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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史说三国：以史实讲三国[第3页] |
| 作者:秦时汉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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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讨伐董卓（10） 董卓恼恨袁绍，把他的叔父袁隗、哥哥袁基以及在京师的袁氏宗族五十余口，无论老幼，全部给杀害了。 天下群雄得知袁绍一家遭难，为袁氏一家的付出倍受感动，个个义愤填膺，人人都想着为他们报仇。 一时之间，各州郡都打起袁氏旗号，蜂拥而起。 董卓见关东盟军声势浩大，打算将都城从洛阳迁往长安，以避其锋芒。 朝中大臣都不愿意，但也不敢出言反对。 河南尹朱儁多次上书，阻止迁都。 董卓见朱儁屡次和自己作对，恨极了他，但深知他战功卓著，德高望重，表面上也不得不假装亲近，于是上表奏请朱儁为太仆，做自己的副手。 他派使者去召见朱儁，要他接受任命。 朱儁拒不接受，对使者说：“把京都向西迁徒，必然会使天下失望，给关东联军造就机会，我认为不应该这样做。” 使者觉得奇怪，说：“我是奉命前来召你接受太仆的任命，你拒绝了。我并没问起迁都的事情，你却说了这么多，这是为什么呢？” 朱儁说：“作相国的副手，这个担子太重，我无法胜任。如今要迁都，这是失策，此事非常急迫。我拒绝无力承担的重任，说出认为是当务之急的事情，正是作臣子的本分。” 使者又问：“迁都的事，我从没听到过。就算朝廷有此打算，也还没有透露出来，你怎么知道的呢？” 朱儁煞有其事地说：“这可是董相国告诉我的，否则，我怎能知道？” 使者没办法，只好回去复命。 董卓听了回报，知道朱儁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勉强他作自己的副手。 董卓又召集公卿，商议迁都。 他说：“高祖建都关中，共历十一世，光武帝建都洛阳，到现在也是十一世了。按照《石包谶》的说法，应该迁都长安，以上应天意，下顺民心。” 百官都默不作声。 司徒杨彪说：“迁都改制，这是天大的事情。殷代盘庚迁都毫邑，就引起殷民的怨恨。从前关中地区遭到王莽的破坏，所以光武帝改在洛阳建都，历时已久，百姓安乐。现在无缘无故地抛弃皇家宗庙和先帝的陵园，恐怕会惊扰百姓，导致天下大乱。《石包谶》是一本专谈妖邪的书，绝对相信不得。” 董卓说：“关中土地肥饶，所以秦国能据此吞并六国，统一天下。而且，陇右地区盛产木材，杜陵有武帝留下的烧制陶器的窑灶，只要全力经营，很快就能安顿好。” 随后，他傲慢地说：“老百姓懂个啥？这事难道还要跟他们商量？如果他们胆敢反对，我马上命大军驱赶，全赶到海中淹死。” 杨彪说：“引发动乱是很容易的，但再要安定下来就很困难了，请你三思。” 董卓见他老唱反调，勃然大怒，说：“你这是要阻挠国家大计吗？” 太尉黄琬帮腔说：“迁都就是国家大事。杨公说的有理，可以考虑考虑。” 董卓不答话。 司空荀爽见董卓非常生气，怕他凶残之性发作，伤害杨彪等人，急忙打圆场，说：“你们以为相国就愿意这样做吗？崤山以东起兵，不是一天可以平定的，所以要先迁都，然后对付他们。这与秦朝和汉初的情况完全相同啊。” 董卓的怒气才稍为平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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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讨伐董卓（11） 退朝后，黄琬又上书反对迁都。 二月初五，董卓以灾异为借口，上奏皇帝，免除黄琬、杨彪的职务，任命光禄勋赵谦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 城门校尉伍琼、督军校尉周毖也坚决劝谏，反对迁都。 董卓大怒说：“我刚入朝时，你们二人劝我任用有德之士，我听从了。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张邈等人都是你们推荐，才被安排担任了州牧郡守一级的重要官职，但结果呢？这些人一到任，竟反戈一击，举兵来打我。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竟敢背叛我？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是斩了伍琼、周毖。 杨彪、黄琬害怕，急忙到董卓那里道歉说：“小人只是留恋旧地，不是想要阻止国家大事啊。我们考虑不周，请你治罪。” 董卓杀了伍琼、周泌后，很快就后悔了，见杨彪二人赔不是，不但原谅了他们，还上表奏请任命杨彪、黄琬为光禄大夫。 京兆尹盖勋给董卓写信，说：“从前伊尹放逐太甲，三年之后迎太甲复位。霍光迎立昌邑王刘质，因为刘质淫乱就把他废了，另立宣帝。这都不是用经常的手段立功。说起来，还有些让人寒心。你是小丑，为什么终于这样干了？祝贺你啊，哀悼的人已经进入你的房子了，我劝你还是小心点。” 董卓看了来信，居然有些畏惧盖勋，不置可否。 这时，左将军皇甫嵩统兵三万，驻扎在扶风。 盖勋秘密联络皇甫嵩，商议讨伐董卓。 董卓考虑到盖勋和皇甫嵩在三辅地区掌控兵权，实在是一大隐患，于是征召盖勋为议郎，皇甫嵩为城门校尉，想把他们调回京师，便于控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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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的长史梁衍建议说：“董卓在京城抢掠，擅自废立皇帝。如今征召将军，大则有性命之忧，小则会受到羞辱。现在董卓在洛阳，天子西迁长安，将军你正好乘此机会，统率大军迎接皇帝，然后奉皇帝之命，召集各地勤王，讨伐叛逆董卓。如此，袁绍等人在东边进攻，将军在西边夹击，一定可以生擒董卓。” 皇甫嵩没有采纳建议，接受了董卓征召，动身去了洛阳。 盖勋自己兵弱，无法独立成事，也只好随皇甫嵩一道回到京师洛阳。 董卓权势熏天，迫于其淫威，自公卿以下百官，无不对其卑躬屈膝，只有盖勋与之抗礼，对他最多作个揖，意思一下。 百官见了，吓得脸色都变白了。 董卓问王允：“我想任用一位能干的司隶校尉，哪个可以胜任？” 王允说：“只有盖京兆盖勋。” 董卓说：“这个人明智有余，但是不可充任这种机要的职务。” 于是任命盖勋为越骑校尉。 后来，董卓觉得让盖勋这种人长期统率朝廷的警卫部队，不是妥当之计，就改任盖勋为颍川太守。 盖勋还未到郡上任，在半途中又被董卓征召回京师。 河南尹朱儁向董卓分析军事形势，进献征讨关东联军的策略。 董卓轻蔑地说：“我百战百胜，胸中自有主张。你不要胡说，否则你的鲜血将玷污我的宝刀。” 盖勋劝解说：“从前武丁那样圣明的君王，还请求别人多提建议呢，何况象你这样的人，难道还要封住别人的嘴吗？” 董卓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是开玩笑的。” 盖勋不依不饶，严肃地说：“开玩笑没有像你这样怒骂的。” 董卓听了，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竟破天荒地向朱儁表示了歉意。 盖勋刚正不屈，内心怨恨董卓，非常不得意，这年五月，因背疽病发去逝，时年五十一岁。 盖勋临死前立下遗嘱，不接受董卓的任何馈赠。 董卓为了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宽容，上书奏请东汉朝廷赐东园秘器车马束帛，作为丧礼用品，陪葬于安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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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讨伐董卓（12） 二月十七日，董卓不顾众人反对，派兵挟持年幼的皇帝刘协和文武百官离开洛阳，迁往西都长安。 同时，强迫洛阳数百万百姓都迁往长安，一路驱赶逼迫，互相践踏，又遭饥饿掠夺，西进的路上堆满了尸体，死者不计其数。 长安自遭受赤眉起义的动乱后，宫室与文武官舍都被焚烧毁坏，一直没有修复，只剩高庙、京兆府邸稍微完好。 三月五日，汉献帝到达长安，暂时在京兆尹府住下，将宫殿稍加整修后，又挪到未央宫。 因董卓未到，便以王允辅政，负责处理朝中大小事务。 王允在外补救缺失，在内为王室筹划，很有大臣风度，从天子到文武百官，都很倚重王允。 王允表面上对董卓曲意逢迎，深得他的信任。 董卓自己则留守洛阳毕圭苑，下令捉拿有钱人家，以各种罪名处死，将其家产收为己有。 可怜无数福贵人，一时枉为刀下鬼。 又派吕布挖开各皇帝陵墓，以及公卿以下百官的坟茔，搜罗其中的珍宝。 最后，他干脆纵火将洛阳的宫殿、官府、庙宇、住家等建筑物全部付之一炬，洛阳二百里内再无人烟。 关东联军惧怕董卓的西凉军，加之各怀异心，都想保存实力，谁也不率先进攻。 曹操看不下去了，说：“我们组建义军，是为了讨伐叛乱，现在各路人马都已会合，好歹也有十多万人，诸位还有什么疑虑的？这么拖延下去，如果董卓获知山东起兵的消息，仰恃天子圣威，占据洛阳一带险要地方，派兵东进，控制天下，虽说他的行动是不道义的，但从军事上讲，对我们是巨大的威胁。如今他焚烧宫殿，挟持天子西迁，天下惊恐，百姓惶然，不知依附何人，这正是天灭董贼的大好时机啊，机不可失！依我之见，一战就能安定天下。” 各路诸侯无人附和。 曹操一怒之下，独自带着自己的五千兵马，领兵西进，准备攻占成皋县（今河南荥阳市汜水镇虎牢关村西北）。 曹操好友张邈怕曹操吃亏，急忙派部将卫兹带三千兵马协助。 当时，各路诸侯多拥戴袁绍，只有济北相鲍信认定曹操才是拯救汉室于危难的那个人，一直很支持他。 鲍信曾对曹操说：“只有阁下才是谋略超群，能拨乱反正的人。其余那些人都不是你这种人才，尽管目前强大，却必将失败。” 他还感叹说：“你恐怕是上天派来的吧！” 曹操也由此非常感激并信任鲍信，酸枣会盟后，他与袁绍一起上表推举鲍信为破虏将军，其弟鲍韬为裨将军。 见曹操一怒出击，鲍信、鲍韬也率军跟进。 曹操的部队抵达荥阳汴水（今河南荥阳西南），与董卓部将中郎将徐荣遭遇。 徐荣带领的凉州军那可是王牌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能征善战，曹操等人的军队属于散兵游勇，临时招聘，缺乏训练，更没经过战阵，激战之下，曹操军队失利，伤亡惨重。 卫兹、鲍韬战死，鲍信受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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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讨伐董卓（13） 曹操在激战中被流箭射中，坐骑也受了伤，他的堂弟曹洪要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他，曹操不许。 曹洪急了，大声说：“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但不能没有你啊！” 不由分说，强行将曹操扶上战马，自己则步行跟随，提刀护卫。 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逃到汴水河边，只见水深湍急，无法涉水过河。 曹洪沿岸找去，搜得一只渡船，二人总算逃离险境。 徐荣见曹操带的兵虽少，但都能齐心奋战，力量悬殊之下，竟然坚持了一天，以为联军都是这样英勇死战之辈，便认定酸枣不易攻克，也领兵返回。 曹操带伤逃回酸枣，见十多万人的部队仍是按兵不动，诸侯们终日设筵大吃大喝，不思大业，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声责骂说：“诸位真是好兴致，有吃有喝，其乐无穷啊！现在各路军队以正义之名汇集于此，却瞻前顾后，不敢进兵，让天下百姓绝望，我本人也替你们感到羞耻。” 骂完之后，考虑到大局，曹操也不得不强压怒火，提建议说：“算了，诸位，我也不说相互埋怨的话了。大家听我的计谋，让勃海太守袁绍率河内郡的部队到孟津，酸枣的各路将领驻守成皋，控制敖仓，封锁頧辕、太谷二关，占据所有险要之地，再让袁术将军率领南阳的军队进军丹水县和析县，挺进武关，威震三辅地区。各路大军都高筑垒墙，深挖沟壕，避免与敌交锋，多设疑兵，迷惑敌方。现在的局势，我们是以正义讨伐叛逆，天下应该很快就可平定。” 各路诸侯还是没有采纳他的计谋。 曹操兵少，知道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无奈之下，带着残兵，还有满身伤痕和深深的失望，与夏侯惇等人去扬州（治寿春，今安徽淮南市寿县）募兵。 扬州刺史陈温、丹杨太守周昕大力支持，把四千多名士兵交给了曹操。 不想，回到龙亢县（治今安徽怀远县西北七十五里龙亢镇）时，大部分兵士都叛逃了。 于是，曹操又到轾县（今安徽濉溪县东南）、建平县（今福建建阳市），重新招募了一千多士兵，进驻河内郡，等待时机，以图东山再起。 联军各路诸侯本就各怀鬼胎，没有几个真想讨伐董卓的，见曹操败北，几乎性命不保，更是打消了西进的念头，只是做做样子，驻扎在酸枣，按兵不动，日日饮酒欢歌。 韩馥负责为联军筹集粮草，惧怕袁绍借机发展，危及自己的地位，便慢慢减少了对河内、酸枣联军的粮食供应。 军粮耗尽后，联军不战而散，各自撤退回了自家守地，但仍保持盟友关系。 这时，盟军内部爆发矛盾，起了内讧。 刘岱与桥瑁交恶，杀了乔瑁，以王肱领东郡太守。 董卓见盟军撤退，这年六月，派大鸿胪韩融、少府阴循、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循、越骑校尉王瓖等出使关东，开展外交斡旋。 袁绍不买账，派遣王匡将他们收押入狱，准备在众军面前处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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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讨伐董卓（14） 胡母班是王匡的妹夫，在狱中写信给王匡，谴责了王匡，同时又托王匡在自己死后，多多照料遗留下的两个儿子。 王匡读完胡母班的信后，与胡母班的两个儿子抱头痛哭。 不久，胡母班与吴循、王瑰等人被处斩刑。 王匡虽是奉命行事，但胡母班的亲属仍感不满，于是与曹操联手，最终导致王匡去世。 袁术也捕杀了阴循，只有韩融因为德高望重，免于一死。 外交斡旋失败。 董卓决定还是以拳头说话，派出西凉铁骑，扫荡盟军各路诸侯。 孙坚在鲁阳稍事休整，初平元年（190年）冬天，准备率军西进。 出发前，他派长史公仇称带兵去催促军粮，在鲁阳城东门外集合官属，设帐饮酒，给公仇称送行。 董卓听说孙坚要起兵，派东郡太守胡轸引兵赴鲁阳迎战。 孙坚正和部属饮酒谈笑，胡轸的先遣骑兵突然袭来。 孙坚毫不慌乱，命令部队整顿阵容，不得妄动，自己则饮酒谈笑自若。 敌人的骑兵越来越多，孙坚这才慢慢起身离席，引导将士们有条不紊地进入城内。 事后，孙坚对部将们解释说：“先前我之所以没有立即起身离开，是害怕我一走，部队就会乱起来，互相拥挤，大家就不可能安全退回城内了。” 胡轸见孙坚兵马整齐，纪律严明，斗志旺盛，不敢攻城，撤兵离去。 孙坚不战而吓退敌军，尽显其善于用兵的胆略和才能。 初平二年（191年）二月，孙坚率领豫州各郡军队，向梁东（今河南临汝县东）进发，辗转攻打洛阳。 没想到，孙坚在梁城（今河南汝州市西南）被徐荣包围，豫州兵全军溃败，他在十几个骑兵的保护下突围逃出。 孙坚平日常戴一顶赤厨帻（头巾），徐荣军认定戴赤厨帻的就是孙坚，纷纷前来追击，形势十分危急。 孙坚狼狈不堪，只好扯掉头巾，让亲信部将祖茂戴上，吸引敌人，他才有机会从小道逃出重围。 祖茂被追得几乎无路可走，情急中心生一计，跳下马来，把赤厨帻蒙在坟墓前的一根被火烧过的木柱上，自己则藏在坟草丛中。 徐荣的骑兵远远见到赤厨帻，以为孙坚在此，便将这地方层层包围起来，走到跟前，发现哪有什么孙坚，只是个烧了半截的木柱而已，这才撤兵离去。 这一役，颍川太守李旻被生擒，被徐荣军煮死了。 徐荣军将俘虏的义军士兵，用涂满猪油的布全身包裹，倒立于地，从脚开始点火，全部烧死。 孙坚遭此大败，几乎丧生，但并没灰心丧气，一路收集散兵，进占太谷阳人（今河南汝州市南），严加戒备，准备伺机再战，以雪耻辱。 河内太守王匡的主力部队驻守在孟津和河阳津，也与董卓军接上了火。 董卓军虚张声势，派出少数部队从平阴县（今河南孟津县东方）佯攻渡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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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讨伐董卓（15） 王匡军不知是计，死守河岸。 而董卓军的精锐部队却从小平津渡河，绕到王匡军后方，实施突然袭击，王匡军几乎全灭。 王匡得知自己的军队吃了败仗，便返回家乡，重新招募兵马，没多久又获得数千名强悍又勇猛的兵卒，东山再起。 这次，他转而与张邈寻求合作。 在此期间，王匡为了筹集军资，稳固大本营河内郡，绞尽脑汁。 他派出几名读书人暗中观察官民的行为，发现有人犯罪，就抓来押入牢房，严刑拷问，要求罪犯必须拿出钱财或物资抵罪，否则宗族连坐。 这些人为了全家免罪，不得不倾其所有，常常倾家荡产。 河内郡温县（今河南温县）人常林，字伯槐，少时家贫，好学有才智，后来成为曹魏官员，任光禄大夫，晋高阳乡侯，追封骠骑将军。 他的叔父与客人发生争执，打了客人几巴掌，被王匡的门生告了一状。 王匡大怒，把常林的叔父关进牢房问罪。 整个常氏家族诚惶诚恐，不知道要责罚多少钱粮，还不知能否救出叔父。 常林找到王匡的同乡胡母彪，说：“王府君文武高才，到我们这个郡来当太守。本郡山河壮丽，地大物博，百姓富足，还有许多贤能之士可以任用。如今皇上年幼，董贼虎踞京师，整个华夏为之震怒，正是各地雄才共赴国难之时。但要诛灭天下之贼，扶王室于危难之中，使天下智士望风归附，纷纷响应，共平暴乱，除天时、地利外，还要靠人和。如果对百姓没什么恩德，任用的又不是贤才，定将自取灭亡，还妄谈什么匡扶朝廷，树立功名啊！” 接着，常林就把叔父被关押之事细说了一遍，请他帮忙解救。 胡母彪立即飞鸽传书，把王匡骂了一通。 王匡这才知道自己千方百计想出的办法不妥，百姓已是怨声载道，急忙把常林的叔父给放了。 此时的关东联军已名存实亡。 曹操、鲍信等战败，只有孙坚还在坚持不断与董卓作战，其余各路诸侯早将起兵时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好些人还彼此结下仇怨，各自攻伐。 大家最终分道扬镳，从一起对抗董卓，变为相互兼并，千方百计扩大势力和地盘，拥兵割据。 自此，东汉末年军阀割据、群雄争霸的大幕徐徐拉开。 袁绍、袁术虽为兄弟，却各怀鬼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袁绍乘袁术派孙坚去攻打董卓之际，改派周昂（一说为周禺）为豫州刺史，率兵袭取孙坚作为豫州刺史的治所阳城。 孙坚得此消息，失望至极，感慨说：“我们同举义兵，是为了挽救江山社稷。眼看逆贼将被扫灭，内部却如此争斗起来，我还能跟谁戮力同心、回天转日呢？” 说完，仰天长叹，泪如雨下，却也莫可奈何。 事已如此，孙坚自是容不得大本营有失，只好挥师攻打周昂，周昂溃败遁逃。 可怜孙坚，以一己之力，终究独木难支。 声势浩大的董卓讨伐战如夏日暴雷，声势震天，却急促而逝，刚刚开始，便已匆匆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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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公孙崛起 初平元年（190年），董卓想牵制渤海太守袁绍，徐荣趁机推荐同乡公孙度做了辽东太守。 公孙度 （150年－204年），字升济，辽东襄平（今辽宁辽阳）人。 公孙度年少时叫公孙豹，因父亲公孙延获罪，随父逃亡到了玄菟郡（治今辽宁沈阳市东，一说今辽宁抚顺市东）。 玄菟太守公孙琙有个儿子也叫公孙豹，年方十八时早夭了。 公孙度与公孙琙的儿子年龄相仿，公孙琙一见到他，就非常喜爱他，送他读书，还为他娶了妻，当了郡吏。 建宁二年（169年），朝廷下诏推举有道之士，公孙琙举荐了公孙度，担任尚书郎，一路仕途坦荡，一直当到冀州刺史，但被人诬陷，旋即被罢免。 初平元年（190年），公孙度通过同乡徐荣的关系，向董卓推荐了他，被任命为辽东（治襄平，今辽宁辽阳市）太守。 公孙度的父亲是有罪之人，他本人也只是从玄菟郡做小官吏发迹的，辽东郡的人都很瞧不起他。 公孙度到了辽东，决定先立威，震慑住众人。 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先前被襄平县令公孙昭任命为伍长。 公孙度认为这是瞧不起他，首先拿公孙昭开刀，将他抓起来，在襄平市中将其鞭打而死。 郡中豪门望族如田韶等，或因对公孙度没有恩惠，或因对他不够尊重，都被他找借口杀了。 他一口气诛灭了一百多家豪族，郡中人人惊恐万状，吏民无不慑服。 原河内太守李敏，在郡中知名度很高，公孙度想要强行征辟他。 但李敏又不喜欢公孙度的所作所为，惟恐公孙度加害自己，于是带领全家迁居到了一处海岛。 公孙度得知后，大为恼怒，掘开李敏父亲的坟墓，打开棺材，焚烧尸体，又诛灭了李氏宗族。 对外他则实施扩张，东征高句丽，西征乌丸，吞并玄菟、乐浪两郡，不断扩大势力，威震海外。 当时中原大乱，中原人士多避难于辽东，其中有管宁、邴原、王烈、太史慈等知名人物。 关东联军讨伐董卓，公孙度觉得时机成熟，对亲信柳毅、阳仪说：“汉皇室将要覆灭，各位，我们可以开始图谋王位了。” 襄平县延里祀社神的地方有一块天然的大石头，长一丈多，下面有三块小石头，就好像它的脚一样。 公孙度派人到处宣扬，为自己大造舆论，说：“这块石头的形状与汉宣帝的皇冠相似，它所在的延里，又与太守父亲的名字相同。社是祀土地神的地方，表明太守应该拥有天下的土地，有三公作为辅佐。” 他对辽东行政区划进行调整，分为辽西和中辽两郡，各设太守之职，开始搭建独立王国的架构，又派兵渡海占据东莱郡（治黄县，今山东龙口市）各县，设营州刺史管辖。 然后，他自封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其父公孙延为建义侯，为汉朝的两位祖先立庙宇，按照古制在襄平城南设坛，在郊外祭祀天地，亲耕藉田，治理军队，出行时坐着皇帝才能坐的銮驾，帽子上悬垂着九条玉串，以头戴旄帽的骑兵为羽林军，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派头。 景初二年(238年)，魏明帝命太尉司马懿讨伐公孙度的孙子公孙渊，相继平定辽东、乐浪、玄菟等地，公孙渊被杀，公孙一族亡。 自公孙度起家，到公孙渊灭亡，祖孙三代在辽东苦心经营五十年，虽然没有公开立国，但在经济、军事等各方面完全独立，是三国之外的第四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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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孙坚入洛（1） 关东各路诸侯在军事上无法与董卓抗衡，便打起了政治上的主意。 他们经过商议，认为汉献帝年龄幼小，被董卓控制，又远在长安，关塞相隔，不知生死，幽州牧刘虞是汉室宗亲中最贤明的，准备拥立他为皇帝。 袁绍觉得机会来了，想借另立新君之际，将皇帝控制在自己手中，于是积极运作。 东海恭王刘强（一作刘疆）是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长子，东汉第一任太子，后来主动辞让太子之位，改封东海王。 刘虞作为他的后代，如要取代小皇帝，那是货真价实，实至名归，所以，关东诸侯一致认同，一下就瞄上了他。 袁绍找来冀州刺史韩馥，联络山东诸将商议，说：“董贼独断专行，擅自废立皇帝，但却因此而大权在握，说一不二。而我们这些人呢，只能仰人鼻息，都快成为流寇了。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也干脆拥立幽州牧刘虞为帝。他可是正宗的汉室宗亲，名望很高哦！那我们就是开国功臣了。” 曹操表示反对，说：“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起兵，而且天下人都群起响应，正是由于我们的行动是正义的。如今皇帝幼弱，虽然被奸臣控制，但毕竟没有昌邑王刘贺那样的可以导致亡国的过失，一旦你们改立别人，天下谁能接受？你们要立北边的刘虞就立去，我自尊奉西边的皇帝。” 袁绍给袁术写信，说：“当今皇帝不是灵帝的儿子，我准备效仿周勃和灌婴废黜少主，迎立代王的先例，尊奉大司马刘虞为皇帝。” 袁术对这位老哥一向看不顺眼，而且他也有私心，一直打算自己当皇帝呢，如果立了个年长的皇帝，恐怕对自己不利，一听袁绍的提议，马上坚决反对，理由自然是维护君臣大义，说得义正词严的。 袁绍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如意算盘。 他又给袁术写信，说：“我与韩文节（韩馥字）等人共谋长久之计，决心拥立海内中兴之主。长安那个名义上的小皇帝，并不是汉家血脉。公卿以下官吏惧怕董卓，对他一味阿谀奉承，这种人如何信得过？我们应该派兵驻守关津要塞，实施战略包围，让他衰竭而亡。再在山东拥立圣君，太平之日指日可待，你还有什么疑问呢？况且，董卓老贼屠戮了我袁氏一族，请你想想伍子胥是怎么为他父兄报仇的。无论如何，我都绝不可能再向他俯首称臣了。” 袁术看了来信，急了，心说：老哥哟，你立的皇帝越正宗，我以后想当皇帝就越难啊。 袁术赶紧回信，说：“小皇帝职明睿智，有周成王姬诵那样的资质。贼臣董卓乘国家危乱之时，用暴力压服群臣，这只是汉朝暂时的一个小小厄运，很快就会雨过天晴。你说小皇帝没有皇家血统，这岂不是诬蔑吗？我们全家被杀，那是董卓做的，又不是皇上的意思，你怎么能说不再向他称臣了呢？我满腔赤诚，志在消灭董卓，其他的事情管不了那么多。” 袁绍仍不罢休，一意孤行，当下也不顾袁术等人的反对，派遣原乐浪太守张岐，代表关东诸将，前往拜见刘虞，呈上众议。 刘虞断然拒绝，把张岐大骂了一通，说：“现今天下大乱，国君失了政权。我世受皇恩，却未能一雪国耻。你们这些人，个个坐拥州郡，本该团结起来，尽心报效王室，却做出这等龌龊事，没的玷污我。你们的行径，与谋反何异？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这种事了。”。 袁绍仍不死心，又请刘虞领尚书事，这样按照制度的话，就可以由他给众人封官，同样被拒绝了。 袁绍等人不停劝说，刘虞被逼急了，扬言再提立帝一事，就斩杀使者，逃亡匈奴，与东汉朝廷断绝往来。 袁绍见刘虞态度决然，只好作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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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孙坚入洛（2） 孙坚进占阳人不久，二月，董卓派胡轸为大都护，吕布为骑督，带五千人马，前往迎击。 胡轸这人轻率急躁，脾气不小。 他急于立功，想树立军威，还未出兵就扬言说：“我这次出征，一定要斩杀一个青绶，部队才会纪律严明，战无不胜。” 所谓青绶，就是系官印的青色丝带，也借指官印或当官的人。 吕布等诸将听他这么说，心中都颇为不快，心想：青绶不就是指的我们这些人嘛？你要杀我们立威，那就走着瞧。 胡轸的部队赶到离阳人城几十里的广城（汉灵帝为镇压黄巾起义设置的八关之一，今河南汝州市西），天已经很晚了。 长途行军，士兵、马匹都已疲惫，本应安营扎寨，休整部队。 董卓预先制定的作战计划，也是要求在广城驻扎，厉兵秣马，养精蓄锐，然后再乘夜进兵，天明时分攻打阳人城。 但诸将都嫉恨胡轸，对他非常不爽，想败坏他的大事，看他失败的笑话。 于是，吕布等人怂恿说：“兵法云：‘兵贵神速’。阳人城中敌兵听闻我大军开到，已经开始逃跑，应该快点去追赶，寻机歼灭。如果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胡轸听信，顾不得休整兵马，率军连夜进发。 部队抵达阳人城下，已是半夜时分。 胡轸发现城中守备十分严密，不可能实施偷袭，只得下令就地驻防，待天色破晓，再率军攻城。 这时，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部队又饥又渴，人困马乏，士气低落，半夜三更的，伸手不见五指，也来不及修建堑壕等防御工事。 将士们刚刚解甲休息，吕布便派人四处传布谣言，说孙坚要率城中将士乘夜来袭。 黑夜之中，士兵从美梦中惊醒，不辨真假，惊慌奔逃，丢盔弃甲，好不狼狈。 逃了十多里，大家才发现虚惊一场，并无追兵。 于是收拢部队，返回阳人，准备攻城时，孙坚已严阵以待。 胡轸等只好撤退。 孙坚乘势出城追击，胡轸全军溃败，部下都督华雄被斩杀。 胡轸逃回后，董卓大怒，虽然免去死罪，但仍将他免职，再不任用。 阳人一役，孙坚大获全胜，声名大起，威望更著。 有人看不得孙坚建功，挑拨袁术说：“孙坚一路势如破竹地这么打下去，如果任其发展，必然兵强马壮，一旦让他先占据洛阳，恐怕难以制约。岂不是消灭了一头饿狼，又出了一只猛虎吗？” 袁术听了挑拨之言，开始怀疑起孙坚来，不再给孙坚运送军粮，想断了他的后路。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中不可一日无粮，孙坚焦虑万分。 此时，袁术驻防鲁阳，距离孙坚驻地阳人一百多里。 孙坚亲自连夜乘马，直奔鲁阳，拜见袁术。 来到袁术帐中，二人见面，孙坚异常激动。 他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拔剑在地上画来画去，分析形势和各方面的利害关系，说：“我孙坚与董卓并无刻骨仇恨，却在前线奋不顾身，率领将士浴血奋战，对上，是为国家讨伐逆贼，在下，是为袁氏报灭族私仇。可将军你却听信小人谗言，居然怀疑我。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袁术听了孙坚一席话，心中有愧，不敢作答。 孙坚接着说：“我们刚刚大败敌军，正好乘胜追击，大功告成，指日可待，这关键时刻，军粮却供应不上了。这形势，跟吴起洒泪西河，乐毅功败垂成，完全一样。请将军明察、深思，早做决断。” 袁术被他说动，马上下令给孙坚调拨军粮。 孙坚满意而归，立即回营备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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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西羌战争（13）没发布出来，给的地址也不对。今天才发现这个问题，对不起大家了。重新发一下。 一 西羌战争（13） 麻奴兄弟原是烧当世代嫡传，但马贤对他们并不安抚救济，二人内心时有埋怨。 八月，忍良等人同麻奴兄弟联合，共同胁迫并率领各部族的三千步兵和骑兵侵犯湟中，进攻金城郡各县。 马贤率领先零部落攻打忍良，在牧马场交战，被打败，损失了四百多人。 麻奴等人又在令居打败了武威、张掖的部队，趁机胁迫并带领先零、沈氐各部族的四千多户，沿山脉向西进发，入侵武威。 马贤追到鸾乌，招引羌人，各部族投降的有几千人。 麻奴向南回到湟中。 延光元年（122年）三月，马贤追到湟中。 麻奴出边塞渡过黄河，马贤随后追击，打败了麻奴，麻奴部众溃散逃走，许多人到凉州刺史宗汉那里投降。 麻奴等人孤立弱小，饥饿窘迫，在冬天被迫率领部众三千多户到汉阳太守耿种处投降。 这一年，羌人虔人部落与上郡的胡人反叛，攻打谷罗城，度辽将军耿夔率领各郡的部队和乌桓骑兵赶去，打败了他们。 延光三年（124年）秋天，东汉朝廷把陇西郡郡府重新迁回狄道。 麻奴的弟弟犀苦即位。 第二年，尚书仆射虞谢上书，说：“臣听说子孙祭奉祖先作为孝顺，国君把安定百姓作为贤明，这是殷高宗、周宣王所以能够配祭商汤、周武王的原因。《禹贡》所说的雍州地区，土地属于上等，而且几千里都是肥沃的田野，粮食庄稼丰盛积余，又有龟兹的盐池给百姓好处。这里水草茂盛肥美，土地适合生产和放牧，牛马成群，首尾相接，羊群充塞道路。北部有高山和黄河作屏障，占据着险要地形。利用水渠灌溉农田，用水碓舂米，用水路漕运，用功不多，但军粮丰足。所以孝武皇帝和光武修建朔方城，开辟西河，设立上郡，都是为了这一点。然而百姓遭遇不可避免的灾难，羌人各部族冲乱境内，郡县遭遇战争饥荒二十多年。放弃土地肥沃富饶的地区，耗损天然的资财，不能称为利，离开黄河和高山的险阻，在没有险要地形的地方防守，实在难以坚守。现在有三个郡没有恢复，园陵孤露在外，但公卿大臣们柔弱怯懦，得过且过，夸大其词作为辩解，罗列众多理由进行诘难，只考虑所花费的，不考虑国家的安全。应当开启圣明的恩德，考察推行最好的办法。” 汉安帝刘祜同意了虞谢的建议，下诏恢复三郡，派谒者郭璜督促迁徙的郡县，各自回到原来的地方，修理城墙，设置侦察敌情用的驿亭。 又拦截河水，疏通渠道搞屯田，每年内地各郡省下的费用达一亿。安定、北地、上郡和陇西、金城储备的粮食，能够周济几年之用。 马贤因犀苦兄弟多次背叛，就将犀苦兄弟关在令居作人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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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冬天，马贤被征召免官，右扶风韩皓接任校尉。 第二年，犀苦去见韩皓，请求让自己回到原来的地方，韩皓没有同意，还将湟中的屯田移到两河之间，用以压迫羌人各部族。 不久，韩皓又被朝廷召回，张掖太守马续接任校尉。 两河之间的羌人觉得屯田逼近他们，害怕必定遭到算计，于是相互间化解仇恨，结盟发誓，各自做好戒备，以防不测。 马续为安抚羌族各部，显示恩义和诚信，就上书将屯田移回湟中，羌人悬在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日渐安稳。 到汉顺帝阳嘉元年（132年），因湟中土地辽阔，又增设五部屯田，合起来有十部。 第二年夏天，又设立陇西南部都尉，和从前的制度一样。 阳嘉三年（134年），钟羌良封等人又进犯陇西、汉阳，汉顺帝刘保下诏，拜前任校尉马贤为谒者，安抚羌人各部族。 马续出兵攻打良封，斩杀几百人。 阳嘉四年（135年），马贤也调派陇西的将士和羌胡的部队，进攻并杀死了良封，斩杀一千八百人，获得马牛羊五万多头，良封的亲戚部属都向马贤投降。 马贤又进兵攻打钟羌的且昌，且昌等人率领各部族的十多万人向凉州刺史投降。 永和元年（136年），马续调任度辽将军，东汉朝廷又以马贤接任校尉。 早些时候，武都边关上的羌人白马部落进攻并打败了屯田部队，连续多年反叛。 永和二年（137年）春，广汉属国都尉击败了白马羌，斩杀六百多人，马贤也进攻白马羌，杀了他们的大首领饥指累祖等三百人，再次平定了陇右。 第二年冬天，烧当部落那离等三千多骑兵进犯金城边塞，马贤率领军队赶赴金城，进攻那离，杀死四百多人，获得一千四百匹马。 那离等人又招引西方的羌胡，杀害官吏百姓。 永和四年（139年），马贤率领湟中志愿从军的士兵和一万多羌胡骑兵，出其不意，进攻那离等人，杀了那离，杀死羌人一千二百多人，获得马、骡、羊十万多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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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一直搞不懂，非得分成两段发才行。一次发布老说内容有问题，审核通不过。 我可是一字未改啊，连标点符号都没改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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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孙坚入洛（3） 董卓惧怕孙坚的勇武威猛，派部将李傕前去游说，想与孙坚结为婚姻之好，并让孙坚开列子弟中能任刺史、郡守的名单，许诺保举任用他们。 孙坚一身正气，在利诱面前不为所动，义正辞严地说：“董卓大逆不道，颠覆王室，我孙坚不诛其三族，示众全国，死不瞑目，还与他和什么亲呢。” 随即下令向大谷（又名太谷关，汉灵帝为镇压黄巾军设置的八关之一，今河南洛阳市东南大谷口）进军，部队一直挺进到距离洛阳九十里的地方。 孙坚拒绝董卓的拉拢，正义凛然，令董卓感概万千。 他曾对长史刘艾说：“关东的部队屡遭失败，都怕了我，只有孙坚，知人善用，能征善战。告诉将领们，一定要提防这个人。想当年，我和周慎到金城去征讨边章和韩遂，我曾请示张温，希望率部作周慎的后续部队，以备万一时接应他，张温不听。我当时便上书，说明形势利弊，并预言周慎无人接应，一定不会成功。这些，台阁中均有记载。张温不采纳我的建议，反而派我去讨伐先零羌叛军，以为这样可以一举扫平西凉。我明知此事不会成功，但军命难违，只好领兵出发。不过，我留了一手，让别部司马刘靖率领四千军队驻扎在安定，营造声势，以为呼应。后来，叛军要截断我的退路，我率军突围，没遇什么阻击，他们便让开了路，因为他们害怕我在安定的军队会出兵策应，陷入两面夹击。叛军以为我们在安定有几万人马，其实不过是刘靖那四千人罢了。孙坚当时跟着周慎，也曾向周慎献计，愿意自己率兵一万作为先锋，先到金城，周慎引兵二万驻扎在后，以为接应。边章城中粮食不多，要到外面运粮，他们害怕周慎后续大军，一定不敢轻易与孙坚交战，而孙坚的兵又足以断绝他们的粮道。当时，如果采用孙坚之计，或许能够平定凉州，可惜周慎小儿，未用其计。张温不用我的计谋，周慎又不听孙坚的建议，导致失败。当时，孙坚小小一个佐军司马，见解与我大致相同，确有过人之处，其才可用啊。” 刘艾说：“孙坚虽然时出奇计，但到底不如李傕、郭汜。听说他在美阳亭北，率领一千多人与敌合战，差一点丢了命呢。” 董卓说：“孙坚当时率领的是乌合之众，兵不如对方精良，且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完全以成败论。不过，他盲目跟随袁氏小儿，倒真是自寻死路了。” 董卓还说：“只要杀掉二袁、刘表、孙坚，天下自然就服从我了。” 董卓亲自引兵，与孙坚在先帝陵墓间交战，结果遭到重创。 他留下吕布在后掩护，自己转守渑池（今河南渑池县西）和陕城（今河南三门峡市西）。 孙坚挥兵进入洛阳宣阳城门，与吕布接战，击退吕布，率大军进入洛阳。 当时洛阳空虚，数百里内没有烟火。 孙坚入城，见此惨状，无限惆怅，潸然泪下。 他命令部队清扫汉室宗庙，用太牢之礼祭祀。 孙坚驻军洛阳城南时，一天清晨，士兵们发现附近的甄官井上有五彩云气浮动，不由大惊，不敢妄动。 孙坚命人下到井内，一探究竟，结果竟然打捞出了传国玉玺。 玉玺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缺一角，上有“受命于王，既寿永昌”的字样。 大家都说，这是当年张让等作乱，劫持天子仓皇逃命，乱作一团时，掌玺人投到井中的。 孙坚整饬部队，分兵出函谷关，进击新安（今河南义马市西石河村）、渑池。 董卓与孙坚交锋数合，为防孙坚再来进攻，便留董越屯兵渑池，段煨屯兵华阴（今陕西华阴市东南），牛辅屯兵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其他将领留守各县，制衡山东群雄，自己则退往长安。 孙坚修复了被董卓挖掘的汉室陵墓，也引兵回到鲁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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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袁绍据冀（1） 袁绍顶着四世三公名门望族的光环，身为关东联军盟主，表面上光彩照人，但褪去这些外表，他只不过是一个渤海太守而已，比起各路诸侯，实在没有多少资本可言。 因此，当务之急，他要找到一块立足之地，在此基础上再扩张地盘，扩充实力。 初平二年（191年），这个机会来了。 冀州牧韩馥的部下麴义背叛韩馥，韩馥亲自率兵征讨，反被麴义击败。 麴义，又作曲义、鞠义，武威郡姑臧（今甘肃武威市凉州区）人。 汉灵帝年间，平原麴氏避难西平郡（治西都县，今青海西宁市），成为当地的大姓。 麴义早先生活在凉州，精通羌人的战法，所部私兵皆是精锐，后来成为韩馥的部将。 袁绍见韩馥才具平庸，早有入主冀州之心，于是与麴义结盟，起意谋取冀州，以为立足之地。 门客逢纪对袁绍说：“将军是要做大事的人，却要依靠别人供应粮草，如果不赶快占据一个州作为根据地，别说干出一番事业，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 袁绍说：“冀州兵强，而我的部下又饥又乏，一旦与韩馥撕破了脸，万一不能成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逢纪说：“韩馥是一个庸才，你可以秘密联络公孙瓒，让他攻打冀州，韩馥必然惊慌恐惧。我们乘机派有口才的使节去游说他，跟他分析祸福，他迫于突然发生的危机，必然肯把冀州出让给你。” 袁绍觉得有理，就写信给公孙瓒。 公孙瓒率军到冀州，表面上声称去讨伐董卓，暗地里却突然偷袭韩馥。 韩馥与公孙瓒交战，失败。 正好董卓进入函谷关，袁绍便率军返回延津（黄河流经今河南延津县西北至滑县以北一段的重要渡口），采纳逢纪反客为主的谋略，借公孙瓒雄兵造势，派高干跟韩馥所亲信的颖川人辛评、荀谌、郭图等人一起，去游说韩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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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206年），字元才，陈留郡圉县（今河南杞县圉镇）人，蜀郡太守高躬之子，袁绍的外甥。 高干出身于东汉望族陈留高氏，高氏数世累积节孝清名，在士林中享有很高声望，而高干本人才志弘邈，文武秀出。 几个人跑去见韩馥，说：“公孙瓒刚刚征服了燕、代两地，统率军队乘胜南下，各郡纷纷响应，军锋锐不可当。袁绍又率军向东移动，搞不清楚意欲何为，我们都为将军担心啊。” 韩馥心中恐慌，询问他们：“既然这样，该怎么办呢？” 荀谌说：“你自己判断一下，论宽厚仁义，为天下豪杰所归附，你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说：“比不上。” 荀谌又问：“那么，临危不乱，遇事果断，智勇过人，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说：“也比不上。” 荀谌再问：“数世以来，广布恩德，使天下家家受惠，比得上袁绍吗？” 韩馥说：“还是比不上。” 荀谌说：“袁绍是当代的人中豪杰，将军你在这三方面都不如他，他必然不会屈居将军之下，可实际上你却又长期位居他之上。冀州物产丰富，如果他与公孙瓒合力夺取冀州，将军立刻就会陷入危亡的困境。” 他进一步说：“袁绍是将军的旧交，又曾结盟共讨董卓，如果你把冀州让给袁绍，他必然感谢您的厚德，而公孙瓒也无力与他来争。这样，将军既有让贤的美名，自身又可稳如泰山，一举两得嘛。” 韩馥性情怯懦，一心只想自保，左思右想，无奈同意了他们的计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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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下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得到消息，纷纷劝阻，说：“冀州地区可以集结起百万大军，所存粮食够吃十年。袁绍不过是远来的客人，势单力孤，且缺乏给养，只能仰仗我们的鼻息，好像怀抱中的婴儿，不给他奶吃，立刻就会饿死，为什么要把冀州交给他呢？” 韩馥说：“我本来是袁家的老部下，才干也不如袁绍，自知能力不足，让贤与他，这是古人所称赞的行为，你们为什么偏要反对呢？” 韩馥手下从事赵浮、程涣率领一万名弓弩手驻守孟泽，听到这个消息后，率军火速赶回冀州。 当时，袁绍驻扎在朝歌县清水口（今河南卫辉市东北部顿坊店乡）。 赵浮等有战船数百艘，兵众一万余人，军容整齐，在夜里经过袁绍的军营时，军鼓齐鸣，故意示威，让袁绍十分厌恶。 赵浮等赶到冀州，对韩馥说：“袁绍军中没有一斗粮食，已经各自离散，虽然有张杨、于扶罗等新近归附，但不会为他效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这几个小从事，愿领现有部队抵御他，不出十天，袁军必然土崩瓦解。将军你只管放心睡觉，连门都不用关，既不用忧虑，也不必害怕。” 韩馥不听，放弃了冀州牧官位，从官府中迁出，住进了中常侍赵忠的旧居。 他派儿子把印绶送给袁绍，让出了冀州。 |
| 这一篇分三段终于发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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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袁绍据冀（2） 此时袁绍前锋快要到达邺城，韩馥部下的十名从事争先恐后地离开了韩馥，只有耿武、闵纯挥刀阻拦，但禁止不了，只好作罢。 袁绍到来后，将耿武、闵纯二人处死，自己兼任冀州牧，以皇帝的名义任命韩馥为奋威将军，但既不给他兵，也没有指定属地，只有个将军的虚职。 袁绍得了冀州，踌躇满志，问别驾从事沮授：“如今奸贼作乱，朝廷西迁，袁家世受皇恩，我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不可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可能保得住越国。我想与你同心协力，共安社稷，不知你有什么辅助妙策？” 沮授（？－200年），巨鹿郡广平（今河北鸡泽县旧城营村）人，少有大志，擅于谋略，曾为冀州别驾，举茂才，当过两次县令，后来又当过韩馥别驾，拜骑都尉。 韩馥打算出让冀州时，沮授与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曾劝阻过，韩馥没有同意。 袁绍夺取冀州后，任然任命沮授为别驾。 见袁绍有此一问，沮授回答说：“将军二十岁时就入朝为官，名扬天下。董卓擅立皇帝时，你发扬忠义，挂印出走，让董卓惊恐。渡黄河北上，就任渤海太守，以一郡的兵力，却轻而易举夺取冀州，真是威势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啊。如果将军率军东讨，可以平定青州的黄巾军，讨伐黑山贼，可以消灭张燕，回师北征幽州、燕州，公孙瓒一定覆灭，再用武力震慑戎狄，降服匈奴，让夷族各部俯首称臣。这样，你就拥有了黄河以北的四州之地，收揽英雄良才，集合百万大军，到西都长安迎接皇上，还都洛阳。然后以朝廷的名义号令天下，谁不臣服就灭了谁。依靠这样的威势，还有谁阻挡得了？以我所见，这种功业，只需几年时间就可达成。” 袁绍听了，不由心花怒放，非常高兴，大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啊！” 随即加封沮授为奋威将军、监军，对他十分宠信。 魏郡人审配、巨鹿人田丰都因为人正直，不为韩馥欣赏，袁绍都予以重用，任命田丰为别驾，审配为治中，与许攸、逢纪、荀谌都成为袁绍的主要谋士。 袁绍又任命河内人朱汉为都官从事。 朱汉先前曾被韩馥轻慢，成了袁绍的部下后，为了迎合上司的心意，擅自发兵包围韩馥的住宅，为了立功，自己还亲自拔刀登屋，上前捉拿。 韩馥逃上楼去，朱汉捉到韩馥的大儿子，将他的两只脚打断。 袁绍闻听大怒，立即逮捕朱汉，将他处死。 韩馥胆小，经此一事的刺激，猜不透袁绍的心思，惊恐不安，请求离去。 袁绍同意，韩馥于是投奔陈留太守张邈。 后来，袁绍派使者去见张邈，商议要事，因为事关机密，两人交头接耳，悄声细语。 韩馥在座，看到使者与张邈这个样子，以为是在算计自己，不禁坐立不安。 过了一会儿，感觉大难临头的他，起身走进厕所，用刮削简牍的书刀自杀。 冀州为当时大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素为天下重资之地。 袁绍从此南据黄河，北依燕、代，势力大盛，虎视中原。 初平二年（191年），鲍信对曹操说：“袁绍身为盟主，却利用职权，专谋私利，将自行生乱，成为第二个董卓。如果要抑制他，我们力量不足，只会无故树敌。不如我们先去黄河以南发展，等待形势变化再说。” 曹操十分赞同。 这年七月，以于毒、白绕、眭固等为首的黑山起义军进攻魏郡（治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东郡（治濮阳，今河南濮阳西南）等地，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挡。 袁绍派曹操引兵入东郡，借以发展自己的势力。 曹操乘机进入东郡，在濮阳大破黑山军白绕部。 袁绍表曹操为东郡太守，改治东武阳（今山东曹县一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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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公孙瓒崛起 初平二年（191年），公孙瓒迎来了一次大胜。 十一月，青州（今山东淄博北）黄巾军三十万人进入泰山郡（治奉高县，今山东泰安东北），泰山太守应劭亲率文武与黄巾数次交锋，前后斩首数千级，获老弱人口万余人，辎重银二千两。 青州黄巾数战不利，退出泰山，转攻渤海（治南皮县，今河北南皮县东北），欲与黑山军会合。 公孙瓒率步骑两万人，在东光县（今河北东光县东）以南迎击，大破青州黄巾，斩首三万余。 黄巾军丢弃辎重，想渡过黄河撤退。 公孙瓒等他们过到一半时，率军出击，再次大败黄巾军，死者数万，河水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俘虏七万余人，获得车辆、甲胄和财物无数。 公孙瓒由此威名大震，声威远播。 汉献帝在长安待得久了，想东归洛阳，摆脱董卓的控制，派刘虞之子、侍中刘和逃出长安，偷偷出武关去找刘虞，让刘虞率兵西进，迎驾东归。 刘和途经袁术驻地，将此事告知了袁术。 袁术扣留了刘和，让刘和给刘虞写信，答应等刘虞率兵前来为袁术后援，一起赴长安。 公孙瓒看出袁术耍诈，劝阻刘虞派兵，刘虞不听。 公孙瓒担心袁术知道自己阻止派兵后，怀恨于他，于是派堂弟公孙越率千余骑兵到袁术处，抢先结好，又暗中怂恿袁术继续扣留刘和，吞并了刘和兵马。 刘和从袁术处逃走，北上幽州，又被袁绍扣留。 刘虞本就与公孙瓒有隙，知道此事后，与公孙瓒的矛盾越来越深。 袁术派公孙越，帮助孙坚攻打周昂，结果，公孙越被流矢射中而死。 公孙瓒大怒，说：“我弟弟的死，袁绍就是罪魁祸首。”出兵进驻磐河（今河北境内），准备报复袁绍。 此时的公孙瓒，刚刚大破黄巾，威名正盛，冀州郡县纷纷反叛袁绍，归附于他。 袁绍非常惊恐，授公孙瓒堂弟公孙范为渤海太守，派他到南皮，想与公孙瓒息兵结盟。 但公孙范背叛袁绍，带着渤海的军队协助公孙瓒，攻破青州、徐州黄巾军，兵势日益强盛。 公孙瓒任命严纲为冀州牧，田楷为青州牧，单经为兖州（今山东金乡县西北）牧，将冀州治内郡县官员全部换成了自己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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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刘备初仕 就在这时，公孙瓒的同窗刘备辗转来投。 刘备（161年－223年），字玄德，幽州涿郡涿县（今河北涿州市）人，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 刘胜之子刘贞于元狩六年（前117年）被封为涿县陆城亭侯，因为献于宗庙助祭的酎金成色不足而被免去侯位，从此定居在涿县。 毕竟沾了皇族的光，传至刘备的祖父刘雄时，祖祖辈辈有很多人在州郡做官。刘雄被举为孝廉，官至东郡范令。 刘备的父亲刘弘也曾举孝廉，但死得早，估计还没来得及出仕，总之家道中落，少年刘备不得不与母亲织席贩履，生活非常艰苦。 刘备家屋舍东南角篱上有一桑树，高有五丈多，枝叶繁茂，远远望去，就像车盖一样。 来往的人见到这棵树，都觉得很惊奇，认为不是凡物，此家必出贵人。 刘备小时候与小伙伴们常常在树下玩乐，指着桑树说：“我将来一定会乘坐这样的羽葆盖车。” 羽葆盖车那可是皇帝的专车，说这种话等同是要造反。 刘备的叔父刘子敬听说后，吓得赶紧警告刘备，说：“你个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让我们一家遭灭门之罪。” 他的另一个叔父刘元起却暗暗称奇，对妻子说：“这个孩子少有奇志，不是个平常人啊。” 从此对刘备格外看重，常常资助他，将他和自己的儿子刘德然同等对待。 熹平四年（175年），刘备十五岁时，在刘元起的资助下，母亲让他外出求学。 刘备与刘德然拜于东汉大儒、时九江太守、同郡人卢植门下，因此结识了公孙瓒，成为好友。 公孙瓒比刘备年长，刘备将公孙瓒视作兄长。 刘备身长七尺五寸（约1.76米），长相奇异，两手下垂可到膝盖，能自己看见自己的耳朵。 他不爱读书，喜欢走狗遛马，酷爱音乐，穿好看的衣服，也不爱说话，但善待下人，喜怒不形于色，喜欢结交豪杰，当地豪侠都争着依附他。 中平元年（184年），黄巾起义爆发，朝廷传命各地组织武装力量平叛，刘备也跃跃欲试。 中山大商人张世平、苏双带着千金，到涿郡贩马，见到刘备，惊于他奇特的长相，认定其人绝非寻常之辈，今后必定发达，非富即贵，于是马也不贩了，将带来的钱全部投了资，帮助刘备招了不少人。 刘备算是拥有了人生第一桶金。 在此期间，刘备还结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关羽（160－220年），本字长生，后改字云长，河东郡解县（今山西运城）人，早年因犯事被迫离乡，逃亡到幽州涿郡（今河北涿州市）。 张飞（约166-221年），字益德，幽州涿郡人。 两人听说刘备在招兵买马，前来投奔，不想竟一见如故，意气相投。 三人情同兄弟，寝则同床。 刘备出席各种宴会时，张飞和关羽终日侍立在刘备身旁，从不叫苦抱怨。 刘备跟着校尉邹靖镇压黄巾军，有功被封为定州中山府安喜县（今河北定州市区东）县尉，算是步入了仕途。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东汉朝廷害怕各地官员拥兵自重，于是下令各州郡：凡是因军功而成为官吏的人，一律予以淘汰，哪儿来回哪儿去。 刘备好不容易当了这么一个小官，事业刚刚起步，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不安，担心自己也在淘汰之列。 恰在此时，该郡督邮到安喜县来办事。 督邮是督邮书掾、督邮曹掾的简称，官职不高，但位轻权重，代表太守督察县乡，宣达政令兼司法等。 刘备打听到督邮入住的驿站，前去求见，想让他帮忙说说情。 督邮久在官场，自然知道刘备是所为何来，心知这事可不好办，于是假装身体不舒服，不肯见刘备。 刘备大怒，一气之下，直接冲了进去，把督邮捆绑起来，打了两百鞭子，这才解了心头之恨。 鞭打长官，这是大罪。 刘备冷静下来，知道事情闹大了，急忙把自己的印绶解下，用柳条一系，挂在督邮的脖子上，带着关羽、张飞弃官逃亡。 后来，大将军何进派毌丘毅到丹阳募兵，刘备也在途中加入，到下邳时与盗贼力战立功，任为下密县丞，不久又辞官。 青州刺史焦和病故后，袁绍任命臧洪为青州刺史，臧洪又任命刘备为高唐县尉、高唐县令等职。 不久，高唐县被青州黄巾军攻破，刘备于是投奔公孙瓒，被表为别部司马。 在此期间，他结识了赵云。 赵云（？－229年），字子龙，常山真定（今河北省正定）人，其人身长八尺（约1.88米），姿颜雄伟，一看就是一条好汉。 初平二年（191年），赵云受常山郡（时为常山王国，建安十一年（206年）改为郡治）百姓推举，率领本郡义从吏兵投奔公孙瓒。 公孙瓒问他：“听说冀州的人都想要依附袁绍，怎么唯独你能迷途知返呢？” 赵云回答说：“天下大乱，不知道谁是明主，百姓有倒悬之危，鄙州百姓经过商议讨论，要追随仁政所在，并不是因为我们个人的原因，疏远袁绍而偏向于将军你。” 刘备见到赵云后，认为他胆识出众，是个英雄，便用心结交，成为知己。 公孙瓒驻军界桥之后，派刘备随青州刺史田楷一起，防备曹操出兵帮助袁绍。 刘备在青州屡次建功，升为试守平原县县令，后领平原国相。 刘备以关羽、张飞为别部司马。 赵云也随刘备到平原国，为他统领骑兵。 刘备在平原相任上，外御贼寇，在内则乐善好施，平易近人，与普通百姓都可以同席而坐，同簋而食，深得人心。 有个叫刘平的郡民不服刘备的治理，唆使刺客前去暗杀。 刘备毫不知情，对刺客十分礼遇。 刺客深受感动，不忍心杀害刘备，坦露实情后离去。 刘备既称汉室宗亲，素有大志，自然是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只是兵微将寡，不得不暂时依附于公孙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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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界桥之战 袁绍的弟弟袁术自与袁绍结下仇怨后，两人各自笼络党羽，寻求外援，互相算计。 袁术占据的南阳郡是东汉第一大郡，有百万人户，但是袁术不修法度，靠劫掠补充军资，生活奢侈，百姓对他都心生怨恨。 本来，袁术和袁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应该和睦相处，团结对外，以他们显赫的身世和强大的家族背景，完全可以干出一番事业。 可惜，两人都野心不小，在争夺权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终难免同室操戈。 袁术眼看汉室衰微，早已心怀异志，想自立为帝，因此袁绍想立汉室宗亲刘虞为帝时，他坚决反对，兄弟两人因此翻脸。 当时孙坚进攻董卓尚未返回，袁绍以周昂为豫州刺史，想夺取孙坚的地盘，被袁术引兵击退。 此后，袁术与公孙瓒、陶谦结盟，袁绍则拉拢曹操、刘表，相互争霸。 袁术勇而无断，群雄大多依附袁绍。 袁术知道后，大怒说：“这些竖子不跟随我，反而跟随我家的奴仆吗？” 他还写信给公孙瓒，说：“袁绍不是袁家的儿子。” 袁绍听了，也是大怒，兄弟二人视为仇敌。 袁术派孙坚进攻刘表，刘表派江夏太守黄祖在樊城（今湖北襄阳市樊城区）、邓县（今河南邓州市）一带迎战。 孙坚击败黄祖，乘胜追击，渡过汉水，围困襄阳。 刘表闭门不战，派黄祖乘夜偷偷出城，前去各郡调集援军。 黄祖率援军想要返回襄阳时，孙坚迎击，黄祖败退，逃入岘山（今湖北襄阳市内）。 孙坚乘胜连夜追赶，只身追入岘山，被埋伏在竹林中的黄祖部下伏击，中箭身亡，时年三十七岁。 长沙人桓阶是孙坚生前推荐的孝廉，冒死晋见刘表，请求他归还孙坚的尸体安葬。 刘表为他的义举所感动，同意发还。 孙坚哥哥的儿子孙贲带着孙坚的军队，投奔袁术，袁术上表推荐孙贲为豫州刺史，让他扶送孙坚的灵柩到曲阿（今江苏丹阳市）。 后来，刘表截断了袁术的粮道。 袁术在南阳待不下去，被迫往兖、豫方向出走，从此再无能力战胜刘表，彻底死了觊觎荆州的野心。 初平二年（191年）冬，公孙瓒上书朝廷，列举袁绍十大罪状，兵临界桥（今河北邢台市威县城东），兴师问罪。 袁绍亲自领兵迎战公孙瓒。 两军在界桥南二十里处交锋，史称“界桥之战”。 公孙瓒以三万步兵，排列成方阵，两翼各配备骑兵五千多人，中军以白马义从为左右两校（一校约一千人），浩浩荡荡向袁绍杀来。 袁绍仅有步兵数万，不但兵力不如公孙瓒，而且步兵对上骑兵，天然处于劣势，唯一能依仗的救命稻草，就是来自凉州的大将麴义，以及重装精锐步兵大戟士和重装弩兵先登死士两张王牌。 袁绍命麹义率八百精兵为先锋，以强弩千张为掩护，自己则统领步兵数万在后。 公孙瓒挟大胜黄巾之余威，又见袁绍兵少，有些飘飘然，不假思索就下令骑兵发起冲锋，直捣敌阵。 在他看来，一万骑兵对几百步兵，还不是摧枯拉朽，手到擒来。 麹义率士兵镇静地俯伏在盾牌下，待敌骑冲到跟前，挥刀准备收割之际，突然跳跃而起，砍杀过去。 麴义手下士兵都是从凉州带来的死士，久经战阵，悍不怕死。 公孙瓒的骑兵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吃了一惊，攻势竟略为受阻。 就在这时，袁绍军千张强弩齐发，如暴雨般向白马义从覆盖而去。 公孙瓒的骑兵遭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顿时人仰马翻，损失惨重，慌忙四散逃命，冲得步兵方阵也乱了，全军乱成一团，只得撤退。 袁绍军乘势掩杀，越战越勇，斩杀了公孙瓒部属严纲，杀死千余人，又乘胜追到界桥。 公孙瓒企图守住界桥，但再次被打败。 麹义一直追击到公孙瓒的大营。 袁绍命令部队全线压上，追击敌人，自己则带着强弩数十张，持戟卫士百多人，在后缓缓前进。 距离界桥十余里处，袁绍听说前方已大获全胜，就下马卸鞍，稍作休整。 不想，四散溃逃的白马义从重新汇集，约有两千多骑，看到袁绍的队伍，突然冲杀过来，重重围住。 别驾田丰拉着袁绍，要他退进一堵矮墙里躲避。 袁绍猛地将头盔掼在地上，说：“大丈夫宁可冲上前战死，躲在墙后，难道就能活命吗？” 说着，他指挥大戟士在前拼死抵住公孙瓒的骑兵，后面的强弩手一阵乱射，杀伤了不少骑兵。 公孙瓒军没有认出袁绍，见不能取胜，也渐渐后退。 麹义领兵来迎袁绍，奋勇进击，白马义从再次溃败，从此一蹶不振。 黑山军首领张燕派部将杜长等为公孙瓒助阵，也被袁绍击败，从此与袁绍结怨。 界桥之战是以步兵、弩兵战胜骑兵的经典战例，也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典范。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威风不再，袁绍的大戟士也死伤殆尽，一起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先登死士则声名大震，成为袁绍手中的王牌。 袁绍对此战的评价是“是时足下兵气霆震，骏马电发；仆师徒肇合，机械不严，强弱殊科，众寡异论，假天之助，小战大克，遂陵蹑奔背，因垒馆谷”。 此役是袁绍称雄河北的关键战役。 经此战役，袁绍成功阻止了公孙瓒南侵的势头，也改变了敌强我弱的军事格局，双方整体开始形成均势。 从此，袁绍稳据冀州之地，开始向周边发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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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割据益州（1） 此时的东汉已四分五裂，各路豪强表面上还尊奉着朝廷，暗地里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益州牧刘焉也在益州苦心经营，极力拉拢各方势力，收容各路人马，实行宽容恩惠的政策，暗中策划独立。 张鲁（？－216年，一作245年），字公祺（一作公旗）。沛国丰县（今江苏丰县）人，据传是西汉留侯张良的十世孙。 张鲁的祖父张道陵出生前，其母梦见魁星下降，感而有孕，出生时满室异香，整月不散，黄云罩顶，紫气弥院。 张道陵自幼聪慧过人，七岁便读通《道德经》，天文地理、河洛谶纬之书无不通晓，为太学书生时，博通《五经》。 张道陵认为这些知识都无法解决生死问题，于是放弃儒学，改学长生之道。 二十五岁时，张道陵曾官拜江州令，但他身在朝政，却志慕清虚，不久就隐居到洛阳北邙山中，精思学道，修炼三年。 永元初年（89年），汉和帝赐张道陵为太傅，又封冀县侯，三次下诏，都被他婉拒，从此云游名山大川，踏上了访道求仙之路。 当时巴蜀一带，原有巴人信奉原始巫教，这些祀奉鬼妖的法教巫师聚众敛财，无恶不作。 于是，张道陵整合当时的黄老派、方仙道、文始派等修道团体，在青城山创立道教，称正一盟威道，简称正一道。 因为奉其道者，须出五斗米，当时又称五斗米道。 后世尊称张道陵为“老祖天师”、“正一真人”、“三天扶教大法师”、高明上帝、张天师等，与葛玄、许逊、萨守坚合称四大天师。 蜀中百姓被原巫教所苦，认为张天师降妖伏魔，救护众生，都愿意听受天师教化。 于是，张道陵著《老子想尔注》，设立二十四治，广收门徒，弟子有三千多人，教化于民。 张道陵死后，张鲁的父亲张衡继行其道，传至张鲁，已是第三代天师。 后世道家一般都认为，在张衡死后，天师道教权曾一度落入张修之手，张角起义时，张修改进天师道为五斗米道，响应张角的起义。 刘焉入蜀时，镇压了蜀中的起义军，收编了张修的五斗米师。 张鲁的母亲擅长养生，容颜不老，又会神秘的道术，经常出入刘焉家中。 张鲁因为母亲的关系，得到了刘焉的信任与厚待。 初平二年（191年），刘焉任命张鲁为督义司马，张修为别部司马，派两人联合率兵，攻打汉中（今陕西汉中东）太守苏固。 苏固抵挡不住，翻墙逃到主簿赵嵩处，想要和赵嵩一起逃跑。 此时满城皆是张鲁的军队，苏固无法出逃，便派赵嵩去寻找隐蔽的藏身之处。 还没等到赵嵩回来，苏固又派侍卫去侦察张鲁军的动静。 结果，侍卫被抓，供出了苏固的藏身地。 苏固被抓，张修下令杀害了他。 赵嵩回来后，发现苏固被杀害，非常痛愤，独自提剑杀入张修的营寨，杀死十多人，差点就抓住了张修，最后寡不敌众战死。 弘农太守陈纲的孙子陈调时任苏固的从事、门下掾，也是个游侠仗义的人，得知赵嵩死后，聚集百余宾客进攻张修军，大破张修前军，杀入张修营寨，最终负伤战死。 赵嵩的妻子、汉中人张礼修，是历史上有名的忠烈女子。 张礼修的小姑子，也就是赵嵩的妹妹非常泼辣，逞强霸道，常常对张礼修口出恶言，非常无礼，但张礼修不温不恼，和气对待。 每次张礼修回娘家省亲，父母问起在夫家的情况，她都只说自己的不是，从来不言小姑子半句坏话。 久而久之，小姑子慢慢被感动了，大彻大悟，对张礼修友好起来。 乡贤们将张礼修的事迹编入乡训，告诫后辈说：“作妇人的不应当像赵伯高（赵嵩字）的妻子一样吗？能够让恶毒的小姑子改恶从善，可说是妇人的榜样。” 赵嵩死后，张礼修遭遇了张修的贼军，为了不被侵犯，她涂花了自己的脸，披散头发，手持利刃，宣称自己有狂病，最终使得贼军不敢进犯。 后来，她叔父劝她再嫁，她则以死相逼，决不再嫁，独自抚养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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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割据益州（2） 不久，张鲁杀死张修，利用祖（张道陵）、父（张衡）两代的威信，夺回了五斗米教权，并夺取了张修的部众，封锁了益州到长安的通道斜谷阁，在刘焉的授意下，截杀朝廷派来的使臣。 斜谷在陕西省秦岭眉县段，谷有二口，南曰褒，北曰斜，也称褒斜谷。整个山谷长四百七十里，两旁山势峻险。斜谷道南通巴蜀，北接关中平原，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刘焉乘机上书朝廷，断绝了关系，说：“米贼将道路阻断了，不能再与朝廷联系。” 对内，刘焉则继续整顿，巩固势力。 此时的益州，仍然是当地豪强的天下，虽然表面尊奉刘焉这个外来户，但刘焉初入益州时，除了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三子刘瑁，就只有董扶、赵韪、吴懿等几人，既没有自己的班底，更没有自己的军队，根本无力压制盘根错节、势力强大的本土人士。 董扶入蜀一年后，汉灵帝驾崩，董扶辞官回家，刘焉显得更为势单力孤。 但刘焉并没为此心灰意冷，他也有自己的办法。 当时巴蜀自偏西南，久无战事，多年安定，成为了动乱中的东边人士的桃花源，无数士人和百姓纷纷进入蜀中避乱。 历史上将这批东入益州人士中的有才之士称为东州士。 东州不是一个地理概念上的州，泛指益州之外各地，因大多处于东边，故称东州。 刘焉采取宽厚政策，大力笼络东州人士，逐步组建自己的人才和政治班底，同时收编招募进入益州的南阳、三辅一带流民，编练成数万人的精锐之师“东州兵”。 又对青羌等部极力安抚和拉拢。 有了一定底气后，刘焉毫不客气地拿当地豪强、士族开刀，找借口杀死了州中豪强王咸、李权等十余人，剪除异己，树立威望。 此举引发当地豪强和蜀中百姓不满，为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们选择了兵刀相见。 先前积极迎接刘焉入蜀的犍为太守任岐也是益州士族，首先起兵反抗，自号将军，与从事陈超进攻刘焉。 刘焉迎击，打败任岐。 校尉贾龙原来也非常支持刘焉，是迎接刘焉入蜀的骨干，曾与董卓一起大破羌人，初平二年（191年），董卓派司徒赵谦率军向益州进发，说动贾龙引兵还击刘焉。 刘焉的东州兵不是吃素的，打败任岐，又出青羌，攻杀贾龙。 赵谦只好撤军。 刘焉势力日益壮大，渐渐得意忘形，制作了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御车及其他车具一千多辆，一副将要称帝的派头。 荆州刺史刘表为此上书说：“刘焉在益州处处仿效皇帝，就像子夏在西河模仿孔圣人一样。”揭露他妄图称帝的图谋。 心怀自立为帝心思的刘焉，听善于面相的人说，吴懿的妹妹吴氏日后将有极尊贵的地位，于是赶紧让儿子刘瑁迎娶了吴氏。 可惜刘焉死后，刘瑁也患狂疾而死。 刘备入蜀后，迎娶了成为寡妇的吴氏，称帝后又立她为皇后。 看相之人又一次说准了，但给吴氏带来崇尊地位的不是刘焉，也不是他的儿子刘璋、刘瑁。 这个天子之气的人，还是刘备。 刘焉的长子刘范为左中郎将，次子刘诞为治书御史，四子刘璋为奉车都尉，都在朝为官，居住在长安。 刘焉谎称身患重疾，向东汉朝廷请求儿子们来蜀，好脱离朝廷的控制。 正好汉献帝接到了刘焉在益州的种种不法行为的报告，于是派刘璋到益州，向刘焉讲清道理，晓以利害。 刘焉趁机将刘璋留下，不让他再回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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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二讨董卓（1） 初平二年（191年），董卓退入函谷关时，留朱儁镇守洛阳。 朱儁暗中与山东地区的将领们联络，想作讨董的内应。 后来，他害怕董卓发觉后会出兵袭击，就弃官逃到荆州。 董卓任命弘农人杨懿为河南尹。 朱儁又率军返回洛阳，进攻杨懿，杨懿败逃。 朱儁见洛阳已被董卓烧成残垣断壁，残破不堪，无法据守，便向东移驻中牟县（今河南鹤壁山城区一带）。 此时，关东联军已散，朱儁向各州郡发出公文，号召各地派军讨伐董卓。 徐州刺史陶谦认为朱儁是名臣宿将，屡立战功，可以委以大任，便上表推荐朱儁代理车骑将军，并派三千精兵援助朱儁，其他州、郡也纷纷响应。 陶谦（132年－194年），字恭祖，丹阳郡（治今安徽宣城）人。 陶谦的父亲担任过余姚县令，在陶谦年幼时就去世了。 也许是从小缺少父亲的管教，他少年时放荡不羁，非常顽劣，全县闻名，喜欢用布制成战旗，骑着竹马，与乡里小孩们一起玩打仗的游戏。 陶谦的同乡甘公，曾任苍梧太守，一天出门时正巧遇到他，见他外貌不凡，于是叫上车来与他交谈，觉得这小伙子是个可造之才，感到非常高兴，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 甘公的妻子不同意，非常愤怒，说：“你个老糊涂，怎么可以把女儿许配给这样一个浪子呢？” 甘公却笑呵呵地说：“这个孩子外貌奇特，长大后必成大器。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嘛。” 说也奇怪，从此以后，陶谦象变了一个人似的，立下大志，喜欢上了学习，先是考上诸生，在州郡为官，后被举为茂才，拜尚书郎，先后出任舒县县令、卢县县令、幽州刺史，其后迁为议郎。 陶谦有操守，为人刚直不阿，不惧权贵。他任舒县的县令时，庐江太守张磐与陶谦的父亲是朋友，也是陶谦的长辈，对他有意亲近，多加关照，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陶谦却不买账，以身为张磐下属为耻。 陶谦既然是张磐手下的县令，免不了经常因为公事到郡城晋见张磐。 处理完公事后，张磐常常会私下留下陶谦一起吃饭，陶谦往往拒绝。 张磐又经常邀请陶谦一起跳舞，陶谦也不肯，好不容易强拉他起身来跳，跳着跳着他又不动了，该转圈时也不转。 张磐问他：“你怎么不转呢？” 陶谦回答说：“转不得。我要一转，就不会再屈居于你之下了。” 张磐心想，我身为上司，如此关照你，你竟然毫不领情，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堂堂郡守，难道还要一再巴结你一个小小的县令不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心里非常不爽，两人关系越来越差。 张磐本想找借口修理陶谦一番，但陶谦为官清白，找不到什么把柄。 后来，在祠灵星之时，张磐发现陶谦有多出来的五百钱来历不明，准备以此为由来治他。 陶谦得知张磐的打算后，干脆弃官跑了。 皇甫嵩率军讨伐北宫伯玉时，表请武将随行，召拜陶谦为扬武都尉，一同出征。 后来，朝廷改派张温为帅，张温拜陶谦为参军，给他的待遇非常丰厚。 但陶谦因为张温坐上司空这个位置是花了钱的，一向看不起张温，心怀不服，大军回朝后，在庆功宴上借酒撒风，公然羞辱张温。 张温大怒，打算将陶谦发配边关，有人劝他说：“陶谦毕竟是司空你亲自选拔的下属，又是名士，如果因为撒了次酒疯就把他贬了，说出去不好听，会让人觉得你太小气。这样一来，他丢了官，你丢了份，双方都得不偿失。” 张温一听有理，撤销了命令，派人把他追回。 有人也劝了陶谦，说：“你差点被贬，毕竟是你自找的。如今司空不跟你计较，让你官复原职，你要找机会好好感谢他。” 陶谦答应了，那人又跑去对张温说：“陶谦知道自己错了，后悔莫及，要向司空你认错道歉。作为他的上司，建议你也高姿态，宽慰宽慰他。” 一次，张温在皇宫门前偶然遇到陶谦，本以为他要说几句感谢话，哪知陶谦却毫不领情，昂着脖子说：“我是来感谢朝廷的，和张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温一听，气得都乐了，也不以为意，后来还请陶谦到他府中喝酒，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中平五年（188年）十月，青、徐两州黄巾复起，攻打郡县。 东汉朝廷任命陶谦为徐州刺史，前去镇压黄巾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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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二讨董卓（2） 陶谦到徐州上任后，采取“以夷制夷”的策略，任用亡命东海的臧霸及其同乡孙观为将。 臧霸，又名奴寇，字宣高，泰山郡华县（今山东费县方城镇）人。 臧霸的父亲臧戒是县里的狱掾，非常正直，遵纪守法。当时的太守反倒是个贪赃枉法之徒，因一己私利，想悄悄杀了一个犯人。 臧戒不许。 太守见一个小小的狱吏也敢唱反调，坏了自己的大事，勃然大怒，令人抓了臧戒，送往郡府治罪。 臧霸时年十八岁，听说父亲被关入牢中，立即召集门客十数人，前往费县西部山中拦截，将父亲救出。 押送的役卒多达百余人，但都惧怕臧霸勇猛，不敢对敌，眼睁睁地看着臧霸救下父亲，从容离去。 父子俩逃亡东海郡，臧霸忠孝勇武的事迹就此传开，遍闻乡野。 孙观（？～公元217年），字仲台，兖州泰山（今山东泰安东北）人，泰山匪寇之一。 二人结识后，相见恨晚，成为铁哥们。 孙观敬佩臧霸，甘心跟随他，成为得力助手。 二人在泰山地区当了多年的土匪头子，熟悉情况，一战便大破黄巾军，残余部队被迫逃出徐州。 陶谦上表拜臧霸、孙观为骑都尉，令其屯琅玡郡治开阳，驻守徐州北面。 关东成立联军时，陶谦静观局势，并未加入。 这次朱儁发出讨伐董卓的号召，他马上积极响应。 中牟的动静闹得大了，引起了董卓的注意，派牛辅到陕县阻击。 朱儁出击，被李傕、郭汜率领数万人击败。 他自知寡不敌众，便停留关下，不再前进。 初平三年（192年），李傕、郭汜掌权。 陶谦等人认为，自董卓专政以来，李、郭又起兵作乱，年幼的皇帝被劫持，忠臣良将遭到杀害，都城长安远在千里，情况不明，吉凶未卜，关东联军都起兵三年了，各州郡还是互相观望，没有哪个真正想去进击关内，甚至内讧不断，互不信任，挟私争斗，有识之士都为国家的前途命运担忧。 大家达成共识，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团结起来，共赴国难。 于是，陶谦联合前扬州刺史周干、琅邪国相阴德、东海国相刘馗、彭城国相汲廉、北海相国孔融、沛相袁忠、泰山太守应劭、汝南太守徐璆、前九江太守服虔、博士郑玄等人，共同推举朱儁为太师，给各州郡发出公文，相邀一同讨伐李傕，奉迎天子。 李傕听从太尉周忠、尚书贾诩的计策，派人送来皇帝的诏书，征召朱儁入朝，来个釜底抽薪，以此瓦解联军。 在中牟的各路将士同仇敌忾，只想联合对敌，都不愿入关。 朱儁却选择了应召入朝，还给大家讲了一通道理，说：“用天子的命令召臣子，征召的车子还没来就应该动身前往了，何况是天子的诏命呢？而且，李傕、郭汜是奸乱小人，樊稠是平庸无用的人，目光短小，又势均力敌，必生变乱。我乘他们不备，突然行动，大事就可以成了。” 当下辞谢陶谦等人，奉诏入京，上任太仆之职。 陶谦等人没了领头人，只好散伙。 朱儁到京后，这年六月，扶风地区刮起大风，落下冰雹，华山崩裂，太尉周忠被免。 朱儁接替周忠为太尉，代理尚书事，兴平元年（194年）秋，因日食而免职，又奉命代理骠骑将军职务，持节镇抚关东，但未出行，转任大司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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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程昱荀彧（1） 兖州地处中州，是汉朝具有重要军事地位的州府。其辖区包括今山东省的西南部和河南省的东部，境内有黄河、济水天堑，战可以守，守可以休养生息。 汉朝的两个开国皇帝刘邦、刘秀都是以此地为基础发展起来的。 所以，各大诸侯都对兖州非常重视。 坐镇兖州的刺史刘岱是汉室宗亲，大家对兖州虽然虎视眈眈，都欲得之而后快，但还不敢明目张胆去抢夺，于是各施计策，竟相拉拢刘岱。 当然，最想笼络刘岱的就是公孙瓒和袁绍。 当时，袁绍名望第一，公孙瓒实力第一，两人展开了你争我夺的拉拢活动。 首先，他们都通过政治婚姻跟刘岱和亲，与刘岱先后成为了亲家。 然后，袁绍把妻子儿子都送去刘岱家走亲戚，显得两家很是亲密，更重要的是将他们变相作为人质，获得刘岱的信任。 公孙瓒一见，心想我也得加把力，但总不能也把妻子儿女送去，那样明显是东施效颦，步了后尘。 略一思索，他也心生一计，派部下从事范方率领一支精锐骑兵，前去协助刘岱。 就这样，袁绍和公孙瓒你来我往，各施计谋，开始有了矛盾。 后来，公孙瓒击破袁绍军，要求刘岱与袁绍断绝往来，又对范方说：“假如刘岱不把袁绍的家眷赶走的话，你就率军回来。等我灭了袁绍，再攻打刘岱。” 刘岱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伤透了脑筋，不知道该站队哪一方。 别驾王彧对刘岱说：“程昱有谋略，能断大事。不如请教请教他。” 程昱（141年—220年），字仲德，兖州东郡东阿（今山东东阿）人。本名程立，因梦中在泰山捧日，更名程昱。 程昱身高八尺三寸（1.91米），长着漂亮的络腮胡子，相貌堂堂。 黄巾起义时，东阿县县丞王度响应义军，放火烧掉了县中的仓库。 县令跳墙逃走，其他官吏和百姓扶老携幼，向东逃到渠丘山。 程昱此时尚在老家，派人去侦察王度的情况，发现人去城空，王度等人不能固守，于是带人前往，在城西五六里外停了下来。 程昱对县中大户薛房等人说：“如今王度等得到的不过是一座空城，根本不能据守，胜败形势可想而知。他们并没有扩充兵力、整顿军备的意图，也没打算攻城掠地，只不过是想劫掠财物而已。我们何不相继返回城中守城呢？而且，城墙又高又厚，城中存积的谷米又多，如果我们回城中找到县令，请求他带我们共同坚守，王度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到时再向他进攻，王度必败。” 薛房等深以为然，可官吏和百姓却不肯相从，说：“贼在西边，我们向东走就行了。”。 程昱无奈，对薛房说：“这些愚民，没法共商大事。” 他悄悄派了几名骑兵，在东山上高举旗幡，故意让薛房等人望见，大喊：“贼兵攻来了。” 然后，他率领随从向县城进军，其他人见了，也顺势跟了去，几番周折，终于找到县令，共同守城。 王度等人来攻城，不能攻破，想撤退的时候，程昱率领众人打开城门追击，王度败走。 东阿由此得以保全。 刘岱听说了程昱的事迹，曾经征辟他到自己手下任职，程昱没有答应。 此时听到王彧的推荐，刘岱马上派人把程昱请来，向他问计。 程昱说：“目前形势，袁绍是近援，公孙瓒为远助，如果舍近求远，就好比有儿童溺水，你却远去越地找人来救。而且，公孙瓒绝不是袁绍的对手，如今虽然小胜袁绍，但最终必为袁绍所擒。如果只看眼前，没有长远的计划，将军你必败无疑。” 刘岱听从了程昱的计策，决定与袁绍结盟。 范方只好带着骑兵归去，还没返回到公孙瓒营中，公孙瓒就已被袁绍打败。 刘岱表奏程昱为骑都尉，程昱以身体有病为由，没有接受。 曹操占据兖州后，征召程昱为寿张县令，他一口应承了。 家乡的人前去送别，问他：“你怎么前后的态度这么不一样啊？” 程昱笑而不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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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程昱荀彧（2） 初平三年（192年）春，曹操驻军顿丘（今河南清丰西南），黑山军首领于毒等进犯东武阳。 曹操统兵向西，抄袭于毒在黑山的大本营。 曹操的部下都说：“贼兵攻击武阳，我们不去救援，却去进攻敌人的老巢，这怎么能行啊？” 纷纷请求援救东武阳。 曹操说：“我就是要让叛匪知道我们西行，进攻他们的老营。如果他们回来救援，东武阳的包围自然就解了，如果他们不回援，我们就顺势攻下他们的营寨。你们放心，他们肯定攻不下东武阳。” 果然，于毒闻讯，马上放弃东武阳，回师救援老营。 东武阳之围遂解。 曹操乘势进军内黄（今河南内黄西北），进攻黑山军眭固和南匈奴单于于夫罗，把他们全部击溃，平定了东郡。 曹操起兵以来，苦无地盘，一直寄人篱下，占据东郡后，总算有了立足之地。 就在这年，一直忙忙碌碌，东奔西走，为立足之地奔波不休的曹操捡到了从天而降的大宝贝，迎来了重要谋臣荀彧。 荀彧（163年－212年），字文若，颍川颍阴（今河南许昌）人，出身于颍川望族荀氏，荀子第十四代孙。 荀彧的祖父荀淑不愿为官，以学识渊博、品行高洁著称，被称为“神君”，当世名贤李固、李膺等都尊崇他为师。 荀淑有八个儿子，秉承了乃父风范，俱以文化见长，时人称之为“荀氏八龙”，尤以六龙荀爽名重天下，官至司空。 荀彧相貌不凡，“为人伟美”，“瑰姿奇表”，很有品味，有使用香薰的习惯，其作用相当于现在的香水，久而久之身带香气，到别人家中做客，坐处留香，三日不绝，故有“令公香”、“令君香”、“荀令香”等称呼。“留香荀令”一词也成为美男子的代名词。 荀彧的父亲荀绲曾任济南相，他忌惮宦官，于是让荀彧娶中常侍唐衡的女儿为妻。 唐衡是汉桓帝时“五侯”之一，封汝阳侯，贪婪残暴。他本打算把女儿嫁给汝南傅公明，但傅公明坚决不答应，最后嫁给了荀彧。 迎娶别人不要的女子为妻，这个举动无疑是要遭人诟病的，好在荀彧年少时有才名，南阳名士何颙见到他，都大为惊异，说：“这是王佐之才啊！” 大家才没有拿“捡漏”这事讥讽议论他。 永汉元年（189年），荀彧被举孝廉，任守宫令，掌管皇帝的笔墨纸张等物品。 董卓专权后，荀彧想避开权力中心，请求出任地方官，任亢父县令，后来，干脆弃官归乡。 他分析了天下形势，对父老乡亲们说：“颍川是四战之地，如果天下有变，就会经常受到侵略，应该早早离去，不能久留。” 但乡人们故土难舍，不愿离去。 这时，冀州牧韩馥派人来接荀彧，却无人相随。 他只得独自将宗族迁至冀州避难。 到达冀州时，冀州已被袁绍所得。 荀彧的弟弟荀谌、同乡辛评、郭图等都在袁绍手下效力。 袁绍见到荀彧，待为上宾。 荀彧观袁绍所为，终不是成大事之人，于是转投曹操。 曹操见荀彧来投，大喜过望，说：“这是我的子房（张良）啊！” 马上任命他为别部司马。 这一年，荀彧二十九岁。 曹操见天下纷乱，问计于荀彧。 荀彧说：“董卓残暴得超出了常理，一定会因祸乱暴毙，不会有什么作为的。” 后来，董卓派李傕等出关东，劫掠各地，一直抵达颍川、陈留，才返回关中。 那些没听荀彧的话，还留在老家的乡人，绝大多数都死于战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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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王允刺董（1） 在董卓暴政之下，朝中大臣人人自危，有志之士暗中联合起来，共谋应对之策。 董卓的幕僚有很多人都对他不满，其中以长史何颙、尚书郑泰等人为首。 黄门侍郎荀攸与郑泰、侍中种辑商议，说：“董卓骄横残忍，没有真正的亲信，虽然他手握重兵，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独夫民贼而已。我们可以直接把他刺杀了。” 众人赞同。 荀攸（157年－214年），字公达，颍川颍阴（今河南许昌）人，是荀彧的侄儿。 不想事不机密，刺杀计划泄露。 荀攸入狱，郑泰从武关逃离长安，投奔袁术。 荀攸在狱中镇定自若，若无其事，言谈和饮食一如往昔。 后来董卓被杀，他才得以幸免。 得到董卓信任和重用的司徒王允，表面上对董卓非常遵从，却一直在暗中图谋刺董。 王允（137年－192年），字子师，太原祁（今山西祁县）人。 王允出生于王氏家族，这是山西的名门望族，世代担任州郡的重要官职，在当地影响很大，威望颇高。 王允天资聪颖，独具慧质，深受长辈们的喜爱和赏识。 在他们的影响和熏陶下，王允自小意气非凡，立下雄心壮志，长大后要继承和发扬父辈的光荣传统，还要胸怀天下，心忧国家，为东汉朝廷贡献力量，添砖加瓦。 为实现自己的志向和目标，王允从小时候起，就发愤图强，刻苦学习，时时刻刻注意自身素质的修养。 他虽出生豪门世族，却不迷恋奢侈的生活，贪图享受，而是充分利用家里的优越条件，饱读诗书，泛阅经传，少年时就已经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的才子，远近文人学士无不刮目相看。 同时，王允还文武兼修，坚持习武强身。他非常崇拜卫青、霍去病，赏识他们的威猛和气度，也佩服他们誓死卫国的精神。 不出数年，王允便修炼成为文韬武略无不精通的全才。 此外，王允也经常跟随父辈们出入官场，结交了许多世家名士。 他还深入下层百姓、普通群众，体验民间疾苦，积累社会经验。 全方位地修炼，王允不仅在同辈中脱颖而出，在整个山西也小有名气，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十九岁时，王允走入政坛，被推举为郡吏。 上任伊始，他便遇上一件极其棘手的事情。 当时，山西晋阳地区有一名叫赵津的小黄门，依仗自己的主子是朝廷当权宦官，在当地横行霸道，坑蒙拐骗，欺男霸女，为所欲为。 百姓慑于赵津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王允初生牛犊不怕虎，得知这一情况后，气愤地对手下衙吏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此为非作歹，贪赃枉法，格杀勿论！” 说完，不顾手下的劝阻，下令逮捕赵津，旋即解押东市，斩首示众，消除祸害，以慰民心。 百姓个个拍手称快，纷纷前往王允的官署，送去牌匾、锦旗和感谢信，称赞他这个为民作主、不畏强暴的好父母官。 王允首次出仕，一战成名，不但经受住了世事的考验，也赢得了众人的称赞和拥护。 他自己也感到由衷的高兴，更坚定了秉公为官的信念。 东汉末年，朝廷腐败，皇帝公开拍卖官爵，中央和地方自然上行下效，买官鬻爵的现象十分严重。 地方官僚权权交易、权钱交易极为普遍，比比皆是。 王允有一个同郡的同乡，名叫路佛。 此人纯属混混无赖，自小娇生惯养，既无学识，也无德行，更谈不上操守。 他仗着家里有钱，向太守王球行贿，想买个官当当。 王球是个昏官，财迷心窍，见钱眼开，收下路佛的赂贿后，便给了他一个补吏的职位。 王允年少气盛，见不得这种肮脏交易，十分忿恨，当众揭露了路佛的丑行。 他又跑去见王球，指责他贪赃枉法，徇私舞弊。 王球自然要辩解，二人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脖子粗。 王球自觉理亏，恼羞成怒，利用手中权力，当场将王允抓了起来，投入牢中，准备随时杀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刺史邓盛对王允的事迹早有耳闻，很欣赏他的性格和胆识，钦佩他的才干，听说王球要杀掉王允，立即骑上快马，亲自赶往太守衙门，保释王允，并请他做自己府中的别驾从事。 王允很感激邓盛的救命之恩，也为邓盛的正义行为所感动，知恩图报，一心一意为邓盛效劳，可谓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邓盛深感满意，对王允格外看重。 |
| 庆祝祖国生日！今天多发两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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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王允刺董（2） 在邓盛的着意宣扬和提携下，王允的名声越来越大，不仅赢得了州郡官吏和当地百姓的赞赏和钦佩，也引起了东汉朝廷的关注。 很快，朝廷三公同时征召王允，以司徒高第征为侍御史。这是王允人生道路的重大转折，从地方州郡迁到中央朝廷，为他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提供了广阔的政治舞台。 不久，黄巾起义爆发，东汉朝廷破格提拔王允为豫州刺史，征辟尚爽、孔融等名士担任王允的从事，率重兵讨伐黄巾军。 王允初次领兵打仗，便充分展示了他非同一般的文韬武略。 他先是广泛征求从事和普通官兵的意见，然后制定周密的作战方案。 战斗时，他亲自披挂上阵，冲锋在前，部将士卒无不浴血奋战，击退了豫州一带的黄巾军。 数十万黄巾军溃不成军，选择投降。 王允和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一起共同受降。 在缴获的黄巾军书信中，细心的王允搜查到一封中常侍张让的宾客所写的书信，信中涉及了一些与黄巾军有关的内容。 张让是当朝掌权的大宦官，极受皇帝宠爱，权势很大，可说是只手遮天。 王允怀疑张让与黄巾军私通，毫不畏惧张让的权势，下令彻查，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个一清二楚，写成奏折上奏皇帝。 汉灵帝阅奏大惊，立即召张让进宫，怒气冲冲地指责张让，要他如实交待问题。 张让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人敢在皇帝面前揭露自己，纵使他权倾朝野，深得皇帝信任，也知道私通叛军是夷灭三族的重罪，不禁吓得半死，急忙叩头谢罪。 但张让混迹宫中多年，在血淋淋的争斗中脱颖而出，成为宦官之首，那是何等狡诈圆滑的人物，绝非易与之辈。 他不仅不承认罪行，反而说王允是忌妒自己，故意陷害他。 又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声泪俱下，一再表白自己对皇上、对朝廷是如何忠心耿耿，誓死为报，绝没有丝毫与黄巾军私通和背叛朝廷之意。 直说得天花乱坠，他自己都信了。 汉灵帝本就有意偏袒张让，被他的一番花言巧语迷惑，借驴下坡，自认为他无罪，不再追究。 张让从此对王允记恨在心，一心想伺机报复。 第二年，他终于找到一个借口，将王允逮捕下狱。 不久，正好赶上东汉朝廷大赦，王允免罪释放，官复原职，仍然当他的豫州刺史。 可是，睚眦必报的张让并没就此罢休，没出十天，他又罗织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再次将王允逮捕入狱。 司徒杨赐素知王允的人品，知道这是张让为泄私愤，有意置王允于死地。 他为了替王允开罪，使之免受痛苦和屈辱，派手下人劝告王允说：“你得罪了宦官张让，一月之内，两次下狱，很明显他是有意和你过不去。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你凶多吉少，性命难保，为了成就自己的志向，为何不先退让一下，忍一忍呢？如果你一味好强，不懂妥协，恐怕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要三思啊。” 王允手下的从事担忧他此次入狱，恐将被害，也想方设法营救王允。 其中一名属下性格倔强，喜好斗气，去狱中探望王允时，痛哭流涕，劝王允向张让认错赔罪，求他网开一面，被王允怒斥拒绝。 下属见他不听劝，情急之下，找来一杯酒，对王允赌气说：“你既然如此在乎自己的名节，不愿妥协，不如喝下这杯毒酒，一死百了，也用不着在狱中受别人的折磨。” 哪知王允一把夺过酒杯，厉声说：“我是堂堂天子的臣民，既然君王赐罪于我，我就应该接受惩罚，按照王法在街头斩首示众，让天下人以我为戒，不再违反法律，维护社会的安定。哪有私自吞服毒药，以死来逃避法律制裁的道理？你们不用再劝我了，我意已决。” 说完，把酒泼倒在地上，重入牢房。 张让见王允一直不愿赔罪认错，便派人四处宣扬他的“罪行”，进一步造势，要致他于死地。 不久，王允的案件开始走程序，进入了审理阶段，眼看就要结案判决了。 |
| 上篇标题写错了。怎么不能修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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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王允刺董（3） 王允的手下、朋友，以及朝中同情他的官员都十分着急，一起想尽办法，想阻止张让对他的陷害。 大将军何进、太尉袁隗、司徒杨赐联名向汉灵帝上书，替王允求情，请求赦免王允。 他们上奏说：“王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为官尽忠尽诚，宽宏贤能，具有君子的风范和气节。过去晋悼公和先朝孝文皇帝能明辨是非，赦免大臣的罪行，陛下就不能仿效吗？王允临危受命，诛讨逆贼，安抚良民，本应论功行赏，加官进爵，难道要因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定他死罪吗？陛下对他如此不公，严厉处罚，恐怕有负众望，百官心中不服啊。” 汉灵帝看了奏章，赦免了王允的死罪，但仍下狱重新定罪。 这年冬天，又逢朝廷大赦。 由于张让从中作梗，王允的名字没有列入赦免名单。 何进、袁隗、杨赐等三公要员继续上书皇帝，要求赦免王允。 直到第二年，王允才被免罪释放。 此时的东汉朝廷已是宦官当政，权势熏天，偶有小怨小忿，就要遭到他们害死。 王允出狱后，虽对张让等人的行径深恶痛绝，但也深知个人力量毕竟有限，要对抗宦官集团，无异于以卵击石，无奈之下，只得改名换姓，离开都城洛阳，辗转于河内、陈留之间，寻机再起。 不久，汉灵帝驾崩，王允得到消息，急忙赶赴洛阳吊丧。 此时，朝廷局势极度混乱，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逐步掌控大权，宦官张让等人岌岌可危，面临覆灭的危险。 何进利用各地官吏奔丧的机会，大肆结交和拉拢亲己势力，准备铲除张让等宦官集团。 王允一到洛阳，就被何进紧急召见，告知其锄奸计划。 王允深恶宦官，又感激何进救命之恩，便满口答应，担任从事从郎一职。 后来，形势逆转，何进被杀，王允打算迁任河南尹，暂避风头。 不想，袁绍、袁术等人带兵入宫，张让、段珪等人挟持汉少帝刘辩和陈留王刘协半夜出逃。 形势一日三变，公卿大夫面对如此局势，不知所措，乱作一团。 除了尚书卢植等有限几个大臣，没人敢去护卫少帝。 王允立即派遣一部分士兵，跟随尚书卢植一起，保护少帝，又奉迎汉少帝回宫。 董卓进京，废掉汉少帝，改立刘协为汉献帝，王允被拜为太仆，不久迁任尚书令，初平元年（190年），又替代杨彪担任司徒，兼任尚书令。 王允担当重任，可谓临危受命，对他的胆识和政治能力都是巨大的考验。 此时，黄巾余部仍风起云涌，此起彼伏，宦官集团虽然被连根拔掉，但董卓擅立献帝，以“外戚”身份开始专政，各地豪强割据，趁机发难，大多以讨董为名，实则妄想问鼎中央政权。 皇权不稳，东汉政权危机四伏，国将不国，天下陷入动荡。 面对如此尴尬局势，王允始终牢记儿时的志向，毫不退缩和畏惧，与朝中其他忠臣良将一道，毅然担负起中兴东汉政权的重任，尽力挽救风雨飘摇的江山社稷。 他们第一个要铲除的威胁，就是倒行逆施的董卓。 但是，董卓凶狠残暴，手握重兵，党羽众多，明面对抗，无异螳臂当车，绝无胜算。 董卓进入洛阳朝廷，为了站稳脚跟，扩大势力，极力拉拢朝中有影响的官员。 王允投其所好，表面顺从，让他放松对自己的戒备，暗地里却联络一班朝臣，细心计划，周密布置。 董卓见王允有才有识，对自己也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便把他当作自己的心腹亲信，从不起丝毫疑心，无论朝政大小，都托付给王允处理。 王允借此机会，亲自主持研究并采取了一些恢复王室权力，发展社会经济的措施。 |
| 祝大家节日快乐！祝我们的祖国更加繁荣昌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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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王允刺董（4） 王允为了让董卓信任自己，表面曲意奉承，但在涉及原则、正义的问题上，他仍适时坚持自己的意见，尽量为东汉皇室和朝臣争取一些利益。 朝中有个叫杨勋的正义之士，不畏强暴，一直与董卓抗争，曾与左将军皇甫嵩一起密谋诛杀董卓。 后来皇甫嵩升官外迁，杨勋势小力弱，自知凭一己之力，万难成功，方才作罢。 一次，董卓问王允：“你觉得朝中谁最适合担任司隶校尉呀？” 王允明知董卓与杨勋之间矛盾很深，但出于正义，仍然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只有杨勋最适合。”毅然推举了杨勋，也不怕董卓怪罪。 同时，王允一直在暗中积极组织和筹划反抗董卓的斗争。 他与仆射士孙瑞、尚书杨瓒、司隶校尉黄琬、太仆鲁谦等人组成刺杀小组，经常秘密会晤，共同商议诛杀董卓的计划。 面对董卓的强大军队，他们先是想法控制一些武装力量，极力向皇上推荐、保举护羌校尉杨瓒行使左将军的权力，举荐执金吾士孙瑞担任南阳太守，掌握一定的地方势力，并命他借讨伐袁术为名，兵出武关，实则为多路夹击董卓作准备。 士孙瑞行动不慎，露出些许端倪，引起了董卓的怀疑。 为慎重起见，王允把士孙瑞留在了都城，随机应变，顺着董卓的意思，擢升士孙瑞为仆射。 同时，又擢升杨瓒为尚书，为反击董卓作准备。 初平二年（191年），董卓封王允为温侯，食邑五千户。 王允想拒绝，士孙瑞对他说：“谦虚俭朴，这要看时间行事。在大事没成功之前，不能有丝毫破绽。你与董卓都加官进爵，唯独你要表现自己的崇高品节，不接受封爵，难道不是稀里糊涂，显露自己的心机吗？不要因意气而误了大事啊。” 王允一听有道理，便听命受封。 初平三年（192年）春，大雨连绵不绝，一直下了两个多月，都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按照例制，天有异象，一般得由天子主持祭祀，祈求上苍消除灾祸。 不巧，汉献帝正好病了，不能出席祈福仪式，只好请王允等人代劳。 王允和士孙瑞、杨瓒等人借登台祭祀之际，开了个碰头会，商议谋杀董卓的行动方案。 士孙瑞严肃地说：“自从去年岁末以来，太阳阴晦不照，淫雨连绵不断，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总得有个尽头吧。现在时机已基本成熟，如果不把握天机，先发制人，恐怕后患无穷啊。请你们认真考虑考虑。” 王允很赞同士孙瑞的意见，决定尽早伺机行动，以图董卓。 可是，董卓爪牙密布，戒备森严，而且他本人力大无比，凶残毒辣，身边还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吕布时刻护卫，如果不采取万全之策，一旦失手，后果难以设想。 王允建议安插内线，里应外合，杀董卓个措手不及。 他们获悉，董卓与其心腹吕布之间存在着很深的矛盾，于是，决定以吕布为突破口，秘密召见他，发展为内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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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王允刺董（5） 吕布（？－199年），字奉先，五原郡九原县（今内蒙古包头市九原区麻池镇西北）人，善长骑射，膂力过人，被称为“飞将”。 吕布原在并州刺史丁原手下当差，丁原非常器重他，视为心腹。 外戚何进与宦官集团的斗争进入白热化的时候，密召几路地方豪强进京，联手诛灭宦官，时任骑都尉的丁原率领并州军团，应招入京，受执金吾一职。 其后局势变换，何进和宦官们尽皆被杀，董卓抢先一步，迎回汉少帝，捡了个大便宜。 为收编丁原的并州军团，董卓收买吕布，杀害了丁原。 二人合作，也有过短暂的蜜月期。 董卓对吕布非常信任，同他发誓结为父子，随时带在身边，近身侍卫。 他也很欣赏吕布，对他恩宠有加，任命为骑都尉，接管了丁原的并州军团，不久又提拔为中郎将，封都亭侯。 但二人天生“性格不合”，很快便出现磕磕绊绊。 董卓脾性暴躁易怒，且生性凶残，稍有不顺意之事，轻则打骂，重则杀人。 一次，吕布因一件小事，惹得董卓大怒。 董卓暴怒之下，毫不犹豫，拔出手戟掷向吕布。 幸亏吕布武艺高强，身手敏捷，闪身躲了过去。 否则，以董卓的蛮力，吕布一旦中招，不死也得残疾。 吕布忍气吞声，赶紧低声下气地赔不是。 董卓冷静下来，也觉得没什么大事，不计前嫌，原谅了吕布。 二人和好如初。 凡此种种，也许董卓并不在意，但时间久了，吕布就慢慢有了心结。 董卓派胡轸征讨孙坚时，吕布从中捣乱，谎称敌军夜袭，害得胡轸战败，华雄被斩。 吕布与董卓的婢女私通，害怕被董卓发觉，不知以董卓的性格，一旦东窗事发，要承受多大的雷霆风暴，心中十分不安。 王允因为吕布骁勇，一直对他厚礼相待，二人关系也算不错。 吕布既已怀恨董卓，王允又多次劝说，加以利诱，便成功策反。 刚开始的时候，吕布还有所顾忌。 王允命士孙瑞给吕布下了一道圣旨，命他诛杀奸贼。 吕布这才下了决心，但还是有些犹豫，说：“奈何是父子，怎么好下手呢？” 王允说：“将军姓吕，贼子姓董，本来就非亲生骨肉，不过是名义上的父子罢了。事到如今，你还要当他是父亲，可他视你为儿子吗？你连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说什么父子。” 吕布在王允的再三劝说下，终于答应配合王允，刺杀董卓。 他还介绍骑都尉李肃加入了刺杀小组。 李肃与吕布是同乡，也是五原人，早先他说服吕布投靠董卓，杀了丁原，算是立有大功，却一直得不到升迁，早对董卓心有不满，吕布一拉拢，一拍即合，马上答应。 这年四月，机会来了。 汉献帝大病初愈，终于可以上朝，朝廷百官在未央宫集合，恭祝天子龙体安康。 董卓作为太师，是百官之首，当然要出席。 王允等人觉得机不可失，准备采取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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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王允刺董（6） 事前，王允命吕布带兵埋伏。 吕布派李肃带领陈卫、秦宜、李黑等十多名心腹亲兵，穿上宫廷侍卫的服装，潜伏在宫殿侧门两边。 这天，董卓心情大好，兴冲冲地向未央宫进发，准备接受百官的奉承讨好。 一路上，董卓“陈兵布道，自垒及宫，左步右骑，屯卫周匝”，防卫得密不透风，万无一失。 吕布一如往日，跟随护卫。 据说董卓准备上车时，拉车的马匹突然惊声嘶叫，他的小老婆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劝他不要去，但董卓坚持要进宫。 所谓得意忘形，他一路行来，浑没注意沿途的许多异常。 长安城中有个人拿着块写着“吕”字的布，到处走来走去，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唱着：“布啊！布啊！”。 手下将此情况报告了董卓。 董卓毫不在意。 说来也怪，快到北掖门的时候，拉车的马居然不走了。 这次董卓隐隐约约感到有点不对劲，打算回去。 吕布一看不行，赶紧劝他入宫。 当董卓的车队行至北掖门外时，潜伏在侧门后的李肃等人突然杀出。 李肃手持长戟，刺向董卓。 董卓自知作恶多端，想要他性命的人数不胜数，一向小心提防，平日朝服内都穿有铠甲，所以未伤及要害，只是刺伤手臂，从车上摔了下来。 董卓一看势头不对，慌忙四顾，急得大喊：“吕布我儿何在？快来救我啊！” 吕布应声自车后转出，从怀中掏出圣旨，高举过顶，大呼：“吕布在此，奉旨杀贼。只诛首犯，从犯不问。” 董卓这才如梦初醒，发现吕布背叛了自己，大声骂道：“你个懒皮狗，竟敢干出这种事情！” 吕布没等他骂完，就手持铁矛将他刺死，并催促士兵砍下他的头颅。 太师府主薄田景及仆人前赴后继，上前抱住董卓的尸体，被吕布连杀三人。 其余的人不敢妄动，伏地投降请罪。 东汉朝廷任命皇甫嵩为征西将军，率军攻入郿坞，屠灭了包括董卓弟弟董旻在内的董氏宗族，其九十岁的母亲池阳君在郿坞坞门被斩首。 董卓被杀后，朝野上下一片欢腾。 长安居民都自发涌上街头，高呼万岁，载歌载舞，游行庆祝。 有钱的拿出珠宝首饰，没钱的也翻箱倒柜，找出一两件衣服，典当换酒，互相庆贺。 整个京城，欢庆的人水泄不通，比过节还要热闹。 董卓的尸体被拖到大街上示众，据说被点了天灯，烧了好几天。 受过董卓迫害的袁氏家族的门生们，把已被斩碎的董卓尸体收拢起来，焚烧成灰，撤在大路上。 董卓形神俱灭。 铲除董卓，不仅顺应时代潮流，而且合乎天下民心。 王允自然得到皇帝的嘉奖，朝臣和天下百姓的拥戴，可谓众望所归，因此“录尚书事，总朝政”，成为说一不二的掌权人，声望无以复加。 举国上下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大家都希望在王允的带领下，重整朝纲，恢复东汉朝廷昔日的辉煌，过上国泰民安的好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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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王允刺董（7） 可惜，人总是有缺陷的。 王允个性鲜明，性子刚强，难得妥协，在与董卓抗争时，因形势所逼，加之刺杀小组一班人不时提醒和规劝，他尚能以大局为重，忍气吞声，表面迎合，随着胜利的到来，对手的消亡，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压制，他那股深入骨髓的倔强本性逐渐放大，变得刚愎自用、狂妄自大起来。 王允曾经高傲地说过：“连董卓这样不可一世的大奸贼都死在我的手下，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他开始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每当群臣议事，很少像以前那样和大家推心置腹，共同商讨，而是正襟危坐，满脸严肃。 慢慢地，群臣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推崇和拥护他了。 有一天，王允主持议事，蔡邕就坐在他身边。 议着议着，不知怎么说到了董卓。 蔡邕想起自己与董卓的交集，不禁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 王允勃然大怒，严厉指责蔡邕说：“董卓是国家的罪人，祸国殃民，几近亡国，不可饶恕。你身为天子臣民，应该从大局考虑，从国家出发，共同声讨国贼。不想你只念及他对你的一点私人恩惠，竟然忘记了操守。现在上天终于诛杀了罪人，你却为他感到痛惜，这不是与董卓同一鼻孔出气吗？” 说完，不容分辩，喝令将蔡邕押至廷尉问罪。 蔡邕有口难辩，只得自认有罪，上书道歉，说：“我曾与董卓为伍，确实不忠。但这君臣大义，我经常在听，时常在说，怎么可能背叛国家而袒护董卓呢？我宁愿承受脸上刺字、截断双脚的酷刑，只求苟全性命，继续修编汉史，完成未竟事业。” 朝中大臣都十分同情蔡邕，设法营救，都没成功。 太尉马日磾专程前往王允家，替蔡邕求情，说：“伯喈（蔡邕字）是难得的旷世奇才，学问渊博，见多识广。若论对本朝故事的了解程度，无人能及。是不是给他个机会？让他继续编写史书，完成后必是经典啊。况且，伯喈忠诚孝顺的名声人人皆知，获罪也无实质性的理由，杀了他，恐怕有失众望，人心难服啊！” 王允根本不听劝告，反驳马日磾说：“先前汉武帝不杀司马迁，反让他写成谤书，流传后世。现在国事衰微，政权不稳，绝不能给蔡邕机会，让他这种奸邪谄媚的人在幼主身边写文章。这既不能增益圣上的仁德，也会让我们遭到毁谤和议论。” 马日磾再三求情，王允坚决不同意，只好无奈告退。 他感慨万千，埋怨说：“王允的作法真是不行啊。有道德操守的人，是国家的纲纪，写作，是国家的典籍。废弃了纲纪和典籍，还能维持多久呢？” 可怜一代文豪，汉代最后一位辞赋大家，就这样冤死狱中。 文武百官和士大夫都对蔡邕的死议论纷纷，无不怅然垂泪。 著名经学家郑玄听闻蔡邕的死讯后，叹息说：“汉朝的事，谁来考定啊！” 兖州、陈留郡间都画蔡邕的像悬挂，以此纪念他。 刺杀小组另一名成员士孙瑞，拒不接受汉献帝封赏，算是对王允无声的抗议。 后来，王允也觉得蔡邕罪不至死，后悔莫及。 但群臣的心，已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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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入主兖州 这年四月，青州黄巾军百余万人向兖州进击，攻下任城（今山东济宁），杀任城相郑遂。 兖州刺史刘岱准备出兵阻击，济北国相鲍信劝阻说：“现在贼寇人多势众，数量过百万，百姓惶恐不安，我部士气低落，绝不能与他们正面交锋。贼兵随营有成群老少，军用物资奇缺，仅靠抢掠供给部队，如今我们应养精蓄锐，先固守城池。他们求战不得，又攻城不下，势必离散，然后我们再选派精兵强将，占据险要地势，到时就可一举攻破贼寇。” 刘岱不听，带兵与黄巾军交战，结果在东平（今山东东平）附近战败，被杀身死。 随后，黄巾军向寿张（今山东东平西南）一带移动。 兖州的官吏士人极为恐慌，加上刺史刘岱被杀，州中无人主事，兖州上下一片慌乱。 曹操手下有个叫陈宫的人，一直在关注兖州的形势，见此情景，决定帮助曹操将兖州收入囊中。 陈宫（？－199年），字公台，东郡东武阳（今山东莘县）人。 此人性情刚直，足智多谋，年少时结交了不少海内知名人士。 他在曹操任东郡太守时投奔效力。 陈宫对曹操说：“现在兖州刺史已死，州中无主，与朝廷的联系也已断绝，无法再委任新的刺史。我想去说服州中的主要官员，支持你来主持州中事务。你就可以以此地为基础，进而夺取天下，完成霸王大业。” 听了陈宫的建议，曹操不禁大喜，马上允许。 兖州下辖东郡、陈留郡、山阳郡、泰山郡、济阴郡、济北国、任城国、东平国等八个郡国。 黄巾军攻入兖州后，最先杀死了任城国相郑遂，接着向北占领了东平国，杀死刘岱并驻扎于此。 这两个国目前都被黄巾军占据着，以曹操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敢碰及，只能日后再说。 此时曹操刚刚占据东郡，立足未稳，在兖州的太守中实力最为弱小，想要和平接管兖州，必须说服其他郡守同意才行。 陈宫首先找到陈留太守张邈和济北国相鲍信，这两人一直是曹操的铁哥们，举双手双脚赞成。 然后找到山阳太守袁遗。 袁遗是袁绍的从兄，袁绍此时还是曹操的好兄弟，而且，他在酸枣会盟时与曹操打过交道，也没意见。 经过陈宫的一番游说，全州大多数太守都同意了他的提议。 最后，陈宫前去拜访别驾、治中，寻求州里官员的支持。 别驾全称别驾从事史，亦称别驾从事，为州刺史的佐官，权利类似于副刺史，因其地位较高，出巡时不与刺史同车，别乘一车，故名。 治中全称治中从事史，亦称治中从事，也是州刺史的佐官，主众曹文书，仅次于别驾，相当于副州长。 刺史挂了，州中就这二人职位最高，暂时代管全州事务。 陈宫对二人说：“如今天下分裂，刺史被人杀害，无人主持州政。曹操是一代英才，如果迎接他做刺史，必然能够使百姓安宁。” 大家一致赞同。 于是，治中万潜与鲍信亲自到东郡，迎接曹操出任兖州牧。 曹操进入兖州后，立即与鲍信合兵一处，阻击青州黄巾军。 曹操抓住黄巾军刚获大胜，骄傲轻敌的机会，设奇兵在寿张（今山东东平西南）东郊迎击。 曹操身先士率，冲锋在前，与鲍信率前锋先到。 黄巾军兵精将广，久经战阵，悍不畏死，经过昼夜激战，鲍信拼死救出曹操，自己则力战身亡。 等后面的大部队赶到，终于将青州黄巾军赶出了寿张。 曹操悬赏寻找鲍信的尸体，没有找到，只好用木头刻了个鲍信的雕像，洒泪祭奠后，葬于墓中。 九月，曹操乘胜追击，一直追到了济北。 两军决战，黄巾军溃败，请求投降。 曹操得降兵三十多万，男女人口百余万，收编了其中的精锐，组成一支军队，号“青州兵”。 从此，曹操实力大增。 与此同时，东汉朝廷听说刘岱战死，任命京兆尹金尚为兖州刺史。 曹操当然不会将吞进肚中的肥肉吐出，派人在金尚赴任的途中截击，阻止他上任。 金尚慌忙逃走，投奔了袁术。 于是，曹操占据兖州，颁布命令，任命官员，整顿州政，安扶百姓。 夏侯惇任东郡太守，程昱任寿张县令，应劭任泰山太守，靳允任范县县令，枣祗任东阿县令，薛悌、吕虔、满宠任兖州从事，毛玠任兖州治中从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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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李郭起兵（1） 诛杀董卓后，王允与吕布的关系，变得有些奇妙。 吕布配合王允反水，诛杀了董卓，曾许诺的封赏当然如期而至。 吕布被晋升为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享受三公级别的待遇。 王允还把董卓曾封给自己的温侯爵位，转手封给了吕布。 汉代爵位有二十级，侯爵是顶级，侯爵又分为三级，由小到大是亭侯、乡侯、县侯，而温侯是县侯。 吕布原来为亭侯，直接升为县侯，算是破格提拔了。 这些都是莫大的荣耀。 更重要的是，吕布可以与王允“共秉朝政” ，负责军事事务，成为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 但这无形中却为王允树了一个对手。 皇甫嵩的部队从郿坞中搜得黄金二、三万斤，白银八、九万斤，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堆积如山，不计其数。 吕布想把这些财物赏赐给公卿、将校，王允不准。 王允利用吕布刺杀了董卓，但内心里却看不起他，认为他有勇无谋，不过是一赳赳武夫而已，并没真正把他当成朝廷的二把手，而是以剑客的身份对待他。 吕布认为自己有功劳，常常自吹自擂，自鸣得意，却不想王允只把他当成寻常武夫，随意呼来唤去，也感到很不如意，渐渐与王允不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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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死后，如何处置如狼似虎的凉州军团，是关系王允本人和东汉朝廷的大事。 此时，天下的军事力量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个是以国家军队存在的并州军团。 这算是王允的嫡系部队，包括骑都尉张辽、左冯翊宋翼、右扶风王宏等人，由吕布统领，负责拱卫长安周边。 名将皇甫嵩此时尚在，但手中无兵，没有实权。 第二是关东盟军。 这些人理所当然被王允视为了友军，但远在关东，且没有几个真想匡扶朝廷的，指望不上。 当然，他们也不会挥戈相向，因为王允代表的毕竟是东汉朝廷。 第三是董卓带来的凉州军团。 这是董卓的嫡系部队，战斗力强，对董卓最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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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最早是打算削夺凉州军团将领的兵权，取缔凉州军团建制，利用关东兵去控制他们。 有人觉得不妥，对王允说：“凉州兵素来害怕袁绍，畏惧关东兵。如果派关东兵去解散他们，会引起凉州兵惧怕，担心性命不保，很容易引发兵变和混乱。” 然后提议说：“不如任命皇甫嵩为将军，去担任凉州兵的统帅，让他长期留驻陕县，慢慢安抚。” 王允坚决反对，说：“这样绝对不行，关东兵是反董卓的义兵，与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董卓已死，如果继续让凉州兵屯驻陕县，扼守险要之地，凉州兵可能是安抚了，但关东兵又会怀疑我们的。” 吕布的处置建议倒是很干脆。 他说：“此等骄兵悍将，向来贪狠如豺，只有董卓才管制得住。如今董卓已死，他们肯定造反作乱，应该尽数诛杀，永绝后患。” 王允犹豫了，说：“本来，这些凉州兵是没有罪的，只是身不由己，跟随董卓，不得不听从差遣。要杀他们，没有合适理由。再说，皇上的诏书很明确，‘诏讨董卓，余皆不问’，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有大臣说：“既然不能杀，那就赦免吧。” 王允觉得也不妥当，对群臣说：“从道理上讲，要特赦凉州兵，就说明他们本来是有罪的，这才有赦免一说。如果突然给他们加上恶逆的罪名，虽说特定赦免他们，恐怕他们也会猜疑恐惧，心理承受不了。所以，赦免他们无罪并不能让他们安心，并非上上之策。那样的话，还不如惩处他们。” 这边王允左右为难，犹豫不决，那边凉州军团突闻董卓被杀，群龙无首，也是乱成一团。 不知怎的，王允针对凉州军团的处置方案流传民间，凉州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定稿的版本就是：王允想解散凉州兵，杀掉所有凉州人。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一片惊慌。 凉州军团将领本就是惊弓之鸟，对自己的前途深感忧虑，得知王允要削夺他们的军权，解散凉州兵的消息后，立即如马蜂一般炸了窝。 整个凉州军团绝望了，相互传言，说：“蔡邕只不过受了董卓的一点厚遇而已，王允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杀了。现在又要剥夺我们的兵权，置我们于死地。横竖是个死，不如拼了这条命。” 于是，他们迅速将濒临解散的军队重新集结，严阵以待，准备见机起事，还把军中的并州人杀了，向吕布示威。 吕布火了，心想你王允要早听我的话，杀了这些悍匪，那有今日这局面，不禁对王允更加怨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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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李郭起兵（2） 董卓的凉州军团，老大是董卓，往下是牛辅、董越、段煨、胡轸、徐荣五大中郎将，中郎将下面是校尉。 董卓在退往长安的时候，把凉州军团的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长安周边，防备关东群雄西进。 其主力部队有三个兵团，牛辅屯安邑，段煨屯华阴，董越屯渑池。 李傕、郭汜、张济属于牛辅手下的校尉，跟随牛辅驻扎在安邑。 董卓死后，西凉军五员重将群龙无首，各自打算。 胡轸在阳人一战后被董卓免职，闲居在家。 董卓一死，他就投靠了东汉朝廷。 徐荣是五位中郎将中唯一的非凉州人，一向受到凉州人的排挤，估计对董卓也没那么忠心，也归顺了朝廷。 段煨在华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不久也投降了。 段煨在华阴的时候，勤修农业，不掳掠百姓，百姓得以安乐,与其他凉州兵完全不一样。 因他与凉州三明之一的太尉段颎为同族，是族兄弟或从兄弟关系，王允命他仍驻防华阴。 牛辅手下有校尉李傕、郭汜、张济等人，其所率领的部队是西凉军中的王牌，而且，他是董卓的女婿，自知归顺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坚决不肯投降。 董越屯驻渑池，见局势大变，不知所措，急匆匆赶往陕县，找牛辅商议对策。 牛辅很信巫术，找了个巫师算了一卦，巫师认为卦象不吉，建议杀了董越。 牛辅二话不说，一刀就把董越宰了，接管了他的部队，成为西凉军新的老大。 殊不知这巫师纯属故意胡说，栽桩陷害，因为董越讨厌巫蛊，常常鞭打这些巫师。 巫师们因此痛恨董越，乘此机会，借刀杀人。 可怜董越，死得稀里糊涂。 吕布见王允还在那里琢磨处置西凉军团的办法，这边西凉军已经出现反叛的迹象，急忙向汉献帝请旨，派李肃持诏书去陕县，想借皇威压制牛辅，借机杀掉。 不料牛辅狗急跳墙，率军对抗。 李肃兵少，败退弘农郡，被吕布以贻误军机的罪名处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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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辅生性多疑，胆小懦弱。 其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军中有几个士兵因为慌乱开了小差，引起人心不安。 牛辅心虚，以为部下要反，急忙叫上亲信攴胡赤儿等五六人，带着金银宝物，悄悄溜出军营，翻越城墙，北渡黄河，仓惶逃跑。 谁知攴胡赤儿等人见到这么多金银珠宝，竟起了贪心，杀掉了牛辅，瓜分了财物，把牛辅的首级送到长安邀功。 牛辅手下的校尉李傕、郭汜等人先前击败朱儁后，率军到陈留、颍川等地劫掠，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洗劫一空，百姓几乎死尽。 一伙人正自抢得欢，吕布派出的李肃与牛辅交上了火。 他们得到消息，急忙率军往陕县回赶，救援主子。 没想到，等到他们到达陕县时，牛辅已被杀了，其手下也已一哄而散。 几个人傻了眼，一合计，主子都没了，也没必要打仗了，还是就此散伙，各回凉州老家。 可是，陕县在长安的东边，要回凉州，必经长安。 此时的长安有吕布镇守，宋翼为左冯翊，王宏为右扶风，三支部队互为倚角，织成一张严密的大网，正等着他们送上门去呢。 几人转念一想，朝廷并未明确表态，发下赦书，免了他们的罪，就这样跑到长安去，恐怕也不行。 况且，早有风声传来，长安城中文武百官恨透了董卓及凉州兵，发誓要杀光凉州人，贸然到长安，无异送死。 没办法，李傕派出代表，急速赶到长安，乞求东汉朝廷免罪，放过凉州军团一班人。 李傕和郭汜是此时凉州军中最有影响和实力的将领，如果双方和谈成功，妥善处置凉州军，无疑会对其他凉州兵透出友好的信息，也许就能够平息战乱，让百姓看到和平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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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想好如何处置凉州军团，正在赦免与缉拿之间徘徊的王允，见到李傕派来的使者，突然就拿定了主意。 可惜的是，后来事态的演变证明，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王允把使者狠狠骂了一通，大笑着说：“这时才来请罪，是不是有些晚了？回去告诉你们这些凉州贼匪，要么投降，要么死，休想得到赦免。” 也许，在王允的心中，剩下的李傕等人毕竟只是一小撮漏网之鱼，如惊弓之鸟，不过是刀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凭自己宰割，已不足为虑。 以他刚强的个性，在董卓手下潜伏周旋三年的恶气，到此总算彻底发泄。 李傕听了使者的回报，彻底绝望。 做了亏心事，总是不能理直气壮，既然人人喊打，过街老鼠唯有抱头逃窜。 走投无路的李傕等人，此时竟然没有丝毫对抗的勇气。 他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各自逃散吧。为了减小目标，大家化整为零，从小路绕道，能逃回去几个算几个。” 郭汜等人对望一眼，双手抱拳，团团一揖，含泪说道：“也许来生再见了。就此别过，大家保重。” 说着，众人就欲出帐，各奔东西。 祸害天下的凉州军团眼看就要烟消云散，战乱已久的天下终于迎来和平的曙光。 可是，一个人的出现，让战乱再次回到历史的轨迹中。 此人就是人称妖孽谋士的贾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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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李郭起兵（3） 贾诩（147年－223年），字文和，凉州姑臧（今甘肃武威市凉州区）人。 贾诩年少时并不出名，只有凉州名士阎忠认为他与众不同，说他有张良、陈平那样的雄才大略。 贾诩早年被察孝廉为郎，因病辞官，向西返回老家，途经汧地，和同行的数十人遇见叛乱的氐人，一起被抓。 贾诩急中生智，对氐人说：“我是段公（段颎）的外孙，你们不要伤害我，我家一定用重金来赎。” 太尉段颎，久戍边疆，威震西土。 贾诩情急之下，假称是段颎的外孙来吓唬氐人，叛氐果然不敢害他，还与他盟誓，送他回去，但其余的人却都遇害了。 如此随机应变，在贾诩的一生之中，类似事情还有很多。 董卓专权时，贾诩以太尉掾为平津都尉，后升讨虏校尉，在牛辅军中辅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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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眼见李傕、郭汜等人打算各自逃亡，贾诩马上出面阻止，说：“诸位，你们难道没听到四处都在传言，长安城中正在商议，打算把凉州人斩尽杀绝吗？这样分散逃亡，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抓住。” 李傕、郭汜等人都说：“我们当然知道，朝廷想要杀光我们。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贾诩献计说：“在下倒有一计。我们带领部队向西，沿途收敛先前逃散的士兵，再进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如果成功了，就可以拥戴皇帝，号令天下，万一不能成功，再逃走也不迟嘛。” 众人一听，皆称妙计。 俗话说：“一计足以危邦，片言可以乱国”，用在贾诩身上，可谓名副其实。 他的一句话，让天下凭添多少白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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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李郭起兵（4） 初二日，汉献帝在李傕等人的逼迫下，大赦天下，任命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都为中郎将。 李傕逮捕司隶校尉黄琬，将他处死。 此时，王允的同乡宋翼和王宏还镇守在长安两翼的左冯翊、右扶风。 李傕等人想要杀了王允，又害怕宋翼他们起兵反抗，于是要汉献帝下诏，征召宋翼、王宏回长安。 王宏派人对宋翼说：“郭汜、李傕因为我们两人在外带兵，所以不敢杀害王允。如果今日应召，明日必然全族被害。你有什么办法吗？” 宋翼回答说：“虽然祸福难测，但我们不能违抗圣旨啊。” 王宏派来的人建议说：“关东各个州郡的义兵好象滚水沸腾，想要诛杀董卓。如今董卓已死，他这些党羽很容易制服。如果二位将军一同起兵，讨伐李傕等人，与关东诸军相互呼应，定可转祸为福。” 宋翼不同意，决定应招。 王宏一个人成不了事，也只好接诏。 二人一回到长安城，李傕马上展开行动。 初七，李傕命人逮捕王允、宋翼和王宏，一起处死。 王允时年五十六岁，长子侍中王盖、次子王景、王定及宗族十余人全部被杀害，只有其哥哥的儿子王晨、王陵逃回老家，得以幸免。 王宏追悔莫及，临死之前，大骂说：“宋翼啊宋翼，你这个没用的腐儒，真不是商议国家大事的人啊！” 李傕把王允的尸体置于闹市之中，没人胆敢前去收尸。 几天后，还是王允从前的部属、平陵县县令赵戬，以放弃官位为代价，将王允的尸体收葬。 王允将讨伐董卓的功劳全都归于自己，士孙瑞没有与他争功，没有封侯，这次反而幸免于难。 王允死后，“天子感恸，百姓丧气”。 后来，汉献帝迁都许昌后，思念王允的忠贞气节，重新为王允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还特意派虎贲中郎将代他前往吊祭，赐东园秘器、本官受绶，送还本郡。 又封王允的孙子王黑为安乐亭侯，食邑三百户。 王允非常重视收集和保护汉代图书、档案等典籍，迁都长安时，他特意把兰台、石室两个藏书馆的图书和档案全部打捆装箱，运往长安保管，又搜集了不少汉朝的其他书籍，一律珍藏。 可惜的是，这些典籍和资料，在随后的大动乱中，损毁殆尽。 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占据长安，挟持天子，共同把持了朝政。 九月，李傕自称车骑将军，封池阳侯，领司隶校尉，统领全国兵马。 郭汜为后将军，封美阳侯。 樊稠为右将军，封万年侯。 张济为骠骑将军，封平阳侯，领兵驻守弘农（治今河南灵宝北），拱卫长安，遥相呼应。 他们任命贾诩为左冯翊，因其功劳准备封他为侯。 贾诩坚决不受，说：“这是保命的计谋，哪有什么功劳？” 李傕等又让贾诩为尚书仆射。 贾诩说：“尚书仆射是百官的师长，是天下的榜样，我贾诩一向没有什么名望，难以服人。就算我可以贪享虚荣，但对国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于是改拜贾诩为尚书，掌管选拔人才，在人事方面多有贡献。 李傕等人亲近贾诩，但同时也很忌惮他。 不久，贾诩之母去世，贾诩辞掉官职，被拜为光禄大夫。 这一年，西北叛军韩遂、马腾向朝廷投降，到长安来觐见汉献帝。 东汉朝廷任命韩遂为镇西将军，率本部回凉州金城驻守，任命马腾为征西将军，率本部驻守郿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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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治理兖州 曹操治理兖州，征召毛玠为治中从事。 毛玠（？—216年），字孝先，陈留平丘（今河南封丘）人。 毛玠年轻时为县吏，以清廉公正著称。 他本想到荆州躲避战乱，半途中听说刘表政令不严明，于是改道鲁阳，投奔了袁术，后来发现袁术靠不住，转投曹操。 毛玠对曹操说：“如今国家四分五裂，皇上流亡在外，百姓无法生产，四处逃荒，官府没有一年的存粮，民心不安，这种状况是难于持久的。用兵之道，合乎正义，方能取胜。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必须有丰富的财源支撑。你应当尊奉天子，用朝廷的名义号令那些叛逆之臣。同时，大力发展农业和桑蚕业，积蓄军用物资。这样，大业可成。” 曹操点头称是，全盘采纳了他的意见，升迁他为幕府功曹。 曹操派人晋见河内太守张杨，想借道西上长安，与朝廷取得联系，被张杨拒绝。 此时董昭正好在张杨手下当差，劝说张杨与曹操交好。 董昭（156年－236年），字公仁，济阴定陶（今山东菏泽市定陶区）人。 董昭年轻时被举为孝廉，当过瘿陶县长、柏人县令，后被袁绍任命为参军。 袁绍在界桥迎战公孙瓒时，巨鹿太守李邵和郡中官吏见公孙瓒兵力强盛，都想归属于他。 袁绍闻报，命董昭兼任巨鹿太守，想法稳住局面。 临行前，袁绍问：“你准备用什么办法控制住他们？” 董昭回答说：“凭我一个人的微力，不可能消除众人的预谋。我打算假装同意与他们合作，诱使他们说出实情，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随机应变。计策只能临时想出，现在情况不明，没法预先定论。” 当时，巨鹿郡里策划归顺公孙瓒的，以大姓人家孙伉为首，共有几十人参与，其他官吏和百姓都是他们鼓动的。 董昭到了巨鹿郡，伪造了一份袁绍的公文，通告全郡，说：“我们抓获了贼人的侦察兵安平、张吉，据他们供述，贼军将进攻巨鹿，原孝廉孙伉等人跟贼人一伙，妄图作为内应。此布告传至郡中，随即将孙伉等人逮捕，军法从事。只惩罚他们本人，妻儿不予连坐。” 董昭依照公文通告的罪行，执行命令，抓捕了孙伉等人，立即斩首。 全郡人惊惶失措，惶恐不安。 董昭挨家入户，一一安慰，安抚了全郡。 他将情况向袁绍作了汇报，袁绍十分赞许。 恰逢魏郡太守栗攀被士兵杀害，袁绍就让董昭兼任魏郡太守。 当时，全郡兵荒马乱，秩序大乱，贼人数以万计，相互间派使者往来，互通有无，进行贸易。 董昭发现了这种情况，十分重视，找机会进行离间，削弱他们的力量，然后发兵征讨，打得乱贼大败，两天之中，三战三胜。 董昭的弟弟董访在张邈的军中任职，而张邈与袁绍有隙，袁绍听信谗言，要把董昭治罪。 董昭想投奔朝廷，走到河内时，被张杨留下。 他通过张杨将太守的大印和绶带送还东汉朝廷，被朝廷授为骑都尉。 就是这时，曹操使臣来见张杨，想借路去长安，被张杨拒绝。 董昭劝告张杨说：“袁、曹现在虽然还是一家，但不会长久联合下去的。曹操现在是要弱些，但他确实是天下的英雄，你应该有意和他结交。他来借路，正好是结交的好机会，你应该帮助他的使者，好让他能将奏章上报朝廷。并且，建议你顺便上表举荐他。这事如果成功，就是一份大大的人情，可以长久深交下去。” 张杨听了，同意让曹操的使者通行。 同时，他向东汉朝廷报告了曹操的情况，上表举荐他。 董昭又以曹操的名义，给长安的各个将领，如李傕、郭汜等，一一去信，根据他们的地位，按照权势轻重，不同程度地表达了殷勤友好之意。 张杨也派使臣去见曹操，联络感情，表示友好。 曹操回赠给张杨犬马金帛，从此与西部地区有了联系和往来。 李傕、郭汜接见了曹操的使者，认为关东的各路诸侯既然想另立皇帝，曹操派使前来表示效忠，肯定不是真心诚意。 二人商议，准备把使者扣留在长安。 黄门侍郎钟繇认为不妥，劝阻二人。 钟繇（151年－230年），字元常，豫州颍川郡长社县（今河南许昌长葛东）人。 钟繇出身于颍川望族，其家世善刑律，祖父钟皓为海内知名学者，“博学诗律”，教授门生千余人。其父钟迪为郡主簿，后因党锢牵连，退出仕途。 钟繇幼时就已相貌不凡，好学多才，聪慧过人，喜欢谈笑，很得长辈们喜爱。 一次，钟繇与叔父钟瑜一起去洛阳，途中遇到一个相面的人。 相面人看到钟繇的相貌，对钟瑜说：“这个孩子面相富贵，但是将有被水淹的厄运，走路时一定要千万小心啊。” 钟瑜听了，对这种江湖术士的话也不以为意。 走了不到十里，在过桥时，钟繇所骑马匹突然惊慌，将钟繇掀翻到水里，差点淹死。 钟瑜看到算命先生的话应验，便越来越欣赏钟繇，供给他钱财，让他专心学习。 成年后，钟繇先是任郡功曹，被以荐贤著称的太守阴修赏识，举为孝廉，先后任尚书郎，阳陵县令，因病离职，后又被三府征召，担任廷尉正、黄门侍郎。 钟繇向李傕、郭汜二人建议说：“如今天下英雄纷纷崛起，各自冒用朝廷的名义，独断专行，唯有曹操心向王室。假如朝廷拒不接受他的忠诚，那与他有同样想法的人岂不是要失望至极。” 二人于是盛情款待曹操的来使，给以很丰厚的回报，并回信郑重答复曹操。 曹操因此与东汉朝廷建立起了联系，使命得以通达。 钟繇多智善谋，为荀彧所推重，多次在曹操面前称赞他。 一次，曹操问荀彧：“谁能代卿为我谋者？” 荀彧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荀攸，钟繇。” 这次钟繇劝说李傕、郭汜二人，帮助曹操联系上汉献帝，曹操对他既感激又仰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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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讨伐陶谦（1） 袁术和袁绍两兄弟之间的矛盾越闹越大，已激化到兵戈相见的地步。 袁绍和曹操、刘表结盟，势头正盛，袁术向盟友公孙瓒求援，公孙瓒令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同时联合陶谦驻军发干，意图威逼袁绍，结果被曹操和袁绍的联兵一一击溃。 初平四年(193)春，曹操移军鄄城（今山东菏泽市鄄城县）。 刘表切断了袁术的粮道，袁术被迫率军进入陈留郡，驻扎在封丘(今河南封丘县)，黑山军余部和南匈奴单于于夫罗等都归附了他。 袁术派部将刘详驻守匡亭（今河南长垣县西南），曹操率兵攻打，袁术带兵救援，双方遭遇，展开激战，曹操大获全胜。 袁术退守封丘，曹操率军包围，袁术逃往襄邑。 曹操追到太寿，决开渠水灌城，袁术又退到宁陵（今河南商丘市宁陵县）。 曹操在后紧追不舍，接连打败袁术，袁术连连败退，一直逃到九江（治寿春县，今安徽寿县）。 先前时候，东汉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陈温病故后，袁绍派袁遗领扬州，却被袁术打败。 袁遗逃到沛国，被士兵所杀。 袁术任命陈瑀（原卫尉陈球长子）为扬州刺史。 陈瑀本是袁术任命的刺史，照说应该热烈欢迎袁术，此时却落井下石，率军抵御，不许袁术入境。 袁术退守阴陵（今安徽定远县西北），在淮河以北集结部队，又向寿春进军。 陈瑀见袁术来势汹汹，大为恐惧，派弟弟陈琮求和。 袁术扣押了陈琮，继续进兵，陈瑀逃回下邳（今江苏睢宁县古邳镇）。 于是，袁术进占寿春，自称扬州刺史，兼称徐州牧，据有淮南（今淮水以南一带）。 李傕想拉拢袁术作为外援，任命袁术为左将军，封阳翟侯，假节，承认了袁术扬州刺史的合法地位。 这年夏天，曹操收兵，驻扎在定陶（今山东定陶县西北）。 徐州治中王朗和别驾赵昱向陶谦建议说：“要想求得诸侯的信任与拥护，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尊奉天子。如今天子流亡在长安，应该派遣使者前去进贡。” 这个王朗，与曹操手下的将领、发现于禁的伯乐王朗，不是一个人。 王朗（？－228年），本名王严，字景兴，东海郡郯县（今山东临沂市郯城西北）人，著名经学家。 王朗早年师从太尉杨赐，因通晓经籍而拜郎中，任菑丘县长。 杨赐逝世后，王朗弃官为杨赐服丧，服丧期满后，获举孝廉、受官府征辟，但他都不应命，后来被徐州刺史陶谦举为茂才，任徐州治中从事。 陶谦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派赵昱作为使节，带着向皇帝表忠心的奏章，赶到长安。 汉献帝见这个时候还有人宣誓效忠，非常高兴，下诏任命陶谦为徐州牧，加授安东将军，封为溧阳侯，任命赵昱为广陵太守，王朗为会稽太守。 陶谦刚担任徐州刺史时，徐州也是地荒民饥，于是表荐陈登为典农校尉，在徐州境内实行屯田。 陈登，字元龙，下邳淮浦（今江苏涟水西）人。 陈登少年时就立下扶世济民之志，为人爽朗，性格沉静，博览群书，学识渊博，智谋过人。 陈登二十五岁时举孝廉，任东阳县令，虽然年轻，但能够体察民情，抚养老人，养育孤儿，爱民如子，深得百姓敬重。 陶谦提拔他为典农校尉，主管一州的农业生产。 他亲自考察徐州的土壤状况，开发水利，发展农田灌溉，使徐州的农业得到恢复和发展，谷米屯满粮仓，百姓安居乐业。 后来，北面的青州、兖州黄巾此起彼伏，徐州却相对太平无事，青州、豫州等地的流民（如郑玄、许劭等）多来投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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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讨伐陶谦（2） 陶谦能够稳据徐州，占领这么大一块地盘，还因为他有一支精锐的部队——丹阳兵。 丹阳兵指的是出自扬州丹阳一带的士兵。 扬州丹阳（一作丹扬）郡，辖今安徽的宣城市、池州市、铜陵市、芜湖市、马鞍山市、黄山市，江苏的南京市以及浙江杭州市、湖州市的全部或部分地区。 丹阳郡的一些地方地势险要，民风彪悍，崇尚勇力，好武善战，袁术曾经评价为“精兵之地”。 陶谦本人就是丹阳郡人，手下的精锐部队就是丹阳兵组成。 两汉时期，丹阳兵素以勇猛善战出名，各路势力都喜欢在此募兵。 西汉时，名将李陵凭借五千丹阳兵，抗击匈奴八万精骑，在援兵不至的情况下竭力死战，打到只剩四百人撤回关内，主帅李陵被迫投降，副帅韩延年战死。 匈奴骑兵一向以彪悍善战闻名，五千丹阳兵竟然能令单于丧胆，几乎要撤退，后来探知李陵没有后援才敢死战到底，由此可见丹阳兵的强悍。 但是陶谦看不起出身贫寒之士，信任曹豹等奸佞小人，疏远赵昱、张昭等忠直之士，司法腐败，政务不善，导致徐州政局逐渐混乱。 许劭避难来到广陵，陶谦对他的礼遇非常优厚，但许劭对门客说：“陶谦表面上追求尊重贤才的名声，实际上并非正人君子。现在待我虽厚，将来必然会改变。” 于是，离开了徐州。 许多人都不相信许劭的话，但不久之后，陶谦果然大肆逮捕流亡到徐州的士大夫，人们才对许劭的先见之明倾心佩服。 下邳阙宣聚众数千人，起兵叛乱，自称天子。 当时的形势，公孙瓒联合袁术、陶谦，对抗袁绍、曹操、刘表联盟。 陶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乘机与阙宣联合，共同举兵，占领了属于曹操的泰山郡的华县、费县，进攻任城。 曹操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绝不允许他人染指。 陶谦的行为，无疑惹祸上身。 秋天，曹操在击退袁术之后，稍事休整，自兖州出兵徐州（今山东郯城），讨伐陶谦，向东南扩展势力。 袁绍派部将朱灵率领三营（三千）士兵，相助曹操。 朱灵，字文博，冀州清河国人，为袁绍部将。 袁绍与公孙瓒争夺冀州时，守卫鄃城的季雍背叛袁绍，投降公孙瓒，公孙瓒派兵到鄃城，帮助季雍守城。 袁绍命朱灵前往攻打，此时朱灵的家人都在城中。 公孙瓒军把朱灵的母亲、弟弟绑在城楼上，要挟朱灵投降。 朱灵望着城上的母亲及家人，大哭说：“大丈夫一旦出生，就要为人效力，实在顾不上家室啊！” 说完，下令进攻，攻陷鄃城，生擒季雍，但他一家人都被杀害。 曹操军在朱灵的协助下，连下十余城，军司马于禁攻克广威（今江苏徐州市沛县东），沿泗水直至彭城（今江苏徐州）。 于禁（？－221年），字文则，泰山钜平（今山东泰安南）人。 于禁在鲍信募兵讨伐黄巾军时，应征入伍，成为鲍信部将，鲍信阵亡后，归属曹操，封为都伯（百夫长），隶属将军王朗。 这个王朗是曹操部将，与陶谦手下任治中从事的王朗不是同一个人。 王朗特别看重于禁，特意向曹操推荐，拜为军司马，攻克广威之后，升迁为陷陈都尉。 前锋曹仁在打败陶谦部将吕由后，也会师彭城，合兵攻打。 陶谦引军迎击，激战之下被斩首数万，大败而逃，泗水河中满河尸首漂浮，阻塞了河道，河水为之断流。 陶谦退守东海郯县（今山东郯城西北），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曹操乘机攻破彭城、傅阳，接着攻打郯县，没有攻下，不久军粮不继，方才撤军。 战斗结束，袁绍派来的将士本该返回，朱灵说：“我阅人很多，没有像曹公这样办事的，真是明主啊。既然碰上了真的明主，还要投奔谁呢？”便留下来追随曹操。 他所带的将士都仰慕曹操，全跟着留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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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奔走吕布 界桥之战后，公孙瓒派兵与袁绍在龙凑开战，被袁绍击败。 袁绍乘胜追击，派部将崔巨业率军万余人，围攻故安（今河北保定市易县），没有攻下，便引军南归。 公孙瓒派出三万大军追击，在巨马水大败袁军，斩杀七八千人。 公孙瓒军一直追击至平原（今山东平原南），任命田楷为青州刺史，镇守平原。 在其后的两年间，双方往来争夺，战事不断。 袁绍军疲惫不堪，粮食全都吃尽，只得抢掠百姓，挖野菜等求生，如蝗虫过境，田地间连青草都难得见到。 后来，袁绍见战事不利，任命儿子袁谭为青州刺史，进攻并打败了田楷。 东汉朝廷见关东各州郡相互攻伐，派太仆赵岐前去调解。 袁绍和曹操听到赵岐来了，都宣布停战，率军在数百里外迎接赵岐。 赵岐说服二人退兵，又写信给公孙瓒，向他陈说利害关系。 两年的消耗战下来，公孙瓒也已难以支持，借此机会，也给袁绍写信，说：“赵太仆具有周公、邵公的德望，奉使命前来，传扬朝廷的恩典，要我们和睦相处，就像拨开乌云见到太阳一样明亮，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呢？从前贾复、寇恂争着危害对方，遇到世祖调解纠纷，消除了裂痕和仇怨，最终同车并出，当时的人都赞美他们。我是边远鄙陋之人，能够与将军共结友好，这诚然使将军感到羞辱，但却是我的心愿。” 双方暂时休战，袁绍与公孙瓒结为儿女亲家，各自率兵退回。 吕布在长安被李傕、郭汜打败后，带着几百名随从出武关，想去投奔袁术。 他原以为杀了董卓，算是替袁术报了仇，袁术会厚待自己，哪知袁术却认为他反复无常，十分厌恶，拒绝接纳他。 吕布只得带着人马，投奔了河内郡（治怀县，今河南武陟西南大虹桥南）张杨。 李傕、郭汜悬赏捉拿吕布，张杨部下都想杀掉吕布。 吕布听说后，对张杨说：“我和你是同州人，你若杀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不如把我活着交给李、郭二人，你也可以获得二人的恩宠。” 张杨点头，笑着说：“此话有理。” 他表面上答应李傕、郭汜二人，实际上并没有杀害吕布的心思，反而保护着他。 吕布却信以为真，非常害怕，转而投靠了袁绍。 初平四年（193年）三月，袁绍进驻薄落津（今河北广宗县西北漳河上）。 这时，魏郡发生兵变，叛军与黑山军于毒等数万人联合，攻占邺城，杀死魏郡太守，占领了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南）。 当时，袁绍的部队正在举办庆功宴，听到这个消息，部下们特别是家属在邺城的，要么脸色大变，要么放声大哭，唯独袁绍容貌自若，不改平时的风度。 邺城的黑山军有十多支队伍，其中一个叫陶升的首领叛变，自称平汉将军。 他率领部众从西面翻过城墙入城，封闭了郡府，将辎重装上车，用车子把袁绍一家和其他家住邺城的官员的家眷，亲自护送到斥丘（今河北成安县东南）。 袁绍回师进驻斥丘，任陶升为建义中郎将。 六月，袁绍率军深入朝歌境内的鹿肠山苍岩谷（今河南淇县西），讨伐于毒，围攻五日，大破之，斩杀于毒及其部下万余人。 接着，袁绍沿鹿肠山向北进军，剿灭左髭丈八等，又进击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捣毁营寨，大肆杀戮，斩杀数万人。 最后，袁绍与黑山军张燕在常山（今河北石家庄市元氏县西北故城村）大战。 张燕属下除了黑山军，还有四营的匈奴屠名部落和雁门的乌桓部落，拥有精兵数万人，战马数千匹。 吕布率领亲信将领成廉、魏越等，浴血奋战，常常带着几十个人，骑马冲击张燕的军阵，有时一天去三四次，每次都有斩获。 激战十余天，张燕军伤亡惨重，袁绍军也疲敝不堪，双方各自撤退。 吕布手下的将士大多凶横强暴，经常抢掠。 袁绍管制不住，心中厌恨。 吕布仗着自己立下战功，又向袁绍要求增加军队，乘机扩大自己的势力，袁绍没有同意，对他开始有所怀疑。 吕布也觉得袁绍不会重用自己，于是请求返回洛阳。 袁绍巴不得送走这尊瘟神，满口同意，还用皇帝的名义任命吕布兼任司隶校尉。 他害怕吕布反戈加害自己，表面上派遣精壮武士护送，暗地里却命令他们寻机杀死吕布。 吕布也不是省油的灯，看穿了袁绍的意图，找了个手下装成自己，在帐内弹琴，吸引武士的注意力，自己则悄悄地溜走了。 等到深夜，武士们听到“吕布”还不知疲倦地在帐中弹琴，忍耐不住，一拥而入，乱刀齐下，将“吕布”剁成肉酱，连帐篷和床都全部砍坏了。 第二天早上，袁绍得知吕布被杀，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有手下探子来报，说吕布竟然还活着，不由大为恐惧，下令关闭城门，严加防守。 同时，他再次派兵追杀吕布。 但士兵都害怕吕布勇猛，好不容易追上了，也没有一人敢逼近，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了。 经过陈留时，太守张邈派人迎接吕布，对他大加款待。 临分手时，两人握住对方手臂，发誓结好。 吕布最终逃往河内郡，再度依附张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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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KIVNR 2021-10-12 01:29:42 貂蝉呢？怎么没有提到貂蝉？ ----------------------------- 正史中没有貂蝉这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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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刘虞之死 幽州牧刘虞本就与公孙瓒不和，公孙瓒数次与袁绍相互攻击，刘虞禁止无效，两人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刘虞便逐渐减少对公孙瓒的粮草供应。 公孙瓒大怒，不再听从刘虞的命令，还经常劫掠百姓，横行无忌。 刘虞制约不住，派使上奏朝廷，控诉公孙瓒残暴掠夺百姓的罪行。 公孙瓒也上书，状告刘虞克扣军粮。 两人不断上奏，相互攻击，东汉朝廷也没办法，只能和稀泥，敷衍了事。 后来，公孙瓒干脆在蓟城的东南修筑了一座小城，率军驻扎，自立门户。 刘虞几次请他会商，他都称病不往。 刘虞见公孙瓒这个样子，料定他迟早叛乱，于是率领部下十万大军，计伐公孙瓒。 从事程绪劝阻，被刘虞斩首。 从事公孙纪，因为与公孙瓒同姓而一向被公孙瓒厚待，两人很有交情，趁夜跑到公孙瓒处告发了刘虞的计划。 公孙瓒没想到刘虞会抢先下手，没有任何防备，部下都分散在外，仓卒之间自觉不敌，打算逃走。 刘虞这人宽厚仁慈，对部下管束不严，部队纪律性差，又缺乏训练，将士都不善打仗，战斗力非常低。 刘虞又爱惜百姓的房屋，下令不许纵火焚烧城池，还告诫士兵说：“不要伤害其他人，只杀公孙瓒一人。” 这种部队，如此攻城，结果可想而知，面对公孙瓒那些久经战阵、凶狠残暴的兵士，纵有十万大军，一时之间竟无法攻克。 公孙瓒挑选了几百名勇士，顺风放火，乘势突击，刘虞军一触即溃。 刘虞与部下向北逃走，逃到居庸关。 公孙瓒随后赶来，围攻居庸关，三日后攻下，把刘虞及其妻子儿女捉回蓟城（今北京市城区西南部的广安门附近），仍让刘虞作名义上的领导，作为傀儡，签署州府文书。 东汉朝廷不知道两人开了战，派使者段训来幽州，宣布汉献帝的诏书，增加刘虞的封邑，让他总管六州事务，任命公孙瓒为前将军，封易侯。 公孙瓒乘机将先前袁绍想立刘虞当皇帝的旧账翻了出来，诬告刘虞与袁绍等人谋反，要自立为帝，胁迫段训在蓟城的闹市处死刘虞全家。 前任常山国相孙瑾，掾张逸、张瓒等人，一同自动聚集到刘虞周围，破口大骂公孙瓒，与刘虞一起被杀。 公孙瓒把刘虞的头颅送往京城长安，被刘虞的旧部尾敦在半路上截下，送回安葬。 刘虞为人宽厚，广施仁义，深得民心。 幽州的百姓，无论是当地土著，还是流亡来的外乡人，对他的惨死非常同情，无不痛惜。 刘虞的手下有个从事叫田畴（169年－214年），字子泰，右北平无终县（今河北玉田县人）人。 此人年少时喜好读书，善于击剑。 汉献帝迁都长安后，刘虞找来部下商议，叹息说：“贼臣叛乱，朝廷流亡失所，天下纷乱，谁都没有坚定的信念。但我身为皇室宗亲，自然不能与众人相同。我想派使臣前往京师长安，觐见皇上，尽尽我作为忠臣的礼节。你们看看，谁能担当这不负使命的人呢？” 众人一阵议论，都说：“右北平人田畴，今年二十二岁，虽然年轻，但很多人称他是个奇人。此人必能担当如此重任。” 刘虞派人带着礼物，礼貌周全地请来田畴相见，十分满意，于是任命他为从事，置办车马，准备出发。 初平二年（191年），将要动身之际，田畴说：“如今道路阻断，盗寇横行，如果以官方使者的身份公开招摇，肯定会成为他们劫掠的目标。我不如扮成平民百姓，私自前往，只要能到达长安就行。” 刘虞同意了他的建议。 田畴从自己的门客中挑选了二十名骑士随行，刘虞亲自祭祀路神，为他送行。 一行人一路从居庸关出塞，沿阴山直抵朔方郡（治五原县，今内蒙古乌拉特前旗东南），再走小路到达长安，向朝廷呈上刘虞的奏章，完成了使命。 汉献帝下诏，任命田畴为骑都尉。 田畴认为皇帝流亡在外，蒙受垢辱，尚未安定，自己不能承受这样的荣宠，坚决辞让不受。 三公府也同时征召，他都没有接受。 他拿到朝廷回复的章报后，就快马加鞭，一路马不停蹄，急速赶回幽州，但此时刘虞已被杀害。 田畴到刘虞墓前祭拜，呈上朝廷的章报，并汇报其中内容，痛哭一场后离去。 公孙瓒知道后，勃然大怒，悬赏捉拿田畴。 捉到田畴后，公孙瓒问他：“你为什么独自前去哭祭刘虞，却不把朝廷的章报送给我？” 田畴理直气壮地说：“汉朝王室势力衰微，人人都怀有异心，只有刘虞没有失去忠贞的节操。章报对将军没什么好话，将军恐怕也不想看，所以，我没有送来。如今，将军杀害无罪的上级，对固守节义的臣僚又轻视打压，在我看来，恐怕燕赵地区的豪杰之士情愿跳到东海里淹死，也不会有人肯追随将军。” 公孙瓒被田畴说得无言以对，不敢加害，只好将他释放。 田畴回到无终县，聚集宗族及归附他的数百人，扫地盟誓说：“刘虞之仇不报，誓不为人！” 誓毕，带领众人进入徐无山中，在险要之处找到一块平地，安营扎寨，居住下来。 他亲自进行耕作，奉养父母。 百姓闻讯，纷纷前来投奔，数年间竟达到五千余户，俨然建成了一个新城镇。 田畴对父老乡亲说：“大家聚集到一起，慢慢地已形成一个村镇，但大家各自为政，不相统一，没有法律约束，这样恐怕不是长久之计。我有一个计划，愿意与诸位父老一起实施，可以吗？” 大家都说：“可以。” 于是，田畴制订法令，凡是打架斗殴、偷盗抢劫，以及谩骂争吵的人，按照情节轻重予以处罚，最重的可判处死刑，一共定了十余条。 他又制定婚丧嫁娶、聚会宴请的礼仪，还有兴办学堂传授知识等等。 法令制订后，颁布施行，大家都自觉遵循，整个村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安定祥和。 北方边塞地区的人听说了田畴的事迹，都十分敬佩信服田畴，乌桓、鲜插部落分别派人向田畴致意，并送上礼物。 田畴对他们一律安抚接纳，使他们不再侵扰作乱。 袁绍几次派遣使者前来招请，授予将军印，以便安抚田畴统治下的百姓，田畴都拒绝了，没有接受。 袁绍死后，他的儿子袁尚又来征召，田畴始终未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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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为祸长安 兴平元年（194年）三月，马腾有私事相求于李傕，没有得到满足，一怒之下，率兵相攻。 汉献帝刘协派使者调解，没有成功。 屯于金城的韩遂率兵前来劝解，结果哥俩反而联合起来，一起进攻李傕。 侍中马宇和谏议大夫种邵（种拂之子）、右中郎将刘范（刘焉长子）、治书侍御史刘诞（刘焉次子）等人暗中谋划，秘密联络马腾，让他率精兵自郿县偷袭长安，他们在朝中作为内应，一举消灭李傕等叛军首领。 不料，马腾进兵到距长安只有五十里的长平观时，计划泄露，马宇等人仓惶逃向槐里（今陕西兴平市西）。 李傕派郭汜、樊稠迎战马腾。 李傕的侄子李利也在军中，仗着叔叔的权威，不把樊稠放在眼里，作战不积极。 樊稠也不是好惹的，丝毫不给情面，斥责说：“人家马腾是要来砍你叔父的头，你还胆敢如此松懈。你以为我不能杀你吗？” 李利被吓住了，作战不敢再有懈怠，但回去后添油加醋地向叔父告状，引起李傕不满。 两军大战于长平观下。 马腾、韩遂大败，损失了一万多人，只得向凉州撤退。 樊稠率军追击，在陈仓（今陕西宝鸡市）追上了韩遂。 韩遂对樊稠说：“世事无常，难以预料。你我本是同乡，私人之间本无仇怨，今天虽然起了点小摩擦，日后恐怕还会走到一起的。我们不妨谈一谈。” 樊稠同意了。 二人喝令部队退后，独自骑马上前，并马而立，牵衣扯袖，忆起过去在凉州的辉煌岁月，不时哈哈大笑，还握手致意，相谈甚欢。 两人说笑了很久，仗也不打了，各自散去。 四月，东汉朝廷任命马腾为安狄将军，韩遂为安降将军。 班师回朝后，李利借机又告了一状，说： “樊稠、韩遂并马说笑，不知说的什么，看上去关系亲密得很。” 樊稠作战勇猛，一向很受部属拥戴，李傕对他很是忌惮，听了此话，对他的猜忌之心又加重了几分。 李傕又进攻槐里，马宇、种邵、刘范、刘诞等人均被杀害。 河南人、议郎庞羲花钱买通相关方面，救下了刘焉的几个孙子，使其幸免于难，并亲自护送他们入蜀。 五月，因击败马腾有功，东汉朝廷同意郭汜升为后将军，樊稠升为右将军，加开府之权，可设置僚属，权力大增，与三公、李傕合称六府。 六府都参与选拔举荐官吏，但实际上，李傕等人都要任用自己推荐的人，如有违背，就大发脾气，加以威胁。 尚书台谁都不敢得罪，只好按照李傕、郭汜、樊稠排序，依次任用他们所推荐的人选，三公所推举的人才，根本没有被任用的机会。 自此，三人的权力达到顶峰。 当时长安城秩序混乱，盗贼横行，白天都有人公然抢劫。 李傕等三人把城区划分成三份，各守一地，依然控制不住。 三人的子弟同样横行不法，侵害百姓。 这一年，全国大荒，物价飞涨，一斛谷米五十万钱，豆麦也要二十万一斛。 因为军队粮食不够，李傕等人不听贾诩的劝阻，侵夺汉献帝原本要拿来赈灾的钱财，依然不够，竟任由军队掠夺百姓，造成更严重的饥荒。 百姓无可吃之物，不得不人吃人，城中白骨堆积，污秽满路。 七月，汉献帝命侍御史侯汶放出太仓的米、豆，做成粥来赈济，但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百姓依然饿死。 汉献帝认为以粥济民，应该能够解决问题，没想到还是饿死了不少人，感到不解，便亲自试验，命人取来米、豆各五升，结果熬出了两大盆粥，才知道有人贪污，克扣了施舍的粮食。 汉献帝命侍中刘艾追查，将侯汶打了五十大板，严令相关官员加强监督，部分百姓才得以生存下来。 长安周围的三辅地区，当时尚有百姓数十万户，相对富庶。 在李傕等纵容部下肆意劫掠之下，百姓饥饿困苦，不少地方甚至出现人吃人的现象，没有饿死的百姓都纷纷逃亡，搬迁至刘表、刘焉、张鲁等人的领地。 长安周边，许多地方人烟绝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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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割据汉中 益州牧刘焉的两个儿子刘范、刘诞因参与马腾的叛乱被杀，恰巧此时绵竹又发生大火，刘焉的城府被焚烧，所造模仿皇帝的车乘也被烧得一干二净，还殃及鱼池，烧毁了四周大量民房。 刘焉不得已，把州治迁到成都，因为伤心死去的两个儿子，又担忧灾祸，不久便发背疮而死。 益州官吏赵韪等人觉得刘焉的小儿子刘璋敦厚仁慈，便于掌控，于是上书推举刘璋继任益州刺史。 刘璋（？－220年），字季玉，江夏竟陵（今湖北天门）人，刘焉最小的儿子。其母费氏，是后来娶了刘璋女儿的费观（费玮的叔叔）的姑姑。 但东汉朝廷没有同意，下诏任命颖川人扈瑁为益州刺史。 此时，荆州别驾刘阖策反沈弥、娄发、甘宁等人，反叛刘璋，被赵韪击败，逃亡荆州。 一阵乱腾之后，东汉朝廷深感对益州事务鞭长莫及，为了稳定益州，只好任命刘璋为监军使者，兼任益州牧。 刘璋任命赵韪为征东中郎将，屯兵朐忍(今重庆云阳县双江镇建民村)，抵御刘表。 张鲁进据汉中后，继承其祖父的教法，加以调整修改，用鬼神之道教化百姓。 他自称“师君”，来学道者，只需交五斗米，即可入道，初称“鬼卒”，成为忠实信徒后，则号称“祭酒”，拥有自己的部众，部众多的首领叫“治头大祭酒”。 他不设置官吏，就以祭酒管理地方政务。 他教育民众要诚信不欺诈，让病人坦白自己的过失。对犯法之人宽宥三次，如果再犯，才加惩处。 如果所犯错误不大，就惩处修建百步道路赎罪。 又依照《月令》，春夏两季万物生长之时禁止屠杀，严禁酗酒。 他还创立义舍，里面有米有肉，免费供路人食用，但要求吃饱不浪费，宣称夺取的人，将得罪鬼神而患病。 当地百姓及夷人对张鲁的制度都很欢迎，外地不少人听说后，也纷纷流亡到汉中地区，关西的百姓从子午谷逃奔汉中的就有数万家。这些人为了在汉中立足，都不得不信奉五斗米教。 张鲁还得到巴夷少数民族首领杜濩、朴胡、袁约等人的支持。 张鲁认为刘璋懦弱无能，有了偏安一方的心思，不再服从刘璋的命令。 刘璋大怒，杀死了张鲁的母亲和弟弟。 张鲁针锋相对，占据了汉中地区，与刘璋为敌。 刘璋派中郎将庞羲进攻张鲁，未能取胜，于是委任庞羲为巴郡太守，驻守阆中（今四川阆中），抵御张鲁。 张鲁数次攻打巴郡（治江洲，今重庆市北嘉陵江北岸），多次打败庞羲，夺取了巴郡部分地区。 东汉朝廷无力进行征讨，只好安抚张鲁，任命他为镇民中郎将（一作镇夷中郎将），兼任汉宁太守。 张鲁对朝廷则只是意思一下，进贡点当地土特产了事。 不久，有人从地里挖出了一颗玉印，张鲁的部下趁机劝他自立为汉宁王。 功曹阎圃不赞成，劝阻张鲁说：“汉水流域有十万户百姓，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四面地势险要，利于固守。上可辅佐天子，建立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功业，其次也可仿效窦融（王莽时期军阀），保有大富大贵。如今，你实际上已完全独立，行使的是皇帝般的权力，称不称王都无所谓。建议你暂不称王，免得招惹灾祸。” 张鲁听从了阎圃的意见，没有称王，但事实上割据了汉中，以五斗米道教化百姓，建立起政教合一的政权，统治巴、汉近三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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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后院起火（1） 曹操的父亲、前任太尉曹嵩在琅邪（治开阳，今山东临沂市北）躲避战乱，曹操在兖州站稳脚跟后，命令泰山太守应劭迎接曹嵩到兖州。 应劭应命前去接人，还没赶到，曹嵩就在泰山郡内华县与费县的交界处被袭杀了。 曹嵩被杀，史书有三种说法： 一种说法是，陶谦素来怨恨曹操攻打徐州，派遣数千骑兵掩杀了曹嵩。 另一种说法是，陶谦手下有个驻守在阴平县的部将，见曹嵩携带辎重一百余车，贪图钱财，杀死曹嵩和他的小儿子曹德。 还有一种说法是，陶谦为了改善与曹操的关系，派部将张闿带了两百名士兵护送曹嵩。 张闿是黄巾军出身，贼性不改，见财起意，杀害曹嵩后，逃奔淮南袁术。 张闿这人确实狡诈阴险，袁术称帝后，向陈国国相骆俊索要军粮，遭到拒绝，十分气恼，命张闿刺杀骆俊。 张闿装成难民，来到骆俊府上，假装代表受接济的难民表示感谢，以毒酒杀死了骆俊。 原本国泰民安的陈国被袁术乘机攻破，陈王刘宠被杀，陈国衰落，百姓流离失所。 不管事实如何，杀害曹嵩的凶手都是陶谦的手下，这杀父之仇陶谦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应劭没有完成任务，人也死在自己的地盘，害怕曹操报复，弃官逃奔袁绍。 建安二年（197年），汉献帝迁都许昌后，诏拜应劭为袁绍军谋校尉。 因为战乱，旧章湮没，书记罕存，应劭不胜感叹，于是缀集所见所闻著成《汉官仪礼》、《律略》、《春秋断狱》等，凡朝廷制度，百官典式，都是应劭所立。 作为学者，应劭勤于著述，曾撰《风俗通义》三十卷，因事立论，考释典章名物，解时俗嫌疑，对当时统治集团侈靡的风气和迷信思想有所批判。 《风俗通义》中存有大量泰山史料，如《封泰山禅梁父》篇记述泰山封禅轶事，《五岳》篇详载了岱庙，都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所引用的马第伯（东汉光武帝刘秀的侍从官）《封禅仪记》是中国最早的游记文学作品之一。 又作《汉书集解》一百十五卷，为世所重，另有《十三州记》、《地理风俗记》、《汉纪注》等，在当时都广为流传。 这年秋，曹操派司马荀彧、寿张县令程昱留守鄄城，以替父报仇为由，出兵徐州，讨伐陶谦。 曹军一路势如破竹，连下五城，直到琅邪（今山东临沂市）、东海（今山东郯城县西南），所过之处大肆劫掠。 陶谦向公孙瓒手下的青州刺史田楷告急，请求支援。 田楷率领平原相刘备前来救援。 刘备的手下原有千把人，加上幽州乌丸杂胡骑兵，又拉了几千饥民为壮丁，勉强凑了数千兵马。 陶谦为了笼络刘备，拨给他四千丹阳精兵。 欣喜若狂的刘备干脆背叛了公孙瓒和田楷，投靠了陶谦。 陶谦表刘备为豫州刺史，屯兵小沛（今江苏沛县）。 曹操大军从东海回师，经过郯县（今山东郯城县），陶谦部将曹豹和刘备屯兵郯东，拦截曹操。 曹操击破曹豹、刘备，攻占了襄贲（今山东兰陵县城南长城镇）。 陶谦无法抵敌，眼看徐州就要落入曹操之手，大为恐慌，准备逃回丹阳。 正在这时，曹操后院起火，陈留太守张邈背叛曹操，迎接吕布入主兖州。 曹操腹背受敌，被迫撤军，回救兖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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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后院起火（2） 张邈年轻时行侠仗义，与袁绍、曹操三人门当户对，志同道合，结为好友，关系非常亲密。 曹操刚起兵时，名声不显，势单力孤，张邈为“八厨”之一，早已名满天下，对曹操多有帮助。 他不但收留曹操在自己的地盘陈留落脚，还让手下卫兹以家财资助他，招募了五千士兵。 曹操率军讨伐董卓，各路诸侯不愿配合，又是他命卫兹领三千士兵跟进，参加了汴水之战。 陈宫游说兖州各郡迎立曹操为州牧时，也是他和鲍信鼎力支持。 曹操对他的这份支持非常感激，所以在情感上与张邈更为贴近。 袁绍被推举为关东盟主后，傲慢矜持，不可一世，张邈经常直言责备他。 袁绍恼羞成怒，派曹操杀张邈，曹操不从，反而责怪袁绍说：“孟卓（张邈字）是我们的好朋友，无论他做了什么，我们都应该宽容他。如今天下大乱，怎么能自相残杀呢？” 张邈知道这件事后，更加敬重曹操。 曹操也充分信任张邈。 他第一次征讨陶谦，出发时对家人说：“如果我回不来，你们可以去投靠孟卓。” 后来凯旋而归，见到张邈，两人相视而泣。 既然两人是兄弟的感情，铁哥们的关系，为什么张邈就反了呢？ 事情的原由还得从张邈说起。 袁绍与吕布交恶，而张邈却与吕布关系亲密。 吕布在袁绍的追杀下，前去投奔张杨时，路过陈留郡，拜访张邈，临别时，两人握手盟誓。 袁绍得知这一情况后，大为痛恨，多次要求曹操杀了张邈。 曹操虽然拒绝了，但张邈心里却犯起了嘀咕，担心在袁绍的一再要求下，总有一天曹操会谋害自己，从此心怀不安，疑神疑鬼。 袁绍的外甥并州刺史高干的堂弟高柔（174年－263年），字文惠，陈留郡圉县（今河南杞县南）人。 高柔的父亲高靖曾任蜀郡都尉，但高柔没有随父亲前往，一直留在家乡陈留。 高柔得知了曹操与张邈目前所处的情况，看出了其中端倪，对同乡人说：“陈留乃四战之地。曹操虽然占有了兖州，但他本有兼并天下的图谋，不会安心只坐守这块地盘。而张邈倚仗陈留作资本，也会寻找机会，另作打算。搞不好双方就会发生战争。我想和你们一同避开争战，怎么样？” 但大家都认为曹操与张邈关系亲善，高柔年纪又轻，根本不相信他的预言。 高干在并州广招四方游士，派人来叫高柔去河北，高柔就带着全族人前去依附高干。 不久，高柔的父亲去世，高柔不畏路途遥远，一路兵乱匪多，冒险到蜀地治丧，历经辛苦，三年后才又回到北方。 另一个因素是陈宫。 曹操入主兖州，陈宫功劳最大。 正是他提出了迎立曹操为兖州牧的建议，也是他各方游说，争取兖州各郡及州中官吏的支持，曹操方能轻松得到兖州。 但曹操治理兖州，陈宫觉得比自己后来投奔的荀彧、程昱等人都得到了重用，自己在曹操的心里却是不温不火，感觉不到被重视的优越感，于是心中开始有了想法。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陈宫等兖州士人与曹操出现了矛盾，这就是兖州名士边让被杀事件。 边让（？--193年），字文礼（一作元礼），兖州陈留郡浚仪县（今河南开封市）人。 边让“善占射，能辞对”，博学善辩，又能写文章，曾作《章华赋》，因此名噪一时，与孔融、陶丘洪等名士齐名。 大将军何进听说边让的名望，十分仰慕，想征辟他到大将军府任职，又担心请不动他，就诈称征其为军事幕僚，到洛阳后任命为令史。 何进设宴接见边让，边让一会儿占射，一会儿辞对，满堂宾客无不被其风采所倾倒。 司徒府掾吏孔融、王朗都一起向其递交名片，以求交往，边让风头一时无两。 时任议郎蔡邕也深深敬佩边让，亲自给何进写信，极力称赞他的能力，建议提拔他。 何进深以为然，多次提拔边让，升迁为九江太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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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后院起火（3） 大名士郭泰却并不看好边让。 郭泰（128年－169年），字林宗，太原郡介休县（今山西晋中介休市）人，东汉时期名士，与许劭并称“许郭”，跟春秋时期的贤臣介子推和北宋名相文彦博被誉为“介休三贤”。 郭泰年轻时师从教育大师屈伯彦，博通群书，擅长说词，口若悬河，声音嘹亮。 他身长八尺（约1.88米），相貌魁伟，与李膺等交游，名重洛阳，被太学生推为领袖，为党人“八顾”之一，弟子达千人，提拔“英彦”六十多人。 他去世后，自弘农函谷关以西，河内汤阴以北，有近万人前来参加葬礼，蔡邕亲自为他撰写碑文，可见其名望。 边让年轻时，同汝南名士谢甄去拜访郭泰，想让他帮自己看看前程。 郭泰认为边让徒有虚名，送走二人后，私下对门人说：“这两位年轻人英才有余，但并不入道，真是可惜了。” 边让当了近两年太守，自认为不是当太守的料，撂挑子不干，回陈留老家了。 照说边让在老家闲居，对曹操在陈留乃至兖州的事情一清二楚，对曹操击退黄巾军，稳定兖州，安抚百姓等功绩，不说感激，至少也应该赞许才是，可他却恃才而傲，很看不起曹操，经常讥讽曹操。 由于他是名士，这种讥讽在兖州士族中引发连锁反应，给曹操统治兖州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 曹操忍无可忍，下令将边让及其妻子儿女全部杀死。 让曹操始料不及的是，对他来说，处死边让可能纯属个人行为，但在兖州士族的眼中，边让的死，却被视为曹操对兖州本地人士的镇压。 陈宫等人感到了恐惧，心中疑虑不安。 于是，乘曹操讨伐陶谦之际，陈宫联络从事中郎许汜、王楷和张邈的弟弟张超，一起商议反叛曹操。 陈宫又去劝说张邈，说：“天下纷乱，豪杰纷纷崛起，你拥有广达千里的疆土民众，又处于四方必争的要冲之地，按剑雄视天下，理应成为人中豪杰，却反而受制于人，是不是太鄙陋了？” 又进一步献计说：“如今曹操统率大军东征陶谦，州中空虚，吕布是员骁将，能征善战，无人可比，不如暂时迎接他来，与你共同主持兖州事务，静观形势，相机行事，说不定就干出一番大事业。机不可失啊！” 张邈被说动，听从了他的意见。 曹操出征前，将东郡委派陈宫留守。 陈宫就率领东郡的驻军，秘密迎接吕布，前来担任兖州牧。 吕布正寄人篱下，四处流浪，没想到天上掉下个大馅饼，不禁喜出望外，马不停蹄地赶往兖州。 吕布到达后，张邈派他的党羽刘翊告诉荀彧说：“吕将军来帮助曹刺史进攻陶谦，应该赶快供给他军粮。” 大家一听，突然冒出来个吕布，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由感到疑惑，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荀彧却敏感到张邈将要反叛，立即部署军队进行防守，急召在濮阳（今河南濮阳市）的东郡太守夏侯惇救援兖州治所鄄城（今山东鄄城北）。 夏侯惇火速赶来救援，吕布乘机占据濮阳，缴获了大量物资。 一时之间，兖州各郡郡守及各县都响应起事，仅余鄄城、范城（今山东范县）、东阿（今山东聊城市东阿县）三座县城尚属曹操领地。 曹操的主力都去进攻陶谦了，留守的兵很少，而留守的大部分将领和主要官吏都参与了张邈、陈宫的叛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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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后院起火（4） 夏侯惇赶到后，连夜诛杀了几十名参与叛变的官员，情势才稳定下来。 吕布派人诈降夏侯惇，趁机劫持了他。 主帅被劫，军中顿时大乱。 夏侯惇的部下韩浩守在营门口，把各将领都召集在一起，让他们去安定手下的士兵，不得贸然行动，夏侯军才慢慢稳定下来。 韩浩，字元嗣，河内郡（今河南武陟西南）人。 韩浩早年在老家聚集乡民，抵御贼寇，保卫家乡。 河内太守王匡听闻其名，征召他为从事，参与讨伐董卓。 韩浩的舅父杜阳是河阴县令，被董卓抓获，威胁韩浩投降，韩浩不从。 袁术听说韩浩的事迹，任命他为骑都尉。 夏侯惇闻听韩浩大名，与他相见，大感惊奇，让他作了自己的部将，领兵跟随征战。 韩浩安定了军队后，赶到夏侯惇的住所，怒斥挟持夏侯惇的人，说：“你们这些凶残的叛逆者，居然敢把大将军挟持作为人质，难道你们不想活了？我身负讨伐叛贼的使命，绝不会因为一个大将军，就放任你们为所欲为。” 又哭着对夏侯惇说：“国法如此，我不得不这样做。” 说完，立即指挥士兵攻打劫持者。 劫持者见他根本不顾及夏侯惇的安危，人质失去作用，顿时慌了，吓得立即投降，连连叩头，说：“我们只求给点路费，让我们回去吧！” 韩浩把劫持者痛斥一番，将他们全部杀死。 夏侯惇被救出，幸免一死。 曹操听说此事后，对韩浩说：“你做得对。你的做法，可以作为万世之法。” 于是发布命令，今后如有劫持人质的，不要顾忌人质，一同消灭。 从此再也没有发生过劫持人质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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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刺史郭贡在吕布的唆使下，也想乘火打劫，率领数万人来到鄄城城下。 郭贡要求会见荀彧，探探虚实。 荀彧准备出城会面，夏侯惇劝阻说：“你是一州的主持人，出城必有危险，不能去。” 荀彧说：“郭贡与张邈等人并没什么交情，来得这样迅速，一定是还没定好策略，趁他计划未定时说服他，就算他不帮助我们，也会保持中立。如果我不去见他，他一怒之下说不定就打定主意，投到敌人那边去了。” 郭贡与荀彧会面，见他镇定自若的样子，以为鄄城早有准备，不易攻破，于是率军离去。 吕布军的降兵供述说，陈宫派氾嶷进攻范县，并将亲自带兵进攻东阿，城中吏民都十分恐惧。 荀彧对程昱说：“如今兖州全州都已背叛，只剩下这三座城了。陈宫等人派大军前来攻城，如果不与百姓同心协力，三城必定动摇。你在东阿百姓中声望很高，回去安抚他们，一定可以成功。” 于是，程昱离开鄄城返回东阿，经过范县时，劝说范县县令靳允，说：“听说吕布把你的母亲、弟弟和妻子儿女都抓了起来，你是孝子，心情自然十分沉重。如今天下大乱，英雄纷纷崛起，其中必定会有一位主宰时代命运、安定天下的人，聪明人都应该仔细比对，慎重选择。跟对主公，才能兴旺，跟错主人，必会败亡。陈宫背叛曹操，迎接吕布，诸城也全都响应，看似有所作为。但是你看看，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吕布为人粗暴，很少与人亲近，而且刚愎自用，不过是个勇夫而已。陈宫等人在目前形势下与他联合，只是互相利用，不会真的奉吕布为主，因此，他们虽然兵多，但终究不会成事。曹操是天之骄子，智慧谋略盖世。你一定要坚守范县，我则守住东阿，就可以立下田单恢复齐国那样的大功。这样，难道不比你违背忠义去跟随恶人，结果母子都被杀死要好吗？请你好好考虑。” 靳允流着泪说：“我不敢有二心。” 这时，汜嶷已率兵进入范县，靳允出城会见汜嶷，用伏兵将汜嶷刺杀，回城后，部署军队坚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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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又派出一支骑兵部队，截断黄河的仓亭津渡口。 陈宫率军到河边，无法渡河。 程昱来到东阿，东阿县令、颖川人枣祗已率领吏民在城墙上坚守。 这三座城都坚持到了曹操大军归来，为曹操保留下了在兖州的最后火种。 曹操回来后，握着程昱的手说：“假若不是你尽力，我就无家可归了。” 于是上表推荐程昱为东平国相，驻在范县。 吕布进攻鄄城，未能攻克，向西移驻濮阳。 曹操说：“吕布一下子得到一州的地盘，却不能占据东平，切断亢父、泰山的要道，利用险要的地势来对抗我，反而回驻濮阳，我看他没有多大作为。”下令进攻吕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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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后院起火（5） 吕布有一支部队驻扎在濮阳以西，曹操乘夜袭击，将其击溃，但还未来得及撤回，正遇上吕布前来援救，顿时腹背受敌。 吕布亲自冲锋陷阵，自清晨一直战到太阳偏西，交战数十回合，两军相持不下，战斗进入胶着状态。 曹操召募敢死队，尽皆重装两件盔铠，不执盾牌，一律只持长矛撩戟，以期突破敌阵。 典韦被选为队长，率领应募壮士顶在最前面，抵御吕布军队的进攻。 典韦（？－197年），陈留己吾（今河南商丘市宁陵县己吾城村）人。 他形貌魁梧，膂力过人，胸有大志，为人豪爽有侠气。 他的同乡刘氏与睢阳人李永为仇敌，他便出头为刘氏报仇。 李永曾任富春县长，家中守备森严。 典韦驾着车，载着鸡和酒，守在李府大门口，假装等人。 当李府大门一开，李永走出府门时，典韦便怀揣匕首，冲上前去截杀李永，把李永的妻子也一块杀了，再慢慢走出来，取出车上刀戟，步行离去。 李永的住处靠近闹市，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所有人看到这一切，全都惊呆了。 等大伙醒过神来，几百个人吆喝着来追典韦，但却无人敢近身。 典韦不慌不忙，走了四五里地，遇上了李永的同伙，双方交战数回合，典韦从容脱身而去，自此为豪杰之士所赏识。 张邈与曹操在陈留募兵时，征典韦为军士，隶属于司马赵宠。 军队的牙门旗又长又大，没人能举得动，典韦一只手就把它举了起来，让赵宠对他的才干和力气很是惊讶。 后来，张邈背叛曹操，典韦转投曹操，隶属于夏侯惇，随夏侯惇四处征战，数次杀敌有功，被拜为司马。 两军交战，曹军西面战情告急，典韦突进挡敌。 吕布军弓弩齐发，箭如雨下。 典韦看也不看那些蜂拥而至的敌军，对手下的敢死队员说：“等敌人来到距我们十步的地方，再告诉我。” 队员说：“已经十步了。” 典韦又说：“相距五步时再告诉我。” 说话之间，敌军已扑到面前。 敢死队员都有些慌了，赶忙喊：“敌人已经到了！” 典韦这才转身，一声大吼，手执铁戟，冲入敌阵，所到之处，敌人无不应戟而倒。 激战多时，吕布的军队才后撤。 这时天色已晚，曹操在夜色的掩护下，才得以率军退回营寨。 回营后，他立即提升典韦为都尉，率领亲兵数百人，在自己的大帐左右负责警卫。 典韦强壮勇武，带领的人又都是挑选出来的精兵，每次作战，常常是最先攻陷敌阵。 他性格忠厚谨慎，白天在曹操身边侍立，往往一站就是一天，夜晚就在大帐附近歇息，很少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喝都是别人的两倍，每次曹操赐他酒食，他总是纵情吃喝，在旁边给他端酒添菜侍候之人，要好几个人才供应得上，曹操连夸他豪壮。 他好用大双戟和长刀等兵器，军中给他编了顺口溜，说：“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 濮阳的大姓田氏，与吕布串通，行使诈降计，假意作曹操的内应。 曹操不知是计，从东门进入濮阳城，纵火焚烧城门，以示自己决一死战的信心。 不想两军交战，曹军大败，吕布的骑兵抓住了曹操。 他们不认识曹操，还问他：“曹操在哪里？” 曹操随手一指，说：“那个骑黄马逃走的人，就是曹操。” 吕布的骑兵就放了曹操，去追骑黄马的人。 《三国演义》十二回如实写下了历史上这个真实的情节，毛宗岗在批注时，心有所动，提笔写下：“方说曹操，曹操就到。当面错过，岂不好笑。” 这就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个典故的由来。 只是现在理解的意思与毛宗岗批注的本意，完全不一样了。 曹操从大火中突围而出，回到营中，亲自慰问军士，命令军中赶制攻城器械，随即进军，再攻濮阳。 两军相持了一百余天，发生蝗灾，军粮吃尽，各自撤退。 曹操回到鄄城。 吕布率军到乘氏县（今山东菏泽市巨野县龙固镇），被乘氏县人李进击败，向东退到山阳（今山东菏泽市巨野县内）。 十月，曹操来到东阿县。 这时，袁绍派人劝说曹操，想让曹操把家眷送到邺城居住。 曹操刚刚失掉兖州，只剩三个城市，军中粮食也已吃尽，正自窘迫不堪，听了袁绍的建议，不禁大喜，准备接受。 程昱说：“将军大概是被眼前的形势吓怕了吧，不然，为什么眼光如此短小，考虑得这么不深呢？袁绍有并吞天下的野心，但他的智谋却不足以实现他的野心。将军自己考虑一下，能做他的下属吗？将军如龙似虎，可能当他的韩信、彭越吗？如今兖州虽已残破，还有三城控制在你手中，能战的兵士不下万人，凭将军的谋略与武功，再加上荀彧和我们这些人，齐心协力，是可以成就霸王之业的。愿将军重新考虑。” 曹操于是放弃了投奔袁绍的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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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陶谦让徐（1） 陶谦病重，眼看不治，于是对别驾糜竺说：“只有刘备，才能保护本州的安全。我死之后，你就迎接他接管徐州。” 糜竺（一作麋竺，？－220年），字子仲，东海郡朐县（今江苏连云港西南）人。 麋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擅骑射，本是徐州富商，祖上世代经营垦殖，养有仆人、门客近万人，陶谦任徐州牧时辟为别驾从事。 陶谦去世后，糜竺遵从他的遗命，率领徐州官民到小沛迎接刘备。 天下掉馅饼，本是好事，可刘备也深知以自己的实力，接过来也保不住，不敢担此重任，转而推荐袁术，说：“袁术近在寿春，可以把徐州交给他。” 陈登不同意，说：“袁术骄奢横暴，不是能治理乱世的君主。如今，我们打算为你集结起十万大军，上可辅佐君王，拯救百姓，下可割据一方，保守疆土。如果你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也不敢听从你的建议。” 北海国相孔融也力挺刘备，不愿袁术入主徐州。 他劝刘备说：“袁术不过是坟中枯骨，不值一提。他可不是一心为国的人，有今天这个气候，不过是依仗祖上遗留下的威望而已，完全不在考虑之列。请你入主徐州，是百姓选择贤能主公的结果。这种上天赐予的机会，一旦拒绝，后悔就来不及了。” 刘备这才接受了他们的请求，兼任徐州牧。 孔融这么支持刘备，自有其原因。 孔融（153年－208年），字文举，鲁国（今山东曲阜）人，为孔子的二十世孙。 孔融的七世祖孔霸，是西汉元帝刘奭的老师，官至侍中。父亲孔宙，曾为太山都尉。 孔融非常聪明，少有异才，天性好学，博览群书。 说起孔融，最有名的莫过于“孔融让梨”的故事。 孔融让梨的故事最早见于《世说新语笺疏》注引《续汉书》。 孔融四岁的时候，与兄弟们一起吃梨，拿了一个最小的梨吃。 他的父亲孔宙感到奇怪，问他：“你最先拿梨，为什么不选大的呢？” 孔融回答说：“我是小孩子，按理应该拿小的。” 四岁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在场的人一听，都感到惊奇。 《三字经》还把这个故事编入歌谣传唱，其中就有“融四岁，能让梨”之语。 十岁时，孔融跟随父亲孔宙，来到京师洛阳。 河南尹李膺位列“八俊”之首，有“天下模楷”之称，名动天下。 李膺性格孤高，不善交际，只把同郡的荀淑、陈寔当作师友，从不随便接见士大夫及宾客。 他吩咐府中守大门的仆人，不是当代名人，或者世代有交谊的人，一律不得通报，不准放其进门。 孔融对李膺十分好奇，想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人，就有意去李膺家敲门，对守门的人说：“我是李君的通家子弟。” 守门的人报告李膺，李膺请孔融相见。 他问孔融：“高明祖父曾经与我有交情吗？” 孔融回答说：“是的。我的先人孔子与你的先人李老君同德同义，又为师友关系。那么，我孔融与你为累世通家。” 在坐的人见他小小年纪，听他答得机智，无不为之赞叹。 太中大夫陈炜后来才到，在坐的人把这事告诉了他。 陈炜不以为然地说：“噢，人小的时候聪明，长大了未必有大用。” 孔融接着他的话，反讥说：“照你这么说，莫非你小时也挺聪明的吗？” 李膺大笑说：“你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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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陶谦让徐（1） 陶谦病重，眼看不治，于是对别驾糜竺说：“只有刘备，才能保护本州的安全。我死之后，你就迎接他接管徐州。” 糜竺（一作麋竺，？－220年），字子仲，东海郡朐县（今江苏连云港西南）人。 麋竺雍容大方，敦厚文雅，擅骑射，本是徐州富商，祖上世代经营垦殖，养有仆人、门客近万人，陶谦任徐州牧时辟为别驾从事。 陶谦去世后，糜竺遵从他的遗命，率领徐州官民到小沛迎接刘备。 天下掉馅饼，本是好事，可刘备也深知以自己的实力，接过来也保不住，不敢担此重任，转而推荐袁术，说：“袁术近在寿春，可以把徐州交给他。” 陈登不同意，说：“袁术骄奢横暴，不是能治理乱世的君主。如今，我们打算为你集结起十万大军，上可辅佐君王，拯救百姓，下可割据一方，保守疆土。如果你不答应我们的请求，我们也不敢听从你的建议。” 北海国相孔融也力挺刘备，不愿袁术入主徐州。 他劝刘备说：“袁术不过是坟中枯骨，不值一提。他可不是一心为国的人，有今天这个气候，不过是依仗祖上遗留下的威望而已，完全不在考虑之列。请你入主徐州，是百姓选择贤能主公的结果。这种上天赐予的机会，一旦拒绝，后悔就来不及了。” 刘备这才接受了他们的请求，兼任徐州牧。 孔融这么支持刘备，自有其原因。 孔融（153年－208年），字文举，鲁国（今山东曲阜）人，为孔子的二十世孙。 孔融的七世祖孔霸，是西汉元帝刘奭的老师，官至侍中。父亲孔宙，曾为太山都尉。 孔融非常聪明，少有异才，天性好学，博览群书。 说起孔融，最有名的莫过于“孔融让梨”的故事。 孔融让梨的故事最早见于《世说新语笺疏》注引《续汉书》。 孔融四岁的时候，与兄弟们一起吃梨，拿了一个最小的梨吃。 他的父亲孔宙感到奇怪，问他：“你最先拿梨，为什么不选大的呢？” 孔融回答说：“我是小孩子，按理应该拿小的。” 四岁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在场的人一听，都感到惊奇。 《三字经》还把这个故事编入歌谣传唱，其中就有“融四岁，能让梨”之语。 十岁时，孔融跟随父亲孔宙，来到京师洛阳。 河南尹李膺位列“八俊”之首，有“天下模楷”之称，名动天下。 李膺性格孤高，不善交际，只把同郡的荀淑、陈寔当作师友，从不随便接见士大夫及宾客。 他吩咐府中守大门的仆人，不是当代名人，或者世代有交谊的人，一律不得通报，不准放其进门。 孔融对李膺十分好奇，想看看他是怎样一个人，就有意去李膺家敲门，对守门的人说：“我是李君的通家子弟。” 守门的人报告李膺，李膺请孔融相见。 他问孔融：“高明祖父曾经与我有交情吗？” 孔融回答说：“是的。我的先人孔子与你的先人李老君同德同义，又为师友关系。那么，我孔融与你为累世通家。” 在坐的人见他小小年纪，听他答得机智，无不为之赞叹。 太中大夫陈炜后来才到，在坐的人把这事告诉了他。 陈炜不以为然地说：“噢，人小的时候聪明，长大了未必有大用。” 孔融接着他的话，反讥说：“照你这么说，莫非你小时也挺聪明的吗？” 李膺大笑说：“你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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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陶谦让徐（2） 十三岁时，孔融死了父亲，悲痛过度，要人扶了才能站起来，州里的人都称赞他的孝行。 “江夏八俊”之一的名士、山阳人张俭是赵王张耳的后代，被山阳太守翟超征为东部督邮。 中常侍侯览家在防东，其家属欺压百姓，无法无天。 张俭揭露侯览和他的母亲的罪恶，请朝廷处死他们。 侯览把张俭上的奏章扣压起来，没呈给汉桓帝看，两人由此结下仇怨。 张俭的同乡朱并本性谄媚，卑鄙龌龊，张俭很瞧不起他，朱并对此非常嫉恨，上书诬告张俭与同乡二十四人别立名号，共为朋党，企图危害国家。 东汉朝廷于是向州郡下令，捉拿张俭，并隐匿了朱并的名字，为他保密。 张俭只有逃亡，因与孔融的哥哥孔褒是朋友，几经辗转，逃到孔褒家中。 但孔褒不在。 孔融时年十六岁，张俭认为孔融年轻，没有告诉他原因。 孔融看见张俭窘迫的样子，对他说：“哥哥虽然在外未归，我难道就不能是你的东道主吗？”把张俭留住在家。 后来，事情泄漏，国相以下，秘密捕捉，张俭还是跑掉了。 孔褒、孔融兄弟被逮捕，送入监狱，遭到审讯，要判其中一个人有罪。 孔融说：“收容隐藏张俭的是我，有罪归我。” 孔褒说：“张俭来找我，不是弟弟的罪过，罪在我，心甘情愿。” 狱吏不好判断，就审问他们的母亲。 母亲说：“长者才是家中主事的人，罪责在我。” 一家人都争着有罪赴死，郡县的官员不能决断，于是向朝廷请示。 最后东汉朝廷下诏，定了孔褒的罪。 孔融因此著名，与平原陶丘洪、陈留边让等名士齐名，州郡以礼任命，他都不去就任。 后来，司徒杨赐征召孔融，成为司徒掾属。 当时，东汉朝廷暗中察访官僚中的贪污分子，准备予以贬谪罢免。 孔融检举了许多贪官，多为宦官的亲族。 尚书害怕得罪这些皇帝宠信之人，召属官诘问斥责，孔融陈述他们的罪恶，毫不隐讳。 河南尹何进将要升为大将军时，杨赐派孔融拿着名片去祝贺。 因为门客没有及时通报，孔融就把名片一把夺回，回府引罪自责去了。 河南尹官属认为丢了面子，想私下派剑客追杀孔融。 有宾客对何进说：“孔文举（孔融字）名声很大，将军如果与他结怨，四方之士就会相继离你而去。不如以礼待他，使天下人都知道将军胸怀广大。” 何进认为很对，在被任命为大将军之后，征召孔融为大将军掾属，又举高第，升迁为侍御史。 因为与中丞赵舍不和，孔融不久就借口患病，回家不干了。 后来，孔融被征为司空掾属，被授为北中军候，到任三天后，转任虎贲中郎将。 董卓把持朝政，废黜汉少帝，另立汉献帝，孔融常常触犯董卓的意旨，每每与之争辩，言辞激烈，想要纠正董卓的行为，引起董卓极大不爽，调任议郎。 当时，黄巾军又风起云涌，侵犯好几个州，其中以北海（治今山东昌乐西）叛乱最为剧烈。 董卓于是授意太尉、司徒、司空三府，一起举荐孔融做北海相，把这个刺头打发到地方为官，想借黄巾军之手除去孔融，至少也落个眼不见，心不烦。 孔融上任北海郡后，召集士民，起兵讲武，又是下檄文，又是亲写书札，与州郡互通声气，共同谋划，积极应对黄巾军。 黄巾军首领张饶等人，率二十万众，从冀州返回北海，孔融迎战，被张饶打败。 孔融收集散兵，退而保卫朱虚（今山东临朐县东南）。 他在此慢慢集结官吏，又收留被黄巾所误的百姓四万多人，重新设置城邑，建立学校，表扬儒术，推荐贤良郑玄、彭趚、邴原等人。 郡内有个叫甄子然的人，非常有名气，可惜死得早，孔融没有见到他，深感遗憾，命配食县社。 其他一些人，虽然只有一点微小的善行，孔融都以礼相待。 郡中的孤寡老人或者外来的流浪之人死亡的，他都要做棺材埋葬。 其政绩和名声日益显著，时人称之“孔北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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