在他回过头去的时候,他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地走出来。他知道那就是鬼谷子,可当他想仔细看一下时却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下像是出现了一汪清澈的湖水,他被这只手抓着狠狠地向湖底拖拽去。他挣扎着,但是越挣扎这只手的力量便越大,渐渐地他已经完全沉到了这湖水之中。奇怪的是这湖水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窒息感,他感觉不到自己挥舞手臂时的力气,他感觉不到湖水的温度。张仪向下看去,湖水是一片蓝绿色,深不见底,越往深处看便越是一片漆黑。他觉得自己即将堕入这无边的黑暗之中,于是他再次挣扎起来,剧烈地晃动着身子。 他猛地像是砸到了什么一样,他感到了真真切切地疼痛。他睁开迷离的双眼,四处望着,那是一种太阳即将升起的颜色,并不是金黄色也不是幽蓝色,而是一种更加美妙的色彩。 “原来是个梦啊……”他躺在地上,摸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脑袋。他这才意识到根本没有什么苏秦来过,鬼谷山涧也不过是他梦中的虚幻。 他坐起身来,笑着摇了摇头。他回忆着这个有点耐人寻味的梦,然后拼命地回想着那八个字。 “好像有个什么……乘危?对乘危是第三个……然后呢……是……”他用手猛拍着前额,试图能够回忆起来另外的三个词。“哦对还有两个是说劣和就范。还差一个……最后一个是……哦对是非当。”他用手在地上比划着这四个词。 “什么意思呢?这乘危我明白,说的就是落井下石,就范大概就是最后对手便会被我逼其就范。但是说劣和非当呢?”张仪苦思冥想着。“说劣应该是说要指出对方的劣势所在。这样便能理解了三个词了。这最后一个词是什么呢?非当……非当。非者,过也,当者,宜也。这个词的意思是说适当的犯错误也是正确的吗?不对不对。”他嘟囔着,摇了摇头。“先是指出对方的劣势,然后就是这个非当,之后落井下石,最后逼其就范。那么这个非当的意思说的应该是……”张仪的脑海中灵光一现,“说的莫不是指出对方的错误?” 他顺着这个思路捋下去,他觉得自己分析的没有问题。其实这些不过是他以前所学的,然而这次的这四个词却是更为精准。这莫不是上天在助我张仪?他的心里暗暗地想着。 天就快亮了,他看着朝阳即将升起,心中无限感慨。他想起了当年在昭阳府中所受的屈辱,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未来的天下,我张仪绝不能拱手让给我的敌人!然而豪壮却是戏剧般地只在张仪的心中停留了一会,便消散地无影无踪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还要趁着深夜翻窗逃跑呢。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前,把耳朵附在上面全神贯注地听着,还好没有任何的脚步之声,所有的人还都在沉睡着。他轻轻地把窗户打开,偷偷地笑着,抱着自己的行李,笨拙地翻越了过去。尽管翻过去便是平地,但是就是这不足一米高的举例却仍然难为到了张仪。终于在他不断地努力之下,越过了这仅仅半人之高的距离。 对不起了魏章将军,多有得罪了,我张仪要去其他国家继续游历了!再见了秦国,张仪这就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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