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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天地]穿越地层[第51页] |
作者:ty_泰然处之5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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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楼) “安排了吗?” “这样的事情,没您的同意我不敢乱来。” “你就扯吧,坐在这里就代表矿长行使权力,还用我同意?!” “矿上规定,爆破处理蓬仓必须有调度室人员在现场指挥。今天夜班没有下井的调度人员,我可不敢违反规定。除非......”说到这里,王新玢停了下来。 “除非我下井。” “胆子真肥啊!你这小子是命令我下井啊。”任卫东一脸严肃:“赶紧通知采煤一区,让他们跟班的带着放炮员拿着火工品还有那套家伙什,直奔煤仓下口,他们离那里近。挂好人行车,我这就下井。” “主任办事没说得。我已经通知采煤一了,他们正在往那里赶。”王新玢嘿嘿一笑。 “好个你小子,尽糊弄人。”任卫东走到门口,回头说了一句:“早会汇报材料已经准备好,如果上井晚了给王主任说一声。” “您就擎好吧。” |
(接上楼) 换上下井衣服,领过矿灯自救器,任卫东来到副井口,人行车已经在那里等候。 坐在人行车里,任卫东想起前几天刚刚带领调度员学过的煤仓知识。 煤仓,是煤矿临时贮存煤炭的场所。煤仓的功能,是存储和排卸煤炭。设置煤仓,可以保证采区能均衡、连续生产,是提高采区生产能力,保证矿井正常生产的重要措施。煤仓的形式,按倾斜角度不同,分为垂直式、斜式和混合式三种。按煤仓断面形状不同,分为圆形、拱形和矩形等。煤仓形式的选择,根据围岩性质、上(下)山与运输大巷的相对位置,以及有利于施工与维护等因素,综合分析后确定。垂直式煤仓一般采用圆形断面,这种形状的断面利用率高,便于施工,不易堵仓、好维护。现在广泛使用的都是垂直式圆形煤仓。 |
(接上楼) 发生煤仓堵塞,一般有以下三种情形,应分别采取相应的处理措施。一是,正常出煤时,煤质较好,由于大块煤或个别大块矸石、杂物等,将下缩口卡住。采用的处理方法是,现场两名放仓人员,其中一名监护,另一名采用长钎子棍或其它长柄工具站在木墩或方凳上在漏斗箱体外侧撬开或捅开卡住的大块煤矸或其它杂物或用大锤在下缩口正下方箱体外侧反复震动箱体,然后开合仓口来回几次,直到下煤顺畅为止,处理人员严禁进入箱体内作业。 二是,出次煤、煤质较湿或出水煤造成煤仓持住,煤放不出来时。如何处理呢?答案是现场放仓人员要联系调度室安排当班班长派人配合处理,班长讲明白注意事项,要做到一人处理,一人监护。除采用第一种情况的处理方法外,还可以将防尘水管绑扎在钎子棍或长柄工具上,长度应能满足使用要求,人员站在箱体外侧,将水管伸到下缩口处,或开侧窝处,开大水管,靠水的压力冲刷卡堵区。此时出料口下方周围,严禁人员进入,并在距煤仓下口二十米外的地点拉绳警戒,防止煤仓内积煤一涌而下伤人。特别注意的是,不管怎么样严禁人员进入箱体内作业。 |
(接上楼) 三是,出粘矸造成煤仓堵眼时。这种状况如何应对?别急有办法。一般出矸子时,要随出随放,严禁矸石在仓内积存。若矸石在仓内积存时间较长,遇水变粘,将给煤机箱体两侧和后侧斜面钢板粘住,导致缩口卡堵,采用第一种和第二种方法处理不起作用,人员必须近距离作业时,必须一人作业,一人监护,现场必须由值班调度员安排专人处理。进入箱体内人员要站在下缩口下方外侧,严禁将头或身体伸入缩口下方。并随时观察积矸情况,处理时站在外侧用手镐刨挖卡堵区,将箱体后侧及两侧钢板和下缩口堆积的粘矸慢慢刨除,并反复点动开仓,震动箱休,直到能下矸顺畅为止,扳动仓板时,人员要离开箱体。 上述三种方法处理无果,那就只能采取爆破处理,但必须有安全技术措施。 |
(接上楼) 这项措施,任卫东刚来调度室时见过,后来王相弢催促技术科进行更新,调度员已经全部学习签字,现在放在调度台抽屉里。 爆破处理煤仓堵塞措施的主要内容,任卫东至今清晰地记得。 下来人行车,走过几百米大巷,进入一个绕道,来到一个下山低端,向上爬一段距离就是那个煤仓下口。 “辛苦了,任主任。您看真不好意思,让您值着班下井,耽误您睡觉了。上去井啊,请您喝二两。”看到气喘吁吁爬上来的任卫东,采煤一区跟班副区长李贵连迎上去。 |
即事·薄薄轻轻寒露雨 宋 俞桂 薄薄轻轻寒露雨, 微微飒飒早秋风。 小舟办了松江去, 占取三高作钓翁。 |
杂感六首·凄凄寒露下 宋 黎廷瑞 凄凄寒露下, 亹亹孤蛩吟。 幽人起傍徨, 叹息泪盈襟。 物情正得时, 我悲独何心。 |
月夜梧桐叶上见寒露 唐 戴察 萧疏桐叶上, 月白露初团。 滴沥清光满, 荧煌素彩寒。 风摇愁玉坠, 枝动惜珠干。 气冷疑秋晚, 声微觉夜阑。 凝空流欲遍, 润物净宜看。 莫厌窥临倦, 将晞聚更难。 |
第三五三章 蓬仓处理 “什么二两三两的,你也别装不好意思的。只要以后出煤的时候注意点,少堵几次煤仓,我就阿弥陀佛了。”以前在段里干采煤工的时候,任卫东和李贵连认识,说起话来都比较随便:“火工品带来了嘛,包括起爆器和花线。” “都全了,还抱来了炮泥、水炮泥。”李贵连笑道:“万事俱备,只等您到咱们就干。” “好。别磨蹭,天不早了。”任卫东对李贵连身旁的放炮员王东运说道:“带瓦斯警报仪了吗?” “带了。” “炮线有多长?” “专门带了根长的,一百米没问题。” “好。李区长,快干吧,急等着出煤呢。”任卫东对李贵连及身边他人道:“爆破处理蓬仓,你们以前肯定没少干过。今天我来啊,是学习的,开始按常规干吧。” |
(接上楼) “别介啊,您是调度室副主任,还是正科级,我们听您的。”李贵连一脸认真地道。 “呵呵。少给我扯!以前你可是没少领人干了这样的活。怎么着,还想拿一手啊。别装了!”这个时候了还想推托,这家伙想耍滑头,任卫东一语中的。 “在你面前想偷个懒也不成,既然你说了,我当仁不让。”李贵连嘿嘿一笑。 “我是这样想的,大家看看对吗。”任卫东对众人道:“第一,放煤仓的伙计,咱们再捣捣漏斗四周,看看能不能下来一点煤,不要等着我们进去放药了,下来煤埋着。第二,对煤仓下口及四周洒洒水,冲一下煤尘尘。第三,确认不会有煤落下来后,我和李区长进入煤仓下口,把绑扎好带有炸药的长钎子放在煤仓壁上,期间无关人员赶快撤,只留放炮员。一切就绪后,撤人站岗放炮。怎么样,谁还有什么说的。”见无人回话,任卫东方道:“就这样吧。” |
(接上楼) 人们各自忙碌起来,不长时间准备完毕。 第一次见人将药包捆在一根长长的钎子上,任卫东看得很仔细。只见他们把一根雷管插入一块药卷内而后将脚线缠绕两圈,再与另外一块半炸药捆在一起。 “李区长,多放点炸药吧,别炸不下来,再来一次。”放炮员侍弄着炸药,对身旁的李贵连道。 “不行,最多两块半。万一炸坏了煤仓,咱们包括任主任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李贵连的回答斩钉截铁。 这根钎子光滑滑的,如何把它们连在一起,任卫东心里疑惑,嘴里不说,且看他们怎么办。 就见放炮员从腰里掏出一个编织袋挽开,先将带有雷管的药卷放入,把装满水的两块水泡泥堆在一块,用一根细绳捆在一起,而后将一大块炮泥围在周边。将炮脚线引出编织袋,再用一根绳子绕几圈,扎紧编织袋。 噢,原来如此! |
(接上楼) 煤仓内壁自然光滑,一根钎子与炸药包的最佳组合就是把钎子插进其中,立起来,倚在仓壁,就能最大限度地接近蓬仓部位。这样爆炸后的冲击波即可将凝结的煤松散,蓬仓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看他们弄得差不多了,一旁的任卫东从放炮员手里要过瓦斯监测仪,猫腰就要进入煤仓下口,却被李贵连拉住。 “哪能让您进啊,我去。”从任卫东手里夺过瓦斯监测仪,李贵连钻进煤仓下口:“这可不行,让人知道是我看着你干这事,哪不让人笑话死我啊。况且你人高个子大,干起活来不灵便。” 任卫东对仓内的李贵连道:“气体没问题吧?” “没事。”李贵连把瓦斯监测仪掖进口袋里:“任主任,递给我钎子。” “好嘞!” 接过任卫东递进来的钎子一端,李贵连道:“任主任,给我捋捋炮线。” |
(接上楼) “没地方放,只能倚在墙上了。”仓口以里的李贵连自言自语道。 “别磨蹭,弄好赶紧出来。”任卫东对仓内的李贵连提醒道。 “马上好。”一头大汗钻出仓外,李贵连随手将炮线扭在仓口外巷道帮上一根外露的铁丝上。 这人干活胆大又仔细,看着李贵连汗珠从脸上滴下,任卫东心里暗道,嘴里却怪罪:“里面不是皇宫,是盘丝洞,怎么才出来啊。” “你以为我愿意在里面啊,上面的煤谁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啊,四周剃光溜滑的,捆炸药的钎子不好放,一不合适歪下来影响效果,再来一次更麻烦。”向外扯着炮线,李贵连对任卫东笑道。 “辛苦了。”任卫东安慰道。 “心不苦,命苦。谁让咱是干活的呢,矿长局长,还有县长省长的谁大晚上的没事弄这个啊。”李贵连很是幽默,开起玩笑来振振有辞。 |
(接上楼) “呵呵,真会联想。” 与放炮员一起撤至安全地点,三声哨响,一声炮响。 任卫东随着人们回到煤仓下口,只见仓口处堆满煤。 运煤皮带机很快运转起来,一股股黑金源源不断地从煤仓口流出。 看着煤流顺着皮带奔涌向前,任卫东欣慰地笑了。谁知困意袭来,任卫东倚在一根木板上打起盹来。 “任主任,醒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任卫东被人叫醒。 “皮带怎么停了?打点催啊。”任卫东睁开双眼,揉了几下,对着叫醒自己的煤仓工。 “煤仓快放空了,皮带就停了。” “几点了?” “六点半多了。” 啊!这么晚,坏了,现在上井也来不及参加早会了。既然如此,那就不慌。 “有事吗?”任卫东拿起距煤仓口几步之遥的电话,给调度台打了过去。 |
(接上楼) “没事。任主任,辛苦了。”接电话的是夜班调度员王新玢。 “一迷糊,睡着了,没法开早会了。” “那我给主任说一声,看他怎么安排。” “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话啊,是我没有值好班,让您忙活一天还要下井。” “呵呵。真会说话,满煤仓和你有什么关系。”任卫东笑着放下电话。 上来井,洗过澡,任卫东来到调度大厅,矿上开早会的人已经离去。 “上来了,任主任。”坐在调度台里接完电话的早班调度员阮小海,看到头发湿漉漉进来的任卫东便打招呼:“一天之内,我第二次坐这里。您不仅赚了个下井指标,还逃过一次早会。可惜,难得一见的场面您没看到。” 给任卫东还没有来得及端走的被子里倒上水,阮小海说起一大早发生的事情。 |
嘉定巳巳立秋得膈上疾近寒露乃小愈·清泉白米山家有 宋 陆游 清泉白米山家有, 盐酪犹从小市求。 寸步须扶本常事, 细书妨读却闲愁。 |
嘉定巳巳立秋得膈上疾近寒露乃小愈·一枕鸟声残晓梦 宋 陆游 一枕鸟声残晓梦, 半窗竹影弄新晴。 屏深室暖秋垂老, 粥美蔬香疾渐平。 |
嘉定巳巳立秋得膈上疾近寒露乃小愈·粥香可爱贫方觉 宋 陆游 粥香可爱贫方觉, 睡味无穷老始知。 要识放翁真受用, 大冠长剑只成痴。 |
第三五四章 人墙 这天一大早,阮小海骑车来到矿里,看到矿上和多种经营公司下属采煤队里十几个残疾员工因为承诺的保障没有兑现,就在矿东办公楼前边等着。党委书记黄云东向他们走来,这些人眼皮也不翻一下。因为他们找过他多次,黄云东不是以矿上没钱、暂时困难,让大家体谅矿上难处,就是以现在有个紧急会议需要召开,开完后再说。几次以后,其中就有说这人耍滑头,不是办事的主。也有的说,他就是个空架子,说嘛不算嘛,找他没用。 这样的事情,阮小海见过多次,见怪不怪。来到调度大厅,接过班,阮小海开始一个班的工作。即将到开早会的时间,听到外面人声嘈杂。 |
(接上楼) “打电话,告诉保卫科值班的跑步过来,不管什么原因不能扰乱正常工作。”王相弢人刚一进门,就对阮小海吼道:“干什么吃的,连几个有缺胳膊少腿的人都对付不了,让他们科长书记跑步赶来。” 这些人在办公楼前没有等到矿长袁韧望,不知哪位高人指点,说是矿长没如平常那样来办公楼,是看到你们在这里,直接让司机开车去调度室参加会议,去那里准成。这些人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坐在推车上被老婆推着,有的走路腿却划着圈,浩浩荡荡的向调度室挺进。保卫科的几个经济民警如影相随,跟在后边无精打采的。 为什么不对这些人采取措施呢?保卫科的人不是傻子,他们也是生活在矿区,不是活在真空里。他们知道,这些身患残疾的人不是因私造成的,生活困难来找领导事出无奈。只要能够正常生活,谁会吃饱撑的来无事生非。况且自己的孩子也在矿上上班,事情弄大了对孩子也百害而无一利。确实无法维持生活,其他的无暇顾及。如果私自动手,万一失手,得罪人不说,矿上不一定向着自己,说不定给扣上一个对残疾人不但不爱护还无礼动粗的帽子。发现这种情况,保卫科的人没有其他办法,只得跟着等待上边命令。 |
(接上楼) 王相弢来到调度室门外刚要进入,这些人也开过来。王相弢不想给他们打招呼,没想到这些人一哄而上,围着他七嘴八舌地诉说着。 王相弢只得停下脚步笑盈盈地道,你们的困难矿上都是知道的,大家的心情我也理解,是我也会找的,但是马上就开会了,能不能等开完会再说。 有人当即扑哧一笑道:你这句话他们说多次了,都是应付我们。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插嘴道:其实,我们就一件要求,让矿上给我们找个活干,再苦再累无所谓,我们要挣钱吃饭,还要养活老婆孩子。他是老上访户,矿上和矿务局都是老挂号的,前几天还把矿务局长堵在办公室楼门口,还是矿上让人接回的。这人上访很执着,感动了很多人,一些客车司机看到是他钱也不要,免费让他乘车。有位司机说,狼恶虎恶不如饿恶,人没饭吃了你说破天也没用。对这样的人我帮不了他什么,不要车费也算是做了点人事。 |
(接上楼) 其他人也借机诉说自己的难处。 这期间,开早会的人陆续进入调度室会议室,没人多说一句话,像这些上访的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王相弢知道多说无益,转身走进调度楼。 上访的人欲要进入,被保卫科人墙挡住。 这时,参加早会的黄云东来到,他苦口婆心地道:又等不及了,是啊!人是饭,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们的问题,就这几天予以解决,我与袁矿长商量了,先解决你们这些特困户的实际问题。不过,你们也不能太依靠矿上。是啊,现在咱们矿上形势好点了,但是矿务局整体形势仍然不如人意。梅庄煤矿不只是我们梅庄的,也是矿务局的,是其中一个分子。我们条件好点了,不能只顾自己,也要为矿务局大局着想。现在是我们矿务局动员和发动全员职工自谋职业,你们也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度过难关。这几个月矿上虽然开了几个月的工资,但全都依靠矿上也不是办法。 |
(接上楼) 有人不愿意听黄云东讲大道理,直接打断说,你这个当书记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看你昨晚上喝酒吃肉留在嘴上的油还没擦干净呢。别说那些没用的,矿务局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管自己的事,你说吧什么时候给我们解决。 一旁的矿工会负责人帮腔道,矿上已经安排工会,让各单位摸底调查特困户情况,你们回去也去到所在单位登个记,矿工会向矿务局申报最低生活保障金,多种途径解决职工特别是特困户的困难。你们回去吧!我们要去调度室开会了。 别给这些人磨嘴皮子,他们说话与放屁没区别,找姓袁的。人们不再言语,退至一边,就等袁韧望来到。 这句话弄得黄云东这两人很是尴尬,脸一阵白一阵红。这时,王相弢来到黄云东身边耳语几句。 |
(接上楼) 黄云东干咳一声道,大家请回去吧,袁矿长到矿务局参加重要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罢,转身进入调度楼。 上访的人自是不心甘,一直等到早会结束,也没看到袁韧望,只得悻悻而去。 开早会的时候,黄云东专门就上访一事做了讲话。他说,咱们在座的,不能把矛盾都捅到矿上,你们这些经理和科长都看到了。我们是一家人,自己家的事情还得靠我们自己解决。回去后,马上筹措资金,就是咱们这些人带头集资也要给下边那些人发点钱,算是给矿上救救急。咱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这些人其中一员,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开完早会,返回办公室楼的路上,黄云东听到有人嘟囔:我们哪有钱,我们的钱也是矿上的钱,矿上不给钱,我们哪来的钱。集资给残疾人?什么年月了,没人有那风格。这些话,黄云东听过以后只是一笑:这些家伙也就是对我发发牢骚,袁韧望面前屁也不敢放一个。 “这些事,看到听到即可,千万不能外传。我们不是一般工人,有些事好说不好听。”听罢阮小海绘声绘色的讲说,任卫东当即提醒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我们不说自然有人会说,瞒不住的,也许早就传遍矿区大街小巷了。”阮小海甚是不以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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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定巳巳立秋得膈上疾近寒露乃小愈·小诗苦思凭谁赏 宋 陆游 小诗苦思凭谁赏, 绿酒盈尊每独倾。 老境情悰例如此, 不须惆怅感余生。 |
嘉定巳巳立秋得膈上疾近寒露乃小愈·半饥半饱随时过 宋 陆游 半饥半饱随时过, 无客无书尽日闲。 童子贪眠呼不省, 狸奴恋暖去仍还。 |
东宫出示和御制秋怀诗恭和二首·寒露零太空 宋 周必大 寒露零太空, 清时出少海。 昭融备万象, 众目眩符彩。 二南可无愧, 一字不容改。 金声玉振之, 辽邈庆霄籁。 毫芒落人间, 神物护在在。 惟惭小儒懵, 未易识其大。 |
第三五五章 销煤 “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这事只要不从我们嘴里说出来就行。有些事情,知道了说出去没意思。不知道的事情乱说,那是捕风捉影,更没意思。”任卫东又道。 “呵呵。任主任,我看您啊当个书记没说得,原则性强,有党性。”阮小海呵呵一笑道:“谢谢您谆谆教诲,这些道理,您不说我也懂得。这事啊,也就是给您唠叨唠叨,别人万不敢的。” 今年进入冬季以来,煤炭市场并没有像人们期待那样回暖。按照常规,寒冷降临煤炭市场会出现产销两旺的势头。可谁知道,今年情况却是特殊,常规打破,销煤不旺。煤矿人的这个美好向往像肥皂泡沫一样破灭。虽然梅庄煤矿的煤不像其他矿那样煤场堆积如山,却也不时堆积的像一个个小山头。这些小山头又时常像魔术师一样变幻,这个小山头长起来,那个小山头落下去。这个小山头落下去,那个小山头又长起来。 |
(接上楼) 堆起来的这些山头不是二层煤,二层煤煤质好,洗成精煤就是皇帝女儿不愁嫁,全国知名炼钢厂的订单纷踏而至。 可二层煤毕竟是有限的,后组煤压在地下不能不采。只采二层煤对矿梅庄煤矿乃至务局而言简直是竭泽而渔,饮鸠止渴。矿务局总工程师甘冒被撤职风险,与矿务局长路卿宕理据力争,总算敲定梅庄煤矿前后组煤搭配开采方案。可问题又来了,后组煤灰分高,含硫大,热量还低,销售又是个大难题。煤产出来销不出去,不如不采。不采在井下跑不掉飞不了,一旦到了井上销不出去它会自灭的,也就是自燃——你们人类不用我我还把我采出来,这算什么事,我自行消失还不行嘛! 这可咋办?愁坏了一家老小。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有人想起一些简单易行的办法。 |
(接上楼) 就煤炭运输提升来说,根据行情采取灵活形式。既可以前后组煤分运,也可以混合。 根据行情采取灵活机动方式,既可以后组煤不能单独提升,应与前组煤分运分洗不管都要经过选煤洗煤降灰提质。 一般来说,不卖原煤,只卖加工品。 块煤包括特大块煤、大块煤、中快煤、小块煤都好说,掺不掺都好卖。 加工后形成的炼焦用、非炼焦用精煤自是不愁销售。 洗混煤、洗末煤可以经过二次加工。前后组煤按不同比例混在一起,依据实验得到的发热量、含硫量得出最佳配比率。只要符合电厂燃煤要求,适当调节售煤价格,不愁卖不出去。 地销煤特别是居民冬季取暖煤更好办,大量的掺就是了。于是乎,不管白天黑夜,煤仓里总有几台铲车在几个煤堆山头之间来回穿梭,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堪称“还似花间见,双双对对飞”。 |
(接上楼) 又有人提出一个绝佳建议,那就是利用发挥洗选厂优势,大量购买附近小煤矿的原煤,进行洗选加工,攫取更大利润。 至于销售的煤如何收回货款,可以现金交易,也可以以物易物。但必须遵循矿上规范以物抵账的有关规定,不能私自乱搞瞎弄。 对企业有利的好思路好建议好办法,袁韧望是乐于采纳并当即付诸实施的。那些忽而成长又忽而消失的山头就是这般变幻,让人眼花缭乱。 尽管煤销出去了,可钱却不能及时收回。眼看就到年关,这事那款的,没钱怎么行,这让袁韧望心里着了急。 袁韧望对黄云东说:临近年关了,要出去清一下账,包括班子成员还有那些销出去煤的人,能要回多少是多少,年前要给工人发工资,也要给职工发点福利,矿上也需要一点零花的碎银子。 |
(接上楼) 袁韧望安排经营矿长长期在外搞清欠,除非矿上有大事非他亲自处理才能回矿。经营矿长汇报说是效果不是很理想,以物抵账的多,给现钱的少。袁韧望对他说:以物抵账也要抵一些有用的,年关快到了,鸡鱼肉、苹果、白酒、啤酒、面粉、粉条等等都可以,既充作春节礼品,也可以这算成工资发给职工,没钱发工资发物资也可以,工资发下去人们总要买吃的喝的,还可以当作礼物外送。但绝不能以次充好,必须确保质量,不能工人还没吃到嘴里就开始骂娘。 袁韧望一声令下,清欠效果很快显现出来。以物抵账的物资如同海水涨潮一般,仅九成新的北京212汽车就抵回来五辆,都在车库里睡大觉。保卫科科长去找他要了好几次,袁韧望总算在一次酒桌上满心尽意之后答应。一辆212送给县里公安局,一辆送给梅庄镇公安派出所,名义是支持地方公安事业。一辆送给矿务局公安处,一辆保卫科自己使用,剩余一辆暂时放在车库里。 |
(接上楼) 这个保卫科科长从袁韧望原来当副矿长的那个矿调到梅庄煤矿后,一直与袁韧望保持着联系。袁韧望来到以后,把他从井下一名工人直接提升为副区长、区长,后来成为保卫科长。这人不忘报恩,帮助袁韧望解决了不少事情,包括袁韧望看中的那个洗选厂里毕业不久的一个中专生小姑娘,调入保卫科户籍室。 煤场的小山头突然堆成大山,煤堆像断秧的瓜在太阳暴晒下颓废着疲惫身躯,袁韧望对煤销科下死命令,必须立即加大地销力度。可一星期下来还是雷打不动,袁韧望一天一个电话地催促,煤场在阳光照射下依然平静似水。到了晚上,一个车队在发动机隆隆声中开始行动,前半夜装煤,后半夜出发,一溜十几辆大货车巍巍壮观。矿上规定,地销都有这个车队走货,任何人不能染指,谁也不能乱动。承揽这个车队的就是那个保卫科长,他很快兼并了周围几个小煤厂,又在矿外租地弄了个大的配煤场,矿内煤场的炭宛如他饭桌上的饭菜,想吃那块就动那块。 |
(接上楼) 袁韧望在一次会议上说:我们办不成的事,为什么人家能办成,为什么人家能为矿上做贡献为矿分忧,养了这么多人,人人都是吃闲饭的,光拿工资不干人事,还天天一张女人舌说三道四,再有这个哪个的瞎咧咧,就去煤场装干活去。销售科长没有办法,只得低眉垂眼,会后不敢呆在矿上自己带着一伙人跑铁路部门弄车皮,一部分有科里书记带队跑市场,联系地销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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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章 销煤轶事 年关将至,职工福利开始发放,正常出勤没有违法乱纪的人人有份,叫作“六个一”,即一只鸡、一盒伍斤的猪肉、一袋面粉、一桶花生油、一箱十斤带鱼、一箱两瓶的白酒,后来追加一袋三斤的粉条,还有县里酿造厂的醋、酱油各两桶。这样算起来,发放的福利是近年来最多最全,吃的用的喝的样样齐全。只是工资少了些,没办法,要不来钱,这些以物换物得来的物品可以抵挡一阵子生活所需,这个年总算给职工有个交代。 这几样东西堆放在小屋里,占据了不小的空间,任卫东妻子宋熙宁笑盈盈地道:“这下好了,年礼不用买了。” “该买的还要买,茶叶没有,烟也没有。”任卫东笑道。 “这些就行,多少是多啊。老人那里什么也不缺,就缺你这点孝心,意思意思就得了。”宋熙宁指一下丈夫的胸口道。 |
(接上楼) “有人说在社会上听党的,在单位听领导的。在家啊,我就听你的。”任卫东调皮一笑。 “听我的就对了。这段时间工资开得不及时,儿子上幼儿园也要钱,什么东西都涨,就是工资不涨还降了不少。都是卖煤,人家保卫科长大发了,你卖煤挣的那点钱不够塞牙缝的。” “人和人不能比,人家有通天本事,背后有强大支撑,是正规军。我是小打小闹,求爷爷告奶奶买那么一点,充其量算是小小的游击队,不,还称不上队,就是一个游击者。和人家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也是叫花子与龙王比宝。” “我不是攀比,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其实啊,我一直觉得你是最有本事的,要不怎么会嫁给你呢。凭一己之力还能卖出那么点煤,比起邻居还有你那些同事当然强了不少。咱们不能总住这样的小趴趴屋吧,儿子还要上学,以后花钱的事项多得是。过日子啊就要精打细算,不能大手大脚。”宋熙宁一脸认真的模样。 |
(接上楼) “说得是,说得是。金钱不是万能的,可离了金钱是万万不能的。”任卫东脸上满上笑,嘴上应承着。 离过年还有一周,这天早晨在井口等候的任卫东听人说,地销煤场司磅员和煤场门卫,被矿务局公安处行政拘留了,地销被迫停止。 煤场司磅员都是近年来走袁韧望门路先从采掘一线调入一部分,后又从地面其他单位补充一部分,保卫人员除了固定门卫其他都是轮岗,煤场里管理岗位是肥缺,司磅更是美差,连门卫都成了可以捞两个的狠角色。 不管什么季节,来矿买煤的客户都能得到好酒好菜的照顾,在煤场繁忙时食堂还送饭到现场。那些司磅员和门卫也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总能沾上点光。慢慢地从一开始向客户要一颗烟到要一盒烟,再到伸手要钱的想法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这些客户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比这些足不出矿的小毛贼精明多了。不用你要,人家给你送。送上钱就能多装煤,就能装好煤。 |
(接上楼) 本来拉煤矸石的,先请喝酒再送上几张钞票,货车下面装好煤上面盖一层矸石,以次充好,以好当次,屡试屡爽。保卫科长的车队有人也这样干,矿上小煤贩也不会告,可外地买煤的个别客户仗着自己背靠大树,就是不买账。得不到好处,司磅员和门卫百般刁难。该办的事总是找各种理由拖着不办,不是这里不合适,就是那里有问题。不给点礼金就为难你,什么你想告我,那你去告啊!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你讲理的地方?这些人急了眼,便联名告到矿务局,矿务局公安处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 这个春节毫无生机,悄悄地溜走,人们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又到了矿安全办公会召开的日子,任卫东作为正科级人员参加了扩大的会议。袁韧望就煤场司磅员和门卫的事情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 |
(接上楼) 他说,让这些人在看守所里过年不能说是孬事,就是让他们知道不能自以为是,为欲所为。不要觉得自己有人就天不怕地不怕,别忘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们背景大的人多得是。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不能有点小权就忘乎所以,得意忘形。这些年,我们对他们太好了,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什么事都想做都敢做。这不,进去吃了几天不花钱的饭。可话又说回来,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孩子,是我们的子女,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该怎么管?所以矿上想尽一切办法,才在把他们捞了出来。那可不是白捞的,我们是下了血本的,包括钱、人情和面子。他们基本上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娇生惯养能受了那种罪吗?我们也要为孩子的家长我们的职工着想,他们是矿山的主人,是安全生产的骨干力量,孩子的事情给他们增添了很大烦恼,影响和干扰了正常工作,我们要做对得起职工的事情。今后的教育还要抓紧,教育孩子的问题始终是个大问题。 |
(接上楼) 一九九九年一季度下来,煤炭营销工作有新提升,清欠工作有新进展。矿上召开表彰大会,表彰去年以来在煤炭销售战线上做出突出贡献的集体和个人。对于奖励总金额是多少,文件没有明确提出,矿上却大手笔地拿出一百五十万。 按规定,销售煤炭做出突出贡献的集体授予“销煤先进集体”称号,并对个人按贡献大小予以奖励。做出卓越贡献的个人也予以表彰,销售两千吨以上的个人授予“销煤达人”荣誉称号,除执行合同另外嘉奖五千元;一千吨至两千吨的授予“销煤能手”,嘉奖三千元;一百吨至一千吨的授予“销煤先进个人”,嘉奖一千元。 任卫东作为一百二十名“销煤先进个人”代表,披红戴花上台领奖。 最后一项会议议程是矿长袁韧望讲话,他代表矿委、行政向受到表彰的先进集体、先进个人表示祝贺,向不辞辛苦、不畏艰难,辛勤工作在销售战线的干部职工表示感谢。 |
第三五七章 母猪上树 讲到高兴处,他把秘书准备的稿子向旁边一推,笑道:营销工作有今天的好势头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有好思路就有好办法,有好办法就有好效果,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些奖金我和黄书记一分钱也不要,因为这是对销售有功人员的奖励。矿务局对我们有考核,该拿的钱我们就拿,不该拿的钱我们一分也不要。看到这些白花花的票子眼红吗?眼红,你就别藏着掖着,使出十八般武艺,亮出你的绝招去销煤,到时候我在这里一样给你披红戴花。 袁韧望最后说,过去的一年,我们聚焦效益最大化目标,实施“全民大营销”、深加工策略,卖好煤、稳销量、提售价、快回款,为矿务局稳定大局做出了突出贡献。今年,是矿务局改制的关键年,也是考验“营销铁军”、彰显“营销铁军”重要作用的一年。采场是源头,营销是龙头,能否实现既定战略目标任务,营销人责任重大、使命光荣。要进一步增强责任感和使命感,按照矿务局工作会议上提出的“按照问题导向制定营销战略策略,促进经济效益稳步增长”总体要求,锚定实现满产满销、做大煤炭贸易、售价力争不降、百分百回款、损失把控得力“五大目标”,在应对风险挑战、营销增收、提升服务质量等方面敢当作为,不负上级领导和矿区老少爷们的信任和期望,交出一份精彩的答卷! |
(接上楼) 财务科汇总各单位送来的奖金造账造册上面果真没有矿长袁韧望的名字,也没有党委书记黄云东的名字。却又发现有些奖金单上单位和个人的奖励金额超出规定,去找领导请示,得到的回答是既然他们这样做自有道理,不必多管。 人们私下议论,销煤他们得到回扣,现在又得到奖励,好处都让这些人得了。全矿职工一个月的工资总额不过二百万,这一次表彰却拿出这么多钱,真够可以的。任卫东心里在算这个账,但这个账不是职工人人皆知的,就算任卫东也是下井时从一个副矿长嘴里无意中得到的消息。 有人议论,领导觉悟就是高,该拿的不拿,让利给群众...... |
(接上楼) 话未说完,当即有人讥讽,你说的这事如果有的话,也是二十年前可能有。现在的人台上讲的话不能当真,相信他们那张嘴如同相信母猪会上树、公猪会下崽一样。话说得漂亮,事做得肮脏。没好处他们还想方设法地去捞,有好处却躲开,一切向钱看的今天会有这样的傻子?哈哈! 奖金发到手,任卫东摆了一桌,把调度室的同事包括主任王相弢聚在一块,把酒言欢,共叙美好。 欢乐时光很快溜走,人们的日子还要继续。 这天开过早会的王相弢换好工作服来到副井口,等候在那里的调度室人员按分完各自下井。 “今天难得清闲,没领导下井。走,咱们去编织厂逛一圈。”王相弢看向任卫东道。 随着王相弢,走出福利室门口,就见一辆北京212吉普车开过来。 |
(接上楼) “去哪里,王主任。”司机下来给王相弢打开车门,回到驾驶位置,待任卫东他们二人坐定好问道。 “编织厂。”王相弢回答的干脆简洁。 开车去编织厂有十多分钟的时间,路上这位司机嘴没闲着,讲了一个故事。 去年,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被双规以后,在他人交待材料以及一些确凿问题面前,稍作抵抗,便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问题—-侵吞了国有资产。 从九三年开始,作为主管工业的副市长,与管着钱袋子的财政局长一起,两人先后借用了财政资金,将原价值近一亿万元的市属丝绸厂用三千多万元买下,实现了国营企业的“国退民进”。具体方法很经典也很简单,但是必须由合适的人才能实行。副市长在进入政府以前,曾经当过丝绸厂的厂长,对丝绸厂里面的道道很熟悉,虽然在八十年后期进入了政府机关,但是一直在管企业,对棉织厂的情况相当了解。更加有利的条件是现任厂长是其徒弟,同时是财政局长的表弟,副市长将其徒弟从普通工人一直提拔到厂长位置,厂长自然对副市长言听计从。而且购买棉织厂,厂长正是首议者。 |
(接上楼) 前几年,市里下属各县的绵织、丝厂纷纷破产之时,市属丝绸厂在副市长的力挺之下,拼死拼活地挣扎着存活下来。这家丝绸厂是艘大船在完全放开的激烈竞争领导,就如破损严重的大船,终究要在大海中颠覆。副市长显然很清楚了这一点,当其徒弟在一次醉酒后提出的这个想法,他不由得动了心,先是找人注册了一家私人公司,多方做工作,并拉着财政局局长下水,借用了财政局的资 个人买断了丝绸厂主要生产车间价值两千多万元设备地经营权,用公家设备为私人公司生产。 这几年,丝绸资产亏损进一步加剧,副市长趁着省里提出“抓大放小、国退民进”的大形势,顺利让工厂破产。当时,市里小型国有企业纷纷破产,据说中央要抓大放小,也就是说,只管大的,小的就自生自灭,特别是县属企业,多数都倒在了市场经济的枪林弹雨之中。在市里对资产进行评估之时,他采取少评、漏评等方式,让厂里地国有资产大为缩水。副市长得以顺利地完成了对原丝绸厂的接收,他是对工厂有感情的人,尽量让原厂技术人员进入了新厂,新厂与老厂从人员到设备基本一样,却没有了原来的沉重包袱,很快就有了盈利,原丝绸厂的技术人员及工人到了新厂,工资比在老厂普遍都有了提高。 |
(接上楼) 后来,副市长将从先后从财政局借用的三千万元资金还给了财政局,其中还包括了利息。这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晓,如果不是财政局长过于张扬,打压异己,导致有一双时刻窥视着他的眼睛,丝绸厂终于有一天会彻底淡出人们的视线,新厂或许将续写辉煌。 开出矿门,吉普车在人来人往的矿区街道穿越。故事讲完,车也到了编织厂大门口。 “开车的技术不错,讲故事的能力也很强。很好很好,以后还要坐你的车。大门关着,不向里开了,在这里停下。您稍微一等,我们去去就来。” |
第三五八章 编织厂 王相弢与司机说话的功夫,任卫东下来给王相弢打开车门。 这是一个禁闭的大门,两扇厚厚的铁门横亘在眼前。门口右侧是一块白底黑字的牌子,上书“闻州矿务局梅庄煤矿编织厂”。 大门右边的小门半开着,二人推门而入。这是一个大的院落,三面皆为二层小楼。白白的墙壁,亮闪闪的玻璃。正面楼墙壁上涂有“安全保证生产,生产必须安全”几个大字,两侧则是"服务至上、诚信至远","完善自我、稳健发展"。 东面是任卫东见过的那辆桑塔纳轿车,西面则是十多个直径一米多的呢绒滚子,有的上面空空如也,有的上面满满地缠绕着绳皮,阳光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
(接上楼) 听人讲,普通塑料编织袋的原材料一般是聚苯乙烯,属于致癌物质。 当温度超过六十五度,会产生一种含有氯化合物的二恶英,它是剧毒毒物质。一般情况下,编织袋在自然环境中,即在阳光直射的情况下,一周后强度会下降百分之二十五。两周后会减少百分之四十,基础集装袋不能再使用。因此,塑料编织袋不应暴露在露天里,特别是炎炎夏日。 不时有人从小楼里出入,看到身着下井服装的王相弢任卫东并未惊讶,视若无物般自顾自地走开。 “咱们随便走走看看。”王相弢手指东边那座小楼,任卫东跟在后边步入。 未到门口,阵阵刺耳轰鸣声涌来传来。任卫东下意识地用手塞住耳朵,好大的噪声,又怕王相弢看到笑话,随即放下。进入其内,发现这是一间硕大的厂房,灯火辉煌,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的设备,像点将台前的士兵那样整齐划一、有序排放。 |
(接上楼) “欢迎矿领导莅临检查指导!您来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好去迎接啊。这位是?”看到王相弢和任卫东二人,正在与工人交谈的编织厂副厂长齐大勇微笑着疾走过来,伸出双手握住王相弢道。 “可别就瞎闹了。我们算什么领导,顶破天就是个领着干活的。”王相弢呵呵一笑,将任卫东与齐大勇互相介绍:“这位是编织厂齐厂长齐大勇,这位是调度室正科级副主任任卫东。” “久仰久仰!欢迎欢迎!”齐大勇伸手对任卫东道。 “来向您学习,请不吝赐教。”任卫东与齐大勇握过笑道。 一边走,齐大勇一边指着那些设备大声介绍。咱们国家织带产业发展经过了机织、针织、编织三个时期,至今带来了众多的变化,也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更加丰富多彩的体验。 |
(接上楼) 机织,起先织带的制作都是用织布机的,采用的工序是经纬交织,即并捻后的纱线经过整理经做成筒子,将纬纱摇成纡子,在织机上织带。这种编制手法在三十年代最为流行,发展到六十年代经过一些改良。这是最初的织带编制方式。随后经过科技改造,染色技术等发展较快,并且织带式样、制造效率也大幅度提高。 针织,七十年代,针织经编、纬编技术也在织带行业得到广泛应用。在一九七三年针织尼龙宽紧带试制成功,并且随后引入意大利钩编机等,给针织技术带来个更大的发展空间。 编织,编织也叫锭织,就是将纱线经络筒、卷纬形成纬线管后,插在编织机的固定齿座上,纬纱管沿八字形轨道回转移动,以牵引纱线相互交叉编织。从最开始的简单工艺到六十年创新发展,随后发展到现在,织带的质量、生产效率、多样化发展不断加速。 |
(接上楼) 梅庄矿自引进这些设备以来,不仅满足本矿井下安全生产,当地不少也纷沓而至,还有矿务局兄弟单位也来提货。前一段时间之所以无法满足矿井安全生产,主要原因是几台设备出点问题,停产一段时间,导致产量减小,还有就是新增了不少客户,一时无法满足。现在好了,设备恢复正常运转,不会耽误井下使用。 “不要以为模拟股份制运作企业就是自己的了,还有出现问题难道只是设备问题?就没有管理方面原因?”王相弢看向齐大勇脸上一沉,随后笑了笑:“作为分管生产的第一副厂长,还是技术厂长,你应该清楚。” “没有啊。”王相弢突然发问,让齐大勇有点发懵。只见他有些脸上显出囧景,很快恢复如初,脸上还是略带尴尬地道。 “有没有,你知道。虽然离得远,我也听说过一些事。”王相弢不看齐大勇,自顾自地步行在厂房内。 |
(接上楼) 这些事,齐大勇自然比王相弢知道得更清楚。李发才没来编织厂任厂长以前,大学毕业的齐大勇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三四年,对生产工艺流程和技术管理了如指掌,对人事管理也了解不少。 模拟股份制运作,是矿上操作的,与编织厂没多少关系,它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不能自己。原来是国家资产,却被变相地置换成个人资产,大股东是矿财务科,占股百分之三十,几个矿领导、李发才各手持百分之三,剩余的那些才被职工以现金方式购买。最终说了算的不是那些持有微小数额的职工,而是大股东。就这样,完全属于矿上的独资企业,成了私人资产。 当初编织厂竞聘厂长的时候,虽有不少人包括班组长及生产骨干纷纷劝他尝试一下,齐大勇觉得自己年龄尚小,况且没有背景支撑,感觉及时竞聘成功也不一定长久,不如沉淀几年再说。 |
(接上楼) 未改制前的编织厂长也参加了竞聘,尽管他笔试成绩也不错,是第三名。凭自己这几年在编织厂有目共睹的成绩,加上在职工中很有威望,自己觉得有把握获得成功。在竞聘演说前一次酒桌上,对矿上拿编织厂改制甚为不满,说了不少怨言,这些话传到矿领导耳朵里。本以为成功在握的他,尽管在竞聘演讲时获得在场观众的多次掌声,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几位评委却只给了七十多分,落得名落孙山。 这人很是不识时务,喝了几口驴马尿之后凭着酒劲找矿上理论,惹得矿领导甚为震怒,斥责他一直沉浸在过去,不愿意接受新事物,不思进取,阻碍改革。一纸调令将他到矿老干部办公室坐上冷板凳,整天在那里无所事事,喝茶打发日子。调到那里,这人心灰意冷,整天喝得醉醺醺的,想去上班就点个卯,说些牢骚满腹的话。不想去干脆好几天也不露个面,弄得老干办管事的人懒得理他,任他逍遥自在。 |
第三五九章 不是一“改”就灵 李发才到任后,齐大勇一直以一个副角要求自己,从没有将自己作为厂子里的技术一把手摆架子,凡事都是先请示后做,从没有越雷池半步。请示问题时,总是提出几种解决方法,让他拍板。也总是站在李发才的角度思考问题,跟他交谈很多一些感兴趣的话题。 初到编织厂,李发才对事对人都是两眼乌黑,虽然对有些事有些人也采取一些措施,却对工作认真负责,对没有半点看不起自己的齐大勇则是另眼相看,信任尤佳。生产上很多事情,都放手让他去做。李发才发现齐大勇对自己不亢不卑,感觉这人很有头脑,又很自信,尽管工作尽心尽力,眼里有他,总觉得这人难以驾驭。所以,只是让他负责生产和技术方面管理,材料采购、对外营销与人事管理从来不让齐大勇插手。 两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编织厂也按部就班地运作。 |
(接上楼) 半年后,李发才对编织厂熟悉以后开始按自己意志行事。机构设置上,先后成立办公室、人事科、市场部、技术科,安全质量科。 不仅将与自己相好的几个女人调到办公室,还将一些不服从自己的人从管理岗位调整到劳动岗位,可谁知这些人在矿上也有些背景,不久这些人调离编织厂又去做管理,弄得李发才很是不爽。告到袁韧望那里,被他一句话“做事不能做绝,做人要留后路”驳回,弄了个大窝脖。又将几个唯自己是从原来在生产一线的人调进管理部门,如此一来生产上人手短缺不少,尽管又招收了一些大集体工人和待业人员,可终究是新人无法短时间熟练生产工艺、掌握生产技术,致使一些设备不能正常运转,导致产量下降、质量下滑。 尽管齐大勇竭力维持,无奈一人难以支撑,一些尺寸减小、以次充好等产品质量问题层出不穷。 |
(接上楼) 产量、质量出现问题,尽管有袁韧望罩着,矿上开会时,难免不被批评。李发才回到厂里很是恼怒,不时找借口对齐大勇发泄。每次齐大勇都忍耐不语,既觉得模拟股份制运作后得到不少实惠,又觉得领导受气作为下属应该体谅,不要受点委屈就承受不了,应该做好自身工作为领导分忧。 一次酒后,当李发才再次发作时,齐大勇没有逆来顺受,虽然说些牢骚话,却也没有大闹,只是将改制以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前前后后罗列出来,加以捋顺并指出编织厂问题症结所在,并不是自己不作为,而是管理和技术人员流失太多所致,这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什么区别,说完不待李发才回应便摔门而去。 李发才不是傻子,放眼编织厂及梅庄矿,暂时还没有人能够替代齐大勇,离开他编织厂将难以为继。第二天一早,李发才亲自将齐大勇请到办公室,递上好烟,闷上好茶,中午又请一顿酒,真心实意地向齐大勇道歉,希望他不计前嫌,仍然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工作。 |
(接上楼) 李发才如此这般对自己,况且暂时又无更好地应对策略,齐大勇只得仍然与从前一样不计前嫌,勤奋工作,没有半点懈怠,尽心尽力工作。 尽管编织厂有了一定恢复,产品也有市场销路,工作却如老牛拉车一般慢慢悠悠,没多少进展,与建厂初期欣欣向荣的局面无法相比。改制改制,越改越没有活力。 “齐厂长,车间里噪声太大了。时间久了,工人哪能受得了。”走出车间,王相弢对一直陪着的齐大勇道。 “王主任教导的是,这个我们已经考虑到,准备采购一批消音器安装到设备上,也为工人发放一些耳塞或者耳罩,供他们佩戴。”齐大勇把厂里的一些设备改造升级计划和即将采取的防护手段和盘托出。 “王主任,转了几个车间,去办公室喝点茶吧。”从原料车间出来,齐大勇对王相弢道。 |
(接上楼) 拾级而上,三人来到二楼,路过那间挂有“厂子”牌子的房间时,就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这女人只是淡淡地对齐大勇一笑,未打招呼便摇着那诱人细腰款款离去。 “王主任,任主任,里面请。”打开办公室房门,齐大勇为王相弢、任卫东和自己各自斟上一杯茶。 “车间里,还有院子里,怎么有那么多不干活的闲人。”坐进一个沙发里,王相弢吹了吹杯子里茶叶末。 “那些不是我能左右了的。我啊,只能尽人事,搞好自己的事情。”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齐大勇有些无奈地道。 齐大勇很清楚,这几年企业之所以成为这种局面,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招了不少工,还有很人多人来找工作,因为有些通过关系招进来的那些人已经不愿意进车间上班,只想不干活还拿钱。 |
(接上楼) 本来招进来的基本都是最苦最累的工作岗位需要的,因为好的工作岗位已经被李发才的亲戚朋友们占完,剩下的都是些工资低做事又累的岗位。可又有有关系背景的人进来,自然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只得成立一个又一个科室。可这些科室本来可有可无,这就无意之中养活一些闲人。不仅科室里有不干活的闲人,车间里也有。真正干活的没多少,大多数都是指点别人怎么去干活,一干活就有人过来查看指挥,并且有时候还是几波,导致干活的人不知道听谁的该怎么干。 作为一个编织厂,主要利润主要靠卖产品来经营企业,并且做出来的产品也是很简单很便宜的,不需要那么多办公室人员,况且即将超过生产工作人员,这些人每天的工作没有什么价值。一个企业,不是靠什么改制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的,也绝不是一改就灵,靠的是技术不断改造提升和一线工人的辛勤付出。 |
(接上楼) 编织厂作为梅庄煤矿的一个下属企业,以前每看到它不断地在扩张发展,梅庄煤矿人都会有一种骄傲与自豪,因为其中有自己的子女在这里辛勤劳动,无悔的付出,也结出了令人欣慰的成果。以前这里老员工心中都有一句话:“客户满意,人生如意,感恩惜福,乐于奉献,共享共担,乐于奉献。”本应承载着梅庄矿工人的渴望与梦想继续前行,可现在竟是如此境况。 |
第三六〇章 继往开来 想到这里,齐大勇不由自主地摆摆头,心里一番苦笑。 “刚才看到有个女人从厂长室里出来,怎么没见李发才啊。”王相弢喝口茶水道:“他啊,有时好几天我也见不着一面。人家是一把手,怎么会想我这个下属汇报行踪呢。再说,这是个人隐私,我没有那个兴趣去关注。”齐大勇很是想得开。 “什么一把手,是一霸手。这么大撒把地把生产上的事情放给你,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干好了是他当领导的功劳,干不好是下边无能。”王相弢不真不假地起身笑道:“以前没来过,这次来就是想学习学习,顺便见见你们厂长。就目前来看,这个厂子还算正常。真如人们所说,有你齐大勇在这个厂长一时半会儿不会垮的。你忙吧,我们走了,还要去下井。” |
(接上楼) 说完王相弢和任卫东起身走出齐大勇办公室。“二位是稀客,轻易也不来。”齐大勇挽留道:“没什么事的话,我顶个饭店,你们上井后咱们一起坐坐,今天厂子里也没什么事。” “谢谢啊,大勇。”下来二层小楼,王相弢对齐大勇笑道:“我们是干调度的,二十四小时生产,说不定什么时候井下就会有事,立马赶赴井下。这酒啊,就免了。你的好意,我们领了。” 走到大门口,与追上来的齐大勇握过手,王相弢呵呵一笑,与任卫东走向吉普车,朝齐大勇挥挥手,车子一溜烟离开。 梅庄煤矿的大喜事,在闻州矿务局调度室主任唐其旺那次调度质量标准化检查后的五个月的一天终于到来。准确地来说,对全矿职工来说这不是什么的喜事,因为工资没有增加,福利也没有增加,而对矿长袁韧望和生产矿长吴运来来说却是天大的喜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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