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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天地]哪一瞬间,让你觉得恋爱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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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瞬间,让你觉得恋爱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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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瞬间,让你觉得恋爱没意思?
男友斩获小提琴大赛冠军,我匆忙赶去庆功宴。
却听见有人问他:「你微信里『开保时捷的女舔狗 3.23』是谁啊?」
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字面意思呗。」
我推门的手僵住。
我的车是红色保时捷。
生日是 3 月 23 日。
1
我还没来得及落荒而逃,包间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我怎么听说你有个小青梅,生日好像就在 3 月份?」
盛璟沉默半晌,才含糊发出一声:「嗐!」
「她成绩挺一般的。」
「五音不全,连五线谱都不认识。」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都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舔狗当得乐此不疲。」
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我和盛璟青梅竹马 24 年,最终就换来一个「舔狗」的称号。
确实,盛璟一直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上课不听讲,下课不复习,却门门考试拿第一。
闲暇时爬上操场的围栏,居高临下奏一曲小提琴,便能引来无数女生的尖叫。
高考那年,盛璟更是引发了轰动。
能上清北的成绩,却任性地选择了中央音乐学院。
他笑得肆意:
「天才在哪里,哪里就是舞台。」
而他也确实有狂的底气与资本。
短短几年时间,已经斩获海神音乐国际比赛金奖。
被媒体誉为「超高智商的小提琴家」。
相比之下,我就黯淡许多。
成绩一般般,也没有任何音乐天赋。
唯一值得称道的,似乎就是我长得漂亮,性格开朗。
而且在学校人缘很好,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学生会主席。
所以大学毕业,我没有再考研,而是直接开始工作。
而盛璟则毫不意外地保研了。
那时研究生换了新的宿舍楼,我特意请假开车帮他搬行李。
到了宿舍楼下,盛璟拦住想要上楼的我:
「我自己搬上去就行,你回去吧。」
我怔住了,半晌才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女朋友,在你们这群天之骄子的音乐家圈子里,特别拿不出手?」
盛璟颇为无奈地刮刮我的鼻子:
「想什么呢?我是金屋藏娇,免得被他们惦记我的漂亮媳妇儿。」
后来几次,我想见他的同学,都被盛璟以各种理由拒绝。
直到这次,盛璟以为我还在国外开会,所以在朋友圈发了庆功宴的位置。
包间里已经换了话题,聊起了弗里茨·克莱斯勒和梅纽因·梅克斯。
依稀是我融不进去的世界。
正当我准备夺路而逃时,包间的大门猝不及防被打开。
一个穿着白色仙女裙的女孩,略带高傲地上下打量我:
「咦?你是谁啊?」
「是不是走错了?」
2
包间里静默了一瞬间,盛璟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他似乎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去曼哈顿开会了吗?」
我犹豫了 0.1 秒,最后还是若无其事道:
「刚到,正找包间呢。」
连我自己都解释不了这个行为。
可能是身为商务总监的本能,万事留一线,绝不轻易交出最后底牌的习惯。
也可能是想最后欺骗自己一次,只要我不戳破,一切就尚有回旋的余地。
盛璟笑着给大家介绍:
「庄亦舒。」
「是……我的朋友。」
朋友,我嚼了嚼这两个字。
一股苦涩在舌根弥漫开来。
包间的气氛很微妙,大家的视线落在我的车钥匙上,表情堪称「恍然大悟」。
但很快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就打破了平衡:
「哈哈,庄亦舒,装艺术。」
「这名字挺配你的。」
我:「?」
我还没来得及发作,盛璟已经不动声色地挡在我们中间:
「沈思,就你整天能说会道。」
「一张小嘴儿叭叭的。」
「赶紧去吃东西吧。」
表面好像喝止了对方,但话语中却透出了亲昵与维护。
沈思颇为可爱地对盛璟吐了吐舌头,跑去一边吃果盘了。
沈思,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
最近半年,盛璟经常会提起她。
他说学校来了个「海归钢琴家」,是个叫沈思的女孩。
无论乐感,还是天赋,都丝毫不逊色于他。
现在是教授们的心头肉。
他半真半假地抱怨:「我感觉自己失宠了。」
虽是抱怨,但我却总能从中听出一种势均力敌的珍惜。
这时有盛璟的同学招呼我坐下,又随口开玩笑:
「璟哥,有这么漂亮的『好朋友』,怎么也不介绍给咱们认识呢?」
「你要是不要,就流入市场呗。」
盛璟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不轻不重吐出一句:「滚」。
将全场气氛推向尴尬的顶峰。
盛璟随手把我搭在椅背上的围巾拿来,盖在了我的腿上:
「你这身裙子都能参加宴会了。」
「打扮太用力过猛。」
「再说晚上穿这个也不安全,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我刚笑着想解释,那头的沈思突然发出「呀」一声惊呼!
盛璟急忙扭头。
就见沈思一只手上是水果刀,另一只手划破一个口子,隐隐有血丝渗出。
盛璟顿时急了:
「都说了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
「平时想吃什么,不都是我帮你削的吗?」
3
沈思一脸委屈:
「你那么凶干吗?」
「我也是怕庄姐姐生气啊!」
说着说着,沈思眼圈就红了。
一副「想哭,但我强忍泪水」的琼瑶范儿。
盛璟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谴责。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干。
为什么她说两句话,你就认定我是罪魁祸首呢。
偏爱可以明目张胆,但怎么能黑白不分呢?
就在这时,盛璟已经惶恐地抱起沈思:
「我送你去医院!」
路过我的时候,沈思原本无力下垂的腿突然动了一下,一只脚几乎快要踢到我的脸上。
我下意识向后躲避,谁料身后正是一把斜放的椅子。
猝不及防之下,我狼狈跌倒,痛得发出一声低呼。
盛璟脚步一顿,刚想查看我的情况。
沈思便软绵绵道:
「对不起啊庄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只不过我的手实在太疼了……呜呜,我好怕以后弹不了琴。」
盛璟的眉心皱起,软言安慰道:
「别怕,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她摔倒也不赖你,都是她爱慕虚荣,没事非穿什么高跟鞋。」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包间里沉默得几乎要凝固了。
半晌,有盛璟的同学讪讪道:
「啊,这个……璟哥他不是……」
顿了顿,似乎又觉得无话可说,只好问要不要送我去医院。
我摇头拒绝了,一瘸一拐向地下车库走去。
爱慕虚荣。
不可否认,我确实是虚荣的。
我在职场上拼了命地赚钱,不到三年便爬上商务总监的位置。
我事事都要争第一,处处都想压别人一头。
买好房,开好车,穿 Chanel 套装,钻戒必须买三克拉以上的。
且向来喜新厌旧,争贵弃贱。
似乎人生唯一的「恋旧」,就是盛璟。
小时候,我父母离婚了,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谁都不想要我,踢皮球一样把我踢来踢去。
想要生活费,就要忍受冷嘲热讽与白眼儿。
那时唯一的慰藉,就是盛璟。
他会在我躲楼下哭的时候,温柔地拉起小提琴。
也会将早餐的包子和牛奶分给我。
学校有人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他会坚定地把我护在身后。
我从小缺爱,他是唯一的热源。
所以这么多年,我舍不得放手。
一声尖锐又轻浮的口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到了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
一群打扮夸张,举止轻浮的小流氓正对着我调戏:
「美女一个人啊?」
「哟呵,还开保时捷呢。」
「不会是谁家的二奶吧?」
「陪一个男人也是陪,不如也陪陪咱哥儿几个?」
4
对方已经向着我的方向走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急匆匆去摸车钥匙。
惶悚间,车钥匙掉在了地上。
我刚要弯腰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出现,抢先捡起了钥匙。
一只手虚搭上我的肩膀:
「都说了让你等我,怎么又自己先下来了?」
我抬起头,是一张陌生的脸。
对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简单的白 T 恤与牛仔裤。
但手腕上却戴了一只限量款江诗丹顿,有钱都买不到那种,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一旁的小流氓正骂骂咧咧地退开。
男子自来熟地打开我的车门:
「上车吧,外面冷。」
说着,他自顾自坐到驾驶位,随手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才启动车子。
直到车子驶入灯火通明的大街,对方才开口:
「事急从权,不好意思,冒昧了。」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我送你回家?」
我勉强笑笑:
「我知道,你这一块表,比我的车还贵。」
「刚才多谢你了。」
男子在我的指挥下,将车拐上环路,体贴地不说话了,任由我闭上眼睛休息。
很快就到家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怎么回家啊?不然我帮你打个车?」
男子笑了:
「不用,助理来接我了。」
「车子一直跟在咱们后面。」
我抬眼看去,一辆黑色宾利正好停在他身边。
一个助理模样的人递给他一个袋子:
「邵总,您要的东西。」
男子接过递给我:
「你的膝盖破了,给你买了些药水与纱布。」
「不过如果很严重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
我这才后知后觉,刚才跌倒的时候撞破了膝盖,隐隐的疼痛传来。
男子转身打开车门:
「快回去吧,女孩子晚上还是要小心些。」
「或者让男朋友接送一下也好。」
我忍不住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
「我男友,很忙。」
眼见男子上了车,我连忙再次道谢:
「今晚多谢你了。」
男子抬眼看我,笑得狡黠:
「不客气,庄总。」
说完,车子便一骑绝尘驶离了。
留下我愣怔:他怎么知道我姓庄?
5
根据我的经验,我和盛璟吵架后,一般会有几天冷战。
等我受不了主动求和时,他会高冷三连问:
「知道错了吗?」
「错在哪儿了?」
「下次还犯吗?」
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吵架我并不像之前一样,抓心挠肝隔三差五看一次手机。
也不想主动联系他。
但我没想到,这一次是盛璟先求饶的。
起因是一段视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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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保时捷的女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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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秦执把我追他的聊天记录发到兄弟群,「来看舔狗。」
我加了讽刺我最狠的那位兄弟。
我发的第一句话是,【我接近陆秦执,只有一个目的。】
他兄弟:【什么?】
我:【为了睡到你。】
1
情人节的下午,宿舍里很是热闹。
化妆的、换衣服的,都在准备去约会。
只有我抱着半包吃剩的薯片,点开平板开始追剧。
徐婉换了第 N 件都不满意,挪到我的衣柜前。
「听听,你这条裙子真好看。」
那是件梅子红的紧身短裙,线条暗藏撩拨。
从一个月前与陆秦执约好今晚吃饭开始,我就挑好的。
徐婉问我:「今晚没人约你吗?」
见我不说话,她嘴角一勾,喊出了一个名字:「陆秦执又不回你?」
这个名字一出,宿舍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
陆秦执总是话题的中心,长得好,学习又是佼佼者,生活对他来说像是一场轻而易举的游戏。
感情也是。
被追捧着长大的人,身边从不缺主动又漂亮的人。
而我,只是恰好从小学到大学都和他同校的邻居。
手握近水楼台的剧本,却只能止步于此。
我掏出手机,置顶的头像没有任何红点。
我不联系他,他就不会主动联系我。
九点半,剧已经追完了,宿舍就剩我一个人。
梅子红裙的袖口被徐婉蹭上了一点粉底,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擦拭。
擦不掉。
有什么用呢。
刚想到这,手机响了。
一串数字的陌生来电,我却一眼就认出来。
不敢备注,是不想让自己太在意。
但其实早就烂熟于心。
「喂?」
我不自觉地抠着衣架的毛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先是一笑,像是听出了我压不住的委屈,哄着人讲话:「出来玩吗?」
尾调上扬勾人,是他一贯的散漫。
原来他记得。
「现在九点半了。」我说。
「所以?」他问。
「每次约我都这么临时的吗?陆秦执,这样很不礼貌耶。」
我开玩笑说:「是不是因为别人爽约才约的我?」
我语气轻松,却很难不在意他的反应。
可我迟迟没等到他的回话。
对面安静得很。
我以为是网络卡了,刚想切换成流量,才发现是他把我挂了。
聊天界面上,在我前面大段绿色的话末尾,他只回了最新的两句。
陆:【……】
陆:【随便你,不勉强。】
我下意识地在输入框中打着「我开玩笑的」,试图解释。
可手却悬在他短短的两行字上。
我等了他一个晚上,他说挂就挂。
最后我全部删除,重新打上【你在生气?】
发送。
他秒回:【看不出来吗?】
这是在要我放低姿态,像往常一样。
我也秒回:【那你生气去吧。】
然后直接拉黑。
转头打开组队背单词的 App。
呵,男人?
姐背它个一百个单词。
两个小时后,在我快背完时,接到了陆秦执的电话。
「饿不饿?」
「不饿。」我语气冷淡。
「下楼,我给你带夜宵了。」
我探出头望向窗外。
果然看到了宿舍楼前他的黑车。
他穿着廓形利落的大衣,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懒洋洋地倚着车门,默契地冲我窗口看来,扬眉一笑,举起手里热乎的海鲜粥。
那是之前他发烧的时候,我给他买过的。
我走下楼梯时,身边经过从外面回来的两个女同学。
「那不是医学院的陆秦执吗?」
「谁啊?」
「就门口很帅那个,之前我还刷到过拍他的视频。」
我推开宿舍大门,伸手想接过海鲜粥的袋子。
被他的指尖捏住,拉不动。
「手机给我。」他朝我摊开另一只手。
「不给。」
我松开手,转身想回宿舍楼。
他单手拉住我,趁我不备从我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伸手要抢回来:「你干什么,你又不知道密码……」
话音未落,他解锁成功。
「你有什么我不知道?」
他笑意愈深,扶稳我,三两下操作,把自己从黑名单中拉出来。
因为是置顶,所以很好找。
因为密码是他的生日,所以很好猜。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给你,吃饱再睡觉。」他把温热的袋子放在我怀里:「我像是养猪人。」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陆秦执……」
「秦执。」
声音同时响起,我越过他,看见了坐在副驾驶的徐婉。
她打开车门,脸色微红:「我睡着了吗?你都不叫我。」
陆秦执松开我的手,笑着对她说:「看你睡得沉,就让你多睡会儿。」
「今天社团去玩密室逃脱,没想到秦执也去了。」
徐婉朝我走来,拉着我的手。
「他顺路就送我回来。」
她指了指我手上的海鲜粥,语气娇嗔。
「都怪这碗海鲜粥太好吃,回来路上吃饱就困了。」
他带徐婉去吃了,顺便打包给我的?
「徐婉胃不舒服,带她去吃点东西。」他察觉到我的目光。
「嗯。」我笑了笑:「谢谢,我先上去了。」
「听听,等我一下。」
徐婉用力拉住我的手肘,不让我走。
却对着陆秦执说:「可以加个微信吗?我把今晚的钱转给你。」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陆秦执。
被紧攥着的袋子在我手上勒出一道红痕。
他无所谓地微微一笑,说:「好啊。」
偏偏说之前,又看了我一眼。
徐婉终于松开我的手,去加他的微信。
我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说道:「你们慢慢聊。」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2
徐婉掀开我的床帘,问:「听听,你不会介意吧?」
「不过,你也不是陆秦执的女朋友吧。」
说得对,我没资格。
「你喜欢陆秦执?」我挑明了问。
「啊。」她眼神闪躲:「也不是,今晚就顺路。」
「海鲜粥你怎么不喝呢?」
她指了指被我冷落在桌上的粥,语气略抱怨:「我们特地给你买的呢。」
「不饿。」
我想拉上床帘,她却拽着:「听听,你知道秦执有个兄弟群吗?」
我手上动作一顿。
我不知道。
「周屿学长也在那个群里。」
徐婉把手机递到我面前:「他前几天发了这个截图给我。」
是群里的聊天截图。
陆秦执的头像我一眼就认出来。
那几天他发烧,我整整照顾了他一个星期。
后来他好了,我反倒被传染成重感冒了。
浑身骨头疼得下不来床,开口拜托他买点粥给我。
他没回复我。
却在兄弟群里转发了我和他的聊天记录。
满屏都是我发给他的消息。
陆:【来看舔狗。】
陆:【她不烦,我都烦了。】
陆:【真把自己当我女朋友了?】
群里对我一阵嘲讽。
屿:【6,这周第几个了?】
哥不做狗:【这女的也太倒贴了吧?】
哥不做狗:【你俩一看就不合适。】
哥不做狗:【配不配得上咱陆哥,她心里能不能有点数?】
哥不做狗:【仗着认识久就想逼你就范啊,有没有照片,我看看长什么样?】
周屿随即发了张很模糊的照片,但能大致看清轮廓。
哥不做狗:【还行,但长得挺心机女的。】
哥不做狗:【给我都不要。】
陆:【艾特屿,你哪来她的照片?】
屿:【社团活动拍的吧,忘了。】
陆:【撤回。】
屿:【都过时间了,你介意?】
截图到这为止。
「他好像真的不喜欢你呀,听听。」
徐婉收回手机:「我劝你啊,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
我问她:「那个『哥不做狗』是谁?」
她被我话锋一转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啊,秦执的舍友——黎访。」
「你有他微信吗?」
「有。」她怔了怔,「你要他微信干什么?」
深夜。
宿舍偶尔有人翻身。
我打开手机,改了屏保密码,取消了置顶。
加了黎访的微信。
哥不做狗:【你谁啊?】
我:【姜听听。】
哥不做狗:【?】
哥不做狗:【你加我干什么?】
哥不做狗:【为了陆秦执?】
哥不做狗:【我不会帮你的。】
我:【不是。】
哥不做狗:【那是为什么?互删了啊。】
我:【黎访,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特别?】
哥不做狗:【没有。】
我:【在我眼里,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哥不做狗:【不是,姐,你想干吗?直说吧。】
我:【这么多年我接近陆秦执,其实只有一个目的。】
哥不做狗:【为了喜欢他?】
我:【为了睡到你。】
对面像猝死了一样,宕机了好几分钟。
在「对方正在输入中」和「哥不做狗」之间反复横跳。
久到我都要睡觉了,手机震动了一下。
陆秦执发来了微信。
【早八选修帮我代签,二教 801。】
他一贯会使唤人。
好像认定了我永远会喜欢他一样。
3
早八选修课,徐婉和我选了同一门课。
准确来说,她是和陆秦执选了同一门,当时我抢课的时候,她就在旁边一直盯着我。
「听听,你昨晚和黎访聊上了?」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打量了一圈。
「可惜他朋友圈从不发自拍,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不过不发自拍的一般都挺丑的,可能长那样。」
她随意指了某个男同学,而后转头看我,轻笑一声:「和你还挺搭的。」
徐婉话音刚落,我身旁传来一道男声。
「同学,能往里挪个位置吗?」
徐婉不耐烦地抬眼,可在看清来人长相后,眸光一亮。
对方极具侵占性的高挑身量下,是凌厉深邃的眉眼,带着强烈的生人勿近气息。
明明教室还有很多位置,但徐婉还是腾出了座位给他。
她隔着我,探出头去搭话。
「同学,你也是上这节课的吗?」
「嗯。」
对方冷漠回应,反倒是在我脸上多看了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呀?」徐婉问。
「你说挺丑那个。」他语气云淡风轻,「黎访。」
徐婉小嘴一撇,把头缩了回去。
三两下收拾东西,硬生生往前坐了好几排,远离这个危险源头。
「幸会啊,姜听听同学。」
黎访抽出教材,往窄桌上一放,贴着我的笔记本。
他挑起眉毛,一副随时干架的语气:「你昨晚说,想对我做什么来着?」
我微微一笑,挪开笔记本,保持距离。
他学着我笑:「我就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陆秦执。」
「没有的事。」
我三连否认。
他眼露轻蔑:「你也配?」
「陆哥是不可能看上你这种满眼只有恋爱的女生的。」
「更何况,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他眉骨冷峻,态度笃定:「怎么可能受你这么拙劣的手段挑拨?」
「是吗?」我反问他。
点名的签字纸传到我面前。
我跳开陆秦执的名字,只签了自己的。
传递给黎访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他炸毛似的避开,浑身散发着母单的超强边界感。
「你……」他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不帮陆秦执签名了?」
他正直得像陆秦执爱情的道德审判者。
可惜了,我想拉他下水。
「因为你在我身边了呀!」我冲他一笑。
他避开我的目光,一本正经地面向讲台。
「喏,笔借你。」我说。
他匆忙接过,帮陆秦执签了个名,多少带点慌张。
字挺好看。
「签名纸上没你的名字。」我歪头直视他的眼睛,「所以你是特地来见我的吗?」
他当即反驳,划清边界:「我是来警告你的!」
「哦。」我摊开手,「可以把笔还给我了吗?」
那支笔在他手里像烫手山芋一样,他立马还给我。
我将笔捧在手心,细细观赏。
「你干什么?」
他没忍住多问一句。
「这是我们一起用过的第一支笔,我要收藏起来。」我语气真挚。
下课铃一响,黎访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我敛起笑意,慢悠悠地收拾东西,路过讲台时,将签名纸递给教授。
「同学,可以借支笔给老师吗?」
教授接过纸,在粉笔堆里四处找笔。
我把那支笔递给教授:「老师送给您了,我还有很多支。」
出了教室,我靠在墙边掏出手机。
我切换了小号,乔装打扮成男生号,加了黎访的微信。
哥不做狗:【你谁啊?】
字眼间多了几分昨夜没有的谨慎防备。
驯狗人:【早八二教 801,我拍到你上课和姜听听偷偷牵手了。】
哥不做狗:【?】
哥不做狗:【我和她就碰那么一下!】
哥不做狗:【不是,不是故意碰的。就是她故意,也不是,反正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几分钟。
哥不做狗:【多少钱你能删了?】
随后他发了个一千的红包。
我没收。
驯狗人:【你和陆秦执有个群?】
哥不做狗:【你怎么知道?】
驯狗人:【把我拉进去。】
哥不做狗:【这是我们兄弟群,你进来干什么?】
驯狗人:【我暗恋陆秦执。】
我胡扯了一个理由。
哥不做狗:【你不是男的吗?】
驯狗人:【有意见?】
他把我拉进兄弟群。
而后又私信我重申了一遍。
哥不做狗:【记得把照片删了。】
哥不做狗:【我打死都不可能去牵她的手。】
我没有回复,切换回了自己的账号。
刚进入,就收到陆秦执的消息。
陆:【签名了?】
陆:【周末要不要去露营?】
我还没回复,徐婉的消息发来。
婉婉不是碗:【秦执约我去露营耶,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呢?】
陆秦执总是这样。
先约别人再约我,我永远是他不出错的备选项。
但现在,我也想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4
周末露营,来的都是陆秦执的朋友。
徐婉抢在我前面,上了陆秦执的副驾。
「抱歉啊听听,我习惯坐陆哥的车,别人的我容易晕车。」
后排也坐满了。
陆秦执说:「要不,你去坐黎访的车?」
「是呀,你俩还能说说话。」徐婉朝我眨眨眼,「毕竟你大晚上还要加他微信。」
「你加他微信?」
陆秦执捕捉到了关键字眼。
后座的周屿笑了笑,看着我说:「怎么,学妹换新目标了?」
陆秦执闻言,神色微妙一变。
但只是一秒,而后仍旧以往日那种自若不羁的态度,笑着朝另一辆车的方向喊:「黎访,她交给你照顾了。」
随后帮徐婉将副驾驶的门一关,彻底隔绝了我上他车的可能性。
「朋友一场,别说我没给你制造机会。」他低声对我说。
说完,将我往黎访的方向一推。
哪知对面的黎访一脸冷漠避嫌:「抱歉,我的车不载陌生女性。」
一点面子都不给,众人哄堂大笑。
我成了谁都不愿意载的异类,孤零零地站在中央。
徐婉笑得最大声。
「笑什么。」黎访点她,「你也不行。」
徐婉的笑容瞬间消失,恼羞成怒:「谁想上你的车?」
「哦,看你抢副驾速度挺快。」他直接挑明。
周屿出来缓和场面,将后座位置让给我,自己上了黎访的车。
高速路上,徐婉和陆秦执在前排有说有笑。
车停在服务区休息时,兄弟群里也很热闹。
屿:【陆,别仗着人家学妹喜欢你,总欺负她。】
屿:【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你这种类型,还要把她介绍给阿访。】
陆秦执和黎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前者是游戏人间的情场高手,后者是傲慢孤僻的直球选手。
任谁都不会把我和黎访想到一起。
驯狗人:【姜听听和黎访天生一对。】
哥不做狗:【?】
屿:【这人谁啊,什么时候进来的?】
「驯狗人」被「哥不做狗」移出群聊。
黎访立马私信我的小号。
哥不做狗:【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驯狗人:【我有你俩偷摸牵手的图片。】
我抬眼,朝另一辆车的驾驶座看去。
黎访一脸平静地看手机,侧脸轮廓硬朗分明,额前碎发遮不住眼下冷冽。
丝毫看不出此刻的他,正在微信里私发我小狗跪地求饶的表情包。
哥不做狗:【哥,我的哥,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哥不做狗:【给小弟点面子。】
「哥不做狗」邀请「驯狗人」加入群聊。
哥不做狗:【呵,没谁,就一男的。】
哥不做狗:【喜欢挑拨我和陆哥的关系。】
屿:【你俩这名字还挺配。】
屿:【放心,除了他,也没人相信了。】
屿:【还天生一对,哈哈哈哈,学妹她喜欢徐婉都不可能喜欢你。】
哥不做狗:【……】
陆秦执从服务区的超市出来,走回车内时递了一袋零食给徐婉。
「啊,谢谢陆哥。」
她一脸欢喜,从里面挑出芒果汁。
「那个是给姜听听的。」
陆秦执从她手里拿过芒果汁,熟稔地塞到我怀里:「她只喝这个口味。」
徐婉脸色一僵,生硬地勾起嘴角应和:「是呀,我本来也想拿给她。」
她瞥了我一眼,戳了戳陆秦执的小臂。
「陆哥,你看群里好搞笑,黎访不知道从哪拉进来一个喜剧人。」
陆秦执挑眉一看,指尖快速滑过屏幕,笑了笑,并没有当一回事。
车启动,徐婉又转过头来小声和我说:「好可惜哦,你不在那个群里,所以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
5
露营篝火。
徐婉坐在陆秦执旁边,吃着他投喂的烧烤。
我烤了几串虾,最后一个坐下来。
坐在陆秦执的对面,黎访的旁边。
我还没坐稳,身旁人当即跳脚站起来。
「屿哥,我们换个位置。」黎访说。
半点没看我一眼。
「啊?坐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周屿刚把位置捂热,不想挪地,「你身边有鬼啊?」
众人看向他身边的我。
「没鬼啊。」我往后看去,递给黎访一串烤虾,「你心里有鬼啊?」
他绷紧下颚,乖乖坐下,接过烤虾。
「你才有鬼。」
陆秦执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黎访手里的烤虾上,又挪开。
席间,众人热聊八卦。
谈及恋爱话题时,有人突然提及:「某些自我感动的人真的很讨厌,当舔狗还当上瘾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有好事者纷纷看向我。
徐婉轻笑,故意将话题引到我身上,她问陆秦执:「你也讨厌这种人,是吗?」
陆秦执抬眼,看着我和黎访之间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嗯,确实挺烦的。」
他语调波澜不兴,勾着唇角说:「而且手段都挺低级的,比如用另一个男人来激发我的好胜欲,太没新意了。」
他一眼看穿我的企图,直白揭穿,让我公然出糗,无处遁地。
听懂他话语深意的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开始交头接耳。
徐婉面露得意,补了句:「啊,那还怪可怜的。」
又来了。
这种孤立无援站在中央的感觉。
每次陆秦执都能让我陷入这样的泥沙里。
又在我即将被淹没的时候,随意撩拨地拉我一把。
打一个巴掌,赏一颗糖。
果然,他下一秒站起身,朝我递来一串我最喜欢的烤玉米:「吃吧,没新意的笨蛋。」
可那串玉米,被拦截在另一个人手里。
黎访将陆秦执的手从我面前果断推开。
「玉米还没熟。」他说。
陆秦执的手僵在半空中。
「陆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能才是那『另一个男人』。」黎访突然发问。
陆秦执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黎访连余光都不曾看向我,却始终将手挡在我和陆秦执之间。
「比如,她处心积虑地接近你,只是为了接近你身边的某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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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车撞伤到脑袋,医生说我可能会失忆。
我开玩笑地问守在我病床前的男朋友是谁。
他顿了顿,说我们是普通朋友。
1
我看着坐在我病床前说出「普通朋友」这四个字的秦铮,他表情冷淡疏离,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一句「骗到你了吧」硬生生的哽在喉咙里,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我想如果不是医生给他打电话,他可能都不会出现在医院里。
但我没质问,只是顿了顿,然后佯装若无其事的微笑:「是吗?那真的太麻烦你了。」
他冷淡的嗯了一声,像是我打扰耽误他时间一样,低头摁亮手机看了眼屏幕,说:「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事。」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走到病房前拉开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底那点残存的良知,他回头叮嘱了我一句:「好好休息。」
我挂在脸上的微笑一直等到他离开关好门才落下来,直到面无表情。
没有人知道我和秦铮在谈恋爱。
我和秦铮是校园爱情,当年毕业后我们一起沪漂,进入沪城最顶尖的公司做市场策划。
那时候年纪小,但也知道办公室恋情不好,所以就默契的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我们的恋情,后来四年后,我们都晋升业务经理,分带两个部门 PK。
这个时候就更不能公开我们的感情了,所以我们一直地下恋情至今。
我曾犹豫地问过他要不要公开,毕竟公司没有明文规定不能谈恋爱,但他每次都心不在焉的敷衍过去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们现在究竟还算不算情侣。
不过今天我算知道了。
医生跟秦铮说的是我可能会有暂时性的失忆情况,但又说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恢复。
在这样很多逻辑对不上的情况下,他竟然还开口跟我说我们是普通朋友。
大概是不怕我「记」起来后的质问吧。
他也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真的失忆,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应该,早就想分手了吧。
也是,不分手,他怎么好名正言顺的去追李卿卿呢?
2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比雷达还要灵。
其实在这之前我和秦铮的感情就已经平淡,我们在一起太久,从大二到如今,已经七年了。
我们熟稔对方就像熟稔自己掌心的手纹一样,所以他有任何的变化都瞒不了我。
端倪大概是他部门新来了一个实习生开始,长得挺水灵的,叫李卿卿。
姓李,管理员工入职档案的 HR 曾经跟我八卦过,她入职资料父亲那一栏,填的是李臬——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富二代的白富美,又在自己的部门工作。
一开始秦铮就是这样跟我解释他为什么这样照顾李卿卿的原因。
「总不好得罪她,而且一团孩子气的小姑娘,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真的是想多了。」
我没提醒他这个「一团孩子气的小姑娘」比我还大两岁。
但我沉默的认可了他这个理由。
后来我不知道他是太不把我当回事,还是根本没想瞒着我。
李卿卿入职后的半个月内,有一天我找 bgm 登陆他很久不用的音乐账号,发现他和李卿卿互关了——最近两年因为工作忙,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听歌了。
这个账号是我们大学的时候用的,那时候我们一起听歌,在线听歌时长长达 13896 个小时。
当时他还专门为我创建了一个以我命名的歌单,歌单里有他听到会想起我的小情歌,有我喜欢的歌手的歌,有我分享到朋友圈的歌,有放寒暑假异地恋时他想念我时的歌……
我看了一下,他把这个歌单删除了。
在最近的听歌目录里,是他根本不会感兴趣的李卿卿常听的韩国潮流歌。
我们是做市场策划,我就当他是想贴近现在年轻市场潮流,是我想多了。
所以我不动声色,只是默不作声的退出了他的账号。
我这个人吧,没有实质的证据是不会大张旗鼓的质问他的。
毕竟能在牌桌上坐到最后的人,永远是表情和话最少的。
当然他和李卿卿的「默契」和「巧合」也不仅于此,二月初的时候他带着项目组接了一个项目。
我当时带着团队在外地处理另一个项目,只是偶尔听说他这个项目的对接人是个很难搞的英国人。
我自己忙完一整天都没来得及吃饭,先给他打电话问他项目进展,他没接,估计在忙,我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他一直没回我,后来我在朋友圈看见他发了一张团队的大合照,李卿卿比着剪刀手笑容灿烂的站在他身边,项目大概进行的很顺利。
他的朋友圈文案是知己知彼,李卿卿有条同样的朋友圈,文案是百战不殆。
我点进去,发现他们微信签名也变成了这个,就好像在这个项目里那些只有彼此才知道的那点默契一样前后呼应。
他之前的微信签名是「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
因为我的名字叫拾月,萧拾月。
我不知道他在改掉我们微信签名的那刻有没有想起过我。
应该是没有吧。
因为他一直没回我电话,也没回复我的微信,却在李卿卿的朋友圈下面评论了一条:「快点吃饭,小心胃。」
我当时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隐隐作痛的胃,关上了手机。
这是我忍他的第二件事。
3
我出院是在三天后,医生观察无碍就放我离开了。
这一天我没收到过秦铮的任何一句消息。
不过倒是送了一束花过来,是我喜欢的卡布奇诺。
我抱着那束卡布奇诺,决定再给秦铮一个机会。
我坐在医院的走廊上给他打电话,很久才通,我温和的问:「秦铮,我今天出院,你有时间来接我吗?」
我们都默契的没有提起「失忆」和「普通朋友」这个事,就仿佛它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没说话,过了片刻才说:「对不起,拾月,我很忙走不开,我给你叫辆车?」
「你在忙什么?」我冷静地问。
那边顿了顿,大概是意外,我一向体贴,很少这样尖锐地打破沙锅问到底。
因为我知道我们头一个项目都刚刚收尾,现在是我们最空闲的时候。
他却说忙。
他没说话,我叹口气,自己挂断了电话。
男人的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我记得刚毕业工作那会我晚上凌晨三点突发肠胃炎,昏迷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后来我醒过来,发现他红着眼坐在我的病床前,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脚套着运动鞋,关键是两只鞋都还是左边的,我忍不住虚弱地笑。
他却一脸后怕,眼睛瞬间就红了:「还笑,开门看你躺地上的那一刻,我差点心脏都跳停了。」
「以后这种时候要先打 120,要是我没接到你的电话呢?多危险。」
我当时笑眯眯的望着他,依赖且信任:「可是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安全的啊。」
你看。
原来他曾经还有这样在意我的时候啊。
原来我们也有过这样美好的相爱的真挚的曾经啊。
即使现在已经快要面目全非,但想起曾经这些时隔遥远的往事,嘴角还是会生出模糊自嘲的笑意。
我摇摇头,将手里的卡布奇诺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是不喜欢这束花吗?」身后有人问。
我回过头,是很陌生的一个男人,指了指垃圾桶里的花,道歉:
「不好意思,昨天司机开车不小心撞到了你,我送你到医院,联系到你的紧急联系人后因为实在有事,不得不离开。」
「这是出院礼物,另外你的住院费我都已经结清,实在不好意思,如果还有其他需求,你可以直接和我说。」
我哑然失笑,竟然连这束花都是旁人送的。
我抬头得体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别人送的。」
我在心底叹口气,我一直是个讲道理和体面的人,可修养好并不代表我软弱任人可欺。
我和秦铮,是真的到头了。
4
我从医院回去的时候,秦铮已经在家了。
我打开门走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放的是他不感兴趣的综艺节目,而他手里握着手机,低头大概在和什么人聊天,嘴角噙着笑。
手机屏幕的微光投在他脸上,莫名的有些温柔。
我已经忘记我有多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种温柔的笑容了。
我驻足在门边,他太过投入,连我开门的声音都没听见,直到我轻轻的唤他的名字:「秦铮。」
他收起脸上的笑意蓦然抬头,我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他下意识将手里的手机锁屏然后反扣在沙发上,有些吃惊讶异的望着我,问:「你出院了?」
我这时候才真正的笑出来,笑他,也笑自己。
我温和的望着他,疏离淡漠的轻声说:「我们谈谈吧。」
我和秦铮的分手称得上「和平」。
我们都是很冷静的人,整个分手过程也没用多久。
大家都是成熟的成年人,讲体面,一切都摆在明面上,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心照不宣罢了。
在我说出「我们分手吧」之后,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只是沉默,我想他在那一瞬间应该是感到如释重负的。
过了半响他才对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没有接受他的道歉,只是很冷静的安排分手后的事。
我的语气平静,神色也称不上难过,我这个样子令秦铮有些意外,在我提出让他尽快搬出去之后,他突然打断我,问:「拾月,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他微蹙着眉,眼神落在我的脸上,专注带着探究的打量,仿佛不解。
男人真是可笑的生物,哪怕他不爱我了,哪怕分手的结果是他梦寐以求的,但是看见我如此坦荡平静却又不甘心。
或许在他的想法里,我应该痛哭流涕的挽留他、哀求他,他才会在厌烦中生出一点得意。
我抬眸看他,没什么情绪,我没告诉他我早已经难过过了。
在他不回我微信却在李卿卿刚发的朋友圈下面评论的时候。
在他删除为我创建的歌单只为了和李卿卿一起听她爱听的韩国潮流歌的时候。
在他对着假装失忆的我开口说我们是普通朋友的时候。
在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和李卿卿沉浸在成年人推拉的暧昧的氛围中的时候,我已经难过过了。
他对我来说就像是身体里长出来的良性肿瘤,长在那里,没到致命的程度,但你知道,如果放任下去,这肿瘤会慢慢恶化,一点点的侵蚀你的健康和生命力。
没什么怕的,只要在它还是良性的时候,将它连根剜去就好了。
痛只是一时的,但我到底是会健康起来的。
在秦铮收拾完东西离开前,我冷静平淡的问了他最后一句话:
「秦铮,你变心,是因为李卿卿是李臬的女儿,还是单纯的因为她只是她?」
他站在玄关回头,一如大学我初见他时高大挺拔,英俊的脸相比那时候的青涩却沉淀出不动声色的成熟。
我一直以为他还是那个在操场上红着脸站在我面前笨拙告白的少年人,可直到这时候我才恍然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成在利益深海里权衡利弊的成年人了。
他顿了顿,才说:「拾月,人总是想要往高处走的。」
一句话让我哑然失笑,不过我敬他这七分坦诚。
我看着他,真心实意的笑起来,我说:「秦铮,那我祝你鸿鹄高飞,一举千里,得偿所愿。」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眼神深处隐隐有怅然的遗憾,这遗憾和他勃勃的野心比起来大概是微不足道,最后他叹口气,说:「拾月,不要恨我。」
我没理他。
5
办公室恋情的弊端大概就是分手之后也没办法体面的相忘于江湖。
不管怎么样,人总是还得上班。
出租车停在公司楼下的时候,我看见了秦铮和李卿卿。
也不是只有他们,还有他们团队的其他人。
正值饭点,他们大概一起去吃饭,李卿卿很活泼,脸上带着娇俏的笑,背对着路,正对着秦铮,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秦铮嘴角含着笑,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还时不时注意她后面的人流和路,在她快要撞到人的时候拉着她的胳膊避开。
很熟悉很陌生。
我们分手后,他看起来很快乐。
我在车里一直等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公司楼下的港式茶餐厅后才收回目光。
前面的司机师傅目光八卦,问:「你暗恋那个高高帅帅的小伙子?」
我笑起来,解释:「那是我前男友。」
那师傅的目光瞬间从八卦变成尴尬,一副想安慰又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体贴的接一句:「没关系,对我没造成什么影响。」
进公司后,Bella 看见我很欣喜,迎上来说:「拾月姐,你出院了?真是的,你也不让我们去看你。」
我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没什么大碍,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香港那个案子的复盘做的怎么样?」
她拿着打印的资料跟着我回到我的办公室,将手里的一沓资料递给我,然后看了看外面的办公室。
没什么人在,她凑过来,小声说:「拾月姐,先别看数据,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向她,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忿忿的,说:
「拾月姐,你知道 Albert 下个月就要去掌管南京分公司了吧?我们都在说,他走了之后,空出来的总监位置大概就在你和秦铮之间了。」
「这些年你们俩业绩旗鼓相当,我不是想和你嚼舌根,本来凭实力,最后无论是你还是秦铮,我们都心服口服。」
「可是……可是……」
她说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表情有些犹豫,上齿咬着下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我笑了笑,语气温和:「没关系,就我们两个,你直接说就好。」
她顿了顿,然后才小声说:「可是,我前几天在茶水间,看见秦铮和他部门里的那个李卿卿抱在一起。」
李卿卿疑似老板李臬的女儿在我们公司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 Bella 才会这样生气,大概是认为秦铮胜之不武。
我手卷着资料的边,突然想笑,原来我在医院抱着手机猜测毫无音讯的秦铮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在温香软玉扑满怀啊。
不过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我自嘲的笑起来,还要安抚 Bella:「没事,人事任命调动是由上级安排的,在其位谋其事,顺其自然就好。」
Balla 叹口气,我低下头继续看数据。
秦铮过来敲响我办公室玻璃门的时候,我还挺吃惊的。
毕竟在我的观念里,虽然我们的分手平顺没撕破脸皮,但那仅仅代表我是个体面的人,不代表我和秦铮是还可以闲话沟通假装若无其事的正常同事。
如非必要,我以为我们大概都不会想和对方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流沟通了。
直到我知道他的来意。
他站在我的办公桌前,身姿颀长,眼神不动声色的落在我身上,顿了顿,才说:「拾月,我以为你会离职。」
他的语气像是劝谏,又像是忠告:「拾月,我们在一起七年,你也别说我绝情狠心,Albert 下个月去南京,我们之间有个人会升总监顶上他的位置。」
「我若是你,会早做打算,给自己找条后路。」
我望着他,我明白他的意思,他笃定自己一定会做上那个位置,在劝我离职。
不然等他变成总监,老板「女儿」又是他的女朋友,为了避免闲言碎语,他大概会逼我自己主动离职。
现在预防针算是他「好心」的劝谏,劝我早日另谋生路。
我能接受一个男人的见异思迁和变心,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是真的不值得考验,可我没想到,他连最后一点人性都没维持。
我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望着他,在他的目光中说了第一句脏话:「秦铮,你真是个垃圾。」
他沉默的受了。
6
我和李卿卿第一次正面打交道是在我和秦铮这次谈话的一周后。
和我分手后,一直以「办公室恋情不好」为由不公开的秦铮,和李卿卿高调的在一起了,我看到他们秀恩爱的朋友圈。
下面有无数公司的同事祝福,只有我和秦铮大学时候的共同好友,在微信上惊诧的问我怎么了。
我一条都没回。
李卿卿出现在我面前的那天,是一个很普通的午后。
办公室的人要么吃饭去了,要么趴在工位上休息,我拿着杯子一个人在茶水间磨咖啡豆,醇香的咖啡气味一点点弥漫开来的时候,李卿卿出现在我身后。
我侧身为她让开一条路,她却没有走过去,只是站在我身前,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的打量我,突兀的来一句:「我知道你和阿铮谈过。」
她长的一副娃娃脸,比我矮,我低头冷静的望着她,微挑眉,是个疑惑的表情。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一点点从我脸上逡巡过去,大概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她目光有些失望,然后顿了顿,才继续说:
「我看见他那个以你命名的歌单了,而且『扬帆采石华,挂席拾海月』,你们地下恋情的保密工作可不怎么样。」
我沉默,耐心的等她说完。
她说:「我……我爸爸很喜欢秦铮,你知道的,秦铮年少有为,成熟稳重,有想法有干劲,我爸爸说秦铮很像年轻时候的他。」
「我爸爸想培养他,秦铮的前途不可限量,恰好我也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可是萧拾月,你的存在挺碍眼的,我希望你自己识趣点辞职。」
我这才知道她的来意是什么,先是示威然后敲打最后循循善诱劝我识相自己离开。
我端着杯子,神色淡定,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些微的笑意,我低头看着她:「李小姐,任何员工的人事变动都需要走流程,你今天来找我说这样一番话,不知道是想要辞退我还是什么。」
「如果是想辞退我的话,公司明文规定,请让 HR 来找我谈,告知我被辞退的理由。」
她的脸色青青白白,或许没想到我软硬不吃,我在转身离开前望着她的脸色,补充了一句:
「对了,经理及以上的员工的人事变动,需要董事长亲自审批报备,也就是说,整个公司,能辞退我的只有董事长,李小姐,你只是秦铮部门的实习生,手伸的有点太长了。」
说完我懒得看她的脸色,端着杯子出去了。
我和李卿卿的这番谈话不久,Albert 的南京任命调动通知出来了。
在他离开前,董事长为他准备了饯别宴,公司管理级别的人全部出席,都是各个部门的老大,我们都知道,除了为 Albert 践行外,总部最核心部门的人事也会随之变动。
人事部门的经理将邀请函放在我桌子上的时候,只有 Bella 一脸菜色。
她是我亲自带出来的人,她趴在桌子上,先是给我打气说加油,然后又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
「拾月姐,不管怎么样,我们组都是站在你身后的,要是这里混不下去了,我们就跟着你一起去别的地方。」
我笑起来,拿着邀请函轻轻敲在她的脑门上,语气温柔:「说什么呢,不过一顿饭而已,你忘记我的人生信条是什么了?」
「遇水搭桥,逢山开路,怕什么?」
何况输的那个,一定不会是我。
7
吃饭那天我情绪很稳定。
在包厢里,市场部、管理部、人事部、财务部、业务条线……的负责人集聚一堂。
董事长李臬坐在主座上,李卿卿坐在他左手边,秦铮坐在李卿卿的身边。
大家在看见李卿卿的那瞬间不动声色的互看了一眼,毕竟之前只是传闻,如今她一个实习生坐在李臬身边,就算是真的落实传闻了。
不过李臬没主动介绍,大家也都佯作不知道的样子,谁都没主动问起。
我中规中矩的坐在财务部芬姐的旁边,该吃吃该喝喝,该应酬说话时应酬,该沉默时沉默。
大家没有谈论公事,这次宴席的主角是 Albert,主题除了回顾他对公司的贡献,就是预祝他在南京分公司大展拳脚、旗开得胜。
一直到饭过三巡,差不多都寒暄好了,李臬才放下筷子,说到这顿饭的主题上。
他五十岁出头,保养的很好,神色状态像四十岁一样精神抖擞,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座位上的人,然后拿起餐布擦了擦嘴,他说:「这次除了为 Albert 践行,其实还有一个事要说。」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抬头朝他望过去,余光不小心看到旁边的秦铮,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青年才俊,得体稳重,和坐在他身边微笑的李卿卿很般配。
我收回目光,垂下眼拿过一旁的毛巾慢条斯理的开始擦手。
李臬的声音低沉温和:「大家都知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刚毕业的时候我就安排她进公司工作,我这个女儿呢,性子要强,不希望公司里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只想自己从底层一点点做起来。」
「这些年她做的不错,我不止一次听过你们在我面前夸过她,我很欣慰,现在时机差不多了,刚好 Albert 要去南京,我想是时候介绍她给你们认识了。」
他的目光从重重座位中安静的落到我身上,带着笑意和隐隐的骄傲,他向我伸出手,语气温和地说:「拾月,到爸爸这里来,是时候让大家认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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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大家是否和我一样,从去年“阳康”后,我变得毫无欲望,尽管我女朋友穿的很性感,换着花样逗我,我也没有以前那种狂热,更喜欢一个人独处,甚至想过自己一个人生活。
大家有这种情况么?
于男人而言,当你完成一个高峰进入贤者时间的那个瞬间 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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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4-03-19 12:13:17  更:2024-03-19 12: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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