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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性话题]小洛熙妈妈公布孩子尸检报告,未检见冠状窦型房间隔缺损,具体是怎么回事?怎样从医学角度解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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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 [图片] “明明没有7毫米房缺”!妈妈发布小洛熙尸检报告_腾讯新闻 [图片] [图片] [图片] [视频] 我不懂医学,但是妈妈的视频里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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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全网都没有太满意的回答。毕竟这个先心外科确实是太小众又专业门槛极高。 作为前心脏外科医生,我尽量调动我已有的知识记忆,对行业的理解,配合以前买的那些大部头心脏外科书,给出一个我觉得最接近真相的回答。 提前说明,以下仅为根据目前已有资料的推断猜测,我在心外经验也非常浅薄,请勿将我说的作为依据攻击医患双方,也欢迎各位专家批评指正。 1.陈主任急着做手术,是先心外科慢性死亡的终端表现。 随着现在出生率下降,产前筛查普及,心内介入发展,甚至胎儿外科的提前干预,先心外科整体的手术量是骤降,极端点说,作为一个学科,先天性心脏病外科(先心外科)正在处于消亡的路上。 而心脏手术+儿童的特点,也导致了头部医院虹吸增强,马太效应加剧。在20年前,北京上海的专家会挑优质的病人做,但是现在,随着医院KPI要求,即使是北京上海,也处于荤素不忌,疯狂抢病人的状态。 这也导致了哪怕是宁波这种强二线城市,病源也被上海虹吸,导致本土专家难以磨炼。这还不够,现在大医院更是全国扩张,比如本次的宁波妇幼保健院,就是和上海儿医中心常年合作,上海董主任定期来开刀。 在本来年手术量就只有几十台的情况下,还要被外来主任飞刀拿走了大多数利益,作为本土的主任,想要生存,就必然要通过半吓半哄的方式,抓紧把小洛熙给开了。不然家属一旦拿着报告去上海,大概率就不会回来手术。 2.超声错判是这次悲剧的根源,先心超声的技术门槛同样极高。 心脏超声是决定心脏手术方式的最重要依据,相当于俄乌战争中的GPS导航。一旦报错了对面军队的人数、火力、阵地位置,那对于军队来说是毁灭性的。 超声报了冠状静脉窦型房缺,但是尸检报告却完全没有,这是非常正常的。因为先心病的知识门槛极高。 以我们医院举例,作为年手术量2000+台的区域心脏中心,我们超声科实力也非常强,有几十位专家。但是,当年所有拿不准的心脏病人,我们一定会通过私人关系,请其中2-3位医生带着超声机到床边再看一下,因为只有这几位才是专门研究心脏超声的。 而这几位医生,对于复杂先心病,因为见得太少,很多时候也是拿不准的,没法和顶级儿童医院专业做先心超声的医生相提并论。 所以回到宁波妇幼保健院,这位超声医生大概率也是缺乏相关实践(毕竟他们医院先心病人确实太少了),因此报了冠状窦型房缺。但她也拿不准,所以在结论中,只敢写“考虑”,并且“建议CTA进一步检查”。 从超声医生角度,我认为她虽然没有把握,但是已经尽力提醒临床复查了,没有太多责任。但是因为陈主任的急迫,最后还是不幸成为了一切悲剧根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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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果术前完善检查,这台手术是不具备相关适应症的。 在之前的专家调查中,很多人关注的重点在于,专家对于是否进行手术有很大的分歧。 这在历次医疗事故调查中可以说非常少见的。 为什么呢?因为按照术前超声报告,应该有两处房缺,分别为3mm继发孔型,以及7mm冠状窦型。 当然,我们知道后者不存在,那么这两种情况,分别对应两个结果。 (1)同时存在2种房缺。 那一定要手术。但是是否需要在这么小进行手术,是可以讨论的,这应该也是专家分歧所在。大部分专家应该建议保守,等大一些,手术风险会降低很多。 但是我们知道,陈主任是没办法等的。 (2)仅有3mm继发孔型 这种毫无疑问,这个年龄是绝对没有手术指征的。观察随访,至少3岁再看。 但是,为了尽快手术,陈主任甚至可能没做CTA以及其他影像学检查再次明确诊断(在事故发生后拿不出相关影像资料),就匆匆上马。 刀切开皮肤的那一刻,事件就已经逐渐朝着不可挽回走去了。 4.术中解剖不清,有可能将右下肺静脉当做了冠状窦房缺。 冠状静脉窦型房缺是房缺中相对最复杂又很罕见的一种,在所有房缺中只占0.1%,对解剖基本功要求极高。 很多心外科主任一辈子都没见过。即使是专业的顶尖先心外科主任,也经常在上面栽跟头。 更不要说这次由于术前误判,根本就没有冠状窦房缺的存在。 陈主任打开心脏之后,从右心房进入,应该很快找到了继发孔房缺。 为了进一步探查位于左心房的“冠状窦房缺”,他将房间隔缺损剪开了些,好进入左心房操作。 这是非常常见的操作,也是为什么很多人纠结的,报告中房间隔缺损及补片大小,比术前报的更大。 但是,由于左心房并不存在冠状窦房缺,他很可能将右下肺静脉在心房的出口,当做了那不存在的“冠状窦房缺”。(虽然患者肺静脉是单干,但是开口分支也较浅) 因此,第一次修补的时候,就将右下肺静脉的开口当做了房缺,用心包补片缝了起来。 至此,悲剧基本已经无法挽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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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CSS即冠状静脉窦房缺,图中的4个小圈,就是4条肺静脉的入口。 5.肺淤血导致紧急二次体外循环,随后出现心脏传导阻滞。 按照正常手术流程,缝合完心房后,慢慢恢复体外循环。 但是,由于4条肺静脉中的一条被堵死,有1/4的血液迅速淤积在右下肺,然后血管膨胀、毛细血管破裂,血液进入气管。 因为血液循环受阻,心脏跳动无力,随后麻醉医生发现气道压升高,一段时间后,血液可能开始在气管插管中出现。 紧急做术中经食道超声,发现右下肺静脉只有少量回血,靠着极高的肺静脉压力,从缝合口边缘喷射至心脏(类似于把水龙头堵住,只留了一个小孔),这就是手术记录中说的“右下腔静脉回流过快”。 知道缝错了,赶紧再次开启体外循环,拆除了堵住肺静脉的这部分缝线,这也是为什么报告中说第一次的补片“一侧呈游离状”。也是手术记录中,为什么提到了“解除右下肺静脉梗阻”。 随后,又用了一块牛心包补片,重新把原来的房间隔缺损补起来,这就是为什么有两块补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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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心脏经过这样的折腾,可能已经无法自主跳动。 甚至更坏的情况,在紧急探查的过程中,由于解剖不熟悉,切开或缝合时,损伤了房室结,导致III度房室传导阻滞,不得不进行了临时起搏导线的植入。 假设没有其他问题,即使仅有传导阻滞,可能也宣布了慢性死亡。 我非常不幸,曾经在手术台上作为一助经历过非常类似的场景。1岁婴儿,本来以为简单的继发孔房缺,很顺利的做下来,在恢复跳动的时候,发现了III度传导阻滞。 赶紧拆除缝线,但是心脏传导束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手术室从轻松愉快,变成了一片死寂。 主刀医生非常优秀,无论解剖知识、手术技巧都算业界一流,但是同样栽了跟头。 6.切口没有缝合是完全正常的 很多人纠结的两个切口没有缝合,实际上在心脏手术中非常正常。 第一个是心包切口,注意不是心脏切口。心包是心脏表面的一层包膜,没有什么特别的生理功能。第一次修补房间隔缺损就是取了块心包来修补的,根本没有必要缝合。 第二个是肋间切口,这指的是肋间肌肉。同样注意,不是皮肤切口。婴儿肋间隙窄,肋间肌肉即使不缝合也能自行愈合(虽然手术记录中说缝了),操作没有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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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结语 写到这,我也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我非常同情小洛熙,希望这件事能得到最好的处理结果。 我也会将自己代入术中的陈主任,能体会到那种一步踏错万般皆空的绝望感。 但是先心外科是不允许一点点错误的。 这是这个学科“外科皇冠上明珠”的自豪,也是从业人员的悲哀。 我还记得每天认真看朱晓东院士《心脏外科解剖学》的日子,惊叹于先心病每种异常结构,都像是高中数学压轴题般的复杂艰深。 手术难度极大,对主刀医生要求极高,学习曲线异常陡峭,失败代价极其之大。 更重要的是,收入远低于成人心脏手术。 本来就是很小的圈子,经过这次事件,未来大概率只会局限在几家区域中心能够开展。 希望以后每一个小洛熙,都能平平安安的做完手术。每一个先心医生,都能获得锦旗感谢,而不是这样的悲剧。 谢绝转载 送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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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彩超的准确率只有70%,必须要结合临床” 这是今年我领我母亲在协和医院看病时心内科医生亲口说的。 哪怕是协和这种水平的医院,哪怕是自己院内的心脏彩超,医生也必须持怀疑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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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找不到这份完整的报告,都是网上的这几张局部拍照,所以很多细节问题还是没法说的。 另外,这个话题,对背景知识门槛的要求是非常高的,不建议随便参与或者轻易下结论。 不过可以做出一些碎片化的推测。 1、之前一直疑惑的:诊断到底是什么? 报告的拼图中,有提到“未检见冠状窦型房间隔缺损”,是不是就像有些网友理解的,原本心脏是好的?错误的。这里只是说的没见到“冠状窦型”。房间隔缺损有很多类型,可以同时多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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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中的Coronary sinus ASD,就是尸检报告中提到的“冠状窦型房间隔缺损”,概念上等同于该医院的手术名称记录的“冠状静脉窦无顶综合征”。 尸检报告“冠状窦完整,未见局部缺损”“未检见冠状窦型房间隔缺损”,是不是就意味着没有?大概率是真没有,因为如果是本来有但是被缝合了,此处应该如实描述,并且拆开看。此外还有一个佐证,报告上提到存在无名静脉,而“未见垂直静脉(永存左上腔静脉)”。经查资料,冠状窦型房间隔缺损有80-90%都合并存在永存左上腔静脉。尸检的这两个细节是吻合的,加起来基本上就是在说,并不先天存在这个“冠状静脉窦无顶综合征”。 但其他类型的“房间隔缺损”是存在的。按照尸检报告的部分拍照上写的,是1.0cmx0.9cm大小,这里看不全描述,结合术前的那个彩超报告中所说的“静脉窦型”,考虑到部位的接近,姑且推断为靠近下腔静脉的房间隔缺损,对应图中的Sinus venosus ASD那个附近。是~有待完整的报告的核实。 2、超声医生该背锅吗? 我个人觉得不背锅。心脏彩超的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依赖操作者经验和思路的检查,甚至你可以称为半主观检查,“看不清”“测不准”“部分遗漏”本来就是这个检查的常态,如果真的比照着术中所见或者尸检结果去判心脏超声医生,99%的医生已经丢了工作。 你可以说他水平不顶尖,但这个位置的房间隔缺损本来就是诊断难点。而且人家还留了一手免责的申明:“建议CTA进一步检查”。把责任又推回到了主管医生身上。 这时候鉴定专家显然不会去苛责超声医生的水平,而是回过头问主管医生:这个CTA,术前做了吗?如果没做,那为什么要带着有疑问的诊断,就开刀去了? 3、争议焦点:到底具备手术指征吗? 我个人反对三种说法: 因为缺损已经到了xx毫米,所以必须立即手术。 再大也不等于需要马上做手术。一般的房缺的推荐手术年龄是2岁左右至学龄前,再大都是。 术前诊断为“冠状窦型房缺”,是一种特殊类型的缺损,所以必须立即手术。 再特殊,也是近似房缺的病理生理,这本身不是什么天壤之别。 该疾病无法自愈,所以必须立即手术。 无法自愈,不等于需要立即手术,等待除了等待自愈,还可以等待孩子的年龄和体格长到更大,对手术更有耐受力、更便于操作,再来手术。 我一直的观点:“手术指征”是包含了“手术时机”这一项的。如果一个病,确实需要做手术,但是并未处于适合手术的时间窗,那也不应该叫“符合手术指征”。 先天性疾病,都是生下来就有的状况。虽然新生儿期手术并不少见,但并不是所有病都“越早手术越好”,每个病都有相应的最佳时机,也有很专业的判断标准。 我不知道这个孩子当时具体的生长发育情况,但根据网上信息,这是一名早产儿,我们姑且按照早产了1个月来算,她出生5个月,很可能只相当于一般孩子4月龄的体格,甚至还不到。假如按照平均的生长发育曲线,如果生长发育没有显著受限,她体重可能就6kg左右(按中位线猜测)。婴儿的体重每周都要增长100-150g,假如再等一年多,她的体格会变得很大,甚至体重会翻个倍。那时候的手术难度、围术期风险,都会大大降低。 什么情况下才是需要立即手术的?至少还得有一个非常充足的理由,证明: 如果不立即手术将会有严重后果(致死、致残、后遗症)等待将导致错过最佳治疗时机手术的风险明显小于等待的风险,手术的获益明显大于等待的获益。比如该病严重限制了生长发育,患儿喂养困难,并且明显偏离了正常的生长曲线。…… 这个“提前手术的理由”,主刀医生必须得有。不光是口头上有,在各种医疗文书上,都需要有所体现,需要能说服鉴定专家。不然的话,仅仅停职是打不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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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心胸外科的张海波主任,国内顶尖的专家了吧, 他都要孩子长到七个月到一岁再开刀。小洛熙才五个月,这医生怎么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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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相关,我曾经干过8年儿科,现在已经转行了 从2021年开始,出生人口减少,很多妇儿医院开不下去了,中国绝大部分医院都是差额拨款或者自收自支的,没病人就意味着没收入,领导们开会的时候就直接要求业绩要求收病人,盲目收治就带来一个风气过度医疗问题。 我当年在上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很多生理性黄疸的孩子直接被连骗带吓的拉进来照光,其实按照胆红素值和日龄是根本没必要住院的。后来我才发现了猫腻,这个坐门诊的五十多岁的二把手女医生是当年的中专大专生,学助产士的,赶上好政策当年通过成人本科从助产专业转到医生专业,然后会舔会巴结会收病人,一路高升,现在已经主任医师了,人生开挂了。 儿科没病人,院领导就想办法开设妇产科,因为引进人才给的待遇太低了,在本市医疗圈的名声都臭了,真有本事的人是不愿意去这个垃圾医院当牛马的。 然后院领导就没办法就从下面地级市引进人才成立妇产科,妇产科成立五年,换了好几任科主任,这些主任都是混职称的,从副高混到正高直接撂挑子不干跑路了。我听之前的干外科的朋友讲,有个女主任在手术时候直接找不到人,不知道跟医院产生什么矛盾,患者在手术台上,她手机全部关机,院领导没办法在本市摇妇产科专家过来做的手术。然后这个女主任就辞职了换了个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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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我朋友又跟我讲,从下面地级市招聘的妇产科医生连一些难一点的剖腹产都不会做,院领导急得没办法直接喊普外科主任过来做的手术。事情被压下来了,我朋友在外科系统所以很清楚里面内幕。这个医院已经烂透了还好意思挂三甲牌子,真的,里面全是塞的皇亲国戚行政人员,真正有本事的临床人员几乎都另谋高就了,剩下的全是听领导话的会舔的 技术不过关的或者是因为年龄学历限制跑不掉的临床人员。 医疗环境现在不好,你们都保重好自己和家人的健康,生病了记得货比三家去北京上海看看,多的我就不说了,时代洪流面前人人自危,人在大环境面前是微不足道的,记得长点脑子保全自身。 我只是说了我所见到的医疗行业现象,宁波这个主任可能是为了高精尖的手术打响自己名声,或者是为搞论文所以才执意做这个手术的,术中连翻失误导致收不了场了,他自己应该是非常清楚这个小孩是必死无疑的,所以出手术室连缝合都没缝。搞不好整个手术室的人都在瞒着都在压着,人命关天的事,以往出现任何事故医院都可能想办法压下来赔钱解决掉,他可能没预料到这个孩子的母亲不差钱坚决保护孩子的决心,哎这群老登真是一言难尽,纯缺德欺负人了,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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