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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史过留香之回首唐朝[第5页] |
作者:ty_上弦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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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群魔乱舞三 “哈,哈,大王,宋之问有才无德之人,只要大王需要,宋之问可以无中生有的大义灭亲指控亲生父母谋反。” 崔湜笑答道。他知道世间多畜心人面之人,他自己即是畜性之人,自然懂得蛇蝎心肠之人。 “那本王速让人去寻那宋之问,指控与那王同皎。” 武三思忙急言道 “大王,莫急,如此指控五大臣谋反终是迁强,尚不足以令陛下屠之,上兵伐谋攻心为上,属下这最后一计可置五大臣于死无葬生之地。” 崔湜摇头笑道 “又有何妙计,那还不快言与本王。” 武三思急道 “常言道阳谋在道而术以阴谋,阴阳相济方合以天意,自古天家之事可做却不说,从前有两仇家路中相遇,因互忌而安,一人后以刀自刃,天下人皆以另一人所为,大王,若当今天子认为五人毁其声誉,该当如何?” 崔湜笑问道 “一布衣尚惜名节,何帝王乎,自当杀之。” 武三思拍手笑道。 即然有好狗引路,武三思自是不客气,连夜派人招来宋之问,那厮见了三思,整个人酥成一团,匍匐在地上,一脸媚笑道 “大王,小人宋之问拜见大王,不知大王召见小人有何吩咐?” “宋之问,听说你与流放之地私自回京,你可知犯有欺君之罪。本王禀明圣上,重重责罚与你。” 武三思捊须怒道,一脸的正气凛然。官家的不二法则,行私之前以公字开路,这个不需传授,随着人卑劣的基因传承了数千年,且将毫无意外的永远传承下去。 “大人,冤枉呀大王,小人虽是不才,却也做得几首歪诗,不想却得了驸马王同皎的喜爱,那厮起了结交之心,便私招小人进京,他乃当朝驸马,小人自是不敢违抗,故而进京。” 宋之问紧爬几步,贴进武三思低头泣道,见武三思冷面不语,忙继续说道。 “阿,对了,大王,王同皎欲在大王进宫之时谋害大王,这是王同皎亲口对小人说的,千真万确呀大王。” “呃,还有这种事,宋之问,听闻你当年欲进宫侍候先帝,却遭先帝嫌弃,你可知本王频繁进宫所为是何呀!” 武三思蹲下身形,看着之问讥笑道。 还不是和韦后通奸,宋之问暗中恨恨言道,他听闻安乐公主乃天下第一旷古绝色,其母自也是极美的,心中不禁一阵艳羡,口中却言道 “大王进宫自是与陛下商议国事。” 他当年因才得武曌青眯欲入鹤府做武皇面首,为了达到自己做鸭的梦想,挥洒才气,赋诗一首明河可望不可亲,愿得乘槎一问津,更将织女支机石,还访成都卖卜人。妄以诗才打动女皇,却遭女皇讥笑,之问之诗可留芳百世,却奈何口臭,如其品或遗臭万年,今武三思提及此次自是笑宋之问当年之事,并暗指自己进宫实乃与韦后做鸭。 “哈哈,之问呀!你果真聪明,可惜只猜对了一半,本王却如你所言进宫是为了商议国事,可却不是和皇上,你可知和谁。” 武三思用手摸着大诗人的头顶贴进诗人耳边笑言道,自是和那韦后行风月之事,宋之问心中言道,口中却言道 “小人不知,望大王明示。” “本王是和韦皇后与暗室中商议国事,王同皎这是要谋害当朝皇后呀,宋之问如今见了陛下你当知如何与陛下说辞了吧?” 武三思笑问道。 “知道,知道,王同皎意图谋害皇后,这是要造反呀!” 宋之问诌媚笑道。昔日流放其间,难受颠沛流离之苦,他私潜回京,临近汉江写下名留千史的佳作,岭外因书断,经冬夏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一幅小人悲戚戚的形象被跃与纸上,却是形神兼备,一生为官,只奔波于金钱和美色。人若是太爱惜自己,自是不将他人生死放在眼里。这年秋季,月色金黄,正是收获的时节,武三思上奏中宗 “陛下,张柬之等五人助陛下复大唐社稷,当封为王。” “这,卿家你这是何意?” 李显不解问道,却听武三思奏道 “陛下,五大臣借谋变之机揽朝廷大权,与国不利,陛下可以赏功之名,将五人为王,削去宰相之职。” “善,卿家所言深合朕意,朕即下旨,封五人为王,每月只月初月半之时方可至朝堂见朕。” 张柬之等五人接旨,均愁眉丧脸,苦不堪言。均悔当初未趁政变之威顺势杀掉武三思,留以大患,世事如棋,一步错满盘皆输,傲慢与偏见往往让人看不见事情的真实,也许人世最大的悲哀无奈是往往生活在自己编织的套子里,如坐井之蛙看不见外面的真实。 转瞬秋日已过,寒冬已至,冷风如刀,吹人脸上如刀割般生疼,武三思携宋之问联名上奏言于中宗 “陛下,千牛将军王同皎意欲谋害皇后证据确凿,请予诛杀。” “卿家,王同皎为朕之婿,为何要害朕的皇后呢?。 李显面怒惊色问道,强势母亲的离开他终于找到了演员的感觉。 “陛下,张柬之等人一直怨恨韦皇后与陛下一同掌控朝堂,今空得王位,没有权柄,便私下挑唆驸马以图谋害皇后在得大权之位。” 武三思忙言道 “陛下,五人常与驸马密谋于驸马府,为臣亲眼所见,且常愤言陛下废一女帝又欲立一女帝,蜀之阿斗也。” 诗人宋之问紧随武三思言道。 “何为废一女帝立一女帝。” 李显皱眉问道 “五王认为神龙之变陛下废先皇,今韦后临朝自是要重复先皇之路了。” 诗人言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韦氏乃朕的皇后与朕共受惶恐十余载,今朕临朝,与朕共享江山又有何不可?” 李治闻言怒道。 “陛下,今驸马谋反罪名已然属实当诛之,五王嘛,虽有异心,但当徐徐图之,便削去王爵之位,皆贬为地方刺史吧” 待众人言罢,韦后给予决定,李显自是欣然应允,当下命令上官婉儿写下诏书,诛驸马,贬五王为地方刺史。 |
204群魔乱舞四 又过一年,对已无还手之力的五大臣满怀深情念念不忘的武三思再次出招。用当初崔湜之计暗中命人写下传文,韦氏临朝,呈武周旧事,以妖媚惑主,祸乱朝纲,黜忠臣于朝堂,亲奸佞于近庭,天子尚在,私会外臣于内庭,行秽淫之事,大唐后宫再现妖孽,江山社稷又现女祸,今当废除韦后,免天下苍生之不幸。 “这,这是何人用此恶言诬灭朕的皇后。” 长安帝宫太极殿上,李显看罢文告,伏几击案痛斥道。在房州,妻子与他相濡以沫多年,今重回江海,成天下之主,与他这大唐江山是他的,也是妻子的,他对妻子的爱与感激已超过俗世的纲理伦常,不当妻子为附属之物,而是自己灵魂上供奉的神灵。骨子里因母亲武曌的帝王性格,以及整日忙于宫廷争斗,无睱顾及,让他有深深的恋母情结。他是一个真正血肉身躯的人,身于富贵帝王之家,却没有真正的母亲。韦后于他是妻子,是红尘伴侣,亦是母亲。他是人,红尘之中,普通的如一粒尘埃的人,却身居神位,看不懂妻子眼中时不时闪现出的禽兽之光。做为一个人一生周旋与生活在神妖一般的母亲和妖兽一样的妻子之间,注定了他一生悲惨的结局。或许这世界最可悲的是动物身上会有人性光芒,而披着人皮的禽兽残忍无情更甚于豺狼虎豹。这世间无情的是神明,冷血的是禽兽,而李显却以人心待之暖之,却成为她们心中极为藐视和不屑的木偶,无情的践视和糟蹋。 |
“陛下,这还需问吗?当是张柬之他们,本宫自嫁与陛下为陛下生儿育女,无论是高堂深宫,还是房州陋室,本宫一直侍候于陛下左右,不敢有半分怨言,今却遭人如此残踏,还累及陛下,本宫这便死了便是,免得诬了这大唐的名声。” 言罢便作势要向宫柱撞去,唬得李显忙一把将妻子抱住,对一旁心中窃笑不已的武三思言道。 “快传朕诏令,命张柬之,桓彦范五人流放岭南。” |
神龙初年,朝堂之下,呼风唤雨的五大臣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张柬之,崔玄伟年事已高,路途遥远,受不得折磨,便死在流放途中,弥留之际,昔日精神瞿铄的张柬之已如枯木一般,他或许还自傲于当年那忠于大唐的铮铮气节。却不知在李家的朝堂之下,他只是一条狗而已,而狗咬了家主,自是不忠,需要打死的。他终究是的中了毒的迂腐儒生,执念于忠孝仁义而不懂人情世故,失了兽心。 |
历史上这种被主人视为不同用途的狗死的很多,也死的很惨,神龙政变成了漏网之鱼的武三思自是懂得除贼务尽之理,为显其威,震摄朝堂,他派御史与五大臣有着深仇大恨的周利贞前往岭南处决余者三人。人心的残暴往往出乎人们的想象,或许对同类的无情折磨可以让人有种高人一等,自以为贵的虚荣和快感,敬晖被抓住千刀万刮了,桓玄范则被放在竹搓板上,来回推拉滚搓,皮肉搓尽,只留下一生骨骼,伴着五脏六腑,竟然还有一口气,周利贞命人用大棒打死。另一个袁恕己,被周利贞命人灌下五升野葛汁,胀腹而死。五大臣之死虽出自武三思之手,实则是经过李显默许的。究其原因,实因下达斩杀令之前武三思对皇帝的一次忽悠。 |
“这五人虽诬陷皇后名节之罪,但神龙政变扶朕登基,有功与江山社稷,若因此而诛杀,朕实于心不忍。” 在默许武三思的行为之前,李显两眼抹泪假惺惺的说道。 武三思进前一步,轻声对皇帝说道。 “陛下,臣曾得先皇密诏,先皇千秋之后,扶陛下登基为帝,先皇安葬之事由臣一力负责,先帝生前需仰仗张氏兄弟,故对其百般庇护,但深恐张氏兄弟祸乱朝纲,命臣弑张氏兄弟以绝后患。” 言罢从怀中拿出密诏,李显细看果是女皇手迹,便顺言问道 “果是先皇手书,却为何不早日拿出来,今时方才拿与朕看。” 想起姑母,武三思垂泪泣言道 “此诏需得先皇百年之后方能遵照圣令,岂能在先皇尚在之时拿出。” 戏演的真的连他自己都相信,其实所谓密诏之事,乃他与韦后上官婉儿三人共渡云雨之后,所定之策,由上官婉儿执笔,欺瞒李显之策。计谋之道便是掩盖真相诱人上当,李显智商不高,自是受骗,当下恍然大悟言道 |
“如此说来,母后并无将皇位传于张氏兄弟与卿家之意,是张柬之欺瞒与朕了。” 武三思心中暗喜,知李显已经中计,忙言道 “正是呀,其实就算没有神龙之变,陛下也会登基为帝,只是这样张柬之等人无有拥力之功,而通过欺瞒陛下,不但得到恢复大唐社稷的忠勇之名,还掌控朝堂之上的权利,却让陛下背上侍母不孝之名,陛下之位得以先帝,本是名正言顺,如此一来反弄得陛下得位不正。” 李显闻言,勃然怒道 “真是岂有此理,这五个恶贼,骗得朕好苦,与朕加以酷刑,统统处死。” 人世的事情便是这样,金秋过后,便是漫长的寒冬。皇家之事最讲究正统,英武一世的唐太宗李世民,因得位不正,二十年帝王生涯兢兢业业,以一代明君示人,而一代女皇武则天在称帝之前勤勤恳恳的执政二十余年,得尽天下民心,方始登基为皇,却也因女子称帝受尽骂名,只得重用酷吏方安天下。自古天下事是帝王家事,但帝王家事却不能当是天下事,自古亲疏有别,张柬之等深陷于儒家宗法世界里,执于忠义,不通人情世故,以外臣之名拥立儿子反抗母亲,以政变的形式帮助太子谋得帝位,干涉了皇帝家事,却又因傲慢放过了武三思,方得此祸,这世间有些因终会结出恶果,其实所谓的儒道佛三家就教人如何从不同的角度去争取利益,分配利益,这三家之所以未被罢黜百家,实因服务帝王之家,而人世往往有痴迷之人,沉溺其间,走火入魔,反落的不通人情,不容与这人世,所以这世间或许中庸之道才是正道,安身立命的唯一正途,与万事不过于痴迷,亦不轻言放弃,不暴日骄阳,亦不澶然深寒,只微风轻徐,细雨飘飘,与人舒适方与己舒适,若张柬之等人发动政变除掉张氏兄弟之后,仍尊武曌为帝,尽心扶佐,并密除武三思,待女皇百年,新帝登基,还政与新皇,忠心辅佐,大隐于世,不藏私于心,而不求显贵于朝堂,以真心待以君王,而若君王不贤,亲近奸佞之人,便是上天借不贤之人施以对人民的惩罚,又岂是自己所能阻挡的了的,若此时再三表明心迹,告老还乡,隐于山野,只要一生做到真正的坦荡无私,如不是遇到特别荒诞的情形又怎会遭来祸端呢? |
205群魔乱舞五 五大臣凄惨的死去。大唐朝堂之上,又重新成为武家天下。政治就如同一个跷跷板,一头被压下去,另一头必然高高翘起。武曌的成功做了一任帝王,让女人和外戚发现女子也可以踏上登天之路。一切都在进行蹩脚的模仿,只可惜历经女皇十余载的监禁,李显与韦后早已过了风华年代的年龄,他们不知道每一个新起帝王背后是数不清岁月的酝酿和磨砺。武曌做了一代女皇,虽已逝去,作为一个叱咤风云的人,她留在人间的印迹仍在。上位及执政之时作为一个无情帝王和母亲她为儿子李显安排的命运影响了他对外界事物的看法,而这种人为所予的见识与李显的性格相融合,形成了大唐后武瞾时期的政治格局。 拘禁岁月,李显过的胆颤心惊,只要是母亲的圣谕来到之时,他必如末世降临,哆哆嗦嗦的从怀里摸出一条白绸,系在房梁上准备了却余生,而这时只有妻子韦氏一把抱住他,贴着丈夫的脸颊,用手拂去丈夫脸上的泪痕,温柔且目光坚定的说道。 “殿下,一切皆有命,纵使母皇下令处置殿下,臣妾也当和殿下一同赴死,但如今吉凶一切尚未可知,殿下何以至此。” 李显不言,只是抱着妻子嚎啕大哭。每次逢凶化吉以后,他必搂住心爱的妻子真切的说道。 “若我它日有翻身之日,天下一切皆可由你。” 或许他还一直有梦,而她却只看到眼前这个家徒四壁却称之为王府的寒陋居室。这一刻的她早已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丧失了信心,只是尽一份贤妻的职责安慰自己懦弱的丈夫。遥远的帝都有相王李旦,热衷于帝位的武承嗣,还有那个不可一世的女皇武瞾,漫漫长夜,她投眼望去,看不到一丝光明,或许就是这样,在平淡的夜里度过一生。才能的平庸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正是这种无能拯救的他们,刀钝无锋没有光泽,却不为人惦记,在乱世的刀光剑影中,静静的躺在一旁,没有被折断。风轻云淡的日子里,她为他生下女儿安乐公主。牢笼之中衣食简陋,尽没有一件婴儿的衣服,看着瑟瑟寒风之中,冻得啼哭不已的女儿,李显的心如同被针刺了的一般疼痛。眼含泪水,手脚哆嗦的脱去自己的外衣将它裹在婴儿身上。 “殿下,你看我们的孩儿多美呀!” 冷冬的斜阳之下,一家三口沐浴在冬日的午后阳光之下,看着粉嘟嘟的女儿那茫然不知萌萌的眼神,韦氏笑言道。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出一丝圣洁,或许这世间对于一个女人,为人妻母,和丈夫一起看着自己新生的孩儿的这一刻最是幸福和铭记一生。 “是呀,这孩子长大以后一定会和她母亲一样善良美丽。” 李显笑答道,他知道只要他活下去,就有机会重新成为帝王。因为他是现在的嫡长子,自从被母亲赶下朝堂,他终于明白母亲的野心并不是坐在儿子身后垂帘听政,成为儿子的影子,而是要在日月乾坤之下成为一代帝王。而自己作为一个嫡长子远离京城的是非之地,或许并非是一件坏事呢,他暗暗的想着,每次在母亲派来的使臣面前,他都要秀一手自杀绝技,为千里之外的母亲展现出一幅无能窝囊的样子。只要活着,江山终归还是我的,他的心从未死,他知道自己灰暗的天空总会出现旭日东升的黎明,而他也明白妻子政治上的短视,而正是妻子在这种没有期盼和功利色彩的对自己的爱与保护让他感到更为弥足珍贵。他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而他相信此刻的妻子是善良和天真的。 “殿下你还没有为女儿起名字呢?” 韦氏看着沉思中的丈夫笑言道,平凡之间走着世间生儿育女的程序。 “阿,此儿这时来到你我生边,也是命苦呀!他出生之时,竟然没有一块布去包裹她,便叫他李裹儿吧。” 望着眼前的妻儿,男人饱含热泪,深情的说道,心中已暗暗下了决心,只要重新为帝,必将三人共享天下。人生的机遇和性格让他走入了另一个极端。只要妻子和这个女儿开心,他可无视和践踏世间任何规则。 而还是武曌,为了自己帝位的稳固,仍然在无情的伤害这对患难夫妻。 “殿下,殿下,妾的一家,妾的阿爹阿娘及几个兄弟,在流放之地,竟被野蛮人杀了,这世上妾的娘家再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了。” 韦氏一家在岭南被野蛮人尽屠,韦氏痛彻心扉,苦难开始慢慢改变她,残酷的现实慢慢让她的心变硬,人生有七情六欲便是万恶,万苦之源,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有情之人必须懂得无情,她蜕变成蝶,一身黑衣,武曌你等着,总有一刻我会成为一个和你一样的凤凰,而是你用狠毒和无情让我涅磐重生,在得到武曌调李显重新回京的消息之后韦氏恨恨的想着。幸福从来不能让人瞬间长大,而苦难可以。 而无论什么时候,这世间从来不缺少野心家,野心勃勃的武三思迅速通过手下的五狗控制了朝堂,境遇的神奇转变让他重启了不臣之心。他要成为天下真正的主宰,而姑母的成功让他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做皇帝,那么让眼前这个蠢女人走上姑母的路,借这个女人之手,培植自己的亲信斩杀李唐旧臣,随后除掉这个淫妇,自己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重续姑母的大周天下。 “娘娘,你可真是明媚动人呢!” 和韦后寻欢之时,武三思搂着妇人笑言道。 “三思呀,你的嘴可真是甜呢,本宫想啊,这世间总会有你和你侄儿这样的男子,让本宫想起来了先帝膝下的张氏兄弟。” 五王的除去,她心情大好,与丈夫合谋杀掉了神龙政变的五大功臣,又从行动上再一次肯定了武曌皇位的合法性,那么既然有前车之鉴,自己当然也可以登基为帝了,她继续在皇帝的路上奔驰,并开始组建自己的后宫,哼,只要你武则天迈出第一步,本宫就要迈出第二步,她骄傲的想着,并且很顺利的爬上了自己女婿,安乐公主夫婿武祟训的床,让他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在这个荒唐的时代和这世间最显真性的地方,或许只有赤裸裸的兽性才是真实的存在。 |
206群魔乱舞六 “娘娘,我倒以为娘娘不逊于先帝呢。” 武三思笑道,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他二人有共同的目的,成为这江山之主,而李氏皇族与支持李唐的大臣便是二人共同的敌人。而怀中的这个女人手中有李显这个对他言听计从的皇帝丈夫。 “今陛下虽登基为帝,奈何满朝天下没有心腹之人,五王已没,但相王李旦和太平公主皆在,她二人欲掌控朝中大权,且相王更是曾经为帝,不得不加以提防,先高宗皇帝,借长孙无忌之手铲除吴王和高阳公主。而今五王虽没,奈何太平公主与相王尚在,本宫有心除掉这二人,以除心腹之患,无奈二人甚是聪明警觉,本宫无半分机会。” 韦后皱眉道,她一切都在模仿武曌的权谋和机变,却忘了武曌天资聪慧。不但会斗朝臣和皇族,也会培植各种亲信,有善于治理天下的狄仁杰,姚崇和宋璟,也有帮自己吹捧的武氏一族,更有帮自己消除异己铲除政敌等周兴,索元礼,来俊臣等一班酷吏,而他能够将黑白两道的杰出人士聚集在自己周围,也说明她有出色的治国能力与权谋能力。十余年的太宗一朝的才人生涯和二十年在高宗一朝治理天下的经历才是他在丈夫死后一飞冲天的凭仗,而韦氏却无半分白道之主的治国之能,只知道自己同女皇一样得了丈夫的信任,且放荡成性,勾搭和利用男人,却不想女皇在高宗时期是真心实意的对待自己的丈夫。魔鬼在露出自己狰狞面目之前,一直是圣洁无比的仙女,韦氏不懂,因为她性子里只有肮脏和龌龊,也就只容得下武三思这种与性情相近的奸邪之人,而容不下有治国之才的大臣与君子。心里肮脏的人只看的见世界里的灰暗。 “哈哈娘娘多虑了,太平公主虽然厉害,终是一介女流,不足为虑,而相王在当年先帝之时,屡次让位于陛下,这个尽人皆知,有何可虑。我倒认为当下要紧之事当是如何处置太子李重俊。” 武三思笑言道。 “一说起这个太子本宫便很生气,是一个低级贱婢所生,若不是我儿重润被那张宗昌害死,太子之位又怎能轮得上他这个贱奴。” 韦后怒言道 “听说崇训与安乐时常斥太子,称之贱奴,可莫要惹恼了他,加害我等。” 武三思忽言道,那妖妇闻言哈哈大笑,忽眼中含泪,恨言道 “哈哈,这个窝囊废与贱货生的下贱胚子怎有如此胆量,若不是我儿被害,无人继承这江山社稷,本宫早就杀死了他。” 心中又转念一想,我若它年登基,这皇位可又传给谁呢,安乐虽然聪明,可终究是个女子,可又想既然女子能够做皇帝,又为什么不能做皇储呢?可若女子能够做皇储,为什么武曌那个妖妇不立太平公主为皇储呢,想着尤然不解,只是头皮隐隐作痛。却不知武曌真正做了女帝,方知在男性宗法世界里,女人做皇帝的难处和无奈,又怎会让女儿去做这天下最难的差事。而此时还未登上皇位,韦氏是自然不懂,只看到那里风光,那里尊贵,如仙人般站在人间最高层,却不知那人早已苦不堪言,孤单寂寞,头上是日月星辰,脚下是江河平川,看似风光无限,蝼蚁众生却不知那里的风很大,吹的人摇摇欲坠,稍有不慎便会一头栽了下去,跌入万劫不复的九幽深谷,不能前进,也不能退后,就像上天操纵的一个木偶。 但是这个木偶却是人人想做,武三思忽然紧紧搂着女人,亲吻女人徐娘半老的脸颊,喃喃言道 “美人儿,你是最美的,最美的,只有你才能配得上这大唐的江山,太子若是听话,可将做傀儡,若不听从你我,终须杀了。” 他疯狂的抚摸着女人洁白的肌肤,紧紧的将女人抱在怀里,他知道只要把这个女人掌控在自己手里,到时可以通过她对李唐宗室再来一次残酷的清洗。而到时这个众叛亲离的女人会莫名的死去,随后自己便可顺理成章的成为新的帝王。而爱与性则是这世间最好的蛊毒。是人世悲剧的起源,亦是喜剧的开始。是人抗以天道而称之为命运的最原始的武器和本能。 政治的博弈残酷血腥,聪明人杀人害人与无形,而愚蠢的人只会昂首挺胸的去用言语和行为侮辱人。而有时候侮辱这种攻击手段只会得到最少的收益和最高昂的代价一把用愚蠢铸成的自屠之刃。 女人将整个赤裸裸的身子埋进男人的怀里。低首不语,夜更深,天上乌云密布,遮住了曾经的月和星,女人扭着蛇形一般的人的身躯迎合着男人征服着她的江山她的美人。 蛇与鼠,相互算计,但在残酷的命运之前,终究是蛇与鼠。 作为李显和韦皇后最宠爱的女儿安乐是幸运的,因为她有女人最高贵的出身和这世间最美丽的容颜。她的美貌被载入史书,光艳动天下,她又是最不幸运的,悲惨的童年和从天而降的大富贵,让她丑陋的灵魂不堪重负,她的愚蠢也载入了史书,饼汤弑父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涉嫌杀害自己父亲的女人。 骄傲是一种产生愚蠢的情绪,因为高傲的出身,骄纵的母亲和懦弱的父亲,傲慢与偏见充斥着安乐公主整个灵魂和身心。或许很多悲剧的开始倒是因为当事人自以为是的喜剧人生。 安乐的生存环境和际遇以及性格让她认为自己可以做皇帝。和母亲一样,她心中同样有一个让众生匍匐在脚底下的女性身影,一代女皇她的祖母武则天。这个前无古人的女子照亮了后世宫廷中很多接近权力巅峰的女子的前路。而作为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安乐也是其中的一员,祖母灿烂光辉的一生让她激动和狂妄。慢慢长夜,她手托香腮,望着星月照耀的天际不甘的想到,阿武子一宫婢出身竟能做了皇帝,那我贵为公主,也是要做皇帝的。 |
207群魔乱舞七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强人离开,或许总有蹩脚的模仿者成为他们的陪葬。带着恶的兽性是人的本性的一部分,在人间成神的兽行者更是因为极大的成功和辉煌使恶成为一种蛊毒种在追随者的身上。唐太宗时代,他的信徒是李承乾,李泰。刻意的模仿他的文事和武功,最后落得因为失败而郁郁而终。而一代女皇武则天她的崇拜者是安乐公主和他的母亲韦后。 离开父亲的流放之地房州,来到繁华的帝都长安。因为至高无上的血统和出身,懦弱的父亲李显成为可以操纵一个时代命运的帝王。苦孩子安乐公主一下子掉进了蜜罐。或者因为遗传她不像父亲体内留着祖母不安分的血,却又有母亲的愚蠢和骄横。 神龙二年的一天,李显正在皇宫的书房内批阅奏章,一双柔弱的小手从后面蒙住了他的眼睛。多么熟悉温馨的感觉呀,李显暗自想着,这又是自己的女儿安乐公主了。他自登基始,为了奖励太平公主在神龙政变的功劳,她封其为镇国公主,并让其开府,公主开府这在唐时只有开国公主李渊的女儿平阳公主独享这一荣誉。而这一次,荒诞的李显竟然下达了包括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在内的7位公主可以开府的命令。而安乐却趁开府之际,买卖官爵,她胆大妄为到常常拿着自己写好的升迁官员的诏书诏书来到皇宫,让疼爱自己的父亲盖上皇帝的大印。 “安乐,又在胡闹,这回又要父皇批什么折子?” 李显任由女儿蒙住自己的双眼,笑问道。 “父皇,你先签了安乐再告诉你。” 安乐笑言道,声音甜美,又带着几分调皮和任性。 “哈哈,你又在胡闹,你与父皇不是早有约定,安乐你告诉父皇所为何事,由父皇来决定签与不签。” 李显大笑道。却听女儿言道 “嘻嘻,父皇最是疼爱安乐,告诉父皇又有何妨,父皇,安乐要做皇太女。” 真是胡闹,李显暗言道,脸上笑容却不减半分,他伸起双手,强行将女儿蒙在眼上的双手移开,温言道。 “安乐呀,这个可是国家大事,由不得父皇,即便父皇答应,也许通过朝中大臣,这样吧,待父皇与大臣们商议过后父皇在回复安乐,你看何如?” “那好吧,父皇可要尽快答复安乐哟!” 安乐俏皮吐了吐舌头笑道。 而这天下与李显,除了与韦氏与安乐以及与他有用的武氏一族的相处时光,尚有一丝阳光照耀下的暖意,余者皆是寒冬刺骨,透着深深的冷意。国家实则是他的家。而在这个家里,除了妻子和女儿以及她们喜爱的人,剩下的一切皆是他们取悦家人的物品。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之下是一个冷酷无知的灵魂。在武曌时期,他的无能浅薄拯救了他。而在这个以他名字命名的时代,他政治上的无能和偏执祸害了整个李唐天下,其实他一直是那个要将天下交给韦玄真的李显。在这个污垢的人世,他一直是一个纯洁不染的人,人世的黑暗和残酷从来就不会污染他本身的人格。他没有学会处事的智慧和事故,依然固执坚持的那个曾经的自己。 面对这个要将天下交给韦氏的皇帝,朝中大臣皆展开了私人表演。因为此时的天下已不属芸芸众生。而是属于李显一个人的。天下苍生不在李显心上,而在他的口袋里,用他志高无上的宰割天下的皇权之刃制成一个个可口的食物,当做礼物以飨妻儿。 李显一家拘禁房州之时,蛮人宁承基看中了韦后的妹妹韦七娘,想结为秦晋之好。遭到韦后母亲崔氏的拒绝,宁承基恼羞成怒不但将崔氏斩首,还将他的四个儿子一并斩杀。 而如今天下已是李显的私人物品,作为他的重要的共享者妻子韦后自然不会放过那个与她有血海深仇的宁承基,她的复仇行动没有暗中进行,而是大张旗鼓的派国家大军征伐。向天下充分展示她作为一国之后的博大心胸。很多时候,你的结果在于你基于你性格上的的认知以及这种认知产生的行为。其实,在人生舞台上,你的表演决定了你的结局,与你一起共同演出的各种角色和看你演出的看客由上天操纵着以命运之名决定了你人生的精彩与落魄。红尘之中,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以自己为天地法则的秤,称量着别人也被别人称量着。而人与人之间的博弈实际上就是这种人性利欲称量的平衡的破与立。 韦后通过李显下诏命广州都督周仁轨领兵2万讨伐岭南宁承基,以国家的名义讨伐一个家族。 宁承基后悔不已,一路亡命天涯,逃至海上,依然被紧追不舍的周仁轨擒获,将他斩首,做了真正的色鬼。仇报完了吗?没有,接下来奉韦后命令,周仁轨大开杀戒,岭南蛮族宁氏大族一万余口尽皆遭屠。或许有的时候人世的残酷与无情便是因为要遵循这世间的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人世间活着的鬼常常打开地狱之门,把这人间变成18层地狱。而因为人性的对强人的崇拜。这些鬼高高在上,在世人眼里活得逍遥快活,纸醉金迷,而被奉为活在天堂上的神明,因为这是乌云遮住了天空,黑暗降临人世,让人分不清黑夜和白天。周仁轨帮皇后报了私仇。一直想把天下交给韦氏的李显开始兑现自己的诺言。他一直是一个老实和讲诚信的人。对这个替妻子报了私仇的人,他毫不吝啬的从兜中拿出奶酪,封周仁轨为镇国大将军,为汝南郡公,又为五府大使,统管广州,桂州,邕州,容州,琼州五个区。 天下苍生皆是帝后的子民,没有叛乱,没有它国的侵略,只因为私仇,动用国家军队,杀了元凶本无可厚非,却借机屠戮千万苍生。如此大的心欲,却有那么大的志向,要成为天下帝王,她或许不知道在那遥远的苍穹的天眼,你在做,它在看,并无情的裁决的这世界遵循道和违背道的人的命运。 |
208群魔乱舞八 李显登基,将武周时期太子师魏元忠由流放之地高要迎进朝廷,任为卫尉卿。武周时期,魏元忠性情耿直,常与当朝首席酷吏来俊臣,顶级男宠张昌宗等标杆性人物为敌,与他的皇帝学生一样,一生坎坷,颠沛流离,如一头鹿一样,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被强悍的野兽所惦记,成为酷吏与男宠登上通天之路的跳板,但世间的事很多便是这样,在人生的争斗中,无论你多么凄惨,多么狼狈,或是多么的不堪,但只需你的命更硬,心更经得住煎熬。上天借残酷的命运鞭笞的肉身和灵魂,但却只是变态的折磨而不伤及要害,让你能够活到最后,你便是赢了。在战胜赢了一路却最后被上天清除出场的来俊成和张昌宗们,魏元忠的春天似乎来临了。李显招他进京,委以重任。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和世间的一切成人童话一样,在战胜恶贯满营的敌人以后。正派们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世间一切阳光普照。魏元忠和他的皇帝学生将重塑大唐辉煌,成就盛世。但这个时候,魏元忠沉默了,历经生死的他临近暮年,似乎更畏惧生死。或许沧桑的岁月和冷酷的人世早已磨尽了他的棱角,黯淡了他的光芒。或许此时此刻,他会沮丧的发现,他前半生的追求和奋斗其实就是一个笑话。一生所为只是为国为民,女皇时期,在女皇眼里他桀骜不驯,性情放荡不羁。女皇让其几起几落,却终不伤他性命,是因为女皇明白他一心为公,且是一个能臣,他明白与他之为敌的女皇其实是一个真正懂他的人。战场上的敌人,灵魂信仰上的知音。而现在,时间让他和他的学生熬到了胜利,一代女皇驾鹤西去,而人间在他学生的领导下,群魔乱舞,奸佞当道,对好人的血雨腥风更胜女皇之时,此时的他迷茫了,困惑了,难道这就是自以正统的他所要的结局吗?或许五大臣的悲惨结局,深深的震撼了他,让他选择退却沉默,面对真正的死神,身为斗士的他其实也是怕死的呀。急切想要活的他以自污保命,政治永远不是童话,是成年,李显为了奖赏他的功劳,给了他一千银两,让他衣锦还乡,做散财童子。他明白这是皇帝要想宣扬他一心为公的美德,在武三思和他的姘妇韦后的注视下。他做出了不可思议的行为,私吞了皇帝奖赏的一千两白银。因为他明白,他的学生皇帝李显不怕他贪财,只怕他栈权和他在民间的好名声,而更重要的是真正替李显决策的是他身后的韦后和武三思。两头赤裸裸的禽兽,没有一点神的特质和人的味道,对这种人能够讲理吗?而此时的大唐形势,正如酸枣县尉袁楚客给魏元忠所写的 所言,一片乱象。信上言道,帝承以天命,当亲君子,远小人,清明政治,如此国家紧急关头,大人却为何沉默不言呢?今天子有十错,太子已立,却不选择有贤德的人做太子的老师,此为一错也,公主开府任用官僚此为二错也,和尚尼姑游走官宦人家,以神佛之名干涉政治,接受贿赂三错也,戏子艺人却能够进入官场,领取国家俸禄,此为四错也。选拔干部全看贿赂此为五错也。太监也能当官,参加政事,且数目庞大,视为六错也。王公贵戚争相攀比,奢侈成风,此为七错也。大量设置编制外官员,祸害百姓,此为八错也。先朝宫女随意嫁到民间,并且出入宫廷,交结权贵此为九错也,旁门左道之人蛊惑皇帝领取俸禄,此为十错也。此时十错祸及天下,乃宰相之过也,信将眼下时局揭露得淋漓尽致,让魏元忠羞愧不已,但他又能如何呢?根子在李显,在他背后的韦后和武三思,他又能如何呢?因为他明白明君时代,臣子只有人臣和庸臣之分。而只有在昏君时代,才有忠奸之分。五大臣的下场让他惊憻不已。作为一个真正的能臣和通晓人情世故的他除了沉默又能如何呢?或许它的本质其实就是一个政治投机客而已。但他还可以靠龟缩保命,而有些人却发现已经没有退路,退则十死无生,进则九死一生。比如太子李重俊,参加神龙政变的将军李多祚。 愤怒给人力量,神龙三年,不堪被女子与众小侮辱的唐太子李重俊起兵发动武装政变。无月的夜里,灯火通明,帝都长安太子府里,太子李重俊一身戎装,与神龙政变的功臣李多祚站在一起。 16岁的李重俊神情凝重,他非韦后亲子,是李显与寻常宫娥所生。因韦后亲子李重润展现主人心态,私下议论祖母武则天与男宠张昌宗之事,心狠手辣的女皇将其诛杀。神龙政变过后,李显登基,李重俊被推上太子之位。虽为太子,可他却重未享受到太子的尊荣,虽为李显之子,却从未被李显当做家人。在李显心目中,只有与韦后所生子女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李重俊之所以被任命为太子,只是因为他的嫡子被母亲杀了。这种祖母杀孙的荒诞剧情只有在这天下最是无情所在才能合理的存在。 “你这个贱奴所生的下贱胚子挡了我的路,李重俊,你这小儿若是知趣,马上对父皇言明愿意辞去太子之位,封我为皇太女,否则我就让父皇下诏将你斩杀,你应知道我母后早有杀你之意,只要你让出太子之位,我念你终是父皇所生,便饶你一命。” 大唐帝宫,刁蛮任性的安乐公主仰着一张倾城的面容手叉着腰,趾高气扬的指着太子李重俊喝斥道。看着这个同父异母的漂亮妹妹,李重俊压制住满腔的愤怒,低首不语。从内心之中,他是喜欢这个任性美丽的妹妹的,只是这个妹妹整天嚷着让父皇废掉自己,立她为皇太女,才不得不让他与其保持距离,甚至成为仇家。 “怎么了?李重俊甚有出息了,知道忍了,你这下贱胚子生的下贱货,咬牙切齿的,想什么呢?想着以后登基如何处罚我是吧,我明白的告诉你下贱货,你虽为太子,但终有被废一天,父皇虽仍然没有下诏立我为皇太女,但这一次父皇没有拒绝,只说与大臣商议再答复于我,可见这次父皇已有立我为皇太女之意,李重俊,你这太子是废定了。” 李裹儿蛮横的拦住大子李重俊想要离开之路,用手指着太子语气嚣张的说道。 “安乐,你我虽不是同母所生,却有共同的父皇,勿听驸马挑衅你我兄妹之情。” 面对气焰嚣张的妹妹,太子李重俊不得不说道 “我呸!” 安乐一声娇喝,一口啐沫喷在太子英俊的脸上,讥笑道 “你这个狗奴才,安乐是你叫的么?你要称呼我为公主。听驸马的又怎么了?他是我的夫婿,一心为我,故尔让我禀明父皇做皇太女,你是下贱宫婢所生,而我是嫡女,岂是你这下贱货所能比,休要啰嗦,你这个狗奴才,快快与我去见父皇,辞去太子之位。” 言罢便伸出纤纤玉手,欲待去拉扯太子,李重俊低头不语,脸含怒色,用手挡住李裹儿的纠缠,转身离去,心中恨恨的想到,你这贱人,以为朝堂之上皆是武三思父子党羽,我拿你就没办法了吗,待我以后杀死武氏父子,必会与你好看。帝宫之中莽撞的少年郎开始谋划政变,完成当年已名满天下,成熟稳重的太宗李世民的神迹。李世民所种的蛊毒再一次发作,巍峨的唐帝宫,将迎来又一次玄武门之变,王者的皇冠之上将又多一抹猩红的血色。 |
209群魔乱舞九 十六岁,是男孩任性的年龄,痛且不快乐的太子李重俊私下找到同样饱受猜忌的右卫将军李多祚,商议兵谏。 “今社稷将倾,妖后横行,若不起兵诛之,我与太子当无宁日,太子欲兵谏于圣上,我自当从之。” 听完太子的来意,李多祚言道,他随五大臣参加了神龙政变,今五大臣被诛,他自然是兔死狐悲。 “妖后得势,在父皇,更在武三思,而一切幕后操纵之人是上官婉儿。只需诛杀此二人。妖后失之强援,成孤家之势,必将退回后宫,难复先后之故事。” 李重俊言道。 “殿下乃当朝太子,当今天子受奸人迷惑,我为唐将,自当追随殿下清君侧,以振朝纲。” 李多祚言道,当下也不多言,即假传圣旨调集羽林千骑卫营三百余人立刻起事。 “今奉陛下圣旨,武三思内秽乱宫廷,外陷害忠臣,意图谋反,命我等前去诛杀。” 即奉天子之命讨伐奸人,三百士卒亦不多言,即跟从太子及李多祚等人冲向武三思府。或许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政变,只想借君王之名,清除异己,或者是出于一种情绪的宣泄,愤怒带来了勇气,而些许天真夹在里面,形成一种蛮撞。天真的太子不知道当他对着苍穹举起战刀那一刻,他便没有父亲和君上了。他天真的以为只是拿起武器替父亲杀掉身边的奸人,随后一切恢复从前,父亲依然是皇帝,而他依然是以前那个太子。或许有些时候悲惨的结局都是因为荒诞天真的性格,16岁的季节,男孩天真任性的年龄,很难担负起改天换日的重担。 起先一切都很顺利,除了几个首领,大家都以为奉天子命令查抄武府,名正言顺,正值夜半三更,因为起兵毫无征兆,武氏一族皆在睡梦之中,三百凶神恶煞的奉旨士卒杀入武府,一阵砍瓜切菜,将武家一门男女老少百余口尽皆诛杀。可怜武三思与驸马武崇训皆死于梦中,或许这一刻死亡正是他们的梦醒时分,重建武周帝国,登基为帝的梦想却在梦中结束。 “奸人已除,但上官琬儿依然在宫中,今虽奉旨除奸,但妖妇与武贼一党,若不除之,它日必妖言惑语陛下,祸害我等,今当兵进肃章门,捉拿上官妖妇。” 李重俊继续对众人蛊惑道。当下众人兵分两路。一路有左金吾大将军成王李千里率领分守皇宫各门,一路由李多祚率领进入肃章门,进入后宫击鼓捉拿上官婉儿。 李显,韦后,安乐公主上官婉儿一众人等哆哆嗦嗦的爬上玄武城楼,就着火光看着城楼下武装士卒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太子李重俊在楼下叫道。 “父皇,今武贼已除,只需父皇交出上官婉儿,儿臣自当撤兵,恭迎父皇回宫。” 此时若是冲上城楼,抓住李显一干人等,大事或成,但李重俊天真的坚持自己只是兵谏,而非谋反。 李显及韦后闻言光齐齐投向身后的上官婉儿,正欲命人将其拿下,却见上官婉儿伏膝泣言道 “陛下,太子起兵谋反,是要篡夺皇位,纵使陛下交出琬儿,难道太子会放过陛下与皇后吗?” “这,这个,你或许言之言理,可如今逆子临城下,若不依逆子所言,交出卿家,朕又能如何?” 李显手指着上官婉儿声音颤抖的言道 “陛下,太子反叛,便是国贼,臣虽不才,愿替陛下杀敌。” 众人看去,却是太监杨思勖。李显忙点了点头,壮着胆子向城下看去,却见杨思勖已飞身跃下城楼,月色之下,如幽灵一般冲进叛军阵营,刀起,刀落,叛军先锋大将的头颅飞跃在半空中,众皆哗然。而这时上官婉儿连忙奏道。 “陛下,太子东宫并无私人宿卫,若无陛下之旨意,多祚难调一兵一卒,臣妾可以断言,城下反叛士卒定是被人假传圣旨所惑,今只需陛下对城下士卒好言相慰,难自消矣。” 一语顿时提醒李显,不错,没我的命令,宫中侍卫焉能行动?定是这逆子假传我旨。想罢当即将身子伏在城楼之上,探出头脑,对城下士卒大声言道 “你等不是朕的亲兵宿卫吗?怎么听着李多祚起兵谋反呢?今朕命令你们捉拿反贼,朕必重重有赏,今夜之事正一概不问。” “什么,谋反,我等不是奉陛下之命铲除异贼吗?怎么反成了谋反呢?” “哎呀,这还不明白,我等是受了太子与李多祚的蒙骗了,今倒成了谋反之人,这当如何是好?” “陛下已言,只需杀掉真正的贼人不但既往不咎,还有奖赏。” 叛军阵营众人一阵叫嚷之中纷纷挥刀倒戈,将领头的李多祚等人砍落下马,与此同时兵部尚书宗楚客领兵一千,剿尽叛军李千里一部,太子李重俊逃往山里,被部属诛杀,李显命人砍下儿子头颅,放在武三思灵前祭祀。 这场宫廷政变,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或许仅是一朵小小的浪花,却也或多或少的改变了历史的走向,政变虽然失败却斩杀了武三思,消除了武周王朝复辟的可能。而经此一役,太监杨思勖得到重用,官至三品光禄大夫。开始了唐朝太监为官甚至领兵的先河。为唐朝最后的灭亡埋下一粒致命的种子。而因这场政变得幸的另一个人便是兵部尚书宗楚客,楚客阿母是武皇则天从妹,尚属外威,却自幼才识过人,科举中第,成了进士,却难奈秉性中的贪念,在武周及唐中宗二朝如同一只硕大的老鼠,在二朝的仓房里贪婪成性,任意胡为。任意吸食民脂民膏,并将其占为私有,且又要好色,仗着一幅好皮囊,肆意妄为的调戏颇有姿色的贵族妇女。女皇也不循私,将其发配岭南,后又因女皇念其才情和出身要将其迁至朝堂,担任吏部侍郎。他却依然难耐鼠性,贪污国家钱财,私造豪宅,被贬为播州司马,在司马任上,他积极进取,颇有建树,又被女皇提至朝堂,又成为吏部尚书。未曾想到这一次色瘾发做,私下强奸高门贵女,又强以为妻,再一次东窗事发,被贬为原州都督。后中宗一朝又搭上武三思,成为兵部尚书,待三思死后,他迅速得到三思的职位,并代替三思,成为韦后的姘夫,既然情妇是皇后,那么她这个情妇也是可以做皇帝的,际遇让其贪心大涨他就是这样狐鼠两性于一身的人,狐性助其算计,成事,鼠性让其贪婪,毁灭。赤身裸体的站在韦后身边,他贪心大涨,这一次他贪的是国,干掉皇帝的心腹大臣魏元忠,韦后登基的潜在敌人相王李旦及太平公主,助韦后登帝,随后除掉这个风姿尚存却又愚蠢透顶的女人。那么以后帝王的名号可就有他与他的宗姓了。这世间最悲惨的真实是无论何时,时代更替正义在滋生,在成长,在求以成败,而与此同时,邪恶也在春风吹又生,也在星星之火,求以燎原之势。这世间总有这样的景象,酷暑时节有人挥汗如雨,在田野里辛劳耕种,创造价值,就有人不劳而获,在隔壁的仓储里,不用日晒雨淋,舒服的躺在人世的米堆里,汲汲而营。风吹过后,是播种人间,也是一片狼籍。 |
210群魔乱舞十 天降大旱,万物凋零,濒临死境,千万人之中,你奄奄一息,这时上天打了一个喷嚏,化做甘露,只撒在在你一个人身上。你成了万人羡慕的天宠之子,冬日里穿着厚厚的棉衣,万千人里,你高高在上幸福的样子,这时上天又打了一个喷嚏,冰冷的雨水不停的浇筑在你身上,你因伤寒而亡,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一些样子,没有什么善恶相报的因果,只是因为那一刻,你来了,站在那里,你遇见了。 宰相魏元忠韬光养晦,祈祷在庸人之世不折了自己,但或许他便是一只梅花鹿的命运,李重俊军事政变之时,本与他全无干系,不料祸从天降,儿子太仆少卿魏升与叛军正面而遇,李重俊顺手将其抓获,强行命其加入到叛乱之中,叛乱过程之中,魏升惨死,魏元忠因此受到牵连,被关押入狱,儿子死了,自己身陷牢狱之灾,天下悲惨之事,莫过于此,李显念其旧日功劳,将其释放,此时此刻他认为一切就到此为止,可是悲惨的命运没有放过他,人在半空之中一直往下坠,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他已被上天抛弃。 从皇后的寝宫出来,意气风发的宗楚客来到皇帝跟前大义凛然的说道 “陛下,魏元忠中与太子勾结,意图谋逆,按大唐国法当夷三族。” 李显静静的看着眼前这条狗,和颜悦色的说道 “魏元忠乃朕师长,与朕有恩,与社稷有功此次只是其子受朕之逆子所迫,朕知元忠之性,断不会反,且魏元忠已请求告仕,朕已应允,除其右仆射一职,只留公爵,即便有过,亦已罚矣。” “陛下,昔日前朝太子李承乾谋反,侯君集其功远非为魏元忠所能比。太宗乞求群臣恕之而不得,涕泪斩之,后薛万彻,房遗爱,涉嫌谋反,首获罪伏诛,今魏元忠功不及侯君集,又非皇亲国戚,儿子参予谋反,证据确凿,只其党羽为免其罪,编制一些牵强附会的理由,陛下圣明,当不为其惑也”。 宗楚客伏首泣言道,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韦后的体香,天家里的嫖客总是财大气粗的样子,而宗楚客虽人品邪恶,却甚有才学,能够让他做出更大的恶,最不为人察觉。 “哎,卿家言之有理,是朕思虑欠妥,将魏元忠关进大理寺狱,公布其罪,三日后贬为渠州司马。” 李显言道。 “陛下,魏元忠身犯谋逆大罪,怎能为一司马呢?” 宗楚言依然毫不罢休,执着的奏道。 “行了,行了,便让他去务川,做一县尉吧。” 李显紧皱眉头,显示不悦的言道。 “陛下,同样是谋逆大罪,太子尚且受诛枭首,却为何不诛杀魏元忠。” 宗楚客继续步步紧逼。 这时忽然内侍来报 “陛下,魏元忠忽得恶疾,已与方才病死在家中了。” “陛下,这是天意呀,魏元忠心有反意,这是上天也不饶恕他呀。” 宗楚客面露喜色伏膝拜言道。 除掉魏元忠以后,宗楚客忽然发现眼前天地一遍开阔,朝堂之上自己位居首辅,掌控朝局,后宫之中,他与当朝皇后颠鸾倒凤,俨然是一个隐形的帝王。他感觉自己站在云端,飘忽忽的,天下万物尽皆臣服于脚下。鼠性发作,他又开始贪污了。居上者以天下利而私苍生以为公则天下莫不私其者。以天下利私己身以为公则天下莫不叛其者。或许从苦至今帝王辅相的成败皆在此两句。云端上的宗楚客开始肆意妄为,在他眼中,这天下将是他的囊中之物。他收受投降胡人的贿赂,导致两国开战,两国边界因为兵戈生灵涂炭,一遍哀嚎。而起因仅仅是因为宗楚客贪图突厥人阙啜忠节的几块金子。 突厥骑施部落新任酋长娑葛从父亲手中继承汗位,而大将阙啜忠节心怀不满,起兵造反,两部常年交战,阙啜忠节渐落下风。便开启了那个年代胡人内斗失利的经典复仇模式,投降唐朝。唐朝边境主帅做出正确的安排,推荐投降的阙啜忠节入宫做了名侍卫,并派出使者,对骑施部酋长娑葛进行安抚。本来事情到这朝着圆满结局进行,却未曾想到做了皇宫侍卫的阙啜忠节并不安分,他忘不了投降的初衷,借大唐之力干掉娑葛,成为部落新可汗,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钱能帮我们实现很多欲望,道德文章阳光正义抵不过那一声声黄金碰撞的诱人声音,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经高明的汉人点拨,他见到当朝宰相宗楚客,大施钱财,得了胡人黄金的宗楚客上奏中宗李显,力主出兵征伐突厥骑施部。李显答应了,下诏命令唐军出兵,眼看一切皆随胡人心愿却未曾想到形势又发生变故,正在此时,突厥部使臣正在唐朝献马,闻听唐朝出兵攻打自己部落,也得汉人相助,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连夜跑出长安,回到部落,见到自家可汗,将这惊人的消息告诉了娑葛。娑葛闻讯手足无措,垂足恼言道 “唐军百万,若是相击与我,如何能抵。” “可汗莫要慌张,我出长安之时,施以百金,得汉人出策,当趁唐军不备立刻出兵,攻打唐朝边境,必会得胜。” 使臣言道,闻言娑葛不解的问道。 “此时出兵或得胜唐人,可这不正惹恼了大唐,我等恐有全族覆灭之祸。” “可汗,只要得胜,让唐人知晓我突厥兵锋的锐利,随后我再出使唐朝,与大唐天子讲明事情的缘由,与唐人议合罢兵,但要唐人交出宗楚客及阙啜忠节的首纪。” 使臣言道。 当下得了妙策的娑葛迅速出兵,三万胡人铁骑,猛攻唐朝边境,唐军猝不及防,伤亡惨重,突厥使臣随即来到长安,早朝之上见到李显,奉上娑葛的奏章,力请中宗诛杀宗楚客与阙啜忠节,看着眼前这个慌恐不已与自己共妻的兄弟,李显想出了一个荒唐可笑的办法,震惊了当代,贻笑了后世,也因自己荒诞的行径将自己推向死亡的深渊。 |
211群魔乱舞十一 “陛下,今宗楚客私收贿赂,导致两国厮杀,按大唐律当以诛杀。” 监察御史崔琬上奏道。 “陛下,我部与大唐并无过节,只可恨阙啜忠节投降大唐,居心不良,贿赂宗楚客,导致两国纷争,陛下当立诛宗楚客,并将阙啜忠节交于在下,带回突厥,听候我家大汗发落。” 突厥使臣紧跟着说道。两国邦交正是一触即发之势,却见那李显忽然扑哧一笑,言道 “阙啜忠节今已归顺我大唐,为朕之侍卫,怎能轻言交之,阙啜忠节乃你家大汗父之旧部,本是一家,何以反目,今朕做主,今你家大汗不在,你便替你家大汗与阙啜忠节结为异性兄弟,至此你我边境罢兵,阙啜忠节便留在我朝,你看何如?” “什么,陛下你让我替我主与国家之贼结为异性兄弟,这,这恐怕不妥吧,今之上国,行事为何如此儿戏。” 突厥使臣大怒道,他屡次代表突厥出使周边数国,经验丰富,却从未遇见如此情形,他家大汗与阙啜忠节势成水火,已是不共戴天,而大唐皇帝竟要他们结为异性兄弟,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陛下圣明,天下之事以和为贵,陛下以上国国主之尊好言相劝却遭突厥使臣当众讥笑,阙啜忠节已然归顺我大唐,若是冒然交出,岂不寒了大唐境内千万归顺我朝的胡人之心,若是事态发展严重,恐引起内乱,陛下,我大唐边境已集结雄兵百万,只待陛下一声令下,必可灭掉突厥骑施部,我大唐必会重现大宗与高宗时的荣耀。” 宗楚客见形势有所缓解,连忙上奏道。 “陛下,胡人使节竟然如此放肆,我天朝陛下已允两国罢兵,却遭到羞辱,臣请陛下即可发兵百万,征讨突厥骑施部。” 御使崔琬言道,他虽恨宗楚客误国,但与外人,他自与其一道共同御外,以撼国体。 “这,这,也罢,即然大唐天子要两国罢兵,臣家大汗也有此意那便依天子意好了,只需阙啜忠节永留唐境,我家大汗便留其性命,但我们突厥人没有和敌人结拜的习惯,恕臣难以从命。” 突厥使臣言道。 “陛下,突厥使臣所言也是深明大义,两国罢兵,是双方黎民之福,陛下当立刻奖赏突厥使臣,让其回国复命。” 崔琬连忙奏道,他恐李显坚持让二人结拜为兄弟,闹出国际笑话。辱没大唐声威,连忙上奏道。 “既是如此,朕便依你所言,你所献马匹朕便留下,另赏你骑施部黄金百两,绸缎千匹,你便回国复命去吧!” 李显言道 事已至此,突厥使臣哭笑不得,虽有小胜,毕竟大唐国力强盛,与其相争,如同蜻蜓撼树,难言获胜,事已至此只有接受奖赏,回国复命了。当下便拱手拜伏谢恩退出大殿。 “陛下,宗楚客胆大妄为,接受贿赂,导致两国边境相争,数千中原子弟无辜丧身边疆,宗楚客罪大恶极,按律当诛。” 待突厥使臣离开,崔琬立刻上奏道。 “陛下,臣前番平定太子叛乱,有功于江山社稷,臣忠心于陛下,陛下千万不能听从崔琬之言,陛下,臣不想死呀,陛下。” 宗楚客匍匐在地上,一时眼泪鼻涕齐飞,失声痛哭道,如同一只可怜的丧家之犬,眼泪汪汪的望着主人,一幅惹人怜惜的样子,让人丝毫联想不到他曾经的横强霸道,肆无忌惮。或许政客都是这样,婊子的狠心,戏子的假心。 “陛下,平定太子叛乱,皆因天佑陛下,宗楚客只是尽兵部尚书的职责罢了,朝廷养他千日,用他一时,又何功之有,但收受胡人贿赂,导致两国边境无端陷入战祸,却是证据确凿,如此误国之罪岂能饶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安军心。” 崔琬立刻驳斥道。 “陛下,昔日高宗皇帝平定高句丽不也是因为高句丽盖渊男生与盖渊男健兄弟反目,后男生归顺大唐,引为向导方为大胜,今臣之所为亦为陛下开疆扩土,建立太宗高宗一样的伟业。臣得其财物,只为让其心安,好为我所用,臣此举是为陛下,为大唐的江山社稷,臣何罪之有?” 宗楚客忽然站起身形,擦干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正色言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与刚才的悲戚戚判若两人。 “陛下……” “好了,好了,你二人勿要再行吵闹,朕自有打算,宗楚客你行为太过荒唐。朕命令你将所贪银俩交入国库,并向崔爱卿承认自己的过错,崔爱卿你看这样可否?” 李显捊须笑道。他是个非常疼爱妻子的人,作为妻子的爱宠,宗楚客他自然是要保的。 “陛下,宗楚客所为是违背了国家的法度,臣作为监察御史有职责对其进行参奏,这是大公之事,岂能以如此私行而解。” 崔琬驳斥道。 “行了,行了,边境之事已经解决,国家是朕的,朕所言便是公,这件事便过去了,以后众位卿家不许再提,崔爱卿可知古之将相和否?” 李显继续笑言道,对于他这样的帝王,只要边境无有战乱,朝堂之上无人威胁自己的皇权,他的心情便是好的。他很喜欢现在这种自由自在感觉,母亲在时,第一次登基为帝,他放飞自我,在志在做权臣的裴寄面前说要将天下交给韦玄贞,遭到母亲的怒斥,失去了皇位,导致长达20余年的拘禁生涯,从此便将那个胆大妄为的自己藏着掖着。以父亲遗传的懦弱示人,而如今自己重新成为帝王,母亲已死,这天下便没有人能够约束他。他骨子里有着母亲的狂妄,却没有母亲的才能和理智。 “这个,陛下所言是指战国时期的廉颇和蔺相如吧。” 崔琬疑惑的答道。却听李显笑道 “不错,这二人皆赵国的栋梁,二人和睦相处,则赵国兴旺,正如卿家和宗爱卿之于大唐,崔爱卿以为何如?” “陛下所言差矣,廉颇和蔺相如之争是因廉颇对蔺相如的偏见,是私怨,而臣对宗楚客并无私人恩怨,他所为触犯了国家的法律,臣作为监察御史,指控他是臣的职责,这怎能混为一谈呢?” 崔琬言道,心中悲愤不已,太子叛乱之事,及国家现在的乱相皆在于这个李姓皇帝的公私不分,而如此长期下去,国家恐会遭到更大的灾难。 依然是那个没心没肺谈笑风生的声音 “哈,哈,崔爱卿一心为国,忠心可嘉,朕作为一国之君,所言便是公,君的话,臣必需遵从,崔爱卿是否此理。” “不错,陛下,自古君要臣死臣都是要死的,服从君王的命令是作为臣子的职责。” 宗楚客连忙附和的,他知皇帝有心偏袒自己,连忙凑趣道。 “陛下是君王,陛下的话,臣自然是要听的。” 崔琬悻悻道,话音刚落他忽然吃惊看见那个皇帝拍手笑道 “既是如此,朕的话你要听,朕要你二人冰释前嫌,皆为异性兄弟,不知可否。” “臣遵旨。” 在崔琬的瞠目结舌之下,宗楚客立刻拜伏在地,磕头谢恩。朝堂之上,似乎已经一团和气。 |
212群魔乱舞十二 安乐长的很漂亮,却利用它去淫荡。安乐出身高贵,却因它而骄纵,一个漂亮的皮囊,一个让人安享富贵权利的出生。是无数人心中的梦想。安乐公主得到了,而且尽是人间极致。她的美是俗的,却俗到了人间的尽头,黑亮无比高高挽起的发,肌肤胜雪,眉毛细长略有深色,似两把精致无比的小扫把,一双风情万种似乎时刻在勾人魂魄杏目,眼含春波,时而如拒人千里的冷色冰霜,时而似迎人入室的热火骄阳,因艳而冷,因媚而妖,她爱穿她的织成裙,由百鸟羽毛所织,每种羽毛上都刻着这种羽毛的鸟的图案,每个如米粒般的大小,却栩栩如生,让人惊叹工匠技艺的非凡,神奇的是在黑夜和白天从不同角度去看颜色不同,更让人看着惊叹的是穿在安乐身上人衣合一,透着一股乍得人间极致富贵的俗。虽然不带一丝仙气,却烟火味十足,带着人间气息的世间荣华堆砌出来的美丽,让人有一种极度想拥有和与其共赴巫山的冲动。一个高贵无比的出生,人间帝王的掌上明珠,因幼时随父落难的坎坷童年,父亲爱她过甚,不惜与他共享皇权,她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只需写下诏令,找到她的父皇,用手遮住诏令的内容,让父皇写个准字,只要不是太过分,为了弥补对女儿的苦难童年造成的伤害,心怀愧疚的李显基本上是依从,皇帝却难得开窍了一回,拒绝安乐要当皇太女的请求。虽然遭到父亲的拒绝,安乐却另辟途径,得不到皇太女的名便得它的实,私下买卖官职,只要价钱公道,她便替父亲写下圣旨,进宫让父亲签字同意,俨然如一个隐形的帝王。为了更象个实际上的帝王,她向父亲索要为历代帝王所属昆明池。 “父皇,驸马死了,武廷秀不错,我要嫁给他。” 太极宫中,安乐与父亲坐在一起,大声说道。 “廷秀这孩子不错,不过他已有妻,你公主之身何以嫁之为妾。” 李显言道。 “父皇,这个不需担心,武廷秀已是鳏夫了,父皇可下旨赐婚了。” “什么,廷秀正妻已亡,朕为何毫无知晓,却是因何而亡。” 李显吃惊道,武延秀乃魏王武承嗣次子,当朝重臣,被封恒国公,正妻亡故,他这个做皇帝的竟然毫无知晓。 “父皇,是前日死的,父皇下旨以鸠毒赐死,哈哈哈。” 看着父亲豪不知情茫然不解的样子,安乐公主顿觉有趣,捧腹大笑道。驸马武祟驯死于太子政变,安乐并不悲伤,反而有些开心,因为她早已与相貌更加英俊的武延秀私通,她有时觉得上天对她真是太好。因为自己的蛮横骄纵,逼的原太子李重俊谋反,导至太子驸马双双亡故,一个自己通往女皇之路的大敌死了。一个挡住自己和情夫正大光明在一起的丈夫死了,皆是因她而亡,而她却是毫发无损,反而更加受到父亲的恩宠,这说明什么?说明自己有天命啊,安乐快乐的想着。 “什么,你,你怎能如此胡闹。” 李显惊怒道。 “哎,父皇,儿臣此举也是皇家脸面迫不得已呀!” 长乐忽然哀声叹道。 “你,你莫非又怀了武延秀的骨肉?” 李显惊言道,他想起女儿曾怀着身孕嫁给武崇训。当时央求他向母皇武瞾许婚之时也是这般言语,他已出离的愤怒了,但这种情绪却被他的无能懦弱以及对女儿深深的溺爱死死的压住了。他不知道的在他一次次毫无原则的对女儿的退让以及宠爱,长乐心中的恶已被完全释放。因为母系血统的低贱,长乐公主的血液里带着卑劣粗俗的基因。母亲韦氏是出生于落魄士族,或者穷人乍富,担不起天大的富贵。长乐身上已无半分人的气息和应有的智慧,所作所为完全是带着兽性的动物本能。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李显,将妻女当做自己的天,而妻女给予回报的是毫无顾忌的无法无天。人世的真相本来就是一座充斥着尔虞我诈野蛮血腥的地狱,带着兽性行走人们,要想在残酷的人世里活下去。就需要披上道德外衣,装载着人情世故的智慧。而这两点长乐通通没有,她有的只是遗传至母族的穷人的焦虑和不安全感,这让她感到很不舒服。只有疯狂的追求金钱和至尊权利,才能让她的灵魂安定。 “父皇真是聪明,确如父皇所言,儿臣已怀胎三月了,若不早日与武延秀成婚,恐让人耻笑,到时父皇脸面何存,武妻不死,莫非女儿堂堂大唐公主却做人妾室不成,杀掉武妻以续室嫁给武延秀可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长乐笑道。 “这,这,哎,算了,事已至此也就只有这样了,可你也不该瞒着你父皇,也不需杀掉延秀之妻,只令他二人合离便是,更不能以如此手段讨旨杀人。” 李显无奈言道。其实倘若安乐向他正面请旨,权衡利弊为了皇家的声誉他也会下旨赐死武妻的。至高的权力有权力也有义务让人冷血无情。。 “这样请旨才好玩呢,哎呀,父皇杀了便杀了吗,难道父皇还要为了这个女人杀了儿臣不成?父皇你就赐婚吧。” 见李显已露出平和之色,安乐搂着亲的脖子娇嗔道。 “好了,好了,朕这就下旨赐婚,朕要为你举办一场宏大的婚礼。” 李显笑道,仿佛刚才的愤怒从未发生一样。 “哈,儿臣知道父皇最疼儿臣了,父皇,儿臣大婚你可要赏赐儿臣礼物呢?” 见父亲已面露喜色,长乐摇着父亲的胳膊笑问道。 “行,行,不过朕可真不知道赏你些什么了。” 李显踌躇道,安乐所受恩宠至极,金银财宝应有尽有,他可真不知道还能赏些什么? “父皇,你把昆明池赏给儿臣吧,这次就不需儿臣自己写旨,由父皇下旨吧!” 长乐欢快的言道。在她看来只要有了只有帝王才能拥有的昆明池,在众人眼里,不是皇太女也是皇太女了。她唯一的成为女皇之路便是迷惑依靠自己的父皇,在父皇没有正式任命自己为皇太女之前,只要父皇活着,自己的女皇之梦便不是梦。却不知道李显体内潜藏着的病魔已露出狰容,李显的祖父李世民,祖母长孙明月及他的父亲李治皆患有先天气疾,而妻女的一次次是放纵行径也让他心情郁闷不已,这一次深陷爱的牢笼的他或许真的疲惫了。 |
213群魔乱舞十三 “这个不可,昆明池乃皇家所有,一切花鱼所售而得用于宫中女子的衣着脂粉,且四周百姓皆靠打猎池中鱼虾为生,若赏于你,百姓无以为计,恐生变故。” 李显拒绝道 “哼,父皇真是心狠,还说什么最疼儿臣呢,前些时儿臣请求立儿臣为皇太女,父皇借宰相不许搪塞了儿臣,今要昆明池又托以百姓和宫女,这群贱人许与不许有何关系,只要父皇应允即可。” 长乐嘟着小嘴跺脚怨道。 “长乐,宰相言称立皇太女一事有违祖制,父皇又能奈何,昆明池虽寄以父皇名下,却是皇家共有,岂能私赏于你。” 李显言道,却听那恶魔言道 “有违祖制,昔日阿武子以宫娥之身做皇帝,那不是有违祖制吗?宰相不同意,杀了再任一个听话的即可,天下又不是只有昆明池,宫中开销可从它处挪扣,至于居于昆明池的贱民,杀了便可,父皇如此可否。” “胡闹,宰相和百姓们无罪何言杀之,这样吧,你大婚之时,父皇多赐财物让你风光大嫁。” 李显言道 “财物儿臣有的是,这样吧父皇,儿臣虽再嫁,但死后还是要与前驸马武崇训葬在一起,父皇下旨让其坟墓称之为陵,且儿臣出嫁之时,和驸马分坐父皇和母后的宫辇,这样父皇以为可否。” 长乐摇着父亲的手臂娇嗔道。 “好,好,就依长乐了,你且回府,安生做为,勿要再生事端了。” 李显苦笑道。 未要到昆明池,长乐心有不甘,她私下皇命,征用民工,与驸马爷府附近圈以农田,挖掘水池,种上花鸟鱼兽,规模宏大,犹胜昆明池,并取名定昆池。与武延秀大婚之时,乘帝后宫辇,皇家禁卫队辇前开路,文武百官及公主王公分列两旁,长乐公主扬着一张盛世美颜,华丽新装,向父亲李显盈盈下拜,更走到父亲跟前,向文武百官躬身施礼,一众文武也纷纷向其还礼,一时山呼海啸,尽犹如帝王之一般。太平公主与夫婿武悠嗣一起翩翩起舞为其助兴。一时之威,天下无出其俩,长乐如此强势,究其原由是因为站在她背后的不仅做为皇帝的父亲李显,还有处处以女皇武瞾为楷模的皇后韦氏。 如同永微年间的昨日重现,神龙初年在韦后的帮助下,中宗李显在武三思的配合下除掉了朝堂上大权在握的五大臣,而又阴差阳错借太子李重俊之手基本上灭了包括武三思在内的武氏一门,间接的完成了兔死狗烹的过程。至此有着正统皇家血统的李显彻底掌控了大唐朝政。 世间的事便如江河湖海,波浪起伏,前浪消失,后浪续进,连绵不绝,永无止尽。武三思的死去,大唐朝堂之上仅留下胜利的李显夫妇及他们最宠爱的女儿安乐公主。而向他们挑战的或他们认为对自己有威胁的对手换成了神龙时期的盟友太平公主及相王李旦。 韦后想着婆婆武曌的样子,使劲往脸上涂脂抹粉,要妆成武瞾的样子,曾经的爱人武三思一死,她表面上悲愤莫名,实则内心里欢快无比。三思死去朝堂之上出现了权利真空。她迅速将堂兄韦温和族人韦安石,韦巨源安插至朝堂,可是虽然有了自己的武承嗣,武三思,我也要有自己的狄仁杰,冯小宝啊她暗自想道,她想着武瞾曾经的样子,快速的勾勒着自己政治轮廓。迅速将野心勃勃尚有资色及颇有才干的宗楚客拉上自己的凤床,且又毫不知廉耻的将驸马武廷秀召进自己的卧室,如帝王般将其临幸,在她看来联络及可以为之给予信任的人才无非后天保持长期的性和先天牢不可破的血缘两种关系,或许男与女真实体现爱的品质基础是性和血缘。丈夫李显犹如傀儡一样被她控制着。 有了这两层牢不可破的关系,朝堂之上还需要信得过的大臣。她看上了时任侍中窦怀贞,欲将其拉入己方阵营,怀贞年迈皮老,她看不上,不想亲自上阵以皮相勾引,却另祭高招,她暗中让人下毒害死怀贞发妻,又让中宗出面,宴请一众大臣,酒至三巡菜过五味。中宗看着喝的面红耳赤的窦怀贞笑道 “朕听闻窦卿家新近丧妻,不知可有此事?” 窦怀贞听言心中大喜,暗想皇帝此言自是要赐婚与己呀,自己的宰相身份,虽年近六旬,却定是要在高门贵族之中失选择二八年华的红粉佳人了,想到此处,忙不迭的放下酒杯,向李显拱手言道 “哎,陛下,臣妻新近忽然病逝,想起贤妻,臣不甚悲伤,一时倒没有重娶之意。” 他精通儒家的为官之道,一切赤裸裸的欲望需求皆要披上道德的外衣,让在世间看出人的样子。却听李显果然言道 “爱卿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呀!故夫人得夫如此也必含笑九泉了,但长夜漫漫,难奈寂寞,且若大个相府也需要一女主替爱卿操持家中之事,朕欲为爱卿赐婚,不知爱卿以为可否?” “阿,有陛下赐婚,臣自然是求之不得,谢陛下隆恩 窦怀贞连忙离席,躬身谢恩,正待问是那家嫁娘,却听那边传来喜乐,两队宦官迎着一女走上前来,但见那女子一身大红喜服,头顶着凤冠霞帔,身上戴满了金银首饰,以扇遮面,一副贵人的样子,待喜乐奏尽,女人移去扇面,窦怀贞抬眼望去,不禁大吃一惊,浑身颤抖如跌冰窖一般,却见那妇人年过五旬,扫眉吊目,塌鼻阔嘴,脸呈凶相,活脱脱的一个老母夜叉,心中暗自叫道皇帝戏我,这是哪来的老巫婆。正在惊恐之间耳边传来皇帝的声音。 “窦爱卿,这个新妇乃是皇后乳母,跟随皇后多年,皇后念卿家劳苦功高,特将其许配与你,不知卿家可满意否。” 窦怀贞听言顿时转愁为喜,与皇后乳母结为夫妻,那么自己便和皇后捆绑在一起,而皇后为帝之心尽人皆知,自己入其阵营,必会前途无量,当下忙大声言道。 “满意,满意,臣谢陛下及皇后厚爱,必与新妇举案齐眉,结为白首之好。” 却不知这世界寂寞是苦酒,而无原则的荒唐却是毒酒。 |
214群魔乱舞十四 大唐的天空下,望着身旁身材臃肿窝囊的丈夫,脚底下匍匐的群臣,韦后感到自己越来越接近曾经的女皇武曌了。她没有什么政治才干,一切的政治举措皆模仿自己的公婆武曌,她强大的动力来自于她的丈夫李显对他毫无底线的信任,在这一点上尤胜于当年李治之于武曌,而李治对于武瞾的信任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对武瞾政治能力的欣赏和肯定。从某一方面来讲武曌是他的政治伙伴和战友,然后才是妻子。而与李显来言,韦后首先是他的生活伴侣,是他一生挚爱的妻子,因为初见时的一见钟情,相伴为夫妇以后的宠辱以共,他对她的信任是基于先天存在和后天生死与共所汇集在一起的最真切的爱。而正是基于这种爱和对母后武曌的深深畏惧和崇拜。他更是有意无意的培养着妻子称帝的野心。韦氏一切政治生命的活力来源皆来自于自己的丈夫,而她最终的目的却是要顶替丈夫成为皇帝。这本身便是一个可笑的悖论,可叹的是他俩皆深陷其中浑然不知。一个糊里糊涂的爱着和给予,一个冥顽不灵的接受和背叛。故事的开始似乎都很美好,五大臣的覆灭,太子李重俊政变以后的死亡。朝中大臣的扰络,丈夫的符首贴耳。而安乐公主在失去第一任丈夫以后,迅速和自己的母亲站在一起,强烈要求母亲取代父亲成为新一任的女皇。武曌的事例在激励着她们。可是她们不知道在政治舞台上的演出从来都是原创。是因时势创造,书写,而不是简单的复制和模仿。可怜的韦后本来想做一个贤惠的女人,随着自己的丈夫在房州与长安了度余生,但是母族一家的覆灭,以及嫡长子与嫡长女的死亡,让她充分领悟到权力的重要性,在丑陋的人世她随波逐流,曾经美丽单纯的她变得世故和丑陋无比。而这种急功近利的政治谋略是基于她本身的自大和愚蠢。其实她不知道她一生真正的苦手不是直面与之为敌的五大臣以及后来的李旦,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而是她崇拜的女皇武曌,女皇流放了她的母族,导致她整个母族的覆灭,四个亲生兄弟无一生还,且还没有一个侄儿。而最后雪上加霜的是还杀掉了她的嫡长子。而更是由于女皇的存在,让她20年的青春岁月在流放中度过,而女皇的同样20年却在兢兢业业的治理天下。她没有女皇20年为国为民的政绩资本,却直接到了女皇登基为帝的年龄。虽然一切蹩脚的模仿女皇,却不同于女皇,有真正的给力的外戚和作为傀儡的嫡子,在与丈夫共同执政的五年时间里,她浓缩了女皇的精华,却不知道女皇登基为帝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她人为快进的女皇的人生复制在自己的命运里,却不知也快进了自己的生命。很多时候,那种投机取巧违背事情发展规律的聪明是真正致命的愚蠢。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的太平公主也在偷偷的行动,作为母亲女皇武曌一路登帝的见证者,她清楚的知道韦后将要做什么,也清楚的知道韦后的优势与弱势。她更清楚的知道倘若韦后称帝对她意味着什么?韦后必将屠尽李氏一门,而她一代女皇的女儿太平绝计不会像自己的太姑母千金公主一样,为了苟活于世而称武曌为母,那么铲除韦后便变得迫在眉睫。武三思死后,爬上韦后凤床的宗楚客曾经第一时间在朝堂之上让侍御使冉祖雍指控太平公主与相王李旦参予太子谋反,李显心存疑惑,在他看来自己的皇权除了妻子和女儿,任何人都不能染指,弟弟妹妹也不行,而和自己同样是嫡出太平和相王的存在,是对他皇权最大的威胁。在自己同母一胞的弟妹面前他恢复了帝王的无情和残忍。下旨命将太平公主及相王打入牢房,隔日审问,再行处罚。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下了诏狱,便是九死一生,一切的审问都是掩人耳目的走过场。李显弑弟屠妹的刀已高高举起,若是此刀落下,历史上或许会真的出现第二任女皇韦氏,千钧一发之际,吏部侍郎兼御史中丞萧至忠勇敢的站了出来,他匍匐在地哭泣的对皇帝李显说道 “陛下富有四海,为何却容不下一弟一妹,昔日先女皇在时,相王累日哭泣,请求先女皇将皇位传于陛下,那时陛下初到长安,根基未稳,相王尚且无心皇位,今陛下登基已久,却为何突有反心呢?这不是奸人陷害是什么?况且太平公主性格沉稳,善于机变,若真的参与太子谋反,太子又怎会瞬间失利被杀了,望陛下莫要相信祖雍之言。” 一席话有理有据,说的李显哑口无言,沉默不语。便将此事搁了下来。却不想深深刺激了太平公主,唉看来这个皇帝兄长已对自己起了杀心,太平公主暗暗想到,而若任其发展,自己和相王终将为其所害。而如今最好的策略便是暗中杀掉这个皇帝兄长。 她暗中选了两个俊俏的年轻人,一个叫杨均,擅长烹饪,一个叫马秦客,精通医术。她知道韦后,一切都在摸仿自己的母亲。而这时送上一个厨子和一个太医正和韦后心意,另外她启动自己在韦后身边安插的暗棋上官婉儿让她监视韦后的一举一动。很快马,杨二人随了她的心愿,与生性淫荡的韦后在床上纠缠在一起,而上官婉儿也通过拉拢武三思以及平太子叛乱有功而得到韦后充分的信任。一切都在暗中悄悄的进行。 李显能熬过二十年的监禁生涯里,关键在于他热爱生活,珍惜生命,而在他登基为地以后这种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喜欢马球,组织宫廷马球队和突厥人比赛,也喜欢拔河。朝廷之上,大臣们因为国事起了争执,他便将其分为两队,进行拔河比赛,谁赢了他便同意谁的方案。他便是这样一个荒唐的帝王在人世的繁华之所品尝着自己酿的毒酒。 |
215群魔乱舞十五 李显一直感觉自己身体很好,除了职业是做皇帝以外。他的爱好非常广泛,喜欢打马球,参加拔河运动,且经常出宫逛逛集市,更有甚者他将集市搬入宫中,做成闹市的模样,领着以韦后为首的一众妃嫔在集市上若有其事的进行买卖。他与父亲李治不同,他不懂得治国,在他的意识世界里,只要能够帮他排除异己,解决政治敌人,不管是贪污受贿还是爬到自己老婆床上给自己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都是值得他信任的能干的臣子。只要不影响他的皇权,他对任何人都是和蔼可亲的,韦后,上官婉儿以及女儿安乐都是他喜欢的人,他不介意他们与他共同分享皇帝的权力。只要她们乐意,只需自己写下诏令,交于他同意便是了,国家就是他的私有财产,国家的利益可以作为商品来用于表现自己对这几个女性深深的爱。经此三门出的官员甚至多过国家正式任命的官员,而不管你的才能如何平庸或者如何贪污腐败皆没有被贬或被杀头的危险,而又不同于他的母亲女皇武曌,女皇在位时期,亦是海纳百川,只要自认为有才皆可前来做官,但是她有严格的考核制,若才能平庸,轻则下台,重则砍头,故而留下来的都是精英人士,而李显时期的官场鱼龙混杂,政出多门,百姓们怨声载道。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却是一个好人。热爱自己的家人,也不苛刻百姓,整个大唐帝国跟他一起浑浑噩噩的混着日子。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却是山雨欲来,在性格及相貌其类于母亲的太平公主看来,若任由当前局势发展,李家江山恐落入韦后之手,韦后在继续复制女皇之路。她已开始同母亲当年一样,全国各地炮制代表上天之意的祥瑞。其党羽在宗楚客的带领下,借上天之意,向皇帝之位发动冲击,让她始终不明白的事,在韦氏这一系列意欲篡权登帝的行为中,活着的皇帝李显却始终在极力的配合着,韦氏说自己衣柜里的裙子有五色祥云,他立刻叫画师画下生动的场景,并且诏告天下,在韦后是否有资格参与祭天的问题上,因为朝臣的强烈反对,哥哥李显最后让韦氏族兄韦巨源进行最后的主献。这一切对于太平公主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江山复于李姓,自己继母亲之后成为大唐的第二任女皇,这一直是她的政治终极目标,为了江山复于李姓,她不惜背叛一生宠爱自己的母亲。参加神龙政变,而现在大唐江山,重又风雨飘摇,当前之计只有除掉韦氏,由自己掌控朝局,在天下人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治国之能,循序渐近待水到渠成之时称帝天下,成为第二任女皇。但是除掉韦氏最大的障碍却是哥哥李显,想到此处,忽然她心思一动,若是李显死了,这个失了靠山韦氏又有何惧呢?而如今她向韦氏推荐的两个面首似乎失去了控制,有了依附韦氏飞黄腾达的心思。嗯,愚蠢的人要用看似聪明的愚蠢来对付,风筝的线断了,但你终归落在这欲望红尘,她暗自想到,略微思索一刻,她密写一书,让人带入宫中,交于自己安插于韦氏的面首杨均,上面写着 “韦氏欲称帝,置圣上于何地。” 是呀,忙了半天,想要成为一代女皇,而 李显还活着呢?当杨均把此意告一诉韦后,韦后恍如从梦中惊醒,是呀自己大张旗鼓和丈夫为了称帝忙了半天。可若是丈夫活着,一切岂不犹如水中捞月,称帝最大的障碍却是丈夫李显,不错自己学武氏称帝,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环,死丈夫,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愚蠢的妇人暗自想到,他从心里是瞧不起这个丈夫的,她不认为自己今天得到的一切都是依赖于丈夫,在她基于自己性格浅薄的认知中,丈夫能够走到今天,从拘禁的岁月里活着走到今天,自从神龙政变始,谋划除掉五大臣,阴差阳错除掉太子李重俊,皆是自己的功劳。她手握金钗,在铜镜面前搔首弄姿,越发觉得铜境的自己美丽高大。是呀,今天的局面都是自己一手所成,既然自己能够掌控一切,那么留着这个窝囊的丈夫又有何用呢?她狠狠的想道,她在大唐的天空里自由的飞翔,看见了日月星辰,仿佛触手能及,她以为自己能够飞,却忘了踩在脚下托着化作浮云的丈夫。愚蠢的人最大的傲慢与偏见便是认为自己是所成自己的世界的绝对主宰,却不知道在同一层面上,每个人眼中自己的世界都是相互成就或毁灭而得以造就。世界很冷,也很残酷,大家在吸引力和排斥力的作用下相爱相杀。人最聪明的自以为是愚蠢的将一切客观的存在当做自己的主观成就。乘风破浪,上天入地,快乐成仙,皆由于己,一朝跌落,灰飞烟灭,循入苦海,皆由于天。猪飞在空中,却怨恨和咒骂风的无理和存在,因为在她的世界里自己是苍鹰。可是五十多岁的李显活得有滋有味,又是如何能将除掉呢?必须是顺理成章的是自然死亡。倘若谋杀和毒死,蹊跷而死,必为人所疑,而作为妻子,和继任者要如何得以服众?她能够走到今天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愚蠢者,只是欲望红尘泛起的浪花太过高耸遮住了她的双目。 “陛下患有先天风疾,已有膏肓之忧,只是动不得气。” 看着沉默不语,皱眉苦思的情人皇后,一旁的太医马秦客凑到半老徐娘耳边言道。 这时一旁的杨均忽然说道 “皇后娘娘,臣有一故友名叫燕钦容,他给臣寄了 ,骂臣与皇后之事。” “哼,这个贱奴该杀,传本宫诏令立刻诛杀。” 韦后双眉倒竖狠狠的看了一眼杨均恨恨言道。 “皇后娘娘莫要动怒,可以让他见陛下,他必将你我之事言与陛下,陛下虽然豁达,但若知你我之事天下皆知,陛下岂能不气,随后可命宗楚客当着陛下的面将这贱奴打杀,陛下必怒火攻心,引发先天恶疾,因病而亡。” 一旁的马秦客笑道,而此时的大唐天空,万里无云,没有一丝的风。 |
216群魔乱舞十六 “燕钦融,你可知罪,竟敢参奏皇后,不怕朕杀了你吗?”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普通,胆大妄为的人,李显沉着脸说道。他不知道近来为何屡次收到参奏皇后的折子,皇后的事他又如何不知,但在他看来,皇后是战友,性只是她为他做事的一种手段而己,只要皇位稳固,妻子与其他男人行以房室又有何妨,自己不也有三宫六院吗?妻子是这世间最亲的人,为了他与自己一起拘禁二十余年,且嫡长子,嫡长女因自己受母后猜忌而为母后所诛,对妻子李显是心怀愧疚的,驾驭群臣仅靠他一人是不行的,这一点他和父亲想法是一样的,包括儿子,弟弟,妹妹在内的李姓族人皆不可信,而在经过太子李重俊给他的那个惊魂之夜,他对此更是坚定不疑,那么这世间,除了这个与自己同甘共苦,生儿育女的妻子,他又能信任谁呢,但他终究是个男人,妻子与他人淫乱之事只他心知肚明即可,他不能容忍的是头上青青绿草弄的天下尽知。 “陛下,臣知罪,但臣为大唐官员,揭露奸佞是臣的职责,皇后韦氏深受陛下恩宠,却不思感恩,居于后宫,以古之贤后为榜样服侍陛下,反而与宗楚言,杨均,马秦客等人淫乱后宫,干预朝政,掌控朝堂,且与安乐公主,武廷秀一起,结党营私,欲得女帝天下,阴谋祸害国家。” 燕钦融言道。他要做忠臣,亡一朝的忠臣,他有儒生的气节和迂腐,不知天地生存之道在阴阳交融,善恶相依的平衡之道。若无吃草的羊,天下尽草,若无吃羊的狼,天下尽羊,生存与毁灭皆遵从天道,在有限的生存资源里,让世间平衡,繁衍。夜很黑,能掩饰罪恶,却多有孕育,人的生成,多在黑夜里那男女交合后那阵淫邪的快感以后。 “你这是胡言乱语,诬陷朕的皇后,不怕朕杀了你吗?” 李显指着燕钦融怒道。 “陛下,皇后韦氏嚣张跋扈,欲待称帝天下,天下尽人皆知,敢问陛下,皇后若要称帝,那又置陛下于何地。” 燕钦容言道。是呀,李显忽然一愣,恍如从梦中惊醒,自己的皇后要做帝王,那不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吗?正想着忽听那燕钦融继续言道 “陛下,先帝之时纵容则天皇帝,是因先帝之前并无女主天下,而今有则天皇帝在前,当知天下可有女主,陛下,皇后韦氏内盟于上官婉儿,外交于宗楚客,仿则天皇帝当年,制造祥瑞,把控朝政,彼时高宗已然仙逝,而今陛下尚在,天下却尽兴女主天下的祥瑞,敢问陛下,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李显听罢沉默不语。他知道燕钦融所言一切属实。但他又能如何呢?难道杀了自己的皇后不成。可是皇后要称帝,那不是要自己死吗?正低头沉思之时,忽闻一声喝骂之声,忙定睛观看,却见宗楚客走了上来,随着骂声大声喊道 “大胆鼠辈,竟敢污蔑当朝皇后,可识得某家宗楚客否,今某家奉旨捉拿逆贼。” 话音刚落,早有侍卫走上前来,抓住还跪在地上的燕钦融,立时拖到殿外,只听咔嚓一声,瞬间便将燕钦融脖子扭断。 “痛快,痛快呀!” 见了此等惨状,一旁宗楚客快活的大叫道。李显顿时目瞪口呆,他未想到世间竟有此事,宗楚客如此胆大妄为,当着自己的面矫旨杀人,又想到燕祝融死前所言,立刻心口发热,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当场便昏厥过去。一旁的太监宫女瞬间慌作一团,宗楚客也心中大骇,今天的行为只奉韦后之命,却未曾想到变成此局,一时也手足无措,正慌乱间,见一女子急速赶来,托起李显,面带悲色,将皇帝揽入怀中,放声大哭,正是皇后韦氏,此时太医已到,把脉查了病情,言称皇帝怒火激心,触发了风疾之症,调养得当,尚有几日可活。韦后闻言大怒,叫了左右侍卫,当场将太医及一旁太监宫女诛杀,又叫来马楚客,命其用药,将李显救醒,马楚客一时不解,皇帝因此驾崩不正随其所愿,却是为何要救,却架不住厉声斥命,只得依命行事,他本就是李显的专职御医,对皇帝的病深有了解,当下几副药下去,李显顿时苏醒,却是口不能言,看着身旁的皇后,眼含热泪,一旁的皇后韦氏也深情的望着他,此时的她百感交集,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这个与天下讨自己欢心的男人,在生死关头,她忽然发现她是深深眷恋着的。在意乱情迷的人事,被欲望层层包裹着的人心,只有在危难时刻,才能显示出初始的赤子之心。看着眼前这个原来自己还爱着的男人,因自己的谋划落入此境,韦后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真实的悲伤,放声大哭。接下来几日,他没日没夜的守着自己的丈夫,尽心伺候,此时的她已不想做女皇,只想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和天下普通的女子一样,安静的守在自己丈夫身边,看着眼前这个口不能言日渐消瘦的男人,她终日以泪洗面。她的灵魂醉了,而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又恢复往日韦后的样子内心深处深藏的那个欲望恶魔慢慢苏醒,却又理智的告诉她,丈夫现在还不能死,她还要在丈夫的庇护下完成很多事情,比如李旦,太平公主,到这一刻她才幡然醒悟,自己的谋划太过心急,自己应该学习当年的武后,冷静且又充满野心的站在自己丈夫身边。依仗的丈夫的势力,让自己成为真正女皇的样子,可是棋已落子,满盘尽输,她杀了知晓病情的下人,封锁皇帝病重的消息,深夜里,她眼含热泪,看着挂着一轮明月的上苍,默默的乞问,上天呀!你告诉我,我的丈夫到底是死是活,活着我能不能成为帝王,死了我又如何成为下一任女皇。 |
217群魔乱舞十七 在韦后的患得患失之中,公元710年六月二日唐中宗李显因病逝去。 愚蠢的韦后以为可以见到天,却终将领味天道无情,开始的一切似乎很美好,孤独的朝堂上,她以李显的名义下诏,五万禁军进入长安,尽由韦氏一族统领。夜已深,进入无尽的黑暗,但天终将破晓。韦后出宫,来到上官婉儿府邸密见心腹上官婉儿,婉儿本为宫中中宗嫔妾,却无夫妻之实,韦后施以恩惠,赐以宅府,让婉儿出宫,得以自由,今中宗已逝,下诏任命新皇是当务之急。而中宗死的仓促,没有遗诏,唯今之计只有找上官婉儿,假立遗诏了,中宗一朝,诏令皆由婉儿执笔,由婉儿书写,当可以假乱真。 “婉儿,陛下驾崩了。” 见了婉儿,韦后言道。 “呃,婉儿知道了,皇后深夜来找婉儿,可是为遗诏之事。” 上官婉儿言道,中宗之死她并不吃惊,在她看来,韦后这个愚蠢的妇人能忍到今日,已属可贵。 “哈,不愧是先武皇所器重的女宰辅,果是聪明,今皇帝忽然驾崩,无有新帝任命之诏,本宫命你来写。” 韦后言道。今已兵控长安,而立诏则是当前大事,依她之意当立一幼帝,由其辅政,随后学习武皇,废掉新皇,自行称帝。 “今帝有二子,二子李重福,四子李重茂,按例当立李重福为帝。” 上官婉儿言道 “不行,李重福这贼人害死我儿,怎能为帝。” 韦后恨恨言道。他儿子李重润议论武皇与其面首之事,他一直疑心李重福在暗中告密。又怎能立他为帝,且她要成为女皇,更不能立已经成年的李重福了。 “那当立李重茂了,却是废长立幼,与礼不合呀。” 上官婉儿言道。 “是中宗陛下的遗命,谁敢非议。” 韦后言道 “记住,遗诏需言明由本宫临朝摄政,亦如先武皇。” 韦后傲然说道。 “婉儿谨尊皇后娘娘之意,写下旨意,明日清晨交于宰相,诏告天下。” 上官婉儿恭言道 “嗯,既是如此本宫回宫了,你自好生书写。” 交于宰相便是交于中书令宗楚客,她自放心。但是上官婉儿并不放心,作为两朝女辅,她清楚的知道政治上站队的重要性。这是一个残酷的选择经常是站对者生站错者死。她深深的感受到韦后试图称帝,自身实力不够。武皇登基,是在20余年随着高宗李治治理天下的顺势之举。天下都知政令出于武后,而韦后却只随从中宗临朝五年。且今时李氏皇族势力强大。非昔日女皇之时可比,且女皇时期,虽政治出色,天下富足,但为了恢复李氏的江山社稷,一班文武前赴后继。而今又怎么能够让韦氏重复昔日旧事呢。而自己若冒然站在韦氏一边,恐非明智之举。这时她忽然想起了政治上的好知己太平公主,相貌谋略均如女皇在世,何不连夜拜访求教于她呢?且表现出自己的政治立场,无论是李家或韦氏谁赢天下,自己都将是有功之臣。天下自以为最稳的赌局也是赢不了的赌局便是两边都下以赌注,输一注赢一注。 想到此处,上官婉儿连夜来到太平公主府邸,拜访太平公主。闻听中宗死讯,公主也自悲伤不已,深恨韦氏,但是政治不能带任何情绪,公主伤痛过后言道 “今皇帝遇害,韦氏欲篡夺大唐江山,我为李家女,自不会让其随愿。” “可韦氏势大,朝堂,军队皆入韦氏之手,又何以相匹。” 上官婉儿言道,却听公主言道。 “当年我母称帝之时,天下百姓,官吏皆受惠于我母,天下尽知我母之名。而今韦氏临政尚短,根基尚浅,天下人只知我李氏,且她手下多为奸佞之辈,为天下正义之士所不齿,其势虽大,却不得已以道,亦如空中之阁。今之遗诏,可表随其愿,只加一条,相王辅政。” “朝堂已为宗楚客韦温把控,遗诏若是如此写来,岂不为之篡改?” 上官婉儿疑问道。 “遗诏乃故帝临终之言,若是能够篡改,那又何言遗诏呢?它日与之为敌可诏告天下遗诏为韦氏伪作,那么韦氏与李重茂便是自立,而非故帝所立。” 太平公主言道 “不错,遗诏改了,那就不叫遗诏了,可让天下人知晓故帝并无遗诏,她若篡改遗诏,必是画地为牢,作茧自缚了。” 上官婉儿拍手笑道 当下二人也不多言,上官婉儿大家风范,挥笔而书,言名李重茂继皇帝位,韦后临朝摄政,相王李旦辅政。聪明的人总是能通过人的性情来猜测事情真实的走向。第二日,诏书送到外延,果如太平公主所料,在韦后控制的以宗楚克为首的宰相集团表现出反对的态度。对于小人作为的根源很容易猜测,皆出以私心,宗楚客曾有一句狂妄的名言,我为小官之时想以宰执,今为宰执便想以帝,我知称祖号号宗非我命,但即一日也遂平生所愿。而如今的时局正无限接近这个平生所愿,看了上官婉儿送来的诏书,宗楚客心中狂喜,皇帝驾崩,拥立那个已为自己床上之物的蠢女人做女皇,那么自己或许真的能够实现帝王之梦。狂妄的人总是以为上天站在自己一边或者自己便是那天,看了诏书的内容,宗楚客第一个反应便是篡改诏书,诏书的前两条李重茂称帝,已为太后的韦氏临朝称制,这都符合他的利益,这两人在他眼里便如草木一般,随手即除,但是第三条,相王李旦辅政却是挡住了他前行的路,他知道李旦虽然曾经表现出懦弱,但那只是在霸道的母亲武则天面前。因为在一心为帝的武则天那里,只有懦弱无能的儿子方能存活,但是什么事情到了极致便是或妖或魔,不合常理了,他做傀儡皇帝时期,在得知皇后与自己的宠妃在万象神宫莫名消失那一刻,他表现出平淡如水一切如常的态度。很多时候,危难时刻一个人的能力在于他强大的心理和抗压能力,每个人都要面对那个被现实折磨的心神惧废,灵魂残缺不全的自己。在众人嘲笑的目光里,李旦走到了今天。更何况他还有五个生龙活虎的儿子,尤其是第三子李隆基。这个日后将大唐帝国推向巅峰又迅速至于万劫不复之境的集英明与荒唐与一身的皇帝。 |
218群魔乱舞十八 经过宗楚客的修改,遗诏内容由三条变成两条。如此一来,排除李家宗室,韦皇后一家独大,成为女皇的局面呼之而出。韦皇后从皇家史籍里翻出女皇武则天在高宗死后的所做所为,像一只骄傲的鹦鹉一样,复制女皇当年的做为。派兵五百到均州防犯李重福,亦如当年的女皇派兵防犯太子李贤。随后派心腹宰相裴谈和张锡到东都洛阳,防止东都徒生变故,第三条安抚相王李旦,给以太尉之职,又封其长子李成器为相王,这样她认为李旦不会生变。第四条在原来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朝廷的控制,在宰相集团形成了以宗楚客为主的辅臣团体,第五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掌控以民兵为主的府兵和以职业军人为主的禁军,二军分系八大统领尽由韦氏族人担任,更令其堂兄韦温总领内外兵马。五条尽照武皇当年谋除皇位所为,愚蠢的女人却不知道时局已有所改变,如今天下政令所出皆自李氏,武则天当年如此做为是因为跟随高宗皇帝二十年的勤政生涯,且助高宗铲除以长孙无忌为首的陇西高门,又以大力推行科举制,吸收庶族人才,更为重要的是武则天虽然对政敌残酷无情,重用索元礼,来俊臣,周兴等酷吏,铲除异己,但她又有一双惠眼,识得人才,纵她一朝,尽是刘仁轨,狄仁杰,姚祟,宋璟等贤才君子,而韦后能学其形,却难学其神,能画其皮,却难画其骨,武则天是活生生的,她却是画上的样子,其所用者不是宗楚客,武延秀等一干欲借这愚蠢的女人实现自己的王朝之梦的野心之辈,便是裴谈,张锡等一干无骨之辈,而更重要也是最致命的一点今之李氏皇族亦不同女皇时期,今天的皇族有相王与太平公主两大强人,这两人又如何能让唐朝第二次遭到拦腰之难呢?当韦氏自认为一切准备停当,便诏告天下,公布中宗李显驾崩的消息,并立李重茂为太子,随即登基为帝,改元唐隆。 这世间没有谁甘愿做弱者,做被吞食者,才能和实力是保命的护身符,而认知与行动是才能与实力的体现,韦后打破太平公主的布局,直接向女皇之路迈进,这对太平公主来言绝对是灭顶之灾,在她看来,李朝和武朝,一个是她父族,一个是她母族和夫族,无论两姓谁王天下,她皆可如鱼得水,呼风唤雨权倾一时,而若韦氏当政,她便成了当年母亲刀下的李冲们,她一代女皇之女,太宗李世民之孙,又如何能学千金公主以母侍韦氏,苟延屈辱而活呢?而要开心的活着,只有除掉韦氏一条路可行了,要实现这一目标只有发动军事政变了。如今却只她一人又何以成事,最好的办法便是寻找盟友,这个盟友即要强大又要和她一样与韦后成为你死我活的死敌,想到此处,相王李旦的瞬间映入脑海。不错,和李旦联盟,发动军事政变事必成矣,她暗自想到,但是若和李旦联盟,她那女皇之梦又如何实现呢?神龙政变,她为了自己的前途背叛了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在幕后策划了政变,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只有李显和韦后无尽的猜忌,她知道君王最怕的便是权臣,可这世间那有比杀死狡兔为人谋得天下的功狗们更容易做权臣呢?人的心如海深,如云般变幻莫测,在天家,父母兄弟姐妹子侄,在这至高的权利面前皆如疯颠不认六亲的嗜血野兽,天家的雨,你细看,多是血红血红的颜色,李旦是男人,身份比她还要高贵,若和他结盟,自己将做一世的臣妹。要和权倾朝野韦后为敌只有和李旦结盟,却又需自己为主,李旦为宾,正思索间忽闻侍从来报,相王第三子李隆基前来求见。他来何意,莫非受相王所遣,太平公主疑惑的想着,口中言道 “让他进来。” 却见进来一人,剑眉星目,不怒而威,正是临淄王李隆基,只听他言道 “姑母,今韦后乱政,欲登基为帝,若随其所愿,我李氏皇族尽灭矣,姑姑人中龙凤,岂如千金之事苟活于世。” 此子果如母后所言龙凤之姿,闻听李隆基所言,太平公主想起天授年间母亲曾对李隆基的评价暗中想道,口中言道 “若韦氏成事,何止本宫形如危卵,你父相王更恐遭覆灭之危,三郎此来莫是你父所遣,却找本宫何事。” “姑母,今势已急,却何以异心而探,我与姑母皆太宗子弟,若任由韦氏乱权夺取大唐江山,你我何以颜面天下,又何以面对皇祀里供奉的列祖列宗,侄儿此来为大唐的江山社稷来求姑母,却非我父所派,是侄儿自己私自前来。” 李隆基拱手拜言道。他排行老三,风流倜傥,美姿容,又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宛如三国时周郎复生,故而人称三郎,太平公主闻言心中窃喜,暗想若与此子结盟,不但可以主势发动政变,也可借助相府势力,待政变成功,相王为帝,却可因功立此子为太子,到时只需借政变之功掌控朝局与军权,如母亲般治理天下,恩泽万民,待时机成熟,废相王,罢此子,我自称皇天下,想到此处虽是女体之身,也生出一股豪气,口中却言 “本宫一介女流,只闺房脂粉里的常客,虽为李氏之女,却终非男儿,又有何资与三郎共谋。” 李隆基闻言眉头一皱,心中暗想自己这个姑姑果不愧为先女皇之女,深通政治里的阴阳之道,这是让我奉承于她,言其实力,奉其为主,待我假侍于她,燃其称帝之心,得其力推翻韦氏,待事成之后和这个姑姑终少不得一场龙凤斗。想到此处,却是笑道 “谁不知姑母是祖母再生,真正的人中龙凤,此次行事,不需姑母阵前,只要姑母居后运筹帷幄。由侄儿去联络兵马,不知可否。” “哈哈,三郎果是俊杰,即是如此本宫便却之不恭了,待事成,三郎可少不了任些好处。” 太平公主言道,李隆基却想这是试探我呢,忙言道 “只因隆基乃李氏子孙,不忍受丧国和愧对祖宗的羞辱,却那敢有私心,倒是常听人言姑姑相貌智慧像极了祖母了。” 英雄黎明前的栖伏,凤凰展翅前鸣叫,龙凤相合,大唐的天空再次风起云涌。 |
222群魔乱舞二十二 这日黎明,一中年男子一身孝服,骑着一头青驴来到长安同化门,言称自己要出门为母亲奔丧。 “宗大人,别装了,你只要上朝,便夜宿在宫中,老子还要替你把门,你那样子变成化成灰,我也认得。” 一禁军认出乔装打扮的宗楚客恨恨的言道。 “阿,夜宿宫中,莫非和皇后公主有一腿子,这小子艳福不浅呀,老刘,你也太惨了,人家在里面快活,你在外面喝凉风为他守门,哈哈,笑死我等了。” 看着这人捧腹大笑的样子,一旁的禁军皆轰然大笑。 在笑声中,那被笑的禁军手起刀落,将宗楚客斩为二断。 其实这世界真的很残酷,在血腥的杀戮过后,历史进入表演时刻。有时我真的怀疑而且是一种接近于真相的怀疑,这人世的总总都是上天的剧本,历史上的一切帝王将相,王侯公卿以及他们的女人们,在这个舞台上尽心尽力的演出上天赋予他们的角色以及使命。或许在他们呱呱落地那一日,一切早已注定,或许他们只是上天以命运之名超重的棋子,演天的戏,然后被人记录下来,我们称之为历史。 其实从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政变里,我们看到了太宗李世民和女皇武则天的影子。太平公主身上有祖父和母亲的果敢和勇气。更重要的是她有和他们一样接近天道的布局能力。而李隆基的执行能力也不逊于他的祖母和他的太祖父。这世间若是太宗与女皇联手,又有谁是敌手?在这完美的布局和雷霆万钧的执行之下曾经权倾朝野的韦氏一族和武氏一族尽皆灰飞烟灭。 很多时候我们看电影和电视上演的戏,强盗在成功打劫过后,总要大块剁颐,痛饮一番,大庆三日,其实就是进行分赃。披着儒释道外衣的在屠夫对决中胜利了的以英雄之称的帝王将相们也是这样,但不叫分赃,叫论功行赏。其实我看本质差不多。兽性让世界结束乱世,人性则统治世界,遮掩住真实的兽性,继续祸乱和拨乱反正的历史循环。 政变结束,接下来就是解决谁当皇帝的问题。忙活了半天,李隆基发现朝堂上坐着的皇帝依然是李重茂,他可以反对韦后,却没有丝毫的理由去推翻这个 ,李重茂是中宗之子。按照儒家宗法社会的父死子继的原则,李重茂是法定的皇位继承人。但是我手中有刀,还有父亲李旦。李隆基暗自想到,自己上面有父亲和嫡出的大哥,按照儒家的礼法自己这个庶出根本就没有资格做皇帝,但是我手中有刀呀。君王假托圣人之名定规则,是因为他有君王的实力,借天借圣人制定有利于自己的游戏规则,政变过程中他至始至终瞒着自己的父亲。对外冠冕堂皇的原因是不想连累自己的父亲。典型的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世界真实的样子其实很黄很暴力,性能够繁衍生息,各种文斗和武斗以优胜劣汰和弱肉强食的根本法则解决了生存和死亡的问题。李隆基真实的目的是要自己的父亲及哥哥政治上的死亡。实现自己当皇帝的目的,倘若自己政变失败,胜利后的韦后是一定要屠尽相王一门的,他不想自己的父亲参与到政变之中,让父亲凭借自己的实力坐上皇帝之位。而是通过自己完全指挥政变的功劳将父亲推上皇位,那么凭借这个颠倒乾坤之举自己完全可以与父亲的嫡长子李成器在皇位上一较长短。 但是李旦不想当皇帝,他只想好好的活着,看着眼前这个前来请求自己称帝的儿子李隆基。李旦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庶出儿子的心思。你这是自己想当皇帝呀,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戎装的儿子,李旦暗想到。他明白这个没有合法继承权的儿子要合法的继承皇帝,唯一的也是最稳妥的办法便是用自己这个父亲为皇帝,然后立他为太子,待自己千秋以后名正言顺的登上皇帝之位。倘若自己不肯绕过这个庶出之子让自己的嫡长子李成器直接称帝呢?这个更不可能,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样完全失去登帝机会的李隆基一定会借机马上发动第二次军事政变。杀掉大哥李成嚣,而于自己,最好的结局恐怕便是软禁终身了。而经过这场唐隆政变,他这个庶出之子在军界的威望已达到巅峰,帝都的禁军皆唯他马首是瞻,完全有能力发动第二次军事政变,看来为了活下来,自己这个皇帝是非做不可了,可是若做了这个皇帝,也成了儿子的傀儡。随时随地都有被废掉的可能,看来要好好的活着,是要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有一个有实力的皇帝呀,皇帝自己必须要做,必须要为儿子树立一个强大的政敌,与之抗衡。想到这里,他立刻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这场政变的制定者太平公主。对呀,这世间还有谁比这个妹妹更有实力对付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儿子呢?正想着耳边依然传来李隆基劝自己称帝的声音。 “父王,韦氏乱政,毒死先帝,妄图颠覆的大唐江山社稷。并且想要谋害父王,儿子不孝,但也不想父亲为其所害。已经起兵杀了韦氏及安乐等人,今韦氏党羽宗楚客之流尽皆受屠。儿子今天来是恳请父王登基为帝,统领大唐江山。” “今朝上所坐依然是重茂,韦氏有罪,他却无过,又何以轻言而代,且此事事关重大,需与你姑母商议方能定夺。” 李旦言道。 “王兄无需推托,今之帝位当属王兄,明日早朝本宫便与王兄一起上朝,让重茂退位,由皇兄登基为帝。” 正说着一个体态丰满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大声言道,众人看去正是说曹操曹操到的太平公主。见此情形李隆基且忧且喜,喜的是父亲即将称帝,自己有实力争当太子。忧的是太平公主才是这次政变的谋划者及主导者,这对自己来言都是这是最大的威胁,而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姑母也有一颗称帝的心,但她还未真正统治朝堂,让天下人知道她这个当朝公主,所以称帝时机尚未成熟。那么眼下只有让自己这个懦弱的父亲登上皇位,成为她的傀儡,由她幕后掌控,待水到渠成之际,便会向自己的母亲武则天一样由幕后走到前台成为大唐历史上的第二任女皇。 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去争去斗,因为这是我们为了好好活着的奋斗和挣扎。三人各怀鬼胎,是友或是敌,这世间的事情或许一向皆是如此。 |
223群魔乱舞二十三 唐隆元年,六月二十三日,大唐朝堂之上,皇帝李重润却坐在西北方向,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座硕大的棺材,里面躺着他的父亲,唐中宗李显,棺材两旁站着二个人,一个是他的姑姑太平公主,一个是他的叔叔相王李旦,只是懵懂的他或许还不知道他的悲哀。身在帝王之家,居于龙位,本身却是一条微不足道的虫子。很多时候只有有实力的人才能推崇或践踏道德。 太平公主现在是得意的,因为她是赢的一方,现在的她地位和才能是匹配的,这一刻将有属于她女人的荣光,在朝堂之上,她可以任意大声的说话,不去顾忌所谓的礼法,她可以任性的按照自己所想行事,不去考虑所谓的规矩。或许当你的权力到达可以制定规矩的时候,一切礼法规矩的束缚皆是浮云。只要站在成千上万的尸骨的之上,你成为最后的赢家,你便是英雄圣人。在真实的现实社会里,最赤裸裸的真实是弱者从来没有尊严,而强者在属于他的舞台之上可以任意而为。因为身后若隐若现的刀斧的摩擦之声,没有人敢去计较所谓的规矩和礼法。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皇帝,以及脚下乌压压一大片的文武群臣,太平公主终于体会到当年母亲的快乐。原来权利才是让女人焕发青春的药啊。这是她李家的朝堂,世人将争相传颂她的叱咤。 “皇帝,你为何还坐在那里?你应该站起来,恭敬的将你的位置让给你的叔叔相王。” 太平公主大声说道,声音响彻朝堂。 “今国家大难,君王当有古之圣君的贤明,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皇帝当将位置让于相王。” 参于政变的刘幽求出班奏道。此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文武百官皆不敢言,其实有时候他们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若有差错,必有另一帮文武取而代之。 “皇帝没有听到本宫的话吗?你要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将你的皇位让于你的叔叔相王。” 那个象极女皇的声音再一次在朝堂之上响起。李重润依然坐在那里,不是他敢拂逆太平公主的命令,就因为他怕死呀,他怕站起的那一刻,便是他永远躺下的开始。但是在这禽兽横行的世界,他真的只是一条虫子,却是不小心落在兽王的位置上。 “还坐在那里做甚,还不跟本宫站起来。” 随着太平公主的大声呵斥,这个强壮的女人快步走到皇帝面前。伸出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幼小的皇帝提了起来,顺势推到一旁。并拉过在一旁的相王李旦,将其按在龙座之上。并转身在脚下群臣言道。 “今相王登基为帝,便是你们的君主,你们还不快快参拜,难道还要等本宫一个个的请吗?” 群臣听言不敢怠慢,连忙匍匐在地,山呼万岁。李旦和他的哥哥一样,再一次坐上皇帝的位置上,但是和第一次一样,他依然是个傀儡。只是这一次他有了些许咳嗽的权力,因为从名分上来讲,这一次遥控他的是他的妹妹和他的儿子。可是这个傀儡十分的惜命,自李世民开太子可以通过政变夺取皇位的先河,唐朝以后的皇帝都开始防范皇子,今年他已经五十三了,故而登位伊始,他首要任务便是任命太子。 “陛下,今国家大难消除,百废待兴,陛下登基当励精图治,效仿先皇,开创盛世,但陛下已有春秋,万物吐故纳新,方能连绵不绝,今国之大事当立储君。” 又是刘幽求言道,他与李隆基一起参加了政变,自是知道李隆基的心思。父亲登基只是让他以庶子之位登上帝位获得合法性的一个跳板。但是为了自身的安危,李旦可不想让这个手中有刀的儿子成为自己的结班人。 “这个,立储之事朕亦深感为难,朕之得位全仰仗皇妹太平公主及平王李隆基,若论功当立平王,但朕有嫡长子李成器,朕先皇后刘氏所生,按理又当立刘氏之子,这立储之事便让朕再考虑几日再做定夺,众卿以为如何?” 李旦言道,他知道这个时候模棱两可耍耍太极是抑制李隆基的最好办法。 “陛下,圣人言国家危难之时当以有功者居以显位,儿臣虽为嫡子,但与江山社稷没有半分功劳,怎敢以虚名而居于太子之位,儿臣恳请陛下将太子之位传于平王。” 宋王李成器连忙上奏道,他知道自己这个三弟要做太宗,而自己可不想做李建成,成为父亲抵御三弟的利器。 “是呀陛下,韦氏权倾朝野直指帝位,平王引领政变,为国家平定祸乱,居功至尾,臣等认为只有立平王为太子,方是众望所归,得天下人心。” 刘幽求再次替代一旁不方便言语的李隆基说道。 李旦无语,看了看大殿之下低头不语的三郎无奈之下只得颁布圣旨,立三子李隆基为太子储君。心中却仍不甘心,暗自想道,三郎呀三郎朕断不会让你轻易得逞,政变大功不还有你姑母太平公主吗?想到此处连忙下诏加封公主食邑一万户,封其三个儿子为王,并给其参政权。以妹妹来制衡儿子。 这次政变与以往不同的是是以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为首的皇族发动军事政变的成功。通过这次军事政变彻底摧毁了武氏和韦氏的势力,李旦也不用借助外戚之力扺抗外姓权臣,所以接下来李旦便是要为数十年来在皇帝的支持下,与外戚斗死的外姓大臣及皇族成员恢复名分,首先是面对母亲武则天名份的问题,武则天登帝是外戚势力发展到巅峰的产物,而这次自己重新登基为帝是得益于铲除外戚势力的唐隆政变,那么便不能对武则天的称帝生涯进行肯定。唐隆元年七月,李旦下诏武则天的名号则天大圣皇后改为天后,从称号上彻底否认了武则天当上天后以后的所作所为。并追封被其迫害致死的太子李贤为章怀太子,追封与韦氏战斗的李重俊为节愍太子。而被武三思斗死的五大臣全部恢复名誉。 在新皇帝李旦的一番作为之下,李唐彻底恢复了旧时的模样。看上去是正义战胜的邪恶,而事实的真相却是历史从来就没有正义和邪恶,只有输和赢,历史如河,只有后浪压过前浪的奔流不息,连绵不绝。 |
224群魔乱舞二十四 李重福,中宗李显的嫡长子,本是皇室的核心成员。却因莫须有之名得罪了韦后,受贬均州,长安很热闹,但一切却跟他无关。 均州城上,他夜望星空孤枕难眠,妻子月娥守在身边,她是张易之的外甥女,长的姿容秀丽甚是动人。 “王爷,算了吧,我们认命吧,皇叔就任新帝,迁我们去集州,便是提防着我们呢,妾愿随王爷去集州,虽受朝廷猜忌,但只要王爷安时守分,莫与命争,还是可以安享富贵,平安一世的。” 均州古城之上,女人轻搂秀发,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动情的说道。丈夫虽是皇帝的庶长子,却是命运坎坷,李显失势之时,他也跟随流放,待李显得势,成为太子,他被祖母封为谯王,父亲的嫡长子韦后之子李重润因私下非议武皇情事被女皇诛杀。 “这一切都是李重福背后搞得鬼,张易之是要自己的外甥女做未来的皇后啊。” 韦后指着新任皇帝李显狠狠的言道,只有她,李成福的妻子,知道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因为她并不喜欢这个以色侍人的舅舅。丈夫却因为此事受到牵连,被从长安发配到均州,作为嫡妻她自然跟随,让她深感欣慰的是,丈夫并未因此牵怒于她,对其宠爱一如往昔。 “可是我不甘心,大哥之事本与你我无关,却让韦氏忌恨,治罪于我,今妖妇受罪得诛,可见这世上还是有天理的,按照国家礼法,先皇驾崩,当立我这个庶长子为帝,哪有将皇位传给弟弟之理。” 李重福愤然言道 “王爷,你虽为先帝长子,但于万民并无恩德,且先帝在时也无立王爷为储君之意,王爷左右亦无得力大臣辅佐,又无士卒相随,岂能仅凭帝子之名得任帝王之位。” 女人说道,所言甚有见识,但自古红颜薄命,红纷佳人多入帝王公侯之家,风霜之地的凄苦又有几个女儿家能够避得过的,苍茫人世,七情六欲是我们痛苦和快乐的根源。红颜命苦只是因满足男人色欲而己,在男人的世界,纵使你见识卓绝,男人看重的依然是你旷世的美颜丰满身躯所带来的快感。武则天的出现仅是因为那个时代的君王对权臣皇子恐惧到了极致,那个时代的皇帝病入膏荒。而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健壮的狠,全不似他的父亲和祖父。 “我有郑愔,张灵运替我谋化,我为先帝留世长子,今东都空虚,只需我去洛阳,杀死留守,以帝子之尊振臂一呼,洛阳以及黄河以北便是我的了,到时你便是皇后了。” 望着天空,男人高声言道。 “王爷,此二人皆狂妄卑鄙之人,郑愔跟过张宗昌,武三思,而不容于韦后,因罪而获贬江州,灵运虽有谋略却不知天下乱已久矣,人心思安,若再起兵事,恐不得人心。” 听着爱人之言,男人默不作声,他是男人,为王的男人,不当有野心吗? “王爷,妾为君妇,却逆君意,有失妇德,王爷若要执意起事,妾也无奈,王爷即将出征,妾当抚琴于均州城上,高歌一曲以送王爷,若王爷成事,妾当自尽以偿今日忤逆之罪,若王爷不幸得败,妾当一袭素衣,一杯鸠酒追随王爷。” 女人止住悲声,看着男人笑言道,月光之下,肌肤胜雪,长发飘飘,天作的绝美容颜,玉指如葱,双手轻动,琴声悠悠,一曲动人的歌声回扬在古老的城墙之上。 枯叶落,春将归,自古英雄多豪迈,寒夜笑饮三百杯,壮,壮,壮,只是岁月多蹉跎,两鬓早生白发,莫,莫,莫。 残夜半,望天明,从来红颜多薄命,孤芳自赏池塘月,叹,叹,叹。无奈流水落花去,容颜终是将老。错,错,错。 “人言月娥才艺双绝,虽荆钗之身却多男儿气概,却明珠暗落配了我这个庸碌之人,我此行若不去,却怎配得上佳人。” 男人叹道。其实自古事多是如此。人入江湖,相濡以沫,却也身不由己,饮食男女,又有几个能够真正做到相忘于江湖的呢? 又是一个愚蠢的满足个人野心的起事,人间又徒增几具无辜或罪有应得的白骨。李重福连夜潜入洛阳,入住阿姐宜城公主家,郑愔暗中写好起事制书。言称中宗驾崩,已有遗诏立长子李重福为新君,并尊李旦为皇太叔,李重茂为皇太弟,郑愔为左丞相,掌管天下文官,张灵运为右丞相,统领天下武官,改年号为中元克复。一切似乎是在做梦,却是恶梦。李重福的行踪便被洛阳县令发现了,此人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姓名,却和历史上很多无名之辈一样,在平凡中改变了历史。他发现驸马最近进出之人过于重密,有郑愔,还有原来谯王李重福的人,这说明李重福已进入洛阳,重福虽是中宗之子,却是带罪之身,已为集州刺史,今私密来洛阳不是谋反那又是什么?想到此处,便私下带人前往驸马裴巽府,刚进府门,正巧和李重福打个照面,当即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来到东都府,将情形告诉东都府的官员。 “什么李重福来到了洛阳,这是要造反呀!” 东府一众官员皆叫道,却又都心照不宣,李重福却是先帝长子,若由他称帝也合礼法,此时若要抵抗,万一他真的成事,自己难免被秋后算账。想到此处众人一哄而散,瞬间不见影踪。只留下洛阳长吏,东都府副长官崔日知。兄弟崔日用在长安深受朝廷重用。若洛阳有失,不但自己性命难保,恐兄弟也难脱干系,自己的崔氏家族也恐有灭族之祸,为了自己,为了兄弟,为了家族,他决定跟李重福一拼到底。正在他急着调配兵马之际,时任侍御中李邕出现了,拉着崔日知言道 “长吏如此匆忙,却没有章法,若等长吏组齐兵马,恐谯王早已入洛阳屯营,他若以先帝长子之名蛊惑人心,恐屯营当归其手,到时恐非长吏所能及的,怕长吏的头颅会被砍下来,祭了叛军的军旗了。” 崔日知回头看去见是李邕,忙不好气的骂道 “你这酸儒,自好本事,识得贼王虚实,却有甚么妙法破它,尽说些无用的。” “哈,哈,长吏莫恼,据洛阳县令所报,谯王部众多步兵,此时距屯营尚有十余里,而我已备好马匹,即刻赶到前头,前往屯营,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必稳定屯营,让那贼王的算盘落空。” 话音未落,早被崔日今推了出去让他骑上战马,烟尘滚滚,直向屯营冲去。一切的辛劳于帝王之事或者是为了名与利和自身的价值。 |
225群魔乱舞二十五 李邕虽嘴上说的一副轻巧模样,行动上却丝毫不敢怠慢。当下快马加鞭来到右屯营,召集士兵大声言道 “今天下已定,相王继承大统,谯王虽先帝之子,却是有罪之身,今来洛京,乃行叛逆之事,各位是朝廷在洛阳所倚重的人,今贼王叛乱,各位为国除奸乃义不容辞,且贼王之首不下黄金万两,若为各位所得,必将富贵一世,况贼王所众区区数百人,又岂能和成千上万的屯营兄弟相敌,这是上天赐予大家的富贵,我们当尽力争取,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言词激昂,说的有理有据,从公私两方面让屯营士卒认清形势,又立场鲜明的将屯营士卒定性为国家之人,而将李重福定性为贼人,且又准确的指出叛军势微的弱点,易于取得军功,每个人都想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对名和利的贪婪人类推动历史前行的动力。给钱升官是大多数职场中人努力奋斗的动力。 稳定好屯营以后,他又飞马直奔皇城城门,对城门使言道 “今谯王叛乱,你等速速紧闭城门,若城门失守,你等纵能降敌苟活,但若朝廷大军前来征讨,你们的生死便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的。” 而正在此时李重福已来到屯营,遣嗓门高之人对营中之人喊话。 “众位屯营的兄弟们,先帝驾崩之时留有遗诏,立谯王为继任皇帝,以相王为皇太叔辅助新帝,今相王背逆先帝遗旨,自立为帝,当属国贼,众位皆是大唐的大好男儿,当遵从先帝的遗诏,跟从谯王,事成之后,裂土封侯,当不在话下。” “众位兄弟别听他的,他虽为先帝子,却为集州刺史,乃有罪之身,怎会有先帝遗诏,且兵微势弱其势怎能和长安相比,兄弟们射箭逼退他。”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有聪明人在分析形势,一切说服人心的决窍在于人性实服从利己的天道,只是每个人因为天生性格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关于生理方面和心理方面的需求,而关于儒家的一切道德说辞以及佛家的因果循环以及道家关于道的追寻其实都是利用人性驱利避祸的特点来进行宣扬,无论是有助于发展和生存的有情和无情其实都是符合天道,这世间的真相或是从来没有善恶,也从来没有忠孝仁义,只有关于对和错的输和赢,天道借以天性展现在每个人的身上,人们以为可以通过学习去改变身上的恶性,其实成功的人是因为他身上本身便有谓之善的本性,而没有丝毫善本性的人去学习道德不是虚伪便会彻底疯掉,而天人合一往往是指通过学习去开发自己身上隐藏的天性,对自己对事物有一种正确的认知,并采取正确的行动,合以天道,通过学习发现上天刻在自己身上的隐藏密码,激发天份,用上天赋予你的本领做上天让你做的事,或悲或喜,皆是属于你的命运,而存在即是真理,绿叶,鲜花,成功的人中龙凤是合以天道,枯叶,落花,得到死刑的犯人又何尝不是合以天道呢?生存和死亡的和谐永远是万物生生不息的合以天道的规律,而在世间所谓的善是生的哲学,所言的恶是死的哲学,但这世间若尽是向善向生,尽是得了善果成功人士,没有失败和死亡,没有淘汰者,没有失败者的尸体供他们饮食富贵,那么又何言成功人士呢,而在我们看来大多的成功人士皆有让人推崇的道德品质和正确的性格,赢了的总是善的,合以天道的,输了的总是恶的,纵使合了忠孝仁义的岳飞也有人在质疑他是要做权臣,其实岳飞真正的错是在他生在了一个相对于正统观念的恶贯满盈的年代,只有真正符合人性的恶才能在那片土壤上生存下去,而岳飞的善与那个时代水火不容,或许在那个年代皇帝所引领的价值观里,秦桧保持偏安,贪图功名利禄便是人性的真实,便是善,而岳飞不爱金钱,不爱美女,只顾扩充自己的势力,完成北伐,剿灭金国,达到不赏之功,那么等到金国灭亡,皇帝和这样的岳飞又怎样相处呢?对那样在军界神一样的岳飞军队又当听从谁呢?那样的岳飞无论是在朝和下野都是君王喉咙上的一颗刺,到时已成了气候的岳飞,恐怕不是君王想杀便杀得了的,即使岳飞不想称帝,但他的后代总有人要去做曹坯,司马昭,那么宋朝终归还是要灭亡的,在屯营长官的带领下,漫天的羽箭向李重福所蛊惑的几百名洛阳百姓身上射去,重福无奈,只得引兵冲向皇城,又是一番同样的说辞,也是因为实力弱小遭到守城士兵的拒绝,重福大怒施展火攻,却被已经赶来的崔日知从后一陈掩杀,重福大败,逃到山里,遭官军层层搜捕,恐被活捉遭凌迟之刑,只得望着均州方向,想着或许已经自尽的妻子投河而死,结束了自己悲惨窝囊的一生,或许最后可他并不想窝囊,想要勃起一回,可是上天赋予他的才气和性格让他想要活着便必须低着头,窝窝囊囊憋屈的活,他服从了性格里的天真幼稚和愚蠢,所以他死了。成就了李旦,让他更加理直气壮的做皇帝。 郑愔和张灵运皆被处死,临行之前,张灵运看着郑愔一副贼眉鼠眼的窝囊相,气愤的说道 “我与此人为伍,怎么能够不失败呢?” 这话没有错,郑愔本身便是一个逆天小恶魔,先后跟过来俊臣,张昌宗,武三思,韦后,李重福,跟谁谁死,总算李重福的霉气不下于他,哥儿俩相互克死对方。郑愔被满门抄斩,而死了的李重福被叔叔下旨一寸一寸的将尸体剁成肉片,以儆效尤。 李重福死后,李旦的位置坐稳了吗?没有,因为他的性格始终是傀儡的设定,这也是他能够活下来的原因,而接下来历史将为我们展现一场精彩的龙凤斗,太平公主和他的侄子李隆基之间的龙凤对决。因为有人,世间的历史从不寂寞,从不失去精彩。 |
226群魔乱舞二十六 当一切尘埃落定,大唐的天空又恢复了昔日的荣耀。看着朝堂上那个唯唯诺诺的皇帝李旦和殿下站着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太平公主忽然意识到,这一次自己放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而这个错误或许会葬送自己的一切,她错看了李隆基,原以为他是一个庶出的不得志的相王之子,却不曾想到是一个野心勃勃,且十分有能力的家伙。高手行事如同下棋,事未发,便布以先手,其实整个唐隆政变,先锋队队长李隆基身旁一直站着一个人薛崇简,他是太平公主和薛绍的儿子。而薛崇简背后站着的自然是他的母亲太平公主。在太平公主看来,这个庶出三郎和他的父亲李旦一样,有着做傀儡的潜质,一个没有用的皇帝和一个无能的太子可以任由自己掌控。其实整个唐隆政变自己只是借着他们父子的姓氏让政变名正言顺。因为她知道,在正统士大夫的眼光里,自己已是嫁入武家的武氏女,倘若跳到前台与韦后相争,实是韦武之争,在外人看两人性质并没什么不同,都是外姓相争,而韦氏做为李家妇,身份上似乎比她更有理由染指李家朝堂,但是有了李旦之子李隆基的加入,整个性质便不同了,他们两个是正经的李家男性传人,在男权世界里这个十分重要,在上天的注视下,她费尽心机的算计,绝对不能像上一次神龙政变让李显参予进来一样,让李旦加入进来,但又必须让参加政变的人知道背后有相王,打出相王做皇帝的目的,让这场政变由韦武之争变成李武之争,她必需找到一个能代表相王的影子,而这时非常巧的是李隆基出现了,做为李旦的庶子,做这个影子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个时候的她像极了她的母亲武则天,可惜只是像极了,她没有天命,从她出生在李家王朝成为李家女便注定她没有成为一代女皇的天命。因为在男权宗法世界武则天虽姓武,却是嫁入李家的李家妇,何况她还有两个亲生儿子。而太平公主虽然姓李,但她的儿子却姓薛或姓武,所以有权有势的她搞一场政变还要借哥哥的壳方才显得名正言顺。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女人的悲哀,而正是这种让她悲哀的男权制度导致她最后失败的结局。从表面看来,她没有像她的母亲一样翻过这座五行山。其实根本原因是她的母亲得到了如来的认可。在制定游戏规则的如来看来,首先称帝之时李家妇武则天有两个尚活着亲生儿子,然后才是一个有才能能够将天下治好的女人。武则天头上没有紧箍,而太平公主头上有,所以很多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奋斗,你的能力重不重要不要紧,你头上有没有紧箍很重要。而现在太平公主忽然发现在通过政变干掉了韦氏以后,一切看起来似乎正常,但那个让她头上戴着紧箍却可避免紧箍咒的壳出了问题,这个壳能够动,不是她推着动,而是它自己在动,它竟然是活的,跟她一样是活的。 发现李隆基有独立的政治灵魂是在李隆基杀掉上官婉儿以后。很明显上官婉儿是自己的人,在唐中宗意外身死以后,两人共同书写了中宗的遗诏,遗诏内容是有相王李旦辅政一条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上官婉儿是和太平公主站在一起的,李隆基和上官婉儿并无私仇,且对婉儿的诗很是欣赏,杀婉儿的真实目的很明显是铲取太平公主的臂膀,政变还未结束,就开始预谋和太平公主的斗争。 很多致命的失败是从你走上人生颠峰开始的,当你接近天时,你会错误的以为自己将和它一样高,一样永恒,却忘了越临颠峰路越窄,当你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时候,一粒灰尘会迷住你的眼睛,让你看不清正确的方向,一粒小石头能够悄悄的来到你的脚下,让你跌倒。 等太平公主从胜利的喜悦中反应过来之时,她发现李隆基已经做上太子之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她忧心不已,朝堂之上,但凡军政之事皇帝李旦来来回回只重复两句话。问过太平公主没有?问过三郎没有?什么时候这个傀儡太子竟然跟自己平起平坐。而且这个太子还得到宰相宋璟和姚崇,张说等人的支持。在朝堂的上,皇帝和权臣的称呼在于他的唯一性,曹操和刘备是不能一起上朝的,所以刘备跑到蜀地自健朝堂去了,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不想也不能做刘备,但是曹操只能有一个,怎么办?除了干掉对方别无它法,在这方面,李隆基先行一步,借政变之机干掉了太平公主的重要幕僚上官婉儿 。缓缓反应过来的公主立刻出击,朝堂之上,她对皇帝李旦言道 “陛下,当初韦氏乱政,害死中宗,让上官婉儿书写遗诏,婉儿知晓利害,夜入臣妹一府,将实情告于臣妹,臣妹才知晓宫中变故,经臣妹思虑再三,方才定下将陛下辅政写进诏书里,后是臣妹让她暗伏在韦后身边,将宫中虚实告于臣妹,方才有政变之策,却不想无端为太子所杀,臣妹认为当替婉儿昭雪,以尉藉其上天之灵。” 很明显,这是要狠狠的打李隆基的脸。李旦听言忙道 “皇妹所言极是,朕立刻下旨恢复婉儿的名誉,并赐布五百匹以资公主为其安葬且恢复其二品婕妤的身份,皇妹以为如何。” “陛下为婉儿所做臣妹替婉儿的在天之灵向陛下感激不尽,但太子李隆基不分青红皂白,草菅人命又当如何?“ 公主大声问道,看着这个愤怒的妹妹,李旦言道 “这个,皇妹,太子所为虽欠考虑,但他毕竟是太子呀!” 听了李旦的话,太平公主立刻反驳道 “陛下,自古太子之位当出于嫡长子,陛下的嫡子是李成器,现在可是活着的呢,而李隆基是庶出,又怎能为太子?” 一旁的李隆基看着咄咄逼人的姑母说出此言做声不得,不知该如何说辞?风已起,且越刮越烈,大唐的舞台上又一轮的血雨腥风拉开了帷幕。 |
227群魔乱舞二十七 正在太子李隆基一筹莫展的时候,吏部尚书宋璟出班言道 “陛下,太子虽非嫡出,却有功于大唐的江山社稷,且是 宋王主动辞让太子之位,故而臣认为太子得位名正言顺 并无不妥。” “陛下,臣认为宋大人此言差矣,储君之位事关国本,国家有国家的礼法,嫡子在便当由嫡子继承大统,且太子在政变之时刻意隐瞒陛下与宋王便是存独揽功劳,染指储君之意,如此心机却是欲置陛下与宋王与何地。” |
众人看去却是中书令窦怀贞,中宗时期投靠韦氏,并由中宗牵媒娶了韦氏的奶娘,唐隆政变以后,他见机不妙立刻杀掉老妻,投靠太平公主门下。 “陛下,臣认为窦大人此言差矣。” 窦怀贞话音刚落,兵部尚书姚崇出班奏道 “陛下,韦后权倾朝野,恕臣直言,倘若太子将政变之事告诉陛下与宋王,陛下与宋王身居高位,且素来行事不愿犯险,能够应允太子参加政变吗?臣认为太子此为非但不是耍弄心机,而是保护陛下与宋王,乃是仁孝之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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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出之位而占太子之位,与窃国之贼有何异。“ 刑部尚书萧至忠言道,他官宦之家出身,颇有才干,官声也好,唐隆政变以后投入太平公主门下。这番言论却惹恼了侍中张说,当即出班言道 “陛下,萧大人此言差矣,唐隆政变虽是镇国公主谋划,但太子却早结交万骑军,且整个政变过程中太子指挥若定,居功至伟,太子性情沉稳,颇有太宗之风,他为储君,必复贞观之治,成一代圣君。” 见众人争论不休,皇帝李旦言道 “众位卿家勿要争吵,太子有功于社稷,做太子还是合乎礼法的。” “陛下,现在的太子不合适,应该换做宋王,陛下的嫡长子。” 看着李旦,太平公主冷冷的说道。听了太平公主的言语,李旦默不作声,作为皇帝他怕儿子李隆基,也怕妹妹太平公主。从武皇开始 他确实有作为傀儡的资质。朝堂之上,顿时一片死寂,此时的李隆基也不好言语,毕竟从表面上来看,他虽为太子却是太公主的晚辈,唐隆政变之时,无钱无权的他若没有太平公主的资助 ,哪有实力去结交万骑军,刀口舔血的岁月没有谁会傻到去信 任一个落魄的庶出王爷,听了太平公主之言,他没有行动,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替他说自己想要说的话。在台面上,身为唐帝国的太子,在自己的长辈且握有实权的太平公主面前保持一定的风度还是必要的。果然宋璟再一次站了出来,大声言道 “太子有功于社稷,是庙堂上公认的储君,怎能轻言废除,臣断不认同公主所言。” |
李隆基庶出之身,今皇帝长子尚在,若为太子便是不合礼法。宋璟你一再维护李隆基这一庶子,怕是早就与其勾结在一起,与本宫为敌吗?” 太平公主闻言怒道。闻得公主所言,宋璟跪伏在地,坦然摘下头上官帽,正色言道 “陛下,臣已近花甲之年,身为大唐宰相,臣的职责便是协助陛下治理大唐天下,维护大唐江山社稷,太子虽是庶出,却有雄主风范,唐经武后以来正需这样的人来当国家的储君,宋王虽是陛下嫡子,但性情文弱,公主欲立之意臣等尽知,公主虽女子却实有昔武后之风,诛杀韦氏一党免大唐再入二姓之手但亦因韦氏势大,殃及公主,公主除之而自保,今公主权倾朝野,与昔日韦氏又有何区别,大唐难道还要出第二个女主吗?臣愚昧,冒犯了公主,陛下若要处死臣臣也无话可说,但臣做一日宰相便要做一日宰相之事,臣提议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当放宋王,豳王去地方做刺史,歧王和薛王所领羽林军为太子禁卫,公主及驸马当离开长安迁往洛阳。” 这番言论一出满堂皆惊,这是釜底抽薪,让公主彻底远离长安的政治中心。且彻底断绝其他王子心中的帝王之梦。 "禁军尽归于太子,是准备再次发动兵变逼陛下退位吧!” 公主冷言道。 “陛下,这数月以来太子之能陛下尽知,在陛下此春秋之时,将国家交于太子监国已是历朝皆有先例,若稳固太子储君之位,陛下与太子乃父子之亲,若无灭顶之祸,太子又怎会行忤逆之事呢,且只二位王子所领的羽林军归于太子,大部禁军仍只听从陛下,臣等依然是陛下的臣子,又怎么能做出危及陛下的事情呢?” 侍中张说连忙言道。 “陛下,宋大人和张大人所言实则安社稷之言,臣附议。” 一旁的姚崇奏道。 “这个,王子之事倒可依卿言而行,但朕只公主一个妹妹,若去洛阳,朕甚怀念,公主还是不去洛阳了吧!” 皇帝李旦言道,太子势大与他也有不利,留下公主制衡太子也是必需的。 “哈哈,太子,你却是好算计,昔日韦氏乱政,你与你父王倾覆与旦夕之间,说本宫为一己之私,不错,本宫诛杀韦氏却有私心,但若任韦氏当权,本宫为大唐公主就算威势不及从前,却也足以自保,而你与你父皇恐连性命都难以保存,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与本宫争执,今方才数月,却指使属下要将本宫赶出朝堂,你这个太子倒是当的好呀!宋璟,姚崇,张说你等现在在朝堂上左一句江山社稷,右一句江山社稷,却是忠心,但韦氏临朝之时,你等又在何处,是欺负本宫仁慈吗?” 随着太平公主一声断喝,满朝文武尽感汗颜,均低头不语。此时正值盛夏时节,本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忽然一阵云朵掠过天空,遮住了毒日头 ,一阵风过,空气中透过清凉,一群鸟儿立刻从树上飞上天空,叽叽喳喳,全不似先时那死气沉沉的样子。 |
228群魔乱舞二十八 被太平公主如此逼迫李隆基心中非常惶恐,他是敬佩和害怕这个姑姑的,心中暗骂宋,姚二人,两个腐儒虽是治国大才却丝豪不懂政治斗争,用力过猛,妄想一拳击倒对方,却露出好大一个破绽,让对方抓住机会,还把豳王,宋王牵扯进来,这不刚刚才借公主之势铲取韦氏一党吗?公主正如日中天之时,就急着过河拆桥,却不知公主尚有实力将自己又重新扔进河里。想道此处李隆基连忙跪伏在地,大声言道 “父皇,这二人所言儿臣却是不知,实乃二人自行之意,这二人用心着思可恶,挑拔儿臣与姑母及宋王豳王的关系,儿臣请求将二人处以极刑。” 政治斗争残酷之极,容不得一丝错误和半点天真。有时候对自己狠和残忍才能够扭转被动的局面。每个伟大的政治天才都有一个强大到变态的心理,一个被现实扭曲的灵魂,可以让人心安理得的脸厚心黑,世间只有神和畜生可以做到。前者将无欲无求的无为而有为,发挥到极致。后者却将卑鄙是卑鄙者的墓志铭为手段来达到实现欲望的目的。两种极端皆是无情,前者杀生而救生,后者杀生而灭世,故而前者流芳百世,后者遗臭万年,因为真正的天道是无情却是为有情。 “太子之心朕已知,但此二人所言虽有偏颇也是一心为公,若处以极刑,颇为严苛,便将二人赶出京城,做地方刺史去吧。” 李旦连忙言道,他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儿子和妹妹相争,谁处以弱势他便扶弱者一方,让二人均衡。世间的一切争斗都是讲手段,包括道德的舍与得。李旦想做神,无奈却是凡间一人,他想做一个好皇帝,天真却又现实,自己的皇位得于妹妹和儿子之手,那么就让两人互相争斗互相挟制,而自己励精图治将天下治理好,得到民心,做一个真正的有存在感的皇帝。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旦找来刺史宋璟和姚崇问道 “二位是治国的大才,如今天下混乱不复贞观之时,二位有何良策来教于朕,让天下得以大治。" “陛下臣刚来之时经过御史台碰到一个御史,一番言论粗鄙不堪,一问方知是以前是一个杀猪之人。” “是呀陛下。” 接过宋璟的话头姚祟言道 “臣前些日在所辖之地见过一位县官,在县衙之内却开了一个菜市,时常见他穿着朝廷的官服在里面卖肉,原来他在做县官之前,是一个卖肉的,举国上下这些市井之徒戴着朝廷的官帽胡作非为,国家如何不乱。” “不错,二位一言中的,这是前朝留下的弊端,中宗时期的斜封官,不走正经科举仕途,却靠贿赂太平公主及安乐公主而得仕,朕即下旨罢免所有斜封官。" 李旦恨言道,中宗时期,他一方面韬光养晦,龟缩保命,一方面旁观中宗的政治举措。中宗虽为帝王却任性而为,太平公主和安乐公主常得人行贿,便让中宗,安排行贿之人的官职,中宗常写好人的名字和官位斜着上角交给吏部安置故称斜封官。 李旦有自己的打算,重现贞观之治,他又将宋璟,姚崇调入京师,仍旧任兵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此二人也却是大才,很快将两部治理的井井有条,大量斜封官被逐出大唐官场。李隆基自是不愿父亲声威日盛,继然你排剂斜封官,那么我就拉拢斜封官。政治只论输赢而不论道德,对与错只在于成败,太子中充薛照素奉太子之命上奏道 “陛下,斜封官乃先帝所封,陛下之位承继于先帝,今登基伊始若依姚宋二人之言废先帝之令,显先帝之过,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陛下,国家大乱初定,且斜封官数量庞大,牵连众多,若冒然罢黜,恐引起大乱,陛下之位恐难稳矣。” 这话听在李旦耳里便知道是太子的意思,在政治上一切的行为都需要有实力做保障,而李旦本身没有实力,他的地位保障是眼前这个太子和太平公主。他想摆脱他们系在自己身上线,成为一个遵从自己灵魂的人。可惜他骨子里依然是那个被武皇视为无能儒弱的李旦,强者的天空,他的这种弱者品性让他活着却异常痛苦。而正当他烦燥不安之时,太平公主上书言道 “陛下,斜封官乃先帝所封,且多有出于我府,陛下若是冒然处置,臣妹当无颜出府。” 委婉中透着霸道,无理且咄咄逼人。皆因她是大权在握的镇国太平公主。又让和尚慧范上言 “陛下,斜封官虽素质低下,品性不堪,但确是受封于先帝,若将其废除,岂不显示朝廷无信。陛下一心为国,知道朝政上的憋端,只需在陛下一朝禁止出现新的斜封官即可,何必违废先帝之令,徒增祸乱呢?” 李旦闻言大怒,暗想这秃驴借佛之名在长安政坛之上上下钻营,先依附于中宗李显与韦后,今又投入太平公主门下,一个六根不尽的假僧人,真恨不得即刻将其斩杀,他却不知这和尚白日里僧衣飘飘,一副道貌岸然的高深模样,在佛堂的清烟之下虔诚的供奉佛祖,夜里在庄严的佛相的注视下与与掳来妇人强行欢好或借着烛光看着满屋借佛祖之名化来的金银珠宝喜笑颜开。但他有深奥的佛经佛理,足以蛊惑人心,为政治所用。傀儡李旦,只能愤怒却不能杀他。怒火万丈的李旦选择了妥协,他终归能够正确的认清自己,继续活下去,当即下诏将姚崇,宋璟二人再一次赶出朝堂,去地方担任刺史。 “陛下,您为国君,政令却朝夕更改,如此一来国君的声威何在,臣可以离开,但陛下能够离开吗?” 临行之时宋璟私见李旦言道 “哎,宋卿家之意朕岂能不知,但朕之位名得于先帝实得于公主与太子,若不如此,朕又能如何?“ "陛下,恕臣直言,当朝五位宰相,三位出于公主府,二位来于太子东宫,陛下之令不合二府之意便难以实行,陛下又何以己意而治理天下呢?陛下,我佛慈悲,却也有怒目金刚之时,今政局混乱不堪,陛下作为太宗的嫡孙,高宗的嫡子为了这大唐江山可以再试一次。” 宋璟恭敬的言道。他深知李旦的性 子,也知道他的处境,眼前的乱局只有李旦可解,只有让其心死,始于理想败于现实,方能放下传位于太子,让李隆基早日登基,彻底断了太平公主的念想,终归这世界是男人说的算的呀,就算毁灭也在所不惜,只要是男人就行。 |
229群魔乱舞二十九 皇帝李旦决定再试一次,朝堂之上他再一次对群臣言道 “自朕登基始,朝政混乱,全国上下水灾旱灾频繁,国库空虚,据地方奏报,江南富庶之地已有饥荒,江北之地更有换子易食之惨事,朕为君王自是有过,但尔等为臣岂无过矣,朕将下罪己诏以醒自身,然国家陷此危局,朕之过,亦是宰相之过也,朕将罢免一众宰相,重选贤能之人为相,众卿可有合适之人推荐于朕。” 众大臣面面相觑,皆不言语,众人心知肚明,知皇帝不满五大宰相皆出自公主及太子两府,但两府之间如曹刘相争,而朝堂上坐着的皇帝却不是孙权,而多象汉献帝,宋,姚二人昨日刚被逐出朝堂,贬往地方任职,前车之鉴,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聪明人从来不盲目的让自己陷入困境。大多心属两府的大臣看着朝堂之上忧心不已的皇帝皆沉默不语。 “你等皆食禄望势之徒,虽满腹经纶,富贵高堂,实品行卑劣,恐尚不及市井之人,朕望你等,实朕瞎目尔,退朝,退朝。” 看着众大臣一副明哲保身的模样,李旦气急败坏的大声训斥道。 “陛下心系天下苍生,却是明君,即然陛下要罢免老臣,老臣亦无话可说,陛下要重新任命宰相,臣推荐二人,御史大夫崔湜和刑部侍郎崔象先。" 窦怀贞这时上奏道,众所皆知他已是太平公主府中之人,而所荐两人亦皆出自公主府。” 闻听此言的李旦忽然感到一阵玄晕,耳边又传来张说的声音 “陛下圣明,天下沦为此境臣等难辞其疚,臣推荐刘幽求与魏知古。” 李旦身子晃了晃,忽觉眼花,从朝堂之上眼望座下众臣只是乌鸭鸭的一大片,每个人的面孔皆模糊不清,你张说不是太子东宫的吗?刘幽求,魏知古不和你一样,心向太子吗?哎,满朝大臣皆有自己的主子,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皇帝整日坐在这龙椅 上又有什么意思呢?此时他忽然想起宋璟后面对自己所说的话 “陛下,您心向天下苍生,忧于江山社稷,臣岂不知,然自武后以来,中宗丞继,女祸不断,韦氏受诛,公主复起,又太子势大,陛下身处两者之间,难以自如,若陛下罢免五相,荐臣与姚崇入朝,臣二人自为陛下为国家鞠躬尽瘁,不敢有半分私心,但若所荐之人依旧出自两府,陛下,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臣乞陛下放下两强互制之策,壮士断腕,将皇位让于太子,臣看太子神武,其才当不亚于太宗,若太子登基,必会替国家消除女祸,朝堂之上罢黜奸 佞小人,国家有望再现盛世。” “哎,若朕退位让于太子,恐奸人挑拨,使朕受害于太子。” 李旦闻言说出心中的忧虑。 “陛下多虑了,昔太宗玄武之变屠先太子与齐王,逼迫高祖,武威之下,刀斧之间,尤不敢害于高祖,今陛下主动擅让,太子又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害您这个亲生父亲呢?” 大殿之上李旦想到此处,先前心情郁结的李旦顿时坦然,望着满朝群臣一改愁容,笑言道 “朕本闲散之人,江山多变,朕一路坎坷,母后在时,朕曾为皇嗣,中宗时朕为皇太弟,皆因形势所迫难以推辞,今朕欲传位于太子,众卿以为何如?” ”陛下春秋正盛,怎能轻言退位,臣认为此乃大事,不当起于陛下一念,应召回镇国公主,再行商议。” 局势急转直下,若任由太子登基恐情形不妙,御史大夫崔湜连忙上奏道。 “陛下,太子素来仁孝,陛下正值盛年,怎能退让,且太子新任,一切当循以渐近,臣以为当加强太子之势,使其尽快熟悉冶国,相助陛下才是万全之策。” 侍中刘幽求奏道,两府之人却是有能人呀,李旦暗自想道,行,反正我意已决,要传位于太子,你两府皆以退为进,我便顺着你们的意思好了,此时的李旦决意退让,倒有几分后世武侠大师金庸所言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意境了,戏中之人变为看戏与执戏之人,心境自然不同,当下言道 "两位卿家所言极是,皇妹已离长安数月,朕也着实牵挂,便让皇妹速回长安与朕一起商议国事。另自即日起朝廷五品以下的官员任命皆可出自太子。” 接到皇帝任命的两府之主迅速做出反应,一向沉稳的太平公主此时却出了一个昏招, 派遣术士恐吓皇帝李旦 “陛下,臣夜观天相,见一慧星冲向紫薇星, 恐怕近日有变,太子将胁迫陛下,登基为帝。” “哈,哈,胁迫便胁迫好了,朕便将皇位让于他好了,他为朕子,朕真心让位于他,他本聪慧之人,难道还会弑父不成。” 闻听此言,一向睿智的太平公主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知此时的李旦已完成了心态上的改变,由水中竟舟转为岸上观舟,笑看风轻云淡我自巍然不动,认清自己,放下不切合实际的念想,找到符合自己的位置,做真实快乐的自己,有了这种君子心境的坦然,自少了几分小人的悲戚戚。太平公主亲入宫中面见李旦言道 “陛下,天象玄妙,万事皆有可能,莫不忘前朝杨广之事,陛下若冒然退位,恐因疾而终,却惑于天下人,常言称夫本无罪怀璧其罪,人心难测,天家之事焉有父子, 陛下为自身计,亦当谨防太子。“ 听罢此言李旦依然哈哈一笑言道 “昔中宗之时,亦有人以天象言于中宗,言称天象示警,当传位于太子,而朕也曾言于中宗当顺从天象,中宗不悦疑心于朕,朕恐为其所害,数日之内寝食不安,后中宗果为人所害,今朕之境同于中宗,岂能劝人而自己反倒背向而驰呢?太子为朕子,虽有私心,却亦非禽兽,朕真心相让,又岂能加害与朕,他即位之后,富有天下,难道养不起他的老父亲不成,今即是天意,朕便顺从天意好了“ 听罢此言,太平公主后悔不已,深恨自己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本均衡的局面因自己的误判,迅速向太子倾斜。却不知看似懦弱的李旦实际上也是一个强者,经历一个历经心狠手辣杀子屠女的武皇,一个猜忌心重,诛杀五大臣的中宗二朝的人物,又怎会是看着的那么弱呢? |
230群魔乱舞三十 太子李隆基依然深陷局中难以自拔,他怕父亲依然在试探他,若轻易冒进,前面恐怕是万丈深渊,连忙进宫面见父皇,叩首泣言道 “儿臣年纪尚轻,时任太子未久,太子之任尚未尽责,又何言承继父皇,受天子之位。” 李旦看着年轻的儿子,抚摸着儿子的头顶笑言道 "你素仁孝,朕岂不知,韦氏之祸皆你一力平定,将江山交于父皇,父皇对你是感激的,然父皇天性淡薄名利,你母当年在世之时屡劝朕励精图志,锐意进去,朕因本性使然,没有听从,反让你母遭先天后所害,朕心实感愧疚,今将皇位传于你,也实偿你母之愿,且今又得天意,你又何以推辞,你即是孝子,又何必要待朕死方继皇位呢?” 听罢父亲之言,李隆基心中方安,知这次父亲是真心要将皇位传于自己,知道此时无言胜过万语,又听父亲提起逝去的母亲,已经多年,阿母的容颜已经模糊难存于记忆之中了,但他依然记得那无数在母亲走后的漫漫长夜,因思阿母,泪湿了无数的枕巾,当下心中悲痛,向着父亲泣叩而出。 但这是天家,天下最无情的所在,神和畜牲的乐园,眼见李隆基登上帝位已难以阻挡,太平公主自是心有不甘,她始终难以明白为何李旦没颗真正的男人心,也不明白为什么唐隆政变由自己一手策划,却让李隆基独享其功,她前往宫中再见皇帝哥哥李旦言道 “陛下,你与太子父子情深,臣妹羡慕不已,但太子资质尚浅,若冒然上位恐耽误国事,陛下当放三品以下任命与太子,而国家大事应当还由陛下决断。” 言罢又上前一步对李旦言道 “陛下,寻常公候庶族之家家主若在还世间,一切大事皆要听从家主的,没听说过一切都要听从儿子的,更何况关系到万千之民的皇家,陛下,有些事若放下便再也拿不起来了,刀斧还是要拿在自己手上更加稳妥,就算是儿子孝顺,也不该全部放下权力,一切听从儿子的。” 这一次太平公主改变策略,不以恐吓为计,而切身实地的从李旦角度来着想,真心实意的为他谋划,反而得到李旦的共鸣,是呀,权力多好呀,可以像摆弄木偶一样摆弄别人,来决定他人的命运,这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呀,倘若交给儿子,虽儿子表面上不敢忤逆自己,但实际上这个心机颇深儿子有什么不敢的呢?唐隆政变火光烧遍了长安的半遍天,尽然不言于自己半语,这是早有称帝之心呀!若不如此这个庶出的三郎焉能做太子,想到此处李旦忙言 “皇妹所言极是,朕虽为上皇,但还是要管理朝政的,朕自会说于三郎。” 第二日朝堂之上不知变故的李隐基再一次例行公事请辞面见李旦躬身言道 “父皇,儿臣年纪尚轻,资历尚浅,父皇春秋鼎盛,何以辞让,恳请父皇继续为帝。” 这是例行的谦让,历朝历代做婊子头都要立的牌坊,真实的弱肉强食的世界,残酷冷血,强者的乐园,弱者的坟冢,赤裸裸的无情世界,却要假以道德外衣,遮住强者的狰狞面目和弱者的瘦骨嶙峋,李隆基如此显得恭孝,实则他是受利一方,凭借微劳却贪天之功,又以权谋之道逼迫自己的父亲做仙人状,无可奈何的看穿一切,交了皇权,看着这个一脸正直的儿子,李旦笑眯眯的言道 “你所言极是,天下事物繁杂,你年纪尚轻,又长于宫中,不知世间之事,朕虽退位居于上皇,亦当与你共治天下,昔日舜传位于禹尚替禹狞猎边疆,以后三品以下官职的任命以及宫廷礼仪之事皆交于你,军国大事还是由朕处理。” 李隆基瞬间整个人呆在一旁,心有不甘却只得违心泣言道 “父皇如此当是儿臣之福,儿臣自当从命。” 先天元年,李隆基登基为帝,却是个儿皇帝,太上皇每隔五日在正殿太极殿上朝,而他却只能在偏殿武德殿听政。 错选李隆基为唐隆政变合作伙伴,将其推上储君之位,又错看了皇帝李旦,以星象之事又将太子推上皇帝之位,放了两大错误的太平公主依然任性行事,通过控制太上皇李旦,在朝堂上安插自己的人为宰相,以制掣已为皇帝的李隆基。风雨之中这时与她相濡以沫二十余载的丈夫武悠嗣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太平,我要走了,今太子已经登基,江山终是李家的,你即使称帝,又以何人承继呢?放下吧,将权力交于皇帝,做一个安享富贵的公主。” 弥留之际,驸马武悠嗣拉着爱人的手言道 “武悠嗣,这一切都拜你和母后所赐,你认为现在本宫回的去吗?” 看着这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太平公主冷冷的言道,她也曾经是个天真善良的姑娘,十三岁懵懂之时她遇见了生命里的两个男人,贺兰敏之和薛绍,一个邪气冲天,妩媚似妖,一个剑眉星目如嫡仙下凡,一个强行要了她的身子,一个却茫然之间偷走了她的心,她贵为公主,是女皇最爱的女儿,是天下最幸运的女人,她的爱人因她失了贞洁而不爱她,但只要他活着,是自己的驸马,她便是快乐的,薛家涉嫌谋反,本不干薛绍之事,但深恨薛绍薄待自己女儿的武皇依然杀了他,尽管公主拉着母亲的手愿意舍去富贵,和薛绍一起去民间做一对平凡的夫妇,却依然挽回不了丈夫的生命。爱人死了,她也丢了自己,活成了母亲想要的样子,爱人死于政治,她恨政治,却极及参予其中,因为只有无情的政治才会让她忘记思念爱人的痛苦,笑着活着将自己带上不归路。 “太平,赢了又如何?做了皇帝又如何?人终究是要死的,你是大唐公主,只要真心放下权利,皇帝依然会礼敬与你的。” 武悠嗣继续言道。 “武悠嗣你现在才死,可本宫在嫁你那日便已经死了,你是母后强加于本宫的。” 公主看着将死的丈夫气言道 “太平,我与你做了二十年夫妻,一直爱你敬你却仍不及薛绍吗?” 武悠嗣强行挣扎起来望着公主言道。 “不错,武悠嗣本宫从不曾喜欢你,本宫昨日还和崔湜行以房室,你勿要如此看着本宫,薛绍亡后,本宫的心也死了,只留下这个躯壳在这世间漂淡,男女之事本宫早就看淡了,本宫百年死后,是要和薛绍葬在一起的。” 太平公主言道,良久,看着死去的丈夫她一个孤坐在那里,看着身边即将燃尽的蜡烛,一滴泪珠顺着脸颊留下。武悠嗣若有来世,或许本宫还是要嫁与你的,或许这世间本没有童话,活着,爱与被爱的成年世界里,真实的生活给你品尝的永远是一杯不加糖的苦咖啡。 |
231群魔乱舞三十一 在太平公主看来一切似乎和从前并无区别,七大宰相,五个出于自己府中,崔湜,窦怀贞,萧至忠皆是当世大才,太上皇李旦依然控制帝国的上层政治。她依然可以过着奢侈的生活,对她的仆人而言,她是个体贴的好主子,穿着绫罗绸缎的仆人们和百姓起了冲突,她必然维护自己的下人,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她一直高高在上,骨子里看不起这些低贱如狗的百姓,她骄傲的认为只要掌控了皇帝太上皇和宰相们,整个大唐帝国都会控制在她的手中,她以为她可以做母亲一样的女皇。她看到了母亲骄淫,狠毒,霸道,却看不到母亲数十年治国的呕心沥血,将自己的名字深深的印在百姓心里。狠狠的打击帝国的上层,还利于中下层,而天真的她以为帝国的政治游戏只在宰相皇帝几个人的更替之间,只要发动军事政变,杀掉宰相,太子,帝国便可由着她一朝一朝的更替。可是她却不知道现在真的不一样子,大唐的建立,平阳公主李秀宁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他让人们知道了女子在精神上和政治上的杰出能力,在一定方面上因为这个女人让大家对一个杰出的女人武瞾有一定接受能力。可是武曌因为称帝 ,却颠覆了整个唐帝国,并且为了排除异己,重用酷吏,在整个帝国掀起了一阵阵血雨腥风,让近于全部由男人组成的大唐官场皆臣服于一个女子膝下,对于现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平公主,除了那几个毫无政治节操的出自公主之人的宰相和公主府几百个奴仆以外,是排斥和厌恶的,现在的她,看似控制了太上皇,控制了整个朝堂。但现在太子李隆基已经做皇帝了呀,以前 太子发动军事政变,反对自己的父亲,那叫以下犯上,叫谋反,而现在皇帝要发动军事政变,那叫拨乱反正,重振朝纲。 让李隆基认识到这一点的是一个叫王琚的人。 “陛下,你今为帝,天下人却只知太平公主,您要学您的叔父和父亲,将天下交给太平公主吗?” 到地方上任之前,王琚来到皇帝所居住的武德殿辞行言道。 “你这腐儒,所言何意?” 看着眼前这个放肆的人,皇帝李隆基皱眉不悦道。 “陛下,今天下民心在陛下,太平公主奢侈无度,买官卖官,放纵家奴欺压百姓,所用之人皆奸佞小人,仗着太上皇和公主的身份肆意妄为,百姓们怨声载道,希望出现一个明主结束眼前的乱局,而陛下却拘于父子,姑侄的亲情任其所为,今陛下与公主已势成水火,难道陛下要等着太平公主发动政变来诛杀陛下吗?” 王琚言道 “你,你,胆大的刁奴,你这是挑拨皇族之间的亲情,难道不怕朕杀了你吗?” 李隆基大声斥道。 "陛下,您现在已经是天子,而太平公主虽然是你的姑母,却是你的臣子,臣子与皇帝作对,那叫以下犯上,叫权臣,皇帝诛杀权臣,叫大义,在国家大义面前,一切的骨肉亲情皆是小节,陛下何以居于小节而放弃大义呢?” 王琚言道 李隆基听罢此言不语,凝视王琚良久,忽然仰天大笑道 “君为大才,伏于朕身边朕却不知,今值危急之时却得识君才岂非天意,你冒犯了朕,朕要罚你,免除你主薄之职,但你与国家有功,朕要赏你,封你为中书侍郎。你且与朕说来,要诛公主有何妙.王琚忙跪下谢恩,随后拱手言道 “陛下,昔神龙政变有宰相张柬之,唐隆政变有太平公主,皆是国家举足重轻的人物,臣人言微轻,不足以辅助陛下,宰相刘幽求心向陛下,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何不问问他。” 正言间忽侍从来报刘幽求殿外谨见,李隆基大喜忙命人召见。 “陛下,陛下今当已下定决心了” 进得武德殿刘幽求看了一眼一旁的王琚言道,他本一县令,靠唐隆政变委身于李隆基方得尚书右仆射一职,但这时他环顾朝堂左右,尽是太平公主之人,自己如一叶孤舟,他心中忿忿不平,窦怀贞,崔湜皆昔日韦后之人,按理应当诛杀,却因迅速投入太平公主门下,反而居于自己之上,这是何理,看来只有再次发动政变,推翻太平公主方为上策,他前番也曾劝于李隆基,皆遭其左顾而言其他,故他找了好友王琚言名利害,劝李隆基发动诛杀太平公主的军事政变。 “不错,公主乱政,祸更甚于韦氏,若不尽除,朕寝食难安,不知卿家有何计策?” 李隆基问道 “陛下,自唐隆政变始,北衙禁军已呈观望之态,政变之事甚密,若事情泄漏,当使陛下与万劫不复之地,前番起事有中宗,太上皇之名,方得禁军相助,而今太上皇犹在,其声望尤在陛下之上,故臣认为当选一心腹禁军将领与之共谋,方为上策。“ “你是说张暐。” 听罢刘幽求所言李隆基脱口而出,原来这个张暐本是民间一富户,花钱捐官做了潞州县令,李隆基担任潞州别驾之时与其关系甚密,李隆基年少风流,爱上一美貌舞女,利用帅气的外表和王爷的身份以及甜言蜜语将其勾搭上手,急匆匆的上了床,满足了淫性儿,吃过之后方觉身份差距过大,影响不好,便将其藏入张暐府,后来历练过后进京,怕那女子着了魔念,纠缠不清,便让张暐秘密将其处死,俨然已将其引为亲信,唐隆政变过后,将其调入宫中,做了羽林军首领。今若政变正好得用,当即命人密将张暐招入宫中。 “陛下,今太平公主乱政尤胜韦氏,陛下朝堂之上宰相七人五人出于公主府,军国大事俱由太上皇定夺,这是置陛下何地,且公主政变起家,陛下当迅速决断,否则定会生变,臣手有禁军,刘幽求素有机谋,我二人皆忠心于陛下,愿跟随陛下诛杀太平公主。” 进入宫中,还未等李隆基言语,张暐兀自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将刘幽求所教说了出来,李隆基却是闻言大喜,看着这个心腹之人正色言道 “卿家之言正合朕意,但此事关系甚大,当谨言慎行,勿要泄露与他人。” “哈哈,陛下放心,我必不多言,若泄露出去陛下可要了我这颗脑袋去。” 张暐忙抱拳言道,心中也不禁狂喜,哈哈哈,我张暐是祖坟上冒了烟,发达了不说,还要名流史册,一千年后或许还会有人记得我,书写我的辉煌。 |
232群魔乱舞三十二 张暐太开心了,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是个欢快的粗人,举起金樽从不对月,对着侍御史邓光宾 “老邓,某家要与陛下做件大事,大事。“ 喝的面红耳赤的张暐言道 “老张,你一粗人,大字不识一个,能干什么大事?" 邓光宾讥笑道,他知道张暐是皇帝的心腹,但他却不是,心中有着一丝嫉妒和不齿。有些人向来如此,见不得别人特别是朋友的好,阿Q于自己的同时时刻保持眼镜蛇的姿态,时刻准备向对方龇出毒牙。 “这你就不知了,某家是不识字,却好命呀,深得陛下信任,如今太平公主这娘们对陛下不敬,某家有兵,有兵,刘幽求是诸葛亮,我二人早晚要替陛下宰了她。” 张暐醉言道,酒真是个好东西,让人迷失本性,变得诚实起来。看着醉倒的张暐,邓光宾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待酒宴过后,他迅速来到武德殿拜见皇帝李隆基,言道。 “陛下,张暐该杀,酒醉之下言称要与刘幽求一起诛杀太平公主,这不是要害陛下吗?” 出卖朋友,拉近和皇帝的距离,得到富贵荣华,这一向是聪明人最喜欢做的事。然后坦然的说事关国家大事,君子当弃小义而持大节。李隆基闻言大惊,心中大骂张暐匹夫误事,忙言道 “这匹夫,尽是胡言乱语,邓卿家真乃忠臣,朕赏你绸缎千匹。” “臣谢陛下赏赐,臣认为张暐离间陛下与太上皇和公主,陛下当上书太上皇,言明张暐刘幽求企图谋反。” 邓光宾继续言道 看着眼前这个小人,李隆基来回踱步,心中恨极,却脸上含笑言道 “卿家所言极是,我即连夜上奏父皇。” 看了儿子李隆基连夜写的奏折,太上皇李旦心中气愤异常,他从来不是真正的糊涂,要不然也不会在天家的血雨腥风雨活到现在,此二人乃你心腹之人,所为当是由你授意,要谋反诛杀太平,诛杀太平过后呢?当然是逼迫我交出权利,我已退位为太上皇,让你做了皇帝,你尤不知足,咄咄逼人,简直欺人太甚,当下当着李隆基的面扔了奏书,狠狠言道 “传旨,刘幽求,张暐以疏间亲意图谋反,处以斩刑。” “父皇,他二人虽身犯大罪,但唐隆政变是立了大功的呀,请求父皇免二人死罪,儿子定会贬去二人官职,大加训斥。” 李隆基忙言道,宋璟,姚崇,张说皆不在身边,他身边信得过的只有此二人,若再杀去,岂不连说话都左右无人。 “哼,你现在是皇帝,有些话父皇也不得不听呀,二人免去死罪,刘幽求发配封州,张暐发配峰州,还有那个向你告密的邓光宾发配绣州。” 李旦冷哼一声言道。 而此时公主府中,闻得此迅,太平公主自是大喜,一旁侍候的崔湜更是言道 “公主,这下当可染指禁军,掌控军权,先行发动政变,诛杀李隆基,由公主登基为帝。” “算了,本宫毕竟是大唐宗室之女,江山还是需李家子孙继承,本宫若是称帝,日后这帝位是传给儿子还是侄儿呢?母亲当年的苦恼本宫是知道的,罢了,只要本宫活着,掌控着这大唐江山就够了,本宫现在和皇帝有区别吗?” 太平笑言道,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丈夫,不是那个她爱的薛绍 ,而是那个让她内心范不起一丝波澜的武悠嗣,这个世界有时真的很残酷,冥冥之中让你爱的人远离,而与不爱的人双宿双栖,丈夫死前所说的话她本想忘掉,但却总是不知不觉的出现在脑海里,一个人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二十年,就算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也是难以忘记的呀!天家的巅峰对决现在是一条不归路,或许薛绍的死让她放弃了天真,而武悠嗣二十年的真诚陪伴又让她重新燃起年轻时的爱火,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去承认罢了。但是她的行为背叛不了她的心,关键时刻她听从了凡人丈夫的话,放弃了发动军事政变杀掉李隆基登基为帝的念头。却不知道这世间没有一个真正的皇帝允许自己朝堂之上权臣的出现,她和皇帝李隆基之间已是水火不容,只有杀死对方才是另一个人的胜利,关键时刻她因为动了情,糊涂了,溺死在自己的柔情似水里情海里。 “公主,话虽如此,但李隆基不应再做皇帝,此人与公主断不能共存与朝堂。” 崔湜言道。 “这是自然,本宫立即去见太上皇。” 太平公主笑言道 此时的李旦依然气愤不已,妹妹和儿子相争,他是偏向儿子的,甚至提前将皇位相让,却不想儿子如此作为,竟然想通过军事政变杀掉妹妹,如果妹妹死去,在刀斧的威胁下,军政大权尽归于这个儿子,那么自己恐怕真的成为无权无势的太上皇了,此时他深悔听从了宋璟之言,腐儒误我,让狼子如愿,却仍不知足,想要害我,果然是天家无父子,如今怎生想个法子废了这个太子才好。正想着听了侍从来报太平公主求见,心中大喜,忙命人传了。太平公主进入太极殿,见了李旦开门见山的言道 “皇兄,李隆基想要害我,进而威逼陛下,陛下当废去皇帝,由陛下重新称帝或另立新君。” “不错,皇妹所言极是,但皇帝好像并无过错,又如何废除。” 李旦言道,确实,虽然李隆基所为,大家心知肚明,但明面上他将所有的过错皆推给了张,刘二人,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理由将其废除。 “皇兄,刘张二人乃隆基心腹,若不是得隆基之意又怎敢如此胆大妄为,此子若仍在皇位之上,你我危矣,皇兄可下诏,命他狞猎边疆,待其离开京城,皇兄立刻下诏以意图谋反之名将其废除,皇兄此子已有刀斧相向之意,若再不决断,恐日后追悔莫及。” 太平公主正色言道,她知道这个皇兄一心想要她与李隆基相互挟制,如今正是天赐良机,正当劝他废去皇帝,将皇帝调离京城,即可废掉皇帝,又可避免一场厮杀。 “好,好,皇妹所言极是 ,一切尽照皇妹所言。” 而这时一个神密的人物趁着夜色进入了武德殿。夜已深,大唐的天空风云际会,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即将进入最后的尾声。 |
233群魔乱舞三十三 公元712年六月的一天夜里,满天星辰,一人趁着夜色进入武德殿,他便是崔日用,唐隆政变李隆基在韦后一边的内应,在这个历史的转折点上他关键时间出现在关键的位置施展他的才干。或许这便是人才和庸才的区别。看到并认知事物,并拥有正确的分析能力和强大的执行力。此时的李隆基身边已看似空无一人,李旦的天子巡边令已经下来,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要废除皇帝的前奏,李隆基虽是皇帝却是危机四伏。站在武德殿的长廊上庶子出身却不屈从于命运的李隆基眼望星空,哎,星河灿烂 ,蔚然壮观,可是他的世界却是大雨如注,阴沉沉的,看不到一丝亮光。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他苦笑道 “崔大人,现在满朝公卿恐怕只有你还当我是皇帝。” “陛下,臣认为不但臣当您是皇帝,很快天下人都会当您是皇帝,而且是唯一的皇帝。” 崔日用笑言道。 “哎,但愿随卿所言,但今满朝文武眼中只有上皇和公主,那有朕,卿家之言谈何容易。” 李隆基叹道,他虽雄才大略,但此时他的处境太过凶险,前面是公主的咄咄相逼,后面是退位被废的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必将万劫不复。 “陛下,您看这黑夜,看似天好像没有一丝亮的迹象,太白金星却出现了,预示着天将大亮,臣认为现在形势虽然危机,但却是一下反败为胜最好的时机。” 崔日用言道,他一向是个眼光独到的人。韦氏鼎盛之时,作为韦氏集团的重要成员,他却看出这个集团的即将毁灭。 “哦,卿家之言,何以见得?” 李隆基问道 “陛下,前些时陛下准备发动军事政治,诛杀公主,却事情败露,虽为陛下遮掩过去,但公主与上皇怎会不明白陛下的真实意图,而公主先前掌控了北衙禁军,经此一役,又有两名楚军将领投入公主府,公主与上皇更因此事对陛下心生猜忌,若此时公主发动军事政变,陛下身边空无一人,又何以对付?” “不错,对于这一点,朕也百思不得其解 ,卿家继续说下去。” 听了崔日用所言,李隆基皱眉道。 “陛下,公主若要发动政变,必是要危及陛下和上皇,自己登基为帝,而此时公主却是不动刀斧,只通过上皇让陛下巡边,这说明此时公主已无称帝之心,只想废除陛下,另立一个易于掌控的新君。” “不错,卿家所言极是,依卿家之意,朕又该当如何呢?” 听罢崔日用所言,李隆基继续问道。 “陛下,臣若记得没错,明日正是陛下先母窦妃的冥寿,陛下当祭拜自己的母妃,臣认为看到陛下此举,上皇必会心生感触,做出有利于陛下的决定。” 崔日用言道。 “哦,依卿家之意莫不是父皇会念及母妃,收回巡边之令。” 李隆基喜道 “陛下上次所为已危及上皇,巡边之令恐难除消,但臣认为上皇可以推迟陛下的巡边令,以便陛下有时间继续发动军事政变。” 崔日用言道 “什么,继续军变,今朕身边无有一兵一卒,又何以成事?” 李隆基惊问道。 “陛下,您忘了王毛仲吗?” 崔日用笑言道。 “不错,朕怎么将他忘了,王毛仲今为御马监,与禁军关系密切,当可用之,但仅他一人再加卿家,对抗公主,恐怕仍是力有不足呀。” 李隆基皱眉道 “陛下,还有一人可为陛下所用,若用得此人,大事必成。” 崔日用笑言道。 “天下还有此人,崔大人快快言语朕。” 李隆基忙问道。 “当朝宰相崔湜。” "什么?崔湜,公主府首辅,这怎么可能?卿家所言太过荒谬。” 李隆基惑言道。 “哈,哈,陛下莫非忘了崔涤,曾是陛下的侍读。” “不错,不错,他与朕关系甚好,且是崔湜的亲弟,朕可教他去游说崔湜,若得崔湜相助,大事定然可成。” 李隆基听了崔日用所言,喜的搓手言道。 “陛下,今公主势大,又得上皇相助,陛下势微,崔湜本趋言附势之徒,且是公主的入幕之宾,您认为他会听从崔涤之言弃公主而投陛下吗?“ 听罢崔日用此言,李隆基不禁心中暗气,想道即是如此,你却为何劝朕去拉拢崔湜,这不是戏弄与朕了,但现在正是用人之计,当下便面露愠色不再言语。 “哈哈,陛下莫恼,臣亦知崔湜绝计不会弃公主而投陛下,但臣请问陛下,若崔湜将陛下拉拢之事告诉公主,公主又当做何想呢?” 崔日用笑问道 “哼,还用问她定会耻笑朕身边无人,尽然打崔湜的主意。“ 李隆基恨言道,忽然间恍然大悟,击掌笑言道 “不错,如此一来,公主定会失了防范,不疑朕有力政变,若突其不意,事必成矣,卿家果然好计,朕立刻召王毛仲和崔涤二人。” 当下送走了崔日用,李隆基密诏王毛仲,让其速速联络军马,而此时李隆基已是帝王,以帝王之尊讨伐权臣,王毛仲自然不怕,王毛仲自幼与禁军将领交好,当下也是万分谨慎,天子之命秘密集结三百心腹禁军,悄伏于宫中,只等天子令下。 先天二年六月五日,李隆基与宫中摆下香案祭祀亡母,自己的母妃窦氏武皇年间大年初一进入万象神宫给武皇请安,便难觅踪影,想是已被武皇所害,自己幼时思念母亲,泪水哭湿了枕巾,却被父亲训斥,焚毁了枕巾,自此自己便连哭泣也不敢了,今日终了守得云开,可以公开祭奠亡母了,可惜母亲的音容相貌自己已经全然记不得了,想着母亲生自己一场,却因在帝王家,却落得如此悲惨下场,心中不禁伤痛,忍不住动了真情嚎啕大哭。如此一番动静自是传到太级殿李旦处,想起亡妃,想起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拘禁岁月,自也是一阵感伤,伤痛之时忽然想到,母亲当年太过强势,方使刘,窦二妃横遭惨死,而今日皇妹强势不在母亲之下,有今均衡之势全在于此子,若废除此子,或自己登基,或立长子李成器恐皆难抵皇妹,岂不是父子二人皆沦为傀儡,再复母亲之局,聪明人自然不会让悲剧再次重演,李旦当即下召,皇帝巡边之事推迟至八月。而正是这缓冲的二个月为他迎得了反败为胜时机,一方已悄然握做刀柄,枕戈待旦,而另一方却仍然歌舞升平,看着即将束手就擒的敌人,弹冠相庆,准备迎接最后的胜利。 |
234群魔乱舞三十四 人由情生,又或多以情灭,太平公主府,已年过半百的公主依偎在情人崔湜怀里,看着英俊的情人,太平公主欢快的笑着,或真,或假,或许她也分不清楚。这世间或许本就残酷无比,成功的活下去必须掩盖自己的真实,自薛绍死后,走在天家之路的太平公主用厚厚面具窒息了那个真实的自己,本来天真无邪相信爱情的她变得无情,事故和淫荡。这个没有真实灵魂的死去的她一直做得很好,但是临近成功终点的她的灵魂却被武悠嗣唤醒,她又开始相信人间的爱,负载着灵魂的女人的肉体以及那一颗被红尘污垢了的女儿心被人间的爱洗去了上面的尘埃 ,再一次如湖水一般清澈,真实复苏的太平公主却背叛了这世间的真实,在天家这个世间最肮脏龌龊的地方她恢复稍许些天真无邪。便立刻被这黑暗吞噬,灵魂和肉体永远消失在这天地间。在天家之路生存和死亡或许从来不是一个问题,无情得生,多情获死,是这世间最肮脏所在的生存和死亡的真实存在。 “公主,李隆基真是幼稚,尽然让我家阿弟前来说服我,出卖公主为他效力。” 崔湜轻抚公主的柔荑笑言道,这些日子李隆基按崔日用之计极力拉拢崔湜,崔湜虽文才斐然,却操行有亏,尤其是政治节操,其实实质上就是弃弱投强,而如今李隆基真的如孤家寡人一般,崔湜又怎会背叛太平公主呢。 “崔湜,你对本宫的忠诚本宫自然知道,李隆基一向精明,本宫想不明白,他为何愚蠢到要将你拉入他的阵营?” 太平公主疑惑道。 “这有何不解,宋璟,姚祟,张说,刘幽求皆被流放外地,满朝上下皆出自公主府,而我和公主最是亲密,只有策反我才会对公主造成致命的伤害。而我却是忠于公主的。” 崔湜趾高气扬的说道。 “哈哈,你的忠诚本宫自然是知道,只是皇兄做事真是优柔寡断,不知为何要推迟李隆基巡边的时间,本宫恐怕夜长梦多,迟则生变呀。” 太平公主看了一眼崔湜皱眉言道。 “公主,明日我便入宫,借上朝之机窥探皇帝的虚实,若他有行动公主当立即招集禁军,先行动手,诛杀皇帝,幽禁上皇,自行称帝。” 崔湜搂紧了怀中的女人言道,并低下头,在女人的鬓发间轻轻一吻,淡淡的女人香扑鼻而来。望着窗外的夜色,太平公主不再言语,心中却陷入了无限的沉思,大唐的未来和自己的路将会怎样,她相信祖宗和母亲留下来的基业会在自己手上继续强大昌盛起来,可是在自己以后呢?整个大唐宗室又有哪个能称得上是男儿呢?或许除了武德殿里同自己势成水火的李隆基。难道真的要废了他吗?这李家满堂的男儿只有他能够配得上与自己为敌,她相信他的雄才可以为大唐开创一个盛世 ,可是这以后呢,难道李家代代都有英主出现,可若不尽早废除他,他的存在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人生之难或许在于怎么走都是错。在宗法的男权制度下,这个社会必将走向未路,女人当政如此,男人当政亦会如此,无论多么的辉煌鼎盛一切最终都将走向毁灭和死亡,只这头上的天,脚下的地永恒。人从出生始便知死亡是最终的结局,每个事业开创始,便知毁灭是最后的终点。可是我们还要拼搏挣扎,直到最后的那一天。而此时的李隆基却在谋划明晨的一场屠杀,四品谋臣王琚言道 “陛下,臣已探知崔琚夜宿公主府,公主府那边没有异常动静,明日上朝之际陛下可召见隶属公主府的两位禁军将领,立刻将其诛杀 ,随后杀死窦怀贞,萧至忠,崔湜等人。” “不错,这一步走完,公主羽翼尽除,第二步便是前往太级殿,逼迫上皇。” 一旁的崔日用继续言道。 "上皇乃朕至亲,此举恐有违孝道。” 李隆基迟疑道 “陛下,今您已为君王,臣等奉旨行事乃名正言顺,公主欲控以上皇掌控天下才是真正的对上皇不利,铲除公主党羽由陛下来负责上的安危方是陛下对上皇最大的孝顺。” 王琚言道 “善,两位卿家所言深合朕意,自太宗陛下崩逝,宗室黯弱,女祸误国,今公主与朕虽乃至亲,但其威逼父皇,无礼与朕,贪赃枉法,祸乱朝纲,是国家的祸害,若不铲除,大唐的江山社稷恐再遭覆灭之祸,朕将继承太宗之志,扭转乾坤重振大唐朝纲。” 李隆基一身戎装眉飞色舞的豪言道。 “我二人愿追随陛下建立不世功业,重振大唐。” 在二人的豪气回应之下,夜已初现黎明的曙光。历史再次上演血腥的屠杀,先天二年七月三日凌晨,李隆基带领三百禁军走出武德殿,以君王之令诏告天下。太平公主欲在七月四日起事,推翻国家,祸害上皇,今下令诛杀。随即召见左羽林大将军常元楷,代理右羽林将军李慈,二人刚进殿内,便见刀光一闪两颗人头落地,接下来李隆基领兵来到朝堂,正遇萧至宗,窦怀贞和前来探听虚实的崔湜,太平公主党羽尽在朝堂,李隆基也不言语,大手一挥,禁军蜂拥而上,朝堂之上公主一党尽数人头落地。 “陛下公主党羽尽除,太皇已经闻讯逃往承天门,公主不知所踪,今当追杀公主保护上皇。” 崔日用言道 “公主且不管她,你等即刻随朕前往承天门保护上皇。” 李隆基挥动手中的长剑高声言一道。此刻无情的他颇有雄才大略,公主所仰仗者唯禁军,五大宰相以及上皇,今禁军已在自己掌控之中,五大宰相其中四人也已尽数命归黄泉,此刻只需保护上皇,一切便尽在掌控之中,至于姑母太平此时的生死已无关大局了,一个没有军队和宰相的女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半百妇人罢了。而大唐的舞台上将再次上演一次悲惨且精彩绝伦的父子对决。 |
235群魔乱舞三十五 承天门上,李旦父子对峙,看着城门下一身戎装的儿子,李旦心中顿时后悔不已。都是感情害人,儿子哭母,让自己想起亡故的妃子,想起了那段被母亲拘禁岁月,起了对太平公主的提防之心,在李隆基将要被废之时下旨缓行,有时候人活着真是一个笑话,遇事不算计是愚蠢的,算计了,却发现最后还是算自己,无情是痛苦的,而爱却也让人苦不堪言。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有了自我意识,七情六欲是欢乐和痛苦的本源,无论成功和失败苦难总是如影随行,死亡是最后的结局,而我们却要为活下去而忙碌一生。此时的李隆基内心是快乐无比的,因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那个生他养他他称之父亲的人已经成为他刀斧下的鱼肉,在绝对的权力下,道德往往不堪一击。在强者的眼中,良心和道德是弱者求生的一种手段和自己赤身裸体的遮羞布。父子城门上下相视尽皆无言,看着这个自己生下来的仇敌,李旦能说什么,看着这个生下自己的父皇,李隆基又能说什么,家国天下,帝王家事便是国事,读书是为了做官,学好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而读书的目的便是通晓人情世故,在这个尴尬的时候,兵部尚书郭元振站了出来,李旦闻听儿子兵变,一路逃命,随从之人或杀或逃越走越少,最后李旦的身边仅只剩郭元振一人。对于这个最后的追随者,李旦是心存感激的,他拉住郭元振的手感慨的言道 “郭卿家,若今日你我得脱大难,朕当封卿家侍中一职,只是逆子拥兵城下,不知你我可否脱离大难。" “上皇,今太平公主祸乱朝纲,欲牝鸡司晨,窦怀贞,萧至忠等人助纣为虐,皇上乃奉太上皇之令将其诛杀。” 郭元振言道 “你尽也是逆子之人。” 李旦闻脱口而出,随即忽然醒悟过来,安排此人跟随自己,看来儿子还并不想杀他,看来命是保住了,可是自己这天子恐怕是做到头了,忙又言道 “好,这样很好,好,好,打开城门,让三郎上来吧。” 李隆基上了城楼,跪拜父亲,早被李旦一把扯了起来,父子俩相拥痛哭,随后李旦颇知时务的在众人面前举起儿子的手大声言道。 “今天下大事,皆取断于皇帝,朕疲矣,将养于花鸟书画之间,望众卿尽心辅佐皇帝,开创大唐盛世。” 一切皆是戏,只是有的人的戏刚刚开始达到高潮,而有的人却已开始落幕。 终南山上,青灯古佛,一代女皇武则天后期的风云人物太平公主看着屋梁上的白绫放声大笑 “李隆基,你这庶出的逆贼,仗着本宫之势得本宫之助却贪天之功,不想本宫背叛了阿母,斩杀了韦氏,却是让你登上了皇位,若无本宫,这大唐的皇帝之位怎么会轮到你,可是本宫最后却死在你的手上。是本宫败了吗?不,是因为本宫太仁慈,是因为本宫是一个女人,本宫,英明神武的太宗皇帝的嫡孙女,千年来唯一女皇的最疼爱的女儿,岂是你这一庶子所能比的,今我虽死于你手,但在这无情的天家,没有谁会到最后快活的死去,痛苦和恐惧也会陪伴你以后的岁月。” 忽然她又放声痛哭道 “崇训,怀义,怀节是阿母害了你们,是阿母无能害了你们。” 先天政变过后,李隆基立刻下旨诛杀公主三个儿子,只次子薛祟简因站在皇帝一边得以幸免。天家的争斗便是这样,赢者生,败者死,成王败寇,输了,你便是恶人和贼,以及任人糟蹋的身体和灵魂。这世间一直这样,只有输赢,从来没有喜恶。哭笑过后,一代女杰太平公主香消玉殒,如同人生哭过笑过,来过,最后逝去。 现在的李隆基是个无情的人,正式得到帝王之位以后他开始清除异己,以便自己信任的人进入大唐朝堂。 经过先天政变,大唐朝堂之上仅剩三名宰相成员,陆象先,魏知古和郭元振。 陆象先虽出于太平公主府,却不赞成公主与李隆基为敌。一次公主在府中召集五大宰相议事,商议废掉李隆基一事,窦惠贞,萧至忠等人一至赞成,只陆象先反对,对太平公主言道 “太子若有大的过错,方能进行废黜,今太子因功得位,且并无过错,却为何要废除呢?” 先天正变过后,李隆基要卢象先交出起先追随太上皇官员的名单,陆象先前来复令,却对李隆基说道 “陛下新朝乃承继上皇,上皇危难之时,追随上皇乃忠君之事,今陛下登基,也当忠于陛下,陛下为什么要追究呢?” 李隆基言道 “自先武后以来,朝堂之上皆附势之徒,上至宗室,下至外戚一干人等皆有称帝之心,众臣各个有所投,今卿家忠义之论虽合以道德,却不合以时宜,朕要的是政治清白,只忠于朕之人,有异心者朕将或杀或贬,釜底抽薪,无异心之臣,上可除宗室之祸,下可消外戚之患,卿家虽为大才,品德高尚,亦曾于公主府斥责群小,为朕辩诬,但终归公主之人,卿家知时务与窦怀贞等人不同,朕不杀卿家,但亦不能留卿家在朝堂,卿家去益州做长史,剑南道安察使去吧。” 陆象先领旨而去,由朝堂之上宰执被贬为地方为官,从此远离大唐的政治中枢,旁人私下替其不平,他却笑言,益州险道,自古多事之地,汉高,昭烈皆起于此,魏晋以来,朝廷亦多以宗室及忠诚之士守之,今天子知我忠心而委以重用,我自当皆尽全力报以天子,又有什么不满的呢,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君子只要依圣人言坦坦荡荡做无愧天地君王之事,又何必担心祸患呢?” 从此他认真治蜀,蜀中得到仁政,一时安定富足,虽治于地方,却也因造福地方,成为一代青史留名的名臣。 |
236开元盛世一 公元713年十月十三日,意得志满的李隆基在骊山阅兵,二十万大唐虎狼之师军容齐整,旌旗万卷连绵十余里,想想数月之前手中仅有三百禁军,而今锦绣江山百万雄师尽在己手,李隆基不禁豪气顿生,这江山是朕的,朕终将开创盛世,成为千古一帝,这时他看了一旁一脸得意之色的郭元振,忽然一声冷哼,高声喝道 “来人呀,将郭元振与朕绑了。” 左右武士一声喝应,迅速将郭元振拿下,五花大绑,押自李隆基面前。 “陛下,臣冤枉呀,臣不知何罪之有呀!” 郭元振扑倒在地上,尘埃满脸,嘶声叫道 “哼,你看看这些士兵一个个军容不整,面有疲态你且再看看士兵手上的武器,刀纯枪锈,这些旗帜尽然褪了颜色,这不是有损我大唐国威了,你身为兵部尚书,该当何罪?速速与朕拖下去斩了。“ 李隆基继续怒道 郭元振环顾四周,天子阅兵,土兵威武,战甲鲜明,刀枪锐利,旗帜艳丽,这是皇帝要处死自己呀,可先天之变自己可是帮了皇帝的呀,怎么皇帝要将自己问斩呢?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做了皇帝更是人心难测呀!可这太也不近人情呀! “陛下,万万不可,郭元振与社稷有功,杀不得呀!” 侍中刘幽求慌忙上前劝阻。 “哼,此人自朕登基以来,仗着太上皇袒护,嚣张跋扈,今日玩忽职守,导致军容不整,却如何杀不得?” 李隆基面带怒色,大声言道。他心中深恨那个深宫中安享富贵的父亲,恨他无能导致自己的母亲惨死,他庶子出生,他知道在残酷的天家争斗中,庶子的悲惨遭遇,太宗时的阴妃所生庶子齐王李祐,高宗时庶长子李忠,中宗时的庶三子李重俊皆身受惨死,尸骨无存,李忠的尸身被扔到荒野里喂了野狗,李重俊的人头一度供祭在武三思的墓前,在男权的宗法社会里,皇家和公候之家正妻所身嫡子才是未来的国主和家主,妃妾所生子生来便是臣属的身份,而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父亲从来也不把庶子当做儿子,在无数个争权的日日夜夜里,李旦对李隆基的态度从来是防备和利用,他对这个儿子的父子亲情完全是在于他超强的政治能力和军事能力,倘若他稍有闪失,李旦必会毫不犹豫的斩下他的头颅,今大局已定,自己虽然深恨父亲,但伦常大礼,弑父是决计不能干,但杀掉父亲养的狗以消自己心头之恨那是必须的,亦如当年太宗逼杀裴寄。而郭元振最后紧跟太上皇,若当时自己失败,他也是功臣,这种心机之人如何不杀。 “陛下,郭怀振虽有过错,但他终忠心过上皇,陛下,百行之善,以孝为先,君王治天下当以忠孝二字教化万民,陛下若诛郭怀振,那教天下人如何看陛下呢?” 户部尚书张说上前劝道 “即是二位卿家替他求情,郭怀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就改流放之刑吧!” 李隆基无奈言道,但想想自己的父皇仍是气恨难消,自己庶子之身为帝,若不扬威,如何震动群小,结束武则天以来群魔乱舞的局面,当下历声喝道 “唐绍,你身为给事中,代理礼事官,军容不整,你可知罪,来呀,与朕拖下去斩首。” 李隆基只想立威,本就无心斩杀唐绍,只需有人稍微劝解便会放过唐绍,无奈唐绍本一儒生,只专职于军队和宫庭礼仪,没有明确的政治倾向,自是无人劝解,一时骊山之上鸦雀无声,而还未等李隆基缓过神来,另想对策,金吾卫将李邈已奉命将唐绍的人头奉上,看着眼前这个蠢货,李隆基气愤难当,当即下诏 “罢兔李邈官职,发回故里,永不启用。” “陛下,老臣至天后始便在大唐的朝堂之上效力三代君王,老臣虽然愚钝,却也对君王忠心耿耿,无愧天地,今陛下登基欲拿老臣立威,老臣也无话可说,但老臣自认无愧于心,没有任何罪行,老臣不当受流放之刑,但老臣是臣,陛下是君,陛下的话臣不得不听,若陛下要用老臣的来振朝纲,老臣便随了陛下之意,老臣愿受诛杀之刑。” 郭怀振此时已恢复了常态,他服务三代帝王,缓过神来,自然懂得李隆基之意,当下伏地言道。 “罢了,朕念你三代老臣,便免你流放之刑,贬你为饶州司马吧。” 李隆基言道。 后饶州赴任路上,郭怀振郁结于心,悲愤难当便死在去饶州的路上,十年过后,李隆基追封其为太子少保,他自己都不明白他真正的死因,在他看来帝王的家事便是国事,而为国家官员的他是可以参与其中的。却不知在帝王眼里国事便是家事,所有的臣子都是卖于皇家的家奴,来协助他治理这庞大的基业,而在一个圣明的君王眼里,一个合格的臣子需要有才和绝对的对自己忠诚,郭怀振是李旦的奴才,又参予到先天政变的父子相争里,只要看到他,李隆基便想起了承天门上的父子相争,若不将其处死,皇帝李隆基心神难安。而另一方面,李隆基以庶子之身坐到皇帝之位得益于唐隆政变和先天政变,第一次推翻了韦氏,第二次掀倒了太平公主,而政变模式则是宰相和亲王组合,所以现在他要的是宰相集团的绝对忠诚。他内心中是以姑姑和父亲为敌的,所以隶属于这两个阵营的人绝对要铲除和驱逐。而另一方面和历朝历代打江山的皇帝一样,对于一起打江山的功臣,能够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很简单,大恩即大仇,真正的帝王明白天道,天道只讲生存和死亡,而不讲善与恶,人性从来无善无恶,只用天地赋于自己的才能和秉性去满足自己关于生存的心理需要和生理需要,很多时候善与恶是人的一种心理慰藉和生存手段。善与恶如同一天里黑夜与白天,期间夹着一年四季的春夏秋冬,风霜雨雪,烈日骄阳,春风十里,秋日硕果。一切的自然生态构成了复杂的人心,真正的人性符合天道,人的性格总是趋吉避凶,喜欢预示着希望和果实的春秋,而厌恶代表苦难和毁灭的冬夏,但如同白日,黑夜也是天空和大地显现的一种存在方式。而为了大唐明天的光明,在黑夜即将迎来黎明曙光的最后时刻,李隆基尽显残酷本色,如寒冬般摧毁一切旧的势力,扶植自己的势力,种下希望迎来属于自己的大唐春天。天道是生与死的循环,而善与恶从来是促成这种循环的手段,世间的一切只关生与死,成与败,人间大道是沧桑,而透着欢喜和悲哀的李隆基的皇帝生涯已经开始,历史告别了女权时代,将进入另一个春夏秋冬生于死的循环。 |
237开元盛世二 新任唐皇李隆基通过先天政变逼死姑母太平公主,做了真正的皇帝,历史进入了新的一页,华夏来到了属于他的时代,明君李隆基知道乱世打天下需要凶狠的猎犬,去撕咬和打击敌人,而治世则需要牧羊犬,猎犬是乱世中的豪强,牧羊犬却是治世的能臣,打江山需要兄弟情,而治理天下要的是真正能干的不带一丝私人感情一心为公的宰相,而此时李隆基心中最好的宰相人选是姚崇,李隆基心中是深深敬佩祖母武则天的,祖母虽然是女人,却有明君的素质,通晓黑白相隔更替的天道,能用酷吏小人,也能用君子能臣,能够呼风唤雨,大唐的天空一时乌云密,大雨临盆,万物在风雨中凋零凄惨,一时晴空万里,一切又是那么和谐充满希望,一方面让来俊臣去杀人,排除异己 ,一方面让狄仁杰去救人,聚集天下君子,帝王是天之子,替天行棋,以无情之心治理有情的天下苍生,或许人世间最大的真相是无情的尽头是有情,天地无情,却孕育了天下万物,帝王无情,却可结束乱世,开创盛世,英雄无泪,却能如盛夏倾盆暴雨,洗刷世界,扫去一切魑魅魍魉,也能如春时的细细春雨,润泽万物。天下圣明君王皆有和以天道的相通之处,武则天知道姚祟是个人才,将他提拔至朝堂,姚崇也兢兢业业,施展才能,以报武皇的知遇之恩,姚崇这个时候是个君子,神龙政变过后,满朝欢庆,唯姚崇悲痛不已,张柬之问他为何哭泣,他答道,因女皇而哭,张柬之怒责,女皇乱政,牝鸡司晨,至使乾坤颠倒,今我等抜乱反正,还江山于太子,你却当众为女皇而悲,却又何以与老夫为党,共伐女皇,君子乎,小人乎。姚祟坦然言答道,我参于政变是怕江山落入张氏兄弟与武三思等奸邪之手,奸人受庇于武皇,故为天下计,我与你为伍,但我得恩于武皇,做为周臣,感伤怀念旧主是我的本份,若因此获罪,我心甘情愿。 李隆基懂武皇,也懂太宗李世民,亦懂汉高祖刘邦,天下乱时,用人得其才而舍其德,天下平时,却要德才兼备的人才,而跟其打天下的功臣们有与生俱来的反叛之心,适用于推翻政权,而不能用来维护政权,李旦时期,朝堂之上,但凡和公主争斗,宰相姚崇旗帜鲜明地站在太子李隆基一边,并因此受贬,没有参加先天之变,和李隆基没有嗜血天下的兄弟之情,何为兄弟,乱世江山,共饮人血,开创基业者为兄弟,而治理天下需得以公,讲究法治,不需要这种带有浓浓私心的兄弟情,而姚崇是大唐忠心能干的臣子,而不是他李隆基的兄弟,圣明天子从来没有莫名其妙的行动,李隆基知道要重用姚崇,必会损害功臣集团的利益,陪你血雨腥风,都是为了今天的一起共治江山,享受荣华。 这世间从不少聪明人。张说便是这样的人,做为功臣集团的核心人物,他敏锐的洞袭到皇帝的意图,皇帝要姚崇做宰相,那又置他于何地呢?辛辛苦苦陪你出生入死,最后的果实却让姚崇摘了,他自是心存不甘,但他确实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杀人害人从来不用自己动手,张说心是黑的,手却是干干净净的。他找到另一政变功臣姜皎,游说道 “姜大人,你和陛下关系甚密,今陛下有心以姚崇为相,然江山乃我等辅助陛下所得,若姚崇得政,你我辛劳一场不犹如水中捞月,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却让他人坐享其成,岂不冤哉气哉。” 姜皎长得英俊非凡 ,却能自如地进入李隆基的后宫,深受李隆基的宠幸,当下听了张说所言果然心生忧郁,忙言道 “姚崇素来狡诈,恐早已用魅言惑于陛下,若直言相谏恐为陛下所恶。” 这世间又有几个胆大妄为敢触犯帝王的逆鳞。中国的皇帝很多时候就像蛮横无理无知的孩子,无常附体,只要你稍有不慎,便会送你去阎王殿。无上的权力给了他任性妄为的资本,在充满苦难的中国历史上,除了几个英明的开国君王以外,大多是巨婴统治,帝王的骄奢淫欲,有时候狂妄无知让我们这个民族无时无刻不处在血雨腥风,万千苦难之中,华夏历史的天空一直下着红色的雨。而漫长的家天下历史让我们这个民族精于算计,多于机巧,而老实肯干的人真实的世界里往往被人愚弄,掩耳盗铃刻舟求剑的聪明人却是实际上过得风生水起的人。张说闻言笑道 “姜大人,我有一计可让陛下即能重用姚崇,又可远离朝堂。” 当下让他附耳过来,如此这般一番交代。第二日姜皎找到李隆基假装诚恳的说道。 “陛下,臣听您最近正在寻一能干之人与为河东总管,臣想到一人,足以胜任此职。” “哦,不知卿家所言当为何人。” 李隆基笑问道,在他心中姜皎是他的朋友,可以不用相互防范勾心斗角的朋友。但姜皎接下来的话让他勃然大怒,想要杀了这个朋友。 “陛下,臣认为姚崇可当此职。” “哈哈哈“ 皇帝忽然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讥讽和冷酷,随即听到李隆基厉声喝道。 “姜皎,你好大的胆,竟敢跑到这里愚弄朕,不怕朕要了你的脑袋吗?这是不是张说教你。” 姜皎吓得面如土色,当即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哭言道。 “陛下圣明,果不愧千古的明君,确实正如陛下所言,是张说教臣的,臣以后断不敢欺瞒陛下,望陛下恕罪。” “罢了,朕不是嗜杀之人,这次便暂且饶过你,但你要记住,为了这大唐江山,朕从不介意杀任何人,也包括你。” 李隆基冷言下,帝王的心冷酷无情,一时可以与你月下行棋饮的酒,花前赏月,一时便可砍下你的头颅,放在盒中,月光之下,说些帝王心语。(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38开元盛世三 先天二年十月十四日,骊山阅兵的第二日,李隆基又去骊山下的滑川打猎,天子出巡,按照惯例,方圆三百里的官员都必须前来谨见。而姚祟正任同州刺史,在还未正式确认以姚祟为相之前,这样见面自然 ,亦显正常。 见面伊始,看着眼前这个半白老人,意气风发的李隆基笑问道。 “姚卿家,可喜围猎否,可否与朕围一猎。" 一语双关,猎者也指围猎天下,只听姚崇恭身答道 “陛下,臣何止喜欢围猎,更是精于此道,臣二十岁时便习武艺,熟读兵书,准备做李靖李勣一样的事,为君王扫除祸乱,打击外藩,但臣后遇一隐士,告诉臣,臣以后将成为治世的宰相,要多学习经书子集,文武兼备,方不违上天之意,故臣方放下武事,一心读书,学习治国之道,但年轻时打下的底子犹在,陪君王围猎应该还是可以的。“ 不卑不亢言明志向,李隆基闻言很是满意,秋日下的滑川,亦如大唐的万里江山,秀丽壮观,君臣二人呼鹰唤狗,杀鹿逐兔,玩得不亦乐乎。一天下来,已年近花甲的姚崇气色如常,老当益壮,李隆基纵马执鞭笑道 “姚卿家,果非一方之才,这万里的江山雄伟辽阔,可与朕的宰相一起同行。” 说罢打马扬鞭,继续前行,走了一会儿,回头却不见了姚崇,李隆基心中诧异,连忙下马,等候姚崇,待姚崇走近,李隆基问道 姚崇勒住马缰,施礼答道 “陛下,老臣现只是一方刺史怎敢与宰相同行。” “哈哈,卿家果知朕意,现在卿家便是宰相了,郭元振犯错,已被朕所贬,卿家便接替他的位置,兵部尚书,从中枢门下,不知卿家意下如何。" 李隆基笑道,却见姚崇只是躬身行礼,却不言语。李隆基心中不解问道 “卿家莫为官职甚小,配不上卿家?” “不,不,老臣怎能嫌官职太小,只是陛下若要用臣,需答应臣十件事,否则老臣不敢从命。” 姚崇答道。 “哦,不知卿家所言十事为那十事。" 李隆基好奇问道。 "陛下,自则天皇后当政,朝廷一改贞观时太宗皇帝施以仁政的做法,严刑峻法,臣请求恢复仁政,不知陛下以为可否。 李隆基听了忙言道 "这是当然,则天皇后以周篡唐,名不正言不顺,故以杀戳压制天理,得以逆天,而朕不同,朕是高祖太宗的子孙,继承江山理所当然,顺从天道人常,自当以仁政治理天下。" 姚崇听罢拱手言道 “今天下初定,陛下雄才大略不输太宗,然今国库空虚,民不富裕,陛下可否停止兵戈,暂时不要开彊扩土,而休养生息?" 李隆基闻言说道 "昔玄武之变,太宗皇帝继位,突厥来犯,以太宗皇帝之英武尚与蛮夷结白马之盟,皆因大变过后,国库不丰,休戈养民也乃朕意。" 姚崇接着说道 “武后以来,宦官染指朝政,臣请陛下杜绝此祸,不知可否。” 李隆基忙答道 "这是当然,宦官祸国殃民,朕自是赞成卿家之意。" 姚崇拱手再言 “自则天皇帝当政,太平公主,安乐公主相继弄权,导致大量斜封官的出现,臣请陛下全部将其罢免,不知可否。" 李隆基闻言笑道 “卿家之言深合朕意,斜封官行以偏径,上损国家法度,导致国库空虚,国家财物进入私门,下害黎民百姓,剥削民脂民膏,致百姓对朝廷心生怨念,这一条朕当然应允。" 姚崇闻言深施一礼言道 "陛下心念苍生,大唐百姓之福也,自中宗始,国家法度混乱,皇帝皇后的亲信之人犯了法却得到宽恕,国家的法律好象只是针对寻常百姓,而对达官显贵却失去了郊用,臣请以后皇族公卿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知可否。" 李隆基正色言道 "治理天下外德内法,古之圣君之道,朕的百万雄师便是消灭和震摄反叛君王和祸害国家法律之人,国法是先皇为保天下安定所制,是治国之根本,皇室公卿若犯国法,朕自以法治罪,不论私情。" "陛下圣明,古之圣君莫过如此,今皇亲国戚,公侯将卿皆奉陛下以珍奇异宝,此等皆收刮于民间,此风若起如刮己肉而自食,得不偿失,臣请陛下扗绝此风,不知可否?" 姚崇继续言道,李隆基身体前倾凝神听着,忙言道 "卿家所言有理,自古圣明君王皆以民为宝而非奇珍,溺于奇淫巧物扰民失民者大则失国,小则亡身,而重民轻物者将百姓和国家当做宝物从而守住祖先传下来的基业,这一条朕也依卿家所言。” “自则天皇后以来,中宗太上皇皆信佛重道,大肆修健佛寺道观,这些皆劳民伤财之举,臣请陛下停止修健佛寺和道观。” 听了姚祟的话李隆基继续答道 “佛道二教皆利于君王治国,若因此而劳以百姓,岂不有违二教初衷,佛道皆惠以苍生而存,若因房舍钟鼎而误以百姓岂不亦如邪教 更是有违普堤、老君之初意,这一条朕自当应允。” “陛下,自则天皇后以来,朝廷养以酷吏,不尊重甚至迫害国家大臣,不知陛下可能改否。” “昔太宗言,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而大臣便是舟上的划桨者,若不善待大臣,舟行江山 ,又岂能安然前行,这条朕自会做到。” 天色已接近黄昏,晚霞映红了半边江山,秋日的凉风轻送,让人感到十分的舒适君臣二人继续问答。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姚崇继续说道 “自则天皇后以来,后宫,外戚当政,祸乱朝纲。至使国家正统皇室人人自危,臣请陛下禁止后宫和外戚干涉朝政,不知陛下以为可否?” “女权干政,外戚祸乱朝纲,这是朕刻骨铭心的教训,这一条你不说朕也会做到。” 听了皇帝所言,姚祟很是满意,接下来继续言道 “正直的大臣以直言谏于君王,奸邪的臣子以巧言媚语蛊惑于君王,以损国力而私自身,陛下可否做到亲贤臣而远奸臣。” 却听那皇帝放声笑道。 “蜀汉武候曾言亲贤臣乃前汉之兴,重小人乃后汉之衰,朕堂堂大堂天子,岂不懂武侯之言,这条朕也答应了。” 可这些大多都是有损自身欲望之举,而一生陷入欲望之乡的李隆基能做得到吗?大唐的万里天空隐隐约约飘来一朵乌黑的云。这世间从来没有永远的晴天,也没有永恒的雨季,天道无情,一切只是顺时顺势而来而往。(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39开元盛世四 新皇登基,照例是要对付功臣的,李隆基找来新任兵部尚书姚崇问道 “古代圣明天子为何要在天下安定之后疏远和自己共同打天下的臣子呢?为何天下乱时可以共同患乱,而富贵了却又不能了呢?” 姚崇闻言大喜,他心中有治国开创盛世的报负,但以张说为首的功臣集团时常仗着平乱的功勋,在政策执行上与自己针锋相对,特别是张说,王琚,刘幽求三人,一人是帝师,一人是帝友,一人与帝亦师亦友,三人皆有大才,与皇帝的关系非自己所能比,天道无情,若要成就自己心中的抱负,需要乾坤独断,卧榻之旁不容他人染指,皇帝此言正是给自己排除功臣的机会,他连忙拱手答道 “陛下,人常言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良弓藏,虽言之君王无情,但依臣看却是天理。” "哦,汉高祖诛杀韩信,本朝太宗疏远尉迟敬德,世人皆指责君王薄情,卿家却何以认为合以天道呢?” 李隆基疑问道 "陛下,天生万物,皆有自身属性,乱世和治世如同水火,乱世需要奇谋巧计,破坏国家正常的法度,亦即人之所言非常之事行非常之法,乱世以杀人为功,治世以安民为本,世间罕有两者兼备之大才,且汉唐天下初定,人心未稳,功臣也都善变,更是依仗往日的功劳,虽卑躬于君王,却欺凌于同僚下属,若稍有,不合自己心意,便心生怨念,仇恨君王,而那些不善治事却心有不甘者更会做出与亲王皇子共谋的事情。” 李隆基闻言不语,他自己不正是依靠这样的人上位的吗?但现在自己坐在皇帝之位,必丶须要做的却是要防范这些天生不安份的人,狗是由狼驯养而来的,但依然改不了狼的凶猛和贪婪,畜牲的肚子是永远喂不饱的。 “那么卿家认为与朕共谋江山的人可有不安份者。” 李隆基直言问道,作为君王,要把一切祸乱的种子扼杀在萌芽阶段,作为一个手拿刀斧掌控百万雄师的君王,消灭政敌和政友或许容易,但是却难以战胜自己心中的欲望。人世最大的悲哀,一本正经的活着最后终是活成了寓言,破山中则易,破心中贼难,很多强大的人最后都败给了自己,到最后甚至连自己的躯壳和灵魂都因天道循环以死亡为名灰飞烟灭。人来到这世间,其实就是用不同的身份,戴着镣铐在熊熊欲火中挣扎起舞,无论你跳得多么精彩或者多么拙劣,最后都会被这红尘中的欲火吞噬,成为一缕青烟,消散在苍茫的人世。而这时候的李隆基是得意的,他进入了生死循环的生道。掌控世间的无尚权力。可以替天行命,掌握天下人的命运。明君懂得天道,无情的宣判有些人的死亡,便是为了让自己和自己的帝国更好的生存下去。 “陛下的功臣皆随陛下出生入死,臣不敢妄言。” 姚崇言道,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在皇帝面前对攻击他人首先放低姿态,收回拳头,蓄势和避免给皇帝一种嚣张的印象。谦虚使人进步,因为它是一种良好的态度,而态度可以决定一切。很多时候有些客套话必需说,因为在别人的人生里无论亲疏你终将是一个过客。更何况是必须严格执行天道的君王,君王无友,无妻,无子,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到天人合一,在离天最近处安度一生。 “陛下,王琚是苏秦,张仪一样的纵横之才,可共谋于乱世,却难安于治世。 姚祟言道 “卿家所言极是,先天之变,琚屡出奇谋,却是大才,不过琚性情滑稽 ,颇晓事故,若处之朕心有不舍。” 李隆基言道,王琚虽庶族出身,却通今博古,且言辞风趣,性格诙谐,李隆基与其相交,如沐于三春。 “陛下,当年陛下与镇国公主相峙之时,是王琚一语道破玄机,劝说陛下放弃亲情,以天子之尊诛杀公主,今天下初定,但诸宗室亲王尤在,王琚平乱之才,臣听说聪明的君王爱护一个人是在他将犯大罪之时让他远离祸端。" 李隆基听言不语,过得几日,便下旨将王琚调离长安,为御史大夫,巡视边疆去了。 而姚崇最懂张说,此时的张说为中书令,宰相集团的魁首,岂是三品兵部尚书所能比,姚崇要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在大唐的江山上留下自己的足印,怎能容这人在一旁使绊子,政治从来不是道德,脸厚心黑者方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姚崇为相,作为群相之首的张说心有不甘,他虽为政客,却依然不脱文人孤傲之气,他书文风流,冠绝当代,而李隆基亲弟岐王李隆范却最喜结交文人,二人神交已久,只是碣于亲王与大臣之嫌,不敢交往过甚,一日天竺国上供一座九层玲珑玉塔,整个塔身绿油剔透,塔顶一颗夜明珠更是价值连城。因武后信佛害母,李隆基心中深恨,又李唐素以道教始祖李耳后人自居。故虽得佛国稀世珍宝,却尤不看重,看了一旁的岐王,便随手赏之。张说生性最喜奇珍异宝,最近又因姚崇深受皇帝宠信,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便奈不住好奇和落寞的心理,夜里乘坐马车,前往岐王府拜见岐王,而他却不懂姚祟是谦谦君子之风。 第二日朝堂之上,议事过后,大臣们鱼贯而出,原本好好的姚崇忽然一瘸一拐的跟在最后面,李隆基甚感奇怪,来时还好好的,怎么离开之时却变得如此模样,忙让高力士将其叫住,问道 “姚卿家莫非身体有别恙,为何早朝时不奏明朕。” “陛下,臣腿无疾,而疾在心里。” 姚崇答道。 李隆基听言,知道事有蹊跷,忙摒退左右细问道 “卿家有何疾在心,快与朕说来。” “陛下,昨日张说夜里私入岐王府,岐王一向仁孝,是陛下的亲兄弟,而张说是陛下的辅臣,臣不忧岐王,只担心岐王受张说误导,做出不利陛下之事。” 不错,张说近来越发嚣张跋扈,再也不能留在朝堂之上了,李隆基心中暗想,作为君王,他当然知道张说与姚崇之间的矛盾,朝堂之上两人政见不合,一山难容二虎,政治上有时候要如江水一样浑浊不清,有时候便要如山间溪水,清澈透底,这时候不能再和稀泥了,张说与姚崇皆治世大才,但在他看来,张说身上杀气太重,属于平乱治世的两栖人才。从政局稳定的角度来进行抉择。他选择姚崇,当下装作恼怒言称张说私交藩王,将他贬为相州刺史。 |
240开元盛世五 姚崇是个好政客,却不是一个好人。政客无德,只有真实人性的对逐。天道只有输赢,从无对错,只要你赢了,祸国殃民的秦桧都可以被洗白,孔子在真实残酷的世界只是一个穿着道德外衣的稻草人而己,或许现在的孔子已不是二千多年那个活生生的儒学宗师,他早已被拿去了真实的灵魂,掏去五脏六腹,做成一具供后人膜拜的木乃伊。极度的恐怖和最大的欢喜造就了这悲惨的世界。 魏知古小吏出身,在唐朝官场上,攀登之路异常艰难,姚崇很讨厌他,但却欣赏他的才干,知道有利用价值,便出手帮助了他。魏知古在开元初年为门下侍中,和姚祟级别相同,但姚崇在他面前总以恩人自居,时常趾高气扬,在魏知古面前或仰着头沉默不语,或厉声断喝,如子如孙,魏知古心中苦闷,真愿当初未受姚崇之恩,道德如山,灵魂的折磨魏知古心怀怨愤,却又无可奈何。 开元二年选官,魏之古为黄门侍郎。按道理应该负责长安的选官工作。但姚崇想要除掉他,将他赶出朝堂,便上奏李隆基,让他去东都洛阳选官,因为那里有姚崇两个品行不端的儿子。 果然不出姚崇预料,当魏之古到达东都。姚崇的两个儿子带着他对狐朋狗友找到魏之古,语带蛮横的说道。 “魏之古,家父与你可有天大的恩情,若没家父昔日的举荐,你还不知道在那里做小吏呢,今选官来到洛阳,这些都是我的亲戚和朋友,如何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之古亦正如姚崇所料,心中暗喜,一阵搪塞过后。回到长安将要姚崇两个儿子的行径原原本本告诉了李隆基。李隆基闻言勃然大怒,立刻叫来姚崇大声斥责道 “姚崇你为当朝宰辅,却纵容儿子阻碍朝廷官员选官行为,破坏国家的法度,你可知罪。" 姚崇看了一眼一旁的魏之古大义澶然的说道 “陛下,臣教子无方,但也因臣子太过天真,魏大人当年穷困潦倒之时,臣曾经帮过他,臣子肯定因此事而找过魏大人,陛下臣子无知,老臣惭愧,愿陛下降罪,处罚老臣。” 言罢,跪了下来,摘下头上官帽,露出一颗白头,一副正气满满铁骨铮铮的样子。 李隆基又是大怒,指着魏之古斥责道 “姚崇与你有恩,你却恩将仇报,以公报私,品行恶劣,与禽兽何异,朕免去你侍郎一职,贬去沧州,做刺史去吧。” 魏之古顿时满脸通红,哑口无言,只得低头谢恩。不料已经大胜的姚崇依然在尽职的做一个演员,跪在地上继续言道。 “陛下,老臣之子忤逆不孝,破坏国家法度,陛下没有治罪,老臣已是诚惶诚恐,魏大人虽然弹劾老臣,却也是为了国家,已有人说陛下偏袒老臣 ,若再贬放魏大人。 那会因为老臣影响陛下的圣德呀!” “爱卿不念旧恶,真乃坦荡君子也。魏之古,你与姚卿同朝为官,却奸邪至此,岂为人乎?念你有功与大唐,朕便不杀你,去沧州任职去吧!” 姚崇奸诈吗?奸诈,李隆基心狠吗?狠,但他们却是好皇帝和好宰相。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多时候无情才是真正的有情。非故弄玄机之言,是以知行合一得到世间论证的的真相。 人人心中都存着一个恶魔,欺善怕恶,是大多数人的本能,佛家的释迦摩尼和道家的太上老君若没有无上的神通。又何以压制群魔,宣传教育,劝人向善,只有那无情的手段才能压制人们心中的恶魔,抑制身上无情的兽性,回归有情的人性。佛家最经典的手段便是将孙悟空压在五行山下,以咒纸镇住,然后观士音大士前去点化,劝他向善,保护唐僧西天取经。红尘来来往往,贪嗔痴三念折磨者每个来红尘的修行者。李隆基曾经说过,功臣之果,莫过两种,西汉诸将,以权贵不全。南阳故人以悠闲自保。对于随自己参加先天政变的功臣,李隆基没有诛杀他们,也不给以重用,而是外放给以闲差,因为更重要的是他是庶子出身,他身为帝王,但在李姓宗室里身份比他显贵的有睿宗的嫡长子李成器和章怀太子的儿子李守礼,在血统上这些比他更有资格做皇帝的,而善变又精于诡道的功臣们若同他们联手,李隆基是防不胜防。刘幽求,钟绍今二大唐隆政变和先天政变的功臣这种政治环境下也自然在劫难逃,二人遭御史弹劾对自己的官位心怀怨念,贬责君王,李隆基下旨向二人打入牢房,由中书令姚崇审问。 大堂之上姚崇意气风发看着这两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人笑言道 “两位大人皆社稷功臣,朝廷自对二位不薄,二位大人却为何要非议朝廷,是想要谋反吗?” “姚大人,我二人跟随陛下诛韦氏,灭太平公主,立下功劳,今却被任以虚职,发些牢骚是有的,但却是没有谋反,望大人明察。“ 刘幽求拜言道,人在屋檐之下,在残酷的政治现实中,曾经的一代豪强也不得不低下头颅。 “两位大人有功于大唐,我自将两位大人所言言于陛下,如何处置两位大人皆由陛下定夺。” 姚崇拱手答道 太级宫中,姚崇拜见唐皇言道 “陛下,经老臣查实刘幽求,钟绍今二位大臣并未谋反,但因得以虚职,心生不满,埋怨陛下是有的。” “朕知道了,姚卿家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此二人。” 李隆基皱眉问道。 “陛下老臣认为,此二人有功于陛下,今却不得重用,心有埋怨是人之常情,若杀之则会寒了功臣之心,但若重用,却如利刃悬空,有危于陛下,唯今之计当循以旧例,将二人贬出长安,外放为刺史,方为上策。” 听罢姚崇所言,唐皇笑道 “不错,卿家所言深合朕意,此二人在国家危难的时候与朕在一起,今天下太平,留在朕身边太过危险,便贬刘幽求为睦州刺史,钟绍今为果州刺使吧。” 自此,玄宗一朝的开朝功臣已清理结束,而与这同时进行的是唐皇对皇家宗室的处理。(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41开元盛世六 有人的地方便有争斗,人吃五谷杂粮,有七情六欲。如果不争不斗,而去刻意的做那种懒惰性质的无为。人类便不会进步,或退化成动物。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去追逐名利,追逐善恶的名声。是人区别于动物的一个原因之一。天道从没有善恶之分,只讲时势,乱世英雄当合以天道,无善无恶,冷酷的做合以天道的正确的事情。只做对的,无论善恶,乱世之人如同鬼魅,又怎么做到天人合一呢?当善即善,当恶即恶,得以天道人心,消除大祸方为乱世圣人,而治世亦然,只是风吹的和谐些,人情浓点,用无情的法治消除人们心中的恶念,用道德教化安定人们容易异动的心,才是治世的圣人。又如何推行法制?提倡道德教化呢?无它,唯以身作则矣。 李隆基有个无能的二哥申王李成义,或许真的是母亲的智商决定儿子的能力,李成义虽为李旦所生,但母亲却是个卑微的女奴,虽因相貌和善良得君王宠幸,却没有逆天改命的手段,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人若要和天争,和天斗,改变自己的命运,需要魔儒佛兼修,天道无情,以魔性相克,与之相争相和,以儒佛相融,与之相争相和,能力越强,魔性越足,一生便会玄幻多姿,三性兼修,由魔成神,站在风头浪尖,摆弄风势,笑看风云,变己命为天命,能力平庸,一生便会平淡,甚至凄惨,站在风下,感受风的凛冽和无情。而李成义便时常感受到兄弟们的无情,因为他虽居于王位,却是无能。 申王府有一幕僚,虽在申王府,却也因才颇得重用,申王请旨皇帝将其由九品的录室升为八品的参军,在李隆基看来,这个二哥虽无能,但也循规倒矩从不给自己惹祸,这次二哥有所请求,事也不大,便准备应允,不想诏令却招到了姚崇的阻拦,姚崇上奏道 “陛下,当初臣与陛下约有十请,首为禁止斜封官,今申王私请陛下为府中之人求官,若陛下应允,开此先例,导致吏制混乱,国家失去了法度,岂不又回到了中宗时代,这难道是陛下愿意看到的吗?” 李隆基闻言惭愧不已。只好回绝申王,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众文武百官看皇帝如此,自不敢动以私念,明目张胆的买官卖官。 自李治时期,以武,韦为代表的外戚嚣张跋扈,给李唐统治带来致命的伤害,对此李隆基是深有感触,也是深恶痛绝的。衍生于性和繁殖以及养育的中国孝文化或许是偏离了人性本能的,一切不出于本性的伪装出来的关于爱和善良的道德大多都能产生祸乱,男人与妻欢好,生下子嗣,若男人家大业大。妻族是能够从中得到莫大的好处的。倘若男人死去,儿子年幼或者性格懦弱。长寿的母亲是被允许作为家主身份掌控家业的,而她所能依赖的便是她的父族,权力最大的好处是让人感到安全和自由,并且通过权力和能力得到财富和心仪的异性,而女人是天生的感性动物,得到权力的女人似乎比男人更容易毫无节制的沉溺于金钱和美人,武则天,太平公主,韦后,上官婉儿以及安乐公主的淫是写进史书了的。男人在未成事之前,为了事业尚可掩饰自己西门庆的本质,而去做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让以爱产生的淫影响自己的事业,男人中有一部分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事业和爱情分开,而对大多数的女人来言爱情也是事业的一部分甚至事业的全部。因为通过爱与性,她可以掌控男人从而征服世界。中国的历史很大一部分根植于农耕文化的男人之间的争斗史男女之间的纠缠史。中国的孝很大一部分不是出于爱本身,而更大的是处于一种交易,里面渗透着极大的功利思想。这也导致中国豪门望族的女人可以在丈夫死后以孝为名掌控儿子从而掌控整个家族。武则天的成功是女人通过性与孝征服世界的巅峰时刻,也导致自她死后历经三朝外戚势力仍然不可小觑。对于怎样彻底根治外戚之祸李隆基的办法是小题大做,杀鸡儆猴。 开元四年,尚衣奉御长孙昕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和自己的妹夫杨仙玉打了御史李杰,事后旁人劝李杰忍一忍就算了,因为长孙昕是李隆基皇后的妹夫,本身就是豪门旺族出身,又与皇帝沾亲带故,又是年轻气盛想不嚣张是很难的。偏偏李杰是个执拗倔强的人,带着满身的伤痕以及破旧的衣裳来到太极殿拜见李隆基。 “陛下,您的好连襟以及连襟的妹夫打了微臣,人之肤表受之父母,我受到二人的侮辱是臣的无能,臣无话可说,但臣这一身朝服是陛下代表国家所赐,曾穿着它是为陛下以及大唐江山尽忠的,却被二人撕破,臣无能,望请陛下恕罪。” 李隆基闻言勃然大怒,立刻令人搀起李杰,并言道 “卿家何罪之有,是朕没有管束好亲戚,卿家以为朕当如何处治他们呢?” “陛下,外戚嚣张,与国不利,臣以为当以流放之刑。” 李杰高声答道 “不,前半句卿家说的很对,外戚之祸朕自幼便深有体会,但后半句朕不赞同,来呀,传朕旨令去将长孙昕,杨仙玉带上来,与朕当庭杖杀。" 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拖了下去,李隆基命人暴尸三日,随后扔到荒地为了野狗,自此一众外戚一时噤若寒蝉,再也不敢为非作歹了。 解决完外戚问题。李隆基和姚崇又开始解决京官受贬外放之事,朝堂之上姚祟上奏道 “陛下,天子拥有四海,四海之民皆奉陛下为君父,但自隋以来,皆获罪受贬之人出任地方刺史,导致地方官员素质低下,借天子之名胡乱统治地方,不但有损天子的名声,也给国家带来祸患,望陛下明察。”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鸦雀无声,仿佛整个大唐只有姚祟一个臣子。(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42开元盛世七 听罢姚崇之言,李隆基深有感触。当王爷时,他曾在潞州待过,深知地方官员的无能和不作为对大唐帝国造成的伤害,当下言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天下由朕而治,天下归于朕,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百姓,治理地方的官员是替朕去治理,怎能由无能之辈和受贬有罪之人去担当呢,传朕旨意,从即日起,从京城前有才者,地方刺史都督。而在地方治理政绩显著,可调入京城任职。” 诏令一下,京城有才者便有一部分人无罪而调离京城去地方担任刺史,又有一部分地方官员因政绩突出调任到中央做官。 汴州刺史倪若水本尚书右丞,因政绩突出,按照以往的政治惯性,很快便能进入帝国的权力中枢,成为皇帝身边的重臣。却未曾想到因这个诏书被派往汴州任职,这世间的悲剧是因为还存在喜剧。与此同时有一个叫班景倩的地方官员因为政绩优秀,也因这纸诏书而升调到京城为官,路过汴州,倪若水为其送行。宴席之上双方推杯换盏。看着面带喜色的班景倩,同样优秀的倪若水深感落魄,酒入肺腑,更感惆怅,叹言道 “班大人此去京城为官莫如凡人成仙,而我却是从天上来到人间了。” “哈哈,倪大人此言差矣。" 面带酒意的班景倩继续笑言道。 “成仙成凡皆郊命于陛下,京城和地方皆大唐领土,大人何以厚此薄彼,大人若将汴州治理的如同人间仙境一般,大人难道不是仙吗?” “哈哈,不错,不错,班大人所言极是,人生如浮萍,若是有才,飘于淤泥之中更能显现坚强,为天下所知,若是无才,便在仙池之中,也易被淹没,人生于天地,心弱则天欺,心强则天顺,命由天,亦由己,只在强弱也。" 倪若水也笑言道,他生性豁达,亦有悟性。自古大道相通,天上总是会出现太阳,给你光明,让你看到前行的路,但前提是你心有慧根,能够看见光。世间或许从没有悲喜,只有心的感触,心若阳光黑夜皆明,心若黑暗,白昼皆盲,人生或许多是盲人摸象和身在此山之中的局限,若有慧眼,你总能看到人生的千山万水之中也在带路的欢喜佛。人生的各种路途总有是通向光明的,一番言语,二人尽皆开颜 “哈哈,愿你我二人,他日在仙境相逢,而汴州百姓也因大人而过上京城百姓的生活。” 班景倩言罢,便与倪若水依依惜别。班生大步前往头也不回,倪生却久久伫立在那里,看着仙人离去的背影,不肯离去。有才的人总能够通过新的感悟让自己活成喜剧,为了早日回到京城,自以受贬的倪若水再刺史任上,兢兢业业,将汴州治理的政通人和,百姓们安居乐业,果然不久便又调入京城和班景倩同朝为官。李隆基这一政策终于改变了中宗和睿宗两朝地方混乱的局面,达到了地方,京城双赢的局面。 一日早朝过后,姚祟来到李隆基办公的武德殿向皇帝呈上一批中下级官员的升迁文书,请求御览,在他看来,人皆有极强的权力欲。这些中下级官员的升迁虽在自己的权责范围之内,但若不奏明皇帝恐有专权之祸,说到底江山的主人是李家,自己虽得宠,但充其量是个辅臣,人生这种对自己的定位很重要,得有恰如其当的谦恭,这世间处处都是隐藏的陷阱和风吹便失衡的天平,只有有敬畏心得了天赋悟了道的人才能在风口浪尖之上如闲庭信步,笑看风云。但是奇怪的是,李隆基并没有细看姚崇呈上来的折子,皱着眉头大致一看便扔在一边。一时之间,整个武德殿寂静无声,看着此情此景,姚崇心里忐忑不安,天家的安静透着一丝无言的肃杀,过了良久,忽听到李隆基言道。 “姚卿家,为何汉高兵法不及韩信,谋略不及张良,政务不及萧何却得有天下?” 姚崇闻言心中一凛,心中暗想皇帝为何如此一问?莫非又是诛心一类的言论,当下不加思索的言道 “汉高曾自言得有天下是因为能够驾驭韩信,萧何,张良这样的贤臣。臣认为汉高虽这三方面才能不及此三人,然驾御臣下,统治万民,识人知人,以上三位便不及高祖了。” “那朕再问卿家,昔日诸葛武候军略,机谋,政务皆为当世佼佼,亦识人知人,万民敬仰,集千古诸般大才大德于一身,却为何憾世于五丈原,天意乎?人意乎? 李隆基继续问道。 “陛下,臣认为诸葛武侯虽为罕世大才,却失天时与曹魏,丧地势与孙吴,至白帝城昭烈皇帝驾崩,后主昏庸,又渐失以人和,故武候虽有千古罕见的大才,亦难扶持蜀汉,又天不假寿,方早逝于五丈原。” 姚崇答道 “哈哈,卿家之言皆溺于世俗的夫子所言,而非天家之见,在朕看来,汉高知君道,武候明臣事,皆为二者之翅楚,知君道者,胸宽如海,能纳百川,汹滔急流,恶浪险滩皆能以容,天下万般河流,汇集百川皆入以海,为君王者,谙于天机,晓人情事理,对善恶之辈皆能以天道而妥善处理,而守臣事者辅佐君王,为虎犬,乱世时猎强敌,治时牧天下,懂人事,和天时,汉高如海,容纳百川,却只吞以江河,而不究以溪水湖泊,故天下虽大,汉高掌控三杰及周勃陈平宰辅之辈,而不究以刺史,县丞等三品以下的臣事,而诸葛武侯以臣之道而谋求天下,兵略,政务,谋划大到北伐魏国,小到县丞的任命皆亲历亲为,非武候不肯放任,而用韩信,张良萧何一样大才,实武侯与此三人皆用以臣道,而非汉高,昭烈这样以君德帝术来控制大臣成就大业的天子。” 李隆基言道,而姚崇心中却暗想,人心善变,帝王之心更是在毫无约束的情况下瞬息万变,此时一理,彼时又一理,皆由于刀斧权势,什么江河湖海,海纳百川,皆君王慕以私名之言,君王的胸怀如大海,心之深之细却似海底之针,像诸葛亮一样的周公之臣和曹操一样的权臣,其实是一样的独揽朝纲。口口声声匡扶汉室,汉献帝犹在,却又尊刘备为帝,而对于他自己来言,帝王的心偏于公,自己便是诸葛亮,心若偏向私,自己便是曹操。想到此处,口中却言。 “陛下果千古名君,老臣拜服。” "卿家即已明白,知道该如何做了。” 李隆基笑道。 大殿之上,姚崇伏首拜言 “臣即收回奏请,以后若非君政大事,老臣不再有扰陛下。” 世间路有千条,却无非是左中右三径,只有中间的路安全走到成功彼岸,虽路途遥远却是人间正道,左右两路虽是捷径,离成功却总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通向最后的地狱。魔道嚣张,彰显个性,以强大的能力让天地与自己合一,得以逆天,正道内敛,修性养生,也以强大的能力雕琢自己让自己与天地合一,顺天从命。人虽活以天地,心却是离自己最近,傲慢与偏见让我们在人生路上左顾右盼,一路波折而行。我们在充满魔性的快感中诞生。心中住着魔,因良知和能力有限,魔上面压着五行山,山上贴着佛家封印,只有从了这世俗,让自己与天地相融,方能解除封印,一路斩妖除怪,战胜各种妖魔与自己的心魔,方能最后成佛。而姚崇与李隆基以强大的自身能力让天地与自己合一,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仿佛盛世来临。在张说最后被算计的感叹之中和杨贵妃最后的马嵬悲歌之中,太宗和武皇先后缔造的盛世大唐迅速走向衰落。(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43开元盛世八 公元705年,崤山以东,蝗虫泛滥。大唐朝堂之上,姚崇主张消灭蝗虫,让天下得到安定,便向各地下达灭蝗的宰相牒书。 汴州刺史倪若水上书言道“蝗虫泛滥乃天灾示警,言之陛下德行不够,当前陛下应当自我反省,以自身的德行感动上天,消除祸患,怎能以杀戳这种杀生有违上天之意的做法来对抗上天,从而引来更大的祸患呢?昔刘聪之时亦曾灭蝗,却得亡国,臣为大唐的江山社稷,臣断不奉宰相牒书。” 李隆基看了奏章,心中深有感触,他是天子,不怕生自己的爹,而怕头顶上那个无所不能叫做天的爹,对姚崇连忙说道。 “蝗虫乃是天灾, 天示警,恐怕是指责朕的德行不够,若冒然除之,恐遭天谴。” “陛下,您是天子,恐灭蝗之行触怒上天,亦是有理,灭蝗之事就不用陛下下诏令了,便以老臣的名义下牒书吧,老天若是怪罪下来,也只降祸于老臣而非陛下了。” 见李隆基仍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的样子,姚崇继续说道。 “陛下,天降蝗虫,吞没庄稼,导致天下百姓没有粮食吃,臣从来没有听说种下的粮食去喂蝗虫,而让人饿死的道理,臣倒认为蝗灾并非上天示警与陛下,而是降下灾祸,让陛下除之,更显陛下得以天命,保大唐四方平安,这是上天让陛下做千古的明君呀。” 姚崇晓之于情,动之以理,要迎合圣意的巧媚之言,让李隆基转忧为喜,立刻同意姚崇灭蝗的请求。而这时辅助宰相门下侍中卢怀慎却一改往日萧规曹随,反对灭蝗,他向皇帝上书奏道 “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杀生是容易招来祸端的事情,蝗虫虽恶却也是生灵,臣恐若要灭蝗,惹怒了上天,会给国家带来更大的灾难。” 卢怀慎是汉代万石君石奋一样的人物,孔圣附体,讲道德,知廉耻。是皇家妓院贞洁牌上的贞洁烈女。唐唐大国宰相,居陋室,穿破衣,吃劣食,天下有的事情很奇怪,作为官员,打扮成穷人的样子 ,就能做道德上的楷模。仿佛不讲究物质生活做颜回的模样。不一箪食一瓢饮便不是圣人之徒,宰相卢怀慎是个有道德的穷人,但政务能力平庸,一切政事唯姚崇马首是瞻。这正是李隆基和姚崇所要的辅佐姚崇的角色,李隆基君臣在人性欲望的海洋里畅游,追逐最高的权力和最好的名声。但为了教化天下苍生,在身边树立一个道德鼻。一日妻妾成群的姚祟儿子请假回家处理儿子的事,一切政事皆由卢怀慎处理。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烈女卢怀慎心生惶恐,什么死刑犯有待批示,云南偏远地区出现局部战乱,望朝廷发兵征讨,什么蝗虫成灾,请求灭虫。哎呀,这一切都是要杀生的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已年过花甲慈眉善目的卢怀慎在政事堂双手合什,手握佛珠口中喃喃有词。太监们将他的模样告诉李隆基,皇帝笑言 “一切政事有姚崇处理。”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在姚祟身边不懂如何治理天下,却一身佛性的人。 姚崇回来,半日的功夫便将堆积如山的公文处理完毕。卢怀慎佩服的五体投地。而这一次灭蝗,卢怀慎鼓足勇气与偶像唱了这一台戏,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姚崇动了他的蛋糕。他以儒佛的道德修身安身立命,而灭蝗涉极杀生,在他看来,杀生是这世间最不道德的事情。而作为天下的道德楷模,一身严谨的儒生装扮的佛门弟子若不站出来,会遭到天下耻笑的。 闻听卢怀慎所奏,姚崇上书反驳道。 “上天要好生之德,蝗虫是生灵,难道百姓就不是生灵了吗?臣从来没有听说过牺牲人的性命而让虫子活下来的道理,佛祖曾以肉伺鹰,卢怀慎佛家子弟,为什么不割下自己的肉喂虫子呢?” 卢怀慎听这言语正无意间拍死一个在自己身上吸血的蚊子,当下便不再言语,一心一意支持姚崇灭虫。而对以倪若水为首的地方刺史的反对,姚崇给倪若水下达宰相牒书 “天子德行不够,导致蝗虫成灾,那么你作为一州刺史,却致汴州虫患横行,是否也是德行不够呢?你言称刘聪灭虫亡国,刘聪是伪帝,是违背上天旨意的妖人,得位不正,所以招到上天的处罚,而当今天子是堂堂正正的大唐君王,难道对皇帝的正统性有所怀疑吗?若是便扛着自己的头颅与陛下说去。” 几番言论严肃又有一丝诙谐,亦带几分杀机,倪若水当即闭嘴,立刻竭尽全力,组织人力灭虫,一时之间,整个华夏大举灭虫,只过一月虫患基本消除,人心方安。 姚崇是个聪明人。在灭虫一事上他同时遭到上司,搭挡,下属不同程度的阻挠。他采取不同的策略,对上司他好言相劝,体贴入微,对同级他以言语相激,对下属他是赤裸裸的威胁。 此时已是开元四年,经李隆基和姚崇君二人的共同努力。唐朝已由武则天死后混乱的局面进入盛世景象,掌控一切的李隆基开始施出权谋手段,从道德的角度来看姚崇绝对不是一个好人,排除异己,打击同僚,且因性格强势,身边已聚集一班以他为主人的能人。先天政变之后,面对一众因为功劳嚣张跋扈,试图得到无尚权力的功臣们,以及各种中宗和睿宗留下的各种政治弊端。李隆基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刀无情,是用来杀人的,而这三年姚崇便是李隆基手中最锋利的刀。从道德层次上讲,姚崇是个十足的小人。一切的政治斗争手段以权谋为主。只讲利而弃之德,但今朝堂稳定,此时大唐的生存之道不是战争,和杀戮,不是尔虞我诈和权谋,而是道德上的教化。乱世的无情是猎兔,治世的无情是杀狗,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君王和自己的帝国能够更好的生存,天下苍生能够从战乱中解脱,进入太平盛世。一些花儿的败落,更多寻常的花儿却能在灿烂的季节里活下去。(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44开元盛世九 或许真正的天道是强弱的均衡,虽然在争斗中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无情的自然法则,但强弱均衡是世间万物能够生生不息的准则,弱者过多,生产资料不足以供给在太平时以几何速度窜升的人口,天便降下乱世,诞生强者,魔神大战,灭世救世,战争过后,人口急速下降,治世来临,天之子代天行命,诛仙杀魔,以佛儒道三家教化百姓,而现在的李隆基要做的是赶有才无德的姚崇下台,因为现在已是盛世,朝堂已经稳定,野心之辈已借姚崇之手除尽,刀该入鞘,大唐该无情的翻过旧的一页,迎来新的灿烂诗篇,而曾经的辉煌过去,将随着岁月的流逝,成为发黄的书页,在历史的屋檐之下,姚祟这把曾经锋利无比的刀将成为永远的过去,静静的躺在角落里,堆满尘埃,布满蛛丝。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一切曾经辉煌过的人到最后都要独自面对孤独和凄凉。 三年了,姚祟为相三年了,太极殿上,看着偌大的朝堂,以及脚下匍匐的文武百官,面无表情的唐皇暗暗想着,三年前,他连续发动军事政变,诛杀韦后,安乐公主,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彻底结束大唐的女权时代,恢复男权正统,为了彻底根治女权所带来的混乱局面,结束群相共治共衡的政治局面,扶植姚崇,纵容他以权谋之道打击诸强,让姚崇一家独大,大唐的朝堂之上,只有姚崇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铿锵有力,杀气十足,一切魑魅魍魉皆驱之已尽,但现在李隆基发现这个声音太过响亮,好像有超过自己声音的趋势。现在是该让这个声音消失的时候了。已过了秋天收获丰硕果实的时候了,看着眼前的盛世景象,李隆基知道是该算账的时候。 老虎眯着眼睛打盹,其实一切都看在眼里,在姚崇铁板的队伍里,有一个叫赵诲的能吏,聪明伶俐,最得姚崇喜爱,以前从不过问宰相之事的唐皇忽然下令,将赵诲收捕入狱,并判下斩刑,理由很简单,赵诲贪污胡人财物,利用宰相府做文案的权利为胡人谋取私利,赵诲精通政事,小吏出身,文案功夫却是十分了得,且极善言语,深得姚祟欢心,物以类聚,理解的人才能在一起擦出绚丽的火花,赵诲有才,却是无德,好色贪财,喜欢流连风月场所,满足自己的性欲,而这需要大量的金钱来供给,有时候毁灭一个男人很简单,让他沉溺于女色,在绚丽的风光和娱乐的享受之中登上极乐。红颜祸水非水之祸,也非红颜误,只因男人心中的色魔,天照亮了千秋万代,红颜弱水永远生生不息,引进活水,延续着自己的美丽。女人河的男人,是溺是活,在于你是只取一瓢,还是想狂妄拥有整个河流。赵诲一直在贪呀,怎么现在皇帝要亲自过问,看着唐皇下达的诏令,姚崇想到。 很多时候白道和黑道都要遵循道,天道和人道,两者相容,无往不利,两者背道而驰。人强者,逆天改命。天强者,人世凄凉,对于皇帝的挑衅,姚崇和以天道的做法是弃卒保车,迎合天子,弃掉小吏,保全自己,但这时姚崇弃天道守人道,上奏唐皇,力保小吏。姚崇这么选择,也和他的行事风格有关,他不是道德圣人,两个儿子贪污,早在魏知古被贬之时已经东窗事发,通过他的权谋手段,原告魏知古不但没有告状成功,反而因贫困之时得姚崇之助反恩将仇报而受贬流放,李隆基心似海底针一样的帝王,怎能不知姚崇的伎俩,只是他需要这把刀替他斩妖除魔,锋利的刀是用来做无情的杀戳,姚崇之所以成为唐皇手上的一把好刀,是因为他霸道,有实力,除了打铁自身硬以外,他周围还围绕着一群忠心耿耿只为姚祟的人人异士,这些人只听姚祟一人的,而此时若交出小吏,保全自己,必会引起这一集体其他之人兔死狐悲之心,中国历史上经常上演的落难兄弟和大哥之间的经典言论又再一次上演,姚崇去狱中探望赵诲,见其蓬头垢面,神态憔悴,不禁嗟息不已,真是世事难料。 “大人,今小人获罪恐在劫难逃,大人不顾小人有罪之身,得猜忌于陛下,前来探望小人,小人不甚感激,望大人速回,若让陛下知晓,恐对大人不利。“ 赵诲伏在地上,泣声语道。 “赵诲,你虽获罪,但罪不至死,老夫自会请奏天子免你死罪。” 看着这个昔日手下的得力干将 ,姚崇言道。 “大人之恩小人心领,但依小人看陛下恐不会放过小人,大人若替小人开脱,恐得罪陛下,影响大人的仕途,小人宁愿一死,得报大人的知遇之恩。” 赵诲言道 “赵诲,你且放宽心,你进入仕途便跟着老夫,你的事老夫将绝不会置之不理,今日早朝,老夫自会与陛下说去,让你不死,或许还会官复原职呢?” 姚崇言道。 “大人,恕小人直言,陛下这次治罪小人恐是做与大人看的,今大人已为宰三年 ,朝堂之上多是大人心腹,天子虽礼敬大人,但小人认为天子已依仗大人开起盛世之景,在大人的扶持之下,天子之位已稳,但大人却是离天子的位置太近。小人以为大人当主动请辞,以得命于世。” 听罢赵诲此言,姚祟盯视这个囚犯良久,方叹言道 “人言称宝剑锋利于乱世治世,却常折断于盛世,看来果然是这样呀!” 赵诲答道 “大人,乱世治世之时,礼崩乐坏,人心不古,言之周礼,却行以春秋乱世之风,杀人而救世,剑得其用,以武德救世,盛世文风盛行,天子欲以道德教化人心,以文德收拢天下人心,大人乃旷世的治世大才,善权谋,懂天机,治世以才而显著天下,今盛世临,天子问罪于小人怕是天子恐大人势大,故加以警示大人。”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呀,治世需要乾坤独断的姚崇,而今盛世将临,要姚崇苟合性命,闭上嘴不作为,姚崇做不到,我定要奏明圣上免你死罪。“ 姚崇昂首慷慨陈词。风雨欲来山满楼,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虽仍在路上前行,但聪明如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45开元盛世十 238开元盛世十 公元716年十一月,唐皇李隆基大赫天下,按照惯例,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重犯,皆可受到免罪,若按惯例,赵诲可免除刑法。但是赦书下来,赵诲并未免罪,扙责一百,发配岭南,这意味着皇帝已开始行使天子的职责了,所谓天子职责?按天道行命,不以人情为念。看着已没有人情味的皇帝,姚崇果断上书请求辞职,这一手段进可逼皇帝就范,退可保全自身,所仰仗的是皇帝所知晓的自己对大唐李家天下的忠心。果然没等多久,唐皇下诏准其辞去一切官职,告老还乡,归乡之时,姚崇依照惯例进宫向皇帝辞行。太极宫中,君臣二人再次相见,看着面容憔悴,徙显老态的一代名相,唐皇心中略带愧疚,收起憎恶之心叹言道 “天渐寒,卿家可要注意身体,卿家有功于社稷,但年事渐高,朕不忍卿家过分操劳,故允卿家所请,朕亦心有不舍。” 姚崇恭手一礼,言道 “陛下体贴老臣,老臣感激不尽,陛下春秋正盛,望陛下开创盛业,成为千古的明君。” “姚崇,朕与你虽是君臣,却亦是知己,你当知朕心,朕昨日之用你,亦是今日之弃你,你可明白。“ 唐皇忽话锋一转正色言道,男人之间真正懂了,相互之间便只有刀剑和去了伪装,赤裸裸的身体和跳动的心。男人之间友深似敌,敌深似友,可举杯饮酒,相拥买醉,相互抱头,酣畅淋漓的痛哭一场。亦可为了事业,为了女人也为了男人的尊严相互拔刀而向,斗的你使我活。真男人的一生有游离在真实与梦想之间,在疯子和天才之中来往起伏。 “陛下,老臣明白,老臣告退。” 姚崇言道,虽被迫归隐,但一生风云,今忽要风清云淡,心中自有一丝不甘,唐皇要交心,他却只是客套。男人无奈于跌宕起伏的命运和残酷的现实。但人前男人只能沉默,风度礼貌,不能流泪,这是男人的悲哀,也是男人的骄傲。 “姚崇,你虽归隐,但也不必心有不甘,今朝堂稳定,百姓安居皆你之功,但你也知道,你是拨乱反正的救时宰相,非一世的宰相。” 唐皇正色言道,他正值盛时年月,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之时,虽遵循天道,无情于事,但人非草木,又岂能无情,人生大多时难醉,难糊涂。 “陛下,老臣没有不甘,老臣如一老帚,陛下用老臣了,老臣便为陛下扫除满地的灰尘与荆棘,今屋子干净了,老臣的职责已尽,再留下去恐污了这屋子,与陛下与老臣都不好,老臣离去,是老臣最好的结局,老臣深谢陛下。” 姚崇忙言道,皇帝要做无情的婊子,要做有情的贞洁儒妇,他作为权谋大家定要着力配合一番。 “姚崇,你当知道,你当位之时,排除异己,打击同僚,张说和魏之古之贬,你从中权谋,朕岂能不知,你两子贪污不法,下属更是不顾国法,肆意妄为,你不但不严加管教,反而刻意纵容。你虽有才,却是于德有亏,朕是君王,不是道德圣人,乱世治世可以无德,但盛世之时,教化万民,当以德愚民,你当知晓。" 天地之间,只有君臣二人,李隆基真性言道。 “陛下,自则天天后始,朝局混乱,群魔始生,女娲乱国,若老臣是一个遵从道德之人,团结同僚,严格控制下属的欲望,行事之时恐委屈求全,顾忌同僚的脸面,做出违心的决定,而在做具体事务之时,下属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消极怠工,影响成效,这难道是陛下愿意看到的吗?孔子以德游说于春秋,春秋之时却无义战,在臣看来非道德不对,乃与时不相宜也,此理臣知,陛下也知。” 姚崇也动情的说道。 唐皇闻言不语,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帝王的江湖,让人感到窒息和无奈,孤独一人却拥有天下。帝王的胸怀宽如大海,心却似海底之针,难觅影踪。 “朕累了,你下去吧,你是一个能臣,治世的能臣,朕对你的表现很满意。” 唐皇声带疲惫的言道,看着姚崇落寞的离去的背影,唐皇知道他的时代初级阶段已经过去了,属于他的盛世已经开启。 开元九年九月,奔劳一世也辉煌一世的姚崇走到了生命的终点。临行之时,他嘱咐子孙不要厚葬,以免被盗墓贼惦记,落得尸横荒冢的下场,而今他将逝去,而老冤家张说却在,而且正是得势之时,他若离去,恐对子孙不利,病塌之上,盘算了一辈子的姚崇叫来子孙定下最后一策。 姚崇死后,张说前来吊唁,在灵堂上却看到堆满的古玩宝物,酷爱古玩的张说识得里面有不少稀世珍品,不禁心痒,正想着用什么手段夺来才好。却见姚崇的儿子们早已将他请进偏房,命下人搬来宝物,尽数奉上,并送上纸笔,恳请张说为一生死敌写墓志铭。张说当世书法大家,见得了宝物,心中大喜,当下不加思索,挥笔而书, “崇少敏挗,显才于世,初契丹扰北,武后束手,崇为后剖析利憋,进献良策,武后用之,胡患乃消,武后念崇之功,擢为是兵部侍郎,后武后年高,奸人祸国,崇随中宗发难于武后,武后遭禁宫中,天下俱庆,唯崇独泣武后,罪责于张柬之,任豪州刺史,后睿宗之时为中书令,不屈于镇国太平公主,受贬台州,当今天子登基,再为兵部尚书,续迁中书令,提十要之说,一时朝堂乌云尽散,雄鸡报晓,天即大明,政治清明,崇虽不德,权谋于世,然挽末世狂澜,救时于大唐江山社稷。唐开元众臣,唯崇一人矣。” 果然有时候敌人是最懂自己的人,冲动过后,张说忽然心生悔意,自己也是醉了,这墓志铭若出,自己又如何惩罚姚崇留下的子子孙孙,当下连忙遣人以修改为名前去索回,却被告之早已裱上,并告诉皇帝了。张说只得长叹,学了一回古人 ,捋须苦笑道 “姚崇之才恐我未及,死姚崇算计了活张说,恐与救时宰相一说共存史书了。”(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46开元盛世十一 姚崇过后,唐皇李隆基选择宋璟为中书令,姚崇告老之时,李隆基曾问姚崇,他之后,当立何人为相,姚崇答言当以宋璟为相,唐皇问何故,姚崇答道宋璟品行高洁,不屑以机变权谋之道来应付政事,却明白是非,若宋璟为相,当会萧规朝随,坚持执行自己所定的十说,且宋璟儒家门生,严于利己,守以正道,亦会禁止旁门之道,且不曲奉上意,坚持原则,唐皇又疑惑的问道,宋璟虽有道德,但朕见世间罕有德才兼备者,你所言尽皆德行高尚,却不知宋璟政治才干如何?姚崇拱手答道,天后之时,宋璟便以才能扬名于朝堂,行事不以机变,却能坚守正道,懂黑白,明是非,臣之才以偏术守正道,行以挗径,适于礼崩乐丧的乱世与治世,而宋璟见识非凡,以正术求以正道,适于求长治久安的盛世,臣之术在于迎合人性,不究道德,行以权谋和手段,布以机巧与计策,使人就范,行以正路,而宋璟却坚守国家所定的法度,以身做则,改变人性恶源,天道无情冰冷,而人有热血,带以温暖的人性,融合中改变人性之恶,使人向善,唐皇闻言却想,姚崇所言深合自己的心意,姚崇的才干是以恶制恶,可以救一时之需,却难治根本,不能成为法规,延续下去,而宋璟却以善抑恶,虽难救于一时,却能治理根本,成为国家法度,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而此时宋璟正在朝堂之上,为御史大夫,唐皇却下旨将宋璟贬出京城,为广州都督,理由很是奇葩,在大堂之上棍罚犯人没有命人加重棍击的力度,皇帝是天子,替天行命,天将将大任于人,必先苦其心志,磨其筋骨,方能让人珍惜以后的飞黄腾达的岁月,很多时候痛彻心扉的磨难是治愈人人性中懒惰和愚蠢,傲慢和偏见的良药,宋璟是有才干的,只有自己强大的能力才是人在风雨之中最可靠的保护伞,宋璟一到广州,便发现广州地区气候炎热干燥,而老百姓却居住在以竹子和芧草搭筑的房子内,天干物燥,极易引来火灾,安居才能乐业,自古衣食住行是关系到民生的大事。宋璟在抑制物价,整顿官吏,扶植农桑的同时,从北方调来工匠教当地百姓烧瓦,以瓦建房,一年之后,广州火患基本消除,倘若说姚祟是一把锋利的刀,在漫长的黑夜里,刺杀一切妖魔鬼怪,以恶制恶,以魔抑魔,而宋璟更象一盏黑夜里永不熄灭的明灯,走到哪里,便将光明带到哪里,让人看到善良正义,让人看清人间的康庄大道。虽然同样是命运坎坷,岁月沧桑,历经风雨黑暗,但那盏灯却在人间永不熄灭,指引人们前行在正确的道路上。我们民族的性格基因充满了兽性,贪婪狡诈,无情,文化又给予这种兽性以智慧,我们编了各种兵书战策权谋一类的书籍。整人治人的技术登峰造极。如同最高深的武功秘籍,中国历朝历代改朝换代的过程都是倚天剑和屠龙刀相互争斗的过程,弱肉强食,物竟天择是野兽繁衍的自然规律。人不同于野兽,有强大的自我意识,有羞耻心和控制心,能够认识和创造天地,掌控和利用天地的规律,改变自己野兽的命运,成为不同于野兽的人。儒学的道德人性学说给我们赤裸丑陋的兽性披上遮风挡雨御寒的衣服,让我们不在这残酷的冰冷黑夜里冻死。兽性让我们在毁灭中建造新的世界,人性让我们在成长中无畏艰辛。战神挥起战斧,死神举起镰刀,千万个寒窗苦读的懦生如萤萤之火遍布燎原,中国历史便进入下一个相同的循环,辞别乱世,治世,迎来盛世。 开元四年十二月,唐皇派大太监杨思勖前去驿站迎宋璟进京,杨思勖虽是太监,却是文武全才,可在御前饮诗做画,文采非凡,也可领兵出征,决胜千里,唐皇派此人来迎宋璟,可见对宋璟的看重。按照常理,与此等内廷实权人物心怀大志的宋璟应该刻意交往,以利于仕途,但宋璟却对杨思勖摆着一张臭鱼脸,不理不睬,一脸的蔑视和嫌弃,二人骑马并行,杨思勖打马行于左道叫声宋大人,宋璟不理,勒马右路,恭手行礼再叫宋大人,宋璟依然目视前方,还是不理,杨思勖又羞又怒,心中大骂,你这酸儒,一个外放官员,自以得了皇帝宠幸,却不将老子看在眼里,老子来自宫中,老子来此迎你是代表皇帝,你对老子不敬,便对皇帝不敬,老子不在皇帝面前告你无礼不敬之罪,老子跟你姓,想罢便放缓行步,跟在宋璟后面咬牙切齿恨恨不已,他虽为太监,却因戎马半生,沾了不少军旅的汉子习气,心中不以咱家自称,而自称老子,虽然做了太监,今生难做老子了,但男人的性子因为天性中的暴烈和残忍却是再也改不了了。回到宫中,见了皇帝,这个军旅里铁打的汉子却如妇人一般嘤嘤哭泣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唐皇哭诉宋璟一路之上对自己的无礼。唐皇闻讯却是大喜,心中暗叫,不错,不错,这正是朕所要的宰相呀,乱世治世需要标新立异,打破旧有的规则,建立新的秩序,便需要弃道德于无物,毁灭旧事物,建立新秩序的人才,而当国家稳定,新的法律得以执行,便需要有德才兼备的人去稳固遵守它,归根结底姚崇创业型人才,有才无德,萧何一样的人物,而宋璟是守业型人才,曹参一样的人物,而按国家律法,外廷大臣不得与内廷宦官交往,而宋璟不理红的紫透的杨思勖,正是因此,他如此行为又如何让唐皇不喜,做为一个心怀大志,年富力强的君王,他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任用怎样的人,春天,树上长满了绿油油的新叶,到了寒冷的冬季,尽成枯枝败业,被风一卷,散落在苍茫大地,透着无尽的悲哀和凄凉,但第二年春回大地,树上依然是绿绿的一片,这或许便是天道,来了便来了,走了便走了,因为时候到了。 |
247开元盛世十二 开元五年三月,宋璟被唐皇封为刑部尚书,留守西京,这年六月唐皇离开西京,前往东都洛阳,一路之上,风和日丽,唐皇心情大好,路过崤谷之时,道路泥泞,风尘四起,龙辇上的唐皇被糟糕的路况折磨的苦不堪言,不禁怒火中烧,命人将河南尹,知顿使二人就地免职,一旁的宋璟不言一语,待过了一会儿,唐皇恢复了平静,激动的情绪已趋缓和,宋璟方才进言道 “陛下,天下象这样难行的路何止千万,若陛下因为这样而罢免两位官员,那么天下官吏怕受到陛下的责罚而争相修路,势必将增加百姓的负重,陛下当年太宗时多以隋炀帝之过警戒自己,而得贞观之治,而陛下继承是太宗传下来的基业,亦当警戒炀帝的亡国之过,昔炀帝对外大动兵戈,对内修建东都,开凿南北大运河,滥用民力,方致天下大乱,望陛下明鉴。” 听了宋璟的谏言,唐皇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言道 “朕为太宗子孙,身上留着是太宗皇帝英雄的血,朕也想有朕修健的长城,有朕的霍去病,冠军侯,就算因此而修路,亦可与民有利,造福后世,又有何不可呢?” 原来前些日子一个叫赫灵荃的大武军子将孤身前往东突厥,挑唆野蛮部落拔野古部与东突厥争斗,两部相争,弱小的落拔野部几乎全部覆灭,大获全胜的东突厥首领阿史那莫啜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大军得意洋洋的经过一片柳树林,拔野古部第一勇士颉质略冲了出来,与隐藏在突厥队伍里中原武林高手赫灵荃一起,手起刀落,将阿史那莫啜的人头砍下,二人武功高强,一番厮杀,逐渐摆脱追兵,来到长安向当朝宰相进献胡酋的人头,按照常理,斩获大国酋首当封公候,不料二人在京城苦等一年,当朝宰相姚崇竟然无动于衷,而宋璟当政也只封赫灵荃一个正五品郎将,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与祖母武则天一样,作为女皇孙子的唐皇同样深恨这个生性狡诈的突厥人,得了他的人头,高悬在长安城楼之上,且罢朝三日以示庆祝。 “陛下,治国之道当以民为本,今大唐经三代女祸之乱,百姓疾苦,太宗皇帝曾言苍生为水,社稷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秦以来,历朝之祸皆因民变,天下苍生是江山社稷的根本,王侯公卿乃至陛下的衣食住行皆靠天下苍生供奉,天子虽为君父,但依臣看来土地上辛勤耕种的农民,和织机上不辞艰辛的织娘为首的终日劳作的芸芸众生才是我们这些帝王将相的衣食父母,国家的强大是表现在百姓能否安居乐业,国富民安方能有强大的军队,威慑四方蛮夷,老臣遍观史书,上至秦皇汉武,下至梁武隋炀,还没有不因为穷兵黩武,四方征伐,大肆滥用民力,修建长城,东都,运河这样的工程而使国家衰败最后导致灭亡的。” 宋璟言道,他儒学中人,虽天道无情,兴哀皆有自然定律,却以人间正道与残酷无情的天道相抗衡,教君王知成败,避免败亡,在凌烈的寒风中,花儿即将败亡,儒家提倡积极进取的人间正道让人与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掐住命运的咽喉,让我们这个民族熬过一个又一个能将我们灭绝的寒冬。 “卿家言之有理,是朕一时性情了,隋炀帝的事朕是知道,虽雄才大略,却私心太重,以损民之利而成就自己的宏图伟业,朕不学他,只要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边关没有战乱,朕照样是好皇帝,这二人就不用罢免了,卿家去通知他们吧!” 唐皇大声言道,此时的他英气勃发,可以压制自己的欲望,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定。 “陛下,今臣前来他二人定已知晓,若由臣去宣布赦兔他们,他们感激的是臣而非陛下,臣认为当在朝堂之上由陛下亲自赦免他们吧。” 宋璟言道,凡事替君王着想,君王自会龙心大悦,有时候只有出于本能的真性情才能让人心中的恶魔苏醒,报以心机与权谋。 此时的赫灵荃心情郁闷,自己立有如此大功,按理当封公赏候,却未曾想仅得了一个五品参将,他武功高强,心有不忿,又父母早亡,因一心忙于仕途,欲成功名,得豪门之女为妻,故尚未婚配,当下一时难以释怀,去醉仙楼食了一回酒肉,又去烟花之地嫖了一回,又想起自己的境遇心实不甘,时值三更时分,当下施展腾挪之术,跃过宋府,抓了一名值夜的家丁,用剑逼迫着问明宋璟住处,便将那人击昏在地,趁着月色来到宋璟居处,正欲破门而入,斩杀宋璟随后告别仕途,逃亡到海外。却忽听门里有人笑道 “果然是赫大侠来了,老夫在此等候多时了。” 是宋璟的声音 “宋璟你,你怎么会知晓我今夜会来。“ 赫灵荃惊问道 “哈,哈,远近闻名的赫大侠的脾性老夫还是知道的,你自认立有大功,老夫却只让你做了个五品参将,心中若无怨气而不来杀老夫就不是你大侠风范了。” 宋璟讥言道。 “宋璟,你胡言,我赫某人乃当世之大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东突厥乃我大唐边境大患,我此番出使,拿下胡首人头,立有大功,你却只封了个五品参将之职也太过小看去赫某人了,今让你见识一下赫某的武艺。” 言罢便抽出手中宝剑欲待冲入行凶。忽然一声哨响,数百禁军蜂涌而至,里三层外三层,将赫大侠团团围住,见此情形,赫大侠顿时酒醒,当下深悔酒色误事,乱了本性,因自身是官府中人,自不愿与朝廷禁军为敌,当下丢了宝剑束手就擒。 “赫大人,何为侠,又何为盗呢,今两国休战,边疆无事,你仗着一身武艺和胆量以大唐使节身分挑起两部纷争,又诛杀东突厥可汗,倘若因你之冒失行为引起两国纷争,你可算过,一场战争打下来,有多少家庭会妻离子散,有多少孤苦老人无子送终,又有多少老百姓活命的钱粮用在出征的队伍上,今国力尚弱,当避战养民,休养生息,若封你为候,那么军队的将领就会天天盼望着战争,百姓负担就会加重,这难道是你这个侠士想要看到的吗?我认为赫大人虽武艺高强却难为侠者。” 宋璟来到圈中看着这个武艺高超的大侠言道。(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48开元盛世十三 “宋大人,正所谓成亡败寇,你赢了,是非曲直皆由你言,想我赫某人自小得遇异人习得武功绝学,百万军中,以高深的武艺,取敌酋首纪,这是军队经年累战都未曾完成之事,而我却做成了,依大人之见竟担不起一个侠字。” 赫灵荃脸涨的通红冷哼一声怒言道,他身负武功绝学,外家功夫已达化境,更是从道家养生之法悟出内功修为之法,修为大增,与人相斗,更是难求一败,一生骄傲,世人称之大侠,不想却为宋璟相讽,不禁一时心愤难平。 “赫大人,精于技击,好勇斗狠,与人在手脚之上一争长短,不顾国家制定法度,却因为自身强大的能力,单凭自己的喜好对人进行奖赏或者惩罚,这是国家依照法律做的事情,而大人所谓侠者却凭自身异能而做,至天下无端引来无数的纷争,小则局部械斗,惊扰百姓,坏了民风,大则引来战争,为百姓带来沉重的负担,这难道就是侠字吗?亦与盗匪何异。” 一身白衣书生装扮的宋璟挥扇笑言,赫灵荃打眼望去果是儒雅风流,气质非凡,那挥舞的扇面上更是写着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想这个手无博鸡之力的酸腐书生竟以侠自居,当下暗觉一阵眩晕,自觉今夜天地似乎都变了往日的模样,自己一生所追所求一夜之间竟成了水中月,镜里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禁身形不稳,气息紊乱,踉跄了几步苦笑道 “在下不才,辛劳半世竟难为一个侠字,那么依大人之见又何为侠呢?依大人之见引来战事便是侵扰百姓,可从古至今,战事频发,历朝历代包括本朝皆是以武得国,那么在大人看来皆是为百姓带来负担了。” “赫大人,本官认为侠者在苍生心中,在天地的浩然正气之间,无论文武,只要维护人间正道为了天下黎明百姓皆可称为侠,侠者,引正气与天地之不仁相争,为苍生逆天改命,惠济天下苍生,天降乱世,生灵涂碳,执三尺剑,斩杀妖魔,以绝世武功扫平天下,胜天半子,当为侠者,太平世,以文才武略,人情事故,掌握天地兴衰的道理,治理万民,让其远离祸乱,让国家昌盛,避免衰亡为百姓带来灾难,方为侠者。而赫大人奉命出使东突厥,却从中挑唆周旋,引来两国纷争,今太平之世,国家方经女祸,百姓穷苦,赫大人以一己之私引来祸患,难道是侠者吗?” 宋璟言道。 “哈哈,成败皆有天意,自古苍生皆为兔鹿,为屠者所食,世间不平之事如这天地永不消亡的灰尘,你拭尽了,过些时日又复重来,我不与你口舌之争,今夜束手却不知宋大人如何处置在下呢?” 赫大侠冷笑言道,他一身桀骜不驯,只因拘于功名,失了野性,经过这一夜,知称侯拜相,封妻萌子皆成浮云,世事如棋,一步错步步错,自己错判了形式,又因酒乱性,今又涉嫌刺杀朝廷大臣,一生仕途恐怕就此完结。 “与私本官可念你欲成就功名的士子之心不予追究,但与公你因私怨意图刺杀朝廷命犯,本官判你斩刑,即日便交于圣上定夺。” 宋璟正色言道 “哈哈,宋璟我与万余胡人铁骑之间进退自如,你认为这区区几百能拦的住我吗?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若去了这红尘富贵的念头,皇帝老儿又能把我如何?只可惜你宋璟只一心为皇家,求名食与帝王之家,亦如犬狗,却亦自称侠者,侠者,任性自由,不受世间俗世所累,逍遥天地,父母生我,我习武练文强大己身,便是为了要做天地的束缚,我自己便是自己的天,天下没人能管我,更没人能杀我。” 当下也不多言,弃了长剑,运起内力,施出独门绝学随意拳,一声长啸,如同魔音,扰人心智,身形矫健,动作如风,或躲或闪,或击或踢,皆由势变,无招无势,却能瞬间依据别人的招式根据自己所练的内力,眼力,灵敏力,劲力,使出最合理有郊的招数,当下瞬间击退众人,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宋璟高高跃起高高跃起倾刻之间变换九种身形,让人难识真假,转眼间如仙如魔消失在众人眼中,只留下已经远去的声音 “宋璟,今我不杀你,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若他日有擒拿我的告示和差人,我必取你与那狗皇帝首纪,绝不食言。” “大人,我们追吗?” 一旁侍从心有余悸的问道。 “这样出神入化的武功,只有神仙才有,你等追的上吗?" 宋璟苦笑道 “大人就这样放过他吗?若陛下知道,恐会责怪大人。” 贴身侍从继续问道。 “不放过他能行吗?这世间不只你我所见的天地,别处另有洞天,站在什么山上便敬什么山的神灵,而笑看它山,我当如实禀明圣上,就对外言称,他郁结在心,抱病而亡。” 宋璟言道 宋璟开始继姚祟之后全面进入大唐开元年间的政治,与姚崇不同的是,凡事他都报以公心,不看君王脸色,不考虑自己的言行影响君王的心情从而影响自己的仕途,心中无私天地宽,唐皇宠幸姜皎兄弟,太常卿姜皎与唐皇的关系便如后世金庸老先生所著鹿鼎记里的康熙和韦小宝一样,两人自小关系亲密,一起光屁股上树淘鸟蛋偷看宫女洗澡打闹出来的友情,唐皇两次发动军事政变,姜皎皆立下大功。在后宫之中,虽不是太监却可和太监一样在后宫自由行走,每次宫庭宴会之时,更可与皇后和妃嫔共坐一桌,享受无上的恩宠,其兄还被封为吏部侍郎,一次姜皎与皇帝赏玩一处从江南万里之遥送来的玉石,玲珑剔透,鬼斧神工,一看便是无价之宝,姜皎不禁发出啧啧之声,唐皇大手一挥,便将价值连城的宝物送给了姜皎,宠爱如斯,姜皎却没有后世韦爵爷功成身退,回到扬州盖丽春院与七个老婆大被同眠的觉悟,宋璟决定自己帮他一把,让他放下权力,回去享受荣华富贵。(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49开元盛世十四 武德殿上宋璟上奏唐皇 "陛下,太常卿姜姣与吏部侍郎姜惠兄弟二人深受陛下宠幸,陛下,臣以为这世间的道理是这样的,君王若真正宠爱一个臣子,当给以君臣之间的道德,勿让臣子产生做权臣的念头。陛下难道忘了高宗时裴寄,太宗时的封德彝,和武后时期的裴炎了吗?为姜氏兄弟计,为陛下计,为大唐的江山社稷计,臣请陛下以富贵而于姜氏而非托以江山。” 唐皇遂听其言,迁姜晦为宗政卿,由一低品实权职物升为一高品虚名之位,名升实降,而对于姜皎更是削去太常卿一职,直接发回故里,但薪金待遇不变,成为一个富贵散人。 宠监高力士与姜皎甚是亲密,又多得其财物,又深恨宋璟正直,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感觉失了脸面,忍不住对唐皇言道 “陛下,宋璟言称姜氏兄弟位高权重当贬出朝堂,然宋璟自己不是位高权重吗?其所为难道不是排除异己,独揽朝纲吗?” 唐皇闻言勃然大怒,指着高力士的鼻子怒斥道 “你这阉祸,宰相之事岂容你言,与朕拖下去斩了。" 高力士闻言顿时整个魂儿几欲离体,大悔自己最近似乎太过与唐皇亲近,乱了主奴分寸,存了痴心妄想的念想方得大祸,顿时整个身子如蚀了骨抽了筋一般,软棉棉的成了一团瘫倒大地上,尖着嗓子竭力哭言道 “陛下,奴才错了,奴才错了,老奴再也不敢言半句朝堂之事,望陛下恕罪。” 唐皇本就未想杀他,自己的衣食起居这个阉奴照顾的很是得力,相貌和言行举止自己也看得颇为顺眼,只是深恨他干涉朝政,当下狠狠的骂道 “你这下作的阉奴,这次且饶了你,若有下次,朕便割了你千刀拿去喂了狗去。” 言罢照着阉人的面颊狠狠踢上一脚,只打的那阉人脸上露彩,惊恐之间昏死过去,由人如死狗一般拖了回去,高力士虽挑唆之言,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唐皇心中岂有不知,但他是皇帝,掌控朝局之人,且政治天分奇高,所见之景岂是一个失了男根的奴才所能比的,姜氏兄弟虽位高权重,但实则弄臣,只是自己身为君王,却对姜皎动了兄弟情谊,天子需耐得住寂寞,无父无母无子无妻无友 , 斩断世界一切情缘,不因爱让自己带上主观情绪 ,从而丧失客观分析事物的能力。天子之路看似无尚的高贵尊荣,却是天下最危险的路 ,日月星辰环顾左右,一条只容一人行走的独路横穿天际,下面是万丈深渊下的九幽低谷。他有时候读自家的史书,盛夏酷热之下却吓的如置冰窖,烦燥之间胡乱睡去,梦里却隐约看见太祖李世民雍容华贵,志得意满的坐在高高的楼顶之上,接受百官的朝拜,一旁偏殿失了自由的唐高宗李渊的长吁短叹,下一秒,他如置身于冰窟 ,却看到冰窖里放着两颗已经疆白的头颅,低温之下,白的渗人,长长的尸毛让人既恶心又害怕,双目紧闭,头颅一旁写着二人的名字一个是李健成,一个正是前太子李重俊,再看看龙袍加身的自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醒了过来,想想梦中之景,想那太宗无情杀兄逼父,方得龙位,而身为太子的李建成和李重俊在紧要关头脱离不了人情念及兄弟之情和父子之亲一时不忍而至身首异处,而自己能有此位,不也因为逼死了曾经有恩于自己的姑母吗?顿时体内的血又冷了几分,心又硬了几分,坐在高高的朝堂之上,他看的很清楚,姚崇整张说,刘幽求等人是为公亦是为私,有为国除掉权臣的成分,也有排除异己的成分,而宋璟打压姜氏兄弟一心只是为公了。对九五至尊而言,乱世治世需要充满阴谋论的道家,而太平盛世却只需要提倡阳谋儒家。 宋璟守正还主要体现在以身作则,他有一远房叔叔,叫宋元超,在一次朝廷选官中,他仰着自以为高贵的头颅 告诉选官之人宋璟是自己的叔叔,本来就有做官的资格,而且还是当朝宰相的叔叔,那么自然当优先录用。这事很快传到宋璟那里,宋璟不但阻止了这位远房叔叔的为官任用,还剥夺了这位叔叔的选官资格,这与姚崇纵容儿子贪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正在这个时候广州政府因宋璟在广州卓越的政绩。欲为宋璟立一块功德碑,遭到了宋璟的拒绝,宋璟对来人言道 “璟受命于朝廷,为广州一任,辛劳于政事,惠利于百姓乃璟份内之事,今得以立碑皆因璟为当朝宰执,若今璟为朝廷所弃,为乡野一翁,独钓于江雪,以广州之所为又何以得碑?” 这又与姚祟执着于名誉,因人称自己为救时宰相,而沾沾自喜而不同,两人表现出来的道德品质看着南辕北辙,相去千里,其实却是殊途同归。姚崇是有才能的小人,一身邪气,以无情顺天,与天地融合,以人性真实的客观行事,当善则善,当恶则恶,一切顺其自然,不娇柔不造作。而宋璟却以儒家之浩然正气逆改人的无常天性,在光明之下,让一切的丑恶无处遁形。以人情改天地之邪气,只与天地正气融合,得以顺天行事。在政治上宋璟不同于姚祟以机变灵活的手段来执行自己的十说,对政敌打击迫害,对不听话的上司好言相劝,对和自己做对下级威逼利诱。以机巧和谋略对付善变的人性。以恶制恶,以邪压邪,达到自己大治天下的目的,而宋璟却以儒家的严于利己,以德修身,一切皆报以规矩,而筑方圆世界,在政治上他也坚持执行宋瑾的十说,却不去用机变来让它得到正常施行,而是以正执正,在政策上所出现的艰难险阻,不迎合,不算计,符合政策的给予表彰,不符合政策的给予惩罚,以耿直处事。两大宰相皆心怀苍生,大道相同只术不同。在两位贤相的治理下,大唐走向盛世,而两人得以施展报负,却是因为唐皇大海一样的胸怀,圣人一样的见识,但做为一个君王,他的心同样是海里的一根难觅影踪的针。(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50开元盛世十五 时光如棱,很快和姚崇一样,宋璟已经为相三年了,到了该罢免的时候了。导致宋璟罢相的是看似有所关联的两件事情。在那个野蛮多于文明的年代,说是太平世,其实也仅身处没有战争,没有昏君,百姓们能够不受干扰的安居乐业。老百姓大多处于自然经济状态。但随着唐太宗,武则天以乃玄宗三朝的共同怒力,唐商品经济开始发达起来。人们生活安定,除了男耕女织以外,开始大量的人口从事手工劳作,满足人们生活需要的商品越来越多,那种原始的以物换物的交易方式很难满足人们对产品的需求。这时货币就开始起作用了,大量的官造和民造的铜币便开始在市场上流通起来。但人是自私的,很多民造铜币严重的偷工减料。而且数量不受控制,在中国古代私自造钱是得到允许的,只需你所造的货币与国家所铸相同,商人是一种长期与钱打交道的经济动物,钱是利益的体现,天道的无情体现在利的出现和消失只在于他生存和死亡的条件的出现 ,而无关道德。商人要挣钱便只需要创造生钱的条件,做到成本最低化,利润最大化。只要财神到,坑蒙拐骗皆不在话下。商人们为了挣更多的钱,便在造私钱的过程中偷工减料,二个私钱的分量不及一个官家铸币,同样一块铜疙瘩,以前只能换一块面包,现在可以换两块面包。一块钱顷刻之间变成两块钱的价值,与之相对应的便是面包的价格飞涨,恶性循环,导致经济萧条,民怨颇多。宋璟的性子是嫉恶如仇,刚猛有余,灵巧不足。造钱都偷工减料,这是让孔老夫子蒙羞呀,儒家教化了老百姓千年,怎么还和穿的衣服的禽兽一样呢?宋璟大怒,破坏规矩,道德品质败坏就应该受到严厉的惩罚。宋璟一边下令查取奸商,一边下令收回市面上流动的恶钱。姚祟知晓此事后,便暗中指使门生御史辛锐对宋璟言道 “大人,若冒然大规模收回恶钱,朝廷那有那么多储存钱币与之交换。今恶钱颇多,若强收恐激起民怨,下官建议将收回的铜币重新铸造,再返回所持之人手中,且尚未收剿的恶币所持者可给予一定的宽限时间,可消除民怨。” “哼,明知是恶钱还恬不知耻的去用,这一群刁民,不究道德,不顾及国家,若不强行收剿,怎会真心改错,若不严惩他们,让他们失去钱财,国家的威严何在?” 宋璟恨恨言道。 “大人,所持恶钱者多以正道得之,并无大的过错,大人若强行剿收,不等于与民争利吗?” 辛锐言道 “啍,若人人因为恶钱成色不足而不去用它,岂能造成今天的局面?这些人又怎么没有过错呢?国家把收上来的恶钱重新铸造,难道就不花费人力物力吗?这不是给国家造成了重大损失吗?” 宋璟言道,这个道德完人且有强大的执行才能的酸儒生所冒出来的呆气直接导致百业萧条,百姓们穷苦不堪,食不果腹,衣不遮体,自是对宋璟大骂不已,在广州,饿的头眼发昏的百姓们更是冲进为宋璟所造的生祠,一顿打砸,宋书生一时成为全民公敌,人人喊打,书生依然保持强人心态,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依然毫不留情的实行收取恶钱的计划,全不顾民间的地动山摇。 儒家熏陶出来的书生即呆又倔,宋璟也不例外,有一非常有名气的民间艺人,其兄弟出外行商,遇一美貌女子,为二强人逼迫,欲行云雨之事,那女子极力反抗,却无奈柔弱女子难敌强人,倾刻之间便已衣不遮体,几近XX,见了那美丽丰满的酮体,那二人越发亢奋,眼看便要得逞。一旁路过的这一青年后生颇精武艺,见此情形,当下施展拳脚,将二贼打翻在地,用绳索将二人绑了起来 ,准备押送官府,不想那女子见了俊俏后生便生了情念,当下言道 “奴家良家出生,乃此地张门大族张员外之女,家父举人出身,也做了一任刺史,夜里在闺中安睡,为二贼所掳,劫到此处,欲挟持奴家向家父勒索钱财。二贼见奴家生的如此便起了歹心,幸得相公仗义出手救了奴家。今奴家得此恶运,原当以死以示贞烈,然奴家为相公所救,当报相公之恩,若相公不嫌弃,奴家愿追随相公左右,为奴为婢侍候相公。” 那青年后生却不言语,撇了一眼那女子高耸的胸脯,又看了脚下的恶贼,便将那二贼绑在马上,欲报官府,那女子知其嫌弃自己遭辱,当下便言道 “相公若不允许奴家跟随左右,奴家也只由了相公,然奴家终是未曾出阁,虽受二贼所辱,却也是清白之身,相公若将二贼送了官府,传扬开去,奴家却又有何面目活在世间。” 言罢梨花带雨般的嘤嘤哭泣起来。那青年后生不禁看的呆了,便心中一软言道 “是小生疏忽了,即是如此此二贼便交于小姐发落,小生告辞了。” 说罢便起身告辞。却不想那女子面露一狡黠的笑容,忽站起身形,果然是婀娜多姿,体态风流。看着那青年后生口干舌燥,心动不已,起了纳妾的念头,却又转念一想自己堂堂正经汉子又怎能纳此等被辱女子,说出去岂不让人耻笑,正想着却听那女子言道 “相公,奴家得相公大恩无以为报,奴家愿在此将身子给了相公,以报相公救命之恩,事后奴家与相公各往西东,两不相欠如何?” 言罢便迎合上去,那青年后生本就血气方刚之年,早对那女子垂涎久矣,只因嫌那女子受辱消了纳娶之意,听得那女子如此言语,自是心花怒放,便一把将那女子抱入怀中,四目相对,皆含春意,那后生情难自禁,便欲低头一吻美人香泽,却让丽人伸出芊芊玉指将其拦住,那后生正是急色之时,忙扯住丽人玉手,急急吻了上去,引得那丽人禁不住咯咯娇笑,却见那女子抽出双手,正色言道 “相公,奴家今以身报相公大恩,但奴家绝非水性杨花之人,行事之时,怎容二贼在此。” “哈哈,美人言之有理,这二人侮辱了美人儿,我自不让他二人好过。” 言罢将那二贼绑在树上,并用黑布包住双眼,想着和女子欢好过,便立刻转身。却不想耳边忽听到两声惨叫,忙回头望去,只见那女子正手执一刃哆哆嗦嗦的将其分别插入二贼的胸膛,二贼立刻气绝身亡,原来那女子趁他捆绑贼人之时从他腰间抽出配刀,将二贼杀死。正在此时忽听漫山遍野传的叫喊之声,原来是女子父亲带着一众家丁前来寻找女儿,后生心中惶恐,正欲离开,却被那女子一把扯住凄然笑道 “相公虽救了奴家,却嫌弃奴家失了贞节,奴家便做与相公看,以示清白。” 话音未落便已挥刀抹脖自刎,那后生心中正自慌乱,那来得及阻止,顷刻之间,三个活人变成了三具尸体,此时女子父亲已到,见了此等情形,自是又羞又怒,不容那后生辩驳,命十余家丁一拥而上将后生拿住送往官府,官府验明后生的刀口与死者致命之处吻合,证据确凿,后生自是百口莫辩立刻以流氓杀人被捕入狱,等候秋后处理。这后生自是喊冤,家人知后生亶性,也施尽银两央人上诉,传到宋璟耳里,宋璟愤言道 “刀口与死者致命之处相合,定是这贼人掳了这女子,欲行不轨之事为两义士所阻 ,这贼人恼羞成怒,杀死两义士及这女子,今证剧确凿却妄想免罪,莫不欺这世间无人。传我宰相牒书,立斩不赫。两义士查明姓名原籍以朝廷的名义给于表彰,女子以朝廷之名立贞洁牌。” 八月份的金秋,正是收获团圆的季节,灿烂的阳光照在长安古城墙上,后生的人头随着刀斧手手起刀落飞扬在半空中,鲜血洒在古老的街上,谁还记得后生曾经的断喝,兀那贼人,光天化日之下欺凌良家妇女,或许这就是天道,强权的人世,黑白更迭,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
251开元盛世十六 宋璟最讨厌有罪之人上诉,他认为你即已错却要上诉,那是错上加错。他下达命令凡有罪上诉者一律判以斩刑,而有罪不上诉者可获得减刑甚至免罪释放。而守成之道便在于遵守国家所定的法律,宋璟拘于性格里的偏狭,胡闹一番,导致大唐帝国的商业经济受阻,宋璟除了仰着一幅酸儒倔强的面孔以外,这一次毫无办法。或许在人生某一阶段你鸿运当头,世间的一切为你让路,你站在舞台正中央,让你有一种唯我独尊,寡人是谁的霸道,当你以为你是天的时候,上天会告诉你你终是一个可抛可弃的棋子。 公元720年,全国发生旱灾,在那个科技落后满天尽皆神佛的年代,人们认为一切的灾难都是因为旱魃的出现,而免除灾难就要全国范围内烧旱魃,具体的操作便是两个艺人,一个演旱魃,一个演审问者,审完后便将旱魃烧死,天下一众人等无论尊卑,都要参加这种仪式。而有一个艺人一直在等在这个皇帝面前演出的机会,他便是被宋璟以贼人之名提前杀死的后生的哥哥。他一直在等待这个为兄弟平冤昭雪的机会。 在凄婉苍凉透着浓浓古色的音乐声中,一场火烧旱魃的仪式在宫中展开,天子李隆基端坐在台下,只听台上一艺人唱道 “郎郎乾坤日,恶鬼当在地狱锁,为何挣托那牢房,做恶做怪在人间。” “郎郎乾坤日,天子坐明堂,宋公把纲常,好人是恶贼,恶贼成义士,世人有冤情,莫问宋相公,宰相牒书令,赛过阎王君,三更拿命来,那能到五更,地狱尽冤魂,皆因宋相公,有冤不能申,做恶得逍遥,今扮旱魃身,来找宋相公,做人得冤屈,做鬼心难平,国家纲纪乱,百姓无衣食,起早又摸黑,辛劳到白头,手有二两钱,却是不足称,宰相牒书令,犹如催命符,一朝令来行,恶钱入库营,宋公朝堂坐,人间尽饿鬼,地狱皆冤魂。” 李隆基听罢不语,他知道罢免宋璟的时候到了,这倒不是因为两个戏子的演艺,而是和姚崇一样,三年的宰相任期已到,他是个逍遥天子,生命里不仅仅只有政治,还有生活,他兴趣广范,精于马球,好女色,且琴棋书画无一不喜。生命在快乐的燃烧,政治却是有关生存,除了军国大事,一般的政务李隆基全部交于宰相,李隆基的政治水平体现在用人上,这就相当于我们读书时的班级,作为大唐的班主任,李隆基多不问事,和我们学校的老师一样,他在班上选了一个班长,班上的事情大多交于班长,而且为了协助班长更好的管理班上的事情,他选了一名副班长,他为班长姚崇选的副班长是卢怀慎,卢怀慎不会干活,处事能力相当的差,但他真的心胸宽广,真正的肚里能乘船,没有嫉妒心,不因自身的傲慢和偏见去害人,坑人,无为,不斗,不争,忠孝仁义点点都是全国表率,堪称道德楷模,有德无才的卢怀慎和有才无德的姚崇在三年任期里配合的天衣无缝,二人如一人,德才兼备,而到了宋璟,道德上就比姚崇强太多了,机变能力却略显不足,李隆基为他选的副班长是苏颋,不同于卢怀慎,苏颋不但道德品质好,而且颇有才干,而他的才干表现在不是和宋璟对着干,而是帮着干,无论何事,坚决和宋璟站在同一阵线上,竭尽全力帮助宋璟把要做的事情做成,有主干有分支,有红花,有绿叶方为树,一人尚有二心,何况二人,且有才之人大多性情偏执,喜欢专断独行,容不下一丝不同的意见,给这样的大才选择政治搭挡和军事搭挡当选忘我型利他型人才,工作上坚决服从一把手。才如金龙,翻云覆雨,却需有海一样的容量,天一样宽广的心胸,而只有像卢怀慎,苏颋这样的政治好人才能与姚崇宋璟这样的大才相融合,而经过姚宋两任贤相的治理,大唐渐已恢复民生盛世之景已经展现.政治上李隆基已开始寻求改变,改守成为进取,开疆扩土,八方诚服,圣君之望。 开元十年昔日政变功臣已多亡故,功臣的桀骜之心也该消磨的差不多了吧,唐皇暗自想道,灯火通明的武德殿,高坐龙椅的唐皇目光如矩,他想起老师张说,十年了,宋璟已经退出朝堂,张嘉贞为中书令,虽已较宋璟灵活很多,却依然让人觉得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德行尚可,才能尚可,却仅是尚可,做寻常大臣还行,做宰丞却是火候不足,边疆胡人屡降又屡反,屡反屡降,姚,宋二人多以安抚为主,忍只是策略,却不是自己的性格,今国库充盈,当剑指胡酋,恢复太宗天可汗之威名,张说文治武功皆当世佼佼者,此时政局已稳,自己的江山稳如吸盘,已不复自己登位之初的景像,政变功臣张说可以用了,自己犹然记得开元六年张说奉旨回京诉职,一身戎装,英姿飒爽,自己看了兴奋不己,虽做了太平天子,安坐长安,治理天下,如三月间的春雨,润泽万物,但大漠孤烟,万马奔腾,长刀霍霍,剑指苍穹的最显男人气的沙场却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战争是英雄的舞台,千人斩,万人杀是古今帝王将相名扬天下,万古流芳的绝世武功,做为新一任唐皇,自己在这方面岂能成为范范之辈,张说当复用了。张说是个有才情的男人,要做英雄,做宰相,却不以谦虚为德,这点很像自己,自己当年做监淄王的时候,意气丰发,结交各路英杰,中宗崩后,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是要做天子的。男人,实力到了,际遇到了,想便想了,做便做了,不掩示自己积极进取的真实意图,不委屈自己去忍去掩饰是多么自由的事呀!他犹记得青葱岁月的自己,在祖母的积威之下,阿母无影无踪,夜里,他心中含泪,望着星空苍穹心中悲愤的呐喊 “终有一日,我便是这天,我所做所为便是天意,只有我主宰别人,命令别人,斥责别人,而无人敢忤逆我,背叛我。” 是的,朕做到了,天下无人能左右朕,朕便是自己的天,没有对命途的恐惧和担忧,一切皆在朕的掌控之中,他快乐骄傲的想着,嘴角不禁挂出一丝略带狰狞而不自知心笑容,喉咙发出一阵阵伴着脸上神情的笑声,从鼻孔冲进空气里,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灯火通明的武德殿上,灿烂的迷了人眼。(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52开元盛世十七 张说心中有一个英雄梦,手握江山笔,胸怀乾坤略,策马五十州,回首望长安。开元六年,朔方郡境内突厥人叛乱,张说引兵十万前去征剿,大军到时,又传来突厥人投降的消息,张说当即引二十名骑军来到突厥大营,面对胡酋言道 “今大军已到,即已降服,便立罢兵,你等当弃兵戈,拜望京师,若三心二意,大唐雄师百万,踏你等如泥蚁般。” 那人见来的是天兵军节度使张说,立刻心中大定,笑言道 “降与不降皆在将军,将军以为我们真降我们便是真降,将军以为我等假降我等便是假降。” “哈哈,降与不降你等皆如虎狼入笼,然人曾言胡人不读圣贤书,不懂忠义二字,我不以为是,但凡为人皆知廉耻,况今胡人皆牧田以关内,累经数代 ,久慕汉风,岂不知汉人之礼。” 一身戎装的张说挥舞着马鞭言道。白晳的面庞,飘扬的长须,文静中透着威武。 “将军果是好气魄,敢以二十人来我大营,足见将军不信流言,不错,好汉子,讲信用,即然降了便是降了,决不反悔,只是怕你们汉人不讲信用,待我们降了,再将我们杀了。” 胡酋担忧道,他为首领,在人性的刀口浪尖里讨生活,人心隔肚皮,咫尺的距离也隔着数重山,大度和愚蠢只隔着一颗饱经人世沧桑的心,只有历经了人世的艰辛与磨难方看的清真假。 “这你等不用担心,我乃天兵军主帅,今来此便与你等同吃同住,以消你等疑虑,还不拿酒拿肉来,本将军与你等畅饮一番。” 张说大声言道,胡酋闻言双手一拍,顿时胡音响起,酒肉陆续送了上来,更有美丽的胡人女子扭动着腰肢,跳起了异族特色的舞蹈,一场大难瞬间消于无形,诗人张说更是起了兴,生活之泉激起了才思,当场做了诗。 夜梦山河海云间,胡茄十八大漠烟,今思项王鸿门声,英雄泪洒琥珀杯。男儿自古轻别离,三春尽去暮秋生,醉眼挑剑君莫笑,年少出关老年翁。 一番才情,终消了一场战乱稳定了局势,开元九年二月, 河曲的胡人又再度谋反,朝廷再次派遣张说引兵出征,将军们商议如何将胡人合围,张说却言道 “突厥人祖上牧马之人,虽沐汉人衣冠久矣,却未脱禽兽之性,得意便是猖狂,稍有挫折便做屈膝之态,全无风骨,却又喜猜忌,今我等不去打突厥,而改打他们的盟友党项人。” 言罢便领兵攻打党项族,将其打的大败,党项人再次请降,为表诚义,便反戈一击,攻打突厥人,将其打的大败,战争过后,如何处置这批党项人又成了难题,众人纷纷言道 “胡虏狡诈,亦如将军言与禽兽无异,不如尽数杀之以绝后患。” “若我等此为,又与禽兽何异,去告诉党项的王,我等正义之师,不去弄以机巧诡计,本帅相信他们。” 党项人听言颇为感动,于是便安定下来,众将不解,纷纷问道 “党项人数来反复,为何听了大人一番言语便不再叛乱了呢?” 张说纵马扬鞭言道 “自古小人多悲戚 ,皆因趋于利,或欺人心以善,若你力如千均,亦如泰山,压其身,你智如江海,绵绵不绝,锁其心,抑其志,反复无常的小人也不敢生有二心,党项人被我军击败,又反于突厥,陷入二强之中,若再行反复,世间恐再无党项了。“ “大人,今党项正弱之时,何不挥师一举将其歼灭,以免后患之忧,何故纵之?” 众人不解问道 “我大唐境内种族颇多,凡入唐境安于本分,勤于生计者皆我大唐子弟,自汉以来,天下纷乱,胡人苦于塞外凄苦,入关中土,争以天下,胡人天生禽兽之性,善战却不善治,虽挫汉民于战事,却败汉土于治世,我华夏之地多以耕地,胡人活于此无外仰仗汉人供奉和下马去胡服,着汉衣下地劳作,时日一久,与汉人无异,今汉地胡人已居百年,且种族人数皆不在少数,若灭一党项,而引天下胡人忧而反,恐怕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张说言道。 “哎,想我华夏千年,自秦皇一统六国,高祖斩白蛇,揭杆而起,灭西楚霸王,建立大汉,我等皆以汉人自居,今天下却多以胡人,我等汉人自是汗颜,愧对汉家祖先。” 众将之中一人叹道,顿时众将之中有胡人血统的颇为尴尬,而汉人则多神情黯然。 “哈哈,天下之安终在于治而非战,汉武废百家独尊儒术,胡人卸甲治世于汉土,汉民无外儒老之道,这天下胡人多了,但只需孔圣,老庄是汉人这就够了,胡人入汉,三世之下难听胡音,百年之后恐天下人皆人不知胡而以汉人而自居了。” 众将听了张说所言皆不言语,心中却想,我大唐实承继鲜卑之北魏,果如大人所言,今已百年,百年之前所向披靡的鲜卑战士今安在,后人恐多以汉人自居了,却又有人想,今皇帝姓李,我姓王,张大人姓张,却不知百年前我等先祖姓什么了,恐怕他们说的话自己是听不懂的了。却听张说又言道 “我等汉家最历害的不是千军万马的嘶鸣声,而是天下万千儒生的读书声,刀剑过后皆死人,儒老过后俱活尸,活着总比死好,党项,突厥,契丹,只有称霸一方的雄主,却无流传百世的圣人,雄主之刃不过百年,圣人之道却可传以千载,恐怕千年过后,不复党项,契丹,突厥,唯汉家依存了。” 张说言道,他文武双全,先天政变立有大功,李隆基继位之初,忌讳功臣,他虽为皇帝老师却也遭到罢黜,但如今十年已过,恩怨皆随时间的消逝而淡化,真正天人之交淡如水,恩怨皆可不计较,红尘充满俗世烟火,都要吃五谷杂粮拉屎放屁,憧憬着和美丽的异性做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而这些都需要金银珠宝,功名利禄,人若真的脱离肉体凡胎,不食五谷,不贪色欲,穿越功利里的恩怨心,或许真的可以成了仙,延了年,却苟活于世,于这人世又有什么意思呢? 张说不想成仙,怀着一颗功名心如飞蛾一样向尘世中的烟火扑去,这世间的人若皆看穿 看透,成和尚和道士,这世间或许便没有这世间了。 |
253开元盛世十八 张说又是典型的儒生,锐意进取,登上宰相阁,指点江山,唐皇高高在上,他深恐皇帝看不到自己,他要行贿皇帝和皇帝身边的大臣。开元五年,张说由宰相位置下来,累经数贬,成为岳州刺史,面临困境,张说赋诗,向皇帝表明自己的志向。 夜梦云水间,整簪束履行,朝游洞庭上,缅望京华绝,潮去江未清,日落山更红,相望江湖远,醉眼望长安,器留鱼鳖腥,衣点蚊虻血,伏案思少时,披发向天歌,冠剑日苔藓,琴书坐废辙,唯有君王恩,常思意绵绵。 唐皇得诗笑对近监高力士言道 “张说又发少年狂,想要建功立业,但朕要憋着他,力士你可知何故。” 何故,这老货一屋子名玩珠宝,却吝啬至极,活该这老货被贬,高力士恨恨想道,口中言道 “陛下,老奴常听张大人好古玩奇珍,却不知诗也是做的极好,不过老奴听说岐王近日奉陛下旨意回到京城,这张大人也要回来,老奴想怕是岐王又得了什么奇珍异宝,等着和张大人共同赏玩呢!” 张说受贬全因受姚崇排剂,遇求教于岐王李隆范,反遭姚崇算计,以外臣私交亲王之罪参了一本,今高力士重提,却有落井下石之意。 “哈哈,你这奴才,怕是没得张说好处,在朕这里鼓舌,不过你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朕贬张说便防范与此。但此一时彼一时,自朕祖母始,胡人日益猖獗,今朝堂已稳,百姓已安,朕的百万雄师该扬威于世间了。“ 唐皇言道,忽然看了一眼一旁的苏颋,便笑问道 “苏卿家,朕听闻昨日你父忌日,张说写了一首悼诗,可否念于朕听。” “陛下,张大人才情确系冠绝今世,陛下要听老臣便念与陛下。” 言罢恭手念道 许公信国祯,克美具詹情。百事知朝问,三章广事程,处高心不有,临节自为民,朱户传新戟,青松拱旧茔,凄凉丞相府,馀庆在玄成。 哎,难得张说如此用心,听罢此悼诗,唐皇想道,这首诗明忆苏父,实赞苏颋,文辞精美,且颇有寓意,以汉韦氏父子比喻苏家公子,且有父子皆为相,却是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意。 “苏卿家,张说赠诗恐怕别有所图吧。” 唐皇笑言道,苏颋久于官场,深晓只有贤明的君王才知道用能臣,人以类具,皇帝已有重新启用张说之意,人心无常,何况手握雄兵百万,统治万民的帝王,皇帝以天子圣人自居,圣人之下,尽皆蝼蚁,天子之于万民,从无道德所言,只有如何控制,天之涯,芸芸众生,天降圣人,不讲道德,以天性牧之,百姓和大臣在帝王眼里只是羊,鹿和犬,虎一般,真正为官之道在于顺从皇帝,苏颋以前和张说同为宰相,深知张说秉性,只想为帝王家尽力,没有其它的想法,当下言道 “陛下,诸葛武候在出师表言道,重贤臣远小人此前汉之兴,重小人远贤臣之后汉之亡,臣以为人性各异,善恶皆缘于天性,汉文帝武帝之时出晃错,卫青一样的文武贤臣,汉末灵恒以后出董卓,袁绍,曹操这样的权臣,盖非贤能之人出于前汉,奸佞之人生于后汉,实因上面君主的贤与不贤所致,君王处理自己与国家的关系决定了君王所选的臣子,若以国家为公,则会有魏征,房玄龄,杜如晦一样的能臣,若以国家为私,便会有王莽,赵高这样的祸国奸臣的出现,天道从无善恶,只要时机到了,凶狠的毒蛇和忠心的猎犬皆会顺势而出,而天子者代天行运,天子的好恶决定了臣子的好恶,裴矩在文帝时是个能干贤明的臣子,而到了炀帝时,又成了助纣为虐的奸臣,而到了本朝高祖之时又成了一代贤相,这难道是因为裴矩反复无常吗?实因为帝王的好恶罢了,陛下志在做汉武,本朝太宗一样的圣明天子,张说才有做卫青,李靖的志向,臣为宰相,依据时局为国家选才是臣的职责,但张说的才能臣亦是佩服的。” “张说锐气太重,还是再磨一磨吧,便做并州长史吧。” 唐皇言道,做了并州长史的张说并不甘心,他的志向是做宰相,突厥反叛,做了并州长史的张说兼任天兵军节度史,从而接触了唐皇的家奴王毛仲,张说文武双全,自是没有文人的重文轻武的酸腐之气,见了王毛仲如见了多年的手足一般,军营之中二人同寝同食,且豪不吝啬的将所藏古玩珍宝送于幼时家境贫寒的王毛仲,官场之中花花轿子人抬人,依着人性喜好的尊重是最好的感情投资,张说本身便是真材实料,又不拘于所谓的气节而结交与己,况且唐隆政变与先天政变二人又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与公与私,王毛仲都有理由助张说一臂之力。从军中凯旋回来,在向唐皇述职过程中王毛仲如实亶明了张说在与胡人争斗中决策的英明和战功。宁唐皇悠然神往,苏颋说的对呀,什么样的君王便会出现什么样的臣子,张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这样施尽心机一心入阁不正是看到自己励精图治立志做一个雄才伟略千古流芳的帝王吗?唐皇当即传下旨意召张说入京为兵部侍郎。 公元721年,经过长期坚持不懈的努力,张说终于在十年过后再次进京担任宰相,就历史而言他是幸运的,遇到了玄宗皇帝,而免了玉入淤泥,不见天日,郁郁而终的悲剧。而现在的当朝宰相是张嘉贞,天兵军的首任指挥使。 “张说奸佞之人,以机巧迎合陛下,此君的志向恐不仅仅是个兵部尚书吧!” 听到张说进京的消息,坐在中书令府邸里的张嘉贞自言道,这是好戏要上场了,先天元年,张说便为中书令,自己是一个寻常御史,为其手下,而今张说再度入阁,在自己这个曾经的手下,他能够心悦诚服吗?(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54开元盛世十九 开元十年,太级殿上群臣就班,新任兵部尚书张说出班奏道 “陛下,臣有本启奏。” “哦,卿家有何要事,快速速奏来。” 唐皇欣然言道,自宋璟以后,暮气沉沉的朝堂无半分新气象,天已破晓,残夜尤存,而一轮旭日已经东升。 “陛下,今内廷安定,外敌束手,然大乱过后必有大治,臣有三议,以治本朝顽疾,以助陛下开创盛世。” 张说正色言道,一旁的张嘉贞不禁皱了皱眉,心中怒道,这是来夺权的呀,即有三策却不和自己这个中书令首席宰相商议,真是其心可诛。却听朝堂之上张说慷慨言道 “第一议军弊,今我朝边关主敌突厥自开元四年默啜可汗亡后,每况愈下,已不足为虑,而我朝拥边军六十万,今河曲外患已除,臣提议裁军二十万,归于民间,以作耕地,减轻民负。” 什么?裁兵二十万?一言出来,满堂皆惊,众人皆望向中书令张嘉行,想来张说此举必然夺了首座之威,他必会出班驳斥,一翻好戏必将上演,却见张嘉行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丝豪出班的意思,不禁纷纷心中纳闷,两虎于堂,却不相斗,何故,那知边境军队庞大混乱,张嘉行早有裁军之意,只是事关重大,具体措施仍在酙酌之中,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自是不能因私怨而冒然驳斥,若因此事而被张说抢了风头,失了宠也只能怨苍天无情,既生瑜,何生亮了。这贼老天,真是难以揣测,一时尽是豪杰,众雄并立,一时却又俱是庸碌之辈,坚子无谋因人而成事。 “边关将领常向朕抱怨兵士不足,上书让朕增兵,张卿家却要裁兵二十万,若引起边患朕恐得不偿失。” 唐皇皱眉言道,其实军队雍肿,朝廷开知颇大,已入不敷出,民间怨声载道,但军队乃国家存亡的关健,轻易之间没人敢动。 “陛下,将领们皆有私心,请求陛下增兵可以将兵资兵力占为私有,人心之冷酷,无异于天,就算把天下的百姓全拉去做他们的士兵,臣恐怕也难以满足他们的私欲,利国不利己者皆以公而废,利己而不利国者皆以公而立,古今祸乱多出于此。” 张说言道。 “一下裁减二十万,若边关有战事,不知兵力充足否。” 唐皇担忧道,作为君王国家的安危向来是第一要事。 “陛下,臣久卫边关,以臣之看边关已定,三十万已是足矣,且外乱已消,内患尤存,军人无事因利扰民之事古今皆有,二十万解甲归为民,即可消除内祸又可增加二十万耕民,乃利国利民之事,且兵在精而不在多,国家富足了,士兵们待遇上来了,军队勤加操练,战力自不会消弱,臣以一家三百余口性命担保边关无事。” 张说跪伏地上言道 “好,朕准奏,即刻传朕旨意边关裁军二十万,皆入原籍落户为农,具体事宜由卿家一力执行,卿家起来回话。” 唐皇言道,这时张说已经站立起来,整了整官帽,束了束衣襟,答道 “臣遵旨。” “对了,边军是个问题,但朕的长安卫军近来兵源不足,不知何故,又有何法可解。” 唐皇问道,卫兵问题困扰己久,只是姚,宋二相皆主张以民让军,没能解决,他启用张说也是准备国家政事向军事倾斜,军政两条腿走路。 “陛下,自北朝始,朝廷卫军皆由在户籍的农民担任,无战之时,回自家耕种,战时自行军备,以农养战,若战事寥寥尚可应付,但自天后以来,内廷战事频发,人员伤亡严重,耕地逐渐荒废,百姓携家逃亡,国家征兵之时,往往有籍无人,故而造成卫军不足。” 张说言道 “嗯,卿家所言极是,却不知何法可解。” 唐皇问道,他知张说之才,必有法解决这一棘手的问题。 “陛下可弃府兵制为募兵制,由朝廷出资征募卫兵,兵农分开,改卫兵为职业兵种。” 张说言道,卫兵之弊由来已久,他也就这个问题思虑良久。 “可如此一来国家负担加重,恐影响民生呀!” 唐皇疑问道 “陛下,军农分开,士兵们一心宿卫,领取朝廷的饷银,而农民们一心耕地,不再分心兵役,怎么会影响民生呢?而且相反军备由国家负担,还会减轻民负呢?” 张说言道 “不错,不错,人常言诸葛武候长于定策治世,依朕看卿家之才不逊武候呀!” 唐皇笑赞道,倾刻之间军事两大难题迎刃而解,不禁心情大好,忽然想起张说前言,忙问道 “卿家言有三议,此一议也,那其余二议呢?” “第二议,政弊也。” 张说大声奏道。 “哦,又何为政弊,卿家快快说来。” 唐皇身子前倾,急切的问道。 “陛下,一直以来国家的政策由中书令和门下侍中决策,然后交于尚书省的六部执行,然六部常以各部政事繁忙而加以推脱,造成国家制定的政策难以执行,且在六部以外,尚有陛下的特使,掌控各地民生,不以丞相之令行事,只向陛下负责,丞相掌握不了准确的国家动态,难以做出正确的决策,长此以往必会引起政出多门,政务混乱,臣建议改中书,门下两省为一部,叫中书门下,中书门下再置吏房,枢机房,兵房,户房,刑礼房,两省宰相做出决策,再督促五房尽快落实。” 张说言道,原来自武则天以来,内乱频发,国家的府兵长期服役,农田荒废,唐建立初期采取均田制,国家将土地分配给农民,再根据户籍来征收税务,兵役,劳役,时间一长,农民们便将荒废的土地转卖,再另买土地,国家在户籍上查取了很多空户,无法收税和行使兵役,劳役,百姓们逃避税收和两役自是乐此不疲,而长久下去国家便难以承受,而这时一个叫宇文融的监察御史站了出来,愿意替皇帝彻底清查这些逃户,并饶过三省六部,由六部派人为劝农判官,协助宇文融察处这些逃户,宇文融很是精明能干,替国家查清了不少逃户,为国家增加了不少金银,唐皇龙心大悦,对宇文融更加宠信,但这样一来,覆田劝农使便成了游离于三书六部的另一个存在,张 说此举便是架空尚书省六部,切断六部对劝农使的支持,而将政事交由宰相控制的五房。强人多爱独裁,张说也不例外,而独裁又会引起君王的猜忌,虽然只有三年任期的昙花一现,为了心中的抱负,张说依然义不反顾的向心中那一处光明之火愤力冲去,不惧燃烧。(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55开元盛世二十 “这一议朕也准了,不知卿家所言第三议又所为何事?” 唐皇笑问道,给每一任宰相的专执权是他的一贯作风,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左手提起,右手放下,一个举重若轻的逍遥帝王。 “第三议为文弊,自天后以来,宗法混乱,民识不清,民之为来自于见识,百姓们如同蝼蚁,士人之心便是苍生之心,以武服人十年尽亡,以文教人千年不衰,历朝历代,兴于士人,亡于士人,故臣建议陛下开设文学馆,招览天下俊才,稳士人之心,教化万民。” 张说言道,他虽戎马一生,却也是一代文宗,知晓文化对一个民族的重要性。 “一群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不种一黍,不杀一敌,整日清风古月,本就无用,却三餐得食,今又开文学馆,不是平白为国家增加负担吗?” 中书舍人陆坚上奏道。 “陛下,自仓颉造字,炎黄二帝创建华夏,已有数千年,春秋孔孟得生,儒宗得立至今再有千年,千年华夏,自始皇一统,英雄迭出,以武功领风骚与一时,然历朝历代国之魂魄皆由儒学所就,今天下大定,陛下为圣明天子,不去奢侈腐化,而以钱供养儒生,修复精典,教化人心,怎么是会给国家增加负担呢?” 张说反驳道,唐皇听罢自是龙心大悦,笑言道 “自朕登基始,姚祟定十说天下乃安,宋璟以正道守之,天下即定,张说定三议,天下将盛。” 开元十年,广州都督裴伷先贪污军饷,东窗事发,张嘉贞自幼父母双亡,与兄弟张嘉佑相依为命,患难之间兄弟之情自不同于寻常兄弟,张嘉贞受唐皇重用,便将兄弟带在自己身边,让他投身军旅,嘉佑晓勇善战,很快便任为三品金吾将军,却脱不了武人习性,贪酒好色,一连纳了十余名妾室,色海里畅游,需大量的金钱支撑,便与裴伷先一起合伙私吞朝廷军饷,不想枕边之上裴伷先私将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赏与侍寝有功的得宠小妾,小妾得意之下,女人的感性发作,在人前炫耀,引来正妻韦氏嫉妒,韦氏悲愤之下便将此事告于哥哥监察御史韦孝先,本想依仗兄长出面挽回丈夫宠妾厌妻之心,那知男人因爱迷了眼,女人因爱糊了心,欲火燃起乱了心智,干了智泉,却不知兄长亲情背后一颗狰狞的以公谋私的心,韦孝先闻讯没有去妹夫府上为妹妹主持公道,却连夜写了奏折第二天在朝堂之上以裴伷先私产不明参奏与唐皇 “陛下,裴伷先为三品广州都督,却奢侈至极,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便是朝廷与他百年的饷银也难及十一,他却随手赏与小妾,臣敢断言裴伷先必有贪污行径,望陛下明察。” 唐皇立即命大理寺丞细察,裴伷先果有贪腐行为。朝堂之上,唐皇雷霆震怒,大声斥道 “伷先之罪无下于谋反,满门诛杀尤不解朕恨,众卿以为何如。” 张嘉贞出班言道 “臣请陛下在朝堂之上扙责裴伷先,以敬郊尤。” 听罢此言,张说立刻出班反驳道 “陛下,士可杀不可辱,天下人心乃士子之心,辱士子便是辱及天下,裴伷先触犯大唐刑法,可杀不可辱,臣认为伷先有罪当依刑法处之而勿以仗刑而辱。” 听罢此言唐皇心情稍平,望了一眼张嘉贞言道 “张尚书所言有理,将裴伷先押入大牢,择日施以斩刑。” “陛下,臣贪污军饷臣罪该万死,臣有负皇恩,陛下如此处罚臣臣无话可说,但贪污军饷非臣一人,金吾将军张嘉佑系臣共谋,陛下不信可遣人详查,臣决无半句虚言。” 殿下跪着大声言道。终是一死 ,本想一人顶过去算了,不想张嘉贞要打自己屁股,那么就别怪自己不仁义要啪啪的打他宰相的脸面了。 “裴伷先,你勿要血口喷人,你触犯国法,本相奉旨查办,你却怀恨在心,诬告吾弟,可有证据。” 张嘉贞手指裴伷先怒斥道,却不知太过浸于兄弟之情,不觉失了礼仪,惹得唐皇一阵厌恶,唐皇颇有深意的看向兵部尚书张说,张说玲珑惕透 ,自是明白主子意思,连忙出班言道 “陛下,臣认为此事太过蹊跷,可责成大理寺丞即刻查明,但按大唐律,张大人在查处之间应当回避,若情况不实,陛下自会给予公道。” 唐皇眉间舒展,当即准奏,一旁高力士察言观色,得了唐皇示意,扬着高亢的公鸡嗓宣布退朝。 “张说 ,你这是何意,我兄弟坦坦荡荡,怎会贪污军饷,而经你一言,本相这几日不能早朝,若嘉佑因此受诬,本相绝不与你罢休。” 从朝堂出来,愤怒异常的张嘉贞一把抓住张说怒言道。 “哈,哈,张相,你我同朝为臣,虽因公而政见不同,但与私老夫还是敬服于张相,陛下对你兄弟信任有加,张将军却涉嫌贪污,陛下自是气愤异常,张相兄弟情深,却恐会陷情失智反而惹怒了陛下 弄巧成拙,坏了张将军的性命,张相宰相心胸,这几日在府上避嫌,陛下不见了张相,念张相往日的功劳,就算张将军有罪 ,也会网开一面,轻处张将军的。” 张说从张嘉贞手中挣脱出来,笑言道。张嘉贞听罢此时心乱如麻,又本性情耿直,一时觉得张说言之有理。便素衣在身,在家等待唐皇对兄弟的从轻处罚。 第二日,残夜破晓,旭日东升,皇城早朝上,没有中书令的朝堂上,众人义愤填膺。张嘉贞素来性情强悍,虽俯首于天子,却怒目不苟言笑于下属同僚,碣于张嘉贞中书令的身份及天子对其的宠爱,今张说临朝,三策过后,胆识谋略皆远超张嘉贞,而观唐皇之意,大有取尔代之之意。 “陛下,经查实张嘉佑却有贪污行为,当以斩刑。” “陛下 ,何此张嘉佑贪污,张嘉贞本人都有贪污行径 ,当年洛阳有人为他修建豪宅,他为掩人耳目,诬构罪名将其逼迫而死,且安插亲信与中书省。” “陛下,张大人素以公正闻名,却包庇于兄弟,若不处置,天下又何以为安。" 没有张嘉贞的朝堂之上,群臣纷纷落井下石,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人会真正喜欢带刺的花朵,更何况它已凋零。 |
256开元盛世二十一 张嘉贞离开了朝堂,贬为幽州刺史,张说大权独揽,攀上人生颠峰,位极人臣,除了成仙和跌下悬崖实则已无路可走,可怜可叹他自我感觉非常之好,他自以为天,天下人的天,可当你掌控无尚权利把自己当做别人的天可以去任性的左右别人的命运的时候,你在别人眼里便是无法天天。 国泰民安,盛世已现,唐皇和张说要向天下人宣告自己的伟大,而祭天封禅是最好的形式。 已无路可走的张说开始自己的作死之路,公元724年,朝堂之上,张说率领文武百官恳请唐皇封禅泰山。 “陛下,登基伊始,创九庙,礼三郊,大舜之孝敬也,和睦兄弟,敬九族,文王之慈惠也,恭勤俭,约饮食,夏禹之美德也,严法律,弘道德,帝尧之功德也,惜百姓,念苍生,成汤之仁德也,平乱世,弘正道,轩皇之威望也。” 唐皇闻言大喜,怀顾左右,乌压压的群臣在张说的率领下跪成一片,自己庶子出身,平韦后,消太平,一举扫除女祸,还天下以男儿之气,今四海升平,一揽九州在手,封禅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这世间太凄冷,本是没有阳光的,只有道德做的面具能够消除呼吸之中来自心灵的恶意,天道,阴阳之道,在儒家的阳光哲学里进取之道亦要遵循礼让之德。以君子之德来消除人们心中嫉妒所产生的恨意。人心叵测,属于自己的心最见不得别人的好。 “朕德微福薄,怎敢和前圣先贤相比,众卿之意朕不能接受。” 唐皇傲视群臣,笑言道。 “陛下,自本朝高祖太宗定鼎天下,边疆宫廷祸乱不断,江山几送于武周之手,外敌猖獗,宗室孱弱,社稷于危墙之际,百姓于火水之间,陛下英龄之际,拔难反正,扶大唐于危难,救苍生于穷困,还大唐于空前盛世,功德堪比秦皇汉武,本朝太宗,陛下当封禅泰山,以告天下,还天下苍生之愿。” 张说抑扬顿挫的慷慨陈词,很是动听煽情,深深打动了唐皇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唐皇再次大喜,呼吸急促,感觉体热难当,有种脱去衣物的冲动,但理智压住了情感,他一直是个伟大的人,衣裳渐解,呼吸急促的扛着明君德主的牌子。 “封禅之事容朕再虑一二,朕能有今日上惠于天及列祖列宗,下得于众卿,不知就封禅之事天下黎民如何以看,封禅开知甚大,礼仪繁锁,恐伤民力。” 唐皇言道,他要得到天下万民的奉承和认可,皮面火红,愈加的放光。 “陛下之德早已惠及万民,这是天下儒生所写恳请陛下封禅的诗赋,陛下心中时刻装着天下苍生,乃旷世的明君,臣等幸逢陛下,幸遇盛世,乘陛下之光辉,流名于后世,乃臣等之大幸,臣等恳请陛下封禅泰山。” 众臣山呼海啸,言辞统一,主演激动的泪眼莹莹,一众配角自要配合的天衣无维,掉脑袋和官升三级是真性情和戏精的两种不同的结局。戏与真实隔着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千古以来,挺到最后的官人们总在摸爬滚打之中锻炼自己的演技。然后死去,得到忠孝仁义时谥号,成为让后世膽仰的一张张金黄的名片,修心,抑恶,去真方能芳名于人世。 “好,好,即是天下苍生之意,朕虽德薄也只好顺天意,随民心封禅泰山了。” 唐皇说完封禅一集的最后一句台词,瞬间群臣山呼万岁,更有人入戏太深,激动的晕倒在地上,回到府中,自是美味佳肴,靓丽妻妾补上一回。上得高堂襟坐,下入内室禧戏,正常官员们的日常。 公元725唐皇李隆基率领文臣武将封禅泰山,一路之上彩旗飘飘,声势浩大,这次封禅准备了一年,唐皇大开国库,动用后勤人员二万余人,骏马万匹,一改高宗封禅的礼仪,以唐皇为首献,邠王李守礼为亚献,终献宁王李成器,并派人出使东突厥,言称若东突参加封禅将可考虑与之和亲,东突一直以大唐不与其和亲心怀不满,吐藩小邦,我突厥奴仆尔,尚求得文成公主,我突厥大国却难求与公主成亲,那有大国风范,真是气人,今一听参加封禅梦想可以实现,当下欣然应允,一帮人面兽心的四夷见老大派了重臣参加封禅,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派了王子,重臣或王本人前来参加庆典,又大食,倭国,新罗皆派使臣前来,一时四夷来庆,八方来拜,盛世荣光,当临泰山之际,忽夜降大雨,皇帝及大臣以及各地使臣官属皆夺入帐篷,只军士们在凄冷的雨中风餐夜宿,苦不堪言,忍不住纷纷大骂宰相张说,这些人已不是农民,而是雇军,满以为如此劳累,宰相必定宅心仁厚,多赏以金银,不想张说更是大方,金银没有,披红花,发奖状,并赏以勋官,慰寄灵魂,精神上给以鼓励。或许真是上天有感于唐皇心诚,也确有功绩,天明,旭日东升,雨过天晴,唐皇君臣心情如过山车一样,瞬间从低谷攀上人生颠峰,神仙好清静,这么多人上去岂不扰了神仙,张说看出了天子的忧愁,大手一挥,叫来门生张九龄,手背于后,摇头晃脑,滔滔不绝,很快一份上山人员名单便拟定出来,张九龄看自己写完,不禁膛目结舌尽是张说中书门下及与张说亲近之人,九龄出身岭南穷苦之家,但天赋的才学,又有隔邻取光的勤奋,自是在科举上一鸣惊人,深得张说赏识,仕途上一路提携,九龄真性君子自是知恩图报,怕张说引人忌恨,忙言道 “大人,官爵是公家之事,当先以德望,再以才学,再为喜恶,今次序颠倒,恐引人怨诽,伤及大人,且封禅之事百年难遇,古之名臣如过江之鲫,尚不能登及泰山,皆因际遇,今逢明主盛世却因大人故而此大人岂不为人忌恨,今尚未书就,尚可挽回,若下官落笔成定,必成覆水之势,望大人明鉴。” “盛世之景皆因我,封禅之事也因我,谁去谁留自当由我,你勿需多言,依言照写便是。” 张说笑道,心中傲然,此次封禅,天亦改道,以晴而侍,那是因为我呀!他忽然感觉很孤单,哎,我强大如斯,除了君王,天下万臣,谁又配与我同行。(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57开元盛世二十二 泰山封禅,最为兴奋的还是唐皇李隆基,来到泰山,天降风雨,让他愁眉不展,他虽渺视众生,但敬畏天,我做错了什么,凄冷的雨夜里,他吪退众人,独自沉思,我诛韦氏,杀姑母皆是替天行事,若不弑此二人,恐天下当不复李氏,自己不但没有过,还有兴复宗室之功,父皇李旦一直视自己为庶子,如棋盘上一子,随时可抛弃,自己对其亦循太宗与高祖例,礼敬有余,亲近不足,自己有错吗?重用姚崇,宋璟,张说等贤臣,与民休息,十议三策得到完全的扏行,文治武功皆达到王朝颠峰这有错吗?靡靡雨音,倦意袭袭,唐皇迷迷睡去。忽觉身处仙境,一人走来,身着龙袍,面容莫测,一会身形愧悟,英武非凡,似太宗 ,一会儿体态风流,英俊非凡 ,似炀帝 ,却发出莺莺女声,一会身形婀娜,天姿国色,似初入宫的武曌,一时之间诡异莫常,难分男女,笑声凄绝,飘飘仙境尽如鬼域一般。 “你是谁,是何方妖孽,为何如此模样,不怕朕杀了你吗?” 唐皇抽出腰间宝剑大声言道。 “我是你帝心的样子呀!哈哈哈。” 那怪人大笑道 “什么,朕的帝心,简直胡说八道,武士何在?武士何在?” 唐皇大声狂叫道 “武士,哈哈哈,我乃你心,在你体内,你的武士莫要弑君不成。” 那人大笑道,人呀,与天斗,与地 斗,与人斗,却终斗不过自己。 “你,你究竟意欲何为?你这丑样子。” 唐皇厌恶的表情恨言道。三副面容皆俊美非凡,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丑和恶心。他发现他的心有三种样子,本朝太宗的样子,里面却又是炀帝和武则天的面容。 那人言道 “泰山过后,才是真正的你,三女过后,蜀地太皇。” 唐皇迷茫,不知其意,却不知他是帝王,可以由心找自己心仪的女人,他是个风流多情的帝王,美人和江山,多情与无情,生存和毁灭只在一念之间,男人终是出于女人,弱水做的女人,体内终有一个多情多欲的恶魔,红颜祸水,非红颜祸,实则心中那个真实的自己以倾城倾国的貌出现在现实中,霸王别姬,虞姬是那个红颜中霸王的真实的样子,美绝当代,真正女人的样子,离开了真实的自己,没了灵魂,只剩下空洞的躯体,乌江自刎,顺理成章,唐皇现在的皇后王氏,将门之女,英武果决,却不通文墨,颇有玄武门之变前太宗的影子,唐皇两次政变颇得其助,夫妻二人琴瑟相合,唐皇生命中还会出现两个重量级女人,颇似武瞾的武惠妃,一代祸水杨玉环。美丽的东西毁灭是人世的悲剧,美到人间极至杨玉环其实是唐皇心中自己的影子,是他人世里欲火燃烧里最后的真实,随着这个美丽影子的最后一齐毁灭的,还有那几代人心血铸成的盛世大唐。弱水浇不灭世间的欲火,只能助燃,让它没有止境的蔓延,到最后烧尽世间的一切。爱情就是水火之间的燃烧,照亮了,毁灭了,繁衍了,死亡了。 “陛下,天晴了,天晴了。” 在高力士兴奋的声音中唐皇醒来,他无瑕顾及梦中之事,眼下没有比封禅更重要的事情了。 “什么,天晴了,看来朕还是受上天眷顾的,哈哈哈,快,快,传令张说速速准备登山。” 唐皇兴奋的叫道。张说连忙领命,带领众礼官及一众侍从武士拥簇着唐皇登上泰山,唐皇登坛祭拜,焚柴展礼,祭坛之火雄雄燃烧,文武百官,太监侍从乌压压的跪了一地,山呼万岁。 封过泰山,祭过地后,唐皇与丞相张说激动的相拥在一起。 “朕能有今日,全系宰辅们的功劳呀,愿今后君臣和睦,永远一心。” 唐皇激动的言道,很多时候祈求的亦是担心难以实现的。 “陛下,本天不作美,却忽然得晴,可见陛下是有天命的呀,希望陛下一直是千古的明君。” 虽千万人,天地间却仿佛只有君臣二人,封禅过后,唐皇在礼官群中忽然发现一人,身着五品官服,这不是郑镒吗?张说的女婿,昨日还着九品官府,今日怎么官至五品了,唐皇心中不解,便问道 “这一日你做了何事,尽然官至五品。” 郑镒慌的满脸通红,不敢言语,一旁叫黄幡绰的伶人看了一眼郑镒后笑答道 “陛下,泰山之力也。” “何为泰山之力?” 唐皇问道 “得以礼官,封禅泰山,按理封官。” 那伶人挤眉弄眼道。 “哼。” 唐皇冷哼一声,知是张说的私心,以封禅泰山之名提拨自己的女婿,仱人语带双关,后丈人又以泰山为称,历史在莫名的悲凉之中总带着几分小欢喜,泰山之行回来以后,朝廷的选官开始。封禅上平静的看客们开始反击。御史中丞宇文融高门出生,却不习文经诗词,言词粗俗,张说见他从不好脸色,门生张九龄劝道 “大人,宇文融得陛下恩宠,心性狭小,不可不防。” 张说挺着宰相肚高声讥言道 “宇文融猪狗也,勿言他。” 猪狗一样的宇文融开始了自己的禽兽性情,他知道皇帝的心思,天子终是一颗跳动的心来维持的血肉之躯,在泰山上与张说相拥的唐皇开始厌恶张说,帝王的心终是孤独,容不得一个与自己并肩的臂膀,唐皇开始配合宇文融。 “陛下,往日选官由丞相及吏部选定,臣认为有贿官的可能,当绕过吏部临时选出十人来选定官员。” 宇文融言道,他读书少,但害人的手段是天生的。他知道唐皇一定会答应的,也知道头脑发热的张说一定会动用宰相的否决权,人总以为在旅途上往前冲是走向成功的途径,却不知有时候退后才是人生的选择,当在他眼里长的象苍蝇一样的宇文融将名单送到张说面前,果如宇文融所想,张说全部否决。看着俊秀的宇文融将自己同意却遭张说否定的选官名单,唐皇怒不可遏。宇文融又向唐皇推荐崔隐甫为御史大夫,崔隐甫吟不得诗,做不得画,却精通政务 ,务实的唐皇答应了。而宇文融也知道生性浪漫有诗人情怀的张说不会答应。 “朕以为崔隐甫颇有才干,可为御史大夫,卿家以为何如。” 唐皇找来张说商议。 “陛下,崔隐甫胸无点墨,为御史大夫,臣以为不可,御史大夫臣倒认为崔日知可以,当年中宗时,谯王重福叛乱,正是崔日知力挽狂澜,平定叛乱,且才学颇高,可为御史大夫,而崔隐甫匹夫尔,可为武将。” 唐皇不怒反笑,冷言道 “张卿家果然是个好宰相呀!却是替朕考虑的周到。” 过了几日,唐皇任命下来,命崔隐甫为御史大夫,崔日知为羽林将军。 新任御史大夫崔隐甫恨透了张说,御史中丞宇文融恨极了张说,另一个御史中丞李林甫不恨张说,他的梦想很简单,将相宁有种乎,我当取尔代之,取代张说,我要当大唐的宰相,一代奸臣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 ,炀帝已在重返人间的路上。 |
258开元盛世二十三 皇帝的厌恶,同僚的嫉妒,这一次张说在劫难逃,张说有明显的好恶心,在绝对的强势面前保持了初心,没有跳出自己的天地认知,客观看世界,快乐倔强的屈从了自己的本心,喜欢的提拔,不喜欢的排挤,如果给他一次放飞自我的机会,他会用尽丹田之力对着朝堂大喊,我是大唐中书令张说,会写诗的留下,不会写诗的滚,然后在李隆基的注视下发出最后的声音,还有谁,而李林甫肯定是在滚的范围里,李林甫是个有才的人,他写不出诗,但他有能力将自己的坏心思从脑海里的呈现变成活生生的现实,李林甫的曾祖是高祖李渊的堂弟长平王李叔良,从辈份来讲他是唐皇拐弯抹角的皇叔,但他可不敢摆皇叔的架子,李隆基发起彪来连亲姑姑都杀,何况他这个掺了水的皇叔,李林甫第一个职务是千牛直长,对这个职务李林甫是不满意的,他找到了舅舅姜皎,李林甫写不出诗,但他会谈琴,一曲广陵散让姜皎如痴如狂,瞬间喜欢上了这个外甥,姜皎为外甥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推荐李林甫做正五品的太子中允,第二件将他介绍给妹夫源光乘,源光乘是宰相源乾曜的侄孙。通过这层关系,李林甫认识了不管事的宰相源乾曜,不管事不是不想管,是不能管,在张说淫威之下不能管,在一些精彩的人生里,人生的旅途就是斩杀妖魔鬼怪的过程,源乾曜以佛理处事,不争为争,不为而为,修己身而通明万物,参悟天道,在张嘉贞与张说相争之时,同为宰相的源乾曜是被忽略不记的,因为他不做政事,以德示人,一个十足的老实人,儒家相争,道家归隐,佛家持珠,着出世之服,怀入世之心,看两虎相争,在张嘉贞出局以后,精通佛法源乾曜依然站在俗世的朝堂之上,在张说看来,孔子是活生生的人,本来的样子,而佛祖释迦摩尼却早已没有人的样子了,成了神通广大住在西天的佛祖,佛祖是不属于人间的,是供奉在庙宇里的泥胎,是不会跟他抢天下的治理权的,留着头发的佛门子弟源乾曜可以忽略不记,泰山封禅,源乾曜的本心是反对的,封禅之事,劳民伤财,佛门真谛是看穿世间的苦,克制悲喜之源的嗔念,以俭,克己,无为,忍耐肉身之苦,修练心,达到灵魂上的逍遥,快乐。封禅之事劳民伤财,他只是佛的样子,天子要封禅,他也只好顺从,并配合首席宰相张说里外张罗,但在整个封禅过程中他这个三号人物却泯于众人,领衔请愿的是张说,念祭祀词的是张说,和唐皇激情相拥的是张说,三人行变成了二人传,源乾曜佛心动摇了,他愤怒异常,通过源光乘,他认识了李林甫,源乾曜对李林甫的印象不错,李林甫是条毒蛇,只是块头太小,佛士源乾曜因为张说做了养蛇人,经他的保荐,李林甫做了御史中丞,结交了宇文融,狼与狈终于团结在大唐的朝堂之上。整个御史台,一个御史大夫,两个御史中丞联名上书唐皇。开元十四年四月四日,唐皇接到御史台告书。指控中书令张说结交僧道,生活奢侈,私用亲信,结交同党,唐皇勃然大怒,命令成立四人专案组,彻底审查张说。 张说有罪吗?应该是有,皇帝认为有,莫须有,也可能没有,让没有罪行变的证剧确凿,最好的方法是让原告审问被告,三个原告宇文融,李林甫,崔隐甫成为审讯团成员,总审判长是宰相源乾曜,审迅结果豪无悬念,张说罪行确凿,论罪当诛。天下第二人瞬间成为阶下囚,张说有个哥哥叫张光,来到朝堂之上,八尺的魁梧汉子跪在唐皇面前磕头泣血 “陛下,张说是冤忹的,若是有罪,臣全家有如此耳。” 说罢抽出匕首割掉左耳,唐皇一言不发,甩身离去。唐皇真的无情吗?一个后来因一个女人失了整个江山的人怎会无情。张说的音容相貌始终出现在唐皇的脑海里,挥散不去,他派高力士去狱中探望,力士是唐皇的影子,自然知道唐皇的想法。 “力士,张说现在何如。” 当高力士回来,唐皇问道 “回禀陛下,张说老了,须发皆白,臣去时正捧着一个破瓦罐吃些粗麦子呢!" 高力士低声言道,这是天子想要听的话。 “何以如此,张府未送美食吗?” 唐皇吃惊言道。 “张说言称即已错,又何以尝美食。” 唐皇不语,表情凝重,高力士知其心有触动忙又言道 “陛下,张说虽有罪,却实与社稷有功,不如放过,循姚崇,宋璟例,以高俸虚职养之。” “力士,你可知这次朕为何要处治张说吗?” 唐皇言道 “陛下,奴才认为从表面上看是文治和吏治之争,但依臣看实足中书令之职离天子太近。” “不错,还是你明白朕的心意呀,高处不胜寒呀!” 听了这个阉人的话,唐皇叹言道,人心无常,无朋,无友,无纲常伦理,更无道德,只因相互之间的利害牵制做了牢笼,拘了心中的恶魔,从了道德,讲了良知,泰山之上张说的指手遮天,泰山之力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唐皇。坐在他这个位置以一人之心对天下万心,除了六亲不认的冷酷无情,能够真正让他信任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个无根没有性能力的太监了,权利给人一种我为刀斧你为鱼肉的快感,如同性,掌控他人命运和生死给人一种操和干的极乐快感,而在家天下者看来,权利另一大魅力在于传承,由自己的精子和后宫的卵子群通过性结合传承下去,在他看来,俗世里的每个男人都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他这个位置,一统江湖,号令天下,直至在自己子孙根的享受中繁衍子嗣千秋万代。而眼前这个阉人应该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很简单,因为他没有性具,没有儿子,不能成家,又何以成家天下。(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59开元盛世二十四 张说最终被放出来了,但政治生命已经完结,自然生命得以延续,劫后余生,张说生活的很幸福,他应该很庆幸生活在政治较为宽松的开元年间,如果再活五百年,到了明洪武年间和朱疯子斗,宰相张说恐难逃剥皮食草的悲惨结局,再过几百年到了清朝,落马的张丞相说不定便成了红楼梦里的贾政了,在中国历史里,流氓和蛮夷的时代落马的宰相步步惊心,只有在真正的贵族统治下失意的政客才有阳光下幸福灿烂的日子。 李隆基的皇后叫王娡,父亲是折冲府果毅中尉,少女时期的豆蔻年华嫁给了当时的临淄王李隆基,上天似乎对她不薄,丈夫英武非凡,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通过两次政变,以一个庶子身份成为这时代唯一的皇,这个时期的王娡如鱼得水,跟在夫君后面出谋划策,舞刀弄枪,和夫君一起共同打下属于自己的江山,唐皇登基,她顺理成章,成为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这人世的岁月,因为女人而春暖花开,却总因无情的似水流年而花落凋零,进入治世时期,王娡忽然感觉和丈夫疏远起来,她出身将门,不懂上层贵族的表面上文雅,在和平时期刀光剑影的岁月里与丈夫格格不入,上天已不再怜惜她,与唐皇夫妻多年,依然腹中空空,无有产出,高宗时期,先王皇后的悲剧似乎重现,更雪上加霜是这时唐皇爱上了可爱的小表妹武月儿,一切都是那么似曾相识。 武月奴是恒安王武攸止之女,女皇武则天的孙侄女,在唐皇眼里伊人的容颜无不合了自己的心意,娥眉杏眼,目里含情,秋水涟涟,肌肤胜雪,与王娡英武里透着俗的艳丽不同,更似帝王之妻该有的气势与容颜。 “陛下,奴家乃武家之后,虽心里想极了陛下,但恐大臣门咎于门第,不肯奴家与……“ 泪眼婆娑,梨花带雨,言罢竟不看唐皇,欲转身离去。一袭白衣,体态婀娜,凹凸有致,七分仙气又带三分魅态,美人的娇嗔是英雄最难割舍的情怀,本性风流的唐皇顿时酥了,那有半分叱咤风云天下雄主的样子,瞬间化身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人,面对心上人的责难,心慌不已。 “月奴儿,别,这世上谁也不能将你与朕分开。” 唐皇惊措之间一把拉住心爱的小表妹,爱情来了,无情的天路也春意浓浓,这世间能唯一匹敌无情天道的恐怕就只有爱情了,它来了便来了,去了便去了,染尽了世间的尘埃,写尽了爱情的人如扑火的飞娥,随着火光消失在这无尽的黑夜,又涅槃重生,如浴火凤凰,爱情关于繁衍,关于传承,老一代的爱侣谢幕,新一代的恋人立时涌现,从不枯竭,连绵不绝在历史长河之中。 武月奴如年轻时的武曌,只是收敛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致命的书卷之气,与唐皇生活里的契合如同一人,美人的泪滴落在大地上,孕育了希望,开元三年,月奴为唐皇生下一子,唐皇取名李一,意指独一无二,或许冥冥之中女皇才是唯一的,李一活了一岁,还未认清爹娘的样子便夭折,唐皇与武月奴悲痛欲绝。此时的唐皇文采风流,与貌才双绝的表妹琴瑟相和,恩爱异常,紧接着武月奴又为唐皇生一儿一女,却依然无一例外的在襁褓中夭折。二人相对泣泪无言,待第四个孩儿出生,唐皇决定将皇子放在宫外抚养,宁王李宪接受了这个任务,小心翼翼如同己出。唐皇为皇子取名李瑁,并封为寿王。 人是复杂的,特别是情感丰富的女人,皇后王娡恨极了武月奴,因为她从丈夫眼里看见了唯一的爱情,不属于她的爱情,这个无情的男人,当年若不是本宫,他又何以称帝,今爱上了狐媚子,早将本宫忘的干干净净,皇后在痛苦中疯狂的想着,她爱极了自己的男人,伸出手掌捏成拳头妄图紧紧握住男人,整日在唐皇面前絮叨往日的情义,人心总是在厌倦中选择忘记,往日共同拥有的时光和记忆一点点因为手掌的挤压从缝隙间流走,成了负累。时日久了,厌倦变成憎恶,负累一天天增加,离开是最好的选样,真正痛苦并快乐的唐皇选择彻底忘却痛苦,他决定废后,这是艰难且又必需的选择。人生有时如酒泉,人沉溺之间如疯如颠,痛苦的想要忘记一切却又真实的难以忘记,这个时候人们需要真正的朋友,真诚的扶着自己走完这段艰辛的路程。唐皇只有一个朋友,叫姜皎,聪明伶俐,自己宫中的事他一清二楚,做为男人,他也应该最懂自己。他找来姜皎商议废后之事, 二人搜肠刮肚找不出皇后的任何德行有亏的过失。 “陛下,皇后仁孝,后宫人缘颇佳,除了武惠妃颇有怨言,其余妃嫔皆敬后为 ,恐难寻过失。” 姜皎皱眉言道,原来王皇后武将之后,性情豪爽,于后宫嫔妃多有赏赐,武惠妃又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妃嫔多有怨恨,大家自然偏向皇后。 “朕烦了,整日以昔日之功挟迫于朕,朕不管,皇后必须废,朕意已决,你快替朕出废后之由。” 唐皇来回踱步,不耐烦的言道。 “陛下昔高宗废后以无子为由,今皇后无子,不知……” “这个朕早已想到,只是昔先王皇后投以权臣致高宗废后而以无子为由废之,今王氏与朕亦是患难夫妻,只面目可憎,朕难以忍耐故尔废之,无后为由朕与心不忍,你再想想,可有它法。” 唐皇打断姜皎的话言道。 “陛下,皇后与臣及陛下都是从陛下还为临淄王时走过来的,品行却是无亏,若有错事,恐只有无子一事可为由而废了。” 看着唐皇,姜皎无奈言道。 “行了,行了,就以无子为由废后吧,你速速回去联络大臣,写下奏折,呈献给朕。” 唐皇决绝的说道。(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60开元盛世二十五 姜皎离开唐皇径直去了皇后寝宫,拜见了皇后,虽为唐皇心腹兄弟,却也同情皇后,寻常百姓尚讲糟糠之妻不可弃,更何况一国之后,动之有伤国本。天子威严,他虽心中不赞成却也不敢当面忤逆,一生的荣华及顺利让他难以体会到天家的无情和险恶。他见到王皇后,一五一十的将唐皇欲废后之事告诉已是惊弓之鸟的皇后。恳请皇后想法补救,姜皎离去。王皇后命内侍招来妹妹王芙及妹夫李皎共同商议对策 “今姜皎来告,陛下与其商议废除本宫之事,与之奈何。” 王皇后低头泣言道 “皇后,唯今之计当言称姜皎告于废后之事,陛下必有所不及,怨及姜皎,废后之事或尚有缓冲。” 李皎眨着一双三角眼言道 “阿姐,臣妹观陛下并非无情之人,只需阿姐动之以往日情份,以妇德守之,或陛下尚能回心未可。” 王芙言道,她双十年龄虽生的不十分的艳丽,却细眉明目,另有一番清新脱俗的气质。知道世间沧桑,却终需正道而行。 “皇上中了那武媚子的毒,怎会轻易回心转意。” 王皇后捶手恨言道 “阿姐,依臣妹看来武氏虽得宠,却定当不能得阿姐之位,做了大唐的皇后呢?” 王芙笑言道 “哦,武媚子已诞下皇子,且专宠于陛下,此次废后必为其所使,而陛下也当有意立其为后,阿妹又何以如此言语呢?” 王皇后仰着芙蓉面疑惑问道,此时已止住流泪,只两道泪痕挂在皎好的面容上。 “武氏乃先天后武则天之侄孙,此番做为更是象极了天后,大臣们皆恨极了武氏,又怎会让其重蹈覆辙呢?” 王芙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分析道,虽由父母做主,当年二八年华水一般的女儿人家嫁与泥一般浑浊的皇族李皎,但依然保持了一份女儿家的清纯和通达。 “就算武媚子不能为后,还有赵媚子,杨媚子呢,此二人亦皆有子嗣,亦可为后,此事当速速解决,李皎,你可依计而行,向陛下言明姜皎所传废后之言。” 王皇后对李皎言道 “阿姐,万万不可,秘书监冒死前来相告,倘若如此必招来陛下怨恨,惹来祸事。” 王芙看了一眼瞪眼的丈夫急言道。 “阿妹尽放宽心,姜皎与陛下情谊非常人所能及,就算陛下怨恨,也只会斥责一番,无有大碍。” 王皇后言道。 武德殿上,李皎私见唐皇即开门见山 “陛下,臣听姜皎所言,陛下要废黜皇后,臣以为定是姜皎的谣言。” 正在此时忽内侍来报,宰相张嘉贞上来奏折,愤怒的唐皇打开细看却是言称姜皎对外言称杨花复,宫花凋,杨花落,李花残,又言燕世人皆去,函关马不归,若逢山下鬼,环山系罗衣。” 唐皇闻言自是怒不可竭。下旨立招姜皎,也不多言,朝堂之上,棍责姜皎六十,并发配岭南。原来那日夜间,王守一私下去见了时任宰相张嘉贞,暗示当将一切罪责指向姜皎,姜皎死了,郁闷死的,一身的荣华娇贵怎受的了肉体的颠簸,灵魂的摧残,残酷的政治容不下一颗善良正直的心,他一生生活在阳光里,终死于乌云下的黑暗。 逃过废后劫难的王皇后依然生活在自己所营造的黑夜里,后宫的杨妃,赵妃皆有龙子,一生的宿敌武惠妃更是接二连三的生儿子,让她感到自己的后位岌岌可危,每个龙子诞生的哭鸣声更象是为她敲响了丧钟,让她终日魂不守舍,她忽然想起阿妹王芙的话,是呀,皇帝或许对自己没了感情,但还有恩情呀! “陛下,可记得昔日穷困之时家父脱下衣袍去当铺点当为陛下做了一顿面条。” 唐皇偶尔也去王皇后处,皇后一身盛装嘤嘤泣道。唐皇多情,想起往昔与王家一起战斗过的峥嵘岁月,禁不住泪眼婆娑,坚硬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废后之事也就暂时不提,而与此同时王皇后收养了宠妃杨妃的儿子李享,皇后本性豪爽,善待宫人,一众下人无一言皇后恶语,一切似乎都向有利于皇后的方向发展。这时忽然又有传言在后宫蔓延,后不育,帝欲待废之,王皇后刚松下的弦又紧崩起来,是呀,李享毕竟不是亲生的,只要有了属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才能真正保住自己的皇位。这时有一个叫明悟的和尚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言称有奇术可保妇人生子,王皇后如雪夜里将要冻死的妇人看到可以取暖的柴火,不顾已被冰冷现实冻坏的智商,赶紧让愚蠢的哥哥王守一前去请来。两个被心魔控制的人开始作死的旅程。人总在自以为聪明的心态里渐渐滑向死亡的深渊,见识和心态决定了最后的成败。欲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因为驱使疯狂的往往是失去理智的愚蠢。王守一请来和尚,秃驴双手合什,高深莫测的言道 “皇后,天有北斗,南斗二星,主司帝嗣,贫僧有二被雷神用过的霹雳牌,暗指二斗,上有陛下的名字,只需皇后戴上头上,念贫僧所传的天竺咒语,不久即可诞下龙子。” 皇后欣然应允,当夜在满天星空之下,曾经英姿飒爽的中帼英雄头戴两块神牌神神叨叨的念了一夜的咒语。第二天黎明,太阳刚刚升起,忙碌了一夜的疲惫不堪的王皇后头戴着两块木牌回到自己的皇后寝宫,正在半睡半醒的朦胧时分,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身着龙袍向自己走来,不禁心中暗喜,禁不住呵呵傻笑,暗想和尚之法果是灵验,皇帝这是来与自己交欢生子来着呢,不想男人走到自己面前一把扯去自己头上的神牌,看了一眼,狠狠摔在了地上,一脸怒容的唐皇正欲转身离去,却被可怜的女人一把抱住,喃喃自语,如颠如魔 “陛下,妾一定要为陛下生下龙子,生下龙子,妾不想被废,不想被废,妾不想再也看不到陛下。” 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的面容憔悴的女人,唐皇不禁心生怜悯,刚才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一阵怜惜油然而生,抱着妻子动情的说道 “皇后,没人要废你,你永远是朕的皇后,永远是。” “嘻嘻,陛下在骗臣妾呢,臣妾不信,不信,臣妾呀得菩萨指点,会念神语呀,陛下,陛下,臣妾念给你听,念给你听。” 美丽可怜的女人言罢喃喃念出天竺咒语,唐皇皱眉细听,他学识渊博,听得胡语,细听下来却是佩此有子,当如则天皇后,不禁神色大变,将怀里披头散发妻子狠狠甩在床上,举起左手,欲狠命的搧女人一记耳光,终强行忍住,狠狠瞪了一眼皇后,甩袖离去,天家无情,这一转身便是红尘之中永远的别离。 |
261开元盛世二十六 王皇后被废,哥哥王守一发配柳州,途中被唐皇赐死,半年过后,冷宫残月,废后姿容憔悴,枯廋的肉身承载不了灵魂所受的屈辱,曾经,她爱这天,这地,这属于她的国,还有她一生爱着的丈夫,凄冷的寒夜,她身着薄纱,赤着脚豪无知觉的走在这后宫的荒凉之地,满眼的残壁断檐,蛛丝鼠影,一阵阵恶人脾胃的恶臭夹着刺骨的寒风扑鼻而来。帝宫无情,容不下她那一厢情愿的爱情,她一直在红尘的欲火里燃烧,她始终不明白,贵为一国之后的自己,万民之母却不能如她治下的一普通村妇,拥有一个爱着她的丈夫,她爱着的孩子,权力,财富已到人间极致,借丈夫之力,在人间她可呼风唤雨,留痕于世,却不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大唐的天空,万千雨露,却没有一粒露珠属于她这个大唐之母。一切荣华如过往云烟,天堂和地狱或许只隔着人世的一场繁华,她走呀走呀,看着夜空走呀走呀,残夜,雪飘,星稀,孤影,走到人间尽头了吗?看到天空了,看到天空了,若有来世,一定不再看这天,只静静的走在人世的红尘,沾染人的气息,不大悲,不大喜,不惊涛骇浪,只一静静的湖,一舟一人,在湖上划过,泛起淡淡的波澜,似水流年中品赏真实的人间岁月。活着总有欲望给人带来的贪嗔痴,人活着总害怕失去,或许只有死亡才能消除这种痛苦。天地舞台上演着一幕幕人间悲喜剧,主角着自己的人生,配角着别人的岁月,总有一刻如灿烂的烟花,绚丽夺目,瞬间又消失在天际,只那伴着黑夜的日月星辰永恒,此起彼伏缘生缘灭的烟花照亮这原本没有光明的世界,让我们借着烟火的亮光瞭望苍穹。生命从来是在孤寂中来到世界的喧哗,哭过,笑过,疯过 ,傻过,热闹过,凄凉过,最后在孤单的离开。 在深宫之中很多时候一个女人的悲哀就意味着另一个女人的幸福。王皇后的离开,曾经自律束着自己的真实的唐皇走了,伴着唐皇的武惠妃受尽了帝王的宠爱,废后荒唐的获罪中悲凉的死去,执念于传统的王皇后却因欲郊仿女皇而获罪,曾经雄才伟略的唐皇如果仔细琢磨一下必会知道其中的蹊跷,真正的鬼却把鬼的画皮套在人身上,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去想,因为这时候的他爱的只有眼前这个风姿卓绝的武慧妃,对这个风流帝王来言,爱情超越生死,更是藐视甚至践踏人世间的规则。 开元十四年,唐廷之上,唐皇言道 “惠妃贤良淑德,朕欲立之为后,不知众卿以为如何。” 什么又立武氏为后,又一次废王立武,这,这倘若如此,我等命不久矣,大臣们纷纷在心中暗言道。 “陛下,这事万万不可,惠妃武氏一族与陛下有弑母拘父之仇,陛下若立之为后,又何言面对天下人,且妻妾有别,尊卑嫡庶早已分定,然武氏一族惠妃堂叔武三思,武承嗣皆大唐叛臣,此天下人皆知,又何以立为后。” 御史潘好礼上奏道,见唐皇沉默不语。知其心有触动,便继续言道 “陛下,今已立太子,且太子非惠妃所生,且惠妃有子,若立惠妃,定会危及太子之位。陛下,坊间有传张说欲立惠妃谋求重新拜相,若内廷相勾于外廷,陛下这定会引起更大的祸乱,臣恳请陛下三思。” 唐皇依旧沉默,王皇后的死,他后悔的无以复加。幼时的遭遇,母亲的死,父亲的懦弱,让他对武氏一族有了刻骨的仇恨,可是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见到武月奴那一刻,他忽然觉的在爱人面前一切的仇恨皆可化为烟云。同时此时的他也是理智的。宰相所言除与张说内外廷勾结纯属子虚乌有,余者皆正中要害。因为爱人他可以放弃对武氏一族的仇恨,但他的大唐江山却不能。 “月奴儿,是朕辜负了你,朝臣反对,不能立你为后,但月奴儿,在朕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个皇后,虽不能册封为后,但宫中一切礼仪皆以皇后礼之” 后宫之中唐皇拉着心上人的手言道。 “陛下的心思都在臣妾身上,这个臣妾知道,臣妾与姑母不同,臣妾只想一心为陛下生儿育女,做长孙那样贤明的皇后,陛下,难道臣妾的出生是改的了的吗?” 美丽的女人含泪言道,水做的倾国佳人的泣容最是让天下英雄断肠。或许这世间只有女人才能让男人无可奈何。唐皇无语,轻轻将女人揽进怀里,江山,美人,每个帝王天平的两端。 正直的人从不掩示自己的脾性,包括一种出于表象的傲慢,正直从不容于奸邪,而在奸邪者看来正直者一切无愧于心的行为都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小人是极端本我的人,君子是极端忘我的人,两者隔岸相望,满眼都是不解和对方的傲慢,而这两者或是一切祸端的起源,不解产生误会,傲慢产生偏见,而这两种与一个猜忌的帝王便是杀心,很多悲惨的事或许都是这两种情绪以曼延,王毛仲是个正直的人,他一直以为唐皇是明君,还是当初那个对他充满热情的临淄王,世间最浪漫最悲伤的事情是我陪你红尘相伴,走过千山万水,你已染尽尘埃,我却依然当你是曾经初见的样子。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叫恋人,男人和男人的爱情叫兄弟,王毛仲一直以为他是唐皇最好的兄弟,天真的以为这种甘胆相照两醉交心的兄弟之情超越的血缘和皇权的占有和猜忌,他以为做了皇帝的大哥从不孤单,因为有他,正直的人总是醉了的样子,单纯里透着一些小可爱,真真的样子象孩子般的天真,豪不掩示的显示出自己缘于本我的赤子之心。而唐皇从没醉,他带上厚厚的面具,如川绝里的变脸,改变着不同的样子,或许他早已忘记当初的临淄王的模样。随着岁月的变迁,他讨厌临淄王的妻子,临淄王的兄弟,临淄王的老师,他记不得年轻时的容颜,他从不醉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最初的少年。(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62开元盛世二十七 很多时侯传统意上品性不好的人往往有大功绩,甚至功盖千秋,比如真正意义上一统华夏却成为暴君的秦始皇,比如修建大运河却为旷世昏君的隋炀帝,而好人却衰败了一个王朝,比如高力士,做为一个正直,忠于唐王朝,忠于唐皇的宦官,他开创了唐宦官参政的先河,高力士本姓冯,岭南大族冯氏之后,本名冯元一,南梁洗夫人的后人,父亲冯元衡是潘州刺史,圣人之下皆是蝼蚁,公元691年,酷吏万国俊奉武则天之命来到岭南处理流放的犯人,恶妇以恶来抗衡这恶毒的人世,却以赢家的身份获得后世的尊重,后世有实力的女演员们皆以演她为荣,却有谁记得历史的天空下,为了她头上唯一个龙冠上那一抺胜利红,多少无辜的人成为亡灵,如蝼蚁般死在她的酷吏手中,史上最有名的毒寡妇因为做了皇帝,活到了最后便成了史上最有名的凤凰,凤鸣九天如圣人般,杀了数万流放犯,万国俊犹觉的杀些低贱的人引不起女皇的兴趣,女皇没了兴趣便看不到自己,看不到自己自己的仕途便不能锦上添花,烈火烹油,他便诬陷年方十岁冯元一的父亲冯元衡谋反,冯元衡被杀,冯元一和姐姐冯媛瞬间成了奴隶,对冯元一来言,一生的辉煌是从磨难和受辱开始的,很快对他的侮辱到达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被阉割了,断子绝孙成了一名太监,五年后姐弟俩送到五年前下旨诛杀他们父亲的女皇武则天面前,很多时侯残酷的现实没有一丝童话的影子,苦难让十岁的孩子瞬间蜕去了天真,天道无情,有情的只有自己的天赋和才能,在帝宫,聪明伶俐的冯元一很快得到女皇的喜欢,信佛的女杀神给他起名力士,姐姐冯媛也因为才学和女儿身得到女皇的信任,保住了性命,敬佩了女皇,冯媛依然忘不了被女皇诛杀的父亲,凡尘容不下一个怯弱却又不甘的灵魂,进入空门青灯古佛或是最好的选择,在苦苦的哀求下,终因才学和好性情得到了女皇的慈悲,去了庙宇当了一名尼姑,活死人在佛祖面前找了灵魂的慰寂,从此斩断人世的欲念,云游四方,成为方外之人,至此再未见冯力士,不见了姐姐的小力士顿时六神无主,一次侍侯,失手推翻了一个烛台,女皇大怒将其重打一顿,赶出宫中,看着这只将死的虫子,老天终于推了一把,宦官高延官怜悯他,将他收为义子,并改其姓为高,这便有了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高力士,很多时侯,如要青史留名便要和青史留名的人有交集,通过悲惨的命运高力士遇见了女皇,通过再一次的悲惨遭遇,他遇见了武三思,因为义父高延福隶属于三思府,高力士遇见了武三思,经武三思引荐,高力士再一次被送到女皇面前,这一次高力士没有放错,凭借自己的机灵,力士再次获得女皇的信任。唐中宗时期,宫中行走的高力士遇见了生命中的贵人李隆基,黑暗中前行的生命终遇曙光,初始的英雄岁月,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博学多才在人间苦难中长大的高力士终于成长为一名战士,两次政变,力士在李隆基身边出谋划策立下大功,战斗的岁月主仆之间结下深厚的情谊,因为一生不能再有后代,彻底没了对皇权的威胁,他获得了李隆基彻底的信任,君臣福祸与共一起走到了最后,但他开启了一扇魔鬼之门,宦官当政,为大唐帝国最后的衰亡埋下了伏笔。孙悟空推翻了炼丹炉,人间有了火焰山,女皇的无心之举,世间有了高力士,或许他并无心报父仇,但冥冥之中在唐帝国的毁灭中他发挥极大的作用,这世间或许真的有所谓的因果,风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吹起。 王毛仲最大的错误是不想做皇帝的马僮,而想做帝国的将军,在诛杀太平公主政变成功以后,王毛仲做了内外闲厩使,用弼马温孙悟空的话来讲,这皇帝老儿好不小气,竟封俺做了个养马的官,但王毛仲可不这么觉得,古战场上骑兵无异于碾压一切的存在,而唐皇将帝国的战马交于他,无异于将军队这个庞大的国家机器交于他,因为深受唐皇宠信的王毛仲受到军方的尊重,俨然军界的一把手,但王毛仲依旧闷闷不乐,每个热血男儿心中都有一个将军梦,横刀立马带着百万雄师为帝国开彊扩土,养马的王毛仲也有这样一个梦想,但他不急,首先是把马养好,不贪马料钱,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的养马,想要实现梦想一要吃苦,二是要有头脑,王毛仲将死去的马拆开了卖,每年替国家挣八万匹绢,为了体现自己的敬业精神,他更是住在马厩里,传入唐皇耳中唐皇一半欢喜一半忧愁,喜的是自己的奴仆如此能干,忧的是忠实的仆人宁愿与马冋眠也不肯与妻子在一起,王毛仲的妻子唐皇见过,相貌极丑,这种女人怎配的上王毛仲呢?唐皇便替忠实的仆人务色了一个绝色美人做妻子,王毛仲却婉言谢绝,唐皇顿觉不解,看着王毛仲笑言道 "昔楚宋玉言称登徒子好色,你守一丑妻无异于登徒子,朕欲赐一东家之子与你,你以为何。" 原来昔春秋时楚国登徒子对楚王言宋玉好色,宋玉以自己不理绝世美人东家之子而登徒子与身有恶疾的丑妻相濡以沫生有五子相比来言明登徒子好色。 王毛仲听罢恭言道 "陛下,臣卑微之时,妻子正是妙龄之时,虽未及天姿亦可言姿容秀丽,初不以臣简陋而随臣左右,今臣蒙陛下厚爱而得以富贵,今妻虽老,却是患难夫妻,臣愿为好色之登徒子,也不做不好色的宋玉。" "你乃朕旧时家奴,患难与共,今当共以富贵,世间那有男子不喜欢美貌女子的道理,宫中常有带家眷参加的宫廷宴会,里面有不少外国使臣,你带一丑妻参加朕的颜面何在,朕心里很不高兴,也替你难过,朕所赐这一东家之子你必需接受,这是朕的旨意。” 唐皇言道 "陛下旨意,臣不敢不受,然糟糠之妻不下堂,臣已有妻,而陛下赐婚当以正妻以待又何以为妾?" 王毛仲言道 唐皇闻言笑道 "今天下之法皆由朕定,朕命你可有二妻,皆封为国夫人”。又对身边的高力士言道 "力士,这事交与你来办,一定为王毛仲举办一场豪华婚事。" 在唐皇看来高力士最明白自己心意,王毛仲之事交于他最是妥当,也显自己对王毛仲的看重,站在唐皇身后的高力士冷冷看了一眼面露得色的王毛仲,想想自己幼时的遭遇,心中恨极,口中却言 "老奴领旨,力士这里恭喜王大人了。" "高公公,这下面的事某家便仰仗公公了,哈哈哈。" 在高力士的陪伴下出了宫,趾高气仰的王毛仲放声大笑道,他很是忠心单纯的眼里只有唐皇。他很有男人气,在他心中,这宫中除了男人和女人,这些不男不女的怪物也叫人吗? 这世间的真相是人皆都见不得别人好,傲慢与偏见所产生的嫉妒根深蒂固,你今得意,它日咱家定让你断子绝孙,在领着皇帝所赐美人与王毛仲时,高力士恨恨的想道。 |
263开元盛世二十八 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的唐皇很孤独,深宫中揽着武惠妃的唐皇很孤独,喧哗的人世,他站在万人中央,光芒万丈,但他的性格以及这种性格生成执政理念让他在盛世大唐的万丈光辉下只看见自己和自己的影子,他不信任何人又做出信任人的样子,他厌恶政事,喜欢美人,音乐,围猎,却又做出勤政的样子,他不爱任何人,除了自己,却又做出爱每个人的样子,他对宰相言听计从,无微不至的辅助宰相治国,爱的那样执着,深沉,但有郊期只有三年,他爱姜皎,可以为他送树赠宅,却因一次偏袒王皇后的泄密而将其逼迫至死,在他隐藏的心中一切他喜欢的,爱的,有才华的都可接近他,离自己的位置很近,抬头就能看到,但家天下家主的位置只能有他一个男人,他可以用教化腌割碌碌民众,让他们执于找食和些低级廉价的娱乐,感到活着的快乐,却无法欺偏这些离他很近的当代人杰,太近太熟就没了对君王的敬畏心,姚崇,宋璟,张说,姜皎可都是有儿子的呀,离龙椅这么近,真的危险呀!他们是臣而不是奴才,臣是服务于国家的,而奴才却是侍候自己的,他对王毛仲厌恶的开始是因为这个奴才尽然想做大臣,而且是掌握兵权的大臣,他想干什么?唐皇警觉的想着,而这一切皆被一旁刚为王毛仲操办了下面的高力士看在眼里,有实力有恨心的人发出的誓言从来不是只说说而己。 开元十七年,王毛仲与万福军大将军葛福顺结为姻亲,毛仲长女嫁于福礼长子,两个年轻人显然不是自由恋爱,而是父母之命了,大唐的军马连在一起了,加上以往王毛仲在军界的孟尝之名,王毛仲俨然成了军界的第一人,狗不满做狗要做人了。 “陛下,臣以为福顺毛仲二人结亲,朝廷兵马皆落入王毛仲之手,然毛仲忠于陛下,但毛仲有子,毛仲势大,又有兵马,恐为权臣,若其子得毛仲之职,臣恐其有曹丕之心。” 吏部侍郎齐瀚言道 ,他乃外廷高官,却与内廷高力士暗中结为一党。 听罢此言唐皇言道 “卿家言之有理,然毛仲忠心于朕,朕又何以治之。” 齐瀚言道 “陛下,力士无后,可为陛下尽心,与其将兵马交于毛仲不如交于力士。” 唐皇长久不语,良久方才言道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你且回去,此事事关重大,切勿失语与他人。” “君失言失臣,臣失言失身,君臣所议乃国事,臣自会宁之,不言于他人。陛下刀已在毛仲之手,陛下以为刀已入鞘,却不知可能已为毛仲拔出而面相陛下。” 齐瀚依然在坚持,试图说服唐皇处死王毛仲。 “毛仲随朕二十余载,毛仲忠心朕是知道,卿家也是忠勇体国,你下去吧,朕自有打算。” 唐皇轻声言道,在杀之前,为了昔日的奴仆之情,唐皇装做不舍。 世间最悲惨的事或许是在你眼中两人相交如水的清澈和纯,人眼中的你却已带血一般的颜色你却不自知,举桨滑舟,王毛仲看水中自己的影子己是若有若无,人生的天空已在悄悄落幕,却是夕阳西下,晚霞似血,照在湖面之上。现在的王毛仲依然感觉很好,他觉得他可以当将军了,这美好风景,江山如画,他可以往前再进一步,天子者开疆扩土,当为秦皇汉武,臣子者则当呕心历胆,鞠躬尽瘁,做冠军侯霍去病,做王剪,唐皇两次政变军方势力全靠他维系,唐皇的江山一千他自认担八百也不过分。而经过几任贤相的治理,国家已呈盛世,那么扩土是一个千古帝王要做的事,而自己自当当仁不让。封禅之时,他养的马组成不同的颜色的马方阵,飞驰在齐鲁大地上,极大的满足了唐皇的虚荣心,唐皇封他为开府仪同三司,那么可否再进一步做兵部尚书呢,这样可名正言顺的成为帝国的最高军事长官,协助唐皇扩土开疆呢?他认为唐皇应该会懂他,当一个人心中只有我,人间尽是自己眼中的风景,生命的寒冬恐怕就不远了。 一日春风得意的王毛仲入宫谨见唐皇,笑言道 “陛下,臣想做兵部尚书。” 他一心为国,他认为雄才大略的唐皇应该会答应,他是一代帝王,拥有四海,心思细腻如绣娘手中绣针的针眼,他想这不是个奴才应该提出来的,只能说明这个奴才野心勃勃,想要谋取他的江山。 “这个恐怕不行,战场上的事有将军和丞相处理,你把马养好便行。” 王毛仲闻言不语,一脸的不悦写在脸上,空气瞬间凝固,唐皇张了张嘴正待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却吃惊的发现王毛仲早已转身离去。唐皇不语,看着这个奴才离去的背影,嘴角慢慢上扬,厌恶和恨意同样写在脸上。他想起了齐瀚,想起了高力士,这条猖狂的狗应该杀了。正在此时,忽然内侍来报王毛仲和太监杨思勖起了争执,唐皇忙招二人前来,原来宦官杨思勖虽是太监,却熟悉兵法,经常领兵征伐,且胜率极高,杨思勖因为两腿无根导致心理极端变态,喜欢虐待士卒,他权高位重,宫中禁军自是苦不堪言。而王毛仲最是厌恶太监,对宫中太监轻则辱骂,重则拳打脚踢,因其为禁军之首,太监们也只好自认倒霉。这一次王毛仲受了唐皇拒绝,心中有气出得宫来竟和杨太监撞了一个满怀。 “你这个没卵子的老杂毛尽敢撞了老爷,老爷我打死你。” 王毛仲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的挥起老拳一记黑虎掏心便向杨太监砸去,杨太监自也不是等闲之辈 ,稳住身形,侧身躲过王马夫的拳头,看准王马夫的破碇,拳头横扫,一招横扫千军便向王马夫太阳穴打去,王马夫急忙之问右臂上上扬拨开杨太监的拳头,并使出左腿,狠狠杨太监档下踢去,太监忙双手交叉 ,挡住马夫的腿,同时抓住马夫的腿,轻轻随手一带,马夫顿时失去了重心,重重地摔在地上,太监已然冲了上去,正欲痛击马夫,此已赶来的禁军已将他二人拦住。 唐皇知道经过勃然大怒,传下旨意,将二人仗责二十,罚俸一年。心中却想,王毛仲这个狗奴才,如此做为这是对朕不与兵部尚书而心中有气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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