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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晚清民国劲爆史(1850-1928)[第1页]

作者:翰林院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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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汉军崛起之袁甲三发迹史

    1853年,咸丰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在做一个改写历史的决定。
    三年前,道光皇帝龙驭上宾,咸丰继位不久,洪秀全在广西揭竿而起,太平军星火燎原,一路向北,短短两年时间,攻下重镇南京。清廷跌跌撞撞走到现在,已是烽烟四起,南有太平军,两淮有捻军,西南、陕甘有苗回之乱,可谓千疮百孔。此时的八旗和绿营已不堪重用,用胡林翼的话说是“千人为营,十贼可破”,咸丰这才效法爷爷嘉庆,一口气任命数十位官员,举国搞起了团练。工部侍郎吕贤基也是其中一员。
    这一年春节刚过,吕贤基告别家人,匆匆乘上了南下安徽的马车。同行的年轻人叫李鸿章,职务是翰林院编修。老吕的差事听起来很拉风,其实类似于知青下乡,自己一把年纪,能不能活着回来,他还真没有信心。弃笔从戎的例子很多,这应该是最让人郁闷的一个。来到舒城,吕贤基向清廷又要两名帮手:其一为安徽太湖人赵畇,十年后成为李鸿章的岳父;另一人便是兵科给事中,袁甲三。
    袁氏籍隶河南,此次被点名去安徽帮办军务,完全是“人望所推”。甲三南下不久,太平军大举西征,兵临庐州时,守城的是江忠源。金田起义那年,湖南人江忠源随赛尚阿赴广西戡乱,当时还没有湘军,他募集五百湘勇号称楚军,在桂林城外三战三捷,蓑衣渡一战,南王冯云山也死在他的炮火之下。在朝廷眼里,对付太平军,老江绝对有实战经验。
    战报传来:庐州失守,江忠源投水自尽。
    说起来,江忠源的死跟陕甘总督舒兴阿有很大关系。当时他与三千将士久困庐州,弹尽粮绝,城外太平军拿出穴地攻城的看家本领,挖地道,埋炸药,一炮下去,城墙被炸开“八丈有奇”。照此下去,如果没有外援,庐州城破毫无悬念。庐州城危之际,舒兴阿正在陈州剿捻。袁甲三生在豫东,对该地交通相当熟悉,他向咸丰提议,如果舒兴阿走沙河水路,从河南到安徽“一帆可达”,届时江南提督和春赶到,统带舒兴阿的部分陕甘兵力,联合江忠源内外夹击,庐州一战,则胜券在握。咸丰批准后,舒兴阿率五千兵勇急赴庐州。
    各路援军赶到,咸丰如释重负。不料舒兴阿与和春关系并不那么融洽,日夜兼程跑到安徽,分拨三千兵力给和春,舒兴阿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咸丰三番两次叮嘱他“万勿耽延观望”“毋稍瞻徇”,舒兴阿却一味推诿迁延。从江忠源被困到殉节而死,他自始至终没给和春一兵一卒,结果战机贻误,城陷人亡,他本人也落得个“劳师糜饷,日久无功”。
    江忠源死后,袁甲三及时告了一状,舒兴阿因“拥兵坐视”被免职。
    在袁甲三的官场生涯中,他的名气并不源于后来的战功,而在于他刚直不阿、一根筋的个性。史载他“以謇谔著声”,举报过的官员也大都来头不小,多数不是总督就是巡抚,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自己官大。这还不算狠,最让他名声大噪的是弹劾载铨。
    这载铨何许人也?不用调档案,一看名字里有个“载”字就知,此人也姓爱新觉罗,不但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的正宗皇族,其曾祖永璜还是乾隆的大皇子,若不是孝贤皇后大丧时永璜哭得不那么投入(无哀慕之诚),表现差强人意,他甚至还有继承大统的可能。这样的皇室贵胄你老袁都敢惹,不是明摆着跟自己过不去吗?
    袁甲三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读书人寒窗十年,为的就是匡扶正义。作为言官,白拿俸禄,尸位素餐,分明就是渎职。从道光末期开始,袁甲三先后担任御史、给事中等职,虽然这个人有些不识时务,但这不能怪他,从性质上来讲,言官的日常工作就是“打小报告”。
    本文通过袁氏讲述北洋建立与覆灭过程
    可分为枭雄之路和军阀混战的后袁时代
    因为之前的老帖子被隐藏 只好删改重温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1859年,因满人胜保参劾,老袁被诏令回京。
    袁甲三出身农村,性情秉直,没有满人的骄纵和高傲,办事也踏踏实实,在安徽百姓中有口皆碑。他回京当天,道路被围得水泄不通,“军民泣留者塞道”,马车迟不能行。面对泣不成声的百姓,袁甲三别无选择,他现在要做的是配合调查。如果有机会,他可以再来回报乡亲,那样也算对得起眼前的百姓。
    老袁走后,皖北捻军死灰复燃,迅速蔓延到河南境内。
    就在他被立案调查期间,京城发生一起震惊朝野的自杀事件。
    社会反响如此强烈,是因这件事跟袁甲三有关。死者叫胡文忠,是安徽怀远县农民,几个月前,他卖掉女儿,怀揣状纸,千里迢迢徒步赴京,寄宿于前门外的安徽会馆。京皖相距一千多公里,交通仅靠步行,更难理解的是他的卖女之举。什么事情能让老胡下这么大血本?答案很简单:让袁甲三回安徽任职。
    胡文忠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旧时代农民,衣着褴褛,形容枯槁,脸上带着晚清照片中常见的黢黑和削瘦,可这一刻,他仍是一位英雄。一个官员究竟需要多大的魅力才能让人民如此爱戴?才能让百姓有勇气和决心做出这么大牺牲?只有历史才能给出答案。
    当胡文忠徒步数十日来到他寄托着希望的北京城时,他失望了,都察院驳回了他的请求。来北京之前,他在老家听说有一位怀远老乡叫林之望,在都察院做御史,颇有清誉。但因胜保是满人,此案又涉及派系斗争,林之望不愿代奏。身处偌大的京城,胡文忠感到了无力回天的绝望。走了那么长的路,女儿也已与人为奴,破釜沉舟却无功而返,还有何颜面再见家乡父老和亲人?带着诉状无门的遗憾,胡文忠怀揣状纸,悬梁自尽。《清史稿》载:“怀远民胡文忠鬻子女,徒步京师,控都察院求以甲三回镇,格不达,怀状自缢。”
    胡文忠的尸谏成为当时最为轰动的上访事件。
    很快,袁甲三的冤假错案得以查清,在怡良等办案大臣的力挺下,他被重新起用。自咸丰三年南下帮办团练,袁甲三在豫皖战场上连战连捷,深受清廷和当地百姓倚重,1856年被授予京堂候补,官至三品。此后,袁甲三迎来了他的黄金时代。
    1857年,授太仆寺卿,赐顶戴花翎。
    1858年,督办豫皖苏三省剿捻事宜。
    1859年,擢漕运总督,官二品。
    1860年,授钦差大臣,督办安徽军务。
    1862年,袁甲三与多隆阿环攻庐州,城内正是名声赫赫的陈玉成。英王正要突围,被一位乞丐挡住去路。这乞丐,正是以投机著称的土军阀苗沛霖所使。
    记得明明发了 ,不知为何两条更新没了
    很多年以前,苗沛霖是一个科举路上混得比较失败的大龄青年。牛人十几岁就中了秀才,苗同学成为苗秀才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岁,眼看而立之年还功名全无,其内心痛苦可想而知。正因如此,早年的科举多舛造就了他对待社会的复杂心理。“发捻”起事后,苗沛霖借团练之名,迅速拉起一支队伍,号称苗练。尽管智商不高,苗沛霖却把老乡朱元璋当成自己的政治偶像,出于对时势的“洞察”,他借鉴老乡“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指导思想,妄图在乱世之中成就一番伟业。
    适值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清廷内忧外患,苗练势力迅速膨胀。咸丰驾崩热河后,苗沛霖觉得“大清气数已尽”,联合太平军拉起了反清大旗。此前陈玉成攻打定远,安徽巡抚翁同书弃城辗转寿州,苗沛霖派间谍潜入城内,不料间谍被团练首领孙家泰所杀,苗以此为借口带兵包围寿州城,要翁同书交出凶手。翁同书致信袁甲三,商议御敌之策。老袁为安徽军务督办,和苗沛霖过节颇深,但苗氏手握数万之众,他投鼠忌器,持招抚态度。最终,翁同书答应了苗沛霖的要求,将孙家泰等人囚禁。孙大义凛然,仰药自尽。
    凶手已死,苗沛霖理应撤兵,但在无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诚信”二字。苗沛霖用行动再一次证明了他的人品。他不但没有撤兵,还入城俘虏翁省长,杀害了孙氏一门六位团练官员和全家老小,酿成轰动一时的“寿州事件”。
    翁同书弃城在先,囚禁团练首领在后,还为苗沛霖极尽美言,妄图招安,曾国藩看不下去,一封弹劾信发到了北京。翁同书的父亲翁心存是当朝帝师,儿子翁曾源是御赐举人,两年后高中状元,弟弟翁同龢既是状元,又是后来的帝师,所以这位翁省长背景不是一般硬。正因如此,曾国藩的奏折里说了,“不敢因翁同书之门第鼎盛,瞻顾迁就”。
    话说到这份上,朝廷只能判翁同书死刑。年迈的翁心存经不住打击,急病而亡。翁家蒙此劫难,再斩说不过去,翁同书就由死刑改为流放,发配伊犁。三年后,翁同书病死他乡,至死没能再回中原。寿州一案,袁甲三对苗沛霖“误于不能抚而必求抚”,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驻守临淮要隘,与曾国藩又私交甚笃,最终被“加恩宽免”。
    从处罚结果来看,朝廷对翁同书没有网开一面,多是因为那句“不敢因翁同书之门第鼎盛,瞻顾迁就”。写文章很简单,想写得出类拔萃不容易,谁能如此切中要害?说来不是巧合,这奏疏正出自李鸿章之手。李翰林才华横溢,文笔出众,“每落笔,藻采纷披”,曾国藩一度对李瀚章说,“令弟少荃,自乙(1845)、丙(1846)之际,仆即知其才可大用”。作为曾国藩此时的幕僚,撰拟奏折本是他分内之事,不料无意中收获一个资深政敌,翁家因他而遭横祸,翁同龢自此与李鸿章结下家仇。
    苗沛霖一向拥兵自固,这次为何敢和清廷公开叫板呢?原因在于当时的局势。京城沦陷,皇帝也没了,眼看大清要完,此时不反,更待何时?投机成性的苗土匪再一次觉得,“单干的时候到了”。可惜造物弄人,由于智力硬伤,他对时局屡次误判,最终投机失策。本来想浑水摸鱼,不料又是一次试错,清廷不但没有寿终正寝,还要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将功赎罪是苗沛霖想到的唯一办法。
    如今陈玉成身陷囹圄,苗沛霖便派人前来游说,称孤城独守乃兵家大忌,以英王这样的盖世英雄,与其在此跟妖兵纠缠,不如会师寿州,共图大计。英王经不住忽悠,从庐州突围北上,打算来寿州找苗沛霖面谈。其部下提议说,听说苗沛霖这个人反复无常,是个天赋异禀、地地道道的小人,咱们还是不去为好。陈玉成毅然前往,刚到寿州,城门紧闭,他和随行当场被擒,被押往清军胜保大营。是年6月,陈玉成凛然就义,时年二十五岁。
    第二年,捻军首领张乐行在与清军猛将僧格林沁血战中失利,暂避捻军蓝旗头目李家英的圩寨里(捻军建制以来,分设黄、白、红、黑、蓝五旗,五色总旗各设总目,谓之“五旗军制”)。让张乐行始料未及的是,这位李头领早已暗中投清,热情招待他们的同时,已经派人将情况上报给宿州知州英翰。英翰得知消息欣喜若狂,带清军驰赴圩寨,将张氏父子俘获,随后押解到僧格林沁大营。一个月后,张乐行被凌迟处死。
    这场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伤亡最多的战争进行到这里,洪氏南京政府已经走到黄昏,捻军也对清廷失去威胁,但最大的赢家不是清廷,而是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的汉人武装。也就是从这时起,晚清六十年的政治格局和命运走向开始和汉人紧密联系在一起。
    @zjh2guoping 2020-03-28 12:44:44
    好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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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支持,欢迎常来~
    @飞机场的那个 2020-03-28 13:30:03
    袁甲三是不是袁项城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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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城的叔祖,他祖父的二弟
    最耀眼的政治明星是曾国藩。遥想当年,湘军水师被太平军偷袭,一百多艘战船在大火中唯剩灰烬,心灰意冷的曾国藩急欲寻死,得益于他炉火纯青的演技,周围人也很识时务、拉得及时,曾大帅这才没有成功。想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他满腹辛酸,“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日子能一路熬过来,他有时候都佩服自己。不过仔细想想,遇见杨秀清、石达开这样的军事奇才,他一个儒生能走到今天,足矣。
    相比之下,李翰林是怎么度过的这九年时间呢?
    谈到这个话题,连李鸿章自己都不想再提。先是打五年酱油,又跑四年龙套,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宛转随人盖九年”,这就是他的生活。
    团练这些年,李鸿章几无胜利可言,一次次落荒而逃,让他习惯了奔跑,想起被人追赶的狼狈,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翰林。在当时的“知青”圈子里,资历尚浅的小李几乎成为大家的谈资笑柄,论文采是没的说,话题一旦转移到战场上,李翰林就乏善可陈了。
    李鸿章口碑不佳是有原因的。当年太平军攻打柘皋,一向滑头的李翰林没等对方赶到,带兵先逃,数十座营垒被毁,死伤不计其数,仅存清军总兵吉顺一营。幸亏和春亲领数千精兵星夜驰援,吉顺大营才得以解围。第二天,李鸿章前往和春营中致谢,刚一进门,马屁就拍上了,称“声威大震,以军门(和春)为最”,谁知和春竟一点面子不给,像对对子一样回敬道,“畏葸溃逃,当以阁下为先”。对仗严谨,平仄工整,李鸿章一时接不上话,一米八多的瘦高个子杵在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面色难堪地退出营外。
    后来官居宰辅的老李怎么会混到如此田地?说来惭愧,李翰林一贯的军事风格就是逃跑和浪战,从而在档案上留下了“专以浪战为能”的不良记录。何谓浪战?不计地势,不审攻守。也就是没有目的没有策略地乱打,眉毛胡子一把抓,打得过就乱打一通,打不过咱还是老路子——一个字,跑。
    这九年里,触景生情的李鸿章写了不少诗,二十年前的诗句他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荡气回肠,“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百尺楼。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里外欲封侯”,“世路恩仇收短剑,人情冷暖验笼纱。倘无驷马高车日,誓不重回故里车”。那时的他书生意气,志比鸿鹄,再看现在摸爬滚打的日子,只能用“我是无家失群雁,谁能有屋稳栖乌”来形容了。和他同年回籍的父亲没了,老家也被太平军烧了,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容身之所呢?
    今天三更不易 欢迎串门喝茶
    @君子如兰888 2020-03-28 21:45:17
    啥也不说了,顶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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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谢谢老铁!来喝茶~
    大家早上好
    还好,1858年冬天,李鸿章遇见了他的老朋友郭嵩焘。当老郭问起李翰林的近况时,他沉默了。曾国藩的这位儿女亲家马上看出了端倪,话没多说便修书一封,就这样,经老郭介绍,李鸿章投奔到阔别多年的老师曾国藩幕下。他这只“失群雁”终于有家可归。湘军人才众多,哪怕是干些写文书、跑龙套的活儿,起码不用提心吊胆辗转疆场了。
    追随曾老师这几年,李鸿章时刻没有忘记,他还有梦想。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像一个潜伏在丛林后面的猎人,一旦时机成熟,他会第一个跳出来,将机遇死死抓住。
    很快,机遇就这么来了。
    1862年,李秀成举兵上海,重担再次落到了湘军身上。曾国藩先是问弟弟曾国荃,结果曾国荃不去;又去找左宗棠,左宗棠目光转移;来到老将陈士杰面前,陈士杰很委婉地说自己最近没空。场面一时尴尬。
    显然,曾国荃、陈士杰心里都有一个小算盘,眼下太平军在西线战场节节败退,攻破天京指日可待,辛辛苦苦打了几年,马上就要看到希望,这时候谁先离开,就等于主动放弃夺取头功的机会,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们才没这么傻。
    这时,手无一兵一卒的李鸿章毛遂自荐,愿回乡招兵买马,上线杀敌。
    曾国藩看了看他,同意了。
    是年5月,李鸿章带领一群衣着褴褛的乡下青年经长江水路,登陆上海。淮军的装扮当天就登上了当地热搜:士绅们众筹请来的神勇大军没看见,却来了一批“非主流”。一个月后,淮军的战斗力让所有市民侧目。在洋人的配合下,淮军愈战愈勇,最终击退李秀成,赢得上海保卫战。从此,三十九岁的李鸿章和他的淮军,站在了晚清政治舞台的中央。
    自咸丰二年(1852)底,清廷任命的团练官员达二三百人之多,十余年浴血沙场,生者寥寥,终于在这一天,他们迎来了春天。
    然而,这春天只属于幸存者。
    1863年8月,五十七岁的袁甲三病故于陈州。
    袁甲三去世后,曾国藩为他亲书碑碣,百姓也到官府门前请愿。清廷顺应舆情,在临淮、陈州等地为他建立专祠。在投身军旅的这十年里,他骁勇善战,“屡战皆捷”,即使卧病在榻,仍口授守城将领御敌之策,成功击退捻军。可以说,无论是书生还是军人,袁甲三都是成功的。
    晚清民国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是仅次于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的时代,是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时代,是各路牛人粉墨登场的大变革时代,疏误之处还请指正
    @君子如兰888 2020-03-29 14:40:41
    变革时代,正是时势造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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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对 这种时代才有趣味
    袁甲三的老家项城,地处豫皖交界,西周为项子国,汉初设项县,隋统一后始有项城名,至今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史记.项羽本纪》载:“项氏世世为楚将,封於项,故姓项氏。”项羽因祖上封地于此而得项姓。项城时属河南陈州府,今称河南省项城市,昔日的县城旧址成了秣陵古镇,陈州府也更名为今天的淮阳县,与项城一河之隔。
    袁家世居项城袁阁村,经过几代人努力,到袁甲三的曾祖袁志恭这一代,才有了自己的田产。袁志恭生于乾隆年间,其子袁九芝、孙子袁耀东在乡下以童馆授学为业。袁甲三发迹后,举家迁居张营。至捻军兴起,项城一带面临“匪患”威胁,张营地属平原,四周一马平川、畅通无阻,面对捻军的长驱直入,无险可守。1858年,袁家从张营迁至东北二十里处,筑寨墙,挖壕沟,设吊桥,迅速建起一座寨堡,取名袁寨。
    袁寨本为当地石姓人家的一座庄园,扩建后占地近三百亩,房屋五百余间,分三组并列建造,建筑檐牙高啄,砖雕精美,是一个布局考究、左右对称的轴线式纵深院落。袁寨围墙厚约二尺,高达三丈,东西各有两层寨门一座,上下各三间;四角各建炮楼一座,每隔丈余筑一垛口,由庄丁日夜轮流把守。寨外壕沟环绕,深约数丈,寨门前设吊桥,一旦察有敌情,吊桥升起,寨门紧闭,可谓防御严密,固若金汤。捻军到来时,袁寨常常成为村民们的避难之所。类似寨堡当时在项城有一百多座,至今仍有不少村镇名称保留着“寨”的字眼。
    袁家的发迹始于袁甲三,追根溯源,则归功于他的母亲郭氏。郭氏是淮宁县人,其父郭如珽是当地乡绅,本来袁、郭两家并非门当户对,但郭家看重的是声誉。袁九芝“温恭孝友,处邻里谦和忍让,虽以非礼犯之,不校(较)也。其厚德至今里党犹称道之”;儿子袁耀东名列庠生,端品励学,口碑与其父不相上下。郭如珽便将女儿许配给了袁耀东。
    袁耀东是一位大龄秀才,当年袁秀才一心科举,挑灯夜读,站在他这个不太成功的男人背后的成功女人,便是他的老婆郭氏。郭氏出身富家,颇懂礼数,对子女也教育有方,日子虽然清苦,但两人男读女织,生活倒也算得上幸福。可惜好景不长,袁耀东人至中年,乡试屡考不第,因苦读不辍,未及不惑便“勤学赍志以殁”,抛下了郭氏和几个孩子。
    二 项城袁氏家族
    ?
    科举从隋朝建制到废除,一千三百多年间,共录取十万多名进士。有清一朝,中式者达两万六千多名,晚清每科平均两百人左右。那么多举人绝非庸人,得售者却是寥寥,算上牺牲在童试、乡试、会试路上的学子,淘汰率可谓惊人。书读得不好肯定中不了,读得好也未必中——因为运气差。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正说明了这个问题。可想这一千多年,中国古代的读书人想要一举成名需要经历多少磨砺,不少还是精神痛苦。范进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尽管如此,仍有大批学子在这条孤独漫长的道路上艰难跋涉。 从袁耀东的祖父袁志恭到父亲袁九芝,袁家一直恪守科举入仕的祖训,到了袁甲三这一代,郭氏也丝毫没有松懈,她不但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还当掉嫁妆和首饰支持孩子读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他们能读出个名堂,光耀门楣。 郭氏勤恳能干,袁家兄弟也很争气,两长兄囊萤照读,同入县学。长子袁树三不但中了秀才,还成为秀才中的廪生,属于享受政府补贴的优秀学员。几年后次子袁甲三也不负众望,同样以一等秀才的身份荣膺廪生头衔,着实让郭氏欣慰了一阵。 兄弟俩都拿到了国家奖学金,眼看前途有了指望,袁树三却有了急流勇退的打算。每当想起此事,他多少会有些不甘。从入塾到秀才,他一路都是成绩优异,之所以读到最后没能再考下去,原因和今天的穷人家孩子一样,作为家里主要的经济支柱,袁树三不得不选择辍学。 袁甲三功成名就后一度替哥哥痛惜,尝言“吾辈少孤,赖吾兄教养成立”,言语间有一丝隐隐的愧疚。但袁树三知道,他是家中长子,不光甲三,老三凤三、老四重三将来也要读书,母亲身单力薄,家里的担子必须由他来扛。于是,袁树三就从优等生成了一名社会青年,还好他腹有诗书,后来以廪生资格去陈留县做了一名训导兼教谕,工作性质类似于现在的教育局局长。
    
    @君子如兰888 2020-03-30 21:59:33
    哇,好私密的别墅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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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文中的袁寨 看起来有点冷清
    袁凤三后来也中了秀才,但学业不如两位兄长,秋闱屡屡失意,又没有廪生资格,干脆断了深造的念想,花钱捐了一个禹州教谕,和长兄一样搞起了教育。尽管学习成绩一般,袁凤三也绝非庸碌之辈。据传他在教谕任上时,有一批土匪闯入禹州境内大肆劫掠,袁凤三身为一个文职官员,竟单枪匹马闯入匪营,靠自己的如簧之舌,成功遣散匪众。捻军势起后,屡次攻打禹州,袁凤三守城有功,颇得人望,获赏四品官衔,以同知候选。但他这个教谕一干就是近二十年,直到病逝任上,都一直未能补缺。袁凤三死后,其灵柩由禹州运回项城,当地百姓自发为他送行,“士民哭巷,追思弗衰”。
    郭氏的四个儿子中,仅老四袁重三没有功名。三位兄长都在外地为官,母亲年事已高,他科举碰壁后,也就没再捐什么官职,索性在家和侄子袁保中一起打理这个庞大的家庭。
    说到袁氏一族的发家史,袁重三功不可没。读书虽然差强人意,但在治家理财上,他却是把好手。当时甲三等人身居官位,每月的俸禄除部分留作自用,都会按时寄回袁寨老家。这些钱袁重三都积攒起来,用以购置田地、在县城经营商铺,偶尔放几笔高利贷,多年下来,仅凭丰厚的佃租和多家店铺的商业收入,袁家在项城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首富。
    袁家人丁兴旺,袁耀东有四子我们已经知晓,树三有两子,老大保中,老二保庆;甲三膝下三子,保恒、保龄、保诚;凤三有独子保颐;重三的四个儿子分别为保晋、保纯、保恬、保皖。下面的“世”字辈就更多了,仅袁保中和袁保龄膝下就有十三人。按照旧俗,这统计的还是男丁。若是五世同堂,男女老少,足有百十口之多。
    后来的北洋鼻祖袁世凯,正是袁保中的儿子、袁甲三的侄孙。
    袁甲三考取廪生后,在当地望族高崃云家做家教。高崃云是嘉庆年间的进士,其父高玉麟为乾隆时期的贡生,兄长高颉云是举人,长子高钦中、次子高钊中经甲三启蒙教授,后来也均得进士,让袁老师颇为欣慰。高崃云考取功名后,南下浙江做了知县,官职虽小,口碑却极高,广受百姓爱戴。高氏一族是书香世家,高崃云既有学识,为人为官又正直清廉,誉满一方。在袁秀才当时的脑海里,老高简直是偶像级别的人物。
    晚清时期,项城有三大望族,除高家和后来成为项城第一望族的袁家,还有光绪年间考中进士的张镇芳家族。张镇芳是袁世凯长兄袁世昌的妻弟,有这层一荣俱荣的关系在,高家衰落之后,张家理所当然成为项城的第二望族。张镇芳过继的儿子张伯驹和袁氏二公子袁克文,成为名扬一时的“民国四公子”,其家族影响可见一斑。
    
    项城出生地
    高家是正宗的书香门第,“往来无白丁”这句话也丝毫不掺水分,经常和知识分子打交道,袁甲三自然耳濡目染,受到不少影响。1834年,二十八岁的袁甲三高中举人,次年中进士,成为袁家第一个跳出农门的人。
    此后袁家一发不可收。1850年,甲三长子袁保恒中进士,入选翰林院,是袁氏家族里唯一的翰林。1858年,树三次子袁保庆中举。1862年,甲三次子袁保龄中举。短短二十多年里,袁家出现两位进士、两位举人,秀才更是不胜枚举。在那个举人都被视为稀有物种的年代,“一门两进士,弟兄两举人”的家族盛况让袁家在当地成为烜赫一时的名门望族。从晚清到民国,根深叶茂的袁氏一族为官者达数十之多。结合以上数据来解读袁家的发迹史,局外人不禁感叹,一个能干的女人多么重要,说到直接影响一个家族的兴衰,一点也不为过。
    袁甲三建勋疆场后,早已作古的袁志恭、袁九芝和袁耀东被清廷敕封为一品大员,健在的家族奠基人郭氏受封一品诰命夫人。她九十大寿那年,清廷亲赐御匾,百岁诞辰时清廷又“颁御书扁头,曰百龄衍庆,并旌赏如例”,郭老太太俨然成了杨门中的佘老太君。
    晚年的郭氏生活低调,尽管是沐浴皇恩的一品诰命夫人,却没有丢掉俭朴的本质。她不但自己只穿布衣,还严订家规,凡是在老家生活的人,都须如此。后来归隐彰德期间,袁世凯即始终以布衣示人。其女儿袁静雪回忆称,老袁平时也始终严守这项家风,“从来不穿绸衣服”。据记载,安享天伦之乐的郭老太太晚年吃斋念佛,每逢天灾或无收之年还会在自家门前生起灶火,施粥给排着长队的乡邻,其周穷恤匮、乐善好施之名在项城颇得称道。
    在袁志恭的后人中,除袁九芝这一支,其弟袁九能膝下有一子袁耀南,为袁耀东的堂弟,其孙袁保基的次子袁世钧,是袁氏大家族里唯一一位远离政治而在商业领域做得风生水起的人物。现在项城政府的治所水寨,他就是较早的建设者,所谓“水寨兴,袁氏功”,说的便是袁世钧。
    相传,袁家有一个经久不散的“家族魔咒”——男丁均寿不过六旬。当初郭氏进门不久,袁九芝即抱病而亡,袁耀东死时尚不到四十岁,其孙辈袁保中也不过刚知天命,均属英年早逝。四代人中,只有袁甲三相对长寿,也没能活过花甲之年。
    而早在袁甲三病故之前的1843年,厄运就已经悄然降临。
    这一年是道光二十三年,黄河发生水患,中原一带顿成泽国,开封不但能看海了,城墙也被冲得七零八落。陈留隶属开封,身为教育局局长,袁树三被选派督修城墙。正常情况下,这件事轮不到他,专业就不对口,可谁让你能力强又有威望呢?得到重用,是政府对你的肯定和鼓励。袁树三有些犹豫,本职工作完全没问题,这件事他确实外行,百善孝为先,他决定请示母亲。
    回到项城老家,郭氏给出的答案是“王事不可不勤”。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虽然你不是战场上的将军,但做好你该做的,同样是精忠报国。树三得母亲训诫,回到开封不辞劳苦,日夜督工,严防出现豆腐渣工程。虽然这年他才四十多岁,却终因积劳成疾,遽然病故于任上。
    袁树三官职不大,却是袁家第一位因公殉职的人,在未来的日子里,袁氏家族将陆续有人带着这样的荣光结束他们一生的使命。如果说树三、甲三的离世预示着袁家自此中落,另一个人则注定要在袁甲三铸就家族荣耀的二十年后,开始将袁家的辉煌带入巅峰。
    前面讲到,因为咸丰的团练政策,晚清政坛上升起一批像曾国藩、李鸿章这样的明日之星,晚清历史上也出现了两支堪称中流砥柱的汉人武装力量——湘军和淮军,这才有了后来的“同光中兴”。而历史影响大大超过湘、淮两军的第三支汉人武装——北洋军,则与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有关。
    说到这会有人想不通,同样是呱呱坠地的生命,人生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这个谁都无法选择,大多数人降生的意义,只能说明顺利完成了分娩过程,而有的人,一出生就有历史在乖乖地等待着他来改写。
    这位高人究竟有何来路?故事的镜头来到了1859年。是年秋天,袁甲三率部攻打凤阳,取得临淮关大捷,捻军尸骸枕藉,场面惨不堪言。与之不同的是,项城的袁家大院里新添了一个男丁,整个袁寨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里。孩子出生不久,袁家接到一封捷报,这捷报正出自袁甲三营中。
    因为叔父的这场胜仗,袁保中给他的这个儿子取名为“凯”,有凯旋之意。按照袁家“志九耀三,保世克家,启文绍武,卫伟国华”的家谱字辈,这个刚出生的婴儿便有了他的名字——袁世凯。
    这一天是9月16日,农历八月二十。
    就是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以免于流血的和平方式一手终结了延续二百七十六年的大清王朝和长达两千多年的君主专制。也因为他,中国教育史上长达一千三百多年的科举制度终被废除。同样是这个处女座男孩,他一手创建起来的中国第一支现代陆军,影响和统治中国长达三十多年之久。可以说,他的出生直接左右了中国未来数十年的发展方向。那么,无论这个孩子给后来的中国带来怎样的命运,都足以证明:他,必将是一个大人物。
    @两闪念之间岗 2020-04-01 09:29:48
    真的很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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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支持!上部枭雄之路的视角其实更像一部袁氏传记。
    
    北洋鼻祖袁世凯正式出场
    @jqbwqlj2014 2020-04-01 14:57:53
    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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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ding~
    @clp929526186 2020-04-01 16:24:46
    先马了,坐等更新,不知道一般更新时间大概什么时候,会定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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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会早上8点45左右更新。晚上多更的话,会在21时左右。多谢支持
    三 刺马案

    在中国古代的铨叙制度中,存在难荫一说。官员殁于王事而荫及子孙,是谓难荫。袁家虽非严格意义上的“难荫”,亦无荫可袭,却也享受到了国家的“政策优惠”。袁甲三去世后,其长子保恒擢升侍讲学士,次子保龄任内阁中书,袁保庆则追随叔父的足迹,继续活跃在剿捻战场。袁保中一生没有做官,在家里跟着叔父重三当起了掌柜。袁家发迹后,他以附贡资格捐了个同知,相当于挂名的地级副市长。既是挂名的虚衔,也就类似顾问,顾得来就问,顾不来就不问,所以袁掌柜在处理家务之余,也到当地衙门拿出自己的头衔“干涉”一下内政,摆一把朝廷命官的范儿。地方官员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人家朝中有人,万一弄得太僵,官都不知道怎么丢的,惹不起我躲还是很伶俐的。
    时间长了,社会上就有了传言,“项城官难做,宜吊不宜贺”。言下之意,去那做官跟家里死了人没什么两样。袁家一下成了传说中横行一方、鱼肉乡里的恶霸,这就有了质的区别。袁保庆在外地听说后,给哥哥去了封信,说了一些做事要低调之类的话,袁掌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热心过度,便主动修订家法,条目之一就是不干涉地方政务。
    袁保中有子女九人,仅儿子就有六个,分别是世昌、世敦、世廉、世凯、世辅、世彤。在这些子女中,只有袁世敦是正室郭氏所生,其余八人的生母则是侧室刘氏。六兄弟中,按照年龄,袁世敦明明是老二,为什么却是嫡子呢?原来郭氏早在刘氏之前就和袁保中订有婚约,可没等过门,郭氏就生了一场大病,于是袁、郭两家商定,袁保中先纳一妾,能不能迎娶郭氏,要看她的身体状况。刘氏入嫁后,生下长子袁世昌,这时郭氏的病竟然好了,袁家不能爽约,只好娶她过门。在袁保中心中,论先后顺序,论对袁家的“贡献”,刘氏都是当之无愧的正房,待遇自然也是原配级别。郭氏嫁入袁家后,当然不同意“先来后到”的理论,既然是婚约,就相当于合同,不得反悔,她坚决维持自己的原配地位。先进门的刘氏拗不过,且郭家有约在先,只得屈居侧室。
    袁世昌出生后,郭氏也生下一个儿子,这便是袁保中的次子袁世敦。在那个嫡庶有别的年代,世昌虽是长子,却因为生母的“地位”,做不得“嫡子”;世敦虽年龄较小,嫡子地位却不可动摇。因为这个错综复杂的嫡庶关系,袁家出现了“长门不长子”现象,这也算是当地的一桩趣事了。可五兄弟没有想到,不但这时“长门不长子”,父亲袁保中作古后,没有明媒正娶的刘氏还要受到“同寝不同茔”的待遇。袁家后来沸沸扬扬的家庭风波正是伏根于此。
    与袁保中的情况相反,其弟袁保庆年届不惑尚无子嗣,在袁世凯出生的当月,他的妻子牛氏也生了一个儿子,但生下不久就夭折了。刘氏子女较多,奶水供应不足,相比之下,牛氏则显得“英雄无用武之地”。传宗接代续香火,这是古人沿袭下来的老思想,经家庭会议一番讨论,袁世凯在五岁这年,过继给了他的叔叔。
    袁世凯的童年是在袁寨里度过的。他六岁开蒙,在家塾学习四书五经,虽然他天资聪慧,悟性很高,读书却极不用功,逃课打架的现象司空见惯。在他五岁那年,捻军突袭袁寨,袁保中指挥庄丁“年十五岁以上能执兵者,咸使登陴”,场面腥风血雨,相当惨烈。五岁的袁世凯趴在炮楼上观战,竟“略无惧色”,反而还显得异常兴奋。由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的袁世凯,这些年绝不是在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中度过的,他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jqbwqlj2014 2020-04-02 09:17:27
    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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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来喝茶
    
    袁氏出生地
    1866年,袁保庆出任济南府候补知府,袁世凯随行。
    和堂弟袁保恒一样,袁保庆自小受教于叔父袁甲三。袁家有尚学之风,甲三管教严格,兄弟俩虚心向学,保恒高中进士,保庆考取了举人,算上老袁做家教时期,高家考中进士的钦中、钊中两兄弟,也可谓名师出高徒了。从这个角度说,袁甲三不仅是个称职的言官和将军,更是个优秀的老师。
    家风是有传承的。到了济南,袁保庆为儿子请了一个叫王志清的老师,是个举人,八股功底尤其了得。可袁世凯叛逆不驯,对读书几乎谈不上天赋,对八股更是没兴趣,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在课堂上捉弄老师。在他的脑子里,没有“三味书屋”,只有“百草园”。王老师看他无心学习,索性带他出去游玩,见识书本外的天空。出了书房,袁世凯发现济南的风景名胜远比那些枯燥的课本有趣多了,大明湖、铁公祠、趵突泉,每一处都令他流连忘返。站在大明湖畔,他不会想到戏剧里的爱情故事,只知道脚下的大明湖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做了两年候补知府,现任知府既没有调职,身体也安然无恙,身为替补的袁保庆终于等不下去。1868年,他离开济南去了扬州,随后被调至南京,在淮军右标兵营务处干了一段时间,不久升任江宁盐法道。自古以来,沾着盐的事儿都不差钱,有这等肥得流油的空缺,哪会轮到他一个坐板凳的候补人员?
    这一切,都多亏了他的好哥们儿马新贻。
    马新贻,字谷山,山东菏泽人,早年曾跟随袁甲三镇压太平军,其时袁保庆也在军中,两人交往甚密。后来因庐州失陷,马新贻被清廷革去官职。1860年,身为钦差大臣的袁甲三奏请起用马新贻,次年马新贻受命候补道员,再次跟随老袁。
    马新贻复出后仕途一路飙升,三年后即任浙江巡抚,此时袁甲三已经过世。1865年,河南巡抚张之万保举袁保庆为道员,留用河南;马新贻不忘旧恩,奏荐袁保庆到更为富庶的浙江候补留用,无奈吏部未准。次年,袁保庆去了济南。
    看着老朋友在济南天天坐冷板凳当替补,一次举荐不成,两年后,新任两江总督马新贻再次举用,这才有了袁保庆的迁升。在晚清九位封疆大吏中,两江总督一般还兼任南洋大臣,仅次于兼任北洋大臣的直隶总督。人微则言轻,官大则好说话。
    马新贻没忘他当年这个兄弟,这可以理解,袁甲三于他有恩。为什么连当时的河南省长张之万也对袁保庆爱护有加呢?一句话,同样因为老袁。袁甲三死后,张之万也做过漕运总督,当年的剿捻战场上,袁、张还是配合默契的战友,老袁的人品和作风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不少人愿意和他做朋友。既然大家都是哥们儿,提携一下哥们儿的晚辈也在情理之中。
    听起来这张之万有点耳熟,没错,后来鼎鼎大名的洋务明星张之洞就是他的堂弟,两兄弟一个状元,一个探花,南皮张家不但是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连智商都让人羡慕。

    
    刺马案
    说到关系,马新贻还是张之万和李鸿章的同榜进士。李鸿章的父亲李文安是曾国藩的同榜师兄弟,曾国藩又和早自己一届的师兄袁甲三是朋友,两人在京城时常在一起交流思想,喝茶聊天,探讨程朱理学,畅谈宋儒之道。袁甲三呢,李鸿章和他是同批“知青”,他又是马新贻的老上司,这样转了一大圈,大家也就算熟人了。此时马新贻身为财赋重地的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自然要提携袁保庆。后来李鸿章对袁世凯颇为赏识,也有这些原因。
    一句话,想混得开,不但要有能力,还要有点关系。身为官三代的袁世凯,一出生就已经占据了这个先天优势。而大部分人,还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在那条“为了十年之后能和他一起喝咖啡”的道路上,艰难前行。比如说,张謇。
    袁保庆来南京的第三年,马新贻遇刺身亡。这天马总督检阅完新兵下班回家,刚走到总督署门口,路边人群中冲出一人,此人正是张汶祥。马被匕首刺中,次日不治身亡。马新贻出身官宦世家,早年进士及第,初任知县,步步累升,他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脚踏实地和政绩出众。堂堂两江总督,朝廷一等大吏,竟然在护卫森严的情况下遇刺,还发生在自己单位门口,无怪连慈禧都觉得震惊。
    “刺马案”至今都是一个谜团,作案动机也莫衷一是。电影《刺马》和《投名状》里说是情杀,称马新贻是多情种子,抢了自己哥们儿的老婆,马新贻、张文祥和那位绿帽君是结拜兄弟;有说是仇杀,张文祥因为新仇旧恨,早就看老马不顺眼,也有说他是替天行道,为了国家社稷,最终手刃马新贻。其实,更有可能的是另一种说法:马新贻表面上去南京就职,实则受朝廷之命,监视一党独大的湘军集团,同时调查太平天国的财富去向。功高震主的曾氏兄弟怎么可能甘为鱼肉,到了湘军地盘,马新贻的死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时的袁世凯还小,他眼里还只有蓝天白云,他的世界还很清澈,所有的阴谋阳谋、恩怨情仇他不懂,南京城历来的腥风血雨他更是领略不到。

    
    @温柔太太戮 2020-04-03 19:50:41
    晚上好,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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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欢迎光临~
    @王磊圭秤 2020-04-03 20:28:04
    楼主写的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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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支持,欢迎常来~
    清明节停更一天。
    追思英雄,哀悼同胞。
    江南为宋元以来的繁华之地,南京亦是多少风流雅士的流连之所,秦淮河畔风光好,不施粉黛亦妖娆。初来乍到的袁世凯很快意识到,他来到了一片更广阔的天地。袁保庆在南京身居肥缺,收入可观,所谓秦淮忘返,青楼遗梦,他虽幼承家教,对金陵十三钗之类的角色不甚光顾,但也忙里偷闲娶了位小妾金氏,入乡随俗了一把。袁保庆生活质量上去了,儿子的零花钱自然也不会少。纵然如此,袁世凯每次都觉得不够花,其一生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就是这时候养成的。
    身在南京的袁世凯依旧不爱学习,少年不识愁滋味。所幸的是,他在这里遇见了第一位知音——他的授业老师,用袁同学的话来说就是,他比较懂我。这位老师所授的课程也是八股,唯一与人不同的是,他的教学理念是素质教育。
    既然不爱读书,那我就来教你练拳吧。
    据说,这位文武双全的老师名叫曲沼,除了满腹诗书,擅写文章,还会点拳脚功夫,这自然高兴了问题少年袁世凯。几套拳耍下来,一个业余水平的入门级叶问就此诞生。
    学累了练练拳脚,练累了骑马游览一下当地名胜,雨花台、莫愁湖、清凉山,一个都不能少,小日子果然滋润。更让袁世凯兴奋的是,他还有了小伙伴——老家的两个哥哥世敦和世廉也被接到了南京。这下热闹了,再也不会那么孤单,不会枯燥无聊,不用一个人面对课桌椅,寂寞沙洲冷。如果时光穿越,不知道袁世凯会不会带他们去看另一个名胜,他的资深政敌的安息地——中山陵,就在不远的紫金山上。
    袁同学的拳脚功夫无从可考,但他的马术据说很好。一次他刚骑上一匹烈马,马背还没坐稳硬生生被甩了下来,照一般小朋友的反应,不是哭着回去找家长就是避而远之。倔强的袁世凯却没有就此屈服,等世敦、世廉看到他策马归来,那烈马已被他驯得服服帖帖。
    不是能力问题,而是具备能力之前,看这个少年有没有魄力和胆识。
    这些,明显都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书呆子能做得到的。
    这大概也是历史上的枭雄大多出身草莽,真正循规蹈矩的高材生却只能甘为谋士平庸一生的缘故吧。
    如果说类似琐事是后人的刻意杜撰,袁世凯的气魄和志向在他的文字中已有显现。
    这一年,他的另一位老师王雁臣出了道命题作文,他拿到题目奋笔疾书,不大会儿工夫,文章新鲜出炉,其中几句是:“东西两洋,欧亚两洲,只手擎之不为重。吾将举天下之士,席卷囊括于座下,而不毛者,犹将深入。尧舜假仁,汤武假义,此心薄之而不为。吾将强天下之人,拜手稽首于阙下,有不从者,杀之无赦。”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且不说这不拘章法的文风,单讲这魄力,就不是一般走可爱路线的小孩子能写得出来的,简直是天马行空,野性十足。话题作文是课后作业,袁同学偶尔也写写对联,那句著名的“大泽龙方蛰,中原鹿正肥”,就是他春节时候的作品。
    诗词方面,他这一时期的代表作有以下两首:

    怀古
    我今独上雨花台,万古英雄付劫灰。
    谓是孙策破刘处,相传梅锅屯兵来。
    大江滚滚向东去,寸心郁郁何时开。
    只等毛羽一丰满,飞下九天拯鸿哀。

    言志
    眼前龙虎斗不了,杀气直上干云霄。
    我欲向天张巨口,一口吞尽胡天骄。

    且不说作文水准,这口气,怎一个狂字了得!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孙红雷在《征服》中的这句台词,用在十几岁的袁世凯身上倒也贴切。
    春暖花开
    

    
    在南京这段时间,袁世凯发现了一件事,隔三岔五都会有两个人来他家串门,有事没事找自己的父亲喝喝小酒,唠唠小嗑,打打麻将,实在人手不够,还三缺一斗个地主,三个人称兄道弟,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这二人一个后来官至台湾巡抚,被称为“台湾近代化之父”,另一个则直接成就了袁世凯的平步青云。
    他们就是刘铭传和吴长庆。
    刘铭传,字省三,祖籍江西,明朝初年祖上迁入合肥,算是李鸿章的老乡。生逢乱世,刘铭传和很多发迹之前的大人物一样,也干过贩卖私盐、打家劫舍的勾当。后来便走了苗沛霖和很多淮军名将那类人的老路,叫上一伙人拉帮结派,成立了一支民间武装。和苗土匪不同的是,刘铭传没有把土匪当到底,而是选择了接受改编。1861年,李鸿章向曾国藩请缨去上海攻打李秀成,刘铭传经人介绍,带着自己的队伍随同前往,在上海保卫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他的这支嫡系武装很快成为淮军的主要力量,时称“铭字营”。1883年,中法战争爆发,已经退休的刘铭传再次出山,基隆一战中重创法军,颇显大将风范。两年后,清廷在台湾设立行省,年近五十的刘铭传出任第一任台湾巡抚。
    吴长庆,字筱轩,安徽庐江人。其父吴廷香当年在庐江组织团练,太平军扬言攻城,庐江城内兵力不足,硬拼只有死路一条,战势危急,吴廷香让儿子去宿州向袁甲三请援。吴长庆快马加鞭赶到宿州,袁甲三觉得事关重大,征求军中子侄的意见。在这个问题上,袁保恒觉得兵力一旦分散,遇敌则于己不利;袁保庆说应该出兵援助,孤城不助怕是撑不了多久,道义上也说不过去。这样一辩论,老袁举棋不定,就耽误了几天。没等这边决定,那边城被攻破,吴廷香也死了。从那以后,吴长庆对袁保恒耿耿于怀,和袁保庆则成了兄弟。
    现今袁保庆在江宁任职,他驻军浦口,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不免往来频繁,见到十多岁的袁世凯,老吴也是贤侄长贤侄短,拉着小手问学习成绩怎么样、班里考第几名之类的话。吴长庆这时当然不会想到,他和这位贤侄的缘分还没有完,将来有的是时间深入了解。
    说起袁同学的学习,不仅是那位曲老师,袁保庆也注意到了素质教育的问题。这位用心良苦的父亲有意让儿子替自己办事,锻炼他的做事能力。小小年纪的袁世凯奔走于官员之间,人情练达无师自通,交出的答卷也总能让他的父亲满意。自小在官场里混,这资历谁能比得了?袁世凯等于赢在了起跑线上。
    千百年来,历史的书写权只在胜利者手中。
    唐德刚称:“袁世凯是我国历史上少有的治世之能臣,第一流的行政管理人才。大小政务一把抓。事必躬亲。其为人也,虽乏远大的政治理想,然亦雄才大略,知人善任,不治私产。虽妻妾众多,然并不沉湎于酒色。对诗词歌赋,他也颇能哼两句,但不搔首弄姿,以咏吟自傲;更无玩物丧志的恶习,收藏甚么骨董字画,品箫吹笛,风流自赏。平生所好,唯抓权秉政;纵横捭阖,他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政治动物。”
    其实,袁世凯一直都是个悲剧人物。
    人民骂他“国贼”,顾维钧说“他是一个爱国者”,蔡东藩说他“真乃乱世真英雄”,连鲁迅先生也评价他说“相形之下,后来的统治者识见浅薄不足道”。
    成与败,誉与谤,能臣或奸雄。
    一念之差,一步之遥。
    惜哉,悲哉。
    仅有实践还不行,袁保庆还注重理论指导。他将自己多年的为官之道和处世经验记录到一本册子上,亲自讲授给十几岁的袁世凯听。袁同学对学习没有兴趣,对父亲的教导却表现出天生的热爱,每次都听得聚精会神,用心牢记。
    有这样的精心培养和策划,想不成功都难。
    这本小册子就是流传下来的《自乂琐言》。一定程度上讲,正是这本小书,成就了后来在政坛上叱咤风云的的袁世凯,间接影响了晚清数十年波谲云诡的政治局面。
    鉴于它在袁世凯成长中不可忽略的地位和作用,有必要提一下。书中有些观点不失箴言,如“写字如做人,要以平正为主。由平正做到极处,可以为圣人。由平正写到好处,可以为大家”,“为官者,不责己而责民,却动曰百姓不好,是醉语耳”,“能体人方能用人,不恤人之甘苦,而欲人共我之休戚,难矣”,“官不负民,民断不负官”……从内容来看,袁保庆并没有去“教儿子学坏”,从袁同学的早期表现来看,相反,他还传播了不少正能量。
    但书中也有相对消极的东西:“人言官场如戏场,然善于做戏者,于忠孝节义之事能做得情景毕见,使闻者动心,睹者流涕,官场如无此好角色,无此好做工,岂不为优人所窃笑乎”,“古今将兵必先以恩结之,而后加之以威,乃无怨也,不然则叛离随之”,中心思想就是教人如何作秀和驭下。有如此淋漓尽致的为官经验集成一家之言,这本小册子实在可谓仕途之“葵花宝典”。
    书中的每一句每一言,无不对袁世凯日渐丰富的精神世界产生重大影响。纵观他一生的处事技巧和驭人手段,无不出于此书,可谓将理论和实践的有效结合发挥到了极致。可以说,这本册子是对袁世凯起到树立人生观、价值观作用的启蒙读物,而袁保庆,正是他思想的启蒙者和奠基人。
    如此说来,他的任务和“使命”已经完成。
    1873年7月,袁保庆因感染霍乱,撒手人寰。
    生活的残酷和现实的无奈第一次落到十四岁的袁世凯身上。
    袁保庆死后,吴长庆“抚棺痛哭”,与刘铭传一起帮助打理了兄弟的后事。
    是年冬天,袁世凯护送着父亲的灵柩,和嗣母牛氏从南京回到老家项城。
    四?科举失意,弃笔从戎
    第二年春天,袁保恒从西北左宗棠军营回到项城,回到阔别已久的老家。
    自南京归来,袁世凯无师教授,多少有些疏于管教,整天混迹乡野,时不时斗鸡遛狗、打架滋事,渐显顽劣之气。早先胸怀抱负的少年沦落到混迹市井的境地,这哪是大户人家孩子的作风?看到袁家后人这般景象,袁保恒决定让他继续读书。
    这一次,袁世凯随叔父去了西北,随后来到北京,由时任内阁中书的袁保龄看管。次年,袁保恒调任回京,不久升任刑部左侍郎,世敦、世廉和年纪尚轻的保颐等人也一起被带至京城陪读。学生多了,师资也要跟上去,兄弟俩索性为他们请了三位老师,分授写字、作文和作诗。袁世凯天生好动,上课爱交头接耳,两位叔父便对他进行了区别对待,不但让他坐在离老师最近的位置,还用桌子把他和两个哥哥隔开。除去上课时间,袁保龄还把袁世凯所住的房间调到老师的隔壁,由老师监督他学习,并定期抽查功课。
    两位叔父用心良苦,袁世凯也果然比在济南和南京时安分刻苦多了。袁保龄每当深夜从侄子门前经过,屋内“先生学生咿唔四起,月下听之亦颇可喜”。加之三位老师都是名儒,袁同学的学习颇有长进,文章虽尚不入门,起码有了很大进步,勉强称得上“美材”。
    同时,袁保恒也注重对晚辈的特意培养。和袁保庆的方法一样,本可自己做的一些公务琐事,他都让这位侄儿代为去办。袁世凯资质在此,好像非常得其要领,往往办得得体而出色。因为办事机敏,袁世凯颇得两位堂叔的欢喜。
    袁世凯离家几个月后,老家项城传来消息,他的生父袁保中因病去世。孙子的英年早逝让郭老太太备受打击,第二年(1875),这位有着袁家最佳掌门人称号的家族奠基人也与世长辞,享年九十九周岁。依照惯例,清廷为她送去了百岁贺礼,不想却是最后一次。而此时,父亲袁保中的去世,对少年袁世凯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由于他已经过继给叔父,且三年服孝期未满,袁保恒就没有让他回去,而是要他继续留在北京学习。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悲痛。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袁世凯感受到了一种动力,学习也更加用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还爱上了课外书。如果你认为袁同学读的是小说之类的书籍,那就错了,他读的是兵法。和大多数上课读“闲书”的同学遭遇一样,袁同学的小动作很快被老师发现,不但被请了家长,书也被没收。后来他就制订了一个学习计划,“昼习辞章,夜究兵书”,他要像叔祖父袁甲三一样出人头地,建功立业。这段时间,袁世凯挑灯夜读几成常态,晚上熬夜读兵法,天不亮又起来复习功课,“昼夜并进,每寝不及二三时”。
    到底不是一个不争气的纨绔子弟。
    袁氏传记
    他知道,要想成功,首先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看来,袁世凯不是不爱读书,而是有选择地读,除了应试的必修课,他只读实用的书,文艺类书籍几乎从来不看。他没有那么多精力,也不会在上面耗费时间。说起学问,他自有一套看法,“讲学者必须起而能行,举所言皆征诸实,乃见真学问,真本事”,不得不承认,这位落榜生的观点即使放在今天,依然具有参考价值,这也是他后来大力推行教育的初衷。这种不喜空谈、刻励实行的思想,与袁世凯天生的性格、追求及从小受嗣父实用理论的启蒙是分不开的。后来他不与维新派为伍而自己放手搞新政,也正是延续了这个理念。
    袁世凯什么时候有了研读兵书的爱好呢?提到这个问题,他对以前的“年少无知”做了深刻检讨:“过去我好奋匹夫之勇,现在学了万人之敌,才知道好勇斗狠实在无用,三军不可夺帅,我手上如有十万精兵,便可横行天下。”牛皮不是吹的,走进他的书房你会发现,什么三韬六略、阴符兵经之类,只要是和军事相关的,他均有所涉猎。看来袁同学年纪虽小,在认知上却比以前有了质的飞跃。往事不堪回首,唉,那时候太肤浅了。
    袁世凯同学不看八股看上了兵法,据说是有“慧根”的。在南京时,那位曲老师给他留了道作业,之后就和人下起了棋,他站在后面偷偷观战,瞬间灵感涌现,回房就写了一篇文章,可谓挥笔立就。句云“道千乘之国,若著此局焉。夫著棋不厌诈也,治国亦不厌诈也。治国非为著棋乎”。曲老师看后大惊失色,这哪里是在写文章,分明是在指点江山,还玩什么兵不厌诈,这天资不搞军事还真是暴殄天物。
    据一些考证提到,在北京的这三年时间,袁世凯在读书上确实下了不少功夫,由于白天晚上两不误,睡眠质量严重下降,一度出现咳血现象。一个人但凡能在一生中有莫大的成就,就必定有别人无法比拟的过人之处。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对于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袁世凯,这一点着实难能可贵,也确实需要意志和毅力。联想到他后来落第时将诗书付之一炬也说明,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努力,断然不会有如此强烈的举动。
    但有时候,用功真的只是成功的必要不充分条件,尽管一定程度上能弥补缺憾,却并不一定就能如愿。学习这件事是看天赋的,尤其是成为学霸级人物。
    这个道理很快就在袁同学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
    1876年,袁世凯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
    由于不是北京户口,袁同学只得返回原籍,几天后,他回到了河南省会开封。
    科举制度发展到清朝,已经达到了非常成熟的阶段。和现在一样,当时也是每个行政区域都有科举考场,根据每个省的教育水平和经济状况分配招生名额。出于公正公平和避免徇私舞弊,对于异地科举,也有着严格的限制。现在每到高考期间,户籍制度和异地考试的问题都被炒得沸沸扬扬,袁同学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我们,这政策是有些年头了。
    发榜后,袁考生看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他想,可能是落榜了。
    袁世凯的猜测是对的,他的确没考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都有别人无法替代的地方,只是看你有没有发现,或者是发现了,时机有没有到来。对袁世凯也是一样。
    落第之后的袁世凯很沮丧,本以为付出就有回报,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也许这时,一直狂放不羁、壮志凌云的袁世凯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但是,出人头地、实现抱负,科举是最为正式的途径。
    于是,他想再试试,再读三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晚婚也好不到哪儿。在那个年代,十七岁成家绝对不算早婚,皇室更不用说,多尔衮十一岁结婚,顺治帝十三岁有了大皇子,有些人的天赋不佩服不行。眼看年龄即将“奔二”,也不算小了,就把失落先放到一边吧。这年十月,十七岁的袁世凯按照家里的意思,回家就把婚结了,女方是沈丘县的一个富户人家——于家的女儿。新婚燕尔的袁世凯没有在家长待,翌年一开春就回到了北京,接着求取他的科举功名。
    几个月后,河南大旱,袁保恒被调往原籍帮办赈灾事宜。出于对晚辈的锻炼培养,也为了让袁世凯见识民间疾苦,袁保恒这次又带上了他。
    去了一趟安阳袁林,门票35元。
    意料之中的荒凉,稀稀落落的游客,几个女讲解员,经年失修的建筑。
    这一切都注定了此行的色调。
    也注定了袁林一如既往的冷清。

    千百年来,历史的书写权只在胜利者手中。

    唐德刚称:袁是我国历史上少有的治世之能臣,第一流的行政管理人才。大小政务一把抓。事必躬亲。其为人也,虽乏远大的政治理想,然亦雄才大略,知人善任,不治私产。虽妻妾众多,然并不沉湎于酒色。对诗词歌赋,他也颇能哼两句,但不搔首弄姿,以咏吟自傲;更无玩物丧志的恶习,收藏甚么骨董字画,品箫吹笛,风流自赏。平生所好,唯抓权秉政;纵横捭阖,他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政治动物。
    其实,袁世凯一直都是个悲剧人物。
    人民骂他“国贼”,顾维钧说“他是一个爱国者”,蔡东藩说他“真乃乱世真英雄”,连鲁迅先生也评价他说“相形之下,后来的统治者识见浅薄不足道”。
    成与败,誉与谤,能臣OR奸雄。
    一念之差,一步之遥。
    唐德刚评价袁世凯:

    袁是我国历史上少有的治世之能臣,第一流的行政管理人才。大小政务一把抓。事必躬亲。其为人也,虽乏远大的政治理想,然亦雄才大略,知人善任,不治私产。虽妻妾众多,然并不沉湎于酒色。对诗词歌赋,他也颇能哼两句,但不搔首弄姿,以咏吟自傲;更无玩物丧志的恶习,收藏甚么骨董字画,品箫吹笛,风流自赏。平生所好,唯抓权秉政;纵横捭阖,他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政治动物。
    来到省会开封,袁世凯第一次与劳苦大众有了亲密接触。他没有想到,眼前的所见所闻竟是真实的社会,世间竟然还有人吃人的现象发生,且在手足之间!这一切,怎么和自己从小到大接触的世界不一样呢?这让他感到震惊,更有些难以接受。这一天,他写了 ,把所有难以置信的见闻都写在了信中,邮给了家中的二姐。
    民间遭受到这么大的疾苦,朝廷难道坐视不管吗?也许袁世凯会这样问。他不知道上面拨发的赈灾款项已经被官员们一层一层剥离殆尽,中饱了他们的私囊。那么,贪完了该干正事了吧?按程序是这样,可他们干正事的方式就是,应付。年纪不大的袁世凯见识过官场,却没有见识得这么到位,这也算是官场现形记了。
    在开封,袁保恒兢兢业业,赈灾款项里没有钱,他拿自己的钱垫上,别人都歇下了,他仍不知疲惫。一个翰林,来到书房他专心致学,跨上战马他奋力杀敌,身赴灾区他全心系民,作为官员他无愧于心,所有这些,为的不光是职业精神,更是一个读书人所悟到的“修齐治平”的真正灵魂。
    亲力亲为的同时,袁保恒没有忘记锻炼这位侄子,“有密要事案,均令往查,并参佐一切”。袁世凯虽然只是一个不在编的临时工,却也没有渎职,更没干出今天的“临时工”常干的事,相反还干劲儿十足,责任心极强,“驱驰于冰天雪地之中,手足冻裂,毫无懈意”。仅从这一点讲,袁世凯就是灾区那些奸邪官员的榜样。
    电影里坏人一般长寿,好人则死得慷慨悲壮,生活中也类似如此。
    厄运再一次来到袁世凯身边,这一次,死神选择的是他的堂叔袁保恒。
    1878年,袁保恒感染时疫,向老家发出病危通知。此前嗣母牛氏得病,袁世凯回了一趟老家,这时听说堂叔病了,又马上赶回开封,同行的还有袁保龄及袁保恒唯一的儿子袁世勋。不幸的是,没等他们及时赶到,袁保恒已经殉职任上,袁家又一颗巨星陨落。命运再次重演了五年前的那个场景,袁世凯看着离去的亲人,怀着无限的悲恸,扶柩回籍。
    回到家,办完丧事,袁世凯搬到了陈州居住。
    这一年,他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嫡子袁克定出生。
    自立门户使袁世凯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这段日子,他“慷慨好施与,以善为乐”,还时常打抱不平,闲暇时策马游玩,纵览陈州名胜,视野果然比项城开阔多了。游玩之余,他还成立了两个文学社:“丽泽山房”和“勿欺山房”。文社成立伊始,袁社长就事先说明,社团花费都由他一人负责。他平时喜好结交,人缘极佳,用不着广播,当真吸引了不少年轻人。听闻袁家少爷以诗会友,当地领导吴重憙也过来捧场,一时极具轰动效应。
    文学社名声在外,文人墨客络绎不绝,从后来金榜题名的两个文社成员来看,造访者大多有些才气,在当地小有名望。也有日子过不下去慕名前来“化缘”的贫寒子弟,袁社长均“捐资供给食用”,时间长了,当地“寒士多依为生”。可以断定,即使袁社长此时尚无招贤纳士以便将来为己所用的想法,也足以说明一个问题:袁世凯爱才的优点,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显现出来。
    @jiuzhuzzk 2020-04-09 09:07:08
    每日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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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好,多谢支持
    @兰考王笛 2020-04-09 16:43:48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要是用这九字方针,早改写历史了,还有汪精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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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败在心太急和不懂韬晦上
    有家族的名望在那儿摆着,袁少爷很快和时任陈州知府的吴重憙成为朋友,说他“荤素不忌”,交友广泛,这是个典型的例子。先看一下年龄差:吴重憙,字仲饴,1838年生,今山东无棣人;这时候袁世凯年方十九,而他这位朋友,四十岁,两个人相差二十有余,属于典型的忘年之交。放到今天,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小伙,谁会愿意去和有代沟的人凑那个热闹?袁社长不然,他不但愿意找这样一个人凑热闹,还和老吴成了好朋友。放眼四年之后,他另一个跬步不离的朝鲜好友金允植,比老吴还要年长,整整大了袁世凯二十四岁。
    在交朋友上,袁社长简直是大小通吃。
    因为这段际遇,活了八十高龄的吴重憙,后来的仕途一路高歌,从地方小官做到封疆大吏,成为袁氏幕府的重要人员,民国初年,还当了一阵子总统顾问。袁世凯盛情如此,老吴想不干都不行。贫贱之交,识于微时,谁让他这个早年的老朋友够义气呢?
    值得一提的是,吴重憙并非白领工资的闲人。清末改制以后,他在任上海会办电政大臣期间,办了三件堪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一是收回中国电报局,二是赎回京汉铁路管理权,三是参与创办了万国红十字会上海支会。说到万国红十字会上海支会大家比较陌生,其实它就是中国最早的红十字会。如此说来,吴重憙也算中国红会创始人了。
    另一件事情尤其不能忽略。
    在陈州,袁世凯还有个意外收获——遇见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人,还和他拜了把子,此人后来成为他一生之中最为得力的盟友和智囊,还做了四年民国大总统。关系更铁的是,除了主持袁世凯将来的葬礼,连老袁的碑文都是这个人写的。
    此人便是徐世昌。
    徐世昌,字卜五,号菊人,祖籍浙江,乾隆年间移居天津。其高祖徐城为南阳知县,死后葬于卫辉府,此后徐家在河南世代为官,他本人也在汲县出生,算是袁世凯的半个老乡。徐氏这趟文学社之行,是名副其实的慕名前往,一为瞻仰陈州端敏公(袁甲三)祠,二是拜访这位传说中的袁少爷。既是如此,袁社长当然热情招待了他,两人也相谈甚欢,相互交了老底谈了谈家庭展望了一下未来之后,徐世昌听出了袁少爷的难处:祖父那一代离世已久,五年之内又痛失三位至亲,家道有式微之势,自己想一展抱负,无奈已经落榜一回,目前正在复读。袁世凯也听出了徐大哥的苦衷,以前父亲在世时家境还行,虽说不富也算小康,现在不行了,自己只能在淮宁县衙做文案打打下手,顺便找几份家教的兼职,聊以为计。
    喝了半天茶,谈了半天人生,两个年轻人顿有相见恨晚之感,遂起身结为金兰。
    虽不似桃园三结义轰动,两人这一拜,就是将近四十年。
    此后不久,徐世昌赴京参加会试,苦于没有盘缠,他想到了袁老弟。
    袁世凯素来仗义疏财,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金榜题名的本事,而徐世昌,缺的却是钱。何况袁少爷在当地“慈善圈”小有名气,这一次当然也没有例外,就给了徐大哥去北京的路费。抛开后来的政治利益和徐世昌此次并没有考中不讲,这一次,袁世凯的钱花得最有意义。结交到这位晚清政坛上的潜力股,也算是他无意之中做了一笔性价比奇高的政治投资。
    遇见徐世昌,是袁世凯大事该成,使其成为追随自己一生的高级智囊。遇见袁世凯,也是徐世昌有幸,不但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后来的仕途亨达乃至跻身总统,都得益于这场相识。
    @jiuzhuzzk 2020-04-10 12:21:44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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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喝茶~
    袁社长和朋友谈文学之余,偶尔自己也赋诗几首,其陈州时期的诗作主要有:

    咏怀
    人生在世如乱麻,谁为圣贤谁奸邪?
    霜雪临头凋蒲柳,风云满地起龙蛇。
    治丝乱者一刀斩,所志成时万口夸。
    郁郁壮怀无人识,侧身天地长咨嗟。

    不爱金钱不爱名,大权在手世人钦。
    千古英雄曹孟德,百年毁誉太史公。
    风云际会终有日,是非黑白不能明。
    长歌咏志登高阁,万里江山眼底横。

    可以看出,袁同学虽然是个半吊子文学青年,作品确实比以前进步不少。更重要的是,此时他已经明白了成王败寇和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向往大权在握,又有壮志未酬的情怀溢于诗中。有意思的是,历史仿佛和他开了个玩笑,袁同学刚抒发完感情,接着就指名道姓谈起了曹操,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提到了瞒哥的历史遗留问题。
    生活果然比小说巧合。恰恰正是他诗句中的这位孟德兄,成了百年之后世人对他的评价,什么“奸雄”“篡臣”之类,多以曹阿瞒对比,两人也因此广受诟病——因为名誉问题。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孟德兄一直都是袁同学的偶像,完全是榜样力量,这哥儿俩才会有这么多相似之处。
    读完袁世凯的诗句,再结合他“年少轻狂”时期的作品,我们完全可以将他划分到一个流派,豪放派。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没有如此万丈豪情,能做出大手笔来吗?
    答曰:不能。所以,袁世凯的成功不是偶然。
    可牛归牛,现实还是残酷的。
    1879年,袁同学第二次参加科举,涛声依旧,再次不第。
    渴望像叔祖叔父们一样成为学霸,光宗耀祖,可造化弄人,袁同学真不是那块料。
    看着这时的河山,表面上海晏河清、四海升平,可袁世凯还是坐不住了。堂堂七尺男儿,整天缱绻书卷,在屋里跟笔墨纸砚打交道,还有没有一点出息了?想想以前的努力,还有那几年时光,简直浪费青春。于是袁同学就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拿出以前的所有诗作和课本——不是继续复习,而是一把火烧了。烧的同时,他还说了一句颇有班超当年风采的话:“大丈夫当效命疆场,安内攘外,焉能龌龊久困笔砚间,自误光阴耶?”
    @胭脂醉红颜笑 2020-04-11 11:09:18
    袁甲三是袁世凯的叔父吗
    -----------------------------
    叔祖,叔父的排行第二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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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1-29 23:36:18  更:2022-01-29 23:4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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