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天地] 人过四十，颓废到只剩下活着的农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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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天地]人过四十，颓废到只剩下活着的农村生活

作者:lion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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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看到隔壁废材猫的贴子，忽然有了记录一下农村生活的冲动，信马由缰的写写，诸位看官打发一下时间吧。。。
楼主79年的羊，职场十几年后回了故乡，有车有房两个儿子，现在是创业无门求职无欲，至于为什么要回到故乡农村，只能说一言难尽了。。。。。。

先从爷爷说起吧，爷爷今年95岁高龄了，自奶奶过世后就一直住在敬老院。刚才收到敬老院工作人员的微信，把这个月的相关费用缴了一下。不算多，一个月一千多元，没办法，让老人安度晚年吧。
爷爷14岁时被抓了壮丁，在国军里当了七年兵。因为180CM的个头和六年私塾，先后做过几年连长，再后来到了蒋委员长的警卫部队，主要是在重庆官邸和机场之间轮换。后来没有跟随上司一起去台湾回了老家一直到现在了。

爷爷被抓丁那年是十四周岁。后面才知道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是1米8的个子了，当时家里条件应该还可以，十三岁时抓丁就找到了他，后来家里出了二、三百个大洋雇了一个人顶了名额，结果第二年又找到了他。我爷爷的外公就跟他讲，你去出丁吧，照这样明年还是要抓你的丁。现在想想不知道当年的家境如何，应该是还可以吧，当然，后来给定了个富农的成分。
抓丁走那天，爷爷在后院水井打水。乡公所的人说别打水了，出了你的丁了，爷爷说让拿件衣服不？挑水回家跟家人说了一句夹了个夹袄就跟着走了。

同批兵大概是两百人，发了单衣夹衣各两套，步行往四川方向走。两个月后到了对方接兵的地方，埋锅造饭的时候引来了日本鬼子的飞机，扫射加炸弹一通过去牺牲了一百五六十位。好像之前说是要去参加远征军的，一天没训练过就这样只剩下三四十号。当官的问有没有识文断字的，爷爷站起来说读过六年私墅，于是做了文书开始了国军生涯。

能想像爷爷当了六年兵应该经历过很多，但从他嘴里听到了只有些只言片语。
一次是我小时候爷爷杀年猪，我问爷爷你捅它不怕它咬你吗？爷爷笑笑说起当兵时剿匪。当时他们部队抓到了破坏铁路运输的19名土匪（具体身份没了解），被抓的人全部用粗铁丝串了琵琶骨围了个半圆。上头就问你们领头的是谁据点在哪儿，不回答的直接砍头，因为后面的人站着，砍掉头的尸体也不会倒下，说了19个人砍完，一个怂的都没有。当然，他只是文书负责记录，诸位也不必上纲上线。

    另一次是在谈到湖南怀化的时候（我在湖南工作了7年)，爷爷说起他当年在那边当兵时的经历，而且惟妙惟肖的模仿了湘西话，神采间，许多回记与向往。
    1945年鬼子投降，国共要在辽沈会战，爷爷所在部队也被调往东北。听他说起这个是因为提到了坐船，他说起当时内地兵没有见过海，哇哇的往海里吐。之后就是在辽沈之后一次行军路过中原时，他跟领导说少年离家6年了想回家看一眼，上峰准了几天假，结果他回家就再没去部队。
    淮海战役的时候，爷爷已经是百万民夫中的一员了。帮咱们解放军抬单架，听他说是抬第二道线，具体就没问了。

前年国庆阅兵的时候，问及爷爷当年当兵时的物件。说是在各种运动斗争的过程中，不敢保存全部焚毁了，连淮海抬单架时发的民夫证也在其中。这么多年，因为成分和在国军的经历，没少被牵连被批斗。每次说到这些，爷爷的眼神就会暗淡下去，不再作声。
当年在部队里，爷爷算年纪小的。前些年不敢提，近些年电话网络方便了，有想联系一下老战友，也大多故去了，最后一位当年的营长（山东籍）也在2017年故去了。从此，这位抗战老兵的军旅生涯，家人也再不提及。

2017年农历11月的时候，北方已经冷了，爷爷因为电热毯线路老化家里失了火。好在奶奶当时在客厅看电视，闻到味道不对把他拉了出来，门帘一掀一见风火苗就起来了。家里的一切家当都没了，他的存款存折几本古书，连同祖上传下来的八仙桌和一把太师椅。太师椅因为另一把早坏了不配对没有被当年穷有理的乡亲抢走，乌黑发亮造型也好，本来会传下去留个念想的，一把火，没了。
这之后重新修整了房子，奶奶于2018年春末无疾而终。无奈之下，只好把爷爷送去了敬老院。然后就是一直到现在。

或许有人看了头疼，这样的流水账有啥意义。其实吧，一个是楼主现在闲的无聊，另一个呢，生活原本就是如此。
爷爷有五个孩子，两儿三女。伯父行大，伯母偏瘫了十多年了，我父亲行二，2005年中风到现在全靠母亲照顾。三个姑姑，大姑年前查出某癌晚期，因为疫情的原因只去探望了两次，上个月过世了。二姑刚满月的时候过继给了别人，也就小姑稍好些，可以经常去敬老院陪陪老人。

关于爷爷的事情基本上是这些了，最后一点是爷爷和父亲的关系很不好。爷爷是很早就不种地了，分给了两个儿子，每年给多少米面粮油钱。他自己在部队里学了打铁的手艺，从开始的抡锤烧炭到后来的空气锤半自动。伯父和父亲年轻时都跟着他打铁，后来堂哥辍学的早就跟他打铁学了这个手艺。再后来爷爷就把所有这些设备材料全给了堂哥，我们家哥俩因为读书什么也没给。
当时说的是这些给了堂哥，以后养老的事情不用我们管。后来的情况是堂哥啥也不管，伯父家一位堂姐出钱，我家我出钱给爷爷养老。不过这些都不是大事儿。读了那么多年书，这些小钱倒也不在乎，只是父亲总想不通，为此还生过很多气，这些也是楼主回故乡的主要原因吧。

    楼主碎碎念了这么久，泡杯茶去。
    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特别是80后，才是当代最悲摧的人。这是一位哥们儿说的，我不认同，因为哥是79年的，哈哈，我觉得吧，更悲摧呢。。

    ======================
    分隔一下，再扯就是楼主的事情了。

好久不来了，最近比较闲，继续碎碎念吧

    爷爷住进了敬老院，吃穿生活问题解决了。但毕竟是年纪大了，走几步路去吃饭也嫌太累。没办法，给他买了一辆电动轮椅，哪晓得反倒不是好事，自从有了轮椅，老爷子是一步路都不愿意走了。
    因为轮椅电动而且是可以到达房间的任何地方，爷爷现在轻省了，连去卫生间也要开着轮椅去，怎么劝也不听。久而久之，抛开轮椅用手杖几步路也走不成了。
    印象最深的是爷爷94岁生日时，孙男弟女的一大家子人等他，从门口到入席要我们兄弟搀着都要走十多分钟了。

    本来嘛，养儿防老，也是常理。可问题出在这个常理上。
    父亲哥俩，大伯家大伯母中风后遗症十几年了，我家我父亲也是中风后遗症，05年开始到现在15年了。偏偏爷爷年轻时有做饭的手艺，孩子们做的饭菜一点不合口味就不吃。孙子辈的还好，孙媳妇们哪个会一年到头顺着你吃那么清淡，唉！
    敬老院解决了生活问题，麻烦又来了，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得过去人陪护去。

爷爷这个人，性格强硬有主见。从上了年纪开始，一有点不舒服就要输液，这么多年的习惯了，谁也改不了他。这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输液就要有人陪护几个小时。我母亲是儿媳妇，这几个小时自然是不方便，何况家里我爸还要有人照顾；大伯可以陪护，但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何况大伯母也是在家里不能自理。一来二去的，兄弟间关系也有点僵，没办法，姑姑她们也只能参与照顾了。

2017年起，楼主供职的行业效益下滑，考虑到家里的这些情况，楼主卖掉了单位所在城市的房子把老婆孩子安置回了原籍。一方面孩子上学更方便，社会资源也比较多，另一方面能相应的照顾一下老人，缓解一些压力。
楼主爱人一直是做人力资源工作，在这种十八线城市，这类工作还是很容易安置。楼主当年的同学很多在教育口工作，孩子上个好学校也不是问题。总之吧，为了这个大家只能这样了，虽然少不了老婆的抱怨。

2019年四月起，爷爷的身体状况就不好了，总是说些阳寿将至的话，身边总少不了人照顾。没办法，楼主只能向集团申请，把经营多年的湘桂市场换成了河南河北，收入是一下子减少了5成。但是没办法，一是客观困难，二是能经常照顾一下爷爷。
讲真，从小到大，读书求学出来工作，细算算爷俩坐一起聊天的时间还真不多。现在好了，陪他在敬老院也好，陪他在医院也好，总算是交流了很多。讲讲在外面的见闻，听听爷爷当年的经历，一天天的，他的身体总算好一些了，晴朗的天气，又开着轮椅去打麻将去了。

    有天在医院，隔壁病床上也是一位老军人，两位老人聊起来，竟然在淮海战役时一起抬过担架。这一说起来，几十年前的事了，听他们说起当年枪林弹雨的淮海战场，看着两位老人眉宇间那种神彩，心里还真有点敬佩。
    世事无常，那位老军人没过两天就过世了。爷爷心情也一下子差了很多。殡仪馆来人的时候，市县相关领导武装部负责老兵事宜的来了好多个，安慰家属之类的后来就走了。
    但是爷爷的心情连续几天都不好，敬老院的朋友打电话过来说几天不好好吃饭了。
    我于是连忙驱车过来，这一问才知道老人是跟自己生气呢！爷爷十四岁入伍，抗日战场上那是杀过日本鬼子的。抗战结束回了老家，又在解放战场上抬担架运军粮，相较之下，那位老军人就差远了。
    可是，谁叫你是国军兄弟，人家是共军兄弟呢？待遇不同，也只能开导开导罢了。

    那天逗爷爷开心时，我问他，你还记得你们部队番号吗？没想到95岁的老人清楚明了的报出了**军**师**团**营**连的番号！军长是谁师长团长是谁，毫不含糊！我在旁边悄悄用手机百度了一下，居然一点错没有！这7年的军旅生涯留下的印象还是深啊！
    我问他，当年的证件之类呢，现在政府对抗战老兵还是有一定的照顾的。老人叹息一声，当时说是退伍其实也不叫退伍了。抗战结束内战爆发，爷爷所属的部队往北方集结。到了我们市的地界时，爷爷跟上级请假，说是7年了没有回过家，想回家看一眼。上级本来是不批的，原话是“过去这个县就是共*的地界了”。架不住说多了就准了。
    等回了家，发现早不是当年的境遇了。原先的多少亩地都分出去了，家里的值钱东西也能情愿不情愿的捐出去了，现在是一家人吃不饱饭，爷爷这一看，部队是回不去了，就在家吧。
    话说，爷爷那个上级团长后来去了台湾，如果他当年跟着去了，也就另当别论了。

先说证件吧，当时的士兵证，通行证，相关票证，奖章之类，以及后来抬担架时发的证件，政府开的路条，本来都在一起放着。后来各种运动，这种当过国军的背景和家里富农的成份，终于在换了很多地方之后，爷爷把它们全烧了。讲到这儿，我真有点替他婉惜，只是我们这些后人，想象不到当年的社会状况和阶级斗争的严酷啊。

    爷爷小的时候，家里是有50亩良田的，家里有长工年作。
    就是太爷爷那个人不圆滑，爷爷13岁时还在读私墅时，就被抽到壮丁了，太奶奶疼孩子死活不同意。后来花了多少个大洋算是有人顶着去了。结果第二年又被抓丁，爷爷的外公说，照这样子今年花了钱明年也还是要去，还是去吧。
    就这样，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夹了件夹袄就上了战场并且经历了七年的出生入死，只可惜，他是个国军，所以这些都显得不值一提。。

先写这么多吧，反正也是自己看，先忙些事情，下午有时候了继续写。

    2019年夏，爷爷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带他去医院吧他不肯。一定要指定某私人诊所的大夫，确实这些年也都一直是找他。输了几天液也不见什么好转，医生把我悄悄叫出来说，这个年纪怕是要油尽灯枯了。
    接下来的几天，天天都要陪护，恰好公司上头换了大领导，销售团队大换血。一来二去的挑鼻子挑眼的说楼主的重心不在工作上云云。其实做过销售的都知道，销量为王，达成业绩是销售的第一要务。不过新来的这位明显是另有想法，河南市场我负责这两年，销量百分之三百的增长，从差区到销冠，无非是想安排亲信来摘桃子罢了。
    抽空回了趟公司，和新领导坐下来聊了聊天，几个手下得力干将都已经被约谈了，大概意思是他刚空降过来要带些自己的人过来。无所谓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现在这个情况家里也走不开，而且这一聊感觉新来的领导也就这点水平，指望他再创辉煌那只能是梦想了。思来想去，弟兄们喝了几天大酒，算了，留给后来的追梦人吧。

    刚刚写了一长段，忽然笔记本死机了，郁闷中
    2004年的时候，集团奖励了一台IBM的T43,俗称的小黑，一直陪我到18年，除了大儿子洒上水换过一次配件，从没出过问题。18年买了这台联想的商用笔记本，天呐，动不动的死机。真想吐槽一下杨元庆，顺便@一下柳传志，你们做联想不行，干嘛要祸害了IBM呢，唉！

    另，为了大家看着方便，每章还是取个小题目吧，不然这碎碎念的太没个规矩！

    &养家糊口
    老爷子身体好些了，我这边也不能总闲着，毕竟大少二少那可都是建设银行。
    2019年接了一个养殖场的扩建工程，带了一百多号工人全天施工，抓安全赶进度抢资源。抓安全我是深有体会，登高需要登高证，2米的梯子必须一个人扶，2米5以上的梯子必须两个人扶，安全帽一定要系带，护目镜等专业工种的更是一次不用立即处罚。好在最后是提前完工了，另一个安徽工程队就不幸了，一位电工学徒带电工作时不小心触到了高压电，22岁的小伙子，几十万就打发了。到这里也要劝一下各位，安全无小事。
    赶进度呢，是因为甲方大领导催得急，好像是年度必须全面开工而且有省市相关领导要来检查之类的吧！我这是心惯也是毛病，每天累了就叫上几个主管炒几个菜喝点，施工人员都是乡亲，谁想喝就一起来。说实话，看着有些六十多岁的老人，在零下几度的露天做体力活儿，雪花飘到白头发上花白间一抹湿润，眼里也总会湿润。人世艰难，为民更苦，这本该是品茶遛鸟的年纪了还要这么辛苦。可又能怎么样呢，北方农村里，有几个不是如此！

    &养家糊口2
    刚才说到抢资源。甲方提供的施工材料和机械都是有限的，所以经常要几个施工队之间相互协调。楼主是个心大的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真不行就先安排工人做别的工作，但是几个外省的施工队包工头都带了老婆过来，那就热闹了。娘们儿之间吵几句骂几句也是常事，但是大冲突也很少见。
    某天中午，两个施工队因为做饭场地问题吵了起来，眼看动了手。无非是扔了锅碗饭菜之类的，没看到对方包工头，我也就没有过去。外地人的施工方看惹不起就先走了，当地人的一方就在那里发威，摔摔打打的，居然把我们这边的锅也给砸了。
    一口铁锅不值啥钱，关键是耽误事儿，而且你砸了说个对不起啥的也就算了。偏偏那个人仗着是当地人，得瑟不行，我们队的厨师让他赔锅，他说我就砸了就不赔你能咋地？还动手推搡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我就冷冷的看着，直接他抓住我这边厨师的衣领不放的时候，我把手里茶杯一放就过去了。
    我说是你老板让你这样的还是你自己作主的？你可以呀，牛人是吧，走走走，出厂门找个宽敞地方，我教教你怎么做人！周围他们的人一看都想往上围，我这边的人也往前靠。我说干嘛，示意我们队的人退后，我说这是个法制社会，你们这么冷的天出来就为了挣个过年钱，想吃公饭的上来！掏出手机准备给当地政法委的一位同学打电话时，那人立马蔫了，话说，农民兄弟那心啊单纯的很，哪有几个是天生痞子的。
    晚上对方老板喊我喝酒，顺便赔了锅。那个厨子烧了好几个菜过来赔是敬酒，我对他说你也是赶上好时候了，我小时候学拳大学时是系武术队长，这要是30岁的时候，先赏你几个鞭腿再说。哈哈。

    &大姑妈的病

    工程到了最紧张的阶段，一天要接待好几波领导。有政府主管部门的，有甲方集团领导，有兄弟企业学习的，有技术人员来提前分段验收的。忙，也累，一天天的，免不了天天晚上都要喝点。
    说到喝酒，北方人都这个习惯，好客，热情。
    施工队里基本上都是乡亲，有些还是发小的长辈，我这人心软，伤春悲秋的跟个娘们儿似的。每次喝酒时，只要他们想喝都可以过来，无非是让厨师多炒几个菜罢了。主管肯定都要到的，喝酒时商量一下工作，那几个发小的长辈也都是每次都叫的，毕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只是他们也不常来，老人都是很责已的。
    有一个细节，一位老同学的父亲，老木匠，手艺好得很，这次也来了。给他安排的是带几个人安装一个相对精密的设备，户外作业。那天我看天空飘着雪花，不放心就过去看看，几个打下手的人都跑旁边避寒去了，他一个人专心的连我什么时候过来都不知，全神贯注的调节设备。雪花飘落在他花白的发丝中，让那片花白更多了一分湿润，我的眼一下子就湿润了。
    在外面久了，个个铁石心肠。但是这份感动来得太过突然，这份属于农民的朴实与真诚，让我想起了藏克家的课文《老哥哥》，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在逐渐漠然亦或绝情的现实中，是那样的难能可贵。这份属于长辈的中国底层人民的优秀品质，就要失传了。

    &大姑妈的病
    刚才敲字的时候，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满头花白夹杂着雪花头发的影象。祝安好！

    有天晚上9点多，刚洗完澡回来准备睡觉，接到了大表哥的电话。尽管心里已经做了坏的准备，还是呆住了。姑妈这次一直治不好的感冒咳喘，原来是胰腺癌晚期。
    丢了魂似的，找保安开大门，开上车就往家赶，到了大姑家所在社区的时候，又清醒过来慌忙掉头回家。
    问了一下家人，大姑妈是从省肿瘤医院回来的。医师的意思时日不多，儿女尽尽孝老人了了心愿，安安静静的走完最后的日子好了，在医院用药已经于事无补。所有人都知道，就瞒了大姑妈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过去探望大姑。我还要故意装作是刚好路过，大姑不知道自己的病情，还在关心我的工作孩子的学习。我实在是坐不住，掏出两千块钱给大姑说让她
    补补身子，大姑说什么也不要。没办法我把钱塞到了表哥的口袋里，再说几句估计眼泪要掉下来了，我赶紧假装出去抽烟，这场面，太揪心。

晚上有时间再来写，今天小儿子要吃拌面，我得去准备准备了。

    &大姑妈的病

    从那次探望之后，一是因为自己忙，二是姑妈去小表妹家调养，去了两次没见到，最后见时已经是天人两隔了。
    小时候最喜欢去大姑家，表哥以我大两岁，可以玩他的玩具，和他的那些小伙伴一起下河摸泥鳅瓜地偷瓜。总之各种怀念都只能存在记忆中了。表哥后来腿上动了个手术，1米8的大个子现在做不了重体力了，只能做些保安之类轻闲工作，生活也不太如意。当然，除了在姑妈的丧事上多随些钱，也没别的办法了。
    大姑留给我的最后一段话是，她没见过自己的姥姥，我表哥表妹也没见过自己的姥姥（我亲奶奶下世的早）。如今，两位表妹家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她已经知足了。姑妈说些的时候很平静，或许，人真的可以感知到一些旁人无法想象的东西吧。姑妈说她知足了，无论是什么病都可以接受。后来扶着棺椁下葬的时候，眼泪实在是止不住。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个年代的老人年少时忍饥挨饿，年青时起早贪黑，中年时养老抚小，老年了还要为儿孙做马牛，即便如此还能无怨！
    大姑走了，享年68岁。那个最亲的人就这样去了。而我还要在爷爷面前扯谎，谈笑风生的说她去表妹家享福之类的，唉！

    姑妈生病这件事，一直瞒着爷爷，这是姑伯他们决定的。但最后却成了遗撼。

上午出去办了点事儿，随手写两段吧。记忆就是这样一点点被填满，当我们只剩下回忆的时候，也就是归去的时机了。

    &白发人不送黑发人

    大姑生病后，只去看过爷爷一次。后来爷爷问了我几次，怎么总不见她来？我都是以没在家之类的搪塞过去，再后来就不问我了。
    上次小姑说起才知道，爷爷问过她大姑是不是出意外了，小姑说没有，只是生了病在她女儿家扶养。以至于爷爷临终也不知道大姑已经先她两个月走了，不知道父女们在阴间相见是何种际遇，想必那忘川河上的孟婆汤一碗，会了了这一切吧。

    &爷爷最后的日子

    敬老院打来电话，说老爷子昨天起就吃不下饭，同房间住的那位老人胆小已经搬出去住了。言下之意是不是带他住院去，敬老院不太敢再收留了。
    这是大事，叫上堂哥和伯伯一起，接爷爷走时爷爷还问，怎么这些东西都要带走啊，不回来了吗？没人回答，也没有答案。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只是迟来早来。
    打给医院的朋友，安排了个病床，问诊开药。爷爷还是坚持要输液，尽管最后两位护士长都过来才扎好了针。堂哥问爷爷想吃什么，然后去买老爷子最喜欢的卤肉去了。伯伯靠在床边睡着了。我坐在床前，看看输液瓶看看爷爷，爷爷则抬头边看边轻读着病房墙上的输液条例。
    和电影电视上的完全不同，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儿女情长。爷爷问我能不能让医生再打一个止哮喘针，我解释说医嘱一天只能一针，爷爷不说话，过一会儿又问我一次，我不想他难过，就说那就等我们输液完了去打吧。爷爷点头，微笑，让我把枕头调低些他想睡一下，我照办了。
    他就这样侧躺着睡下，安详平静，渐渐地喉咙里不再有喘声。我以为是输液起了作用，便轻声告诉伯伯。伯伯看着爷爷额前散开的皱纹，急忙用手去试鼻息，被买完东西回来的堂哥一把拉住，但堂哥瞬间就停止了呵斥，因为爷爷的呼吸已然停止。

    &爷爷最后的日子

    从18年开始，断断续续的陪伴了爷爷三年，三年时说的话聊得天比之前三十多年都要多。一是尽孙子的孝道，二是替生病的父亲尽义务。但是今天，当爷爷以这种方式平静的离开时，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不敢声张，也不能给医院的朋友惹麻烦。小声在走廊里电话叫了拉重病号的车，然后轻轻的把爷爷背上车。这个1米8多的汉子，曾经家里的顶梁支柱，此时就在孙子的背上永远的睡去了。堂哥扶着，伯伯急忙的收拾着行李，离开医院，回家去。

    &一位老兵的葬礼

    爷爷的葬礼，本应是父亲的责任，因为父亲身体的原因，哥哥又是个心大的人，所以就由我一手来办。
    老家的规矩，停灵三天，亲朋故友灵前吊唁。一丈高的过街灵棚里，满满是廿四孝的故事；锁呐悠悠地吹着，女眷们在棺侧小声哭泣着；爷爷一生节俭，我便特意在他灵前的长明灯用了小节能LED灯，姑夫笑着说我，真是你爷爷的好孙子！大家就都笑了。
    爷爷享年96岁，已经是社区里最高寿的人了。追悼会的悼词上，是爷爷平凡而简单的一生。6岁入私墅，14岁入伍，育有两子三女，已是五世同堂。爷爷在部队里学了铁匠和杀猪的手艺，在那个年代杀猪叫“开锅口”，村里红白喜事需要时都是他帮忙；铁匠更是农村最缺不了的人，锹锨锄铲犁耙刀剪，在那个农耕为主的时代，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能人。念到这些，很多人都抹着眼泪唏嘘不已。我脑海里也浮现出爷爷年轻时的样子。上身光着膀子，腰里扎着一条羊皮的围裙，从炉膛里夹出烧得通红的铁胚放在四边有尖角中间四平八稳的砧子上，叮叮当当的敲打。具往矣。。。。

    &一位老兵的葬礼2

    锁呐是乐器之王，却是农村里最不招人待见的东西。因为只要锁呐声响起，伴随的一定是哭声与令人压抑的黑衣白挽。如同吴天明老师的遗作一样，锁呐班的班主吹了一曲“百鸟朝凤”，激烈婉转、百转千回。我忽然想起儿时背过的迅哥的课文“那声音太约是横笛，婉转、悠扬”
    锁呐声中，十六个人抬起棺椁向祖坟缓行，这是北方农村千百年不变的路途。棺后是哭声恸人的女儿孙女儿媳孙媳，儿孙们面带麻木的跟在更后面。以前总觉得男人没落泪是不孝，长大才知道，连续几天的操劳忙碌，哪还有泪流。
    与以往不同的，是社区书记领头抬棺，他是80年代的兵，其他抬者也多半是复员军人，尽管他们都是共产党的兵。或者，这是对棺中逝者，对这位抗战老兵最后的尊重，尽管当年不曾马革裹尸于沙场，但后人并未遗忘他，没有遗忘他们曾经的英勇与青春。
    一枝垂柳万缕钱，黄土一抔满垅烟。别了，爷爷！

纠结了一周，终于还是写了上面两段。因为每次打开电脑，都会想起过往，想起老人的林林总总，尘尘土土，在心头想尘封却非易事。

接下来，讲一个好兄弟的故事

    &好兄弟之桂子

    未老莫还乡，还乡需断肠！
    这是发生在身边的真实经历，笔者现在也正面对着继续在外工作还是回乡创业的难题，不是为了在天涯寻找共鸣，只是想把生活记录下来，权作一段回忆！

    归乡何处一桂子
    1：
    接到阿涛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千里之外的城市里喝酒，如果不是因为发小的关系，我会在第一时间报粗口，但我随即意识到，桂子这次可能真的出事了。

    2：
    连续的高铁、出租、城际之间转换，脑海里是各种兄弟相见却已阴阳两隔的场景，泪落无声。等到了许市已经是下午4点。接站的另一发小告诉我，桂子已经火化了。来不及多说话，我们马不停蹄地来到殡仪馆，人不在，工作人员告知家属已经带骨灰回家了，那最后一面的种种设想，一下子全无着落，心中甚至暗暗的少了些伤感，或许这只是上天的一个玩笑。

    3
    晚饭的时候，坐在一帮朋友中间发呆，他们的种种聊天听起来是那么遥远那么飘缈，讲起的种种情节听来是那般滑稽可笑。一种错觉就这样坚定在脑海：桂子还在！
    微信里收到一个链接，许市交警昨夜处理了一起醉驾事故，当事人驾驶一辆全新*安越野追尾一台正在等红灯的大货，前者车辆报废，当事司机当场死亡。链接里配了三张图片，依次是破拆前的驾驶室、破拆救人以及盖着面部的遗体。那个叫了我三十多年哥哥的兄弟，就那么趴在方面盘上，如平日般的精致板寸，如平日般的穿着，不是他又是谁呢?
    桂子的头无力的垂着，看起来和每次喝多了酒没有差别，我不断的调整手机的角度，试图看到他的脸，我想，如果他知道此刻是哥哥的话，一定会睁开双眼，然而，终究是徒劳，就像每次他喝多了一定要睡饱才会起床一样。。。。。。泪水，终于再忍不住，手机屏幕一片模糊

    4
    这场葬礼异常的悲壮，不止于桂子才36岁的年纪，更有这个家庭7年里连续失去了男主人、老奶奶和这个年轻的父亲。两代女人的老来丧子，两代女人的中年丧夫，在这个祖上曾是本村最大地主的家庭里，尤显凄凉。
    同学，同事，同村爷们，当我随着人群在灵前决别时，遗像中的桂子是那么安静，没有眼镜，没有表情，目光中似乎万千感慨又似乎空灵无物，我点燃两支烟，一棵给自己，一棵放在灵前的供桌上，袅袅的烟雾丝丝缕缕间飘起，飘上灵棚，消失在蓝蓝的天空。

    5
    桂子是在出事当夜打来的电话，语气中已经有些喝多了的味道，哥，怎么不回来喝酒，回不来是吧，那几号回，咱们一起去洛城看牡丹去，去年的牡丹节去晚了些，花残叶败的不像个样子，今年咱们一起去，我说好，那就3号一起去。快子夜的时候，我接到他人生中最好一个电话，已是醉话连篇，问我还能不能背诵曹子建的洛神赋，我说久了，忘了，电话在嘻笑中挂断，却是永决！
    洛阳之行再难成行，我还是坚持要去，街道和城市是那样熟悉，牡丹花的香在春夜时弥散开来。3号的晚上，我把车开上洛阳返许市的高速时，心里默默念叨，好兄弟，看完牡丹了，哥带你回家。
    或许，他再也回不了家了，洛阳，落阳，而他的名字里，恰恰就有一个阳字。

    6
    尹村是该地有名的村寨，分前后两村，原来寨墙高厚，寨河水深流急，民国时素有小南京之称，而桂子家，便是这村中的首富，有着6近的院子，钟楼鼓楼，占着庄稼躺着地，时至今日，那一排排早已分配给贫农但多年来未及修葺的青砖建筑，依旧见证着尹村流逝的岁月。
    近代史轰轰烈烈的各种战争过去了，每读书前必填写家庭成份的时代过去了，作为家中的长子长孙，桂子不仅在少年时能够精通各种农活，学业也上进，镇一中、县一高，最后以不错的成绩考取了省会的211高校，这在20年前的乡村，确是光耀门楣了。

    7
    没赶上体制分配的时代，大学毕业时，我留在省会，而桂子，签了南方某开放城市的工作，继而恋爱、成家、得子，工作中也渐有了起色，在一家国内知名的企业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买房定居，买车代步。今天讲来这些似乎再平常不过，但在12年前的尹村，这些绝对是乡人们最佳的谈资、族人们光彩的资本，甚而在十里八村传扬开去，成为一时美谈。

    8
    骨子里那种不安份人人都有，站在尹村依稀可辩的寨墙遗址上，桂子跟我讲他要回来创业，不是不知足，不是为了更多的财富与荣光，是他父亲的身体出了问题，他是家中的独子，父亲是家族的长者，接父母到南方终是不适应，这样两地分隔终是难顾全，所以思来想去，趁着现在的人脉和资源，想回老家自己开店创业

    9
    店子开业的时候，很是红火，这其中源于桂子有些好胜张扬的性格，也源于行业当时正在盛势，车马盈厅高朋满座，每日里生意不断，乡邻间多些?谄之词，当事者自然神清气爽，心飘飘然

    10
    桂子父亲的病发现时已是晚期，那怕在省城最好的专科医院，大夫也是无力回天，最终，在那个乍暖还寒的春日凌晨，这位在家庭成份影响下倔强果敢、凭心灵手巧勤奋持家重振家风的汉子，在55岁的年纪就离开了我们，村人的婉息感叹，我辈的唏嘘难安，都化作午夜梦回时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或是酒桌，或是茶前，或是檐下，或是田间。

    11
    送走了父亲后的桂子变了很多，原本也喝酒，但此后喝酒更多也更凶，每饮必醉。而当这份悲伤稍稍淡化的三年后，桂子的奶奶，那位历经磨难又老来丧子的老太太又撒手西去。葬礼时我没在老家，只听说桂子酒后惹了些是非，加之经济下行、行业调敝，生意也渐渐苦于维持，桂子的酒喝的更频了。

    12
    有时我在想，是否真的冥冥中已有天数，尤其是在桂子走后，这感觉常让我夜坐桌前。记得应该是桂子出事前半个月，偶尔在喝酒时他说有一户同姓族人要建房子的选址在他家祖坟边上，我不解，桂子说，那地儿按辈份排下来是我百年之后的所在，他建子房子，我死之后埋在哪儿？再后来协调之后族人未建房子，而桂子也埋在了那里，想来，早已注定。

13
桂子生前这两年，我们谈的最多的，不再是读书时的梦想，不再是创业豪富的计划，而是家归何处，老有何依？寒窗十余载，毕业十多年，房子车子票子都不缺了，却又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却是进则牵挂高堂年迈，退则故郡创业艰难，进退维谷之间

    14
    院内风摇竹影，窗前杏花含苞，桂子离开我，就快两年了，洛阳今春花又好，世间再无此知音。逝者已矣，生者忍悲，在异乡与故乡间徘徊，在工作与创业间彷徨，偶在翻旧照片时看到了桂子，感伤中记下以上的文字，权作纪念，聊表衷肠！
    忆昔求学少轻狂，弹剑作歌五十觞；常思鲲鹏腾宇内，中流激水笑周郎；金鸡夜啼三更梦，未及不惑赴黄梁；河洛席间多豪客，未尽杯酒泪茫茫！

    桂子兄弟部分更完

最近一直在忙一个项目部绿化的事情，这几天有时间了就来更新。

偶尔上来看看，天气一热懒得更新了，待到秋天再说吧，哈哈

    @lion717 2021-04-20 15:41:02
    &一位老兵的葬礼2
    锁呐是乐器之王，却是农村里最不招人待见的东西。因为只要锁呐声响起，伴随的一定是哭声与令人压抑的黑衣白挽。如同吴天明老师的遗作一样，锁呐班的班主吹了一曲“百鸟朝凤”，激烈婉转、百转千回。我忽然想起儿时背过的迅哥的课文“那声音太约是横笛，婉转、悠扬”
    锁呐声中，十六个人抬起棺椁向祖坟缓行，这是北方农村千百年不变的路途。棺后是哭声恸人的女儿孙女儿媳孙媳，儿孙们面带麻木的跟......
    -----------------------------
    @书虫evol 2021-11-26 14:45:52
    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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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手

    以命换钱、悲喜自知其一
    回故乡几年了，可能是因为本人比较正直吧，被推举进了治丧委员会。这个严格说算不上一个组织，以前叫执事，主要是村里有白事时负责各项事务，近两年殡葬改革，于是名称也改了，接下来就讲一件关于生命与金钱的事情吧。
    一个月前的一个酒局上，听说有位村民在省会城市务工时发生了车祸，人当时就死了，据说正在商谈后续事宜，当时就听了一句，也不关注。
    后来陆续传来消息，首先是情景的还原。这位村民在早上6点左右出去吃早餐（他已经被工地辞退了只是在等工钱所以不能在工地用餐），因为北方天亮的晚，一辆开着远方的BMW直接撞上了失业恍惚的他，人被顶出十几米后当场死亡。
    然后就是各种版本，第一种，司机方有权有势，已经打通了关系，该现场没有斑马线属于行人横穿马路，加上死者生前患过脑梗，失业后情绪不稳定，主观上可能存在碰瓷的故意。所以判定了行人全责，赔偿只能在交强险的犯围内。

    以命换钱、悲喜自知其二
    第二个版本是，司机方也是失业人员，赔偿能力有限，而死者方狮子大开口，一位61周岁的农村村民，无专业务工技能平时都做小工却开口要100万以上。一方是认为30万以内尽能力，一方认为非百万谈不成，所以人就停在了殡仪馆20多天也没了结果，陷入了僵局。
    前几天楼主接到了电话，说是第二天举行葬礼。
    该死者在村里人品口碑皆一般，年轻时赶上计划生育工作最疯狂的时候他就做了那种临时工作人员。牵人家的牛，砍人家的树，烧人家的房子，甚至毒打过人家的孕妇。国策的事情没有天使视觉，所以也不谈对错。但是这些事情在乡人看来都是斑斑劣迹。于是在葬礼上有人腹诽有人咒骂还有人说报应之类的话。好在毕竟乡亲一场，北方人民的厚道与淳朴还是占了上风，终于还是16人抬着棺材平稳下葬了，尽管棺材里只是一小匣的骨灰。

    以命换钱、悲喜自知其三
    人常说盖棺定论，人入土了，事情的结果也就有了。
    原来社区领导也参与了协商，最后的协议是司机方支付了四万元的丧葬费，保险方面按照61--80周岁这18年每年3.5万元的收入标准进行补偿，然后按责任的三七开或二八开来分这个钱款，当然七与八是属于死者方面。工地方出于情面给了两万元。总得来说有50--60万的一个补偿。
    事情如果就这样结束了，也就再普通不过了，然后迅速传出的一种言论让人不寒而栗。

    以命换钱、悲喜自知其四
    农村人这几年确实富裕了不少，但几十万还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死者有两个儿子均已成家，大儿子有两个女儿，小儿子还没有孩子，死者妻子现年58岁。这笔钱的分配就成了一个问题。
    我们不是八婆，也不想关注这些事情。但正是因为分配的情况，笔者听到了一种据说是真相的说法。
    原来死者被辞退后是已经返乡了的，辞退原因是一方面他患过脑梗做事情太慢，二方面是平时人品不好同去的乡民也都不愿与他搭伙。而这些事情他是没有告诉家人的，所以他返乡后的第二天就在家人的催促下又回了工地。24小时后出了车祸，车祸时他正在跟妻子通电话，具体内容不清楚，只有事故司机说他是跑上来撞到车上的。

    以命换钱、悲喜自知其终
    每一个生命的来去都是注定，旁人又如何了解这其中的喜悲。
    如果传言是真，他飞身向前只是为了给并不富裕的家庭尽最后的努力，如果生命到了花甲之年想的不是安享晚年而是如何以命换钱，这不知道是精明还是悲哀！
    当然，我不想去相信。但更多的早早离开校园的同龄人，莫不是背井离乡起早贪黑为钱拼命，有几个发小，一年打工360天，除掉车上的往返时间，与家人相聚的不过3天。老人生病孩子读书都只能电话里说上几句，甚至老人去世，也见不到最后一面而只是匆匆回来草草发丧了事。
    年轻时看到蚁民时，还没有太多的感触。如今才深知其味！

    攀比本身没有对错，圣人说过见贤思齐的。但是当下的农村真的有了一些病态。别人孩子读了私立学校，那就拼了命也要让自己孩子进去；别人买了新车，那就宁肯一年年的停在门口也要买台车；别人在市区县城买了房子，那就借完七姑八姨付个首付然后整年拼死拼活还贷的去买个房子。
    说起来，有人说是怕，怕孩子输在起跑线，怕孩子娶不上老婆断了烟火；有人说是人要争口气，别人做的自己也要做到；云云
    孩子成了宝贝，老人成了负累，夫妻成了工友，亲情成了笑话。朋友圈里多孝子，微信群里尽英雄。不知道是社会真的变了，还是人心真的病了。

    久不提笔，先写这些吧！向几位催更的朋友致意，有话题会随时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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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31 22:29:17 更:2022-01-14 04:3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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