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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机场战俘

作者:zhaoyu102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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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机场战俘上
    1951年11月27日,朝鲜停战谈判达成第二项军事分界线协议当天,双方便以代表团大会形式,转入第三项议程“关于在朝鲜境内实现停火与休战的具体安排问题”谈判,包括监察停火休战条款实施机构组成、权力与职司问题的讨论。中朝方代表仍为10月25日恢复谈判时的南日、边章五、李相朝、解方、郑斗焕;联方代表是乔埃、腾纳、霍治、勃克、李亨根,其中以驻菲律宾13空军集团军司令官霍怀德·M·腾纳少将,接替克雷奇出任美空军代表,其余人员未变。
    该项议程开谈前,润之和克农已两次电报交换意见,基本思路是不管提案如何周密,对方都会提出许多不同修正意见。故谈判之初只提原则问题,包括双方部队、军火许出不许进,许向后送不许向前送,组织视察小组机构,监督对方的进出口口岸等诸多细节问题,暂不提具体意见,等对方亮出底牌后再定对策。
    南日按此在首次代表团大会上,提出五项原则建议:(1)双方(武装力量,下略)在签字之日起停止一切敌对行为;(2)建议双方签字后3天内撤出非军事区;(3)建议双方在签字后5天内,以军事分界线为界,从对方后方、沿海岛屿及海面撤走;对方为维持治安,有权对无理由逾期不撤的武装人员,采取一切必要行动。(4)停战期间,双方均不得进入非军事区,亦不得在其内进行任何武装行动。(5)建议双方各指定同等人数委员组成停战委员会,共同负责停战期间具体安排和监督协议实施。
    在随后谈判中,南日又对上述原则进行解释。对其中(3)明确指出,分界线西端应从临津江口,沿汉江中心和黄海、京畿两道分界线延伸到海上,凡在分界线及道界以北所有岛屿,联方武装力量都必须撤出,将其交给中朝方管辖。显然,由于美军拥有强大海空优势,中朝方较难攻取分界线略偏北海面上岛屿,提出(3)目的就在于想在谈判桌上获得战场上比较难以获得的东西。
    联方在谈判前同样有暗盘。华盛顿当局指示的两条核心条款是:(1)停战期间,部队人数和装备不得增加,但可进行数量对等的人员轮换和装备更新,用意是以停战为借口,让美军驻扎韩国永久化(果然至今依然如此)。(2)停战委员会及其视察小组能不受限制地视察朝鲜所有地方,无非是想刺探日后朝方军事秘密。李奇微则要求限制朝方建立空军基地,以消除日后对美军巨大空中威胁,华盛顿当局也赞同。
    但联方同样不露底牌,也先提出一般原则建议:(1)停战协议应在签字后24小时内生效,双方一切军队都要遵守。(2)建立由双方同等数目人员组成的监察机构,以执行协议条款。(3)协议签字后,双方均不得增加军事力量、供应、装备及设备。(4)停战委员会执行监察职能时,本身及向其负责的联合观察小组可自由出入朝鲜一切地方。(5)双方正规与非正规海陆空军应撤出对方控制领土。(6)非军事区内除双方有特别共同协议外,不得有任何武装部队。(7)双方司令官应按协议,各自管理其一部分非军事区。
    乔埃对上述原则也有解释:(3)是指朝方在停战期间不能重建和修复机场,因为那可用来进攻;而公路、铁路、港口和电气系统(就是招商引资要用的基础设施)对平民同样重要,因此不必受限制。为了防止朝方“偷建”机场,观察小组就应该“自由出入朝鲜一切地方”。他还特别强调,维持双方在朝鲜军力水平,不是保持现有部队和装备,而是允许用补充和轮换的办法。
    对比双方建议,在遵守停战协议、武装力量撤出非军事区、设立停战委员会进行监督这几个方面是一致的。但在其他方面则各有算计:中朝方想得到军事分界线以北岛屿;但不愿美军人员、装备自由调出调进,想利用己方将士坚韧不拔优点和美国“少爷兵”吃不了苦的弱点,把美军耗出朝鲜,以图后举。而联方要保住军事分界线以北那些有能力守住的岛屿;不准朝方兴建机场;还要既让“少爷兵”可回国,又能在韩方保持永远军事存在,算盘打得也很精。总之,双方要价差距很大,就看怎样博弈了。
    从11月28日至12月2日,润之数次委托总理为自己起草电报(以后不加特别说明,以润之名义发出的朝鲜谈判方略电报均为总理起草),向李克农传授方略,要求坚决驳斥联方无理主张。其中,“双方海军必须从对方沿海的岛屿和海面撤走”。“至于限制双方军事设备,并进行自由视察,那是干涉对方内政,且涉及政治性的问题,这是超出军事停战的范围,我方绝对不能同意。”
    中朝方据此在谈判中驳斥了联方无理要求,联方也照例竭力狡辩,双方连续几天争执不下。见火候差不多了,润之于12月2日致电克农,指示按预先设想,在次日会议上再提两条补充建议:(6)为保证停战稳定,以利召开高一级的政治会议,双方应保证不从朝鲜境外以任何借口送入军事力量、武器和弹药。(7)为监督上一条严格实施,双方应邀请中立国家代表成立监察机构,负责到非军事区以外双方同意的后方口岸进行必要视察,并向停战委员会报告。如联方拒绝这两条,则要坚决反对其自由视察的建议!
    12月3日,南日如期提出上述两项。由于美帝只想着用军事停火保证在朝鲜军事存在,根本不想召开政治会议,或即使召开也要让其无疾而终,尤其是对邀请中立国监察的建议毫无思想准备,故而乔埃等联方代表们头脑一片空白。措手不及之下,他要求短暂休会以商量对策,并在复会后提议,将整个第三项协议谈判移交给小组会,以此争取时间,向华盛顿当局请示并研究中朝方意图。
    占据主动后的中朝方觉得没必要逼迫过甚,于12月4日同意联方最新要求,小组会中朝方代表是李相朝和解方,联方代表是滕纳和霍治。当天下午,李相朝对补充建议作出解释:不轮换人员、更换装备,是为防止增强战斗力;重建设施(包括机场)纯属内政不得干涉,故不能监察;中立国以双方同意的三至五个国家为适当,由其组成的监察机构可在协定认可的交通枢纽和港口自由行动;双方代表组成的停战委员会任务及权限,应严格限制于非军事区内。
    球传到联方脚下,但没有华盛顿当局允许,谈判代表无法表态。乔埃灵机一动,建议另开一个平行的小组委员会,对第四项议程也就是战俘的安排进行谈判。而早在第二项议程未达成协议的11月19日,润之已在给克农电报里指示:“三、四两项议程,如对方在代表团会中提议组成两个小组同时讨论,我方可以同意。”故中朝方当即同意,双方约定该项谈判于11日开始。
    12月5日,李奇微采纳乔埃建议,向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请示,建议采取四点方略:(1)坚持人员和武器装备轮换不受限制原则。(2)中朝方把停战委员会职权限定于非军事区内,而代之以中立国监察机构执行监察职能是次优方案,建议同意。(3)军事分界线以北岛屿只有援救空袭时被击落飞行员有作用,停战后再无价值,建议同意撤退。(4)因朝方可供喷气式军用飞机起降机场很少,建议同意中朝方修复机场,只禁止新建。
    但参谋长联席会议做不了主,必须与美国国务院协商,并经总统老杜批准,才能答复四点建议。而此时,重新当选英国首相的丘吉尔访美在即,华盛顿当局正全力准备接待工作,没时间研究回复。于是,李奇微只能采取拖延策略,让联方代表团在12月6日提出早已准备好的八条“全面提议”。
    同11月27日的七条相比,这次只增加了“停战委员会在完成全部准备工作前不能生效”这样不痛不痒文字作为第八条,其余各条则大同小异,仅在第七条增加停战委员会有权在朝鲜全境进行空中和摄影侦察内容。而且,美帝知道中朝方不会答应,其实是作为讨价还价筹码,内定在有交换价值时可放弃。
    中朝方代表在接受其中合理部分、反对无理要求后,由克农迅速向北京汇报。润之、总理分析后认为,尽管“停战谈判拖的可能性又增长了”,但这八条建议“是带有暗示让步和讨价还价的性质的,同时也夹杂着对中立国的戒心。”以此为依据,润之于12月8日致电克农,指点谈判方略。
    电报指出,从联方发言中,“可以充分看出敌人的恐惧心理,他们既怕我们增加兵力和修建机场而要求限制我方设备和自由视察,又怕自己的兵力、装备和物资由于冻结而得不到补充和轮换,使其力量更加削弱,士气更加低落,不能维持其军队长驻朝鲜的要求;他们既不好公开反对中立国的监督和视察,又怕印苏联参加中立国而难于应付,故乃想以指挥中立国视察小组的办法来控制中立国,并要求停战委员会仍能直接进行空中侦察。至于岛屿撤走问题,敌人是企图以此作为讨价还价的资本的。”
    应该说,这番分析跟李奇微给华盛顿当局的建议贴合度很高,如果不是有内线绝密情报,则润之分析问题能力确实极强。根据对敌恐惧和两难心理的分析,润之主张,“在轮换和补充问题上,我方可作有限让步,以换取敌人从我方岛屿撤走,并承认我方提出的只能邀请中立国视察双方同意的后方口岸的建议。”
    但由于华盛顿当局答复还没来,联方在谈判中顽固坚持原有立场,中朝方也不便亮出润之的新底牌,双方每天斗嘴浪费时间。不过,解方也曾经作过投石问路努力,询问如中朝方愿在人员轮换上让步,并同意把停战监察机构包括在停战委员会中,联方能否同意由中立国组成监察机构?但联方因没上级指示而无法答复。
    李奇微当然知道,己方等不到上级指令而胡搅蛮缠的行为毕竟不光彩,但好在第四项议程谈判已于12月11日开始,在很大程度上转移了外界视线。参加该小组谈判的中朝方代表也是李相朝,参谋则为柴成文;联方代表是海军少将李比,参谋为陆军上校希克曼。李相朝代表中朝方,首先提出停战后迅速遣返全部战俘原则,指出只要双方同意该原则,具体细节问题比较容易解决。
    中朝方提出这一原则,是以既有国际法和国际惯例为依据的。1929年缔结、1949年修订的《关于战俘待遇之日内瓦公约》第118条规定:“战事停止后,应立即释放或遣返战俘,不得延迟。”第7条规定:“在任何情况下,战俘不得放弃本公约所赋予彼等权利之一部或全部。”该公约还规定,其条文适用于一切战争和武装冲突,即使其中一方或双方不承认战争状态时也适用。故公约应该在朝鲜战争适用,作为缔约国的美国更应该遵守,以至于中朝方曾估计战俘问题最容易达成协议。
    然而,美帝对国际公约采取的完全是实用主义态度,同意甚至可能策动1949年修订条例,是因为它看到苏联在二战结束后,长期扣留多达数百万的德、日战俘,强迫从事重建被毁坏国家基础设施和开发西伯利亚的工作,要对苏联施加压力,并防止其以后继续这么做。但到了朝鲜战争,美帝利益诉求点变了。
    首先是北朝鲜高歌猛进把韩军和来援的美军压迫在洛东江桥头堡时,曾在韩方地区征召居民参加人民军、成为民工及将被俘韩军编入人民军,这些人在仁川登陆后又被联合国军俘虏,现愿意留在家乡所在的韩方,而不愿被遣返到朝方,个别人甚至要“以死抗争”。其总人数达数万之多。
    其次,志愿军里也有一些原国民党军士兵,其中大多数经思想教育已成长为意志坚定的革命战士,但也有少数人顽固坚持反动思想,利用各种机会叛变投敌。但他们仍被联合国军定性为战俘而被关押,因罪行已经败露,如遣返确实可能判刑甚至枪决!所以,这些人非常希望被遣送到台湾,重新投靠国民党集团。
    应该说,上述两种诉求有一定合理性,联方若如实告知,并据实甄别诉求合理的战俘,相信中朝方是能够特事特办予以同意的。然而,有空子就要钻的美帝发现,如让志愿军、人民军战俘全部或至少大部分留下,就能让世界人民产生社会主义制度不如资本主义制度的感觉,并丑化新中国的形象,具有巨大政治宣传价值。在此思想指导下,美帝开始处心积虑策划,在要回联方战俘的同时,扣留绝大多数中朝方战俘。
    事情的演变过程是这样的:7月上旬,美陆军心理处处长麦克·库洛亚率先向陆军参谋长柯林斯建议,按俘虏自己意向决定将其送往哪里,即任意遣返原则。他认为,这么做就能使一线志愿军官兵不再有被遣返受惩罚的后顾之忧,从而诱使更多中朝方战士投降,“因此对将来开展心理战极为有利”。柯林斯很快看到该建议除有限军事价值外,还有更大的政治价值,遂向美军高层广泛征求意见,并建议把任意遣返原则适用对象由志愿军战俘扩大到人民军战俘。
    李奇微主要考虑的是违反日内瓦公约,会在将来的战争中对美帝带来不利的危险,且中朝方肯定会大力宣传美帝违反公约,由此将损害其在亚洲非共产主义国家那里的形象。但考虑再三,诱惑力实在太大了,他还是倾向于任意遣返。作为美国总统直属咨询机关的联合战略调查委员会,也很赞同任意遣返,但觉得该方案已超越军事范围,应上报美国政府处理,最终交联大决定。
    同样青睐任意遣返的作战部长詹金斯却认为,美帝虽在联合国呼风唤雨,但苏联阵营在联合国毕竟也有很大影响力,被驳回可能性更大。为此,他建议军方先不要去惊动以老杜为核心的美国政府,而用暗箱操作方式,慢慢将其变成既成事实。于是,参谋长联席会议于8月15日致电李奇微,要他“作好按任意遣返的原则进行谈判的准备”。
    李奇微按此精神与联方代表团密商,根据韩军战俘也早经改造编入人民军的事实,推测出中朝方控制的联合国军战俘人数很少,遂设计出双方对等人数战俘交换的方案。他们以为,这样做可让愿意回去中朝方战俘与联方战俘等量交换,还有大量不愿回去或强行扣留的战俘就可以留下,既有任意遣返之实,又不违反日内瓦公约。
    但到9月17日,马歇尔在“麦卡锡主义”攻击下被迫辞去国防部长职务,副部长罗伯特·A·洛贝特升任。此公作为法律界专家非常清楚,说等量交换不违反日内瓦公约,根本就是掩耳盗铃!遂于25日向参谋长联席会议递交备忘录,要求对等量交换原则重新考虑。军方如拒绝国防部备忘录,就将上报美国政府,打乱暗箱操作计划。柯林斯和詹金斯遂装模作样研究一番,承认等量交换违反日内瓦公约,于10月12日放弃主张该原则。作为弥补,打算把人民军俘虏中约4万余名北朝鲜强征入伍和被错抓的南朝鲜居民,逐步释放。
    但美军方还在继续进行暗箱操作,停战谈判第三项议程正式开始后,第四项议程也将被提上议事日程,李奇微遂于11月28日将战俘问题谈判计划上报华盛顿当局。其中要点为:(1)在实质性谈判开始之前,要求先交换战俘名册,作为具体讨论的资料。(2)开始时提出等量交换要求。(3)在谈判实在不能进行下去情况下,将被迫同意全部遣返原则,其中包括那些不愿遣返的战俘和中朝方叛变人员。
    终于接触到该问题的美国文官政府,怕的倒不是违反日内瓦公约,而是美军战俘不能安全遣返引起选民不满。既然文官政府知道了,军方不再有顾虑,打着不能坐视被遣返战俘有生命危险违反人道主义的旗号,强烈要求等量交换。双方互不相让,争论极为激烈。文官政府又提出一个折衷方案:由国际机构审查战俘个人意志,愿意被遣返的释放,不愿的可继续扣留。李奇微表示很难做到,国务院也表示不符合日内瓦公约。这样议来议去,参谋长联席会议终于在12月4日决定,先以李奇微上报的计划为基础进行谈判。
    由于藏有此等祸心,李比在回复李相朝时,对遣返战俘具体原则避而不谈,表示希望以公平和平等为基础,在适当监督下,早日实现有规定的战俘交换。为使战俘受到人道待遇和保证其安全与应有福利,应该先有适当规定。而作为先决条件,必须首先交换战俘资料,包括全部战俘姓名国籍及其他正面材料、战俘营位置、其中每国战俘人数,允许国际红十字会代表探视战俘营。
    李比还声称,在未收到上述资料前,联方不准备对战俘问题进行实质性讨论,明显是自己不出牌反而要偷看对方底牌的无赖行为。当然,美帝无赖也是有些原因的:人民军在战争初期执行俘虏纪律不严,有些指战员出于对美帝干涉朝鲜统一的无比愤怒,曾不经请示杀死美军俘虏。而人民军曾向国际红十字会报告过战争初期俘虏过110名美军,但此后不再报告,故联方怀疑这些战俘已在志愿军入朝前的朝方绝望时刻,被人民军杀死。
    中朝方针对这种无赖行为,于12月12日以书面形式提出五点建议:(1)确定双方释放全部战俘原则;(2)商定在停战协议签字后,双方以最快速度分批释放及遣送全部战俘,并应将重伤病战俘在第一批内释放及遣送;(3)建议把交接战俘的地点定在开城、板门店;(4)建议在停战委员会领导下,双方各派同等数量人员组成遣俘委员会,遵照上述协议处理战俘交接事宜;(5)上述各项一经双方同意确认,即行交换现有战俘名单。同时还具体承诺,可在停战后10天内遣送所有伤病战俘,一个月内遣送完毕其余战俘。
    上述建议的基本意思就是,联方只要答应全部遣返,要名单、快放人都好商量,但什么都不答应就提出种种要求,一项都不可能满足。尤其是国际红十字会,中朝方认为它是美帝操纵下敌视中、朝等社会主义国家的国际组织,缺乏公正性,故坚决反对在战争状态依然存在情况下,由其派出人员进入朝方。且中朝方宽待战俘,不杀不辱,不没收私人财物,在伤者救治、饮食、被服、居所或娱乐等方面都完全合乎人道主义,不需要国际红十字会来监督和监察。
    就这样,联方不看到战俘资料不谈具体问题,中朝方是战俘资料有,但具体问题不谈妥先不让看,双方形成顶牛状态。李比恼羞成怒,干脆撕破脸皮,并以110名美军战俘下落不明为依据,指责人民军虐杀战俘,所以不敢提供战俘资料。由于这些战俘并未被杀,中朝方敢于提供战俘资料,李相朝并不心虚,坚持日内瓦公约118条不放,还询问联方打算采取何种交换方式?李比因无权露出底牌,拒不作答,谈判刚开局就陷入死循环。
    此时倒是原来停滞的第三项谈判有所进展。华盛顿当局接待完丘吉尔,国防部长洛贝特和国务卿艾奇逊就李奇微的请示展开磋商,最终达成四点意见上报:(1)人员和武器装备轮换对维持战斗力必不可少,一定要坚持;(2)恢复基础设施问题可以让步,当禁止修复和新建机场问题成为停战最后障碍时,必须经华盛顿当局批准才可改变;(3)可以撤出分界线以北岛屿;(4)同意组成中立国监察机构,但中立国必须双方都认可才行(防止苏联以中立国身份进入监察机构),该机构必须向停战委员会负责并归其指挥。
    老杜阅后认为,朝方的“铁公基”都是美国及仆从国损失人命和巨量物资,才“好不容易”破坏的,怎么能轻易允许他们修复?有句话叫做要致富先修路,“铁公基”是一个国家发展经济、脱贫致富基础,这个所谓世界头号民主国家的总统,竟然不允许朝方发展经济,国家永远落后、人民永远贫穷,简直歹毒之极!这就是所谓的“民主”。
    在与朝方人民为敌这一点上,国防部与老杜立场是一致的,但韩方也需要经济恢复和重建,况且不同意修复“铁公基”,停止协议也难达成。经国防部劝说,老杜总算同意了回复李奇微的意见,并于再开战俘问题谈判的12月11日电示李奇微,再传达到谈判代表团,终于在12日的谈判中,按华盛顿旨意提出了“一揽子建议”,主要内容是:
    联方同意由中立国组成监察机构,同意从军事分界线以北岛屿撤退,但按3英里领海主张,要求继续占有分界线以北3英里以内的岛屿;作为交换条件,中朝方也要同意人员和武器可以轮换,同意让停战委员会领导中立国监察机构;此外,联方依然坚持禁止重建和修复机场。滕纳明知还可以谈判,却装模作样要求中朝方要么全盘接受、要么全部拒绝。解方予以了针锋相对的驳斥,坚决反对干涉朝方内政的禁止修建机场的无理主张,对人员和武器的轮换也不予同意。
    不过,克农根据润之指示,认为既然联方在一定意义上同意从分界线以北岛屿和领海撤退,接受了由中立国组成监察小组的建议,那可以在人员和武器轮换的问题上作出适当让步。12月14日,中朝方据此建议军事人员可以轮换,但每月不得超过5000人,如有需要可向停战委员会申请,由中立国监察机构实地监督,在双方同意的后方口岸进行。此外,非军事区以外地区发生违反停战协议事件时,由中立国观察小组进行必要的视察。
    可联方代表认为,美军在朝兵力达26万人,即使每月5000人配额都归美军使用,全部轮换一遍也需要四年之久,这叫归心似箭的“少爷兵”们如何等得及?且由于停战委员会成员双方各占一半,中朝方成员如不同意轮换,连5000人配额也是空中楼阁(这个担心也非多余,如果有这个流程,日后将成为朝方的一张大牌)。此外,中立国监察机构的组成、职责与停战委员会关系等细节问题尚待解决。因此,联方尽管看到了中朝方的让步,但表现出极大戒心,反应冷淡,且仍坚持限制朝方修建机场。
    在中朝方看来,这是把让步看作软弱可欺,在12月15、16两日的谈判中也寸步不让,自然没有任何进展。但第二项议程达成协议时有约定:如超过30天未签订停战协议,则军事分界线按未来停战时的双方实际接触线划分。此时第三、四项谈判均陷入僵局,李奇微生怕分界线作废后承担责任,遂于17日飞赴汶山帐棚村,与联方代表团交换意见,然后打着申请采取不退让谈判方针旗号,要求华盛顿当局对双方在第三项议程中所有分歧表示明确态度。同日,联方以美7军师长费伦包替代霍治出任谈判代表,参加第三项议程谈判。
    而中朝方也不愿谈判长期陷于僵局,故在之前几天时间里抓紧整理战俘资料,并于12月16日全部掌握。当天克农致电润之,建议在17日下午第四项议程小组会上,向联方表明可以交换战俘资料。润之迅速于17日凌晨回电,称“你们既已掌握了准备交换的全部外俘和伪俘的名单”,同意克农建议,并就资料编制交换意见,以便18日正式交换。电报还预测,资料交出后,敌必有一番反宣传,应准备反击,“并将外俘伪俘名单广播发表。”
    12月18日,双方正式交换战俘名册,然后休会四天对其进行研究。中朝方提交的战俘资料中,有韩军7142人、联合国军各国4417人(其中美俘3201人、英俘919人,其余法、菲、荷、希、澳、加、南非七国俘数十人到数人不等),共计11559人;并分别按其国籍所适用的通用文字,详细列出军号、部队番号、级别和战俘营地点。一直被美方推测阵亡的美24师师长迪安的名字赫然在列。但战争中美军就有11500人失踪,估算韩军失踪人数更高达8.8万人,联方估计有9万人被俘,看到这个数字并不满意。
    联方提交的战俘资料中,有人民军111774人、志愿军20700人,共计132474人;但除英语拼写的姓名之外,并无开列任何可资识别的材料,中朝方对此很不满意。不满意之处还有,联方曾向国际红十字会报告中朝战俘共有176679人,也少了4.4万余人。故中朝方要求联方尽快提供完整战俘资料,联方经一个多月才补齐完整资料。
    而此时,美国国内此时要求通过缔结停战协定结束朝鲜战争的呼声越来越高,华盛顿当局不敢主动使谈判破裂,加上中朝方刚在战俘问题上有让步,遂由参谋长联席会议与国务院协商后报老杜批准,于12月19日就今后谈判方针,向李奇微发出明确指令。原则是只想让朝鲜半岛处于长期停战的实际冷战状态,而要设法让停战后举行的讨论和平问题的政治会议达不成任何协议,停战协议达成的条款可能会在很长时间(到现在都快70年了)里有效,故对争议的立场不能僵硬。
    同时,还是要尽量不使谈判破裂,实在破裂也由中朝方负完全责任。按此原则对争议部分的处理方针如下:(1)长期不让朝方修建机场是不可能的,故除喷气式飞机使用的机场外,同意其重建和恢复机场。(2)空中监察尽量争取,但不作为最终要求。(3)人员、装备必须自由轮换,决不让步;不能让朝方增加喷气式作战飞机,同样决不让步。(4)中立国监察小组应常驻主要交通枢纽和港口,在有监察任务时须允许自由活动。(5)如到12月27日期限谈判还未结束,可提议期限延长15天。
    联方接到指令后先在谈判形式上再出花样,于12月20日提议,让参谋军官会议对双方在第三项议程中的主张、问题焦点整理确认,如确认困难就把谈判移交给该会议进行。中朝方同意该提议,当即提出己方三点主张:(1)不能阻止修建机场;(2)中立国监察小组的监察范围仅限于被同意的一定地点;(3)撤回中立国监察机构进行空中监察要求。作为交换,同意联方的人员、装备自由轮换的提案。但联方对其中任何一条都不肯同意。参谋军官会议一归纳,双方分歧很明确,也就上述四点,谈判便依然以小组会形式进行。
    12月22日,研究完战俘资料的第四项议程重新开会谈判,李相朝首先质问,为何名册中人民军少了4.4万人,而志愿军也少了1456人?李比对此解释是,有3.7万人是被误当作战俘关押的韩国居民,当时向国际红十字会报告是由于调查不完备所造成的,所以加以释放。此外,还正在对另外1.6万人进行调查,如证明也是误当战俘关押的韩国居民,也将释放。欲知中朝方对此解释如何反应,请看第一百九十四章《机场战俘下》。
    在结束本章之际,想解释一下将停战谈判三、四项放在一起叙述的用意。正规史学学术著作在介绍停战谈判时,都按议程一项项记叙分析,无论中朝方著作还是美方著作概莫例外。这样处理的好处是,读者能连贯了解各项谈判的进程,但问题是谈判双方的决策者关注和操控着同时进行的每一项谈判,各项谈判是会互相影响的。
    具体而言,一项谈判取得进展会冲淡因另一项谈判处于僵局而对敌方产生的极端怀疑;同样,为不让敌方误解己方无谈判诚意故意刁难,可在坚持一些已经退到底线的条款(如朝方机场修建权)同时,于非原则条款(如谈判前先交换战俘资料)上做适当让步。而这些情况使用分头评述每项谈判议程的方法,是很难讲清楚的。即使能讲清楚,也不得不重复叙述,笔者增加工作量,而读者增加阅读量。权衡下来,还是决定按时间顺序合并评述。
    这种情况在之前也发生过,那就是解放战争战略决战阶段,双方所有著作都是对济南、辽沈、淮海、平津四大战役分头叙述,从不按时间顺序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评述。由于各战役互相间关系以润之在中央决策的形式隐秘存在,分头叙述便使这些互相关系几经于不存在,所有研究者为了都选择忽略互相关系。党史研究中的润之,遂变成四个单一思维的军事家,不看其他战场形势,分别指挥了四场中、大规模战役(唯一一个亮点是他自己在《毛选》里披露的,为稳住华北傅集团,故意对淮海杜集团暂时不作歼灭部署)。
    于是,润之在中国革命战争高光时刻的表现,就由一位无双的雄才伟略统帅,变成只会见招拆招、靠各大战区主将推动而得大功的运气极好的庸帅。朝战谈判分头叙述的效果也是如此,润之一些外交上的精妙决策会被忽略而失去光辉,当然,因谈判重叠部分有限,比起战略决战来,忽略度相对较小。此外,美帝高层的决策过程也因分头叙述而变得不完整,对研究其战略思想为现实服务比较不利。而这就是本文最后采取合并评述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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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3 13:30:42  更:2021-08-19 08: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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