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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高梁河无车神，只有一场堪比斧声烛影的迷案 |
| 作者:天水探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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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史书，对于国初的一系列大事，其特点是笔锋闪烁，隐晦委婉，敏感多忌。 然而前人在诸多避讳之下，仍在想方设法留下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后人不审，不探其深意，反而一味哗众取宠，搞一些诸名“高梁河车神”的网络段子 实在有负前人之寄望。 宋太宗在攻灭北汉之后，于回师路上临时起意，突击幽州，一度功在垂成，却在城外高梁河之战中遭遇意外逆转，从此宋军摸到幽州的城墙，要到百年之后了。 然而，这场命运之战的逆转原因，其背后另有隐情，辽军战神耶律休哥一举击垮宋太宗这一传统观点，似乎在细节上有诸多站不住脚之处。 实在的讲，在宋初禁军面前，辽军的实力被后世大大高估了。 辽军主力大致分“北府”、“南府”两大体系。其中“南府”辖有契丹七部，包括牛哄哄的南院大王统领的六院军。 宋太宗攻灭北汉，辽军来援，辽方出动的就是南府部队，以“总领南面边事”的耶律沙挂帅，气势汹汹，双方在石岭关爆发大战。 面对宋军区区一个“云州观察使”郭进的数千宋军，辽军大败，五将战死，包括一个亲王：冀王耶律敌烈父子双亡，总帅耶律沙之子亦丧命，南院枢密副耶律抹只倒是捡了一命，但秒变光杆司令。在契丹各部族坐第三把交椅的突吕不部，还有辽主“腹心”亲兵的黄皮室军，主力非灭即残，其详稳（司令）也都被打死。 宋太宗趁胜伐辽，宋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到幽州城郊。辽国正逢中兴之主辽景宗在世，虽屡战屡败，但还想跟中原的禁军再拼一拼。 幽州城下，辽军主力云集 除了原有南府各军：耶律沙的南府诸部、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的六院军、南京统军使萧讨古军之外，辽景宗又调来大批援军：耶律撒合的乙室军、耶律抹只的奚军、以北府宰相萧干统领的北府援军，特别是箭法超群的北院大王耶律奚底的五院军亦赶到城外。（五院军、六院军分别是大辽“北府”、“南府”两军系的核心）。 双方摆开决战架势 宋太宗只点了马仁瑀、高怀德两个老将，带着少量禁军当先锋冲了一下，结果辽师南、北两府精锐一触即溃，“遇敌即败”（《辽史》）、“拒之不克，军溃”（萧讨古传）。各部上演逃命比赛，史称“虏空山后遁”，都不敢跟宋人禁军真刀真枪对打，城外为之一空，辽军丢弃的战马、骆驼，成群结队到处散步，无人照管。有位随宋太宗同征的太监赵守伦，看着可惜，便试着收集了一些，一下就收了5700匹辽马。可是被丢弃的依然太多，甚至上万的无主战马、骆驼自发“迁徙”，流散到宋朝境内的遂城、保州。可以想见辽军的一败涂地，不堪到何等地步。南府系头号人物耶律沙还算是个责任心未泯的老臣，跑到离今天北京德胜门大约二十来里的地方，不跑了，还想再打一打。后来找了个空子，再次出击，刚巧碰上宋太宗的御营，二话不说再被揍趴下，总算才死了心，北上走了。还是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痛快，当初就从幽州城下一道烟逃到一百六十里外的得胜口。 没跑的辽军自然是“识实务为俊杰”，精锐的铁林、渤海等纷纷弃械归降；目睹宋军兵威，相邻的易、涿、顺、蓟州等地的地方官员；以及幽州郊外村落之乡兵竞相来降，民众们欢呼雀跃，甚至自发“以牛酒迎犒王师”。辽国对幽蓟的统治，正在全面崩盘。兵败如山倒的恐慌，冲击波震动到千里之外，引起辽东、吉林的渤海人外逃大狂潮，涌向女真、高丽，（《高丽史》“是岁，渤海人数万来投”）。 那时候，辽朝确实被逼到南、北瓦解的绝境。辽景宗在辽史上算是中兴之主，可现在他也灰心丧气，打算放弃幽州：“议弃幽蓟，以兵守松亭、虎北口而已”，诚如赵昌言所说，取幽州易如“热鏊翻饼”绝非虚言。 只可惜恰在宋军胜利在望之际，突然迎来了堪称千古玄案的高梁河反转，让辽逃过一劫。 这场反转并不是我们所以为的那样，辽军耶律休哥出场，打败了宋太宗，致其驴车逃去。 而是有诸多诡异神秘的内情 在此，本人试为大家发覆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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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辽方记载的自相矛盾 从《辽史》的记载来看，不可思议的反转过程是这样的：耶律沙先率南府军于城西北的高梁河反击宋太宗，立即被教做人，恰在此时，从塞外兼程赶来的耶律休哥率五院军赶到，并带着耶律斜轸的六院军一起群殴宋太宗，大破宋军，太宗也负了伤，弃军南逃。 “（耶律）沙与战于高梁河，稍却，遇耶律休哥及斜轸等邀击，败宋军，宋主宵遁。” “（沙）等及宋兵战于高梁河，少却，休哥、斜轸横击，大败之，宋主仅以身免”。 这也是今天人们一直以来认为的交战过程。 而实际上，这场关乎中国未来历史走向的大战，辽方记载存在重大破绽，自相矛盾。 首先，耶律沙所率领的南府军，绝非“稍却”，而是失利后彻底败走，退出战局。（此据《辽史》萧干等传记）。从后来宋军在高梁河逆转败退时，耶律沙并未加入追击的行列，即可佐证。其次，耶律沙的败走，与耶律休格、斜轸的参战，并不连贯，前者是白天败走，而休格与宋太宗交战导致太宗中箭夜遁却发生在夜晚。宋人史料也提到“（休哥）令人夜持两炬”、“夜从他道，自宋军南席卷而北”（《契丹国志》）。所以，二人退场和上场不在同一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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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从辽军守城一方的记载来看，与上面的说法存在有冲突。（不知为何，我国史学界、民间爱好者，向来有高敌卑己的传统，轻易归因于敌方所谓的强大、高明，错过显而易见的史实细节） 守城一方认为，高梁河之战是在宋军解围之后才发生的。 《耶律隆运传》“援军至，围解，及战高梁河，宋兵败走” 《耶律学古传》“会援军至，围遂解。学古开门列阵，四面鸣鼓，居民大呼，声震天地，旋有高梁河之捷”。 而辽景宗作为最高领导人，事后酬功竟然只赏守城将领，对于耶律休格等援军一方没有任何奖赏。 换句话说，后世所知的那场高梁河之战，很可能只是辽朝援军一场单纯的事后追杀。是宋军内部有变在先，导致宋太宗神秘出走之后，各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高梁河之战才开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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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纪载细节上分析，耶律休哥到达幽州城外已有些日子了，却没敢捋宋军的虎须，而是花了大量功夫做疑兵之阵，虚张声势，远远的试探宋军。 比如“令人夜持两炬，朝举两旗”，也就是晚上让辽军每人手持两支火炬，白天则每人举两面战旗。 “乃骑持一帜，由间道邀我归路，周环往来，昼夜不绝”（《闻见近录》）。 又或“从他道至自宋军南席卷而北”。 总之就是昼夜不停的派兵多持战旗、火把，做环城游行，虚张声势。 耶律休哥的援军抵达之际，宋太宗正以九五之尊，坐镇最凶险的幽州西北角，一边督众攻城，一边亲自压阵，防御辽方随时到来的援军。 此时的宋太宗，登基才三年，英武奋发，“高台讲武，临轩选士”，雄心勃勃要手创一番不世伟业，做史上第二个唐太宗。他后来回忆当年的自己“年少气锐”、“往则奋锐居先，还乃勒兵殿后”。 大宋在他初政图治之下亦是一派蒸蒸日上，朝气蓬勃之姿，三军气吞强虏！ 正如他曾经充满信心说的那样，“国家兵力雄盛，聊举偏师，便可驱驰数千里外”，如此自负，汉唐开国所未有啊！ 在耶律休哥率领北府的五院军赶到城下后，宋太宗为稳妥起见，太宗下令四面攻城的宋军各部暂停攻城，集中兵力收缩到他驻跸的幽州城西华严寺，摆出迎战架式。 史上各类记载，比如“帝疑救兵大至”、或云“闻敌盛至”。《李继隆墓志》提到的“戎人救至，我师不利，即议班旋”，应当是指这种情况。 其实即使到这一步，辽军依然很难有胜算，只要宋太宗缓过神来，看穿辽军的底细，单凭休哥带的那几千五院军，以及耶律斜轸他们疲软的斗志，依然无力撼动局面。 真正使战局突然急转之下的，是宋太宗夜间神秘的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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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种种迹像上看，太宗的负伤夜遁，不像是战败，而更像是宋军出了内变 辽方说法是，耶律休哥与斜轸一起强攻，大败宋太宗，“与耶律斜轸分左右翼，击败之。追杀三十余里，斩首万余级，休哥被三创”。 但宋方史料却几乎看不出这一点。宋人记载基本是，太宗弃军出走当夜，宋军各部并无丝毫战败迹像，也没撤退，只是突然“军中尝夜惊，不知上所在”（《宋史赵德昭传》）。 应该说，对比两国的记载，宋人记载与事实较吻合。 耶律休哥若真是一位名将，除非敌军自乱阵脚，否则不会贸然强攻宋军 首先，从辽史记载上看，从辽穆宗应历年间随同北府宰相萧干征讨乌古、室韦以来，耶律休哥约有十余年未上过战场了。 其次，耶律休格是临危受命，代替战败的耶律奚底，临时接管五院军。兵将之间互不相悉，彼此陌生。更何况五院军又是新败之师，士气低落，短期内恢复状态都困难，不可能在休哥统带下就突然打了鸡血一般，突发神勇，把强大的宋军揍趴下。 第三，辽景宗并未授予休哥总揽之权，城外各支辽军并不受他统一指挥。而且乙室王耶律撒合、南府宰相耶律沙的部队，都先后自行离开战场，不再参战。破围的总兵力不增反减，总攻条件不具备。 第四，休哥从未与宋军打过交道，初来乍到，对宋军的特点、分布、部署情况都不了解，恐怕不大可能如楞头青一般发起强攻。 第五，辽军特点是一惯畏于正面交手，又“轻而不整”，突击力非常差，所以面对中原军队，向来“成列而不战”,往往只敢“俟退而乘之”。 耶律休哥刚到战场，未及喘息，就在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的情况下，率屡败之兵，贸然发起辽军最不擅长的正面强攻，蛮打蛮干，于理不合， 换了史上任何一位名将，处在休哥那种境况，也不会这么干。 只有宋人记载下的耶律休哥，才符合一位成熟的指挥员的思维：先不急于交手，而只是虚张声势，连续多天，日夜大张疑兵，迷惑宋军，观察宋军，寻找机会。 而绝非辽史神吹的那样，来了就打，一打就大胜，而且打出了大歼灭战，将宋军最强劲的殿前、侍卫两大禁军打得溃不成军，斩获上万首级，打得宋太宗丧魂落魄，中箭狂逃。这只是史书吹出来的神话，而不符逻辑情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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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发现了一些新的史料，内容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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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发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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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是有毛病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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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再看看宋军这边的情况：为何部队突然夜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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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部队突然夜惊？最可能的情况是：宋军内部对新皇帝早有不满，再加上大敌迫近，太宗收缩各方向的攻城部队，集中到城西，在这种敌前解围的紧张气氛下，部队心理上不免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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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战场上又刮起了大风，一时昏黑难辩，有不逞之徒趁乱起意，又想来一次拥立他人谋富贵的五代故伎，除掉太宗，因而爆发小规模哗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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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试着一小句一贴的发，结果还是续不上，不让发 唉，天涯已经在衰落，系统还出这种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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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到底是什么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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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接前文： 宋人记载是“一夜大风，军中震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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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以平晋不赏，又使之平幽，遂军变。太宗与所亲厚夜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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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发出来了，天涯发什么神经？ 夕阳的夕不让打？ 我只好把原文改成“一夜大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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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更新： 宋太宗其实也清楚，宋军内部的情况相当复杂。 首先，是对他有怨气。 自唐末五代到宋初，一直延续着一种讨好士兵，奉军人如骄子的风习，动辄赏赐以结军心，逐渐演变成滥赏，最后发展到军队对上方的一种要挟，有功要赏，无功也要赏。为了邀赏，禁军和亲兵们常常叛卖皇帝、藩镇首长，而拥戴他人。或因赏赐数量不满意，群起弑上作乱，更不要说有功不赏。 宋太祖开国之初，因为财政空虚，对拥立他的三军之赏，久欠未发，有军士潜入皇宫后苑题字作诗，痛责太祖，搞得宋太祖非常紧张，也不敢深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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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太宗倒好，刚上位三年就亲征北汉，一举攻克太原，这样的非常之功，太宗就竟敢不向禁军行赏。 攻克太原，平定北汉，等于彻底终结了周世宗、宋太祖两代雄主都不能搞定的顽固政权。要知道，北汉虽是弹丸小国，却绝不能做一个地方政权去理解，它的危险潜能极其巨大－－－做为前朝（后汉）的延续，它成为中原最大的内乱隐患策源地。 五代中的四个朝代，都是太原系军阀或它的支系靠巅覆手段建立的。攻灭北汉，占领太原，不仅基本统一了中国，还有着超乎寻常的意义，甚至标志着中国自安史之乱以来二百年乱世的落幕。对于有事没事都想邀赏的禁军而言，简直天经地义的自引为旷古奇功，希图空前之赏，自在情理之中。 可谁能想像，太宗迎头一盆凉水！ 他既不行太原之赏，还不顾三军劳累，便仓促驱使大伙，发起幽州攻略，进攻更强的辽国。全军上下，意外与怨愤可想而知，却只能敢怒不敢言。（“诸将皆不愿行，然无敢言者”）。不要说别人，连呼延瓒这种忠勇之将，都消极不满。史书上提到赵德昭为将士出头，批评太宗不行太原之赏，很可能就发生在这个阶段，而非司马光说的回到汴京之后。 所以攻幽之役从一开始，军队的氛围就不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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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刚进入辽境，皇帝身边的亲军：殿前六军竟敢拖拖拉拉，掉队的、迟到的一大堆，气得宋太宗想杀人。合围幽州之后，尽管宋太宗做了明确部署，各部四面围攻城池。却“将士多怠”、“众怠莫克”。所以宋太宗连续多日“乘步辇至城下，督诸将攻城”，却依然磨洋工者有之，散布流言制造消极舆论者有之（曹翰），更有甚者，据辽人记载，曾有300多宋军都已攻上了幽州城头！守军一时无备，后方大部队却视而不见，迟迟不跟上，导致辽军反应过来，煮熟的鸭子，白白的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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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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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gon-1 2022-05-16 18:10:47 宋败了就是败了，历史只重结果。 ----------------------------- 这很矛盾吗？ 还原真实不应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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