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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史过留香之回首唐朝[第7页] |
| 作者:ty_上弦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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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天涯苦旅十三 而现在风停了，一切又进入人算，吃饱饭的叛军一部在城里，一个在城外，开始相互算计。准确的来说史思明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城里，还是城外，他都是叛军眼中的第一人，在这乱世，只有跟随强者才有活路。 很多时侯玩弄和被玩弄的实质是实力在说话。安庆绪想守，宰相张通儒和高尚想解套而去，他们认为安庆绪这棵树已经靠不住，而史思明却是乘凉的好去处，他们对安庆绪言道 “陛下，邺城是靠史王才有今日，若拒史王与城下，这难道是贤明的君王应该做的事吗？” 安庆绪不语，他想装无赖混过去，却不知做流氓也是需要有实力的。 “陛下，史王远道而来，我等应该前去拜会。” “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杀父的安庆绪若是此时狠下心来将这二人诛杀，紧闭城门，或许还能苟活几年，有时侯位置确实要和能力匹配，风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吹。 智商是个好东西，可惜安庆绪没有，却坐在需要智商的位置。 “陛下，大喜，大喜呀！” 从史思明营中回来的高尚大声说道 “这，喜从何来。” 安庆绪疑问道 “陛下，史王已言不需陛下让位，君臣相易，以国相交，陛下为君，史王也为君，陛下当去史王营中，歃血为盟，结为兄弟。” “史王真是仗义，我，我立刻去。” 安庆绪闻言心中大喜，暗想，本怕自己为臣他为君，今平辈相交，那是再好不过了。 “陛下，史王还言最好带着陛下兄弟四人一起去史王营中，结为兄弟。” 高尚继续传达史思明的意思。 “好，好，朕兄弟一起去。” 安庆绪拍手笑道，他虽儒弱，却是一头带毒的猪，史思明要将其吞下去。史思明无情，天道却是更加无情。 夕阳西下，暮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满目苍夷的邺城，天真无知又无畏的孩子安庆绪带着兄弟三人和一百骑兵来到史思明营中，见到史思明，安庆绪立刻跪下 “史王，臣无能，丢失两京，还深陷困境，幸史王因家父与史王之谊前来相救，臣因此得救，臣粉身碎骨无以回报。" 本是客套一下，安庆绪满以为接下来史思明将进入事先约好的程序，不料史思明含笑走到面前，却不是将他扶起，而是飞起一脚，将他踢飞，耳边嗡嗡作响，却听史思明高声怒斥道 “丢失两京，不值一提，你却杀父，行人间大不孝之事，我史思明大好男儿岂能和你这无耻之辈论交。今天我要替太上皇讨贼，岂能接受你的谄媚。” “你，你……” 史思明环顾左右，高尚，张通儒，尽是讥笑之声，忙紧爬了两步，抱住史思明双腿哭道 “史王，史王，弑父不是我，是严庄，是严庄指使的，不是我，不是我，史王饶了我，饶了我，以后我就是史王膝下的一条狗。” 话音刚落却早被史思明一脚踢翻在地，忽然脖颈一痛，顿时进入无边的黑暗，头颅早被史思明割下，一把扔到了营外。 “高尚，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本王应该要重重谢你才是。” 杀完安庆绪兄弟，史思明笑眯眯的对高尚说道。高尚心中大喜，暗想这步棋走对了。忙屈膝跪下，笑言道 “大王，不，您现在是我大燕的陛下，望陛下一统江山万岁，万万岁，臣高尚愿为陛下肝脑途地，死而后矣。” “哈哈，说的倒挺吓人的，本王相信你的忠诚，眼下本王却有一事要高大人相帮，不知高大人可否愿意。” 史思明看着高尚笑言道 “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陛下请讲，臣一定肝脑涂地……” “好了，好了，别吓本王，本王依你就是。” 史思明打断高尚的话向左右挥了挥手笑言道，左右一把抓住高尚，将刀架在高尚脖子上，吓的高尚屎尿齐留，一时不解，大声问道 “陛下，这，这是何意呀！” 却听那狼王笑言道 “本王要称帝，却不知太上皇之意，劳请大人去一躺阴曹，见了太上皇帮本王劝劝太上皇，太上皇生前最是宠信于你，本王便将你送于太上皇处，以示本王对太上皇的敬意。” 有时侯人的一生真的是一念生，一念灭，同样是要做大事，严庄却在关健时刻因杀了安禄山而有功于唐朝，成功实现做唐朝大官的理想，而高尚却选择了和安庆绪一起倒霉，最后更是一路跟到阴曹地府去了。 史思明以为自己是胜利者，其实他是第三个，他中了权力的蛊毒，一个德不配位的伪帝之位，人生最大的悲唉是身在陷阱中，成为被天之猎者却以为自己是猎人。 公元759年，史思明登基为帝，自称大燕皇帝，以范阳为都，封妻子辛氏为皇后，儿子史朝义为怀王，周挚为宰相，李归仁为大将。 而此时的大唐却依然在人祸之中，无根的死太监鱼朝恩又在做妖，邺城惨败，做为总监军的他要找一个替罪羊，在他看来没有比郭子仪更合适的人了，第一郭子仪比他能干，这让他很讨厌，风头盖过了他，第二郭子仪身份高，当自己的替罪羊最合适。第三郭子仪功高震主，在军中威望极高，李亨忌惮他。 “陛下，这次邺城大败全系郭子仪拥兵自重，不听奴才的调配，私自率兵出征，方酿得大祸，今军中之人心中只有郭子仪，却没有陛下，陛下，当年安禄山也是忠于太上皇的，可结果呢？” 没根的太监对皇帝李亨言道。现在的李亨，除了绝后的太监，军中几个节度使，他看谁都象安禄山。更何况对大唐有再造之恩的郭子仪，李亨马上征调郭子仪从洛阳返回长安。 调令传到洛阳，郭子仪心中滴血，收复长安之时，李享激动的拉着他的手言道 “朕之国家，卿有再造之功。” 这话犹然在耳，不到一年，却已物是人非，长安依然是那时的长安，人却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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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1天涯苦旅十四 世间有一种人，二流的业务水平，超一流的做人水平，论用兵，郭子仪绝对的二流水平，战斗过程中不知进退，不晓玄机，善打顺风战，能赢的可以赢下来，机会均等的胜负掺半，若是处于劣势却是很少能取胜的。但是论做人，郭子仪或可为古今名列前茅的完人，心中如凡人，充满了烟火气息，外表却是无棱无角，和天地融和贯通。 郭子仪接下圣旨，和将士们告别，他虽二流的用兵，却是一流的养兵，真正的爱兵如子，今他受奸人祸害，生死未卜，将士们自是不愿他离去，在他将走之际，纷纷围了上来，哭泣道 “大将军，您这一走，我等如鱼失冮河，鸟无天空，请求大将军不要走。” “这是陛下的圣旨，尔等这是要拂逆圣意吗？” 宣旨太监怒言道。 “阉奴，就是你们这些阉货要害大将军，今天便杀了这阉人，我等便去长安向陛下请罪。” 听了太监的话，将士们群情激愤，已有人举起刀来，面怒凶光，欲向太监劈去。正在千均一发之际，郭子仪纵马挡在太监身边，对诸军大声言道 “这是朝廷派来的传旨太监，来到我这，需护其周全，我不走，但要给这太监送行。” 将士们信以为真，纷纷让开一条道路，郭子仪见状，提马冲将出去，直奔长安而去。这一走朔方节度使的位置空了下来，李亨随手将这一位置给了李光弼。 但在朔方军将士们的心中，朔方军是郭子仪的，就如范阳叛军是安禄山，史思明的一样，李光弼并不是接到圣旨便去洛阳上任，他是领着五百河东骑兵进入洛阳军部，等同于武装夺权。 朔方左翼都统张用济正率军驻守河阳，李光弼命其来洛阳相见。对李光弼的行为张用济非常生气，他气愤的对众将言道 “我们又不是叛军，李光弼如此行径，是将我们和叛军一样看待呀！” “将军，你说该当如何？” “如何？领精锐骑兵杀入洛阳，将李光弼逐出洛阳，再上书朝廷，请郭大将军回来。” 张用济气愤的言道。 “行，我们听张将军的。” 众将士气高涨 正在此时，仆固怀恩来了，他拦住众将大声言道 “邺城溃败，郭公的队伍先行后退，朝廷问责，削去郭公兵权也是应该的，如若驱逐李光弼，迎回郭公便是公然谋反，和安禄山，史思明有什么区别呢？” “非我们谋反，是朝中有奸人，陷害郭公，李光弼带人夺权，朝廷是这样对我们朔方军吗？” 张用济反驳道 “朝廷这样做自有朝廷的道理，现在郭公身在长安，若公然违背朝廷旨意，将李光弼逐出洛阳，岂不是害了郭公了，张用济，郭公上下一百来口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要害他。” 仆固怀恩言道。 “那我便去见李光弼好了。” 张用济嗡声嗡气的说道 耿直的人最象天真，因仆固怀恩的话，张用济一人一骑去了洛阳，见了李光弼，他以为这样可以消除和李光弼的误会，李光弼正率数千骑视察汜水，这时张用济来了，李光弼看了一眼张用济淡淡的问道 “接到我的命令为何不立刻来洛阳？” “大人，我……” “给我拉下去斩了。” 还未等张用济说完李光弼大声喝道。 接下来是仆固怀恩前来晋见李光弼，很多时侯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人有时真不能做真实的自己，根据形势改变自己的样子，说些熟悉又陌生的台词，真实的人生，面具人的样子。 仆固怀恩正和李光弼聊着，一侍从前来耳语 “大人，门口有五百浑部落的骑兵。” 李光弼闻言大惊，这个仆固怀恩要做什么。 “什么？大人我是单骑而来呀！这些人怎么跟来了呢？ 仆固怀恩故做吃惊状，又走到营门口高声问道 “我自与大将军议事，叫你等勿要跟来，恁是不听，却让大将军误会。” 李光弼倒笑言道 “士兵跟随将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何罪之有呢。" 当下叫人摆下宴席，两人把酒言欢。或许不管什么时侯，无论朋友或敌人，倘若你手中有刀，确不可受任何道德或利益的蛊惑将它放下，不可用自己的生命去考验人性。 现在舞台搭好了，史思明和李光弼的战争开始了。 公元759年，史思明领大军十五万渡过黄河，直取汴州。此时李光弼正在黄河巡边各营，闻听此讯不敢怠慢，带着麾下骑兵进了汴州城。他对汴州节度使许叔翼言道 “许大人，你若能在汴州守足十五日，我必领兵救你。” 许叔翼拍着胸脯言道 “大将军放心，莫说守足十五日，有末将在便是守足一月也无不可。” 看着信心满满的许叔翼，李光弼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离开汴京去了洛阳。 转眼间史思明大军已来到汴州城下，许叔翼登上城楼向城下观望，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叛军的营房，一眼望不到边，这，这史思明怎么这么多军队呀，许叔翼心中暗暗吃惊，这莫说十五日，十日也难守得，就算守足十五日，李光弼却是未必能来救自己，可若是不守足十五天却恐遭天下人耻笑，这，这便如何是好呢？想着想着忽觉天旋地转，许叔翼大叫一声，口吐唾沫，昏倒在地，左右慌忙将其救起，请来军医，把过了脉，军医眼中露出惑色，许叔翼看了军医一眼，左手有气无力的抬了抬指着墙上挂着的宝剑言道 “昔日曹孟德曾言好梦中杀人，我无此好，却听不得假话，虽在病中，也是能杀人的，我知道我这病一时半时是难以好得的，你勿用好话逛我，照实说。” 那军医瞬时大汗淋滴，忙去了实言之心，拱手言道 “大人这是心忧战事，气疾发作，虽无大碣，却需静养，不宜过度操劳。” “我，我替国家守城，又怎有时间静养，这庸医莫不是骗我，众将官，扶我起来，我誓与此城共存亡。” 许叔翼望着众人言道，声音颤抖，一副病人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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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2天涯苦旅十五 见众将不语，许叔翼低下头沉默半晌，又许许抬起头言道 “众将官，我本欲与此城共存亡，然病体缠身，力不从心，今敌强我弱，汴州城怕是守不住的，叛军起事以来，凡遇抵抗者城破之日必屠尽城中百姓，若是顽抗我得了名声，却害了城中百姓，我不愿意拿城中百姓的命换我在史书上的气节，派人去跟史思明讲，我愿举城投降，但需得放了城中百姓，否则我虽大病，也要拼死一战。” 消息传到城外史思明处，史思明自是大喜，笑言道 “汴洲投降，汴洲百姓便是朕的百姓，朕自会善待，汴洲归降，许叔翼有功，朕封他做朕的中书令。” 一切的私欲包上道德的外衣便充满正义的光，或许这世间本就笼罩在哈哈境中，奇形怪状的让人难以看到真实，荒草丛生的年代，城头变换着不同的大王旗。 当李光弼得到汴州失守的消息，无奈的摇摇头，百姓？我若打败了史贼，攻打汴州，你不也可为百姓而降，那要你守什么城，带什么兵，小丑越涂的五光十色越是小丑。愤怒归愤怒，他和许叔翼之间隔着个史思明，他的军法管不了许叔翼。随着汴州的失守，现在的形势更加的恶劣，他紧急下令全军向西退去，那又退那里去呢？是坚守洛阳，还是退守潼关，都不是，经过深思熟虑，李光弼决定退守河阳，他可以在那里守住河阳，击败史思明。但洛阳却不能白白给史思明，他连下两条命令，洛阳官员退去潼关，洛阳百姓由河南尹领着出城避难。又将洛阳城的油铁以及一却军需运向河阳。 当史思明领军进入洛阳，洛阳已成了一座死城，史思明当机立断退出洛阳，此城已空，又离河阳很近，若被李光弼围住，岂不围住了自己的十五万大军，他退出洛阳，屯兵白马寺以南，同时下令在河阳以南兴筑月城，拦住唐军南下攻击的路线。 公元759年，史思明领兵攻打河阳，首先他没下令攻城，他来了个前戏，派骂将刘龙仙出战，不打，君子，用口。 “李光弼，你本是一胡人，却替汉人守城，你有祖宗吗？” “李光弼，别替大唐的昏君卖命了，昏君只信太监，你若输了，便是高仙芝，封常清，赢了便是安王，你若投降，我们陛下与你共享大唐江山。” “李光弼，猪狗乎，冥顽不灵乎，不吃敬酒吃罚酒乎，若是汉子便莫做缩头乌龟乎，出了城来，与我家陛下城下决战乎。” “哎呀，不好，李光弼，你这无耻之徒尽使阴招，动手，小人乎，小人乎。” 在刘龙仙的喊叫中，唐将白孝德已骑马渡过黄河，马快，枪速，转眼功夫已来到刘龙仙面前，也不答一话，挺枪便刺，刘龙仙的一身功夫尽在嘴上，手脚功夫很是寻常，转瞬之间便让白孝德一枪挑落马下，再一刀割了首纪，扔入了黄河之中。 史思明再出计策，他要扬军威，准确的说是马威，他从自己的马匹中选了一千匹高大骏美的公马，将它们赶入黄河，他要让城上的唐军看看自己的战斗力，他知道李光弼善守城不善野战，那么一千匹雄性公马可以彰显出自己强大的战斗力。 李光弼怕了吗？他笑了，眼下正是春季，万物生长的季节，史思明放公马，不知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吗？阴阳交融方生万物，他从城中挑选了五百匹母马，和一大批小马驹，他将母马放在黄河北岸，小马放在城中，小马叫，母马也叫，河南边史思明的公马也叫，母马往城中跑，公马嘶鸣着渡过黄河来到北岸，李光弼命人将史思明的公马带入城中。 史思明知道了差点没气出血，他要报复，要报复，他派出二百艘大船，一百艘火船，负责烧河阳城下的浮桥，一百艘战船，负责登陆。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万物相生相克，若没死太监和傻皇帝，李光弼是专克史思明的，叛军的船走到中间便走不动了，让李光弼事先将几百根竹竿深深插入巨木里，竹竿上有不怕火的钢叉。叛军的火船被钢叉叉住自行燃烧，这时李光弼又把太原用过的巨砲推了过来，几块巨石下去，战船被砸的稀烂。 烧浮桥是为了断粮道，既然烧不了浮桥，那就直接断粮道好了，可这一点李光弼也想到了，他亲自领兵去野水渡，领着士兵巡查一番他又回到河阳，临行之时，留下大将雍希颢率领一千骑兵守营。 李光弼对雍希颢说道 “今叛军之中，高庭辉，李日越，喻文景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史思明一定会派其中一个来抓我，我晢且离去，你留在这里，叛军来了，你不需同他们争斗，他们必然会投降，到时你可将他们带回河阳。” “大将军，这，这怎么可能？” 雍希颢惊问道，李光弼却是不答，一切的神迹缘于他对史思明的了解，或许同一层面上的人最是相互了解。史思明御下极严，虽通兵略，却不体恤下属，这 点和他极象，另外史思明善野战，自己善守城，今自己从城中出来，史思明必会派人捉拿自己，而自己显了下身便立刻回城，诱使史思明派人，却又抓不到人，来人无法交差，史思明军纪严，回去必死，那么投降便是唯一的路了。 双方都通晓对方的棋路，胜负只在谁占据先手。 在李光弼布置的同时，史思明也在布置，他对李日越言道 “李光弼善守却不善野战，今他怕我劫他粮道，亲临野水渡，你领五百兵前去将他捉来，若是失利，提头来见。” 有时侯战争的相斗是人性之间的博奕。知天理，晓人情，方能行人事，李日越领兵来到野水渡，却不见一人，过了一会壕沟里传来唐军士卒的声音 “兄弟，勿要寻找，我们在这儿呢？” 李日越吃了一惊，暗想原来唐军早有准备，先前这要是一阵暗箭，自己那有命在，忙问道 “司空大人在吗？” “昨晚就走了。” 雍希璟答道。 “你们有多少人？” 李日越再问。 “一千。” “谁领兵。” “我，雍希璟。” “将军，李光弼跑了，抓雍希璟吧。” 叛军一副将言道 “胡言，陛下要的是雍希璟吗？这么回去怕你我脑袋不保。” 李日越懊恼的言道 “那却是如何？” 李日越手下士卒问道。 “回去定死，投降或生，降吧。” 李日越看了一眼河阳方向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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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天涯苦旅十六 史思明犹不死心，领兵攻打河阳南门，负责镇守南门的是郑陈节度使李抱玉。 这次史思明不玩机巧了，实打实的攻打，架云梯，撞城机，堆土堆，投石机一股脑的推上去，两天过后李抱玉坚持不下去了，派人告诉史思明不打了，缺粮要投降，史思明一路走来，降者甚多，也就信了，第二日史思明领兵前往南门接受唐军投降，看到的却是城门紧闭，城上战旗飘飘，正疑惑间，忽城头梆响，一阵箭雨披头射来，侍卫忙用铁盾挡住箭雨，待唐军攻击过后，史思明抬头向南门城楼望去，李抱玉正站在城楼上向他抱拳道 “史贼，某家抱歉了，城墙被贼兵攻破，需要修固，只有假降方能得以加固。” “李抱玉，你是城墙有缺吗？你是缺心缺德，待我将你擒住，定要将你碎尸万断。” 史思明手持长矛指着城楼怒骂道。 “史贼，彼此彼此，你这无君无父之辈，我若擒住你，定要将你千刀万刮，我这就打开城门与你决战。” 城楼之上李抱玉回骂道。史思明听了心中大喜，暗想这番叫骂也没白叫，好歹开了城门，就可杀将过去，夺了南城，正高兴间，忽闻后方大乱，忙转头望去，却见一支唐军从自己阵营后方杀来，原来假降之时李抱玉命人穿插到叛军后后，史思明见了忙叫声不好，连忙命后军做前军，前军为后军向唐军杀去，却未想此时城门大开，张抱玉领着一支唐军从城中杀出。城头箭矢如雨，史思明大惊忙带人撤出，不想一时不慎战马中箭，史思明从马上跌落下来，正要起身，却是一箭正射中屁股，史思明惨叫一声，屁股吃痛，由左右扶起仓惶退回营房。 过了几天，叛军又卷土重来，这一次领兵的是宰相周挚，他选择的是河阳中城。河阳中城由李光弼亲自坐镇，他站在城楼之上，战场上的形势一揽无遗。叛军分做左中右三队分攻中城，他命大将荔非元礼领兵一万也分三队出城迎战，叛军冲到离城门五百米处停下来将壕沟填平，栅栏砍断，此情此景李光弼在城头上看的一清二楚，忙派人去责问荔非元礼，为何任凭敌人填沟砍栅却按兵不动，荔非元礼反问道 “大将军是要守城呢？还是要消灭叛军。” “当然是消灭叛军。” 李光弼遣人答道，荔非元礼反问道 “即是要消灭叛军，为何要壕沟和栅栏，就在平地上决战，叛军帮我们填沟砍栅我们为什么要攻击他呢？” 李光弼听了点头称是，命人擂起战鼓要荔非元礼冲击，此时叛军已砍掉最后一个栅栏，荔非元礼领着一千敢死队向叛军冲去，叛军一时不防，向后退了一百米，这时三方叛军集结过来，迅呈反击之势，荔非元礼一时不抵，领兵后撤，李光弼在城头见了把他叫过来，大声喝道 “临阵撤退，斩。” 却未想荔非元礼冷冷回道 “战事正急，叫我做甚。” 又领兵杀了回去，这时城头之上万箭齐发，叛军一时受挫，士气正衰，忽然荔非元礼又领兵冲杀回来，一时猝不及防，叛军再一次溃败。 中门攻打失利，叛军犹不死心，又冲到河阳北门，我们不得不说人要吃饭，做什么都得敬业，造反也是如此，人活着真是不容易呀！李光弼忙领兵来到北门，他举目远眺，叛军密密麻麻的，人数虽多却很混乱，心中有数，笑着对众将言道 “叛军人数虽多，却军容不整，不到中午，我一定带领你们打败他。” 这一次李光弼吹了牛，到了中午，叛军依然在攻打南门，李光弼开帐点将，他问众人 “照上午敌情所见，叛军哪个方向最强？” “大将军，当是西北角。” 众人答道 “赫廷玉，你去，你要多少兵？” 李光弼问道 “五百骑兵。” 赫延玉答道，他以骁勇著称，五百已是他根据自己武力要的最少的了。 “五百没有，三百，必需去，必需胜。” 李光弼大声言道，又环顾诸将问道 “还有那最强？” “东南角。” 众人再答 “论惟贞你去，你要多少人马？” “三百。” 论惟真答道 “二百，输了提头来见，赢了重重有赏。” 又命一百刀斧手站于阵前，但有临阵退缩者，砍下头颅。 布置停当又对诸将言道 “尔等入阵之后，看我今旗，若缓缓而摇，可便宜行事，若我令旗急摇当立刻向叛军全面攻击，退后者，斩。” 紧接着又说道 “今国家危难之际，我与诸公为国家讨贼，只准胜不准败，若是天不佑我大唐，败了，诸公阵亡，我必自刎于阵前，与诸公共生死，若违此言便如这案。” 言罢从怀中掏出一精致小刃，轻轻一挥，面前的案几瞬间被切去一角。 决战开始了，唐军众将再次向叛军杀去，叛军本是唐朝边军，战力强悍，特别是骑兵晓勇，唐军一时不抵，便有人向后撤退，掠阵刀斧手豪不客气，手起刀落，败阵者人头纷纷落地，仆固怀恩退到半路看见此景再回头杀向叛军，赫廷玉却是直接跑回阵地，用长矛架开刀斧手的大砍刀高声叫道 “我马被射死了，换马再战。” 这时唐军弓弩手万箭齐发，叛军进势稍阻，李光弼急挥令旗三下，唐军总攻开始，李光弼命人奏响唐开国名曲巜秦王破阵曲》，并亲自擂响战鼓，一时唐军气势大振，叛军大败，死一万人，八千人被掳。 这时探马来报，伤了屁股的史思明被人抬着正在攻打南门，众将几乎哭了出来，人困马乏如何再战。却见李光弼哈哈大笑。 “史贼想南北夹击，将南城被俘叛军押往北城，史贼见了必撤。” 果然有时侯天敌便如同父子兄弟朋友一样相互了解，在得知北城攻击失利，史思明下令撤兵，他败了吗？败了，但未伤筋动骨，他仍是唐朝最大的危胁，他孤单吗？不孤单，他有最好的朋友，李亨和太监鱼朝恩，一个无脑一个无根。或许有时候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掌控自己生死和怕你取尔代之的上司。有时侯勇士总是孤独的一个人在战斗，魔鬼却是一众人，因为有了权利的小人和庸才在关健时刻便是魔鬼的朋友或魔鬼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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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4天涯苦旅十七 史思明领兵进入洛阳，现在的他要以洛阳为饵，引诱李光弼来攻，彻底干掉李光弼，在他看来，只要干掉李光弼，大唐的江山垂手可得，从某一程度来讲他和李光弼是同一路人，军略一流，却视人命如草芥，他们都不需要战友，只要听命于自己的猎犬，他们都性情残忍，狗吗当然就不是人，狗放了错误杀掉就好，如两条冷血的战蟒，有兽性没人性，做事合天道逆人情，可惜想替天行棋却生了人形，天无形可无情，人呢？单纯的野兽或许在血雨腥风的人世可横行一时，但终会被世人憎恨和抛弃。 这时有一条消息从洛阳街头飘呀飘呀飘到了长安，人心呀总是在浮尘中驿动，很快这条消息传到死太监鱼朝恩耳中。 “陛下，洛阳叛军都是燕赵之人，他们出征日久，思归心切，已是上下离心，此时我军若是攻打，当可收复洛阳。” 死太监鱼朝恩言道 “今郭子仪屡破党项，朕想起当年李泌所言，可令郭子仪领朔方军七万攻打范阳，再命李光弼攻打洛阳，你以为可否。” 李亨言道，他想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消灭叛军，然后招郭，李二人入朝，削其兵权，以安己心。归根结底，还是他能力不行，没有明君风范，明君心宽四海，容的下天下，却也要有那样的肚量。君子之风也需有君子之德和才，若不这样便陷入小人的悲戚戚，营营苟苟起来。 “陛下，这个奴才以为不可，奴才以为洛阳当打，因为洛阳为两京之一，且离陛下不远，易于控制，但范阳却不同，陛下若让郭子仪下范阳，得范阳军民，又兼朔方军，天下一半军马都在郭子仪手中，且郭子仪很得下属欢心，才能不逊于安禄山，奴才恐怕到那时陛下怕是招不回他了。” 死太监鱼朝恩言道，郭子仪是他弹劾下去的，为邺城之败找的一个替罪羊，眼下羊又要成虎，他自是不能让其如愿，至于国家大局，哼，自己没了子孙根，国家以后的事自己管不着，只要自己活着的时侯威风凛凛，权倾天下，那怕死后洪水滔天。这个无才无德的死太监能有今天是因为他知道李亨的心思。 “对，对，你之言甚合朕意，朕即刻下旨命李光弼出兵攻打洛阳。” 李亨言道，他的帝皇生涯活在深深的对安禄山，史思明的恐惧之中，他现在看任何边将都象安禄山，史思明。 此时的李光弼的心悲愤莫名。李亨让他攻打洛阳，虽河阳大败叛军，但叛军主力犹在，而且同史思明相比，他的优势是城中坚守，依城而战，非攻城野战，而史思明则善于野战，这不是以己之短克敌之长吗？这不是明显的敌示弱，诱之，击之，败之吗？和当年哥舒瀚潼关一战如出一辙吗？若是出战自己不是跟哥舒瀚一样吗？而且哥舒翰当年是有潼关之险可托，是他年老体弱犯了糊涂，弃险全军出动，不留后路，可眼下自己呢？若是攻打洛阳，除了占据几个险要高地，真是无险可守，而在平原和叛军交锋，与史思明野战，他知道自己必败无疑。 李亨接到李光弼上书不可出战的上奏，他气愤的将奏书扔在一边，对死太监鱼朝恩大叫道 “难道朕这么多将军就没有支持朕攻打洛阳的吗？” “有呀，陛下，奴才刚刚收到仆固怀恩的奏折，认为可出兵洛阳。” 太监笑言道，仆固怀恩为什么会和鱼朝思站在一起呢？因为他不喜欢李光弼的作风，御下极严，拿下属不当人看，他喜欢郭子仪的宽松作派，河阳之战自己怯战，差点把自己给剁了，这样的主帅不值得自己为他卖命，你李光弼不善野战，不等于我仆固怀恩不行呀，而且没有人愿意成为斗兽场里的一头为了活命而厮杀的野兽，什么兵法，什么置死地于后生，明明是让人去人性存兽性，没有人不想披着人皮做真正的人，他要 成为大唐最闪耀的将星，为达到这个目的，他和鱼朝恩站在了一起，做为一个大唐军界资深人事，支持攻打洛阳。 有了死太监和仆固怀恩的支持，李亨下了几道圣旨命令李光弼攻打洛阳。李光弼无法，只好命郑陈节度使李抱玉镇守河阳，自己引兵五万攻打洛阳。走在出征的路上，他抬头看了看北归的大雁，心中无限凄凉，和史思明野战争雄，自己必败无疑，若不战死，失败的结局将由自己一力承担，更宁人担忧的是若此战失利，若叛军趁势打下河阳，唐军在洛阳便与叛军再无攻击之势，只有退守潼关，若潼关失守，长安危矣，大唐江山再陷危局，更重要的是天子如此昏庸，这场本极易平定的叛乱能否平定尚存变数。他有时真想抱住天子问天子，国家设立大将是做什么的？不是开疆扩土，平定叛乱为国锄奸的吗？为什么就不能真正的相信自己呢？为什么总要做些错误的决定让大家担心的事情成为现实呢？安禄山犯的错误让你心中对每个边将有一把除之的刀，可为什么不想想在潼关对哥舒翰犯下的错误，一切边将都可成为反叛的安禄山，史思明，可一而再再而三因为此而放过叛军，甚至成全叛军，让史思明一味做大，到时别说自己恐怕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大唐了。而更重要和致命的是朔方系的仆固怀恩和自己面和心不和，唉，自己不善待下属，军纪甚严，打仗时很适合自己的军事指挥风格，但军中怀有异心的负面作用已经显现，可是史思明对下属更是严历甚至有些虐待了，自己种的毒已经反噬，那么史思明种的毒更尤胜于己了，看来史思明或将命不久矣，他忽然开心的想道，他和史思明是同一类人，性子不好，对下属严苛，不同的是自己有上有皇权压着，而史思明自己就是皇权，这更让他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无法无天，活脱脱一个暴君，可谁又喜欢成为一个终日怕被杀去的暴君的手下呢？严庄和安庆绪不是做了榜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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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天涯苦旅十八 公元761年二月二十三日，李光弼一生最黑暗的日子，人呀，有时侯明知前面是万丈深渊，也要跳下去，活着，多的是痛苦和无奈，大英雄李光弼领兵杀向洛阳，虽然如同一条离了水的鱼，他依然想要挣扎一下，来到邙山，他看了邙山地形，决定凭借邙山天险扎下营寨，据险而守，可是仆固怀恩不同意。他现在敢说出真心话了，因为他身后有太监鱼朝恩，他冷冷的对李光弼言道 “陛下的旨意是攻打洛阳，而不是驻守邙山，队伍应该在平原扎营，和史贼决战，灭其主力，攻下洛阳。” 李光弼言道 “据险扎营，进可攻，退可守，而在平原扎营，一旦溃败，将没有反击之地，史思明懂兵之人，不可小视。” “大将军勿要长他人士气，灭自家的威风，以守为攻，虽能立于不败，然难得以大胜，大将军屡败史思明，可此贼依然做了伪帝，只有在平原扎营，与其野战争雄，虽有大败之忧但也有大胜的可能，我愿为先锋，拿下史思明的首纪。” 仆固怀恩豪情万丈的言道，正午的阳光照耀下，他的影子映在地上，手舞足蹈的，象疯了一样。 “我是主帅，三军当听令于我，传我帅令，三军依邙山之险扎营。” 李光弼怒道 “依平原列阵，是鱼公公的意思，大将军掌控天下兵权，却迟迟不肯与反贼决一死战，是何道理。” 仆固怀恩反斥道，他身后有鱼朝恩，而太监鱼朝恩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 就这样，在战争一触即发之时二人在不停的争论不休，史思明安史之乱真正的名将，唐军列阵飘忽不定，他嗅到战机，迅速发动攻击，十万叛军扑面而至，唐军一触即溃，瞬间损失数千人，军需用品损失殆尽，李，仆二个争论者再也不用吵了，退守到闻喜。鱼朝恩和卫伯玉退守陕郡。 失利的消息传到长安，李亨顿时惊呆了，难道他要重走父亲的老路，再次逃出长安吗？他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李辅国，这个太监是最了解自己的呀！果然李辅国言道 “陛下，今太上皇住在兴庆宫，日夜和陈玄礼，高力士商谋 如何让太上皇复位” “我的父亲怎么会害我呢？” 这是他说给人听的话，鬼气森森的。 “陛下仁孝，天下尽知，然太上皇不欲害陛下，却怎奈得左右小人怂恿，且兴庆宫在市集之中，太上皇频频结交外官，又常与百姓共酒食，百姓常以万岁呼之，太上皇欣慰不已，陛下这天下可只有一个万岁，就是陛下，老奴以为当将太上皇迁至太极宫，以免外人干扰，影响太上皇修道之事。” 太监李辅国言道，现在他就是朝堂上的高力士，而真正的高力士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哎，现在史贼已下洛阳，长安危在旦夕，朕烦的很，烦的很，太上皇之事你便宜行事，但记住，他终是朕的父亲。” 李亨皱眉言道 公元76O年七月，李辅国命人收剿兴庆宫二百余匹马，只留十匹，八月以李亨之名邀李隆基进太极宫赏花，路上李辅国领五百骑兵持刀拦在路上。大喝言称长庆宫路狭，派人前来护送太上皇，一代帝王见此情此景，一阵头昏目眩，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幸得高力士眼急手快，一把勒住马的缰绳，方才化险为夷，那李辅国斜眯着个小眼冷笑道 “高公公，身手不减当年呀，可惜呀，这大唐已不是高公公那会儿。” 李辅国幼时进宫，因相貌丑陋，在马房养马，被李隆基嫌弃，转手送给了李亨，幼时曾受高力士百般羞辱，此时翻身，自不放过复仇的机会，天生万物，不因舜生，不因纣亡，世事皆顺势而出，随运而生，无善无恶，无因无果，却又如镜中的花，水中的月，似真似幻。荒凉的年代，恶人的天堂，绵衣玉食，无疾而终，如以后跪了千年的秦桧。 见了此形此景，李隆基沉默不语，当年武则天和李治房事之时四方放着铜镜，欣赏各方位云雨场景，其实人的一生境遇何尝不是这样，各种镜子围着，让你每一步都如境中的幻像有着很多无限的可能。一步生或一步灭，镜中或烟花灿烂或大雨倾盆。却听那边高力士大声叫喝 “李辅国，休得无礼，五十年太平天子在此。” “哈哈，高公公，正所谓成王败寇，你亦太不懂事了，也不看看现在的天是谁的。” 李辅国高声冷笑道。 “哼，不管是谁的，总是李家的天下，还轮不到你这个奴才在这里狐假虎威。” 高力士对着李辅国大声喝道，转头又对众兵士言道 “太上皇有诰令，众位将士辛苦了，在太上皇这里拔刀相向，就不怕死吗？” 李隆基虎老雄风在，五十年天子，余威犹在，众兵士连忙放下刀枪，伏地而拜。 高力士知道兴庆宫是回不去了，只能尽力护住李隆基的安全，便瞪了李辅国一眼高声喝道 “李辅国，你这个奴才，还不快快在前面为太上皇牵马，想要谋反吗？” 李辅国看了一眼高力士，无可奈何的拿过了疆绳，就此李隆基住进了太极宫，被儿子软禁起来，李隆基此时老泪纵横，哭着对高力士言道 “微将军，阿瞒已为兵死鬼矣。” 而现在唐军洛阳大败，李亨更是怕父亲就此复辟，一狠下心，勒令陈玄礼退休，将高力士流放到巫州。 凄凉的太极宫，冷月繁星，孤独的老皇帝一个人坐在那喃喃自语，悲惨的度过最后的余生，可怜吗？可怜，却是更可恨！太平天子的最后十几年无敬畏心，以为自己是天，可以肆意妄为，无法无天。逼死王忠嗣，杀死高仙芝，封常清，一次一次的盲目乐观的信任安禄山，难道就不可恨，只可叹一代倾国红颜杨玉环，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杨玉环那冰清玉肌此刻怕早已做了土，只剩了一堆白骨，杨玉环只是这个男人酒醉看江山，花香吻美人的玩物罢了，可怜的女人一切都是照着这个男人想要的样子为他活着，死去，因为他江山破败，生灵涂炭，他却又有什么可怜的呢？而这时的史思明已到颠峰，凭借着自己的才能由众人抬着走上高处，高处无人语，恐惊天上人，而这时离天最近的地方听到了史思明的高声叫骂和皮鞭的抽打声及大刀的斩首声，他善杀人，会杀人，天下第一的万人斩，死于他刀下的魂魄不光有唐军还有叛军，魔鬼疯了的时候是要吃人的，无论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还是站在对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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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天涯苦旅十九 现在的史思明飘在天上，洛阳已下，大败唐军，长安城也不再是遥不可及，他不相信任何人，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是他的处事风格，有一段时间他想杀掉儿子史朝义，因为他喜欢的女人是辛氏，辛氏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叫史朝清，史思明登基为帝，立辛氏为皇后，辛氏做为皇后，那么儿子史朝清就是嫡子，按规矩应该被立为太子。 但是史思明在行军打仗中却命大儿子史朝义为副手，他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圣人，把他下面的人当做了蝼蚁，他真的差点成功了，差点做到了，却因心中一丝尚未泯灭的亲情而遭受到灭顶之灾，他一直叫嚷着要杀掉史朝义，却心中留有一丝舐犊之情，他治军极严，属下稍有差错，便给以斩杀，虽然洛阳大战取得胜利，造反的前景大好，但没几个人高兴，伴君如伴虎，而史思明这头虎却是格外的凶猛和残暴，可他终究是一只虎，遵循虎性，不食子。却把恐慌的情绪带给了史朝义军中的每一个人。 他没有把任何人当人，却要带着人夺取天下，洛阳邙山大战胜唐军，他准备乘胜追击拿下潼关，便兵分两路，一路由史朝义率领从北路出发，攻打陕郡，自引一军由南路进攻。 公元761年，史朝义领先锋部队到达疆子领，遭到唐军神策营节度使卫伯玉的迎头痛击，史朝义几次反击均未成功，史朝义别无它法，引兵退至永宁，和父亲史思明会师。这一次失利彻底打破史思明进军潼关的部奏，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史思明暴跳如雷，挥舞的皮鞭狠狠的抽在史朝义声上，史思明大声咆哮道 “你这无能之辈，我生你做甚，我养你做甚，我要你这蠢物做甚，终会杀了你。” 又指着史朝义的部下大声喝道 “终有一日将你等废物一起杀了。” 说着已动了杀心，可又转念一想，现在正是用人之计，杀了对战局不利。便又言道 “朕先将你们的脑袋寄在你等脖上，将功补过，史朝义朕命令你建一三角城，朕要用来贮存军粮。” “谢父皇不杀之恩，可不知父皇给儿臣几日期限。” 史怀义弱弱的问道，话音未落，又遭史思明劈头盖脸的抽打，耳边却听父亲大骂道 “几日，几日，军情紧急，你这蠢物，你说几日，一日，一日没有建成，你和你的这一群下属便统统见阎王去吧，朕不养废物。”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太阳西下，史思明前来验收，见城体已经建成，却未曾抹泥，史思明命令左右立刻抹泥，转眼便将城池建完。他命史思明及其下属一众人等跪下，恶狠狠的说道 “一群废物，又不是叫你等杀敌，建个粮城都建不好，待朕攻下陕郡，统统杀了。” 转眼已到入夜，史思明在自己的中军大营沉沉睡去，命心腹曹将军守在营外，而另一个营帐之中史思明和手下将领骆悦却迟迟不能入睡。对死亡的恐惧驱散了睡意。 “大王，圣人不当你我是人，如同猪狗，若是圣人成事，你我必死，大王当立决，请召曹将军前来。” 下属骆悦言道，史朝义不语，他本为禽兽，听了骆悦之言便已心动。但也知自己说的是人言，杀父之事不好说出口。却听骆悦继续说道 “大王，圣人之下难以活命，知大王念及父子之情，然今辛氏得宠，太子之位迟迟不立，大王外不能御敌，得宠于圣人，内有宫妇相嫉，恐死于旦夕，大王若是不允，我等今晚当立降于唐军，到时大王便是想自保怕也是难的。” 史朝义哭了，哭的很伤心，相信这一刻他的眼泪是真的，终是那个人给了他人形，将其养大，免其饥寒，他本是个天性善良的孩子，不伤害身边的每个人，更何况自己的父亲，可现在父亲做了天子，自己虽为长子，却非嫡子，继承皇位的机会渺茫。父亲杀人如麻，若是日后夺了整个大唐天下，会有更多的女人和孩子，皇后辛氏更是不容于己，即便自己现在不死，到那时恐怕必将凶多吉少。可若是杀了父亲，父亲的刀兵便是自己的，父亲打下的半壁江山都是自己的。他哭着对骆悦言道 “你去做吧，只别惊动圣人。” 而这时史思明在做梦，或许是第六感应，在梦中他看到一群鹿在沙漠里喝水，这时来了一阵大风，将水吹干了，鹿儿全部渴死了。史思明从梦中惊醒，想了半天不知梦中何意，他倒不想喝水，而是要放水，他去了厕所，这时外面传来兵刃的撞击声，以及兵士的叫骂声和惨呼声，久在兵营的他知道兵变了。 他来不及将尿撒完，裤子都没提便从院墙翻过，摸进马厩，装上马鞍，翻身上马，纵马向驿站外驶去，眼看便要逃出生天，这时响声惊动了里面骆悦，骆悦连忙领着人冲了出来，不好史思明要逃，这下我等可就要死了，众人大惧，这时一人忙张弓搭箭，箭似流星，正中史思明左臂，史思明吃不得痛，大叫一声，翻身跌下马来，束手就擒。 “谁带的头。” 史思明怒问道 “我，奉怀王史朝义之命。” 骆悦答道 “我性子不好，当有此报应，但为何不等我拿下长安呢？你们这样难成大事，我若死，大事完矣。” 史思明叹息道，他知道都是自己的脾气惹的祸，不把他人当人看的人终会被人当畜牲一样对待，这世上的人本就生来平等，只是有些人碰巧站在阳光灿烂的地方，看的见高处。火气大的人让人炙热难当时不是引火烧了自身便是被人熄灭。这世上把自己当爷当天的人终将离死不远。 “你若不死，我等皆要死，杀了你，我等可暂时不死，活一日是一日。” 骆悦答道，每个人都想有尊严的活着，但这世间的人世是披着人皮的动物世界，弱肉强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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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天涯苦旅二十 史思明被骆悦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烟花灿烂的一生，短暂但是炫目，他冤吗？或许一点都不冤，他中了权力的蛊毒。古老相传世间有一种剧毒，中毒之人自己会变成毒药，将毒性传给害自己的人，安禄山是第一个，安庆绪是第二个，史思明是第三个，史朝义将会是第四个，请注意这里有两对父子，或许我们算错了，是三对父子，李隆基和安禄山是养父子关系，现在还流传着杨玉环洗禄儿三日的香艳传说。 而这个毒便是对人情的亵渎和破坏，每个王朝的开始到末端都是这种毒的连续，君杀臣，臣杀君，父杀子，子杀父，兄杀弟，弟杀兄，或许这就是天道，天杀。创立王朝者多是没人的气息的，进入天杀局里只有杀尽最后一个人而活下的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这里最接近天空，统治人间却不是人间。 人情是人间出于真性的爱，人伦之爱，朋友之爱，人与人之间礼法。 无爱的世界近于无情的天道，残酷血腥，太监无根，无人伦之爱所以最为无情的天家喜爱，洛阳惨败，追根溯源是死太监鱼承恩惹的祸，但现在这个锅却要李光弼来背，安禄山死了，史思明死了，李光弼，郭子仪被贬，李隆基被幽禁在太极宫，宏大的乱世舞台上龙置浅滩，虎落平阳，鱼虾们开始上演闹剧。 公元762年，时任河东度使王思礼死了，李亨命其弟王思聪接任，王思聪公子性子，好交友，与人为善，却不懂人事，终日与属下吃吃喝喝，不理政事，很快王思礼留下的殷实家低被这颇有人情味的公子败的一干二净。大家一起贪污，大家一起快乐，李亨得到举报，将王思聪撤职查办，命原来淮南东道节度使邓景山接任河东节度使。 邓景山到任，新官三把火，严查钱粮腐败案，这一查不要紧乌压压一片全是黑的，没一个干净的，属下建议邓景山严办几个罪大恶极者，放掉大多随波逐流者。他否定了，他没有行动，弄得众人终日惶惶，不知处罚什么时候下来，这世间就是这样，冰火之间不是你弄死我便是我弄死你，没有人甘心成为猫鼠游戏里被人玩弄等死的老鼠，大家都在等机会，杀心一触即发。 这世间只要你有心终会发现空气里的尘埃，正巧一个偏将犯了军法，按律当斩，这个偏将素来人缘不错，大家纷纷为他求情，邓景山执意不肯，偏将的弟弟也向邓景山求情，愿以命换命，邓景山依然不肯。后来有人开始琢磨邓景山的喜好，发现这人不好酒，不好色，不喜钱，不赌博，不好吃，整个一个五好先生，一块没缝的石头，这时有人发现邓景山痴迷于马，马厩里名马云集却依然派人四处收罗好马。当即便向邓景山献了一匹西域的汗血宝马，以求换这偏将的性命，邓景山喜疯了，这一疯便失去了理智，他同意了献马之人的请求，放了偏将。 人们顿时疯狂了，什么？在邓景山心里我们尽然连马都不如，欺人太甚，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不知在谁的带领下，大家冲进大帅府，见人就杀，一直到有人将邓景山的人头提出来，随后诸将联名上奏李亨，请求任命代州刺史辛云京为河东节度使。 做为领袖的李亨竟然应允了，弱者的统治，害怕并妥协。 然后朔方郡也发生兵变，即然可以用刀和皇帝讲话，让皇帝答应自己的要求，那大家都用刀好了。强权不强的年代，大家都是强者。 这年正是冬日，天空下着雪，因为战乱，百姓们四处逃荒，北方的农业基本上处于停滞状况，朝廷收不上税钱，士兵们吃糠咽菜，半年难食肉味，副将王元振将自己手下的士兵招集起来，指着难以下咽的饭食大声说道 “朝廷从南方运了粮，运到了朔方，却让节度指挥使李国贞私吞了，他建私宅，却让我们拿上工具前去修建，这是欺侮我们呀！” “什么，还有这等事，此贼太过欺人，我们朔方的勇士岂是这贼的家奴。” 众兵士纷纷叫道，一时群情激愤。 “兄弟们，此贼如此可恨，我等该当如何？” 王元振挥动臂膀高声问道 “烧了他的宅院，杀了他。” 众兵士高声叫道。 "兄弟们，以前郭令公在时，我等可过个这种日子？” 王元振问道 “没有。” 众人齐声答道 “河东节度使邓景山不仁，河东勇士们将他杀了，上书天子让辛云京做了新河东节度使，兄弟们，今李国贞私吞我们的军粮，又如此作贱我等，我等该当如何？” 王元振继续引导众人 “杀了他，上书天子，迎回郭令公。” 众人将王元振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二月二十五日，王元振率兵发难，先是放火烧了内城城门，然后向李国贞的住宅发动攻击。李国贞见势不妙，躲进监狱，王元振冲进监狱将其擒住，没有一刀砍下去，戏演的真了，连自己都信了，他一把抓住李国贞衣领高声质问道 “为何扣我等军粮，给我等吃这等猪狗吃的食物，为何还要将士们为你建私宅。” “没有，没有，冤枉呀，我数次上书朝廷拔粮，朝廷没放一粒粮食，我怎会私吞军粮，我那有建私宅，你们烧的是前任住的老宅，这个你们不清楚吗？” 李国贞急忙辩解道，他虽治军严历，却也爱兵爱民，众人也是饭食难以下咽方才随了王振元，现听他说了，也知是实情，便都不言语，准备散了。 王元振一看心中大惊，暗自埋怨自己画蛇添足，这事要如此恐怕自己性命不保，眼下只有无毒不丈夫，当下大声言道 “事已自此，不杀此贼，你我都不得活。” 当下手起刀落，将李国贞人头砍下，众人无言，便只得和王元振绑在一起。饥饿还在进行，兵变仍在朔方漫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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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8天涯苦旅二十一 朔方兵变消息传到长安，李亨大惊，立刻想到了郭子仪，郭子仪曾任朔方节度使，稳定朔方局势除了郭子仪又有谁更合适呢？一旁死太监鱼朝恩善查颜观色，见李亨定是想到了郭子仪，忙言道 “陛下，断不可长朔方军不法之气，朔方军如此不忘郭子仪，竟不惜兵变，陛下，这可是窜谋之罪呀。” 李亨看了看太监，想了一会儿皱眉道 “卿言之有理，然若不依朔方叛军，河东与朔方两地军队投靠史朝义，那时又当如何，先派郭子仪去吧，稳定局势再说。” 二月二十一日，李亨下诏，封郭子仪为汾阳王，担任朔方，北庭，河中，泽潞四地节度使，同时拔布六万匹，绸缎四万匹，粮食六万食，这里我们只能替李国贞叫一声，冤，真它妈冤，咋不六月飞雪呢？ 三月十一日，郭子仪即将上任，去朝堂辞行，却见不到李亨，太监传来话，陛下病重，不见大臣，这一次郭子仪逆旨了，他必需见到皇帝，当面和皇帝说清楚，否则自己在外千山万水，奔波操劳，抵不过近水楼台的死太监，他忙上奏道 “陛下，臣这次出征可能死在外头，与陛下再无相见之日，不见陛下臣死不暝目。” 奏书起了作用，李亨在病床上接见了郭子仪。李亨对郭子仪说 “这一次朕信你，河东的事朕就交给你了。” “臣万死，誓当不负陛下。” 郭子仪跪地言道。 五月初，郭子仪来到朔方郡，下达第一个元帅令便是斩杀以王元振为首的四十名谋反者。郭子仪给出的理由是，朔方离叛军最近，却无故残杀主将，若此时叛军发动攻击，朔方河东就危险了，我是国家的三公，不能因为私情而放过你们。消息传到河东，新任河东节度使辛云京依法炮制，斩杀杀害邓景山等数十人，朔方，河东两地的局势才稳定下来。 郭子仪是历史上罕见的情商智商双高之人，但依然是历史潮流里的一朵浪花，郭子仪要向左历史却向右，能力出众的郭子仪左右不了历史，只能被历史左右。 大唐深宫，天毒再次发作，李亨病重，太上皇李隆基病重，太子李豫，建宁王李倓，皇后张氏，太监李辅国悉数登场，为未来的帝位进行抒死的博斗。 首先出局的是健宁王李倓，李倓天资聪慧，颇通兵略，马嵬坡李亨数次关健的决策皆出于他手，在众人心中颇似当年唐太宗李世民的存在，正是这个原因，灵武征伐叛军时，李亨本意是要懂军略的建宁王挂帅，出征平叛，一件事总有两面，李亨看到了阳面，李泌却看到了阴面，他的意见是建宁王知兵，怕他成为太宗，陛下是要太子当李建成，自己当高祖皇帝吗？儿子当李健成他不管，但自己绝不能做高祖，李亨立刻打消了让李倓挂帅出征的念头。 李倓失去了出征的机会，却不知藏拙，转过背来，一头扎进了自己并不擅长的后宫争斗中。 和父亲一样，李亨也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张氏，初为太子良娣，起先的张良娣是个拥有传统美德的好女人，马崽坡兵变一直追随丈夫左右，身怀六甲，却为丈夫遮挡风雨，称职的照顾好丈夫饮食起居的同时，将一切即将发危险的可能留给自己。丈夫出行她行在前面挡住丈夫，丈夫就寝她睡在外面，让丈夫睡在相对安全的内侧。丈夫的饭食她要亲自试过方才让丈夫吃，看着美丽温柔的良娣，李亨笑道 “抵御盗匪是男人做的事情，你怀有身孕，就不用操心，饮食起居有宫里的宫女太监，你又何必因此劳累呢？” 张良娣看着丈夫笑道 “现在是乱世，殿下是恢复江山社稷的希望，妾有幸来对殿下身边，除了用身体来替殿下挡住灾难又有什么可以做的呢，只要殿下安稳，大唐安稳，臣妾就是粉身碎骨也没有怨言。” 苦难中的男人，谁不希望有这样的妻子呢？到了灵武她为李亨生下儿子取名李佋。产后三天，她便拖着虚弱的身体为将士们缝补军衣，李亨连忙阻拦，她却说道 “现在王朝多事，静养享福，臣妾做不到。” 公元758年，张氏生了儿子李佋，女人有了儿子便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她终会成为皇后，又有自己的亲生儿子，那么这江山，这天下就应该是自己儿子的。但天下依然很乱，看着李倓和李俶这两个为江山操劳的成年王子，她隐忍不动，依然尽心尽力的侍候丈夫，她知道只要丈夫安稳，她和儿子便安稳，待天下下大定，江山做稳，自己的儿子慢慢长大，一边是掌握兵权颇有太宗遗风的庶子，一边是贤良皇后的嫡子，她相信皇帝会选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而且在夜里的梦中，她梦到了武则天大帝，是呀，同为女人，她也是大唐的皇后呀！武皇后能做到的她张皇后也可以做到。从此她对丈夫更加上心，并试着为身体虚弱的丈夫处理政务，她知道只有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大臣和百姓心里，她才有凤鸣九天的希望，可惜她没有她的狄仁杰，而大唐有李泌。 历史的有趣和精彩是在同样的规则，不同人，相同的角色，似是而非的剧情。 灵武选帅，力荐李俶为帅李泌为大唐避免了未来的玄武门，而与张皇后为敌，李泌又当为大唐消除了将来的女祸，但李泌却避免不了大唐出现李显那样的昏君，在李泌看来遵从儒家宗法，他没有错，但他却忘了在大唐的前半生真正从始到终英名一世的恰恰就是他眼中不合宗法的太宗和武后，这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不知道只有选择有才能和魄力的君王才能让江山安，让社稷安，而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宗法和规矩，抛弃天家肉弱强食，物竟天择的森林法则，让庸者居于上位，而真正祸害了天下百姓，有时候儒生的书读到了屁眼上，沾了屎尿，在书香的遮盖下臭了千年。（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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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天涯苦旅二十二 看到自己的女人如此尽心，李亨也心怀感激，虽正值创业期，却也不吝惜赏赐，驻扎灵武郡期间，李亨赏赐张皇后一件宝物，镶嵌有七种宝石的马鞍，张皇后对这个马鞍爱不释手，连睡觉都要放在身边，抚摸上面珍贵的宝石。 李泌决定阻止一下张皇后的受宠，在建宁王李倓和张皇后都在场的情况下他对李亨言道 “陛下，今国家正值大乱，这马鞍当用于战场为将士骑上杀敌所用，而不是这样做为玩物给予妇人之手，上面的宝石应当收进国库，当做奖赏立功的将士所用。” 张良娣听了心中愤懑不已，这个马鞍代表天子对自己的宠幸，而以李泌为首的大臣如此作为很明显是提醒皇帝对自己的宠幸要适度，更深的含义是防止在皇帝纵容下自己走上武则天之路。她看着李泌心有不甘的说道 “你我皆是长安乡里，曾毗邻而居，李大人何出此言呢？” 原来二人都是长安人，还曾做过邻居，却不想李泌竟然和自己做对。李泌看了一眼旁边的建宁王李倓正待回答，却听李倓插嘴道 “李大人所言极是，今天下大乱还不到安逸享受的时候，儿臣也赞成李大人所言。” 张良娣心中气极，李倓这是公然向自己挑衅，只是现在天下战乱，不好公然翻脸，只好装做大度笑言道 “三皇子和张大人说的很对，本宫得了陛下的赏赐，一时欢喜，竟忘了将士们，本宫知错了，臣妾恳请陛下依三皇子和张大人所言，将马鞍赏赐与将士，将珠宝放入国库做为奖赏有功的将士所用。” 李亨喜言道 “难得良娣如此识大体，可比古之贤后了。” 聪明人便是这样，在吃人和将被人吃之时披上道德的外衣，可化险为夷，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一番借力打力之举让张良娣更加得宠，已不遁让当年高宗李治对武媚娘的宠爱。看到此景，李倓急了，皇后如此受宠，又有了嫡子，若将来天下安定了，这江山恐怕不是自己和太子的了，此时天下未定，这女人根基未稳，需想办法抑制，想到此处又再一次跳了出来，这一次他不但要对付张皇后，还要扯上太监李辅国。他找到父亲李亨说道 “父皇，今天下未定，宫中张良娣却与内延李辅国相互勾结，父皇当防，若任由其为，恐祸乱宫延。” 李亨听了却不以为然，随意敷洐道 “今外祸未消，再起端于内延，恐人心不稳不利平叛。” 而这时攻打两京，李亨本欲以李倓为三军统帅，却遭李泌反对，此事不了了知，张皇后和李辅国抓住机会向李亨言道 “健宁王未为帅，心生怨恨，怕是要害健宁王，常在太子门前偷听。” 李亨听了却笑道 “太子与健宁王自幼交好，健宁王怎会害太子，又怎会在太子门前偷听。” “陛下，老奴观健宁王心志不小，恐难安心做个王爷，陛下您忘了安禄山是怎么死的吗？陛下，再恕老奴妄言，陛下您忘了高祖，太宗父子，以及太上皇与睿宗皇帝吗？建宁王英武，屡破叛军，若是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消除叛乱，再造大唐，其功将不逊于太宗皇帝，岂是又安庆绪之流所能比的。” 太监李辅国跪地泣言道。一言顿时惊醒李亨，天家的父子之争有谁能有他体会的真的呢？父亲对兄弟和自己所展现出的无情他有切肤之痛，当年数不清的夜晚，他在惶恐中度过，他恨过怨过自己的父亲，而今他坐在父亲的位置，他也和父亲一样防范自己的儿子，前朝几个皇帝除了太宗，高宗，中宗以外都被自己的儿子逼迫做了太上皇，太宗和中宗皆有儿子曾经谋反逼宫，只有高宗和自己的父亲没有遭遇玄武门一样的政变，那是因为武后和自己的父亲杀儿子，而自己，若没有安禄山叛乱，又怎会有机会在父亲在世时做皇帝。 这个懦弱无情的人下达了杀子命令，建宁王李倓性情刚烈，接到父亲的命令，不做任何行动，喝下父亲所赐的鸠酒，或许他也活的痛苦吧，自幼与哥哥交好，做为人，血浓于水，而生在天家，做为有机会成为皇的男人，若没有称帝道寡的雄心壮志，又怎配做男人，男人的世界如一杯酒，只有醉了才能忘记无尽的愁。活着他一定是要做皇帝的，但对从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他下不了手，幼时他便看到父亲处事的懦弱无能，他从心里就鄙视过自己的父亲，没有雄才伟略，只有龟缩保命的营营苟苟，而长大后他想活成太宗的样子，安史之乱，他积极的出谋划策，领兵出征，屡次击溃叛军，但每向目标走一步，他的心便痛一次，他知道他杀不了自己的哥哥，他的心没那么狠，没那么脏，而且他知道他也没有那种心理承受能力，象太宗一样，杀掉自己的兄长，睡兄长的妻子，天明从嫂子身上爬起来又去哥哥的坟上放声痛哭，他做不到，他只想做阳光灿烂下的帝王，而不想地上有阴暗看不清自己真面目的影子，或许活在没希望的淤泥中，死亡是最好的选择，永远的醉死过去。临死那一刻他似乎懂了他的父亲，若不象个虫子一样躲在壳子里，怕早已被祖父赐死，皇帝呀想长生，又想自己的江山一代代传承下去。 李倓的死对太子李俶是个深深的震撼，无能极象父亲的他有着强烈的生存欲，和父亲一样站在高处，他没法站的稳的时侯，只有借助外力，他找到了李泌言道 “张良娣和李辅国狼狈为奸，害死了建宁王李倓，早晚是帝国的祸害，应当早日除掉。” 李泌不想他的平庸，只想着他的长子身份，他尽心的为他谋划道 “大王怎么能这么说呢？越是这样，大王越该显现出仁孝的样子来，只要大王委曲求全，张良娣一个女人又能把大王怎么样呢？” 黑夜里，风很大，很冷，李泌为无助的太子披上挡风的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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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天涯苦旅二十二 看到自己的女人如此尽心，李亨也心怀感激，虽正值创业期，却也不吝惜赏赐，驻扎灵武郡期间，李亨赏赐张皇后一件宝物，镶嵌有七种宝石的马鞍，张皇后对这个马鞍爱不释手，连睡觉都要放在身边，抚摸上面珍贵的宝石。 李泌决定阻止一下张皇后的受宠，在建宁王李倓和张皇后都在场的情况下他对李亨言道 “陛下，今国家正值大乱，这马鞍当用于战场为将士骑上杀敌所用，而不是这样做为玩物给予妇人之手，上面的宝石应当收进国库，当做奖赏立功的将士所用。” 张良娣听了心中愤懑不已，这个马鞍代表天子对自己的宠幸，而以李泌为首的大臣如此作为很明显是提醒皇帝对自己的宠幸要适度，更深的含义是防止在皇帝纵容下自己走上武则天之路。她看着李泌心有不甘的说道 “你我皆是长安乡里，曾毗邻而居，李大人何出此言呢？” 原来二人都是长安人，还曾做过邻居，却不想李泌竟然和自己做对。李泌看了一眼旁边的建宁王李倓正待回答，却听李倓插嘴道 “李大人所言极是，今天下大乱还不到安逸享受的时候，儿臣也赞成李大人所言。” 张良娣心中气极，李倓这是公然向自己挑衅，只是现在天下战乱，不好公然翻脸，只好装做大度笑言道 “三皇子和张大人说的很对，本宫得了陛下的赏赐，一时欢喜，竟忘了将士们，本宫知错了，臣妾恳请陛下依三皇子和张大人所言，将马鞍赏赐与将士，将珠宝放入国库做为奖赏有功的将士所用。” 李亨喜言道 “难得良娣如此识大体，可比古之贤后了。” 聪明人便是这样，在吃人和将被人吃之时披上道德的外衣，可化险为夷，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一番借力打力之举让张良娣更加得宠，已不遁让当年高宗李治对武媚娘的宠爱。看到此景，李倓急了，皇后如此受宠，又有了嫡子，若将来天下安定了，这江山恐怕不是自己和太子的了，此时天下未定，这女人根基未稳，需想办法抑制，想到此处又再一次跳了出来，这一次他不但要对付张皇后，还要扯上太监李辅国。他找到父亲李亨说道 “父皇，今天下未定，宫中张良娣却与内延李辅国相互勾结，父皇当防，若任由其为，恐祸乱宫延。” 李亨听了却不以为然，随意敷洐道 “今外祸未消，再起端于内延，恐人心不稳不利平叛。” 而这时攻打两京，李亨本欲以李倓为三军统帅，却遭李泌反对，此事不了了知，张皇后和李辅国抓住机会向李亨言道 “健宁王未为帅，心生怨恨，怕是要害健宁王，常在太子门前偷听。” 李亨听了却笑道 “太子与健宁王自幼交好，健宁王怎会害太子，又怎会在太子门前偷听。” “陛下，老奴观健宁王心志不小，恐难安心做个王爷，陛下您忘了安禄山是怎么死的吗？陛下，再恕老奴妄言，陛下您忘了高祖，太宗父子，以及太上皇与睿宗皇帝吗？建宁王英武，屡破叛军，若是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消除叛乱，再造大唐，其功将不逊于太宗皇帝，岂是又安庆绪之流所能比的。” 太监李辅国跪地泣言道。一言顿时惊醒李亨，天家的父子之争有谁能有他体会的真的呢？父亲对兄弟和自己所展现出的无情他有切肤之痛，当年数不清的夜晚，他在惶恐中度过，他恨过怨过自己的父亲，而今他坐在父亲的位置，他也和父亲一样防范自己的儿子，前朝几个皇帝除了太宗，高宗，中宗以外都被自己的儿子逼迫做了太上皇，太宗和中宗皆有儿子曾经谋反逼宫，只有高宗和自己的父亲没有遭遇玄武门一样的政变，那是因为武后和自己的父亲杀儿子，而自己，若没有安禄山叛乱，又怎会有机会在父亲在世时做皇帝。 这个懦弱无情的人下达了杀子命令，建宁王李倓性情刚烈，接到父亲的命令，不做任何行动，喝下父亲所赐的鸠酒，或许他也活的痛苦吧，自幼与哥哥交好，做为人，血浓于水，而生在天家，做为有机会成为皇的男人，若没有称帝道寡的雄心壮志，又怎配做男人，男人的世界如一杯酒，只有醉了才能忘记无尽的愁。活着他一定是要做皇帝的，但对从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兄长，他下不了手，幼时他便看到父亲处事的懦弱无能，他从心里就鄙视过自己的父亲，没有雄才伟略，只有龟缩保命的营营苟苟，而长大后他想活成太宗的样子，安史之乱，他积极的出谋划策，领兵出征，屡次击溃叛军，但每向目标走一步，他的心便痛一次，他知道他杀不了自己的哥哥，他的心没那么狠，没那么脏，而且他知道他也没有那种心理承受能力，象太宗一样，杀掉自己的兄长，睡兄长的妻子，天明从嫂子身上爬起来又去哥哥的坟上放声痛哭，他做不到，他只想做阳光灿烂下的帝王，而不想地上有阴暗看不清自己真面目的影子，或许活在没希望的淤泥中，死亡是最好的选择，永远的醉死过去。临死那一刻他似乎懂了他的父亲，若不象个虫子一样躲在壳子里，怕早已被祖父赐死，皇帝呀想长生，又想自己的江山一代代传承下去。 李倓的死对太子李俶是个深深的震撼，无能极象父亲的他有着强烈的生存欲，和父亲一样站在高处，他没法站的稳的时侯，只有借助外力，他找到了李泌言道 “张良娣和李辅国狼狈为奸，害死了建宁王李倓，早晚是帝国的祸害，应当早日除掉。” 李泌不想他的平庸，只想着他的长子身份，他尽心的为他谋划道 “大王怎么能这么说呢？越是这样，大王越该显现出仁孝的样子来，只要大王委曲求全，张良娣一个女人又能把大王怎么样呢？” 黑夜里，风很大，很冷，李泌为无助的太子披上挡风的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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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天涯苦旅二十三 公元757年九月，李俶带兵收复长安，又一年史思明收复洛阳，史思明被儿子史朝义所杀，同年八月张良娣被封为皇后。儿子李佋成为嫡子，太子之争进入白热化。 一日夜里在与李亨缠绵过后，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张皇后忽然嘤嘤哭泣起来，李亨心中很是不解，便问道 “皇后，不知为何哭泣。” 张皇后止住泪声音孞过身来笑颜道 “不，陛下，臣妾是高兴，史思明死了，天下终于可以安定了。” “是呀，这史朝义与其父相差甚远。” 李亨答道，魔鬼一样的史思明死了，他很高兴，他知道他终于安全了，不用再一次颠沛流离。 “陛下，史思明这个逆贼，背叛大唐，却被他儿子杀了，真是报应，不过臣妾听说史朝义弑父是因为史思明欲立皇后的嫡子，唉，真是人心难测呀！陛下，臣妾望陛下成全。” 说到此处，张皇后忽然下床，伏拜在地上泣言道 “皇后这是何意？快快请起。” 李亨惊问道，连忙起身去扶心爱的女人。 “陛下，臣妾不起来，臣妾愿陛下准臣妾辞去皇后一职，为妃为嫔或再做良娣也行，只在巴蜀给妾与佋儿一块封地，妾带着两个孩儿度日便行。” 张皇后哭道，月光照在她艳美的容颜下，神圣美丽，一丝白纱裹着丰满的身体，如圣母一般。 “皇后你一向贤德，又何以至此呀！” 却听那皇后继续哭道 “陛下，今臣妾身为皇后，佋儿为嫡子，按祖训当立为太子，但佋儿年方两岁，又如何能为储君，且广平王正值盛年，又掌控天下兵马，若有小人从中挑唉，这后果臣妾不敢想。” 是呀，若不立李俶为太子，怕是要学史朝义弑父呀，可自己堂堂帝王又岂能为儿子左右，今建宁王已死，难道要再杀李俶？李亨想道，这时他忽然想到去年收复两京与李泌共同度过的一夜，那一夜二人共眠，谈到建宁王李倓，李亨说道 “建宁王朕之爱子，平叛时屡立功勋，然其心术不正，受小人唆使，图谋储君之位，朕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除之。” “陛下，臣认为建宁王是冤枉的，若果真如此，建宁王被处死，广平王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广平王却与臣谈起建宁王的冤情都会痛哭流泪，这些实话臣本不该说，但臣要离开了，才敢说于陛下呀！” 李泌言道。 “有人曾见到李倓躲在广平王门口窃听。” 李亨辩解道 “哈哈，知子莫若父，陛下，建宁王仁孝之人岂能做出这种事，我建议立主广平王为帅，按理建宁王当忌恨臣才是，可是他不但没有这样做，反以臣为忠臣，这足以说明建宁王没有谋储之心。” 听了李泌的话，李亨叹惜道 “唉，或许是朕疏忽了，事已至此，不提也罢。” “陛下，臣提这些事并不是想追究这些事的责任，臣是想提醒陛下，将来处理这种事应当慎重，昔日天后武则天欲称帝，长子李弘聪明果敢，天后将其毒死，后又改立雍王李贤为太子，李贤心中惶恐，怕为天后所害，便写了一首巜黄台瓜辞》，想以此感动天后，天后不为所动，李贤被幽禁至死，臣记得这首诗是这样写的，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尤为可，四摘抱曼归。如今陛下已摘了一个，以后莫要再摘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防人做武后。这时李亨想来更是左右不定，他不想做史思明，却也不想成为高宗这样的皇帝。 他问大臣李揆 “广成王年纪较大，又于国有功，朕准备立为太子，不知卿家以为何如？” “陛下圣明，立广成王为太子乃是苍生之福，社稷之福呀！” 李揆连忙言道 “但皇后之子为嫡子，若立广成王，朕怕与理不合吧！” 李亨又言道，他怕李俶成为史朝义。 “陛下，若按宗法却是当立皇嫡子，然嫡子年幼，若立为太子，虽合理法，却是威望不足，不利于江山社稷，更何况子幼母壮，更是不利于社稷，望陛下明鉴。” 李揆拜言道。听了此言，李亨一声长叹，心想看来李俶已是人心所向，而自己二十年的太子生涯，二十年的战战兢兢，每日每夜的提心吊胆已耗尽了他的精力，虽只是不惑之年，却已近油尽灯枯，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贵为帝王，可用尽天下名医和珍惜药材，可却治不了命，他等不到自己爱的女人为自己生的嫡子长大成人了，就帝国来言，交付给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比委托给一个两岁的幼童更加的靠谱。 公元758年五月十九日，李俶被任命为大唐太子，五个月后，李亨为其改名李豫。 自史思明死后，李亨的重心由平叛转向养病中来。虽然表面上他将政事交于太子，但实际一切政事皆取决于太监李辅国，帝国政治开始落入宦官之手，这一切皆拜同样在病床上等待死亡的李隆基所赐，他的逻辑很简单，太监无根，权力不能继承，便是得了权柄，对皇权也产生不了影响，在他的晩年，他疯狂的借李林甫之手诛杀一切可能与太子有所牵连的文臣武将，避免他们之间相互勾结，防备太子过度，导致李亨身边没有真正信的过的大臣，人啊，当你的私欲之火熊熊燃烧之时，无论你怎样耍尽心机，终会引火烧身，焚烧的欲火让你的身体失去了人间的温度，神志不清，李隆基防了汉臣武将，却让胡人起了反意，防了太子和文臣，却让太监掌控了朝堂，李亨传承了他的父亲，忌贤臣，防儿子，信任太监，因为他认为这样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至于帝国的以后，因自己的自私导致的宦官之祸和藩镇之乱，他们管不着，他们只管自己这一世的平安，那管死后大浪滔天。天火借天子的私欲，燎原天下，兴或衰了一代又一代的王朝，火患之下，星河明月之下是数不尽的荒野枯坟和带着磷光的森森白骨。在人间，喜过，乐过，荒唐过后，是无尽的恐惧和凄凉，或许人间的泪从来带着血红的颜色，悲伤逆流成河，带着数不尽的人间苦难，走向未知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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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天涯苦旅二十四 公元762年四月五日，李隆基陷入弥留之际，生命之烛即将燃尽，或许他的一生完美诠释了物极必反的天道，前半生如烟花般灿烂，照亮了万古，创造了世间最富足，最强大的王朝，他已接近了天人，为了匹配他创建的盛世大唐，上天为他送来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谪仙李白，送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的仙姬杨玉环，诗人为他吟唱，美人为他歌舞，终日活在管弦丝足，云飞雾绕之中，他看了天边，看到了路尽头，世间终没有不散的宴席，不谢的花朵，随着时光的流逝，他老了，在临近天界仙气飘飘的地方他身上散发出尸气，他身上渐渐有鬼的样子，慢慢的四周变的阴气森森的，盛世人间瞬间变成鬼域，在人间，他或许从没人的气息，前半生可封神，后半生为鬼熊，前半生诠释了真正的明君风范，后半生展现昏君如何误国，前半生己侍天下，天下为公，后半生渐渐以天下侍己，天下为私。前半生是风华绝代的霓裳羽衣曲，后半生是凄惨悲凉的雨霖铃。前半生他是姚崇，宋璟，张九龄，王忠嗣，梅妃后半生他是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哥舒翰，杨玉环，他的功劳是拔乱后正以后的绵上添花，他的罪恶是欲仙欲死过后的极度昏庸，他功不及隋炀，过却胜于隋炀，隋炀毁一世兴百世，而他兴半世而毁百世，至他始胡汉彻底对立而不是相融，华夏进入更加残酷和彻底的胡汉对决，自他始，华夏有了规模较大的胡国乃至大一统的胡人王朝，或许没有安史之乱便没有后来的金宋靖康耻，没有后来的胡清的甲午海战，马关条约，他让胡汉争斗中平等交融变成争斗中主奴式的融合，或许太宗，武后对汉家高门的毁灭性打击使汉人在胡汉相融统治集团中失去一股可以制衡胡人的势力，而科举制选上的寒门汉家才子却形成不了集团式的优势，又多因出身的卑微多成了奴才而失去了应有的风骨，而在历史的拐点，李隆基没有解决好胡汉的矛盾，反而让这种矛盾走向质变和两极化，由相互交融走向相互对立，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变成你必需变成我的样子。 汉晋三国南北朝我们饱受汉家高门门阀所带来的皇权不稳，军阀混战，唐消除高门，我们又受到胡人因汉家失去高门集团对天下强有力的掌控而给予的毁灭性打击，历史总是这样，当英雄们尽平生之力关上一道门时，另一道门随即打开，虽然内容不同，性质却是一样，都是苦苦的涩涩的。 在深宫中的另一处宫殿，李亨也已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这个可怜懦弱的人一生活在父亲的影子下，天性和经历让他从来看不到一丝阳光，虽为天皇贵冑，从懂事起到如今命悬一线他一直是从一个苦难到另一个苦难，一个可怜的虫子，一生躲在厚厚的壳子里，人生置身于滔滔江流，随潮起潮落，如一叶偏舟，永远置于惊涛骇浪之中，随时有可能被大浪吞没，却又被巨浪推到顶峰，如今生命之舟已临近终点，他依然身处漩涡之中。一切随风，随雨，随浪，他无可奈何。 看着眼前垂死的丈夫，张皇后无暇悲伤，做为一个有着野心的皇朝的女人，皇帝丈夫的即将死去意味着是进入不尽黑暗的夜或万丈光茫的灿烂。 史思明死去，史朝义登上大燕皇位，立即处死史思明的皇后辛氏和辛氏之子史朝清，从这里张皇后看到她的一种极有可能的结局。和辛氏一直处心积虑仗着史思明对自己的宠爱而为儿子谋求皇位，这和现在的自己是何其的象呀，她不也联合太监李辅国一起，害死建宁王李倓吗？她也曾以圣母的姿态想要再借天子之手除掉李豫，若是李豫登基，自己的皇后身份和儿子的嫡子身份恐怕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自己唯一的生路便是在丈夫最后活着的日子除掉李豫。 这时她那个曾经亲密无间的战友李辅国已投入李豫阵营，这个死太监是个十足的投机分子，在李享立李豫为太子时便转投李豫，这个愚蠢的太监难道不知道他和自己一起害死了建宁王，而李豫和建宁王真正的手足情深。无论成败这个死太监都将必死无疑。 这夜，她借李亨之名传太子李豫进宫侍父，暗命越王李系领二百宦官藏于麟德殿，待李豫进来立刻将其杀死，随即以皇后之名扶李系登基，却不想宦官李辅国早已在张皇后身边蔵有暗耳，洞悉她的一举一动，麟德殿中，李系和太监们等来的不是李豫，而是太监李辅国，程元振带领的五百禁军，太监们如何是禁军们的对手，一阵砍瓜切菜以后，李系和太监们尽皆丧命，而这时张皇后在长生殿侍候病塌上奄奄一息的李亨，李辅国领兵冲进长生殿，当着李亨的面揪住那妇人，也不由分说，只是一刀，将皇后的头颅割下，血淋淋的人头被扔到李亨床头，鲜血溅满床头，浓浓的血腥味和药石味混搅在一起，让人觉得恐怖和恶心，李亨最后的神识目睹了自己心爱女人的悲惨结局，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流下了最后一行眼泪，和脸上女人血搅在一起，成为血的颜色，向下流淌，死太监李辅国领人离开，那个叫李亨的苦人儿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这里，这个号令天下皇帝临死之计除了皇后的尸首以外，身边空无一人，这时的他已魂游天外，他看见无处不在的鬼魅，在眼前不停的穿梭 “陛下，陛下，臣妾死的好惨呀！陛下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呀！” 李亨忙定睛看去，却是张皇后的头颅飘过来向自己言语，顿时他那魂魄吓的四处逃窜，终让无常捉了，带着前往阴曹地府去了，这个可怜的人终于褪去厚厚的壳舍弃了那蠕虫一样肉身，永远告别了让他痛苦了一世的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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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爱的尽头一 这世上有真正的朋友吗？或许有，但大多数是没有，李豫登基，李辅国极尽荣华，李豫叫他尚父，并让他以一个宦官的身份位列三公，他只是和这个糟糕时代匹配的人，这个肮脏的人被污垢的江水托到顶峰，光明之下，他的丑恶无处循形，尽管穿上世上最华丽的衣服，依然挡不住他身上腥浓的恶臭和不停爬出的蛆虫，可那飘渺的光环和荣耀，让他以为自己是圣人。 李亨后期，他便集军政大权于一身，并且掌控宫中禁军。而现在的新朝，他感觉这是个属于他的时代，既然没了子孙根，那么他便要以他的名字命名这个他创建的时代，深深留下他的印痕，留名千古。 新皇帝是他立，这个黄口小儿那敢不听话。 “陛下，你只管在殿中安坐，外面的事老奴一手便处理了。” 朝堂之上，对着满朝文武，这个阉人得意洋洋的对李豫说道，并且刻意的挥舞着自己的右手，在他心中，皇帝是傀儡，百官是棋子。 “一切任凭尚父。” 李豫笑道，笑的很灿烂。 “陛下，此次新朝得立，程元振居功至尾，老奴以为当可任命程元振为左监门卫将军。” 李辅国继续说道，对他来言，同为宦官，程元振是他的兄弟。 “准奏，另外朕另加封程元振为右禁军总管，统领朕的禁军。” 李豫冷笑道，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从叫这阉人为尚父那一刻便已经在等了，在李辅国灿烂的日子里，他宣过程元振，听了他对自己的忠心，并且开出了一个足以让他出卖他最亲密的战友的价格，或许有时侯一切忠孝仁义都可以卖，关健在于你出的价格，其实很多时侯一切都很单纯，君子逐利卖德，小人逐利失德。只一些愚人，如海瑞或岳飞，不知戏是戏，生前为人引为怪物，死后做成标本，继续愚人。 “陛下，你糊涂了吧，右禁军总管是老奴的官职，却为何拿以加封他人？” 李辅国吃惊的问道，这一刻他脑子有点乱，程元振之能不下于他，而且是他最依仗的干将，莫非皇帝已将其收买？那么自己？后面他不敢想。 “尚父，这些年您追随先帝，劳苦功高，朕实不忍尚父过度操劳，朕封尚父博陆王，解除兵部尚书一职……” “陛下，您这是不要老奴了。” 李辅国打断李豫的话，高声尖叫道。 “尚父多虑了，您是朕的尚父，朕怎么啥得让尚父操劳呢，这样吧，朕再解除尚父的中书令一职。 李豫笑道，笑的很开心，他想起了兄弟建宁王，兄弟阋墙，外御其辱。这阉货害死了自己兄弟，又欲让自己成为傀儡，不杀对不起自己血管里淌着的帝王之血。 “陛下，这样老奴只有告老还乡了。” 李辅国恨恨的说道，没了兵权，他和二十年前那个养马太监没有什么区别，可任人宰割。 “告老还乡，不行，朕会想念尚父的，朕舍不得尚父，这样吧，尚父要告老还乡，朕准了，但尚父需留下两样东西，以解朕相思之苦。” 李豫冷笑道 “不知陛下要老奴那两样东西呢？” 李辅国心中深感不妙，小声言道。 “尚父，你辅佐两朝，功勋卓著，这脑袋嘛智绝天下，这手可遮日月，这两样可是冠绝天下，朕留下了，不知尚父以为如何？” 李豫依然笑言道 “陛下，老奴老了，侍侯不了陛下，老奴乞求陛下念老奴跟随先帝多年饶老奴一命，就让老奴替先帝守陵。” 李辅国跪地泣言道，如今的他浑身颤抖，昨日还权倾天下，今日已为丧家之犬。 “哈哈，尚父扶先帝灵武登基，又替朕除了张皇后，朕对尚父是心存感激的，放心，只要尚父好好在府上静养，朕是不会为难尚父的。” 李豫温言道，眼前这个阉奴是一定要杀的，但不是在白天。 四个月后的一天夜里，李辅国在家中被杀，血泊中的尸体不见了头和右手。 李辅国死了，郭子仪的处境依然没有改善，和李辅国换岗的程元振继续打压郭子仪。李豫登基，内廷祸乱已除，平叛史朝义成为当务之急，程元振不愿郭子仪因军功而做大，以在军界的控制力影响他的权势，天空中出现乌鸦，世间尽皆乌鸦，安禄山过后，大将尽是安禄山，只有没根，没有继承人的太监最可靠。他用那尖锐的太监嗓音对李亨的儿子说道 “陛下，郭子仪势大，若平叛成功，怕天下人皆知郭子仪而不知有朝廷，陛下新近登基，根基不稳，郭子仪若反，怕是安禄山，史思明一样的人物，而远非这史朝义可比的。” 李豫听了不置可否，他久居军中，知道郭子仪是个聪明人，他在等。郭子仪能取代李光弼成为后世人言中平定安史之乱的首席功臣并不是因为他的军功，而是因为他的为人，知晓进退，在污泥之中耐得住寂寞，无论世界多么黑暗，只要站在舞台上，便是一片光明，以正道处事，无论心曾经有多受伤，多泣血。他知道安禄山过后，外臣特别是领军大将和皇帝的距离，他虽正直，却不愚直，他虽胸怀大志，却不贪恋权柄，这年史朝义龟缩洛阳，无心天下，这年郭子仪上书李豫愿辞去天下兵马副元帅一职。 中华历史上将星灿烂，多为忠心朝堂君王者，只少数因势而叛，而天子心中往往只将这少数牢牢记住，或许人的本质都是这样吧，光明之下，映在地上的都是看到没脸目的黑黑的影子。 或许世间没有真正的天之子，只有拖着长长的影子人言中的陛下。就这样，李豫解除了郭子仪的兵权，但叛还是要平的，手中的利刃收起，但还是要有剑去砍人，李豫又不是个马上天子，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人信不过，还是外族人可信，是呀外族人要钱，自己人要命，钱吗？有老百姓在呢，不是圣人之下尽皆蝼蚁吗？只要自己这个圣人的命留着就好。他想到了借兵，想到了香积寺一战，想到了英勇善战的回纥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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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爱的尽头二 李豫为广成王时曾领天下兵马大元帅收复二京，香积寺和收复洛阳的战役中，回纥兵的勇猛善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来要彻底除掉史朝义这个祸根，只有再借回纥兵了，正想着，宦官刘清潭来报 “陛下，大事不好，前方来报，史朝义已与回纥人联合，欲瓜分我大唐国库，兴兵十万，分三路向我边境开来。” “什么，这，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李豫闻言急道。 “陛下莫要慌张，臣认为胡人重利轻义，只需言明陛下登基，国本已固，晓知利害，回纥必会舍弃叛军，与我大唐联合共同对付叛军。” 殿中监药子昂进言道？ “卿家所言极是，朕新登基，只因山河破碎，还未派使知晓诸国，卿家可否以犒赏之名出使回纥部。” 李豫思索片刻言道 “国难之际，陛下用臣，臣自当万死不辞。” 药子昂连忙答道。华夏因虚伪的文化基因，多披着人皮的奸佞，关健时刻却也有智者和勇者。犒赏回纥兵本就是李豫的空城之计，试图让回纥登里可汗以为唐军早有准备，却不知回纥军进军北方三地，举眼望去，四境满目仓夷，破败不堪，早已不复昔日盛唐时的繁华景象。实力决定态度，强者之间或弱之于强者才有礼数。曾经伏首天可汗的回纥人傲慢的对大唐使臣言道 “今唐境无主，我国雄师来之，屠之，掠之，若是不服，可来战。” “大汗，今我朝已立新君，当年与回纥王子并肩而战的广成王已登基为帝，怎是无主，况大汗与我朝仆固怀恩将军有翁婿之情，大汗若是不信我之言，可问仆固怀恩将军。” 药子昂言道，他知道大唐国运是否延续便在此一举。史思明能征善战，北方半壁江山在叛军手中，数年叛乱大唐国力存断崖试跌落，若此时回纥与叛军联合，大唐恐有亡国之祸。 仆固怀恩的女儿美艳绝伦，当年长安城中，还是回纥王子登里可汗在大唐贵族圈的宴会中与之一见钟情，江山美人，男人心中天平的两端，心上人身属大唐，岳父又是大唐重臣，那么大唐若是有主，在大唐和叛军之间自然选择大唐了。 “你们汉人十分的狡诈，你的话我不信，叫我岳父来，我只信他。” 登里可汗的话传到长安，李豫闻言大喜，连忙传旨仆固怀恩与登里可汗相见。 “药子昂没有说谎，广成王已登基为帝，大汗可再借兵共伐叛军。” 仆固怀恩戳穿了史朝义的谎言，对仆固怀恩的借兵，登里可汗欣然应充 “岳父有命，小婿自然听令，但小婿是回纥的国王，要为回纥的利益考虑，上次在洛阳抢财宝用完了，我们帮大唐拿下洛阳，必需再抢一次，而且必需从大唐富足的地方分三路进军，沿途我们都要抢钱，抢女人。” “可以。” 仆固怀恩斩金截铁的应允道，临行之时，李豫已命他答应回纥劫民的要求，对李豫来言，只要大唐的土地在，百姓和财物失去以后，很快便会再次拥有，当下仆固怀恩指出三条行军路线，皆过唐尚富足之地，回纥人大喜，出兵五万，进入唐境。 李豫命长子二十岁的雍王李适天下兵马大元帅，御史中丞药子昂，魏琚为左右翼司令，中书韦少华为判官，给事中李进为行军司马，率军十万前往陕郡与各路节度使和回纥兵会合。按李豫之意本想立郭子仪为天下兵马副元帅，辅佐李适，死太监一对臭蛋程元振和鱼朝恩连忙阻止 “陛下，万万不可令郭子仪为天下兵马副元帅，若他得胜，掌控天下兵马，若反岂是安禄山史思明之辈所能比的。” “卿家言之有理，若郭子仪不可用，又谁有可用。” 李豫问道，祖父一朝武将谋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与父亲视武将为蛇，冷血忘恩负义，或许这世上只有太阳和人心不可直视，懂了人心，你便懂了人生，知人心的险恶，你便不再天真。 “仆固怀恩与回纥王有翁婿之亲，自是最合适不过。” 鱼朝恩连忙言道，前次唐军洛阳大败之前，仆固怀恩便明确表现自己和太监站在一起的政治立场，政治上站队这事事关生死，站对了青云直上，站错了轻则板凳坐穿重则十八层地狱，身伴黄土，魂归地府。而仆固怀恩的这次选择起初看上去很好，他猜对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 李适一行来到陕郡，本以为是实现梦想的起点，却不料是噩梦一场。 在营门口，李适一行遇见回纥登里可汗，李适拱手行了一礼，正待言语，却听那登里可汗挥了挥手中的马鞭，皱眉言道 “我与你父平辈论交，你是我晚辈，为何不行以拜舞。” 李适未言语，一旁的药子昂回应道 “雍王是三军的元帅，按礼仪可不拜可汗。” 一旁的回纥将军车鼻质问道 “我们家可汗与你国皇帝是结拜兄弟，世上那有侄子不拜舞叔叔的道理，难道这就是你们中原人的礼仪吗？” 药子昂针锋相对言道 “我们家大王是一国储君，那有一国储君向人拜舞，且太上皇和先帝还未下葬，更不能拜舞。” “哎呀！” 话音刚落，登里可汗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的向药子昂抽去，疼的那书生嗥嗥大叫，却听那可汗边抽边骂道 “车鼻，你这蠢货，和汉蛮子讲什么道理，瘸腿没牙的老虎还是老虎吗？做主人的不懂规矩，全是臣子们教唆，把雍王的四个属下给我绑了，每人抽一百鞭，让尔等明白什么是王者之间的规矩。” 车鼻立刻将药子昂，魏琚，韦少华，李进等四人绑了，每人打了一百皮鞭。药子昂，李进被打成瘫痪，魏琚，韦少华直接送命。 这人间永远是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不对等实力是两边无法逾越的鸿沟，礼与强者是华服，美丽而显高贵，与弱者是寒衣，显出没有肌肉的骨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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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尽头三 唐朝三十万大军东征的消息传到洛阳，史朝义惶恐不安，他性情温顺，待下极善，却不知政事和兵事，眼见唐军来犯，忙问策手下大将，大将阿史那承庆言道 “陛下，兵者攻守之事也，敌强则守，敌弱则攻，今唐人与回纥相合，我军不能与之匹敌，不如退守河阳避其锋茫，回纥人见利忘义之辈，久战不胜，没有掠夺之地，必与唐人生隙，且闻回纥人因蔑视唐人，鞭杀唐两大臣，唐回已有争执，只需陛下坚守河阳，蓄势精锐，唐军内部必将生变，再行攻之，必得大胜，再下潼关，取长安，天下可得。” 史朝义闻言先是不语，他决定与大唐在洛阳决战，自杀了父亲，他虽为帝，却因威望不足，难以服众，大燕彊域虽广，但四方节度使并不将他放在眼中，若退守河阳，遭唐军围困，更会叫人轻视，只有一战击溃唐军，威摄天下，方能让手下臣服，想到此处便言道 “如将军所言，唐和回纥已然不和，正当攻之。” 阿史那承庆闻言忙道 “陛下，回纥人英勇，天下尽知，唐人内争方平，急于速战，只需延以时日，再布以传言，言称仆固怀恩与回纥相勾，欲联与我军共分天下，长安必将生疑，唐军必再生内乱，到时我军再行攻击，那有不取胜的道理。” 阿史那承庆弹得一手好琴，可惜史朝义是头牛，闻言不屑道 “将军勿长他人士气灭自家的威风，唐大将者唯郭，李二人尔，今唐天子将其二人束阁，仆固怀恩庸蛮之辈，将军看我如何破之。” 十月十三日，大战开始，史朝义先出兵五万，列阵于洛阳西郊，仆固怀恩命五千老弱步卒与燕兵相对，引燕兵来攻，燕人果然轻视，锣鼓大响，三万铁骑向唐军冲去，唐军不敌，纷纷后退，燕人另两万步骑兵见前方得胜，也击鼓向前，阵脚刚动，忽后方哗乱，唐军一万精锐和回纥在燕军冒然进攻之际，已绕过燕大营，来到燕人后背，此时前方唐军战鼓大响，三万唐骑精锐从营中杀出，前后夹击，燕军大败。 这时史朝义领十万大军前来救援，燕军顿时士气大震，仆固怀恩率大军猛攻，杀大批燕兵，但燕兵晓勇，虽死伤颇多却是不退，仆固怀恩命三千弓箭手从两翼向燕阵射去，一时密如飞蝗的箭纷纷击中燕兵，燕军还是不退，双方呈胶着之势，唐军进攻不利，退必将大败，进退不得，形势极为危险，大将马璘见势不妙，挺长枪单骑杀入敌阵，长枪上下飞舞，如梨花点点，挡者纷纷毙命，更是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竟单人单骑一杆长枪在数万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仆固怀恩见状忙引兵再攻，这一次燕军阵脚大乱，再也没办法统一指挥，大败而回，史朝义领兵再战，再败，燕军被斩杀六万，生擒两万，另两万逃窜保命。 大败后的史朝义领几百骑向东逃窜，仆固怀恩领兵直下洛阳，河阳，时隔三年，洛阳再次为唐收复。 按照战前的约定，回纥兵再一次洗劫了洛阳，经上一次洗劫历经三年，刚刚恢复些许元气的洛阳百姓再一次惨遭劫难，财物，有姿色的女人全部被回纥人洗劫一空，乱世人不如狗，乱世百姓，你的名字叫苦难，经过三天三夜的大火和抢劫，回纥人终于满意而归，大唐的官兵来了，却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而是穿着人皮的恶魔，满目仓夷的洛阳再一次遭到洗劫，这一次，仅剩的食物，衣服被抢的一干二净。官兵抢劫的理由很简单，明面上是因为洛阳是匪区，应该抢，暗地里官匪本就是白天和黑夜的延续，颜色不同，本质相同。 战败了的史朝义成了一只任人欺凌的落水狗，仆固怀恩父子本着除贼务尽的原则紧跟史朝义，一路追一路打，史朝义跑到卫州，一日之功，唐军下卫州，史朝义跑到昌乐，大将田承嗣领四万大军前来汇合，史朝义就象一个刚刚赌输了的赌徒，徒然再获资本，领兵再战，仆固怀恩和儿子仆固玚分兵前后夹击，燕军再败。 安禄山，史思明打破了君臣之间的规则，叛军对史朝义也就没有什么忠诚所言，眼见顶着皇帝帽子的史朝义一败再败，他手下的官员纷纷为自己谋求出路，由史朝义亲自任命的邺城节度史薛嵩举相州，洺州，邢州投降唐军，恒阳节度使张忠志举恒州，赵州，深州，定州，易州投降，史朝义的北方半壁江山已面临崩踏，或许现在他才领会到没有父亲，他连草都做不成。在唐军的追击下，他逃到莫州，穷途末路的他再次集结三万兵力，向唐军仆固玚部反扑，若是赢了，大燕帝国尚可恢复，可惜他不是他的父亲史思明，三万大军被仆固玚引入埋伏圈，史朝义领兵拼死突围，逃进莫州。 可怜的他再一次问策左右，这次为他献策的是大将田承嗣。只见他面带忧虑的说道 “陛下，今有一策，守住莫州，等待范阳援兵。但今我军大败，已不复往昔，除非陛下突围，亲去范阳，恐有复胜之望。” “哎，看来只有如此了。” 史朝义长叹道，他本就威望不足，又临大败，若死守莫州，便是死路，好在范阳节度使李抱玉是自己亲自任命，若自己亲去范阳，或许还能搬得救兵，与其在这苟活一段一时日，不如拼一拼，或许可以逃出升天，当下对田承嗣言道 “田将军所言极是，但若朕去范阳，莫州怕是只有托附将军了。” “但请陛下放心，人在城在，只要某家在，就算李豫亲来，也莫想进入莫州半步。” 田承嗣一脸诚恳的说道。 当下二人洒泪而别，史朝义挑选五千精骑趁夜突围而去，只奔范阳。天明时分，回首北望，莫州方向风尘滚滚，唐军大旗随风飘扬，领头一员大将正是金盔金甲的田承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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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爱的尽头四 很多时侯当你真的以为道德可有可无，将万物当做禽兽的时侯，你便已不是人，也成了人眼中的禽兽。 史朝义摆脱追兵，来到范阳，这座反叛者的原始基地事隔八年，再次树起唐朝的旗帜，史朝义任命的范阳节度使李抱玉投降唐朝了。更另人气愤的是李抱玉领兵出城了，枪口对着的是昔日任命他为范阳节度的皇帝史朝义。 “李抱玉，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如此做为可知忠义乎？” 听了史朝义的话李抱玉脸一微红，却仍抱了抱拳言道 “史朝义，你与你父背叛朝廷，又弑父自立，古之大恶莫过于此，你与我谈忠义？今天不佑燕，唐室复兴，我已归唐，你便是我的敌人，今日出城与你晓以利害，你远道而来，我也不欺你，歇息片刻再行厮杀。” 史朝义听了正要怒骂，却见身后众人纷纷拱手向自己告辞道 “陛下，今已到范阳，我等俱是老卒，落叶归根，就此别过。” 这是天要绝我呀，早知如此，当日便不当杀父，可若不杀父，我父必会杀我，上天生我，却是要如此折磨于我吗，史思明悲愤的想着，转瞬间五千骑走的干干净净，正在这时，身后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杀将过来，领头一将金盔金甲，史朝义打眼细看，正是大将田忠嗣，身后战旗飘扬，写着一个大大的田字，却是唐人旗帜。 “哈哈，这难道就是上天给朕的报应吗？最后困死朕的皆是大燕的叛将，安禄山，史思明，这两个不义的老贼害我，哈哈哈，田忠嗣，李抱玉，你二人以为真的回的去吗？朕死了，终是大燕之人，你们死后，却是归向何处。” 言罢也不待二将回应，拔转枪头，对准自己的咽喉，着力刺去，只听噗嗤一声，枪头从后颈处刺出，殷红的鲜血从喉颈处喷出，在背叛中诞生的大燕最后一个皇帝就这样死去。 八年的安史之乱就这样结束了吗？或许结束了吧，但那一道难以消逝和忘记的疤痕永远刻在我们的民族记忆里，甚至它改变了我们的民族基因，从此我们的民族开始胆小，懦弱，崇文斥武，从武难走向文祸，有了狄青，岳飞，于谦的千古悲歌。 历经八年的安史之乱终于平定了，但它给大唐帝国造成的伤仍在流脓和滴血，而且直至以后的百年，因它而造成的隐患一直没有消除，最后扩散到全身，直至.它最后的灭亡。 我们再回翻史书，天道真的无情吗？真的不分善恶，只讲对错吗？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天不老但非无情，天的情或是寄于人事，蹉跎每一世的百年，安史之乱的根源还是李隆基防太子过甚，自李世民玄武门政变以后，唐帝王之间的父子相防成了一却祸乱的主因，皇帝防太子就需要另一种势力与之均衡，李治李显选择妻子从政，这便有了女主天下的野心，李隆基消除女祸，但他也要防太子，为了防太子和汉族将军相勾结，他选择了胡籍将军，因防太子大肆屠杀汉族文臣武将，使天下胡汉武力失衡，让胡人安禄山看到谋取天下的可能，又迫使安禄山走到太子的对立面，又因制衡太子与汉族文武而过度信任和宠幸安禄山，导致小人杨国忠的忌妒，又回过头来妄想用杨国忠来制衡安禄山，很多时侯不是我们不想去善良，去做一个好人，但更多时侯所谓的做好人只是为了拔取你身上的刺，好下口吃你而已，这种情况下安禄山若是不反，便是第二个王忠嗣，成为圣人眼中的蝼蚁，帝王心术和权谋的牺牲品，那么摆在安禄山面前半明半暗貌似生路的路就只有一条，做天下最大的吃人者，儒家口中的天子，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将世间最大的吃人者写进典章制度里的天子，人在江湖，生不由己，不想因善良被吃的安禄山只有破坏君臣之间的礼仪而选择谋反做皇帝，美丽的婴粟花依然在盛开，罪恶之花依然在变异中盛开，皇帝不足以一人而治天下，安禄山打破君臣之间的礼仪导致君臣之间二心相防，皇帝又选择了宦官做为分身来制衡掌控军权和政权的大臣，而这些没有男根的皇帝分身如边令城，李辅国，鱼朝恩，程元振，这些连姓氏都无法传承的人不遗余力的祸害大臣，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杨国忠，明里忠心为主，防大将谋反，暗地里是排除异己，忌贤妒能，成为权奴，而大将们为了应付这些权奴又不约而同采用了安禄山的办法，拥兵自重，藩镇割据，而这一切一切恶的起源便是秦王李世民破王世充窦建德，进入洛阳，打破君臣父子之间的礼仪，想做太子，逼父杀兄做皇帝那一刻，这一粒最后成了参天大树的恶的种子贯穿唐朝二百余年，直至在风雨飘摇之中落幕。 生存或死亡，这或许一直不是一个问题，人心最是难测，或许在这恶贯满盈私欲满满的人世，从来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生存，只有慢慢的死去和快速的死，而很多时候做恶能挡住死神。有时侯不忠不义不孝才能不立刻死去。 这世间的神总是忘记本我，方最大的成就自我，心地无私天地宽，如郭子仪，心中无私便无恶，却是做到了真正的生存，但这世上多是放不下自己红尘之中的肉身，每个凡人都用肉身挡住光明，成了地上黑黑的影子，如这个年代活在史书里后人记忆里的除郭子仪之外，李亨李豫两朝所有重要人物。 自私的大恶之人从来就没真正敞亮的活着，终日活在自己的影子之中算计光明，让乌云遮天，但却终是苟活，即使一时不死也将慢慢的在惶恐中死去。 可是在这人世，我们终是中了红尘的毒，又有几个不牵挂着镜中的自己呢，大乱过后，活着的人依旧在算计，太监算计藩臣，藩臣在提防太监，乌云渐渐散去，但历经世事心早已不古，苦难教人事故，教人无情，而首先跳出来打破平衡的还是有些生理缺陷却难以用正常人性去揣测的太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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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爱的尽头五 安史之乱平定过后，太监程元振又开始自己的政绩，准确的来说就是替皇帝除奸，在诸多唐藩镇节度使中，他盯上了山南东道节度使来瑱，作为李豫的影子，程元振知道李豫不喜来瑱，此公虽威名不及李光弼，郭子仪，仆固怀恩，却因守卫颍川有功，并协助李光弼，郭子仪等人攻客两京，因作战勇猛，勇冠三军，人称“来嚼铁”。 安史之乱前，镇守外地的将军们以进长安，入阁拜相为荣，安史之乱后，朝廷和各地节度使互相猜忌，掌控各地兵权和政权的大将们最害怕的就是进京任职了，道德沦丧的年代，斗的是权谋和心机，李豫下旨征调来瑱调回长安，却没有等来来瑱，等来了襄阳军民的民意，强烈要求朝廷将来瑱留任，看来来瑱还是很得民心的嘛，李豫便放弃了让他来京的想法，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来瑱的能力和脾气成正比，又好酒，酒后常常鞭打手下人，又好财贪色，时常纵兵扰民，掠夺金银美女，或许这对他来言并没什么，他是保一方平安的将军，收收保护费是正常的，前些时死太监程元振不是来到襄阳，公然向他索要贿赂，这些财物都是老百姓的血汗呀，为了襄阳的老百姓，自己怎么能让他得逞呢？考虑到这死太监是天子最喜欢的一条狗，自己没有象抽打属下一样抽他便是对的起天子了，但很遗憾，他破坏了国家的法度，很快他欺男霸女，吸食民脂民膏的行为传到长安，经朝廷御史之口传到李豫那里，李豫命人细查，才知道所谓的民意是来瑱自己制造的，李豫出离的愤怒了，但由于祸乱刚平，他自己其实也是个强盗头子，为了收复两京，几次三番的将洛阳百姓卖于回纥人，所以对来瑱的欺民行为他并不气愤，他气愤的是来瑱假借民意欺骗自己，违抗自己的旨意，不肯来京，这是干什么？想做安禄山吗？安史之乱，他和父亲兄弟共经风雨，如今的他受伤的心已经不起风，经不起浪了，受不了属下任何的伤害了，因为他已经是天子了，在他看来任何欺骗自己的大将都是心怀反意的，若是强行逼他恐会激起他的反意，他不想打仗了，但这颗钉子必须拔掉，于是他下旨，调来瑱去淮西战区出任节度使，很快他收到来瑱的回复，淮西缺粮，请允许自己在山南东道的小麦割完再前去上任，这不是扯蛋吗？好吧，就等等吧，只要上任就行，可过了不久又等来襄阳的民意，强烈要求陛下将公正廉洁的来瑱留在襄阳，两件事情加起来让李豫感到自己如同小儿一般被来瑱戏耍了，可又一想天下刚平，若是冒然将其处置，那么必会让帝国其它三十余名节度使感到寒心，对朝廷的戒意加深，可若不处理，自己的君威何在？正忧虑间，死太监程元振在他耳边说道 “陛下，来瑱欺骗陛下，冒犯圣躬，若不处置，陛下天威何在？” 李豫沉默不语，天下初定，他不能动一发而伤全身，不能操之过急，待政局进一步稳定，将天下节度使全部换防，再行处置，却没想到程元振继续发挥老鼠屎的功能，他指使与他交好的淮西节度使王元仲上奏，来瑱与叛军相勾结，自己与史朝义叛军作战时，见死不救，导致自己被俘受辱，在李豫面露杀意时，死太监程元振继续火上加油，鼓动着他那张没毛的嘴说道 “陛下，史朝义部攻打淮西之时，来瑱有与王元仲共同御敌之责，却按兵不动，导致淮西失守，元仲被贼人擒获，若非陛下英明，朝廷收复洛阳，败亡史朝义，只要朝廷战局稍有不利，元瑱定会举整个东南道投降叛军。” 基于元瑱屡次欺骗自己的前科，李豫认为这是极可能的，却不仔细想想王元仲自己作战不利，导致全军覆没，才是淮西失守的主因，如今却将全部罪责推在元瑱身上，出离的愤怒已让他丧失了理智，他调朔方，河西二十万大军集结于淮西，随即下旨削去元瑱所有职务，流放播州，这还没有送到西天呀！即然自己已经绝了种，那么做事就要做绝，要么又怎么对的起让自己断子绝根的大唐王朝呢？死太监站在人臣的最高处，要颠复大唐，他再一次对李豫说道 “陛下，来瑱不死，怕过些时日，又有襄阳民意。” 一语点醒梦中人，对来瑱的民意深恶痛绝的李豫下旨，赐死来瑱。来瑱死后，李豫欲将其罪行公布全国，通晓各地节度使，结果发现，来瑱虽有罪，却是罪不至死，一切足以赐死的大罪全是自己在愤怒的情绪下臆想出来的，若是公布，恐怕难以服众，于是在杀了来瑱过后，李豫选择了装聋做哑，但天下人却不聋不哑，全国手握重兵的节度使形成一种共识，李豫可以全凭死太监一张嘴，处死一方大员，而且是按惯例，元瑱将要进京述职的时侯处死，看来京城以后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了。 这一切李光弼看在眼里，仆固怀恩也看在眼里，从来瑱，李光弼，郭子仪那里，他看到自己的将来，兔死狗烹，他要为自己留一手，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他以天下兵马副元帅的名义下达了停止收编李怀仙，田承嗣叛军的命令，全建制保存，这就是养贼自重，在他看来，只要保留兔子的残命，朝廷便有留下他的必要，他不想做安禄山，也不想做韩信。却不想正是他的私心，不但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也为大唐最后的败亡带来伏笔。 对他的私心，李豫心知肚明，他不想再有任何战事了，只要没人造反，自己这一朝平安无事便行，那管自己死后恶浪滔天，哎，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呀，他想道，反正天下事都是自己的家事，活着，大家一起活着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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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爱的尽头六 公元763年十月二日，初冬时节，阳光照在武德殿上，让人身上感觉暖暖的，刚散了早朝的李豫心情大好，经过大半年的忙碌，他终于真正的坐稳了天下，八年了，终于可以不再整日惴惴不安，还是前圣先贤说对呀，兵者不祥也，自己彻底平定了战乱，也算对得起庙堂里的高祖太宗了，看着天上成群结对的大雁，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王妃沈媛，当年姿容秀丽，才艺双绝的广平王妃，他见过爷爷的宠妃杨玉环，方知倾国倾城绝非书中之言，在惊叹之余，不免有点些许失落，感伤世上恐再无如此美丽的女子，后他遇见了高门沈氏的沈媛也是一样的惊为天人，不同于杨玉环的娇艳，沈媛倾城的容颜里更多了一份圣洁端庄，真象天上的仙女，高贵平和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不忍有半分的亵渎之念，正是种圣母气质让他深深的为之迷恋和倾倒，哎，可惜呀！造化弄人，安史之乱，沈媛不在宫中，留在了长安，自己平洛阳，曾和沈媛久别重逢，再见她时，她蓬头垢面，衣裳不整，大半个丰满的乳房露在外面，她也看到马上的他了，他们就这样默默相对，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没有相认，他从她眼中看到初时的惊喜，后来的慌乱和羞愧，眼中含泪，却没有哭喊，只拼命的将自己的衣裳往上拉扯，试图遮住曾经的侮辱，可惜一切再也回不去了，他再也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仙女的圣洁了，他随着马儿走过，不再看她一眼，耳边传来衣服的撕碎声，和回纥兵的淫笑声。他知道，他心中曾无比牵挂的沈媛已经死了。他正在和张皇后争夺储君之位，更加不能容忍自己有个不洁的妻子。这时他耳边传来一声凄沥的惨叫声，他心中紧了紧，不禁悲喜交加，他忍不住回头，却见那女人乳房上插着一把弯刀，整个身躯向地下倒去，满头的乌丝遮住了女人的面目，他却感到女人在向他笑，笑的无比的灿烂，宛如那年洛阳牡丹开的最娇艳时的初见时的纯真。这一刻始，他决定在心里永远给她留一个位置，他保全了她的名声，将身边的侍从全部处死，对外只言自己的王妃杳无音讯，登基过后，他虽宠爱独孤月娥，却不再立后，为掩人耳目，派人四处寻找自己曾经的王妃，却有一个老尼言称知道沈媛的下落，他让人细查，知老尼却是当初洛阳街头陪伴沈媛的一个宫人，为了妻子的名节，他让人用皮鞭活活将她打死，恨她没有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妻子。正想着出神，忽然内侍匆匆来报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紧急军情，紧急军情，吐蕃人领兵来攻，已，已达奉天和武功。” “什么？吐蕃什么时侯进犯的，奉天，武功离此地仅百余里，已是如此之近，却为何现在才报？” 李豫惊的圆瞪双眼，顿时手足冰凉。他知道是程元振出了问题，但他不想细思，他喜欢程元振，程元振帮助他除掉了他所憎恶的李辅国，帮他对付藩镇大将，这是个脸上盖着他李豫的章印的人，或许他还喜欢他长的样子，他曾酒后戏言，若这奴才是女子，可做朕的女人，人和人之间有的事情很难说清楚。他想起半年前，郭子仪曾言吐蕃，党项虎视眈眈，应早做提防，可惜他没听，他只关心河南，河北，他认为只要这两地安，则天下安，只要两都在自己手中，则天下尽为唐地，而现在让他害怕的是吐蕃对两京的威胁，派人征战迫在眉捷，可派谁去呢？在他心目中，大唐能战者只郭子仪，仆固怀恩，李光弼三人，除郭子仪外，其余两人皆不肯进京，李光弼与朝廷间隙颇深，仆固怀恩刚平定史朝义，正如日中人，若再立大功，怕是更加难以驾驭，况如今战事紧急，就算此二人肯进京勤王，怕也是远水难救近火，眼下看来最合适的只有郭子仪了，想到此处，他连忙下旨，命大皇子李适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郭子仪为副元帅，领兵退敌，可那有兵呢？郭子仪领了命令，就地招募士兵，招募了半天，仅仅招了二十余人，军情紧急，他连忙带着这二十人进入咸阳。进入咸阳以后，他得到最新军情，吐蕃联合党项，吐谷浑近二十万人马渡过渭河，沿着秦岭山脉一路向东挺进，只逼长安，为何吐蕃进军如此神速？原来泾州刺史高晖不仅投降吐蕃，还甘愿为吐蕃向导，有了他的指引，吐蕃才调整战略，不再是只图掠夺一时的强盗，而是夺取两京，欲谋大唐江山的王者，世界真的很残酷，有的人真的没有人心，而更遭糕的事当郭子仪派人前去长安告急，请求李豫增兵，竟又遭到死太监程元振的阻拦，这时侯，我们不得不相信，有的人是难以用人性去揣测的，就这样郭子仪眼睁睁的看着吐蕃大军逼近长安。 长于深宫之中，养于妇人之手的李豫终不是唐太宗，吐蕃大兵压境，他选择继爷爷玄宗皇帝以后再一次放弃京师，眼下大唐的情形是要打的郭子仪手中无兵，而有兵能打的汾州的仆固怀恩，淮西的李光弼按兵不动，原因很简单，伤透了心，李家李隆基父子三代拆城墙的事情太多了，比婊子还无情，比戏子更加无义，太监坏不要紧，只要皇帝不听便可以了，关健是皇帝不仅听了，还将太监的坏变成现实，一次一次的置江山社稷和自己于危难之际，却仍知迷不悟，不知悔改，忠孝仁义的热脸贴上去，可为安禄山的大帽子便压下来。在替人着想的私利己身的谋划汉人是独步天下的，天生的无师自通，聪明的惊天地，泣鬼神，天下除了几个读书读傻了的书生没有谁是真正行孔孟之道的傻子，没有人能舍弃自己的肉身，灵魂去发光，去灿烂，在黑暗中燃烧自己，置死地而后生，去照亮天下苍生的路，而多商人，戏子，赌徒，娼妓，去算，去卖，去博，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去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做尽各种的营营苟苟，见不得光，却又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如圣人般，自己婊尽天下，却又怨他人不道德，乱世人心，别人牺牲自己，光明了路途，却多见活着的人露着贪婪的凶光，手中拿着沾血的利刃，嘴角挂笑，口中还含着别人的尸肉。或许自古天堂是人言中好人的天堂，地狱是坏人的地狱，只有人世才是坏人的天堂，好人的地狱，很多时侯善恶终有报是在天堂或地狱以后，而非在人间，世间带着原罪灵魂拖着上下两张吃人的嘴的肉身，或快乐，或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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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爱的尽头七 但这些吐蕃人并不知，他们以己度人，认为唐人是团结的，吐蕃二十万人进入长安，在忠实的覆行完强盗的职责对长安百姓抢劫一空以后，他们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界，郭子仪手下没兵，只是没有和吐蕃二十万大军一战的兵，吐蕃进入长安一个月，天下三十余名节度使没派一兵一卒，在皇帝和太监的表率之下，大家都开始黑心皮厚，活着吗？不要脸昧了心谁不会呢？郭子仪是神，他要用自己无与伦比的智慧去照亮大唐的天空，他前往商州，集结从长安溃败的禁军四千余人，又将这四千人分做八队，每一队冠以一方节度使之名，兵分八路杀向长安，一路上白天锣鼓振天，晚上遍地篝火，长安城的吐蕃兵远远看去，长安城外似有百万大军压境，而郭子仪更是名目张胆的给城中留下来的大臣和王爷写信，高晖想做吐蕃的开国功臣，郭子仪便给他写，神箭侍卫官王献忠想趁乱拥立李隆基之子丰王李珙，郭子仪也给他写，吐蕃大将马重英和高晖立广武王李承宏为帝，郭子仪的信通过箭也射入长安城中，信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朝廷百万大军将至，你我皆为汉臣，胡心难测，只要里应外合，共御外敌，朝廷即往不咎，且赏功。更命神箭侍卫官王甫潜入长安，纠结长安城中百名恶少夜中敲鼓，弄的吐蕃士兵精神崩溃，所有的一切向不识汉人经书典籍的吐蕃人扑面而来，有时候人最怕的不是和敌人做战，而是和自己为敌，吐蕃人终日战战惊惊，他们抢完了，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他们从地图上知道唐境很大，骑着马一天一夜也走不完，自己是二十万人，而四周却有数不尽的汉人，如何能够征服，而留在长安，二十万恐怕很快便会被唐朝的百万大军围住，城里的汉人自是向着汉人，若再与城外唐军里应外合，后果恐不堪设想。其实城里城外唐兵不足五千人，吐蕃人被自己想像中的百万雄师击败了，十月十六日，吐蕃人打开城门，领师北还，城上挂着高晖，王献忠，李珙，李承宏等四人的人头，背叛祖宗的人，敌人也信不过，毕竟自己也不是你亲爹。就这样，长安戏剧性的被郭子仪收复。而这中间又出现一个插曲，在长安城中纠集恶少击鼓扰敌的王甫立功了，他竟然自封京兆尹，还设置了一些官员，可惜只是兵太少，不足二千，要是五千，估计他敢把皇帝拉下马，自立为帝，郭子仪进入长安，向他发出征召令，他没去，他认为自己是京兆尹，身份不低于郭子仪，当郭子仪再次发出召令，有人提醒他，大人，您这官可是自己自命的，当不得数，您还是名神箭营侍卫官，再不去怕是命不久矣，他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的前往帅府拜见郭子仪，可惜有的事做了便回不了头，郭子仪一声令下，王甫瞬间身首异处。 一个月后，皇帝李豫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狞猎生涯，再次回到长安，郭子仪伏在地上大声言道 “臣救驾来迟，罪不可恕，望陛下定罪。” 李豫连忙亲自扶起老令公言道 “哎呀，卿家与社稷有功，何罪之有，只是朕若早用卿家，又何至于此。” 但皇帝怎么会错呢？坏事总要有人抗，郭子仪当然不行，再让他抗怕是有精神错乱之嫌，仆固怀恩，李光弼，级别到了，可人家象躲瘟神一样躲的远远的，只是不肯奉诏来勒王，秋后慢慢算帐是可以的，可眼下这黑锅还不能让他二人来抗，那么谁呢？当然是死太监，程元振，这场大祸的直接造成者。 这时太常博士柳伉上前奏言道 “陛下，可知为何这次吐蕃七月进犯，十月逼近京师，陛下方知，可知为何天下三十二名节度使在国难之时尽无一人奉诏勤王吗？可知为何郭令公求救的上奏陛下全然不知吗？” 李豫闻言大惊，这些事他在逃亡途中想过，知道都和太监程元振脱不了干系，只是爱犬难得，也就不愿细想，这次经柳伉提起，心中自然大惊，忙言道 “这些事朕也颇觉蹊跷，卿家可与朕细言。” “陛下，这全是阉奴程元振惹下的蹈天大祸，这个阉奴以不全之身得陛下宠信，不知尽力报以陛下，反而欺上瞒下，一手遮天，来瑱勇冠三军，立功无数，虽有欺君之罪，却事非得己，且罪不至死，这阉奴赴襄阳索贿不成怀恨在心，黑白颠倒，诬陷忠良，至元填身死，寒了天下节度使的忠君之心，国难之际，大唐三十二节度使无一人进京勤王，全拜这阉奴所赐，天下忠良虽多，但只要有这阉奴在，怕是无人敢真心郊命陛下，更可恨的是吐蕃进犯，这阉奴竟隐瞒不报，至吐蕃兵进长安，险些颠复社稷，而郭令公奏于陛下的军情奏折也是这痷奴的私下扣押，方至陛下围猎陕郡，陛下此贼若不杀，无以安社稷，安天下民心。” 柳伉伏在地上，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悲痛万分的说道。 “该杀，此贼确是该杀，然朕念其有拥立之功，若冒然杀之，恐寒了忠良之心。” 李豫淡淡的说道，挥了挥手，命柳伉退下。柳伉本就一棋子，一切皆是戏，若太过认真怕是人头不保，见天子有令，自然不再言语，领命退下。 晚些时，李豫下旨，解除程元振一切职务，回归原籍，却不想这阉奴并不甘心，用些积蓄上下打典一番，趁夜扮做宫女潜入宫中，欲见李豫，试图以往日情谊打动天子，不想事得其反，李豫得知更加的厌恶，下令将其永远流放溱州，过些时日，这昏君心又软了，终念及其拥立之功，又下令将其发至江陵安置。而接任这个死太监的是另一个死太监鱼朝恩。 归根结底，皇帝还是信任没根的太监，防朝堂上的曹操，防边关的安禄山，防后宫的武则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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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爱的尽头八 从长安再次收复以后，李豫便想着如何改善和藩镇节度使的关系，重点是平安史之乱军功第一的李光弼。吐蕃乱唐，李豫下旨各地节度使勤王，李光弼奉诏，准确的说，他心寒了，来瑱的死对他触动很大，让他对太监的危害有一个更清淅的认识，不仅可以让你边缘化，还可让你非自然死亡，功高震主，兔死狗烹，历代名将难以跨过的莫须有，但是身为国家的大将，吃着国家俸禄，国家危难之时，却因贪生怕死而拒不出战，自己岂为人哉，人生最痛苦的事或许是最后怎么走都是错的，开始怎么走又都是对的，不久长安得复，看着昔日的战友郭子仪又做出名留青史的大功业，同为名将的他在欣喜长安收复的同时对自己含有一丝恨意和厌恶，男儿当顶天立地，建立不世功勋，自己身为国家三公，国难之际，却胆小如鼠，李豫继续让他灵魂难安，下旨调他为东都留守，天子在西都，而把东都交给他，这是对他莫大的信任和荣誉，他在痛苦的决择以后，依然选择了拒绝，君心难测，一念让你生，一念让你灭，自古大恩即大仇，安史之乱，他已功高可比日月，若再定吐蕃，天家无官可封，那就只好将你的人头放在盒子里对月感伤了，李豫继续诛心，将李光弼的母亲接到长安，以最高规格将其供养起来，并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李光进调进长安，出任禁军将领，这个时侯程元振走了，天却并没亮，四周依然是黑洞洞，鱼朝恩上来了，这个太监跟他更是死敌，他生平两次败于史思明皆是拜这死太监所赐，第一次九大节度使拥兵六十万围困洛阳，自己提议分兵狙击史思明，遭到这个死太监的拒绝，让叛军得以重生，第二次便是逼迫自己强攻洛阳，让自己遭遇自己为主帅以来的最大一场败战，若不是史朝义杀了史思明，大唐天下怕是要易主了，那自己更是成为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但这二次失利的最大祸首却未获得半分惩罚，反而由郭子仪和自己分别承担了失利的责任和惩罚，四边一遍黑暗，他却没有杀出去的勇气，他怕被这黑暗吞噬。而母亲在长安，自己身为人子却不能侍奉跟前，自己是何其的不孝呀，想到这里，夜里无人之际，他哭了，哭的老泪纵横，刀山血海里过来的人，留血不留泪，成人过后，他从未哭过，可这一次他方知什么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人在军中，心却早已飞向长安，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怎么变成这样，一生以伟男子自居，忠孝一世的自己在知天命的年纪竟沦落到不忠不孝，心已冷，魂渐散，不忠不孝两坐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终于郁结在心一病不起，弥留之际，部下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他苦笑一声说了在这世间最后一句话。 “久在军中，上不能侍君于朝堂，下不能侍老母于厅室，千古第一无用之人，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在残酷的现实中，他被不能行的忠孝杀死了。一代名将就此谢幕。 而这时，郑陈泽路节度使李抱玉，河东节度使辛云京弹劾仆固怀恩的上奏送到李豫手中，做为和郭子仪，李光弼同一级别的武将，仆固怀恩最清楚皇帝和太监的嘴脸，有兽性没人性，谁在平叛中功劳最大他们就怀疑谁，提防，迫害谁，能力不够，心胸不广，却以聪明自居，其实是人的兽性本能。在灭掉史朝义以后，他保存了剩下的叛军编制，这便是对付鸟尽弓藏的养寇自重。 “陛下，大将军仆固怀恩私庇叛军，薛崇，田承嗣，李怀仙仍节制旧藩，拥兵十余万，若朝延稍有懈怠，必复反之，可见仆固怀恩暗藏私心，且仆固怀恩与回纥有翁婿之情，若其心生反义，集结朔方军，叛军，回纥军，战力惊人，天下怕是无人能抵。” “陛下，先前天下皆言安禄山必反，唯玄宗皇帝认其忠心。玄宗皇帝不听忠臣之言，方险酿灭国大过，今仆固怀恩已功高日月，从私纵叛军来看，他已对朝廷心怀顾忌，天下兵马，怀恩所部一半，且得回纥相助，若不早加提防，恐复安史之祸。” 从安插在李抱玉，辛云京身边的内间仆固怀恩知道二人奏书的内容，心中且惊且恨，他忙连夜上奏 “陛下，天下大乱久矣，臣承陛下天威幸平逆贼，臣抚安史旧部，以原地就藩实乃天下初定，范阳等地百姓久居匪穴，若冒然处之，恐激民变，臣此所为实乃考于江山社稷，非私也，李，辛二人所辖泽璐，河东二地与臣藩地接壤，二人欲成诸候之势，却为臣所制，故诬陷臣于陛下，安史之变，臣一门五十余口皆献命于大唐，臣女豆蔻之际，行昔汉昭君之事，臣忠于大唐之心天地可知，望陛下明鉴。” 奏书送到李豫手中，他觉得天下初定，当以和为贵，他是皇帝，水和火为什么不能相融相安呢？他不以君威用国家礼法和赏罚之策配于权谋驾御属下，却一味的装糊涂，和稀泥，却分不清事情的知重缓急，君臣之间，关于朝堂宗庙之下的事情，那有可以糊涂掩过去的小事，三位大臣所辖之地包含半个天下，若不妥善处理，会生变故，或许他身体内留着玄宗的血，当年哥舒翰和安禄山不和，玄宗让二人郊仿古人桃园三结义，这时候的李豫恨不得将这水火不容的三人招集在一起，赏赐三人一坐桃园，让三人焚香结义。李豫想了想这样做怕是不现实，但还是要将将和的，他写了三分奏书，奏书内容一样，只名字不同，发往三地，三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卿为社稷之臣，卿之忧亦为朕之忧，卿所虑之事朕已知晓，然天下初定，一切当以缓之，卿之忠心朕已知晓，望卿自勉。” 三人看了哭笑不得，均想你在长安高坐，却不想我在水火之间，即然你不管，那么我便自行处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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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爱的尽头九 从长安再次收复以后，李豫便想着如何改善和藩镇节度使的关系，重点是平安史之乱军功第一的李光弼。吐蕃乱唐，李豫下旨各地节度使勤王，李光弼奉诏，准确的说，他心寒了，来瑱的死对他触动很大，让他对太监的危害有一个更清淅的认识，不仅可以让你边缘化，还可让你非自然死亡，功高震主，兔死狗烹，历代名将难以跨过的莫须有，但是身为国家的大将，吃着国家俸禄，国家危难之时，却因贪生怕死而拒不出战，自己岂为人哉，人生最痛苦的事或许是最后怎么走都是错的，开始怎么走又都是对的，不久长安得复，看着昔日的战友郭子仪又做出名留青史的大功业，同为名将的他在欣喜长安收复的同时对自己含有一丝恨意和厌恶，男儿当顶天立地，建立不世功勋，自己身为国家三公，国难之际，却胆小如鼠，李豫继续让他灵魂难安，下旨调他为东都留守，天子在西都，而把东都交给他，这是对他莫大的信任和荣誉，他在痛苦的决择以后，依然选择了拒绝，君心难测，一念让你生，一念让你灭，自古大恩即大仇，安史之乱，他已功高可比日月，若再定吐蕃，天家无官可封，那就只好将你的人头放在盒子里对月感伤了，李豫继续诛心，将李光弼的母亲接到长安，以最高规格将其供养起来，并将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李光进调进长安，出任禁军将领，这个时侯程元振走了，天却并没亮，四周依然是黑洞洞，鱼朝恩上来了，这个太监跟他更是死敌，他生平两次败于史思明皆是拜这死太监所赐，第一次九大节度使拥兵六十万围困洛阳，自己提议分兵狙击史思明，遭到这个死太监的拒绝，让叛军得以重生，第二次便是逼迫自己强攻洛阳，让自己遭遇自己为主帅以来的最大一场败战，若不是史朝义杀了史思明，大唐天下怕是要易主了，那自己更是成为遗臭万年的千古罪人，但这二次失利的最大祸首却未获得半分惩罚，反而由郭子仪和自己分别承担了失利的责任和惩罚，四边一遍黑暗，他却没有杀出去的勇气，他怕被这黑暗吞噬。而母亲在长安，自己身为人子却不能侍奉跟前，自己是何其的不孝呀，想到这里，夜里无人之际，他哭了，哭的老泪纵横，刀山血海里过来的人，留血不留泪，成人过后，他从未哭过，可这一次他方知什么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人在军中，心却早已飞向长安，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怎么变成这样，一生以伟男子自居，忠孝一世的自己在知天命的年纪竟沦落到不忠不孝，心已冷，魂渐散，不忠不孝两坐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终于郁结在心一病不起，弥留之际，部下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他苦笑一声说了在这世间最后一句话。 “久在军中，上不能侍君于朝堂，下不能侍老母于厅室，千古第一无用之人，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在残酷的现实中，他被不能行的忠孝杀死了。一代名将就此谢幕。 而这时，郑陈泽路节度使李抱玉，河东节度使辛云京弹劾仆固怀恩的上奏送到李豫手中，做为和郭子仪，李光弼同一级别的武将，仆固怀恩最清楚皇帝和太监的嘴脸，有兽性没人性，谁在平叛中功劳最大他们就怀疑谁，提防，迫害谁，能力不够，心胸不广，却以聪明自居，其实是人的兽性本能。在灭掉史朝义以后，他保存了剩下的叛军编制，这便是对付鸟尽弓藏的养寇自重。 “陛下，大将军仆固怀恩私庇叛军，薛崇，田承嗣，李怀仙仍节制旧藩，拥兵十余万，若朝延稍有懈怠，必复反之，可见仆固怀恩暗藏私心，且仆固怀恩与回纥有翁婿之情，若其心生反义，集结朔方军，叛军，回纥军，战力惊人，天下怕是无人能抵。” “陛下，先前天下皆言安禄山必反，唯玄宗皇帝认其忠心。玄宗皇帝不听忠臣之言，方险酿灭国大过，今仆固怀恩已功高日月，从私纵叛军来看，他已对朝廷心怀顾忌，天下兵马，怀恩所部一半，且得回纥相助，若不早加提防，恐复安史之祸。” 从安插在李抱玉，辛云京身边的内间仆固怀恩知道二人奏书的内容，心中且惊且恨，他忙连夜上奏 “陛下，天下大乱久矣，臣承陛下天威幸平逆贼，臣抚安史旧部，以原地就藩实乃天下初定，范阳等地百姓久居匪穴，若冒然处之，恐激民变，臣此所为实乃考于江山社稷，非私也，李，辛二人所辖泽璐，河东二地与臣藩地接壤，二人欲成诸候之势，却为臣所制，故诬陷臣于陛下，安史之变，臣一门五十余口皆献命于大唐，臣女豆蔻之际，行昔汉昭君之事，臣忠于大唐之心天地可知，望陛下明鉴。” 奏书送到李豫手中，他觉得天下初定，当以和为贵，他是皇帝，水和火为什么不能相融相安呢？他不以君威用国家礼法和赏罚之策配于权谋驾御属下，却一味的装糊涂，和稀泥，却分不清事情的知重缓急，君臣之间，关于朝堂宗庙之下的事情，那有可以糊涂掩过去的小事，三位大臣所辖之地包含半个天下，若不妥善处理，会生变故，或许他身体内留着玄宗的血，当年哥舒翰和安禄山不和，玄宗让二人郊仿古人桃园三结义，这时候的李豫恨不得将这水火不容的三人招集在一起，赏赐三人一坐桃园，让三人焚香结义。李豫想了想这样做怕是不现实，但还是要将将和的，他写了三分奏书，奏书内容一样，只名字不同，发往三地，三人打开一看，上面写着 “卿为社稷之臣，卿之忧亦为朕之忧，卿所虑之事朕已知晓，然天下初定，一切当以缓之，卿之忠心朕已知晓，望卿自勉。” 三人看了哭笑不得，均想你在长安高坐，却不想我在水火之间，即然你不管，那么我便自行处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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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爱的尽头十 骆奉先回长安的途中经过汾阳，与辛云京害怕自己辖区被仆固怀恩吞并不同，骆奉先是忌妒仆固怀恩得到的恩宠，虽然他和仆固怀恩是过命的交情，二人自小相识，且结拜为异性兄弟，甚至登堂拜母，但对有些人来讲，只要价格合适，天下无可不卖，在太监骆奉先看来，现在的仆固怀恩是天朝第一大将，手握天下大半重兵，尤不知进退，虎视河东等地，现在他的官职已不逊于当年的安禄山，所辖区域更是远过于当年的安禄山，何况还有强援回纥，就算他不反，却有反的实力，这不正是扳倒他的理由吗？朋友？兄弟？对不起，我不喜欢挡在我前面的兄弟，我才是天下第一权臣。 可是仆固怀恩依然当他是兄弟，在汾阳，仆固怀恩将骆奉先留了下来，盛情接待，仆固怀恩的母亲亲自摆下宴席招待骆奉先，席间老夫人笑着责怪道 “奉先，你与我儿过命的兄弟，却为何与那辛云京走的近，做人何至如此呀！” 骆奉先瞬间无言，被噎的满脸通红，却又无法辩解，一旁的仆固怀恩连忙解围 “母亲，今天兄弟来，是高兴的事，不提不愉快的事情，我为兄弟跳支舞，以助酒兴。” 跳舞过后，骆奉先按照习俗给了彩头，仆固怀恩接过彩头，心中高兴，将母亲安置于后堂，自己又与骆奉先举杯畅饮，夜里更是与他同床共眠。睡到三更，骆奉先起身上厕，月光之下，却见地上有 ，连忙拆开，却一字不识，心中大惊，仔细看去，认得是仆固怀恩的笔迹，心中暗想，是了，定是仆固怀恩写于天子的信，用密文书写，夜间酒醉，解衣之时落在地上，此地不宜久留，本心中有鬼，也来不及细想，连忙来的马厩，却不见了马，再看四周空无一人，心中惶恐不已，定是仆固怀恩不见了信，要杀自己，派人赶在自己前面藏了自己的马，心中大急，越想越觉得合理，连忙翻过城墙，一路狂奔，来到市集，买了马匹，连日狂奔来到长安，早上醒来，仆固怀恩叹息不己，自己只是请他喝了一席酒，却如此害怕，可见其心中有鬼，看来局势不妙，自己要另做打算了。 来到长安，骆奉先见了李豫第一句话便是仆固怀恩要反，而与此同时，仆固怀恩的奏折也到了，详细的述说了事情的过程，结尾恳请李豫速斩骆奉先，辛云京。 李豫依然两边都不理会，这时好事不会干天生会坏事的死太监鱼朝恩言道 “陛下，先前洛阳失陷于史思明，正是仆固怀恩轻言冒进，还以谎言欺骗老奴，老奴一时不查，反着了他的算计，后老奴念他一心为国，只是一时之失，不与其计较，现在想正是他处心积虑，欺骗陛下和老奴，得了兵权，眼下又逐步蚕夺河东各郡，河东是本朝龙兴之地，朝廷不能失去此地的控制，老奴请求速招仆固怀恩进京。” 太监的话通过宫中的内应很快传入仆固怀恩耳中，他再次上奏 “陛下，群小诬臣，皆为私图，臣对大唐的忠心苍天可鉴，陛下若是不信用可派钦差前来汾阳，稍后臣愿随钦差进京面参见陛下。" 这一次李豫没有沉默，他同意了，他派了钦差前往汾阳。 “陛下派下官来也是信任大将军，大将军一门忠烈，只需大将军随下官进京向陛下言明忠心，陛下自会信任大将军的。” 受到仆固怀恩隆重接待的钦差对仆固怀恩言道，听说他爱吃鱼，仆固怀恩请他吃了汾阳最美味的鱼。面对钦差所言也是满口答应。 “大将军，您忘了来瑱了吗？” 众将纷纷劝道 “来瑱可是在进京述职时被陛下杀的，大将军在天子面前受到奸人的诬陷可远胜于来瑱。” 众将的话说到仆固怀恩心里去了，就算天子念自己功劳比来瑱大，且一门忠烈，但大的过李光弼和郭子仪吗？象郭子仪一样全部放下，孤身进京，他没有那样的勇气，象李光弼那样离开舞台中央，为保命偏居一方他也做不到，他放不下眼前得到的一切，或者他没有失去一切的勇气，害怕有失无得。 失得之间的大阖大开需要有包容一切看穿生死的心胸和肚量，还要有看透人性的大智慧，和大无畏的勇气，而这个勇气来于无私的浩然正气，或许大公才能成就大私，心中大公方能做到天下我有。无边的容量和气度方盛的下浩瀚无垠的天空大海。而这仆固怀恩做不到，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影子，他不想也不敢失去人间的一切。我们终其一生终忘不了自己，若没那个胸怀大海和日月星辰的天性，强行为之，我们终会疯掉和死掉，仆固怀恩不是神，却阴差阳错走上了神迹，但他终是人，终有光明照不到的影子，高处的面临深渊，他不敢象神一样纵身一跃。可面前大雾遮天，人又怎会看的清呢？ 他似乎醒了，决定不进长安，吐蕃叛乱，李豫下旨命他领兵勤王，和其余三十余路节度使一样，他选择按兵不动，后李豫弃了长安，狞猎陕州，他跃跃欲试等李豫诏令，收复长安，李豫却迟迟没有下旨，天子还是不信任我呀！韩信我是不做的，要做就做曹操，在悲凉过后他心生豪迈。 郭子仪平叛收复长安以后，受到刺激的李豫开始试图改善和各地节度使之间的关系，可是并不是每个伤口最后都能愈合，不但不能愈合，还能致命。在李光弼忧郁而死以后，李豫又开始试图拉拢仆固怀恩。 他找到颜真卿，准备派他为慰问使前往汾丶阳去安抚仆固怀恩。颜真卿摇头道 “陛下，已经晚了，今仆固怀恩进错失勤王良机，退不会交出兵权进京，如今招他必不会进京，若强行招之必迫其反，而不招，久之他与辛云京，李抱玉必起纠纷而引发战事。” 李豫闻言大惊，忙问道 “卿家所言极是，却不知朕该当如何？” “陛下，眼下在朔方军中，郭令公的威望无人能抵，只要请郭令公取代仆固怀恩，节制于他，不但仆固怀恩不会反，李怀玉，辛云京也会安守本分，不再生事，再逐一收编燕国旧部，天下安矣。” 颜真卿笑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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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爱的尽头十一 不料颜真卿的话很快传进仆固怀恩耳中，他一直是个很骄傲的人，不愿居于人下，但他是郭子仪的旧部，论功绩和威望他皆比不上郭子仪，若他来，自己多年的布局和军中地位将毁于一旦，骄傲的人总将自己想的太美，他仆固怀恩自认当世伟丈夫，怎能再屈于人下，这一刻他恨极了辛云京，严格的来讲，他和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想巩固自己的地盘，自己根本就不想反，不收编叛军旧部只想让天子不轻易动自己，他不想失去得到的一切，舍不得眼下的荣华富贵，那就用刀枪来解决一却吧，既然你不肯杀辛云京，那么就由我亲自动手吧。 他定下二种策略，先是派人暗中进入太原，以重金贿赂辛云京的一员大将，准备到时里应外和拿下太原，不想辛云京也非等闲之辈，早就将仆固怀恩视为仇人，派出大量斥候密切关注仆固怀恩的动作，仆固怀恩的策反之人还未出城，便被辛云京抓住诛杀，连同那位被策反大将的人头一起高挂在太原城头。 仆固怀恩又命儿子仆固玚领兵三万，做为前军前去攻打太原。这时李豫迅速做出对策，任命郭子仪为关内，河东副元帅，河东节度使，郭子仪浑身散发着正道的光辉，大多数人将恶魔封印在体内，本性还是向善的，没有人不喜欢给人世带来光明的阳光，郭子仪的任命下来，汾阳将士们纷纷感叹，我们皆是汾阳王的旧部，今天跟仆固怀恩做了不义的事，我们有何面目见汾阳王。而这时河东地区终日阴雨绵绵，仆固玚的部队进军缓慢，仆固玚心情郁闷，时常夜里歇营之时喝的大醉，醒来便打骂士卒，而这时辛云京派人绕过榆次，偷袭仆固玚的后营，一把火将叛军大半粮草烧尽，仆固玚更加恼火，一边加紧行军，一边命人去祁县调粮调兵，祁县守官李光逸命白玉，焦晖领军三千和十万担粮草火速赶路，但因终日阴雨，道路泥泞，行军速度极慢，二人心情烦燥，拿起弓箭向落后的士兵射去，士卒们大惊，连忙问道 “将军为何向自己人射箭。” “他奶奶的，好好的大唐将官，却跟着不义之人造反，终是要死的，射一箭又何如？” 紧赶慢赶，带着一身疲惫的白玉，焦晖领兵来到仆固玚大营，没有慰问和热汤，迎接二人是仆固玚的劈头盖脸的大骂和皮鞭。 “怎么来这么晚，不怕某家的军法吗？” 仆固玚一脸怒容的问道。 还未等白玉，焦晖回答，队中的胡人士兵言道 “我们胡人骑马，自是慢不了，只汉人不行，连累了我们。” “啍，今天让尔等知道某家的军法。” 言罢，在胡人的讥笑下，挥鞭向汉人士兵抽去，抽罢，找来军妓，摆了酒食快活去了。愚蠢的人总不经意间将自己置于险地，带兵之人本活在刀枪剑戟之中，受了气的汉人士兵嘴里嘟噜着 “节度使大人只把胡人当人，视我等如猪狗。” 或许汉家是这世间最善良和不屈的民族。不惹事却不怕事，隐忍过后往往是雷霆一击。 “现在汾阳王回来了，我们当归汾阳王节制，仆固怀恩父子是国家的贼，我们当为国家杀贼。” 焦晖怒言道。 “对，对，替国家杀贼，我们听将军的。” 这天夜里，喝的酩酊大醉的仆固玚被汉人士兵乱刀砍死，他勇猛却暴躁，一生辉煌和惨死皆因性格，消息传到汾阳，仆固怀恩大惊，他知道汾阳呆不住了，准备连夜去自己的根据地灵武。临走之时，仆固怀恩向母亲告别。 “母亲，儿子此来辞行，今事已自此，儿子别无选择，待儿子安定下来，定派人前来迎接母亲。” “国家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不学学郭老令公，交出兵权，今吐蕃依然虎视中原，你又与回纥有翁婿之情，国家还要用你，既使没了兵权国家又能把你怎样，如今你行不忠之事，我也要和你一样成贼了。” 听了儿子的话，仆母怒目而视，她本汉家高门之女，从小读汉书识汉礼，今见儿子如此，自是痛心不已。 听了母亲的话，仆固怀恩沉默了半晌，现在儿子身亡，天下都言他反，现在反于不反都由不得他，自安禄山打破君臣父子之间的礼仪以后，带兵打仗立有大功的大将历任皇帝都信不过，明面上是太监误国乱为，实际是这些没种的男人揣摩天子之意，而各地藩镇又相互倾压，以为国防贼之名排除异己，这世上那有什么清白，天下尽皆乌鸦，天子已没了能力和威信，每个人都打着在自己地盘做土皇帝的算盘，自己的势力最大，对他们构成了危胁，自是想借天子之手以功高震主之名将自己除掉。 “母亲，儿子并不想反，奈何小人相逼，儿子要清君侧，儿子立有大功，萝儿，如儿是回纥的皇后和贵妃，想来天子知母亲乃大义之人，定不会为难母亲。" 仆固怀恩泣言道，心中却是如刀割一般，他知道有些话只是说说而已，君心难测，以后的事谁又说的清呢？如今自己自身难保，不孝是一定的了。哎自己官居一品，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旁人看自己总是羡慕不已，却不知人在高处，摇摇欲坠的苦楚，小时侯读书，从大人们和书中的前圣先贤们那里自己知道从小就要有远大的志向，做强者，做大人物，做登高者，每当自己处境限难，满身伤痕之时自己总想挺过去，攀的再高点，一切痛苦都将过去，自己总以为酒是不能消愁的，只有更大的权利，更高的地位才能让自己快乐，不被命运左右，消除一切愁苦，如今看来是自己错了，路越走越窄，越走越看不清前路，自己积于天性和能力建立起来的心理承受力已面濒崩溃，有时侯自己感觉生命进入了快进时，一个痛苦还未来的及品味，下一个痛苦的开始已经来临，自己头上的白发也日益增多，或许，这世间终是公平的，你担的起多大的富贵便担的起多大的苦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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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爱的尽头十二 “逆子，今日老身便杀了你，免得你玷污我仆固家的门风。” 说罢仆固氏举起大刀向仆固怀恩砍去。仆固怀恩大叫一声，一晃闪过，心中慌乱，连忙破门而出。 连夜，背母的仆固怀恩领三百骑渡过黄河，来到灵武，招集三万部下，这点兵力当然不够，他本不想反，只想在军界第一人的位置上稳稳坐下去，他是胡人，虽在汉地生活了数十年，却仍不懂汉礼，不懂放下屠刀成泥胎的佛，无反心却因莽劲成了已有反意的叛贼，除了辛云京，李抱云，骆奉先，鱼朝恩四人，天下人俱都认为仆固怀恩不会反，因为不关系到自身利益，反看的清楚。这眼前招集的几万人远远不够呀，李豫定会派大军前来围剿自己，到时怕是由不得自己吧，既然逼我自此，要反就反到底了，仆固怀恩恨恨想到，他当即派人联络吐蕃，回纥一起出兵，吐蕃，回纥本就两个强盗，既然中原之地还有内应，没有理由不来，十五万汉胡大军很快集结在唐境奉天。李豫命郭子仪领兵十万前去迎战。仆固怀恩命人日夜叫骂，郭子仪按兵不动，又在乾陵起造防线。仆固怀恩率军直扑乾陵，郭子仪命部将李怀光领五千骑兵前去迎敌，正遭遇吐蕃前部，李怀光忙领兵后撤，吐蕃追至唐军大营，李怀光忙弃营而走，吐蕃杀进营中，却见营中堆满了金银珠宝和女人衣物，汉蛮子军中有女人，快追，吐蕃兵见状大喜，忙收了金银急忙追赶，不料正遇着仆固怀恩和回纥可汗领兵赶到，回纥人见吐蕃人满载而归，心中大急，忙领兵冲进唐军大营，偌大的营房早已空空如也。两狼竟食，一狼饱腹，一狼空手，心中自然愤恨，登里可汗怒指吐蕃兵叫道 “你等快快放下财物，否则定与你等不客气。” “哈哈，老登里，从来没听说老鹰会还回到嘴的食物，想要自己抢去，要打便打，难道我等还会怕你。” 言罢两军竟然战在一起，仆固怀恩见状心中大急，连声阻喝，却无丝豪郊果，眼前依然尘土飞扬，两军依然厮杀不已。哎，我堂堂唐将，怎会落到与这群乌合之众为伍，仆固怀恩心中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造反的目的是什么，拿下中原做皇帝？他想都不敢想，靠这群盗匪又怎能成事，而且他也知道曾经的上司郭子仪将是他面前难以逾越的大山，这次交锋，郭子仪根本就未在平原上和自己野战，而是守营战和城池战，在城墙和营楼前英勇的回纥骑兵少了用武之地，回想自己这一家前仆后继，为大唐忠心耿耿，一家四十余口为大唐牺牲，自己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替大唐公主做了回纥的皇后和妃子，他们所有的经历都是以大唐子民的身分完成的，而自己的忽然背叛，让他们挂上了叛贼之名，想着忽然嗓眼发甜，眼睛一黑，只听得大叫一声，仆固怀恩口吐鲜血跌落马来。 左右忙将其扶上马来，恍惚之间，他看见吐藩人撒去，回纥人围拢过来，似乎很关切的看着他，忽然他看见熟悉的旗帜，眼前出现了一队人马，是唐军，他曾统率过的唐军，领头一人长眉白须，身形虽廋，目光却瞿然有神，正是老上司郭子仪，他忽然有了一丝亲切感，脸上浮现出天真的笑容，他想或许自己还可做郭令公的下属呢，同样受小人猜忌，只有郭老令公最懂自己。 “老令公，别来无恙，仆固怀恩见过老令公了。” 仆固怀恩骑在马上，身形晃动着，笑着言道。 “怀恩呀，你一向仁孝，却为何弃母背君做如此不忠不孝之事呀。” 郭子仪叹言道。 “哎，老令公，非我不忠不孝，只因小人陷害，若不如此，怀恩怕是要步来瑱后尘了。” 仆固怀恩苦笑道，他忠孝了一辈子，如今虽陷于小人，但弃母背君之名己定，每当想到此，自是痛的肝肠寸断。 “老令公，不知，不知家母现在可好。” 仆固怀恩双目留泪，身形颤抖的历害，泣言问道 “你母及一众族人本被鱼承恩收押进京，陛下不忍，已下旨释放你母，今你母已回长安府邸，一切皆按旧例供奉。” 郭子仪言道，李豫当年为天下元帅之时，曾带领他和李光弼，仆固怀恩打了可载入史册的香积寺一战，对他们三人的人品还是了解的，三人皆是大将之才，忠勇俱佳，做了天子的李豫怀疑他们并非三人的人品，而是忌惮三人领军打天下的才能，杀你，贬你和你无关，和你的可翻天覆地的能力有关，至于人品？人在江湖，万事若皆由人品，这世上怕是没有江湖了，这污秽不堪的人世，若要出人头地，很多美好的初衷和单纯都要舍弃，如处女的那层代表贞节的膜。 “哎，是我对不起天子，怕是已做了天下最大的罪人了，老令公，就此别过，我仆固怀恩终是唐将的，天子终会知我的。” 仆固怀恩言罢拱手向郭子仪作别，领兵退去，郭子仪远远望着，也不追击，过了良久，方才长叹一声，把转马头，领兵撤去，途中偏将李怀光言道 “老令公，这不交战，若被太监知道，口舌与陛下，怕是与老令公不利呀！” “仆固怀恩还是从前的仆固怀恩，估计明日大难可解，三日过后，可班师回朝，天下自此终归太平。” 郭子仪言道 “三日班师，老令公十五万敌军三日败退，这怕是难为吧。” 李怀光惊道 “这场战事本就不当发生，仆固怀恩做了一生的忠臣，造反原本就非其本意。” 郭子仪黯然言道，是呀这世间的事原本便是这样，这世间最难造胜的不是强大的敌人，而是自己，仆固怀恩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他曾经的骄傲和信仰，人大多的痛苦都源于外界的诸多因素通过自己复杂的感观和认知做了一个本心和二心的自己，终日在自己体内不停的争和斗，这活在到处是灰尘和污垢的人间，又有几个人是真正保持着原始的初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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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爱的尽头十三 此次进犯，仆固怀恩采用分兵攻击的策略，与此同时，另一路吐蕃十万大军进逼奉天，“明君”李豫大惊失色，忙与心腹大臣太监鱼承恩商议如何退敌。 “卿家，吐蕃大军已至奉天，朕，朕该当如何？” 李豫惊慌失措的问道，满朝文武他只信的过眼前这个太监。 “陛下，奴家也不不知，只求上天保佑，陛下是真龙天子，上天一定会庇佑陛下，为陛下击退吐蕃大军的。” 太监浑身颤抖的哭言道，他知道他只能诬言本家将帅，却难以陷害他国将帅，只有盼天子祈求上苍咒死敌人。 “好，好，卿家所言极是，卿家确是朕的骨肱之臣，快，快，摆上香案，朕，朕要祭天祷告。” 瞬间香案摆起，李豫率百官在武德殿外齐刷刷跪倒，李豫跪在前首，口中喃喃而语，求天护佑，这时几个小太监爬地而行，把最新的战况报与天子。 “陛下，大喜，大喜，奉天兵马使浑碱大破吐蕃，斩敌五千，吐蕃兵退邠州。” “陛下，陛下，英明神武，英明神武，感动上天，借浑碱之手大破吐蕃。” 太监鱼朝恩尖着嗓子叫道。 “好，好，卿家好呀！接下来朕当如何？” 李豫喜道 “陛下，既然有上天庇佑，老奴认为陛下当御驾亲征，大破吐蕃。” 太监喜叫道。他常从于武事，虽没了种，却也总想金戈铁马，百万雄师。 “好，好，就依卿家，兵马之事就拜托卿家了，万事妥备之后，朕御驾亲征。” 李豫拉着太监的手言道。 “奴才领旨，为国为民，奴才万死不辞。” 太监真诚的言道，心中却是大喜，暗中盘算如何搜刮财富，培养壮大自己的实力。他迅速用了三招，派人以征调征战马匹为名大肆掠夺长安城中官员和百姓财物。长安城中壮年男子一律穿上黑衣，随时奉命征调。以防间细为名，堵住长安城进出的两个门洞，只留一门进出，且要交进出门的费用，以资天子出征，一时原本泰然的长安军民人心惶惶，纷纷翻墙逃命，更有人在城墙中间挖洞，自行逃命，这时前方又传来消息，回纥五万大军已兵进陕郡，威逼潼关，这时天不作美，金秋之时，终日大雨倾盆，李豫更是整日愁眉不展，为亲王之时，他曾任监军，知道回纥人强大的战斗力，一万回纥骑兵已然无敌，五万那是万万不敌的，估计这回上天也是无法，他连忙又叫来太监鱼朝恩问道 “卿家，回纥五万大军进犯，朕该当如何？” “陛下，眼下刁民太多，长安怕是呆不住，可去河中，暂避即可。” 太监鱼朝恩转着眼珠答道 “好，好，就依卿家，就烦卿家为朕筹备去河中之事。” 李豫言道。一日之间，出征的豪气消失殆尽，在他看来，只要保住性命，一切皆可，除了自己的小命，一切都是假的，皆可抛弃。 但是这很难，虽然李豫和太监胡闹，在国难之际，百官仍在各司其职，前方军资战备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就是华夏民族，皮烂了，肉腐了，背梁依然坚挺，民族忠勇的魂魄从不曾离去。太监知道，李豫要狞猎河中，必需要有百官追随，不能只他和皇帝去，那样便成了笑话。 不就是一群书生和懦夫吗？太监一脸冷笑的想着，这日清晨，在百官上朝之际，太监带着十几名禁军士兵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冲了出来，高声喝道 “吐蕃兵已进逼京城，陛下准备移驾河中，众位当即刻跟随。” 众官平素虽脂粉堆里的英雄，斯文场里的豪杰，却那见过这种阵势，顿时瘫做一团，只一人挺身而立，指着鱼朝恩大声喝道 “敕使，今朝廷数十万大军与敌人奋战，你不与天子同心御敌，却要天子弃宗庙和江山社稷而去，你这不是叛敌吗？难道你要学程文振吗？” 鱼朝恩一听顿时语塞，这一席话点醒了他，当年程文振也是自以为事的胡作一气，至长安失守，天子亡命陕郡，后长安幸得郭子仪收复，天子复京，秋后算帐，程文振贬为庶人，这一次自己可不能重蹈复撤。一场危机顿时化解，李豫避免了成为二次弃国都而去的天子。 而这个侍御使我们只知道他姓名，他和历史上无数小人物一样，如一颗小缧丝钉，关健时刻顶住了压力，让历史的车轮在泥泞里缓缓前行。 而这时郭子仪忽然做出决定，单枪匹马进入回纥军营，因为仆固怀恩死了，自那日两军阵前仆固怀恩与郭子仪分开以后，仆固怀恩便郁结在心，回到营中想起老母，想起郭子仪的话，心痛不已，想自己戎马一生，一门忠烈，忠心于大唐，却落得如此下场，他不知自己究竟错在那里。只觉自己数不尽的冤屈，这夜他看着满天星斗，他染上了风寒，他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他没了国，家已近毁，老母怕是已恨他入骨，今生怕是再难见母亲了，他拒绝了军中郎中的治疗，一心求死，已近冬的夜，流星闪落，他眼中失了最后一丝光采，或许只有死了，陛下才知我的忠心，生命临终时刻他牵挂母亲，三个美丽女儿的相貌从脑海中掠过，他是多么舍不得她们呀！曾经他以为他赢了他的世界，人生真是如梦呀！他永远闭上了双目，他的人生永远拉上帷幕，他终是一名将军，安史之乱的最终平定者，永远只知向前，向前，那怕四周是悬崖峭壁，前面是万丈深渊。 在得知仆固怀恩的死讯，郭子仪深深叹了一口气，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是最美好的时代，也是最悲惨的时代，历史的天空，将星灿烂，在划过天际照亮无边的黑暗大多迅速跌落，正如那夜的流星。王忠嗣，哥舒翰，李光弼，仆固怀恩，安禄山，史思明，在历史的时空中，都曾经是最亮的那颗，如烟花般灿烂，在划过属于自己的轨迹以后，迅速消失在这永夜，或许他们看到的都是幻想中自己的天空，如水中月，镜中的花，而他郭子仪或许从不看天空，只小心翼翼看脚下的路和正确的路的方向，一步一个脚印，扎实稳重，或进或退，或张或弛，走过沧海，尝尽苍桑，走到天尽头，方能走出黑夜，看见黎明，迎来胜利的曙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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