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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双向错过是一种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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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听故事
与沈嘉禾退婚后,我拉黑了他所有联系方式。
在选择资源上也尽量避开他,真真做到泾渭分明。
直到一场直播综艺,他借我前经纪人的手机打给我,问我愿不愿意接他的剧本。
我想了想,同意了。
沈嘉禾啊,是所有演员希望合作的金牌编剧,我要是拒绝,未免显得太清高。
此后我们交集频繁。
没有冰释前嫌,也不会有再续前缘,我对他,只有独属于同事之间,不掺杂过多情感而又虚假的,点头之交。
1
就算是直播综艺,也是有剧本的。
其中一part是综艺嘉宾打电话给自己最好的朋友,询问对方给自己的备注。
我的前经纪人,如今娱乐圈别树一帜的鬼才导演陈南纲为了给自己的新电影造势,接受了综艺邀请。
因着这一part,特意提前跟我对了对“剧本”。
我给他备注“死癫公”,两人在电话里一唱一和,给足了综艺效果。
挂掉电话后我换了套衣服准备做瑜伽,陈南纲的电话再次打来,我有些纳闷,昨晚聊的剧本里可没后续啊。
打开短视频app找到直播综艺的账号点进去,镜头目前全在沈嘉禾的身上,我愣住。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手机,似乎是有意屏住呼吸在等待对方接通。
我这才想起,沈嘉禾也参加了这个综艺。
这是我和他退婚大半年后,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他清瘦了许多。
或许直播是有延迟的,或许这就是一边剪辑一边放出来的录播。
娱乐圈真真假假的东西本就难以分辨,我懒得多想,满脑子盘算着该怎么接“死癫公”抖落的包袱接了电话。
“怎么?‘死癫公’三个字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我玩味似的语气开口。
眼神瞄向直播间弹幕的时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沈嘉禾正在通话的手机,是陈南纲的。
也就是说,正在跟我通话的,应该是沈嘉禾。
那边半晌后开口,果不其然,是我十分熟悉,眷恋了近十年的嗓音。
“是我。”他说。
我觉得他这两个字说得十分愚蠢。
从前他与我总是避嫌,哪怕我们订了婚,在外面他也总是一副不熟的样子。
他如今对我说这两个字,又隔着电话,我要是一下子就表示听出来他是谁,岂不是又给网友攻击的理由。
“啊,哪位?”我瞄了一眼直播间,赶紧打开蓝牙耳机挂在自己耳朵上,万幸,直播间里刚好进行到沈嘉禾接听电话,我那句“死癫公满足不了你”刚传出来。
果然是有延迟,我想。
蓝牙耳机再次被塞回耳机盒里,我将平板音量调到最大,表示自己是通过直播间知道谁给我打的电话,而后装作惊喜地咯咯直笑:“沈编剧,你们还有互相借手机打电话的节目吗?”
然后他说:“好久不见。”
我又得找补:“是,上次去试镜您的剧本还是前年的事儿了。”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他又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声线有些颤抖。
可惜直播间延迟的太厉害,我无法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我闭上眼,努力不让自己的呼吸声听着太过沉重。
我不理解,从前他处处与我撇清关系,恨不得把“不认识”三个字刻在脸上,这会儿正直播呢,有那么迫不及待表示我们很熟。
我收起嘻嘻哈哈的样子:“沈编,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我很乐意与您结交。”
我摆出一副小演员巴不得结交金牌编剧的嘴脸,心里只盼着这通电话赶紧结束。
眼神再次看向直播间的时候,挺吃惊的,难得在沈嘉禾脸上看到情绪波动,即便很不明显。
“我这里有个剧本很适合你,你要不要考虑……”
“好啊,沈编剧的剧本我肯定是愿意试镜的,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打断他,颇为客套道,随后语气沾染上几分羞涩,“沈编剧,您千万别是为了节目效果才给我打电话的哈,我可当真了啊。”
几乎是一瞬间,我听到陈南纲说:“挂了。”
电话挂断,我松了口气,眼睛一直盯着直播间,直到陈南纲起身踱步过去抢回自己手机挂断电话,满脸满眼的狐狸笑道:“沈编剧,想跟谁合作哪有借别人手机打电话的。”
我关了直播。
2
我与沈嘉禾青梅竹马,家里算是世交。
我从青春懵懂时就暗恋他,为了他进娱乐圈,为了他拼命磨练演技,只为了有朝一日能演他的剧本,能与他在娱乐圈比肩。
然而,他有自己的御用演员,叫贺栀,二十七岁的奥斯卡影后,同沈嘉禾一部《弗西山》横扫了国内外各大电影奖项。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沈嘉禾与她合作了十年,靠着一部部优质的剧本将她捧上了影后视后的宝座。
最初,我心高气傲想演他剧本里的主角,他说我不合适,后来,我一次次试镜他剧本里的角色,哪怕只是配角,他依旧说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我无数次问他,到底要将演技磨练到什么地步才合适。
直到我决定和他退婚的那天,沈嘉禾同贺栀一起参加新电影的见面会,网上铺天盖地的热搜,都是惊叹奥斯卡影后竟然纡尊降贵在沈嘉禾新电影里演个女配。
贺影后说,沈嘉禾觉得她很适合那个角色。
贺影后说,他们那么多年的朋友,不在乎番位,她很喜欢沈嘉禾笔下的这个女性角色,她希望能演绎好她。
如果这个角色不是沈嘉禾答应过给我一个试镜机会的话,我想,我也会为贺影后豁达的心胸鼓掌。
为什么沈嘉禾的剧本没有适合我的角色,为什么贺栀从刚出道就一直能演他的女主。
都是从新人成长起来的,贺栀的演绎天赋就算比我高,那我就连一个配角都得不到吗?
该想明白的,那是沈嘉禾为贺栀量身定制的剧本。
永远不会不合适。
彼时我打了电话给沈嘉禾,想质问他为什么,如果一开始内定了贺栀,就不该答应给我试镜的机会,如果不是内定,为什么不能凭借试镜结果来择演员?
可电话通了之后,我所有的话哽在喉咙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闭上眼睛,一桩桩一件件,一帧帧一幕幕,都是沈嘉禾对贺栀偏爱的画面。
“喂?”那边出声,语气带了些不耐烦,“说话。”
我挂掉电话。
其实放弃一个人也没那么难,就比如,用自己的百万粉丝微博号去点赞未婚夫和别的女人的cp视频。
至此,我与沈嘉禾隐婚的谣言不攻自破。
知道我与沈嘉禾订婚的人不过二三好友,也不知怎的传出去就变了味,成了我与他隐婚。
就在前几日,我问他要不要澄清这个谣言,因他一句“不必在乎”沾沾自喜好一阵子。
沈嘉禾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在订国外的机票。
退婚的事已经通知了家人,他们会帮我搞定。
我迫切的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我需要寻找一个解决方案,让我别再喜欢沈嘉禾的方案。
“《青城》剧本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工作室有个现代都市的电视剧本,很适合你,我会全程监制。”沈嘉禾在电话里说。
那个现代都市的剧本我知道,是他工作室一个新人的原创剧本,当然,即便是新人剧本,能让他夸的,一定是出彩的,沈嘉禾不允许自己工作室有垃圾的存在。
我在圈内的几个女性好友都有争一争的意思,还特意跑来问了我。
我拒绝了,因为我要好好准备《青城》的试镜,哪怕最终的结果不尽人意。
他轻飘飘的“恩惠”,我没日没夜的抠字眼和对着镜子反复研究细节就像个笑话。
“哦。”我回,忽的就笑了,不知是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还是愚不可及,“沈嘉禾,如你所愿。”
我和他就要没关系了,此刻我的语气无比轻松,哪怕是装的:“微博我手滑点赞,也算是为你和贺影后以后在一起做个铺垫了,我姐很快会去你家商量退婚的事,大家好聚好散。”
如你所愿,我们完了。
——未完待续。
跟了傅寒声七年,他说腻了,转身找了更年轻娇嫩的女孩儿。
这次我没闹,扔了戒指,剪了新买的婚纱。
深夜登机离开了京城。
他的朋友纷纷打赌,我多久会低头求和。
傅寒声笑得冷漠:「不出三天,她又会哭着回来求我。」
可三天又三天,我仍音讯全无。
傅寒声再也坐不住,第一次主动打了我的电话:「陈兮,闹够了就回来……」
电话那端却传来男人一声低笑:「傅总,哄女孩子可不能隔夜,否则,会被人半路截胡的。」
傅寒声双眼赤红咬牙切齿:「让陈兮接电话!」
沈良州低头亲了亲我:「接不了,人还昏着呢,我得先把她亲醒。」
1
跟傅寒声在一起的第七年。
我偷偷买了婚纱,鼓足了勇气准备向他求婚。
但很不巧,那天聚会上我来晚了几分钟。
正好听到他跟朋友聊天。
「你说陈兮啊,早玩腻了。」
傅寒声点了支烟,笑得散漫:「七年,换你你不腻?」
那些人也跟着哄笑:「说的也是,七年,就算天仙也食之无味了。」
「不过陈兮真挺美的。」
「身材也正,上次寒声生日,她穿了条后妈裙,在场哪个男人不是眼都看直了?」
「说真的寒声,你当初那样稀罕她,现在真舍得?」
傅寒声声音淡漠:「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那……我要是追陈兮,你不介意的吧?」
「追呗。」傅寒声漫不经心地吐了个烟圈:「只要你们不膈应。」
「出息,你也不嫌丢人,寒声都玩腻的人你也接盘?」
又是一阵哄笑。
那天晚上我没进包厢,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头疼先回家了。
傅寒声连一个字都没多问,就挂了电话。
分手的决心,大概就是在那晚,彻底下定了。
2
没两天,圈子里开始疯传。
傅寒声正在追一个大二女生,表演学院的,年轻娇嫩又天真。
他追人的阵仗向来大的惊人。
就像当年他追我时一样,恨不得昭告天下,
拿房子车子珠宝随心所欲地砸。
那小姑娘哪见过这阵势,没两天就沦陷了。
朋友攒的局子上,傅寒声直接带了人过来。
一进门,所有人都安静了。
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女生都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怎么都不说话了,看我干什么?」
傅寒声揽着姑娘坐下来,这才正眼看向我:「陈兮,今儿正好是个机会,我就把话说开了。」
「嗯,你说。」
「这些年分分合合挺没意思的,感情也早淡了。」
我紧紧攥着手,中指上的戒指深深硌入皮肉,
可我却像是感觉不到疼。
「萱萱年轻,单纯,我是真喜欢她,不想委屈她。」
傅寒声摸了摸姑娘的头发:「我得给她个名分。」
我轻点头:「嗯,我明白。」
「今后还是朋友,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找我,只要在京城,你的事我还照旧管。」
「还是别了。」
我轻笑了笑站起身来:「既然分了,那就分清楚,省得人姑娘误会。」
傅寒声有些诧异地微挑眉,片刻后才道:「也是。」
「那你们聚,我就先回去了。」
「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
我走出房间,随手关门时,听到有人问了一句,
「你们说这次陈兮能坚持多久?」
「两天?」
「这次她好像真有点生气了,那我赌一周吧。」
傅寒声看了一眼没有完全关上的门,笑得冷漠:「不出三天,她又会哭着回来。」
「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真是看倦了。」
「也是,陈兮怎么离得开你,谁不知道她爱你爱的发疯……」
我自嘲笑了笑,攥紧了手包快步走向电梯。
3
回了公寓,我去衣帽间角落里取下那件婚纱。
盼了半年才拿到手,只可惜,永远没机会穿了。
这婚纱是定做的,退不掉。
干脆找了把剪刀,将它剪了。
毕竟,留在这儿也不过是碍傅寒声的眼。
最后离开时,我摘了戒指,放在了茶几上。
带走的东西并不多,除却贴身物品,其他的我都不要了。
想了想,又给傅寒声留了字条,
这房子和房子里的一切,他可以随意处置,不用问我。
我订了凌晨的机票,飞港城。
最好的闺蜜年前嫁到了那边,正好去找她散心。
4
闺蜜约我逛街下午茶。
晚上还有个小聚会,都是之前的同学和旧友。
酒过三巡的时候,又有人推门进来。
几个女同学立刻眼都亮了:「沈良州?你可真是稀客啊。」
「是啊大佬,你今晚怎么大驾光临了?」
「正好在隔壁谈点事,听说老朋友聚会,就过来凑个热闹。」
沈良州说着,目光在某处定了一瞬,方才缓缓移开。
闺蜜悄悄捏了捏我:「兮兮,沈良州冲你来的吧?」
我醉眼迷离看向那个男人。
身量比傅寒声还高一些,穿了件黑色大衣,内里是同色系商务西装。
眉眼十分英俊,身材很有型,腿超级无敌长。
我眯眼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摇摇头:「不能吧,我们这些年都没联系。」
闺蜜却不理会我,直接叫了沈良州:「沈大佬,待会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送一下兮兮?」
「我们都喝酒了,叫网约车我不放心她。」
我怔愣抬头看向沈良州。
沈良州的视线也越过众人,落在了我脸上。
过了大约两秒钟,我看到他点了头:「好。」
「谢谢啦大佬。」
闺蜜笑眯眯坐下来,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兮兮,七年睡一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划算。」
「傅寒声能三心二意拈花惹草,你为什么不能开启第二春?」
「再说了,沈良州这样的极品,不睡白不睡。」
「你怎么知道他会和我睡?」
「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把你扒光了宝贝。」
「相信我,我谈了十八个,比你有经验。」
4
沈良州开车送我回酒店。
到酒店楼下的时候,我解开安全带,
向他道谢:「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
沈良州侧首看向我:「客气。」
我推开车门,要下车时,忽又想到那日傅寒声说的那些话。
鬼使神差地就开了口:「要上去喝杯茶吗?」
沈良州在电梯里就吻上了我。
我本就醉酒,又被他这样强势霸道地亲吻,差点缺氧。
「有监控……」我气喘吁吁,双颊绯红,
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腰。
沈良州看了一眼摄像头,转过身,换了个角度,复又吻了下来。
刷开房门时,他忽然叫住我:「陈兮,你现在后悔我还能收手。」
「后悔什么?」
我仰脸看向他,手指绕着他的领带,将他拉近:「你把我嘴都亲肿了,这会儿说收手?」
沈良州忽然就笑了,他伸手,指腹轻蹭过我微肿的唇,
「那你以后就算后悔,也没用了。」
我们的第一次,沈良州甚至都没忍到进卧室。
背在墙壁上磨的有点疼,我忍不住哭唧唧地咬了他一口:
「沈良州你是畜生吧,懂不懂怜香惜玉?」
他滚烫的手掌垫在我的后背。
最后又喘着吻在我的颈侧:「陈兮,我有点忍不住了……」
5
五分钟后,我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
沈良州抱我回卧室,我将脸埋在枕头上,一个劲儿笑,
「沈良州,你多久没女人了啊?」
沈良州沉着脸看了我一眼:「是挺久,这些年都在忙工作。」
我很意外地看着他,渐渐止了笑。
又过了一会儿,眼泪忽然就涌了出来:「对不起啊沈良州,我……」把你弄脏了。
「陈兮,说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我哭了,沈良州有些慌。
他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可我的眼泪却根本止不住。
「我不该招惹你的。」
「可你已经招惹了。」
沈良州俯身,他捧住我的脸定定看着我,语气竟有些严肃的认真:
「陈兮,你既然招惹了,就得招惹到底。」
6
去香港的第七天。
京城那边的朋友姜旭忽然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兮兮,什么时候回京啊?」
「暂时没有回去的打算。」
「大家都挺想你的,过两天周子过生日,你回来聚聚吧。」
「不了,你帮我给他说一声,我寄礼物回去。」
「那行吧,那你照顾好自己。」
包厢里,姜旭将手机递给傅寒声:「寒声,你看,要不你给兮兮打电话?她一准儿听你的话。」
傅寒声冷冷望着屏幕上的几行字,
忽然掐了烟站起身:「爱回不回,死外面才好。」
「寒声……你别生气啊,兮兮肯定是心里难受。」
「是啊,她这次把戒指都摘了,看来是真伤心了,也是你和那女的闹得太过……」
「都他妈已经分了,她还想怎样?」
傅寒声忽然动了怒:「听好了,谁他妈都不准再找她,死了也不准找!」
「行行行不找不找,你别发脾气了,前两天刚喝的胃出血进医院。」
「也就兮兮在的时候你没犯过胃病,她才走了几天,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朋友们说一句,傅寒声的脸色就沉一分。
到最后,他直接拿了外套摔门离开。
一路走到楼下,冷风扑面吹来,傅寒声仍觉得胸腔里的怒火散不去。
陈兮那女人还真有种,七天了,她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有。
玩儿真的是吧?
傅寒声冷着脸将陈兮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你他妈最好不要哭着回来求我。
因为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像从前那样对你心软了。
7
沈良州电话打来的时候,我刚敲下最后一行字,点排版。
大学期间我就开始写杂志专栏,小有成就。
所以毕业后就干脆全职了。
也是仗着这点天赋,收入还不错。
工作自由,拎着笔记本天南海北都可以去。
所以分了手,倒也不用留在北京伤神伤心。
「兮兮,晚上想吃什么?」
沈良州的声音清晰传来,半下午的忙碌,好似瞬间被安抚了。
「脑细胞都死了几千万,好累,你定吧。」
「那要不要吃火锅,我知道有一家的脑花特别棒,你肯定会喜欢。」
吃火锅的时候我总是喜欢点一份脑花。
但后来,傅寒声说看着就恶心,我就很少碰了。
可我隐约记得,沈良州的饮食一向很清淡。
「沈良州,你不用这样迁就我的,我早就不挑食了。」
「是我也突然很想吃,记得大学的时候,二食堂里有一家冒菜,脑花很嫩很鲜。」
听他说起这些,我也不由馋了,那家冒菜确实好吃。
我大学吃了四年都没腻。
「那行吧,那就吃火锅。」
「我现在过去接你。」
「嗯。」
沈良州带我去的是一家在香港开了很多年的重庆火锅店。
店面很旧,地方也不大,但生意特别好。
就是西装革履的沈良州,和这环境实在太格格不入了。
我看着他拿纸巾仔细地帮我擦椅子。
又熟练地用开水烫碗筷,帮我倒果汁。
他这样的公子哥,做起这些琐碎的事,倒一点都不生疏。
「沈良州,你前女友把你调教的可真好。」
我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不像是我,分分合合的七年。
也就一开始傅寒声追我的时候,享受过被人照顾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后来大学毕业和傅寒声同居那一年多。
我活脱脱就像个老妈子。
傅寒声的胃不好,我就学会了煮饭煲汤。
像个小媳妇一样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但现在我才想明白。
我爱他爱到失去自我,连爱人先爱己的道理都忘了。
又怎能指望他的爱意永不退散。
沈良州一边帮我涮菜,一边抬眸看了我一眼:「你从哪听的我有前女友。」
8
我怔了一下:「大学时你身边不是整天跟着一姑娘?好像你们还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你说赵颖?」沈良州笑了一声:「从小一起长大确实不假,但我和她没谈过,我也不喜欢她,顶多把她当妹妹。」
「那你这些年没谈过吗?」
沈良州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衣袖折了折:「相过亲,短暂接触过,不合适就分了。」
「哦……那后来就没有过了吗?」
我垂了眼眸,想到那天晚上他初次的表现。
好像他这话的真实度就可信了数倍。
「陈兮,我下次不会了。」
沈良州突然的一句,让我一头雾水:「什么不会了?」
他偏过脸,轻咳了一声,
大概是滚沸的火锅热气蒸腾的缘故,他的耳朵红得惊人。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良州将煮好的脑花舀给我:「吃吧。」
一直到他送我回去酒店。
洗漱完他将我从浴室抱回床上后。
我才突然明白他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当时,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沈良州……」
我忍不住瞪他,可眼底蒙了一层水汽,看起来更招人了。
喊他名字的声音却又仿佛含着娇嗔,怎么都不像真生气的样子。
沈良州低了头轻轻吻我:「兮兮,你舒不舒服?」
我摇头,不肯回答他。
他也不恼,只是反反复复轻柔地吻着我。
我被磨得受不住,生理性的泪都从眼尾洇出来:「沈良州……」
指甲划在他的后腰上,声音里已经带了难捱的哭腔。
「兮兮,现在告诉我,舒不舒服?」
沈良州亦是隐忍得红了眼,臂上肌肉紧绷,额上的汗一颗一颗往下砸。
我终是被折磨得小声哭了出来:「舒服,舒服的……」
最后的意识抽离时,沈良州在我耳边很低地说了一句,
「兮兮,舒服了……就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10
周子生日那晚,我在港城买的礼物也托朋友送到了他手里。
傅寒声坐在沙发上抽烟,面前的酒已经空了大半。
给周子买的礼物,是沈良州和我一起选的。
他很喜欢的一个高定品牌的古董袖扣。
「这袖扣挺精致的。」
周子笑得有点生硬,觑着傅寒声的脸色没敢多说,忙让他女朋友收了起来。
「拿过来。」
傅寒声却忽然开了口。
周子一愣,却没敢多说,赶紧把盒子递了过去。
傅寒声望着那一对袖扣。
品牌的 LOGO 很低调,并不显眼,但傅寒声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收起来吧。」他将盒子盖上,推到一边。
周子大松了一口气,连忙伸手去拿,
傅寒声却忽然抄起面前的空酒瓶,狠狠摔在了茶几上。
碎玻璃四溅,他的手背上腾时划出了长长一道血痕。
包厢里立刻就乱了。
「这又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发火了啊寒声?」
「伤的不轻,这血流的止不住,还是赶紧去医院……」
傅寒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阴沉而又戾气十足。
「陈兮从没买过这个牌子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低,却又嘶哑沉郁。
周子忙笑着道:「这有什么,兮兮可能也就是随便挑的。」
「毕竟不像你过生日,兮兮提前半年都在想着送你什么了。」
「是啊寒声,你在她心里的位置,我们哥几个加起来都不到十分之一,谁不知道陈兮有多在意你,多稀罕你。」
傅寒声闻言却冷笑了一声:「在意我?」
喧闹的人群,莫名地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寒声……要不,我给兮兮打个电话吧?」
「还是先去处理一下伤……」
周子忽然大着胆子拿起手机,对着傅寒声皮开肉绽的手背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直接微信发给了陈兮。
傅寒声没阻拦,也许是因为周子动作太快,他还没来得及阻拦。
11
包厢里突然就静了下来,
差不多十几秒后,周子的手机忽然响了。
「害,我就说兮兮不知道多爱你多在乎你,寒声你看,兮兮的电话!」
周子喜不自禁地说着。
而众人也发现,傅寒声原本满是戾气的那张脸,好似神色舒缓了些许。
「寒声你接?」
周子将手机递过去,傅寒声却看也不看别过了脸。
周子就乐颠颠道:「我接我接,嘿嘿。」
他特意开了免提,陈兮的声音响起时,
傅寒声的唇角瞬间就绷紧了。
「周子,怎么搞的,你受伤了吗?」
「害,不是我,是寒声的手,你都不知道伤的有多重,多吓人,血流的止都止不住……」
周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电话那边却一片安静。
「兮兮,你在听吗?要不……要不你还是回来吧,寒声不肯去医院,这一直流血也不行啊。」
「周子。」陈兮的声音依旧那样温柔动听。
「哎,哎,你说兮兮,我听着呢。」
周子一边应着,一边对傅寒声挤眉弄眼。
「以后他的事就不要告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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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最穷那年,我跟他提了分手。
后来他功成名就,用尽手段娶了我,却每晚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让我受尽笑话。
而我不哭不闹,安静的住在书房里,从不打扰他的好事。
他气疯了,凶狠地吻着我的唇,低声质问我:「你不嫉妒吗?」
他不知道,我马上就要死了。
1.
和沈宴昭结婚的第三年,他包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
女孩名叫周俏俏,长得清纯可爱,是沈宴昭很喜欢的类型。
沈宴昭养她养了半年多。
除了我,她是沈宴昭留在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
朋友劝我小心一点,他们都说,沈宴昭对周俏俏,好像动了真心。
第一次见周俏俏,是在我生日那天。
我从早上就开始流鼻血,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我大概只能活到明年春天了。
我轻轻点头,小声说,没关系。
我不怕死,但是有点怕疼。
听说,有一种很贵的药,能让我活得舒服一点。
银行卡里的钱不够了,我就去沈宴昭的公司找他。
正好碰见周俏俏也在,她刚毕业,在沈宴昭身边做秘书。
沈宴昭正在开会,我坐在外面等。
周俏俏一直盯着我,偷偷跟周围的同事说:「她就是老板的老婆啊?她好丑啊,干巴巴的,跟快死了一样。」
「你们都说我长得像她,哪里像啊,我比她漂亮多了。」
光亮的玻璃上照着我的倒影,素面朝天,套着臃肿的羽绒服。
是不好看,也是快要死了。
同事拉了周俏俏一把,小声说:「那是她没打扮,她要是化了妆,十个你加起来都没她漂亮。」
「还有,你别仗着老板宠着你,你就去挑衅她。」
「你不知道老板有多爱她,你要是惹她不高兴,小心老板弄死你。」
2.
听说沈宴昭很爱很爱我,周俏俏不服气地撇撇嘴,朝我翻了个白眼。
她给我端来一杯茶,细声细气地问我:「萌萌姐,老板怎么舍得让你等这么久啊?」
「好奇怪,以前我每次来找他的时候,不管他多忙,都会先来陪我,他说,我是最重要的。」
「我还以为他对别的女人也这么体贴呢……」
她弯起眼睛甜甜的笑了,笑起来的样子,很像年轻时候的我。
我想了想,沈宴昭对周俏俏,确实是不一样的。
他身边的情人无数,他把她们当成和我赌气的工具,每晚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一次又一次试探我的反应。
沈宴昭从来不会跟她们纠缠很久,或许一两天,或许十天半个月,他总是很快就玩腻了。
唯独周俏俏,沈宴昭把她养在外面,陪她吃饭、逛街、看电影。
他们就像一对平凡又恩爱的情侣,沈宴昭给她钱,也给她爱。
我看着周俏俏,对她笑了笑,温柔地问她:「你这么重要,沈宴昭怎么舍得,让你做见不得人的小三。」
「你要好好劝劝他,早点跟我离婚,娶你回家。」
周俏俏猛的变了脸色,她恼羞成怒,压低声音骂我:「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你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你不就是仗着比我早遇到沈先生几年吗?可是现在你又老又丑,你拿什么和我争……」
她同事大概是怕我生气,赶紧过来扯住她的胳膊,要拉她走开。
其实,我没关系的。
我早就和自己说好了,不会为了沈宴昭生气,也不会为了沈宴昭难过。
更不会为了他,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他不配。
3.
周俏俏被人扯了一把,没站稳,跌倒在地上,摔碎了手里的茶杯,手掌被划出深深的伤口,流了一地的血。
沈宴昭透过会议室的玻璃,看到了受伤的沈俏俏。
所有人都看着,他甩下手里的文件,推门走过来,一把将周俏俏捞进怀里。
冷冰冰地骂:「谁他妈把她弄伤的?」
那个好心的同事倒退两步,吓得脸都白了。
我冷笑说:「是我弄的,也是她活该。」
周俏俏哭着瞪我,大声嚷着:「是,是我活该!谁让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被人骂我是小三、是情妇。」
「可是沈先生,只要你也爱着我,我就要一辈子待在你身边,谁也不能把我和你分开。」
她哭得那么可爱,就连说出这么荒唐的话,都显得勇敢又坚定。
沈宴昭被她逗笑了,抬手抹掉她的眼泪,哄她:「乖,都哭成小花猫了。」
他对她,是真的不一样。
我垂下眼皮,懒得再看,只对沈宴昭说:「今年生日,我要五十万。」
说来好笑,我们是夫妻,却连彼此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除了要钱,我从来不会主动找他。
结婚之前,我们说好的,他要我的人,我要,他的钱。
沈宴昭一直恨我是个拜金女。
可是从前,只要我开口,不管多少钱,他都会给我,只多不少。
唯独这一次,他笑看着我,笑得很冷,慢条斯理地说:「要钱,可以。」
「但是,安萌,先低下你高贵的头,跟俏俏说句对不起。」
沈宴昭是要用两百万,买走我的自尊,给周俏俏买一句道歉。
这是第一次,他为了别的女人,拿钱羞辱我。
我慢慢攥紧拳头,轻轻笑了。
强忍着身体突然涌上的疼痛,转身就走。
钱,我不要了。
我突然很好奇,沈宴昭。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这些钱能让我活得久一点,你知道我死之前吃了多少苦。
你会是,什么表情?
4.
我一个人回了家,痛苦的蜷缩在被窝里,疼出一身冷汗。
吃了点安眠药,我骗自己。
睡着了,就不疼了。
昏昏沉沉的,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二十岁那年,沈宴昭很穷,但他很爱很爱我。
那年我过生日,路过一家咖啡店,看见一对情侣坐在玻璃窗前。
女孩手里端着一块雪白的小蛋糕,看起来很精致、很好吃,也很贵。
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大雪,我捧着一小堆雪,对着沈宴昭笑,问他:「阿宴,你看这堆雪,像不像蛋糕?」
沈宴昭咬了咬牙,伸手抱紧我,没让我看见,他偷偷红了的眼眶。
三天后,他抱着一个大蛋糕,出现在我的宿舍楼下。
买一整个蛋糕要 258 块。
而他站在刮着风雪的街道上,发完三千张传单,只能挣到 100 块。
我看着他的手指上生出的冻疮,没出息的哭出声。
仰头冲他嚷着:「沈宴昭,你的手可以用来读书,可以用来写字,唯独不能为了哄我开心,就去糟蹋它。」
我说,我根本就配不上这么昂贵的蛋糕……
沈宴昭皱起眉毛,立刻反驳我。
他说:「安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你配得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
那一天,我哭着吃完整个蛋糕,过了很久,我已经记不清它的味道了。
只知道,那天以后,我好像就再也没有吃到过,比它更好吃的蛋糕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迷迷糊糊的,我听见手机在响。
接起电话,就听见沈宴昭在那边喊我:「安萌。」
我轻轻笑了,甜甜的叫他:「阿宴,下大雪了,我想吃蛋糕。」
不等他说话,我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5.
一直睡到半夜,我被饿醒了。
去客厅找吃的,才发现沈宴昭居然回来了。
他给周俏俏买了一个大房子。
他们一起生活在那里,周俏俏会给他做饭、会哄他开心、会等他回家。
沈宴昭过得很好,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他懒洋洋地靠着落地窗,嘴里咬着烟,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垂着眼,从他身边路过,被他一把拉住。
他皱着眉头,轻声问我:「怎么瘦了这么多?」
语气温柔,就好像,他还很爱我。
我愣了愣,使劲甩开他的手,骂他:「沈宴昭,你发什么疯?」
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脸色慢慢冷了下去。
等我走到餐桌旁,看见桌上摆着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才知道,原来,那个电话不是我在做梦。
我说我想吃蛋糕,沈宴昭就买了回来。
这算什么?求和吗?
可是我已经快死了,我早就不需要一块蛋糕,也不需要沈宴昭了。
我抓起蛋糕就扔进了垃圾桶,沈宴昭咬着后槽牙,伸手把我摁在墙上。
恶狠狠地骂:「安萌,你他妈耍我?」
我笑着承认:「沈宴昭,我就是耍你,怎么了?」
「我说想吃蛋糕,你就去买蛋糕,你怎么跟以前一样贱啊?」
我故意往他的心上捅刀子,眼看着沈宴昭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狠狠掐灭香烟,拽着我进了卧室,把我扔上了床。
沈宴昭大概是气疯了,他像一只失控的野兽,粗鲁的扯开我的睡裙。
我害怕了,攥起拳头砸他:「沈宴昭,你王八蛋!你别碰我!我嫌你脏!」
他夹住我的腿,不让我挣扎,低头一口咬在我的脖子上,疼得我直掉眼泪。
他贴着我的耳朵骂我:「安萌,你跟我服个软,能死吗?」
「你知不知道,我等着你来哄我,我等了你多少年?」
「你知不知道,你跟我说你想吃蛋糕,我有多高兴?」
「然后你他妈把我当猴耍?」
他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我。
我忍住眼泪,瞪了回去。
昏暗的房间里,我们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愿意先认输。
沈宴昭俯下身,离我越来越近,他快要吻到我的唇,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周俏俏打来的。
沈宴昭顿了顿,还是接了起来。
我听见周俏俏哭着问他:「沈先生,你真的为了萌萌姐,不要我了吗?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
「我现在人在酒吧,喝了很多酒,有个男人骚扰我……」
「我好害怕,你快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沈宴昭没说话,他只是盯着我,冷冷地笑着,轻声命令我:「安萌,求我。」
「求我留下,只要你求我,我就不走了。」
他好像忘了。
很久以前,我也曾放下尊严,求过他:「沈宴昭,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一次?」
「我们能不能不闹了?」
「我们能不能,好好在一起。」
「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那一天,沈宴昭冷漠地盯着我,笑着说:「安萌,你不配。」
这三个字,一直扎在我的心上。
直到今天,我终于能原话奉还。
我拽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沈宴昭,你不配。」
沈宴昭沉默片刻,忽然自嘲地笑了。
他把电话拿到耳边,对周俏俏说:「等我接你回家。」
没再看我一眼,他起身,摔门走了。
6.
第二天,沈宴昭为了周俏俏,跟别的男人大打出手的照片,就在圈子里传开了。
这是第一次,他和别的女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家门口守着几个记者,我出门的时候,被他们缠着问东问西。
沈宴昭的公司这几年发展迅速,在京圈很有势力。
他年轻多金,又长得英俊,在网上很有名气,经常上热搜。
有个女孩问我:「沈太太,请问关于沈先生和周俏俏的事,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自顾自的往前走,头也不回地反问她:「一个是婚内出轨的男人,另一个是知三当三的女人,你想听我说什么?」
那个女孩追着我继续问:「可是我听说,当年你在沈先生最穷的时候,为了钱把他甩了。」
「后来他飞黄腾达,你又用感情绑架他,用尽手段嫁给他……」
「现在沈先生找到了真爱,他和俏俏郎才女貌,是你非要霸占沈太太的位置,还说别人是小三。」
「你不觉得,是你在欺负人吗?」
我停下脚步,冷笑着看过去,一把抓起那个女孩胸前的工作证。
她是个实习记者,工作证的卡包背面,还装着南山大学的学生证。
我平静地问她:「你是周俏俏的朋友吧?」
「当年沈宴昭为了娶我,不择手段,你以为,我很想嫁给他?」
「这事儿圈里的朋友都知道,你不知道?还是说,你为了帮你的小姐妹小三上位,专门来给我泼脏水?」
她表情一变,慌张的抢走工作证,义正言辞地狡辩:「我和她确实是朋友,但我是个记者,说出的话都是客观公正的。」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沈先生,那他爱上了别人,你为什么不跟他离婚?」
我笑了笑,正想说话,突然又开始流鼻血,样子很狼狈。
有人笑话我,说:「沈太太嘴里说不在乎,嫁给沈先生都是被逼的,怎么又着急上火,都流鼻血了呀?」
我伸出指尖,抹掉落在嘴唇上的血。
平静的说:「我没上火,就是生病,快死了,最近总是流鼻血。」
人群突然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笑了。
只有那个女孩继续说:「装什么装,流个鼻血就开始装病装可怜。」
「我真是看不惯你这种女人,为了抢男人,整天要死要活的,不要脸的手段都用上了,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她说完,甩着马尾辫就走了。
她的背影,和周俏俏一样讨厌。
7.
我被记者围住采访的视频,很快就上了热搜。
沈宴昭正面回复,他说:「永远都不会离婚,不要再去打扰我老婆。」
当天下午,周俏俏的那个记者朋友就被开除了。
很多网友骂我:「这个女的好恶心,她不想嫁就别嫁啊,搞得好像谁拿刀逼她嫁一样,装什么身不由己。」
「还说她是沈老板的白月光呢,我看她就是个白莲花。」
「沈老板那么维护她,我都嫉妒了……」
「而且这女的以前为了钱,甩了沈霸总,现在又为了钱,嫁给沈霸总。」
「她说她不愿意,就是装清高,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罢了。」
突然有个网友插了句嘴:「你们的嘴巴都给我放干净,不知道真相,就他妈闭嘴。」
所有人都开始追着问他,真相是什么?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挺俗的。
那一年,我妈得了绝症,医生说,这种病的遗传概率非常大。
不止我随时可能会重病缠身,如果我结婚生子,大概我的孩子,也免不了得病的风险。
我妈发病的那天,流了一盆的鼻血。
她失血过多,昏迷了三天,醒来以后,她说,让我和沈宴昭分手。
我呆呆地看着她,小声说:「妈妈,他不会嫌弃我的。」
像是说给我妈听,也像是说给我自己听。
妈妈轻轻握住我的手,点头说:「妈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她顿了顿,笑着说:「你们俩从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他每天早上骑着自行车在巷口等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啊?」
「有一回我看见,他买了一个肉夹馍,给你当早餐吃。」
「他兜里一共十二块钱,一个肉夹馍十块钱,还剩两块钱买了两杯豆浆,他一杯,你一杯。」
「你那个时候又嘴馋又缺心眼儿,他骗你说他吃过了,你也信了,捧着肉夹馍吃得很满足。」
「那时候小沈多可怜啊,爸爸妈妈离婚,没人要他,每个月就给他那么点生活费,活得像个孤儿一样。」
「十二块钱,可能是他一天的生活费,他想都没想,就全都花在了你身上。」
「当时我就觉得,我姑娘有福气,找了个这么好的男孩子。」
「他学习好,人也好,哪里都很好。」
「就是因为他太好了,妈才心疼他。」
那一年,沈宴昭的奶奶也生病住院,他跟着奶奶一起长大,感情很深。
为了给奶奶治病,他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我妈说,沈宴昭的翅膀太单薄。
背着奶奶,再背着我,他就飞不起来了。
我掐着手心,过了很久,才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妈……我舍不得他。」
一句舍不得,泪如雨下。
7.
十年前的事,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心酸。
我买了妈妈最爱吃的柿子,准备去墓地见她最后一面。
我快死了,要跟她说一声,以后,我就不来啦。
去之前,我先去了趟沈宴昭的公司,找他拿点东西。
我妈还活着的时候,一直很喜欢沈宴昭。
那年她还没生病,我和沈宴昭也还深爱着彼此。
我妈去庙里拜佛,求了两个福娃。
一个男孩福娃里藏着沈宴昭的生日、一个女孩福娃里藏着我的生日。
保平安,保健康,保相爱的人,能永远在一起。
妈妈让我把福娃捎给沈宴昭。
沈宴昭不要他的那只福娃,偏要拿走我的那只。
他说那只画着红脸蛋的女娃娃长得真像我,丑萌丑萌的。
他说他看到她,就像看到我。
他喜欢看到我。
那只福娃到现在,还放在沈宴昭的办公桌上。
我怕等我死了,沈宴昭会像丢垃圾一样,把它丢掉。
那是妈妈买给我的,我得要回来,放在她的墓碑前,替我陪着她。
我到公司的时候,沈宴昭正在看我早上的视频,视频里我流着鼻血,说自己快死了。
看见我,他把手机扔到一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我看着他办公桌上,原本摆着福娃的地方空掉了。
皱起眉头问他:「我的福娃呢?」
8.
周俏俏追着我过来,听见我要东西,笑眯眯地说:「前两天我扎破了手心,沈先生很心疼,他说舍不得我受伤,就把那个福娃送给我了。」
「他还说那个娃娃很像我,笨笨的,但是他很喜欢。」
「萌萌姐,你说他是不是胡说?我这么漂亮,才不像那么丑的娃娃呢……」
我猛的攥紧拳头,狠狠瞪着沈宴昭,质问他:「你凭什么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
「那是我妈给我求来的,你凭什么送给别人!」
他笑了笑,混蛋一样气我说:「那个福娃是你的东西啊?抱歉,我忘了,还以为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
不等他说完,我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沈宴昭没有躲,水晶烟灰缸磕在他的额头上,磕出了血。
周俏俏尖叫一声,骂我:「你有病啊?为了一个破娃娃就打人!」
她转身跑了出去,很快回来,手里抓着我的福娃。
她把福娃摔向我,冲我嚷着:「你的东西,还给你!」
「扔了都没人心疼的便宜货,你以为我稀罕吗?」
「别发疯了,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陶瓷的福娃掉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我看见我的名字和我的生日,碎成了好几半,就像我的命一样,大概再也修不好了。
我突然觉得,我大概真的要死了。
可我还不想死,我还没见到妈妈。
我怕她见不到我,会一直等着我。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抬手甩了周俏俏一巴掌,疯了一样叫喊:「那是我妈妈的东西!我心疼!我会心疼!」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伸手去扯周俏俏,却被沈宴昭攥住了手腕,拦了下来。
我眼眶发热,死死盯着他,哭着哭着就笑了。
我骂他:「你都知道我要死了,你还欺负我,沈宴昭,你真不是个东西。」
他抬手抹掉我的眼泪,反问我:「先是蛋糕,又是要死,安萌,你他妈耍我很好玩吗?」
「你不用哭给我看,我也不会再心疼你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滴血突然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
我又流鼻血了,这一次,比从前更严重。
我腿脚发软,浑身疼的站都站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沈宴昭一把接住我,大喊着:「叫救护车!」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的血越流越多,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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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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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错过。。。这个说法很有意思。我一直认为其实这就是没有缘分。
我有一个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大我五岁,身高188的职业运动员,绝对的大帅哥。我在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时候,他一直在我身边,要说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我一直觉得我长的不好看,但是性格好人缘好也是真的。周边街区我是出了名的学霸和学生干部。
从上初中懂人事开始,就发现他身边莺莺燕燕的,是不是女朋友我不知道,但是女粉丝也确实很多。我默默的看着,也知道他对我确实是不一样的。那时 每周踢完联赛回来,我们总会嘻嘻哈哈聊上很久。同学们都知道我有这么一个拉风的“哥哥”,时不时的还能蹭上球票现场观摩。也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我看不上任何一个同龄人,自然也没有早恋问题。直到高中毕业了 才有男同学鼓起勇气对我说,那时候都知道我眼里从来没有他们这帮同学,即便篮球赛足球赛,我们班都拿了第一,他们也没见过我有啥反应,就是漠不关心。我当时都惊了,还有这事?!你们还拿过第一?我也很诧异,怎么?你们这么需要我的肯定吗?他们回答 就觉得我跟其他女生不一样。直到这时我才明白,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但所有人都看见了我满心满眼都是他。。
上了大一,开启了人生新阶段,突然发现我有追求者了。第一次恋爱谈的莫名其妙。。我答应是因为那个雨夜。我觉得我可以放飞自我去喜欢竹马的时候,我去他家就看见了他带了一个女孩回家吃饭(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女朋友,有点像现在的私生饭,但万万没想到会来蹭饭),我没说什么,走出门在雨里淋了很久。突然就想通了,我们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不会相交的平行线,然后我哭着哭着就笑了,就觉得好轻松,那么多年的暗暗喜欢,终于以后可以各自欢喜了。也因为这样我答应了别人的追求。
可是仅仅过了几个月,竹马从外地集训回来。一天他和朋友欢欢喜喜的回家,他朋友见到我还开始起哄,当时我又羞又懵。。然后竹马来我家,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我打断了他,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还把我们的自拍给他看,我已经不记得他当时什么表情,看照片看了多久。。但是那一刻全世界都消失了,我脑子里哄鸣着一个念头:你说 你说啊 只要你说一句我就跟你走。。。结果什么也没有。。他一言不发的走了,我也不知道在原地呆立了多久。。后来我们总是互相躲着,倒是他妈和我妈看出了不对劲,俩人来试探我们的口风,我们什么都没说。又过了几周,他又带回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然后匆匆的搬家了。我妈当时还很生气,但是看到我的反应估计也明白了什么。
就在那年的十月,我接到了他的电话,电话里是他低沉却不带欣喜的声音,他说:我要结婚了。。我沉默了很久,然后平静的对他说,是想听我说一句恭喜吗。。。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像当时的他也不会知道挂了电话我就出了宿舍把自己灌醉了。。
其实那时,我已经跟那个不怎么喜欢的男生分手了。后来这个人也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的消失了,我有时就在想,这算什么?这人是上天派来逗我的吗,就是为了成全这一场“双向错过”吗?其实就是没缘分,今生有缘做朋友甚至我和竹马现在处的跟家人一样,但是其他就不会再进一步 了。
有遗憾吗?嗯。。多少有点。当时他有多宠我,我是很后来才想明白的。我以前有个同事当年也是他的粉丝,她跟我描述她所看到的和我认知里的他完全不是一个人,原来他对我那么温柔,可我却对他一无所知,甚至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让我见过他的锋芒,让我一度以为他很怯懦。我把我这些认知告诉我同事的时候,她瞪大眼问我是不是疯了啊,这哥们在外有多刚,你一点都不知道吗。。。每每回想起来,都有些心疼,责怪自己不知福。
现在想想也觉得好笑,看着我俩长大的邻居们为了我俩都差点开了盘口,几乎所有人都说我和竹马会在一起,只有对门上过大学的阿姨摇了摇头,说我考上985的那天,我和他就不可能在一起了。。
前些年我去竹马家吃饭的时候,说起了当年的种种,他生气了,他妈妈说了一句,不是这样的。他一拍桌子打断了他妈说话,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对他妈说,你别插嘴,让她说!我一瞬间get他在气我完全不懂他。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发火,从小到大都是我闹他,但我们从没红过脸拌过嘴。我明白的那一刻抬眼看向他妈妈,我在他妈妈的眼里看到了泪光。。。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一直是他妈妈最中意的儿媳人选。我彻底惊了!
小番外: 我突然想起几年前我问他腹肌还在吗。他白了我一眼说,哼 早没了,当年有腹肌的时候,给你看了你也不看。哈哈哈哈哈我笑疯了,我说那时我才多大,这不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嘛。
小番外2: 他退役后和一群老家伙们一起踢比赛,因为都是当年的风云人物,我就带着闺蜜一起去看了。赛后我和闺蜜跟竹马在场边聊天,突然飞过来一只大虫子,我还没反应过来,竹马就冲过来帮我打掉了虫子。。。我其实不怕虫,我闺蜜怕。好巧不巧,竹马直接把虫子拍向了我闺蜜。我再手忙脚乱的冲过去帮我闺蜜赶虫子。回去的路上,我闺蜜幽幽的叹了一句,这亲疏远近还是很明显的。。。我无语,或许他也不是真的完全了解我,比如我并不怕虫。
想起来个甜番外。高二那年,竹马在我们当地新建的大体育场踢友谊赛。他很高兴的回来塞给我一堆票,是靠近球门方向的票,但是把中间主席台的票给了他家里人。然后告诉我,让我穿件红色的外套去看比赛。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样我能一眼就看到你。我没理他,穿了件白的,拉着同学就去了。他在热身的时候就一直在我看台前方晃悠,很明显他看到我了,可我呢 拿着望远镜看替补席上的帅哥呢。。。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用意。他进球了,进完球直直的跑向了我所在的看台。。晚上回家他家人还笑他,是不是记错了,他们坐的是主席台,为什么往别的看台跑。只是我当时不懂他们眼里的笑意。当时散场后,我等着球员大巴开走,他说我们总是心有灵犀,果然我站的那边正是他座位靠窗的那边,我开心的朝他挥手,大喊一句:等你回来啊!于是,我同学愣住了,他也愣住了,然后听到大巴上传出一阵笑声。。完事我同学回家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对我笑,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原来我也会有这么小女生的时候,一直以为我就是酷酷的大姐头。
番外3:心路。
在我和竹马成长的过程中,两家的家长是最前沿的吃瓜群众。初二的时候我妈问我,以后会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我看她一脸快点快点我要吃瓜的表情就很无语。。之所以她会这么问我,是因为她很惊讶于我小小年纪却有着成熟的爱情观 而且我告诉她是天生的。我记得当时回答我妈,我说我需要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男朋友,不是竹马那种。我妈惊讶了,怎么竹马这身材给不了你安全感?我说我需要的不是身体上的安全感,而是心灵和精神层面的,我和竹马就像一条河的两岸,永远平行没有相交,看似很近其实很远的感觉。为此我妈再一次喟叹,服!
然而每次竹马回家,我妈和他妈都不会阻拦我俩独处,甚至给我俩独处的机会。后来我回过味来问我妈,为什么敢放任自家闺女跟一个男生独处。我妈只说,你俩都是好孩子,她从来不会担心他会有任何逾矩的行为,我也不会那么不理智。我再次无语,但明白了这个当妈矛盾的心理,既然如此顺其自然放任自流最好。只是当一切尘埃落定,我妈又不满意了,早知道我会拒绝不如当初她再推一把了。
番外4:灌篮高手
很早以前就有种说法,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说一起看看电视都会觉得很舒服。我深以为然。
偶尔竹马在不是周末的时候回家,我俩就会一起看灌篮高手。有一次他突然问我:你说我像不像樱木。我反问:你是说身高还是本为天才?他笑了,说都算。我说这么看来倒是有点像。然后我俩都不要脸的笑了起来。然后他轻声的嘀咕了一句:那你就是晴子。我听见了,蒙了。脑子里百转千回后只有一句话:可是晴子喜欢的是流川枫啊。。。
番外5:竹马的挫败
我觉得我喜欢狐假虎威这件事,极大可能是被他打小惯出来的。他那几个好兄弟都被我怼过,都是仗着有他罩我。他有个哥哥,大我一轮,总爱逗我玩,让我喊叔叔。竹马就跟着傻乐,然后我就瞪竹马,问他想让我喊你叔叔吗?头摇的飞快,不敢不敢。。每次出去遛弯,他护着我过马路的时候都是慢悠悠的,司机就会很自觉的停下,也不敢摁喇叭。我当时就很鄙视,仗着自己高大目无法纪,但是又很得意,小小的虚荣一把。
只是让他这样护着我的机会寥寥无几。在被一堆男孩包围的环境里长大,我也像个假小子。没有男生会欺负我,我倒是经常帮同学出头。只有在高中的时候,和当时最要好的男生因为谁指挥队伍的小问题吵了一架。竹马听后特别兴奋,问我是哪个不开眼的,我去揍他。后来明白了,也发现确实对他没有太多的依赖和需要,因为我的工作性质倒是经常给他建议帮他平事儿,也明白了他当年的挫败感。
番外6:受伤
一次在比赛中竹马被一个死壮的黑人给肘击了,伤的不轻。第二天我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就冲去了他家。进门就看见他家人和朋友都在看他的伤势。我眼里没别人,也不记得围着那么多人,我是怎么径直走到他面前的。我看见了他脸上一大块淤青,很是心疼。这家伙太高了,见我来了索性就坐下 把脸凑过来让我看。我问他疼不疼,手不自觉的抬起,想摸摸他的脸他的伤,他笑着摇头,眼里是我不敢直视的神采,他静静的等着,突然他那不知死活的哥们就开口了,你帮他吹吹他马上就能好了。。。我猛然惊醒,直起身迅速收回了手,侧头望去,一帮人正笑盈盈的看着我俩,羞得我落荒而逃,然后我听到了那哥们的惨叫声。。
真的,我现在回忆起这些事,才知道啥叫当局者迷。我自己看不见的,都落在了旁人眼里,也包括我看他的眼神。有次在给一群小屁孩补习的时候,竹马在一旁听着,然后说了点啥,我俩相视一笑,就被一桌子小屁孩起哄了,原来这是老师的男朋友啊。。。只是那时作为当事人,我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并没有觉得这一切有多美好,只觉得无比尴尬,才十几岁的我连害羞都那么的无所适从。。
终结
好吧,该结束了。这两天写的让我陷入了回忆中,有点分不清现实了,感慨颇多。这些年我们相处的都比较自然,偶尔聊几句顺便吃个行业内幕的瓜。我也惊喜的发现 虽然我们走的路不同,但是殊途同归,他还是那个少年。
多年未捅破的窗户纸终究没躲过我的“手欠”。我有次喝多了,壮了怂人胆,就直接告诉他,他那几任女朋友看见我都不给好脸,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他的某任前女友,我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该把罪名坐实了。他其实也发现了,所以说过一句,女朋友可以换但妹妹永远就我一个。说不甜那就是骗人了。我也直接问他,当年到底有没有想过让我做他女朋友。他说当然,只是不敢,太熟了他也怕,怕彻底把我弄丢了。。那天我看着他的回复泪流满面。回不去的青春,至此我也不再遗憾。感恩今生有他。
竹马发了四五个链接给我。
「她生日要到了,你说,买哪个好?」
过了 15 分钟,我回道:「第一个吧。」
他问为什么。
我平静敲下几个字:「因为她是你的第一顺位。」
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是:而我,永远是你的第二选择。
1
上大学后,整整三年,我围着竹马江闯打转。
而江闯围着他的女神傅清妤打转。
我以友情之名,掩盖自己暗恋江闯的事实。
包容他因为追不到傅清妤而暴躁的脾气。
听他分享傅清妤接受他的礼物后,他内心的雀跃。
江闯不止一次问我:「你说,我有机会追到她吗?」
虽然是问句,但他闪烁的眼神说明,他期待听到肯定的答复。
我只能说:「只要坚持,她总会看到你。」
于是江闯眉眼弯弯:「你帮我一起抢门票吧?我打算在演唱会上再表白一次。」
我无法不答应。
毕竟从表面上看,我是江闯最好的朋友。
然而这费尽心血抢到的票送给傅清妤,她却拒绝了。
理由是她那天要陪室友过生日。
江闯心灰意冷,随口问我:「钟晓,要不,你陪我去吧。」
我是江闯的第二选择。
只有在傅清妤拒绝他的时候,他才会想到我。
但我的身份是朋友。如果我也拒绝,会显得不够仗义。
于是我笑着说:「好啊。」
为了这次算不上约会的独处,我想了无数次,在演唱会上要和江闯说什么,做什么。
甚至提前三个小时开始梳妆打扮。
就在我化完最后一笔口红的时候,江闯打来电话。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钟晓,你别来了。她要来。」
我愣在当场。
电话快速挂断了。
江闯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尴尬。
他要去接临时有空的傅清妤,又怎会顾及我的情绪。
妆台上摊开了的化妆品仿佛都在嘲笑我。
但是,这不是很合理吗?
傅清妤才是江闯的第一选择。
当第一选择做对之后,谁会记得第二个选项呢?
我一件一件将化妆品收好。边收,边擦掉那些不知为何滚落的泪珠。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
之前我为了抢票加了不少群,有人在群里发问,他多余一张票,有没有人要。
或许是为了不浪费精心化出来的妆。
或许是为了感受一下这场错失的演唱会。
或许是为了教训那个对江闯痴心妄想的自己。
我回复:「我要。」
演唱会气氛热烈。
而我,一直在哭。
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邻座几个女生陪我掉泪,她们说:「哥哥能有今天,很不容易,对吧?看你哭这么难受,一定是真爱粉。」
感谢她们帮我想这么蹩脚的借口。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
散场时,人群推搡,我被踩了一脚,吃痛跌下楼梯。
在如水人潮中,我揉着脚踝,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就这样结束吧。
暗恋江闯,挺没意思的。
2
演唱会结束后的那个周一,我一瘸一拐走到教室上课。
江闯大大咧咧坐到我旁边,将书包甩到桌面,语气烦躁。
「本来有机会表白的,没抓住。」
我低着头,从包里取出书本,轻轻「嗯」了一声。
江闯并没察觉我的消极。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继续补充:「都怪我后面,有几个女生一直在哭。弄得我心里慌慌的。」
「但是你说,傅清妤能感觉到我喜欢她,是不是?」
若在往日,我会认真听江闯讲傅清妤的一言一行,跟他一起分析,她在想什么。
有时候想想,我暗恋得挺有难度。不止要关心江闯的喜怒哀乐,还要拿放大镜分析他女神傅清妤的情绪变化。
试图在日复一日之中,让江闯感知到我的心意,然后从朋友过渡到恋人。
虽然心酸,但我一直在坚持。
可是,没必要再谨小慎微了。
我们要做回朋友。
我拿食指比在嘴边,「该上课了」。
这节是专选课,但老师挺严厉,江闯唉声叹气,不再说话。
熬过四十五分钟,江闯继续方才的话题:「傅清妤……」
我直接拒绝:「抱歉,我跟同学约了去图书馆。」
江闯皱起眉头,好像有些意外我不作回应。
「什么时候这么刻苦?」
我笑笑,没说话。
我一直很刻苦。
只不过以前对江闯有求必应,让他感觉我无事可做,只围着他打转而已。
我和江闯算是青梅竹马。
两家的大人彼此熟识,甚至有人开过「娃娃亲」的玩笑。
那时候,我和江闯都说:「行啊。」
区别在于,我是认真的。
江闯是在逗乐,跟上一句,「我要每天去钟叔叔家蹭饭」,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高二那年,我因病休学,比江闯晚一年高考。
我想,等上了大学,我就会把我对江闯的喜欢宣之于口。
后来,我追随江闯考入同一所大学。
然后错愕发觉,他已经喜欢上了傅清妤。
她优雅又妩媚,身边追求的男生不少,但她每一个都不拒绝,不回应。
江闯自认为有机会,又整日患得患失。
我一直在扮演江闯知己好友的角色,替他出谋划策。
不过,现在该结束了。
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回头去看。
江闯站在原地,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
我竭力忍住回去安抚他的冲动。
没有谁是离开谁就不能活的。
江闯能离开我。
我也是。
3
江闯终于发觉我的敷衍,是在一周之后。
傅清妤快过生日了。
江闯一连发了四五个链接给我。
「你说,买哪个好?」
往年,我会和江闯一起挑选礼物。
从难买的小众品牌珠宝到具有意义的博物馆文创。
既不能太贵,免得傅清妤收礼有负担。
又不能太便宜,显得江闯的好意过于廉价。
从结果来看,傅清妤显然是满意的。
因为她会收下。
然后会在生日过后的几天,给江闯回赠同等价值的礼物。
虽然只是循规蹈矩的游戏充值卡,但这无疑给了江闯极大的鼓励。
今年,江闯的选择恐惧症又犯了。
连链接都没打开,我就回复:「随便你。」
他回一个「?」,然后说:「拜托给点建议。」
过了十五分钟,我才说:「选第一个吧。」
如我所料,江闯问,为什么是第一个。
我在对话框里删删写写,半真半假地说出自己的真实心意。
「因为第一顺位永远会被坚定选择。那么,后面的选项都是可有可无,也没有挑选的必要。」
我不知道江闯有没有看懂。
反正,他不回复了。
也许是巧合,几天后,江闯送了那个排位第一的珍珠手链。
然而这一次,傅清妤婉拒了他。
理由是,「不好意思,我喜欢的人快回国了」。
江闯连喝三天酒,最后闹出了胃出血。
晚上九点半,我接到电话。
那边有气无力地说:「钟晓,你来看我吗?」
我的面前摆着一只奶油蛋糕。
今天是我生日。
其实,我和傅清妤的生日很接近。不早不晚,她恰好比我早三天。
江闯从不给我买礼物。他只会请我吃饭,然后把聚餐的照片发回给两家的父母。
但是今年,他显然忘了。
我也没有提醒他。
只是平静地吹灭蜡烛,然后说:「哪家医院?」
无论如何,出于两家友好的关系,我也应该去帮忙。
江闯显然不是一个人在输液。
远远看到,他旁边守着几个男生,都是我认识的。
我停下脚步,调整一下呼吸和表情,然后快步上前。
就在此时,听到有人抱怨。
「江闯你是不是傻?傅清妤不喜欢你,你换个人追不就行了?」
「我看那个钟晓就很好。」
「这不,你一叫,她就说要来。随叫随到,多乖啊!」
4
爬山的路上,沿路设有休息站。
人累了,可以进去休息。
一旦恢复体力,有志向的登山者还是会踏上征服的路程。
或许在旁人看来,温柔体贴的我,就是江闯追傅清妤的间歇,可以停靠的休息站。
退而求次,也是一个很合理的选择。
但是我了解江闯。
即便他不再追求傅清妤,她也一直会成为他心里那个神圣的、需要膜拜的人。
更何况,我为什么一定要成为次要选择?
也许是错觉,我看到江闯脸上露出了若有所失的表情。
来不及细猜测他在想什么,我冷着脸,在那人后背上重重砸了一记。
「胡说什么呢?我把江闯当亲哥。谁敢撺掇他追我?」
背着我说话不很光彩,原本众人怕我恼羞成怒,但我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立刻缓解了尴尬。
在插科打诨中,江闯的脸色好了不少。
其余几个男生借故离开。
一时间,只剩下我和江闯。
他轻轻咳一声,好像有些不自然:「钟晓。」
「怎么?」
「我感觉你这几天对我很冷淡,是不是因为演唱会那次……」
左脚的脚踝又隐隐疼了起来。
江闯的直觉没有错。
我的确是因为那场演唱会,才决定放弃喜欢他的。
但我好奇江闯想说什么。
他抿唇道:「临时爽约,是我不地道。改日,我再请你去看一次吧。」
多少年来,但凡能和江闯独处,我都无比珍惜。
但是,期盼太久才得到的许诺,也失去了原该有的喜悦。
我低着头,将书包带子一圈圈卷起来:「不用。我哪有这么小气。」
江闯如释重负。
「所以,你还是会帮我,对吗?」
我摇头:「其他事情上,如果你需要帮助,我还是会帮你。但是,我不想帮你追傅清妤了。」
江闯长叹一声:「喜欢一个人,如果没结果,就要及时放弃——你也这样认为吗?」
我竭力忍住泪意,笑道:「是啊。没错。」
这个道理原本就很浅显。
何况我也是这样放弃了你。
四目相对,江闯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动摇。
然而就在此时,病房外传来一道沉冷男声。
「你怎么回事?」
我和江闯同时「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的人穿了件米色大衣,身量颀长,面容冷淡,不怒自威。
这是谭淙。
江闯同父异母的哥哥,比我们大六岁。
江叔叔和原配离婚后,长子抚养权判给了母亲,但谭淙每逢寒暑假都会到江家小住。
这位哥哥一来,我和江闯就如同耗子见猫。
原因无他。
谭淙生性严苛,一板一眼,看不惯仗着小聪明就散漫不羁的弟弟。
然而,没人质疑他批评江闯——谭淙完美继承了母亲的智力,连跳三级,15 岁时便进入了顶尖学府的少年班。
这样的天才自愿给江闯辅导功课,还顺带捎上一个不甚机灵的我,两家的大人都是喜闻乐见。
这可苦了我和江闯。
记忆中最深刻的场面,是谭淙拿本武侠小说,对我和江闯说:「我看到华山论剑的时候,你们卷子也该做完了。」
「做不完?那就不许吃晚饭。」
谭淙提前大学毕业,赴国外读书的时候,我和江闯击掌相庆,感慨终于脱离苦海。
所以,谭淙怎么悄无声息回国来了?
还阴差阳错地,在医院撞见了他弟。
5
江闯怎么好意思说是因情所困,借酒浇愁,搞坏了身体。
他拼命给我使眼色。
多少年来,我和江闯在对方有麻烦的时候,都会互相打掩护。
捕捉到他求救的目光,我磕磕绊绊地撒谎:「江闯他……肠胃炎。」
谭淙却直接伸手从江闯半开的包里扯出病历。
在他一目十行的几秒钟里,我只觉如坐针毡。
翻了几页,谭淙扯了一下嘴角:「出息了,喝这么多酒?」
接着转过身来,看我一会儿,语气莫名和缓许多,「钟晓?你也在啊。」
原来他方才没有认出我。
我礼貌地笑一下:「哥哥好。」
算算时间,我和谭淙有四年没见了。
也不怪他认不出我。
这几年,我变化确实很大。
从前喜欢穿粉粉嫩嫩的颜色,刘海厚如锅盖,还自以为俏皮可爱。
直到我看见栗色长卷发、妆容精致的傅清妤。
那会儿,江闯按着我的肩膀,笑意深深:「就是她!漂亮吧?」
那天我回宿舍蒙头哭了一夜。
然后开始以傅清妤为模板,一点一点改造自己。
有成功的。
比如我第一次染发,居然很衬肤色。
也有失败的。
比如我买了件修身毛衣裙,却被江闯询问:「你怎么把睡衣穿出来了?」
同款衣服,傅清妤穿就是玲珑有致,而我穿,就是臃肿浮夸。
我又蒙被痛哭。
从此只老老实实穿衬衣牛仔。
大概是积威深重,谭淙只是简单问我几句学校生活,我都是字斟句酌,战战兢兢。
这会儿,江闯输液完毕。
谭淙起身,拎起弟弟的书包:「我送你们回学校。」
江闯逮住机会,问他哥:「你怎么回来了?」
谭淙简单地说:「有个项目,回来出差半年。」
「你住哪儿?」
「你们学校附近。」
谭淙在前,步履带风。
江闯断后,对我做一个鬼脸,用嘴型说:「完了。」
我知道他在苦恼什么。
江闯挺聪明,但绝对算不上用功。毕业在即,他无远大志向,只想在随便找个学校保研。
本校是行业顶尖,向下保研,几乎出不了错。
江闯爸妈宠他,无有不应。但是,他哥一定会管束他。
我们面容凝重地从谭淙的车上走下来。
谭淙难得耐心,下车相送,还给江闯理了一下翘起的衣领:「好好睡觉,不许胡闹。」
明明是兄长殷切叮嘱。
江闯却笑容谄媚:「哥,你别操心我,操心你的实验就行。」
谭淙目光沉沉,刚想说话。
身后突然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孩子。
在江闯惊愕的目光中,傅清妤停在谭淙面前。
面带桃花,亭亭玉立。
「谭学长!你怎么提前回国啦?」
我帮江闯追傅清妤三年。
她一颦一笑,我了如指掌。
傅清妤待人从来都是客气而疏远,用江闯矫情的话说,「她如天边雪莲,高傲而优雅」。
我从没见过傅清妤这样小心翼翼的微笑。
联想到那句,「我喜欢的人回国了」。
江闯脸色一黑。
而我,突然心生几分好笑。
苦追三年的女神其实喜欢他的哥哥。
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送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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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1-18 22:41:59  更:2024-01-18 22:4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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