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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为什么有人热衷于没苦硬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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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人热衷于没苦硬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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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
心理
个人想法
为什么有人热衷于没苦硬吃呢?
临近年关,我妈给我发来消息。
【农村太冷了,今年过年你们就不要回来了吧。】
我沉默许久,给她回了一个【好】。
这是第一次,我明知道她在生气,消极发泄不满,却没有第一时间哄她。
我知道她在让我内疚,逼我认错。
但我确实,有点累了。
1
我妈的消息发来的时候,我抱着宝宝刚刚出院。
她熟睡在我怀里。
小手因为打吊瓶而微微青紫着。
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的手脚都被扎了一个遍,血管外鼓着,我看着就忍不住心疼地落泪。
婆婆远在外地,丈夫许昌阳忙于工作,我周转在医院照顾孩子和上班之间忙不过来时,曾询问我妈能不能来帮我看一下。
她很为难地拒绝了我。
说是爸爸不会做饭,家里又多养了一只狗,除了她亲手做的饭,什么也不肯吃,她放不下他们。
我虽然难过,却并没有记恨她。
我也明白,我的孩子毕竟只是我自己的责任,不能绑架任何人。
我强行命令许昌阳请假,留下来帮我。
毕竟我一个人无法分身,既跑上跑下地缴费拿药,又能时时刻刻地看顾孩子。
而我妈在我沉默接受了她的拒绝后,表现了超乎寻常的牵挂和担心。
具体表现在她恨不得一分钟一个电话或是视频,以高亢的语气询问着宝宝病情的进展。
吃什么药,打什么吊瓶,具体到细枝末节,追问到底。
我只要有一时晚回消息,她就会把电话打到许昌阳手机上。
流着泪斥责我的不孝。
说我一点也不懂得老家牵挂孩子的良苦用心。
许昌阳不了解我妈的性格特点,他信以为真,丢下正在输液的孩子冲下来找我。
我妈纠缠不休地询问宝宝的情况。
责怪我回消息的缓慢和不上心。
我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话题,挂了电话,回到病房。
宝宝的输液输尽了,血液回流使手腕都肿了一块。
那一刻我哭了。
我忽然不知道该怪谁,怪被我妈占了注意力的许昌阳没有注意到宝宝的输液进展,还是怪自己没有提前和许昌阳说好,一切以宝宝为重?
一连几日的情绪紧绷,让我临近崩溃边缘。
我看着护士重新给宝宝换手打针,上药。
宝宝在我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我无声颤抖着,同样泣不成声。
那之后,我妈打来的电话我再也没有接。
对于她热情到滴水不漏的关心,我太累,太疲惫,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想起,高中时我八百米跑扭伤了脚踝,在宿舍养伤。
我妈宁愿一个小时一个电话,叮嘱我记得换药,关心我吃饭怎么办。
却不会跑来看看我,或是接我回家休息。
哪怕家里距离我的学校其实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
当我哭着说,同学吃完饭给我捎回来的饭都冷了,我吃着胃痛时,她也只会在电话那头哽咽流泪。
「那怎么办呀?」
「这可怎么办呀?」
「我自从知道你扭伤了脚,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我已经一天没吃下东西了。」
那时候的我,还很天真。
问她:「妈妈,你能来接我回家吗?」
「老师说,我可以回家住几天,养好了再回学校补课。」
「不行呀,这样是不行的。」我妈语气急切地在电话里拒绝。
2
到底为什么不行,她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一会说她路痴,没有我爸领她,她一个人出不了门。
一会说她怕耽误我的功课,还是在学校里更方便些。
一会又说我伤了脚,应该静养,不宜挪动。
同样的伎俩能骗住 17 岁的我,却再也骗不住 27 岁的我。
所以我拒绝她的无效关心再来抢占我和宝宝的时间。
我妈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就开始不停地骚扰许昌阳。
半个小时一次的电话,一会提出一个问题,要许昌阳去问医生。让他把宝宝吃的药拍给她,她要找人看看适不适宜小宝宝吃。
许昌阳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经常是他正帮忙压着宝宝的手,往里打针时,我妈的电话打来了。
宝宝躺在病床上,说想小便,他给她穿上外套的时间,电话又来了。
许昌阳的耐心耗尽,公司那边又因为他请假太久催得紧。
他便对我妈开口:「妈,您看您也这么关心宝宝,能不能过来帮帮我们,我请假太久,公司已经有想法了。」
「不需要太久,一天就够了,我回去把核心项目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
他以为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我妈一定不会再拒绝。
可是我妈甚至都没有接他的话茬,就在电话里大声哭起来。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女儿不愿意搭理我,女婿也讨厌我,我是关心孩子,怎么就成骚扰了呢?」
「你们自己也当了爸妈了,怎么就不明白父母的这一片心?」
「你们不接电话,不回消息的时间,你知道老家多担心你们?」
「我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想出来了,我怕的呀,浑身都在发颤。」
「妈,不是,我们是在忙,所以才没第一时间接到。我后来都给你打回去了,不是吗?」
许昌阳额头冒汗,却还在努力解释。
我忍无可忍,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挂断,关机,十分利落。
然后理所当然地告诉他。
「以后,你也不用接了。」
我妈打不通我们的电话,就发小作文。
感情饱满,言辞恳切,比琼瑶还有文采。
我没有时间看,手指几度犹豫,还是没有拉黑她。
只是每当看到她长篇大论的消息,心脏会抽搅的疼。
闷闷的,窒息的。
让人绝望。
再后来,就是她发来的这个消息。
在我看来,是不满的宣战。
若是以前,我早弃械投降了。
只是这一次,我太累了,累到举白旗都没有力气。
我爸是次日给我打来电话的。
他蛮横地指责我不懂事。
「你明知道你妈前些年刚做了心脏支架手术,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你还非要气她?」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她吗?她哪是真的不叫你回家过年,那还不是因为你们把她的关心当垃圾,不理不睬,她赌气说气话,满心盼着你哄哄她,结果你倒好,火上浇油地气她?」
「你怕她活久了是不是?」
「当父母的关心自己的孩子,电话打频了一点,消息发多了一点,唠叨了一点,我问你这是错吗?还是什么大罪吗?」
「怎么就让你这么记恨,这么不满?你也是当父母的人了,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3
我爸是退休老教师。
论口才,自然是锋利尖锐,谁也说不过他。
可我满腔的愤怒和委屈同样在胸口咆哮,无法自洽。
我妈的身体一向还好。
只是前几年我生孩子的时候,她就开始敏感多思。
以前她不同意我远嫁,说是怕我去了人家的地盘受欺负,她和我爸爸不能及时去给我撑腰。
我信了,我在家门口找的工作。
在距离娘家十分钟车程的地方买的房子。
处处按她的打算行动。
可是怀孕以后,她却开始抱怨我距离我婆婆太远。
恐怕伺候月子,看孩子的差事要落在她头上。
她开始隔三岔五地喊身体不舒服。
我请着假,领她去知名医院看遍了,却全都查不出毛病。
怀孕八个月时,她开始用手机在百度给自己查症状,看病。
然后给自己下了心脏不好的毛病,死活要去做心脏支架。
我拢着九个月的孕肚陪她去北京的三甲医院看。
医生指着报告,和我分析利害,言明这个支架不能做。
医生的原话是:「病人的心脏一点问题都没有,虽然我们没找到她浑身痛的病根到底是什么,但是也不能随意做这个手术。」
「如果我们给你做了这个支架,回头这个报告拿出去,让同业人士看到,我们要名誉扫地了。」
「人家非要骂我们,没有医德,为了赚钱,什么缺德事都肯干。」
我感念医生的实在靠谱。
来来回回对我妈解释了很多遍。
她嘴上答应好好好,说是自己听明白了。
可是回了县城。
我在县医院生孩子的那天,她也躺上了私立医院的手术台,做了心脏支架。
我从手术台上下来,她泪眼婆娑地给我开视频。
说对不起我,在这紧要的关头不能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说她那么地担心我,担心的心脏病犯了,手术不做不行。
那一瞬间,我的一颗心,落入了地狱里。
我又气又怒,又怕又恼。
因为给她做手术的医院不但是个私立的小医院,甚至是打着精神病院的招牌,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医师,能有什么保证?
那一刻我顾不得追究为什么她死活认定自己就是心脏病,顾不得追究她选择这样的日子做手术是不是故意逃避照顾我和孩子的事。
我的大脑甚至思考不了那么多,我所有的思绪都被担心占据。
按照北京专家所说的,她的心脏没问题,却要终身与支架为伴,一辈子脱离不了吃药,身体里放着一个异物,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的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
我情绪上头,整整一个周,都没下得来奶。
宝宝不喜奶粉,每天饿得嗷嗷哭。
我也跟着哭。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骨血带来的深深的羁绊,正在被痛苦和折磨而一点点斩断。
我越担心她,越消耗爱意。
慢慢地,我变得痛恨她,埋怨她,更深深地恨着她。
是的,尽管它深藏在心底。
但我是恨的。
因为我心知肚明了解她内心的每一个阴暗处。
因为深深爱过,因为曾经的亲密,所以无比地了解。
4
爱的反面不是遗忘,是恨,是的,是恨。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最恨的是她不爱我,还是为了不爱我,宁可伤害自己。
又坏又蠢。
我爸苦口婆心地劝我。
「好,就算你和你妈斗气,不愿意回来,那其他人你也不要了吗?爷爷奶奶你不看了?」
「你奶奶天天数着挂历圈你会回家的日子,天天盼着,人家送的奶,他们都不舍得拆,非说你爱喝要给你带走。」
「你爷爷微信里一共就七块钱,刚学了网购,用了 6.9 买了上面印着【我的好孙女】金灿灿大字的红包,喜滋滋地说要给你包红包。」
我说过,我爸口齿很厉害。
一番话有理有据,说到我痛苦,说到我内疚。
最终我同意了回去。
可是我忘记了我妈不依不饶的性格。
我忘记了,在我妈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休战】或【终止】,而只有【胜利】。
为了【胜利】,她可以不择手段。
所以在所有亲戚聚在一起的初二,在本该展示阖家幸福团圆的幸福日子里。
当着所有人的面,她忽然给我跪下了。
大哭道:「都是妈妈对不起你,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众亲戚吓得纷纷去扶她,问她怎么了。
她也不理,只一味盯着我,眼神却透着凶狠,仿佛我是她最深最大的仇人。
而我早已心寒如铁,我轻轻避着她跪姿的朝向。
垂首不发一句。
我知道的,她一旦开启了,演不完,我是走不了的。
索性就沉默地接招。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聚光灯一般聚集在她身上时,七嘴八舌地追问她事情起因时,她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满足,舔了舔唇,开始诉说自己的委屈。
大意无外乎是人老了讨人嫌,连关心都是罪过。
她拿出手机聊天记录给大家看。
看她是怎么长篇大论地关心我,而我如何冷漠地一字不回。
她哭得歇斯底里。
「我也想帮她呀,我刚做了心脏支架的手术,不能劳累,这她也知道。」
「算了算了,反正还是当妈的没用,我这个废物拖累到她了。」
我妈在亲戚朋友眼里向来是热心善良的人设。
这一出演的,大家立刻就信了。
「纪心宜啊,做人可不能太没良心了啊,你妈的身体你也知道,你怎么能一万年她不帮忙就这么记恨呢?」
「父母哪有不疼子女的呢,宝宝生病,她比你们还急,她追问几句也是关心,你这个态度确实太冷淡了。」
「来来来,今天大家都在这,你过来给你妈道个歉,也就过去了。母女之间没有隔夜仇。」
宝宝见人多声大,气氛诡异,吓得一声不敢哭,只缩在我怀里,如同一只小鹌鹑。
许昌阳满面尴尬,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为难地看着我。
我爸冷哼道:「所有人都在这给你铺台阶,你还不麻溜地过来,摆什么架子?」
「没看见你妈还跪在这吗?」
「你还满脸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你自己觉得你做得对吗?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人了,让老母亲大过年的给你下跪,说得过去吗?」
5
「你不道歉,你觉得自己没错是吗?要不要我开个直播,让广大网友评评理?」
我妈人虽跪着,但脊背挺得更直了,有我爸给她撑腰,她格外硬气。
许昌阳偷偷扯我的袖子,低声劝我。
「要不然我们就先道个歉,然后赶紧走得了。」
众亲戚更是着急地开口:「心宜啊,你看大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别倔了。你毕竟是小辈,低个头也没什么,不会折损你的面子的,这都是自家人。」
「就是说的,大过年的,和和气气的多好,真等闹到网上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孝顺,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爸已经掏出了手机,作势要拍我的样子,只等我服软。
我却笑了。
轻蔑地看着跪着的我妈,怒视我的爸爸,一扫过所有看似在劝和其实在吃瓜、眼底透着隐秘兴奋的亲朋好友,缓缓开口:「你们是不是觉得,这种吹狗哨似虐待外加 PUA 十分高明,任谁也看不出来?」
我把孩子塞给许昌阳,一步步朝我妈走过去。
顺手拍下她倔强跪着的视频。
轻描淡写开口:「你们要找人评理是吗?巧了,我也想找人评评理,就找你们的朋友好了,相似年纪,同样做父母,对你们很公平,宋姨、张姨、还有许姨,怎么样?」
随着我一个个报出这些称呼,我妈的眼神少有的慌了一下。
因为这一个个,全部都是她的死敌。
平时面上端的一派和气,私下却极致攀比,斗得死去活来。
她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面子,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手上。
形势忽然倒转。
我妈惊恐地扑过来,大概是想抢走我的手机。
但我含笑望着她,手指却早已抢先一步点了发送。
与之同时发过去的还有我含着苦恼伤心语气的一句话:【阿姨,我妈她生我气了,跪着死活不起来,怎么办呀,你能帮我劝劝她吗?】
几乎是立刻,我的手机震动不已。
短消息提示音以及视频铃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我妈的脸,青一块白一块,煞是好看。
我在她如同死去的沉寂中,接通了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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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儿子说想吃榴莲千层,我就给他买了一块。儿子问我:“为什么不买两块,您不是也喜欢吃吗?”
我谎称说:“我现在不爱吃了。”
我儿子说:“您喜欢吃就买,您这样只买一块,然后看着我吃,我吃得下吗?我最讨厌您这种过度牺牲的行为,明明您也喜欢吃,怎么可能不爱吃了?”
他继续说:“您这样做让人很烦。就像每次出去玩,每人买了一杯奶茶,而您唯独少买自己那杯,说您不渴。逛街逛累了,您说就在餐厅吃一顿饭,不想回家烧,可进去点餐,只点了我和弟弟的,您说不饿,吃不下,让我们吃。结果回到家,您赶紧把冰箱里的隔夜饭拿出来炒了吃。我有时在学校蛋糕店给您带的糕点,您总是留给弟弟吃,自己舍不得吃。过年买新衣服您都给我们买了,就不给自己买,您说您有衣服穿,没必要买。家里的什么家务事,都是您一个人统统包揽,您又要工作又要接送我们上学,为什么您不叫我们一起承担呢?”
我说:“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
我儿子说:“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既然是家里穷,您就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硬撑着买什么高价的好吃的,您跟我和弟弟明说,家里条件不好,太贵的买不起,或者是不能经常吃,想要经常吃好吃的,就要现在好好学习,以后找个收入高的工作,这不就得了嘛,虽然我们还是孩子,但道理我们懂。”
唉!哪有什么没苦硬吃的人,不就是因为家里穷吗,好东西都先给孩子吃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啊!
送礼物
还没有人送礼物,鼓励一下作者吧
有些人没苦硬吃单纯的就是自我感动。比如我家,小时候住平房,一到腊月就扫房,先把屋里的家具、瓶瓶罐罐的都放到院子里,然后用扫帚扫屋顶和墙壁,然后擦灯,扫地擦地,再把家具搬进屋里都过遍水,忙活完多半天过去了。
但这可是腊月,天寒地冻的,敞门敞窗一家人冻着,等春暖花开时暖暖和和的再扫不行吗?
别跟我谈什么传统,老例之类的,人活着最起码是活着舒服,这种反智的“传统”就应该扔到历史的垃圾堆。
还有今年过年大年初一我妈一早起来给屋里的家具上保养油,开窗放味。我直接就问她这种活等到天暖和再干行不行?本来暖气就不热还开窗户冻着,就是没苦硬吃,觉得我干活了,我受累了,倍儿成就感。我也不废话直接把保养油都扔了,让你没苦硬吃,让你自我感动,让你连我也一块受冻。
和老公回家过年,凌晨四点婆婆喊我起来包饺子。
「快起来吧,动静小点,别把李博吵醒了。」
我一脚就把老公踢了起来。
转身走出屋子,把整个屋里的活人都拽起来。
「包饺子是吧,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包呗!」
1
「儿子,马上要过年了,你们想吃点什么妈去买?」
一大早婆婆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就是我也不会挑,怕买的不合佳佳的意。」
我冷笑。
每年都来这一套也不嫌演的累。
老公抬头看了我一眼,捂着电话去了书房。
「没事,您看着买就行,我们不挑……」
结婚第一年,婆婆这么说,我还受宠若惊。
就说我们回去了自己买。
买好后婆婆愧疚地说她不会烧,怕把菜做坏了。
我买的都是很普通的牛羊肉、大虾、排骨这些。
刚结婚脸皮薄也不好意思说,只能自己做。
这倒也没什么。
可当我把最后一个菜上桌的时候,桌上一片狼藉。
婆婆还跑来扮好人。
「他们男人要喝酒,咱们在厨房一吃就行了啊。」
我憋屈地吃完饭。
第二年我吸取了教训,说随便买点都行。
婆婆这回听了,买的全是我不能吃的。
当时我还怀着孕,气得眼泪直掉。
最后还是老公去买了我爱吃的菜回来,才勉强过了个年。
去年我直接带着一堆零食回去,想着大不了我吃零食总行吧。
事实上我还是低估了婆婆。
她趁着我带孩子睡觉的功夫把零食全拿去送了人。
理由是:她以为买回来给他们老两口的,但是自己又不吃就拿出去给了别人。
老公跟他妈沟通了很多回,根本一点作用不起。
多说两句还要被婆婆道德绑架。
说养他这么大吃了多少多少苦,一结婚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她去死。
老公只能妥协。
今年我们商量好不回去过年。
可刚才婆婆就在家族群里炫耀:「他二大爷,你们这么早就买年货了。」
「我还没买呢,我儿子媳妇说了他们买,我怕我买的他们不爱吃。」
「现在年轻人嘴都挑得很。」
「我这做了大半辈子饭真是做够了,幸亏我儿媳妇又聪明又能干,她进我们家呀,我就等着享福了。」
「我呀,就在家帮他们打扫一下卫生,迎接儿子媳妇回家。」
……
群里一片和谐,夸她是个好婆婆。
老公出来一脸讨好。
「明年,明年我提前给我妈说不回去,今年咱们将就下,我保证会给你帮忙。」
我气得胸口一阵阵刺痛。
婆婆每年都会先夸我一顿,说好年夜饭一起做,没几分钟他们全跑了。
我喊别人不好意思,喊老公来。
结果婆婆说:「他们男人哪会干这个啊,这洗衣做饭都是咱们女人的活,来,你先洗菜啊!」
洗完菜她又催着我切,切完到炒的时候她就借着指点之名让我干这干那。
一天下来活全是我干。
婆婆还说她累得不行。
2
从医院出来,我看着手中的检查单子一片茫然。
乳腺纤维瘤三类。
幸好医生说不严重。
回到公司,我依旧心情低落。
简直都想跟我老公离婚算了。
同事看我愁眉苦脸,安慰道:「没事,不是啥大问题,保持愉快心情就好。」
我点点头,依旧无精打采。
「今天下午要发年终奖了,听说能拿三个月的工资呢,高不高兴?」
同事满脸兴奋。
我扯出一个笑,却也没高兴几分钟。
同样都是结婚,人家怎么就跟我这么不一样呢?
没忍住我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对方听完后不以为然:「嗨,多大的事,又不是亲妈干就完了。」
「你都不想过了,还为难自己干什么。」
「当媳妇的一定不要太在意在婆家名声,你再小心翼翼都得不到一句好话,别什么气都受。」
「也千万别觉得你老公夹在中间难堪就忍着,身体是你自己的,他都不能护着你,你不能自己还去欺负自己,那就太可怜了。」
对啊。
我瞬间醍醐灌顶。
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同事纷纷过来传授经验。
我拿着笔记本逐条记录。
回家后都不忘在某抖某书找案例学习。
越看越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连老公都好奇我这几天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不知道,我在心里已经跟婆婆实战了几百场。
赢麻了。
很快到了过年前一天。
我愧疚地跟婆婆打电话,说今年领导安排我过年值班,不能回去买菜了。
婆婆:「那怎么办?我都已经给雯雯他们说了今年一起回来过年。」
雯雯是她女儿。
「哦,那正好,今年让他们先帮着买买年货吧,到时候我把钱转给她。」
说完我没再管婆婆,直接挂了电话。
大年三十这天。
我上了半天班才慢悠悠开车过去,刚好赶上吃饭。
婆婆脸拉得多长。
吃完饭,婆婆说:「哎哟,我这个老腰啊,今天做一天饭累得都直不起来了,佳佳今天就你收拾吧。」
「妈,我这抱孩子呢,老公你去洗吧。」
我头也没抬,对着旁边的李博吩咐道。
还没等他站起身,婆婆立即阻拦道:「男人怎么能进厨房呢?」
「人家饭店里的大厨不都是男的。」
「我来洗,我来洗。」
老公一看我们俩要吵起来,赶紧进了厨房。
之前婆婆也是这样,一看我老公干点什么就不高兴。
我想着就过年那几天,不能让大家不高兴,就忍了。
后果就是气出来乳腺纤维瘤。
现在,要不高兴,大家都一块不高兴吧。
晚上,我正为首战告捷高兴,搂着女儿睡得香甜。
谁知半夜一个人影悄悄来到屋内。
我吓得猛然坐起,刚要喊。
「嘘,佳佳是我。」
婆婆摸到我床边小声说道。
「起床了,今天要包饺子。」
3
我迷迷糊糊看了眼窗户,黢黑。
再一看手机,凌晨四点半。
「妈,大半夜的包什么饺子。」
我压低声音,怕把女儿吵醒。
「就是要早点起来现包的才好吃,咱们娘俩一会就包完了。」
「你赶紧起,别把李博吵醒了。」
我一脚就把老公踢了起来。
「妈说要包饺子,赶紧起。」
他睡得两眼迷茫,揉了揉眼睛。
「我不是才刚睡着吗?」
「谁不是呢?」
婆婆在一旁黑着脸:「就这么点咱们一会就包完了,叫他干什么,他又不会。」
「不会就站那看,我不就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吗?」
我凉凉说道。
我就说昨天吃完饭怎么不包饺子了,合着在这等我呢?
既然如此,那谁也别闲着。
我把屋里除了我女儿之外,其他所有的活物都叫了起来。
连猫都被我强行从窝里薅出来关到厨房。
「你们疯了,大半夜包什么饺子?」
这是公公。
「嫂子,妈不是说她包了吗?」
小姑子打着哈欠。
「那你们就得问婆婆了,她刚才喊我起来包饺子。」
「我想着包饺子这事吧,得全家一起才有意义,新的一年要团团圆圆,所以就把你们都叫起来。」
第一年婆婆一样样教我调饺子馅、擀皮、包饺子。
煮出来婆婆说比她调得好吃,以后包饺子就交给我了。
我还美滋滋地觉得自己聪明。
结果学得越多,就做得越多。
后来活就全变成我的了。
我憋屈得很,但又的确不是什么大事。
连一向对我不错的老公都是让我忍忍,就这么几天。
这次看着众人那不愉快的脸,我这口气瞬间就通了。
别说,人多就是快。
之前我一个人包得两三个小时。
现在人多,不到一个小时就搞定。
吃完饺子天还没亮呢。
新年的第一天,我收获了一个好心情,看老公都顺眼不少。
等女儿醒来后,我们一起换上新衣服准备去外面走走。
婆婆看我们都穿新衣又开始问:「你这衣服多钱啊?」
4
我笑着反问道:「妈,你问这个干什么,要给我们报销啊?」
「我哪有钱。」
她连连摆手后退,又忍不住埋怨。
「小孩长得快,买了新衣服也穿不了多久。」
「有那个钱不如攒着。」
「妈,您不知道小孩子新年要穿新衣服吗?这可是老传统了。」
婆婆被我说得一愣。
「我还不是为你们好,不领情就算了。」
刚开始我也觉得她在为我们着想。
后来才发现她只是为了找个理由说我而已。
我穿新的她觉得我乱花钱。
我穿旧的她嫌我穿出去丢人。
反正怎么都有她说的。
婆婆憋着一口气,这下对谁都没了好脸色。
老公劝我:「妈就是问问,大过年的你别惹她不高兴。」
「不是她先来招惹我的吗?年年都来这一出有意思吗?」
我故意提高声音保证婆婆能听到。
「小声点,我给你发个大红包,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一茬不要提了啊!」
老公拉着我低声说道。
看在红包的面子上,我没有再继续。
相安无事的日子过了两天,婆婆又开始算计上了。
大年初三,一大堆亲戚来了婆婆家。
婆婆对着大家把我一顿夸。
「我们佳佳啊,可会做饭了,说了要给大家露一手呢?」
「我这几天腰疼得厉害,今天就全靠你了啊!」
我点点头。
小本子上记过这个案例,我学过。
亲戚们纷纷夸赞我能干,又夸婆婆好福气。
我是挺能干的,她有没有福气就另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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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 6 岁起,我爸就要我自力更生。
当我在街上捡垃圾时,他坐在迈巴赫后排,冷冷看着我。
我被同学欺负时,他居高临下地跟我说:
「你身上有伤,是因为你没有人际交往能力,挨打,才能有所成长。」
1
我爸一直信奉一条真理:
太轻易得来的,不会被珍惜。
金钱尤甚。
这句话充斥在我前六年的人生里。
直到我六岁生日那天,才明白它的真正含义。
我站在仰视才能看到顶的蛋糕面前,穿着上万元的公主裙,听他宣布:
「从今天开始,你的生活由自己负责。我将不再承担你的任何生活开销。
「别怪爸爸,你只有了解金钱的来之不易,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我似懂非懂,眨着眼咽下嘴里的奶油。
现在回想起来,那似乎是我吃的最后一块蛋糕。
很甜。
甜到我每每回想,都会嘴中泛酸。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天翻地覆。
不再有新的漂亮衣服鞋子,只能努力把脚塞进小码的旧鞋中;
不再有等在学校门口接送的汽车,每天跟随保姆步行五公里回家;
甚至,不再有崭新的铅笔橡皮,想借别人的,却又开不了口。
我哭过闹过威胁过。
可最后仍是被迫接受现实——
杂志封面上杰出的优秀企业家,我的爸爸,再也没钱给我花了。
2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小学六年的。
家里不提供午餐,因为这被划入我「自力更生」的范畴。
小学班主任看不下去我每天坐在教室里饥肠辘辘,把自己的工作餐让给我吃。
她偷偷和我爸沟通:「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学校有供应午餐,价格不算昂贵,总这么饿着怎么行?」
我爸敷衍两句,并未多说。
等我放学,转头问我:「这些天你中午是怎么过的?」
我并未设防,对班主任满口称赞:「她把自己的饭给我吃,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师!」
可我爸忽然面色阴沉,大发雷霆。
他说,班主任是在阻碍他对我的培养。
他就是因为饿着长大,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他决不允许有这样的绊脚石存在。
不久后,我爸以个人名义给学校捐了一栋楼,暗示学校逼走心软善良的班主任。
学校虽不理解,但仍是照做。
班主任不堪重负,坚持没多久就引咎辞职。
那天,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陷入自责的漩涡,后悔自己的无心之言。
可真正令我绝望的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羽翼未丰的年纪,除了受人摆布毫无选择。
新来的班主任吸取教训,正眼都不给我一个。
为了填饱肚子,我只得另寻他法,偷偷打包剩余的早餐带到学校。
保姆揭发了我,在电话里义正言辞将我的「恶行」转告给我爸。
他从外地急匆匆赶回来,罚我站了一夜。
「这叫作弊!
「你也自甘堕落,想当个纨绔子弟是吗?」
我哭着争辩:
「我不是!我只是饿得快要死了!」
我死死拽住我爸的西装袖口,乞求他:「我真的不想饿肚子,每天给我两块钱就行。一块,一块也行!」
我爸打掉我的手,冷冷看着我。
「只有在逆境中坚强生长,才有资格获得成功。不要总想着不劳而获,与其低声下气求我,不如靠你自己的双手去挣。」
「我去问过了,但没人愿意接受六岁的童工!」
我爸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我朽木不可雕也。
「没人要你,你就去捡垃圾,卖废品。你身体健全,还用我来替你想赚钱的法子吗?」
3
我无路可走。
只得按他说的去做。
渐渐的,我有了强烈的不现实感和割裂感。
住在最豪华的联排别墅,却拿不出习题册的费用。
听我爸意气风发地讨论上亿的项目,脑子里琢磨的却是城南和城北哪家废品回收站的价格更高。
夜里,我总会梦到曾经另人艳羡的生活,再哭着醒来。
最磋磨人心的不是未曾拥有。
而是拥有过,再被决绝收回。
我总会想到自己曾是幼儿园孩子们目光的中心,想到曾感受过的短暂父爱。
想起孩子们围绕在我身边,羡慕我闪亮的裙摆,羡慕我最新款的书包,总有说不完的话。
想起父亲把我高高举过头顶,告诉我他会对我倾注所有爱意。
再睁眼,却是残忍的现实。
我变成了不合群的、沉闷的林沅。
小学三年级那年,隔壁班的男生发现我会在课后捡垃圾去卖,顺水推舟开始嘲笑我不合身的衣服,讽刺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书包。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我的书包扔下走廊。
「有人生没人养,样子看起来就臭烘烘的,恶心的要命。」
我羞得满脸通红:「我有人养,我有爸爸!」
「啧,」陈靖秩不耐烦的擦擦手,「那你爸也是个废物。」
我瞬间来了火:「他不是废物!他是公司老板,比你爸爸强多了!」
陈靖秩笑得大声,居高临下按住我的肩膀,逼问我爸的名字。
我缩缩头,不自信道:「林兆川。」
「你是说,电视上的那个林兆川?」
「嗯。」
男生的笑容更加恶劣:「行。下个星期家长会,你让他到场,我就信你。」
我咬咬牙:「一言为定!」
4
其实我知道,让我爸来参加家长会,希望渺茫。
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出乎意料的是,我爸竟然主动问起了这件事。
「我确实对你疏于照顾了。家长会我会准时参加,看看你养活自己的同时,有没有兼顾学业。」
准备了一下午的措辞,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不仅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赌约,更是因为三年来的家长会上,属于我的位置总是空空荡荡。
所以我用力点头,期待极了。
家长会那天下午,我刻意将自己的桌子擦的发亮,想要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站在教室门口张望许久,走来的却是一个衣衫褴褛且不修边幅的陌生男人。
他推开我,站在教室门口大声问:「我是林沅的父亲,我的位置在哪儿?」
几个留校帮忙的同学「唰」地望向我,他们都对我和陈靖秩的赌约有所耳闻,此刻判断出是我撒了谎,悲哀地摇摇头。
我有些茫然:「你是谁?你不是我爸爸。」
老师听到我的话,警惕地看过来。
却又忽然想起我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多管闲事会不得善终,纠结片刻后,走下讲台替他指路:
「林沅爸爸,第三排的位置。」
男人默默走过去,刻意将脏兮兮外套上的破洞拽到身前。
我刚想开口质问,就被看热闹的同学拽到一旁。
整整一个小时,他们拉着我问东问西,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脱身。
我急出眼泪,同学们却说:「现在才知道急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陈靖秩他家有权有势,你招惹上他,可有好日子过咯。」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回到教室,家长会已经散场了。
我失落地站在原地,试图找出我爸的身影。
望眼欲穿瞧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我爸骗了我。
教室关了灯,我拖着沉重的脚步无奈离开。
刚走出校门,就被方才自称我父亲的男人拦下。
他尴尬地摸摸衣服上的破洞:「完事儿了,结账吧。」
我错愕抬头:「结什么帐?」
「群演费用啊!两百。雇我的人说了,找我『女儿』结账。」
群演?
所以,我爸说参加我的家长会,是找个陌生人顶替他的位置?
男人看我不吱声,上前来扯我的口袋。
「抓点儿紧,我还有下一场呢。」
「我没钱!结不了帐!」我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没钱你雇什么人?我这一身破烂都是专门买的,这费用还要报销呢!」
他不甘心,拉扯半天,只在我身上找到了一个一角硬币。
来往人群熙熙攘攘,他不敢更进一步。
半晌,自认倒霉道:「晦气。我自己去找雇主吧。看着是个大款,叫我找一个小孩子要钱,什么世道。」
5
我再傻,也能理解出他话里的意思。
我爸故意找来群演,让他扮上潦倒的样子,到学校来扮演我的父亲。
连群演的费用都特意要求我来支付。
心里一团怒火燃烧,等我爸回家,我急赤白脸质问他:「你不想当我爸爸了吗!你要把我拱手让人?」
我爸淡淡瞥了我一眼:
「今天这两百,算是你借我的。林沅,好好反思你的过错。」
在他转身回书房前,我大跨步走到他身前:「什么过错,你把话说清楚!」
我爸揉揉眉心,不耐烦看向我。
「整整三年,你一点长进都没有。你已经九岁了,应该能理解我所说的独立自主是什么意思。
「你在学校大肆宣扬我是你的父亲,是何居心?不过是想让同学对你另眼相看罢了。」
我有些不解。
学校里的事儿他怎么如此灵通?
但我无暇深究。
「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你是我父亲这件事,还需要我遮遮掩掩吗?」
我爸不回话,只用他一贯的威严姿态盯着我。
气场强大,像是上位者的审判。
半晌,才开口道:「为了磨练你的心智,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可你实在令人失望!你和你妈一样,爱慕虚荣,愚蠢至极!」
话落,他眯起眼睛警告我。
「拿着我的身份造势这种事,我不想瞧见第二回。
「从今天开始,在这栋房子以外,称呼我为林先生。
「我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要再有这种想要众星捧月的肤浅想法。」
6
我想辩驳,张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因为我知道,再多的辩解也不过是白费口舌。
不如省点力气。
比起我爸的误解,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同学的讥讽。
家长会之后,我在学校的处境愈发艰难。
我有了新的外号——
「撒谎精」。
相处三年的同学笑得张狂,取笑我愈加不留情面。
他们说:「你爸是林兆川?倒是会碰瓷儿,知道找个姓氏一样的。」
「你但凡有件换洗的衣服,我们都愿意信你一次。」
「撒谎精,你那衬衫都洗包浆了,要不要点脸啊?」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们的恶意从何而来。
或许是对陈靖秩的忌惮。
也或许是想要借此融入集体。
又或者,是对「撒谎者」正义的审判。
陈靖秩首当其冲。
他指使别人画下侮辱我的海报,四处分发。又在厕所设置「保安」,阻止我的进入,美名其曰不允许道德低下的人使用学校的公共设施。
我原本是打算告老师的。
走到办公室门口,却正听到老师在和别人交谈。
「你那都是小事,哪有我提心吊胆?」
他叹息一声,「我现在看都不敢看林沅一眼,生怕步了后尘。说起来,她家长真是个奇葩,搞得我心惊胆战,就怕因为她丢了工作。怎么偏偏让我带这个班......」
有人回应他:「但是那小姑娘也蛮可怜的。我听说她总是被针对。要我说,你还是稍微干预一下。」
「干预什么啊!」他反驳道,「她的事儿我可不敢管,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更何况,招惹她的也不是一般人,家里有点权势,我可不想趟这潭浑水。」
我静静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会儿。
落下正欲敲门的手,沉默地转身离开。
没人能为我撑起一把伞。
我想,那我索性在雨里生长。
7
我在这样的排挤和孤立中长大,渐渐变得麻木。
升入初中这年,我已经习惯了以捡瓶子为生,靠着馒头勉强维持温饱。
塑料瓶、易拉罐、废旧纸箱,我来者不拒。
只是生活像是轮回,经历的苦难总会重复上演。
初一开学不久,我就被人抓了个现行。
在烧烤摊将易拉罐踩在脚底,使劲压扁时,我爸的迈巴赫从远处驶来,缓缓停在了路边。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吴清和几个同学不知从哪里窜出来。
她站在我身后,朝我的方向指了指:「看吧,我就说没骗你们。
「我第一次有会捡垃圾的同学,丢死人了。」
握住编织袋的手一顿,我回头看她。
她身旁的男生笑了笑:「我倒不是第一次。
「撒谎精在我们小学很出名的。你说是吧,林同学?」
顺着声音看去,我顿时身体一僵。
是陈靖秩。
怎么会是他?
明明小升初时已经尽力申请了更远的学校!
我攥着拳头,下意识朝汽车的方向看去。
我爸肯定听到了这些话,心底有一丝希冀,希望他来帮我撑腰,哪怕就这一次。
之前的种种,我尚可以当作他不够信任我。
但今天不同。
事实摆在他眼前,他总不能再袖手旁观。
可我爸仍是充耳不闻。
一双眼落在我脚底的易拉罐和手上破旧的编织袋上,笑容里充满赞赏。
好像在说:「放下自尊,磨练心智,做的很好。」
我在受欺负啊!
爸爸你看不到吗?
下一秒,后排车窗缓缓上升,将男人的视线隔绝开来。
随后,豪车疾驰而去。
我死死盯着车离去的方向,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推倒在地。
身旁传来恶魔般的嬉笑:「撒谎精也想当金凤凰啦?」
「你不会还做着爸爸是富豪的春秋大梦吧?不自量力盯着迈巴赫看,该罚。」
手掌硌了石子,沁出血来。
「你说,这次我该用什么办法惩罚你呢?」
我望向面前几张笑意盈盈的面孔,气血上涌。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想同归于尽。
袋子里的易拉罐全被我掏了出来,用力朝他们扔去。
几人疯狂躲闪。
我却像是发了疯,将整个编织袋甩到他们身上。
啤酒飞溅,几人的衣服鞋子全部遭了殃。
「你们有什么资格取笑我?我的生活是比你们艰难,可我的心远比你们的纯净!」
我咬牙切齿,「贫穷不是原罪,肮脏的心灵和低下的品格才是!你们才是见不得人的丢人物件,你们甚至不配做我的同学!」
8
只可惜,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抗衡不了他们。
我被几人围殴时,班主任周老师不知从哪里出现,救下了我。
联系几人的家长说明情况。
吴妈妈毫不留情扇了吴清一巴掌:「好日子你是过够了!学习差,人品也卑劣起来了,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女儿?你有林沅一半懂事我也知足了!」
吴清没说话,只用痛恨的眼神盯着我。
陈靖秩的家长并未出现,只在电话里不痛不痒地道了声歉。
我知道的,他爸妈有得是人脉,倘若我执意要个说法,说不定会落得更惨的下场。
所以我压下情绪,不再追究。
待几人走后,周老师问我:「你平常就靠这个生活?」
我点点头。
她没再多问,仔细检查了我的伤口,「还好,伤的不重。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我又摇头,坚定拒绝。
医院检查要花钱,可我最缺的就是钱。
这么多年,我从没进过医院。
生了病都靠抗。
周老师见我态度坚决,无奈地叹口气,「那你知道家长的联系方式吗?我联系他们接你回去。」
我不知作何回答,停顿了会儿才说:「谢谢您,但您就当我没有家长吧。」
周老师神情却严肃起来。
「没有家长?」
我低下头,绞尽脑汁编了个理由应付过去。
可我没想到,周老师的电话竟然打到了保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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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5-05-06 11:01:51  更:2025-05-06 13:4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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