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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决战的掌舵人:张仪(长篇连载,讲述那段最稳定的乱世)[第38页]

作者:狂飙燮上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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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节 逐走犀首
    嬴驷还没有出现,空荡的离宫和幽谧的氛围让营浅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不只是张仪在赌,营浅也在赌,而且赌的比张仪还要大。张仪在秦君面前得宠,又有功绩政绩,犯了错也无妨,可是营浅却没有这样的资本,一丝一毫也没有。
    仍旧是那不知从何处飘荡而来的声音:“你……说完了?”
    “臣说完了。”营浅仍旧毕恭毕敬地说着,话说的很稳,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慌。
    “营浅啊,公孙衍的事情,寡人会考虑的。”
    “秦君英明!”
    “可是……”
    营浅听到此再次担心起来。可是?这天底下,最怕的其实也就是这转折了,因为不论前面说了什么,重要的永远在这“可是”之后。
    “可是你这结党营私之罪,寡人该怎么定啊。”
    营浅听罢心里一凉,像是被一场秋雨浇过通身冰冷,他的双腿不住地颤抖着,最终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地上。恳求道:“臣冤枉啊。”
    “冤枉?”嬴驷的语调依然平淡,好像心中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你与张仪私通,你以为寡人不知吗?莫说这咸阳,就是这天下,也遍布着寡人的眼线。总想着你们能够适可而止,不行,非得弄个你死我活才好吗?嗯?”
    营浅已经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用头在地上猛撞,希望这声音秦君可以听到,换来他的心软。可是事情却没能遂了营浅的愿。
    嬴驷此时语调突然升高,像是开起了玩笑般:“诶营浅啊,寡人跟你商量个事行不行?”营浅哪里见过君王之怒,已然吓的说不出话来。“不说话?不说那就寡人说,你要不改名叫营私好了?哈哈哈。”
    “秦君……”他此刻已经被吓得哭出了声,抽噎着却仍磕头磕个不停。与其说秦君厌恶朝臣们与楚系外戚相互通气,不如说他和每一个君王都一样,底线便是结党营私。
    “寡人也懒得说你什么了。念在你曾一心为我大秦出谋划策的份上,寡人就饶了你。只是若寡人不罚你,这秦律难容啊。这样吧,你官调中庶子,侍从太子去吧。”
    营浅愣住了,问道:“可这太子……”
    嬴驷哈哈大笑:“是的,你想的没有错。现在还没有太子。什么时候立太子嘛,这个寡人现在也难说啊。不过还是君无戏言的。”
    这时一个侍者从外面小步快走进来,连跪倒在面前的营浅看都没看一眼,便从他的身边走过了。侍者脚上穿的翘头履不小心踩在了营浅那宽大的袖子上,落下了一片肮脏的印记。这一脚踩下,不止是踩在了他的祛袂上,更是狠狠地踏在他的脸上,踩在他的心上。这祛袂之上的尘泥容易洗掉,可是心灵上的创伤岂是容易愈合的。
    侍者绕到后面,俯身在嬴驷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于是依照嬴驷的指令,再次走了出去。不一会,满面春光的张仪从外面走了进来。张仪只见地上跪倒着一个人,正思索此人是谁时,嬴驷从后面绕了出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臣张仪拜见秦君。”张仪说着,也施礼跪倒在地上,跪倒在了那个人的身旁。余光瞄去,身体顿时像一张拉满的弓弦紧绷起来。他似乎已经能够预料到秦君那锐利的目光了,不过在这之前他看到的先是营浅的泪眼,接着就是看到营浅半张着嘴,浑身颤抖。张仪只觉像是利刃劈开了他的胸膛。秦君终究还是什么都知道了。
    “你,营浅,”嬴驷说着背起了手,“走吧。等到寡人立太子时,再召你回来。”
    “臣叩谢秦君不杀之恩。”营浅说罢,慢慢站直了身子。转身之际,张仪与他的目光相互对视,可就是那短短的一瞥,张仪读到了许多,那是怨恨,那是悲痛,那是无奈。离宫里静得出奇,所有人都是一言不发,真的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最后营浅在嬴驷和张仪送别的目光下缓缓地退出了这方舞台。
    嬴驷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却是什么都没说,而后突然间换做一张笑脸面向张仪:“相国辛苦,来来来,同寡人讲讲,如何呀。”
    张仪只好故作镇定:“惠施已经松动,只要此时我们咬住不放,那上郡十五县就是囊中之物。”
    “好好好,不愧是相国,这一条利舌果然值十万精兵啊。”嬴驷笑着称赞道。嬴驷的笑,是发自真心地笑。表面上看,秦国对上郡十五县的控制力没有增加太多,反而是丢掉了战略重地,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秦国做的都是一笔亏损的买卖。然而实际上,秦国得到的将会更多。对魏国给予这样的好处,是天底下哪一个诸侯国都不愿意或不能给的。魏齐相王,换来的只是魏王再一次的风光与两国之间仍旧可有可无的联盟。再看秦国这边,不听话就狠狠地打。魏国河西驻防几十年,所有人都把这看做是牢不可破的防御体系,而秦国不仅轻而易举拿到了手,更是全歼了河西守军,何等的强盛!可是魏国若是听话,不需大动干戈即可得到城池土地。如此多的利益,魏国又岂会再朝秦暮齐呢?秦国一旦得到了魏国这个可靠的盟友,一方面可以将其作为缓冲国以保卫国土,另一方面可以完成那个最终级的目标——败齐残楚,成为一家独大的霸主。
    张仪客气地笑了笑,说着一些谦让地话。嬴驷话锋一转,略带深意地说:“相国啊,若这朝堂之上果真要争个你死我活,寡人会留你。可寡人觉得你本应该是为寡人分忧的啊。”
    张仪在脑海中迅速地搜索着应答的话语,只是看见秦君表露出的神情不是愤怒,而是淡淡的忧伤。他知道自己不会像营浅那样被逐出朝堂,但也已经惹得他不快了。“回禀秦君,臣为了您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嬴驷冷笑了一声:“这些话都是你们做臣子商量好的吧?每个人都是这一套,你们没说烦可寡人听倦了。”他说罢停顿了片刻,像是自言自语继续道,“营浅说的倒也是,至今还与魏国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寡人用着也不放心。寡人今晚和他谈谈,让他自己主动离开吧,这样好聚好散,也不负了他这一位豪杰。哦对了相国,明日早朝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去送送他吧。”

    张仪坐在柏树下,惊魂未定。
    月季甜润的花香弥散在清爽的空气之中。这些花的每一片花瓣仿佛都具有了灵性,在微风中翩翩起舞,绽放着自己绚烂的色彩。在匠人的精心修剪下,这里成了整座府邸中最有生机的地方。
    张仪低下头,认真地凝视着这些花朵。他想起了下山之前,鬼谷子让他去往后山随意采一株花草。似乎那个时候,自己都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地去观赏、选择,仿佛这些小生灵是可有可无的。自出生算起自己似乎从未好好地欣赏过这些花花草草,但今天不知怎的,这些月季花却好像有魔咒一般。
    想到此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鬼谷子的那一句话再次回想在了他的耳边:“其他花瓣却都开的饱满,只是上面都有些泥土,看得出你会得意一阵子,但是需要时时注意你身边的那些泥土……”
    “那些泥土……”张仪喃喃道。或许这第一捧泥土就是公孙衍和营浅吧。他摇了摇头,安慰自己道:“过去了,都过去了。秦君并没有对你张仪有什么想法的。”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被这几株月季所吸引了,当看着它们的缤纷多彩时,其实也是透过这些花朵看到了自己。月季是很美丽的花朵,昨天它们还是含苞待放,今天便会竞相开放,仿佛这成长是一瞬间的事情,短到像是脉脉一瞥,刹那间的惊艳与明丽都在这一秒凝固成为了永恒。可是稍不留意,它们又会旋即凋谢,潇洒地走完自己的生命,不在乎任何一丝一毫原先的光鲜亮丽。也许那时,才是最美丽的时刻。不知我张仪,“凋谢”时能否如此洒脱呢?
    面对着这些花,他的内心渐渐平复下来,像是一潭清水,不再有大浪滔天。只有粼粼的涟漪,从一个点荡漾开来,滑向四面八方,飘向远方,好像是自己在追逐着年少时的梦想,更像是在回应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句句拷问。
    是的,都过去了。当明日一早公孙衍离开函谷关时,就是崭新的一页了。历史,已经为我张仪铺好了道路。哪管是那权势滔天的令尹昭阳,还是明相子产,都会在我一代秦相张仪的名下黯然失色。
    孟禾悄悄地走到了树后,像只乖巧的猫一样,蹑手蹑脚,又忍着不笑。她越发觉得相国是个有意思的人物了,他不像其他的官老爷们一样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反而这么多天的相处,不论是他相国张仪,还是他的老母亲,都是极为随和的人。孟禾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词——随和。甚至有一次她与张仪在闲时玩笑,张仪也是不失风雅地回应了她。久而久之,连一惯不喜言语的妹妹孟粟在这座府邸之中也变得渐渐开朗起来。
    “相国?”孟禾轻咳了一声,说道。
    “哦,是孟禾啊?找我什么事情啊?”张仪笑着对她说。
    “没事,只是看到堂堂相国直接坐在这地上对着几株花草愣神,颇觉有趣。”她说着清脆地笑了几声,随即伸出白皙的手掩住自己的唇,转身离去。
    张仪见这一笑,十分有韵味。女人的笑与男人的笑是不同的。男人的笑,是开怀大笑,是藏刀之笑,是很随意的笑,是担心自己犯错而有损颜面的掩饰之笑;女人的笑则不同,她们早被束缚住了,要“笑不露齿”,她们更多的是因为敏感而笑,见到自己喜欢的事物不自禁地欢笑。其实这女人之间的笑,亦是千差万别。单说自己身边的这几位女人吧,母亲的笑是慈爱的,妻子的笑是腼腆的,孟禾的笑是率真的,孟粟的笑是含蓄的,各有各自的不同,却各有各自的美与真。再想想男人之间,又有哪些笑是真正发自心底的呢?
    他站起了身,觉得刚刚真的是想的太多了,从秦君到月季,再到这男女之笑,似乎自己真的是惊魂未定,可话说回来,神游竟也是如此有意思。他随意掸了掸身上的土,走向了厢房。
    只见妻子张氏正在里面,张仪忙加快了脚步,走到她的面前,像是跟铁柱一样直挺挺立住,满脸傲娇地看着张氏。他也顾不得张氏那诧异的目光,急忙开口说:“你猜猜我办成什么事了?”
    张氏仍然瞪大着眼睛,似乎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毫不相识的人:“夫君……你是不是……”她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焦急地看着张仪。
    张仪被她这一举动逗笑了,连忙摆了摆手道:“哈哈你怎么这么想。我有件好事要告诉你。”
    张氏不屑一顾地说道:“怎么了?加官了还是进爵了?”
    张仪听罢不悦地说:“俗气。我都已经是一国之相了,还加什么官啊?”
    张氏听罢不依不饶起来:“你居然都说我俗气了?咱俩当年你对我的那一份柔情呢?当年你张口闭口都是‘小君’这般称呼我,现在你多少年没这么叫我了?这其中‘夫妻一体’的道理你都忘记了吗?”
    张仪愣在原地,不知自己一句玩笑之语因何惹来这么大的愤怒,忙说:“我没有啊……你怎么了?”
    “什么事都没有!”张氏说着掉下眼泪来,转过身背对着张仪,不住地用手擦拭着眼泪。
    张仪忙抱住她的肩膀,张氏开始还挣脱几下,后来只有低声地啜泣着,嘴里还不时说出几句既不完整又听不太清的话,诸如什么“在楚国那蛮荒之地陪你受罪”,“现在对我不冷不淡”等等,无非就是在不断地翻旧账。可又因为自己一向寡言少语,现在张仪又是秦国相国,总归也没有发太大的脾气。
    张仪也没有办法,随便想了个招,自顾自地唱起来:“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说着也不顾什么礼仪,紧紧地抱住了张氏。
    张氏红着眼圈娇滴滴地笑出了声:“你唱的真难听。”说罢把自己的头轻靠在了张仪的胸上,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脏的跳动。她分明感到夫君的心跳加快了,脸羞得更红了,却也更加的娇艳动人。
    张仪连忙哄劝道:“哎呦怎么啦我的小君,不哭了昂。”说着他抱的更加用力一些,希望让张氏能够感到更多的安全感。
    “怎么了?那孟禾天天跟你眉来眼去的……”
    “啊?有吗?”张仪感到很惊讶,他从未留意过此事,“不可能的事情啦。”
    张氏这才问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情啊?”
    张仪自豪地笑了笑:“我呀,为秦国拿下了魏国的上郡十五县。”
    “真的?那这可是头等的功勋啊。”张氏惊喜地说道。
    “那是自然。这不是功勋的事情,而是我张仪的名声,将会永留青史。如今要钱要财,咱们可不缺,缺的就是名了。”
    “只怕你得了名,又要追求更高的了。”
    张仪笑道:“咱都是一国之相了,还能追求什么?这珍馐佳肴、珠石宝器,样样都不缺。”
    “可你还没有纳妾呢是不是呀?”
    张仪连忙慌张地答道:“我很专情的。”
    张氏说着仰起了头,蹙着眉说:“你要保证。”
    “我保证。”
    “保证纳妾?”
    “哈哈,保证像诗经中写的那般,‘与子偕老’。”
    说罢两人脉脉地对视着,再不管其他,肆无忌惮地互相衔口、吮舌……

    时节竟是如此的相称,秋风瑟瑟,奏其了离别的笙歌。豪情壮志,在秦国这一场幻梦中暗淡,宛如行走在天梯之上,忽然间,前面的路断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茫茫烟云。
    天气转凉了,快到岁末了,可这又是否会是一代豪杰的陌路呢?公孙衍站在函谷关前,抬眼望着碧蓝的天空,感慨无限。他分明听见自己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嘶喊着:“绝不能就此认输,更不能就此沉沦!”自己还是如此的要强。
    殊不知,这一狠心,便再无回头之路;殊不知,这一回首,竟是满眼辛酸。替魏国征伐四方,仅仅因为一战不利便被驱逐;在秦国不被重视,反倒要我在兵营之中重新历练,好换来一个秦君慧眼识珠的美名;仍是在这秦国,被一个客卿排挤出了朝堂。过往真的不愿再回忆啊,真的不愿……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平步青云?每次战争不论是出谋论策还是上阵杀敌,我公孙衍都是尽力而为,却仍旧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他想起了昨日秦君嬴驷离别时送给他的一句话:“愿来日再见时,将军可统兵百万与寡人厮杀于函谷关前,可满腹经纶警戒寡人不听你之言秦国便有倾覆之危。”他抿了抿嘴,不知这是喜还是悲。秦君是一位爱才的君主,他是真的珍惜人才。也许他也是为我着想吧,生怕日后与张仪不和。不过要说不和,这道裂痕早已经撕裂了。因为他张仪,我被迫离开秦国,我没有时间和我的老战友们——公子疾、公子华、魏章,还有我手下那些将军们——告别。来时孤身一人,走时无人相送。
    函谷关的雄壮愈发衬托了公孙衍的悲情。他站在这天堑之前,雄关之下,是那样的渺小。向前走一步,便踏出了秦国之境,可山东六国哪一国又会要他公孙衍呢?或许还是魏国吧,只是魏王会原谅我吗?河西之战使魏国元气大伤,如今我若是回到了那魏国,必定是上至君王,下至妇孺,人人都要冲我吐口水。难啊……
    “犀首将军……”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无限的感慨。
    公孙衍猛回过头去,远远看见一个衣着白衣的男子走来。秋风吹拂着他,让他看起来更为俊秀飘逸。不过在公孙衍看来却无比的刺眼,这更像是一个胜利者前来炫耀,不光要把你打倒,甚至要连你最后的一点尊严也一把夺过,狠狠地扔在地上,直到摔碎为止,最后再重重地踏上几脚。
    公孙衍轻笑了一声:“相国,你赢了。”
    张仪五味杂陈,说起来英雄豪杰,张仪对他们的尊敬不亚于秦君的珍爱。外人看来,皆是我张仪小肚鸡肠,要独霸这朝堂,可他们是否又真的想过,我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何必去搏这等无利的事情呢?公孙衍留在秦国,一切还是老样子,我仍旧是秦相,只要我尽心为秦,秦君便不会罢了我的相。公孙衍被我赶走了,秦君应允便罢,可若是不许呢?我张仪恐怕非但不会得到什么,反而会失去什么。
    驱逐公孙衍,也是一心为了秦国啊。如今秦国实力强大了,便觉得这秦剑所指必定所向无敌。看起来没有错,秦国周围那义渠看似强大,实则外强中干不足为惧;魏韩两国苟且偷生,割地求和,往往未曾开战便已经胜利,也不能说明什么;南面的楚国一向是秦国盟友,百年来和和睦睦;巴蜀两国,蛮荒之地,自保尚且不能,谈何威胁秦国。这样看来,秦国取得的一切战绩,都不能过高地看待。可如今犀首一来,频频对外征伐,这国力是有限的,可敌人呢?你杀了一个敌兵,这个敌兵的十个家人都会成为你的敌人。敌人可是杀不完的啊。那魏国四面开战,确实早期有一定的效果,可后来呢,被魏国杀伐掳掠过的国家联合在一起,几场战争下来便把魏国打成了这副模样。如果公孙衍还留在朝堂之上,那么对外征伐之风便不可抑制,秦国就危险了。可若说一点私心没有,恐怕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
    张仪却不能把这些说出口,反而是责问道:“将军私收魏王贿赂,着实胆大啊。”
    公孙衍冷笑道:“胆大?谈不上。胆寒倒还是比较恰当。相国啊,好计算啊。”
    张仪沉默不语。
    公孙衍这时背着手,一边在原地转着,一边说道:“你和那营浅想必定是串通一气,诱我与那景新相会,造成我结党营私的假象,对吗?可是你忘了,真正结党营私的是你们。”他说着脚步却没有停下来,只是不愿靠近张仪哪怕半步。他继续道:“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营浅应该也被秦君逐走了吧?”
    见到张仪仍旧是悲悯地看着他不言,他继续说道:“秦君曾跟我说过,营浅此人心术不正,一心想要攀附高枝,靠捷径取得功名富贵。你们两人应该是这样打算的吧,你诱我去纳贤居去景新会面,他在那纳贤居中设局并谋害我。这样他能获得高官,你能独霸朝堂,对吗?”公孙衍顿了顿补充道:“不过相国,你我同僚一场,我也有几句话奉劝你。营浅这人记仇,他如果得了高官便罢,如果帮了你反倒没有,你该好好注意他。他有可能未来报复你。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可是能等二十年、五十年的人。”说罢讳莫如深地一笑。
    张仪张口说道:“将军此言过了。”他说着走到了旁边的一处土坑前,随手抓了一把沙土。“将军你看。”说着轻轻微微把手张开,那沙土像雨滴一样颗颗落下,不时还有小块的土块从手中倾出,砸落在地上,弹跳了两下,滚到了不知什么地方。他说着把手中剩下的那些土狠狠地一攥,松散的沙土变成了一块土疙瘩,看起来就像石头一样硬。可是随着张仪持续的用力,这个土块瓦解开来,又崩裂成一块一块的,掉落在了地上,直到手上什么也没有剩下。张仪拍了拍手,掸掉了手上的泥土。
    公孙衍说:“你想说明什么?”
    “一把沙土,不用力时它就是一盘散沙。你稍稍用力了,它会是很大一块,留下许多。可是再用力,反而又什么都不剩了。我在这不是说什么中庸之道,而只是想告诉给你,能留下的都是最能够抱成团的。”
    “哦?想不到一介势利之徒也懂得中庸?真真是奇闻妙事。”
    “哈哈,我张仪本就是世俗之人,名利之徒,这是我的本性,任你评说。”
    “大丈夫当光明磊落,当角逐于庙堂战场,岂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以前愿称你为张子,你我政见虽然不同,但是‘君子和而不同’你也该知道吧。”
    张仪不再多言,他知道此事多说无益。像这世间,没有对错的事情多了。营浅被罢官到底是谁的错,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说法。像从前在家中也有妻子有过争执,可仔细回想,又有哪一次争出个所以然来了呢?小到夫妻之间,大到国家利益,没有什么不是这样的。
    公孙衍也不再多言,他再次回头,没有看张仪,却将目光投向了函谷关。他登上马车,可是每一步走着,都是那么的沉重,因为不舍,所以不愿。他小声地嘀咕着,像是说给张仪,又像是自言自语:“一纸逐客令,逐其他人够了,逐我公孙衍不够。我会出现在每一个让秦国害怕的角落中。”
    张仪望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深深地行了一大礼。这是对豪杰的尊敬,这是对对手的尊敬。
    秋风微凉,吹落木叶,落叶总要归根的。公孙衍绝意返回魏国,哪怕顶着再多的责骂。自己已经欠魏国的太多了,余生必定要把自己的每一滴心血都抛洒在在魏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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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8 22:46:43  更:2021-06-28 22:5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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