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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史过留香之回首唐朝[第6页] |
作者:ty_上弦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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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开元盛世二十九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让唐皇既气愤又无可奈何,齐瀚管不住嘴尽然泄密了,一个叫麻察的小官和齐瀚是好朋友,麻察因小事获罪被贬通州,好友远行,齐瀚前去相送。朋友远走,不知相聚又是何时,从此相望天涯,酒是最消愁的液体,有时候醉是人最真实的状态,仕途里的男人相聚,政治和女人是永恒的话题。 “至常,此一别,不知何时可再能相聚。” 齐瀚满脸通红,呼着酒气言道,在酒精的作用下,望着好友,他活的真实。 “文远,我,我不难过,我老母已逝,内人见我落难跟我和离了,我尚无子嗣,这,这次去做通州司马,我正,正好可纳一房妻子。” 麻察痴笑道,声音出奇的高,带着些许怪异。 “哈哈,至常,难得你胸襟如此之宽,为兄敬佩,来干了这一杯。” 齐瀚举起酒杯,二人再次一饮而尽,齐瀚放下空杯,夹了一块卤水牛肉,放入口中咀嚼,忽见麻察伏在桌上,肩膀不停的抽泣,隐隐传来抽泣之声,见好友如此,齐瀚心中也自难过,在功名利禄之前,又有谁能做到真正的豁达呢?他忙安慰道 “至常,莫要难过,过段时间吧,你所犯毕竟小事,等天子气消了,为兄替你在天子跟前说情,或许可以把你调回来官复原职。” “文远兄,这次小弟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小弟不怕受贬,只是心有不甘啊,心有不甘啊。” 麻察哭喊着,手捏着空杯在桌上来回捶打,酒杯已被摔破,残缺之处将手割破,留下一大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和桌上的酒菜混在一起,一种带着些许腥气的菜香在屋里弥漫开来。 “至常,勿要如此冲动,来呀,快去附近的药行买些药帮麻大人止住伤口上的血。” 齐瀚按住激动的麻贵,对门外的小厮喊道。待小厮买来药,又叫了随行的大夫为麻贵清理了伤口,上了药,齐瀚叫大夫打发走,看了一眼麻察,包间之中已无第三人,他又轻轻推开包间的门见门外无人,很是安静,又将门推上,轻轻走到麻察跟前笑道 “至常,告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为兄要立大功了,若是此事成功的,由为兄向天子求情,定可为你消罪。” “大哥,不知是何功劳?若此事得成,小弟能回到京师,必备重礼,登门道谢。” 此时麻察已然清醒,瞪着一双金鱼眼言道。 “至常,来再陪为兄喝上几杯,这有好酒好菜,莫要只顾言论。” 齐瀚笑言道,他生性好酒,闻不得酒香。 “对,对,瞧我糊涂的,来呀,将这洒菜撤去,重新上菜上酒,今大哥来送我,小弟感激不尽,今一切酒水由小弟承担。” 酒楼老板见二人穿着气度是官场之人,自是不敢怠慢,连忙命人依命行事。待酒菜重上,齐瀚在麻察的殷勤伺候下,喝得极为尽兴,当下抹了抹嘴,又打了一个酒嗝,握着麻察的手,醉眼迷离的说道。 “兄,兄弟,哥哥要立大功了,王毛仲高权重,天子怀疑他要造反,天子已听了哥哥的建议,要诛杀王毛仲,天子让我守密,不要告知任何人,你切勿告知他人。” “什么,杀王毛仲,这怎么可能,毛仲是当今天子做临淄王时的奴才,甚得天子看重,近来更是受开府之权,怎会获罪。” 麻察顿时酒醒,心中诧异到了极点,忙问道,却见那齐瀚早已乱醉如泥,昏睡了过去,心中更是久久难以平定,你我二人同窗,同为新科进士,却为何境遇如此天壤之别,你为吏部侍郎正三品,而我却为从六品的下州司马,你可以在这繁华的京师享受荣华,而我却要去通州那个凄凉之地,忽然他心念一动,看着齐瀚那儒雅的面容,他嘴角忽然不停的抽动,喉节也来回颤动,天子让他守密,他却告于我,我便告于天子,参他一本,这不正是将功折罪吗?说不定不但可免罪复职,还可升官呢?想罢心中狂喜。叫来店主,付了酒钱,又让手下小厮将齐瀚送回侍郎府,随后打马急入宫中,呈上官牌,面见唐皇,上奏道 “陛下,臣参吏部侍郎齐瀚离间陛下与开府司仪王毛仲,言称王毛仲军权在握,恐危及陛下,劝陛下诛杀王毛仲。” 唐皇闻言大怒,手紧握身下龙柄,头上青筋毕现,事情泄露,唐唐帝王之尊却遭臣子泄密,何况自己一再嘱咐齐瀚不要泄密,却不到一日满朝尽知,眼前自己杀心已现,王毛仲已然知晓,这个狗奴才一向惜命,看来只有先下手为强,不令将其收捕,又转念一想,不行,这厮与禁军向来交好,若冒然动之,恐引来禁军哗变,与己不利,要解决王毛仲,需先解决禁军问题,想到此处,唐皇一拍龙案,手指麻察大声怒喝道 “大胆麻察,王毛仲朕之股肱之臣,岂能由你二人离间,传朕旨意,贬齐瀚为通州司马,贬麻察为通县县丞,即刻出京。” 麻察闻言手脚冰凉,心中不解,顿时昏倒,由禁军托着扔出宫去。其后在通州见了齐瀚自是任其辱骂厮打,不敢反抗,自此名声尽毁,朋友尽离他而去,郁郁而终。 “哈哈,我与天子虽为主仆,实为手足,岂能由尔等孺子所间。” 闻得天子的处置,王毛仲更是得意望形,中山狼之态尽显,手下官兵更是官匪本色,喝酒赌钱,有的尽然将粉头带入官中,更与宫女狎戏,引起醋波,更是时有杀人发生。而表面看来,唐皇依然对王毛仲宠爱有佳,财物更是时常流水般赏于王毛仲府中。 “哈哈,我等护卫天子,天子自当敬之,此生福贵与众兄弟共享之。” 王毛仲已飘在云端,这江山真是秀美如画呀,此等际遇不负此身呀,从此王毛仲整日与万骑营的军士饮酒作乐,对天子失去了戒心,人世的明镜已悄悄在转面,一世的荣华景向已将落暮,另一面的白骨骷髅已将重现人间,这世间只有一个哲理,它的名字叫无常。(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65开元盛世三十 开元十八年,冬日,满天的雪花,枯叶败枝,一派落寞的景象,王毛仲的夫人又生了一个儿子,中国有洗三的风俗,唐皇派高力士前去赏赐了许多金银财物,并封了襁褓中的婴儿为五品官位,没了下面的高力士回到宫中复命。唐皇瞥了一眼高力士若无其事的问道 “力士,朕的赏赐,王毛仲还满意否。” 高力士龇了龇牙,眉毛紧锁,肥胖的脸颊不停的抽动着,做出犹豫状言道, “陛下,这个奴才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陷害人时,做出正义的样子是古往今来阴谋者通用的法门 ,即可显示都自己君子坦荡荡的风范,又能激发听者的好奇和愤怒。 “什么当讲不当讲,你这个奴才是要惹朕生气吗?快快与朕讲来。” 唐皇怒言道,它是一个聪明的帝王,狗养壮了,到了该杀的时候,但总需找个理由,而他知道高力士懂他,帝王是家天下政台上的导演,编剧,兼主演,真正有作为的帝王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亡国之君和真正有作为的明主皆是如此,而区别只在于亡国之君用国家的资源私养自身,明君以自己卓越的才干为国家开疆扩土,开创盛世。历朝历代的明君皆是有才干的英才,弱肉强食永远是君王和臣子博弈的准则,忠孝仁义只是遮住裸体的衣物 ,世间的权臣,做诸葛亮的少,而多以曹操为榜样 ,人的骨子里带着野兽的兽性,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带着魔性的本我,或许只有穿越地狱,才能到达天堂,很多时候无情的毁灭是为了更好的生存。烦躁的夏夜,只有消灭嗡嗡吵人的苍蝇和吸血的蚊子,把它们拍的血肉模糊,才能有一个宁静的夏夜。只有死亡才能孕育新的生命,生存和死亡从来就不是问题 ,而是一种彼此双方的延续。在中国的农耕社会,土地资源有限,当人口所需大于资源 ,战争所导致弱者的死亡才能让剩下的人活下去,而帝王更是孤家寡人,有了全国的军权和政权,才有资格做皇帝,而王毛仲有帝国的军权,为了江山社稷 ,只有杀了王毛仲,他才能安枕无忧的继续活下去。 “陛下,毛仲抱怀中小儿对臣言,此儿不能为三品吗?” 高力士一脸忧愁的言道,他也是个聪明人,知道王毛仲的七寸,他知道在君王眼里,忠试永远排在第一位,臣子对天子的旨意必需无条件执行。而王毛仲竟敢抱怨,强壮了想和天子扳手腕呢!对天子来言,对强大有野心的人,将其杀死是最稳妥和现实的办法。 “这个狗奴才,是个什么东西?当年诛杀韦氏,他便蛇鼠两端,跑的无有踪影,我念其功劳自不与他计较,却未曾想到他因为一个小儿而怨恨我。“ 唐皇愤愤言道 “陛下北门禁军和王毛仲一样嚣张跋扈,且毛仲与北门奴官关系很是亲密,是一条心,若不尽快除去,恐引来更大的灾难。” 高力土凑到唐皇面前低声说道,他知道时候到了,因为帝王最在乎的是皇权,不容许任何人对皇权有所沾染,因为皇冠上的红色是血的颜色,它关乎生存和死亡。 开元十九年一月,寒冬的末尾,大地欲待回春,长安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人们沉浸在辞旧迎新的喜悦之中,北门的禁军们吃饱喝足,手上还有昨晚怀里抱着的娘们儿余香,在内廷之中王毛仲照例龇着牙笑呵呵的和手下弟兄们赌钱打闹,这时忽然闯来一大批武士拥着大太监高力士走了进来,控制了一众赌徒,走到一脸惊愕的王毛仲面前轻蔑的咧嘴一笑,轻声说道 “王毛仲,咱家奉了陛下圣命前来宣旨,你还不与咱家跪下。” “你……” 王毛仲一脸的惊怒,正欲驳斥,忽见武士们正向自己走来,知道情形有变,他虽骄纵,但对唐皇忠心耿耿,从没想过谋反,却怎会明白帝王从针眼望去大海一样的心胸,他连忙习惯性的跪下言道 “臣不不,奴才王毛仲接旨。” “哼,奴才王毛仲你听好了,门下今察左武卫大将军霍国公王毛仲骄纵不法,有违圣意,特贬为濠州别驾,即刻启程。” “高公公,在下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何来矫纵不法,这一定是小人从中挑拨离间,我要见陛下。” 王毛仲叫道 “王大人,这一切都是陛下意思,圣旨上不是写明了吗?让你即刻启程,难道大将军想抗旨不成?晚些时候北门禁军的将领们也会有旨的,这个你还不明白吗?” 高力士阴侧侧的说道。 “奴才王毛仲领旨谢恩。” 王毛仲听罢低头言道,他终于明白皇帝对他起了猜忌之心,皇帝要的是他的兵权,还好,没有下令杀他,或许皇帝还念及旧日情谊。他天真的想着。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古之大才之难在于无才不受天子重用,有才得了重用,却又拉近了与天子的距离,天子看到了刀尖上的锋芒,害怕不安便会想方设法将他除掉。忠心耿耿的王毛仲还未到濠州,便被唐皇下令勒死。王毛仲一死,以葛福顺为首的禁军首领遭到贬官,从此北门一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切喧哗成为永久的昨日记忆。 唐内廷从此成了高力士的天下,唐皇相信无儿无女的高力士,哎,力士呀,你也是一个孤家呀,一日酒醉,唐皇高声叫道,或许他以为站在高处的孤独只有这个腌人才能真正懂得,人呀,为什么只有喝醉了才敢清楚,才敢疯颠,这世上或本就黑暗,若你不看到光,说自己看不到人们身上的新衣,活的真实,你的灵魂或许承载不了这世间的丑陋和无情的真实,你会疯,会颠,会不容于众人,让这光明的人世唾弃。 “王毛仲粗鄙豪爽,与万营多有私交,虽忠心于朕,但行为多骄纵不法,若情形有变,谁又能保证不危及朕呢?而力士谨慎明智,颇知进退,有他在殿外侍候,朕才能睡的安稳呀。” 唐皇在王毛仲死后对群臣言道,内廷的风终于停止了,而外廷却是风波再起。(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66开元盛世三十一 外廷之争是张九龄与李林甫之争,张九龄满腹经书,经诗绝纶,深得唐皇喜爱,予以中书令一职,张九龄为首相,自然要选一名辅相,唐皇选中了李林甫,历史的安排总是非常有趣,与出身宗室,却大字不识的李林甫不同,张九龄才高八斗,冠绝文坛,却出身岭南一普通渔家,人们总会给历史上的神人赋以神话色彩,民间传说在九龄出生那年,一日其父张弘前去捕鱼,围了一条大鱼,却是使劲力气也拉不动,便将网绳系于岸边,回家吃饭,并叫了自己的妻子一并去拉,不想妻子轻轻一拉,便将那网拉上岸来,二人定睛一看却是好大一条九鲮鱼 ,张弘开心异常对妻子言道 “此鱼怕有百来斤,拿于集市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妻子却道 “相公,奴家以为此鱼目中含泪,不当捕而卖之,应放入海,任其游。” “对,对,我使劲力气且拉它不上,大姐只轻轻一拉便得此鱼,可见你与此鱼有些渊缘,为夫便依你,放了它。” 言罢便将此鱼放归河中,妇人回家很快便有了生孕,十月怀胎,生下一子,妇人仔细望去,却见怀中婴儿双目倒和那条放生的九鲮鱼十分的相似,便想定是那鱼前来报恩投胎为子,当下便给婴儿启名张九鲮,虽家庭不富,却也积了钱,待九鲮到了识字的年纪便将其送到私孰。私孰先生认为其名颇俗,便将鲮字改为龄字,九龄虽出自寒家,却是一身的贵气,弱冠之年,便进入仕途,与文人高士一见如故,人常言中书令一职未来不知有几任,但其中定有九龄,其中尤其张说对九龄很是赏识,屡次向唐皇推荐九龄担任要职九龄也不负宰相之托,表现深得天子与张说之心,唐皇自认文采风流,见九龄所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尽夕起香思,顿时拍手叫绝,又张九龄生得好看,唐皇自然对他印象深刻。九龄虽出自寒门,却一身的高门子弟的脾性,他有士子的才气与傲气,而在唐皇看来便是一股的酸腐味。其妻朱氏虽为妇人却颇明世理,曾对张九龄言道 “官人,今妾观陛下已入知天命之年,而非昔日励精图治的君王了,今天下已安,天子已去公心而渐起私情,而官人却以公直而侍君,日短尚可,若是久了恐惹天子不悦引来祸事,妾读以前朝之事,一朝相府起,一起枷锁身,一朝君王恩,一朝臣子怨,今天子喜猎,骑射,痴于安乐,官人若过于忤逆天子恐遭天子不喜,妾望官人警之。” 九龄言道 “今我为宰执,当以天下事为己事,又何有私事,天子用我亦因我一心为国为民,我又怎可因念及个人安危而不以公言劝以天子。” “官人,妾曾闻听天子为天命之人,其私意亦为天意,而今天子之意已沉于己心,而以私心以治天下,而非昔日对宰相耳提面命的天子了,官人若要有所作为当顺其心,达其意,折心中所节与天子交以私情,得天子之心再论以公心而施展抱负,妾以为尚为稳妥可行之策。” 朱氏出身高门,常闻朝廷之事,又天性细敏,知九龄性直,又沉于抱负,深知夫命即己命,故而相劝。 “哎,夫人所言乃官场混世之良言,然九龄自幼读以圣贤书,又岂能做曲节之媚惑君王之事,无论天子性情如何,我张九龄做宰相的原则只有一个,天下唯公。” 张九龄心中爱极了妻子,故而妻子所言虽大违其心,让其不悦,却也不去恼怒,只是安静的回道。朱氏闻言不语,他深知丈夫性情,妻子本份已尽,再劝无益,便施了一礼退去,心中却想,一个须眉男儿家的见识却还不及自己一女流,天下之事本就混浊不清,水至清则无鱼,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清明之世,得遇明君又做高节之士,又做治事能臣当然很好,但天相那有永远晴朗的日子,世间那有那么多清泉,天子心已变,你为国之宰器,不顺势以机变而顺于天子而福以天下,却以盛世之准则而为,你还是心中爱极了自己。你若一直报以忠心还好,虽逆了天子,但他尚有一丝明君的念想,但若有一丝私意恐便会让天子不悦引来祸事,而人怎会没有一丝私念呢? 而这夜也在明月之下,李林甫之妻马氏寒门出身,李林甫落魄之时所娶,与李林甫一样目不识丁却颇明事理。又马氏姿容秀丽,很得李林甫之心,故林甫今虽发达,又得豪门娇娃武氏的喜欢,却也没一丝休妻之念,反而与妻子相当和睦。这夜消夏,夫妻二人府中夜话 “官人啊,你今为宰,却侍于张九龄,人多言九龄多交于文士,妾多担心。” 言罢双目通红,欲要落泪。 “贤妻放心,我今为相,是天子赏识,又非张九龄所荐,我知天子之意,亦知天下苍生之心,九龄能吟出海上生明月的诗,却不懂明月之下天下百姓的苦,只要天子满意了,我便能叫天下老百姓都满意,文人那一套终是虚的,真正对天下百姓的良政是朝廷的每一道利民之策能在民间执行,荒年朝廷发的每一钱,每一粮食能进入百姓手中,百姓所交税务又能用之于民,用于朝廷的开疆。” 李林甫揽过妻子笑言道,他虽有唐宗室身份,却早已家道落魄,父亲只做了一县之宰。他一路走来极尽专营之能事,通过舅舅姜皎他进入大唐朝堂,职场菜鸟的他是个白字先生,一次表弟家得子,李林甫赶紧送上贺贴,却将弄璋之喜写成弄獐之喜,表弟苦笑不得,弄玉变成了摆弄禽兽,但自古又多有老粗能办事,通人情事故,识天道,不以虚伪的礼仪作贱人伦,无伦是吏部侍郎,还是工部侍郎,李林甫表现的都颇有水准。又不拘于所谓的道德,曲节奉迎朝中显贵,通过情人武氏搭上高力士,又通过高力士结交了武惠妃,并允诺若得宰相之职必保惠妃之子寿王为太子,惠妃自是满心欢喜,整日在唐皇面前极力保荐李林甫,陷入爱情网的唐皇自是带口答应,便封李林甫做了户部尚书。 “官人啊,天下呀,以妾看就读书人最坏,那小九九最多,玩笔的干起坏事来那可比玩刀的历害多了,他们整日里为国为民,说的唾沫横飞的,可他们有几个是知道老百姓真实情况的,骨子里瞧不起百姓又怎么能够真心对百姓好呢?以妾看呀读书认了字就知道骗人的法子了,知道愚弄老百姓的法子,可以不劳而获,获得大富大贵,又有身份,又有面子,哈哈哈。” 说着想起寻常见到那些官员肥头大耳道貌岸然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她常混于长安贵妇之间,听了不少官员的风流艳史,龌龊之事,忽觉得刚学到的一句新词,衣冠禽兽很适合这些人。越是有本事站的高的人做起坏事来可就越能祸害人,老百姓坏起来只害一家或一村一乡之人,当官的人坏起来为害一方,天子坏起来却会害了天下,忽然心中一动,丈夫不识字,丈夫虽干实事,却也得罪了那些大读书人,恐怕要以奸臣之名留于史书了。妇人想到此处也不再言语,有的事知道就好,说出来明白了反成了心中的麻和浆糊。又想天子怕是变坏了,丈夫依着天子的性子来,以后出乱子的,却恐怕会怪到丈夫头上,可不按天子的性子来丈夫又做不了大事,哎,她忽然想,这天下的事为什么要天子说了算呢?天子变坏了,老百姓可就遭大殃了,想着头痛,看着一旁早已睡去的丈夫便慢慢睡去。(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267开元盛世三十二 公元736年,唐皇生日,太极宫中群臣祝贺,接照惯例,群臣不送金送银而以铜镜为礼,而独张九龄呈上一本小册子,唐皇微感不悦,知又是谏言,他已到了知天命之龄,金秋收获果实又见落叶的季节,在他看来大业已成,史上明君之份已定,早已消了年轻之时虚心面对宰相问诊天下的热情,人呀,无论你如何高贵,终难逃一死,与死一节他也想开了,不去练丹寻仙,只安享人世的富贵,人生苦短呀,需得及时行乐。他让高力士将册子递了上来,看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千秋金镜录,翻了一下,是一些古代明君和昏君的记事本,说来说去还是武侯出师表那句,亲贤臣,远小人前汉之兴,亲小人,远贤臣后汉之衰,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衰那些大道理,现在除军国大事及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命,其余政事他都交给高力士处理,力士对他忠心耿耿,且颇有能力,深知他意,所以他活的逍遥自在 ,有时常常自得的想太宗皇帝虽雄才大略,却劳累一生,虽死于误食丹药,却实死于高句丽的失利以及儿子们的背叛,终究是不快乐的,祖母武则天一生辉煌,却最后让狄仁杰玩与手掌之中,最后几年在政变中惶恐而过,可见也是不开心的,其实他们真正死于自己的帝王之心,让这江山拖累而死,而自己有高力士呀,阉人帮自己打理江山,却又不用担心他的野心,自己可安于管弦音律之间,自己的江山美好如画,自己的生活如诗如赋,可就比昔日的太宗天后更胜一筹了,又何必整天听那些谏言,劳心废神呢?想想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虽对张九龄有些不满,但人家也没错呀?一心为公,劝谏君王,宰相之职,便笑言道 “满朝之铜镜不及卿家之忠言,朕见之如沐春风,百镜皆俗物,唯有这是面可照得失的宝物呀,卿家真乃朕的魏征,狄仁杰呀!” 说到最后,也是颇有深意,魏征死后,太宗将其毁碑掘坟,狄仁杰更被以后的帝王认为不忠,世间的帝王有几个能够做到真正的天人合一,有几个能够抛弃真正的本我,遵循天道,抛弃本我,苦行僧一般的自律,虽可辉煌事业,却失去了为人的快乐,而太过唯心,不去认真揣测天律,却又容易引来祸端。他不想累死,也不想快乐死,他认为一个高力士帮他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却不知逐渐失去了根本。待群臣渐退,李林甫落在后面,嘴上却细声说道。别具一格,标新立异,以后天下人都言他是忠臣,能臣,我等皆是庸臣奸臣了,天子遵其言为明君,不按其言便是昏君,看来天下之事只中书令一人了,唐皇闻言一征,却也不作声,虽有触动,却也清醒,无非是大我和小我之争,哎,我若廋,而天下肥之,又有何不可呢?为了江山社稷还是忍忍吧,但不满的种子已植入唐皇心中。 大将张守珪大破东突厥,战功卓著,唐皇欲仿太宗与徐勣,李靖拜将封相旧例,欲以守珪为相,与中书令张九龄商议。 "张卿家,守珪击败突厥,朕欲招之入朝为相,卿家以为何如。" 招照惯例,招将入相当和中书令商议,唐皇与张九龄言道 "陛下,宰相乃众官之首,协助君王治理天下,守珪只一将尔,岂能为相。” 张九龄驳回道 “卿家误会了,朕招守珪,只以一虚职,以励开疆守土之功臣。" 唐皇看着宰相笑言道。眼下他提倡武功,所以要提拔边疆立了大功的将帅入朝,以鼓舞全军将军。却那知九龄文坛魁首,一直对武事兴趣索然,只拘于本心,不顾大体,固执的言道 "陛下,宰相之职乃国之重器,当以治国之才学而任之,岂能因武事而任意赏于匹夫,宰相之职乃文之魁首,自古天下大治皆以文事,若今以武功而任之,岂不伤天下士子之心。" 唐皇听了心中不悦,脸色微沉,皱眉言道 "天下安定之道在于文武共治,岂能偏失一隅,文治治于心,武治治于力,方有君王之威,卿为文士,轻以武功,勿以私心而执以公而论天下事。" 意思很明白,指责张九龄骨子里瞧不起武将,却以公心来掩示私情。九龄听罢心中一惊,却急掩过,不显示在脸上,拱手言道 "陛下,国家皆有法度,宰相统领百官,当文武兼备,文则制定法律,规则,武则平彊开土,岂如陛下所言重文轻武,守珪虽有战功,却政绩不显,乃将帅之才,任为一方节度御以外敌保一方平安乃是正确的任命,若招入朝廷为相,勿论实虚,皆提倡武事,今天下大定,当文治以图久安,若倡以武事恐扰民生,引来祸乱,激发民变。" 唐皇闻言不语,他上任伊始便废弛武事提倡文治方有开元大治,姚崇的十策便主要偏于文治,而宋璟的萧规曹随更是废以武事,让天下汉人都沉溺于科举做官,又改变征兵策略,以募兵制取代府兵制,导制军营中充斥着没有土地或不喜耕种读书的胡人,国家历任宰相重文轻武,断掉汉家的武风或是最后造成胡乱的根源。一切的低谷和灾难或是因为那年攀登高峰和成就而开始了。唐皇心中微感不妥,却又不知道原因,他只是因世无英雄,与女流相争而得天下的竖子,武事上与昔日太宗相差很远,文采风流,却不能深刻的体会到武功对国家的重要性。但他终是中上之主,知道不妥,却又理不出头绪,其实真正祸源是他所创的开元盛世和盛世所用的愚民废武之策,他又怎能真正看的清,世间最美的容颜因为美的不去强悍,野性,失去兽心,而惨遭以后的毁容,而当初的他会想到一却的祸源是姿容美吗?至此这段时间不明所以的唐皇忧心忡忡,心浮气燥。 |
268开元盛世三十三 至此,唐皇的不悦常常写在脸上,张九龄文人气质,心重,心中暗度定是最近忤逆唐皇引来天子不满,文人多矫情,杰出文人的心最似冰清玉洁的女儿心,如清澈的水,将这世上的景象映在上面,清清楚楚的,却又附在一具泥捏的肉身上,故世上顶尖的文人写的出带仙气的文章诗篇,却又拘于泥做的肉身,玉心泥塑,遥望九天瑶池宴,又见人间炊烟起,天使在人间,染尽了风沙,翱翔天际的翅膀带不动凡尘原恶,人终需丑恶着活着,诗人多月下投水而死,或许是要洗净这泥做的肉身吧。一次唐皇赏了张九龄一把用鸟的羽毛做的扇子,本无它意,不料张九龄想着近些日唐皇对自己的冷落,不禁悲从心来,随口吟道 "今为扇身彼为鸟翼,昔时犹在旧主何安,彼鸿鸪之展翅,揽江湖之四方,得翘楚之势而伤以身,然知烦暑可致清凉,得解君之春情夏怨,纵得杀身又乐有何怨,秋凉冬寒花尽残,羽尽凋零落水愁,肃肃白羽,穆如清风,纵秋气之移夺,终感恩于箧中。" 意思是为了唐皇鞠躬尽瘁,却渐渐要失宠,唐皇听出心中怨气,忙好言相慰 "朕只因天热故而赐卿家扇子,并无它意,今朕之江山岂能无有卿家相辅,卿家为朕之手臂岂会弃之于箧中呢?" 但这时候的唐皇如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大唐夜已经来临,唐皇的本我之心已重,唯物之心渐失,虽仍表面上依然带着礼贤敬士的皮,却早已依着本性喜欢和厌恶。 王皇后死后,因大臣所阻,武惠妃做不了皇后,花开花落,转眼已经十年,儿子李瑁已经长大成人,封为寿王,惠妃为其娶的王妃是巴蜀司户杨琰的女儿杨玉环,太子为赵丽妃之子李瑛,一切看似风平浪静,李林甫要做中书令,却不直接与张九龄正面交锋,让人密告武惠妃,愿为李瑁太子之位鼎力相助。惠妃闻信心中大喜,忙枕边言于唐皇,太子私自谤言唐皇,应当将其废除,立自己的儿子李瑁为太子。 "陛下,太子常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一起聚集怨恨陛下。" 见唐皇不语,武惠妃忽然眼含热泪一头扑向唐皇怀中嘤嘤泣道 "陛下,太子与二位皇子常恨妾独得陛下宠信,抢了陛下对他们母妃的宠爱,太子曾言它日登基当郊仿魏明帝昔吋对郭太后而加于臣妾,以报其母对臣妾的报怨。” 唐皇闻言嘴角抽动,却依然不语,只是左手搅爱人入怀,右手轻捊爱人的秀发。 "陛下,自臣妾进宫,遇见了陛下,却是得了陛下的宠爱,臣妾对陛下自是感激不尽的,陛下因臣妾疏远了其它妃嫔,臣妾受些怨恨也是应该的,但是陛下臣妾害怕。” 武惠妃忽然抱紧唐皇带些惊恐的言道 "呃,爱妃,所怕何来呀!" 唐皇好奇的问道 "陛下,太子等人怨恨臣妾,但臣妾得宠实因陛下,臣妾听说三人常多留连于玄武门,并常问人昔日武门之事,陛下若不信可问高公公。" 武惠妃天香玉体酥软在唐皇身上娇滴滴的言道,软香玉语在唐皇耳边却如睛天霹雳的炸雷一般。一把搂住爱人站立起来,对着门外侍侯的高力士大声叫道 "力士,你与朕进来。" "陛下,奴才在,奴才在。" 高力士连忙进来应道。 "力士,惠妃言太子,鄂王,光王常问昔日武门之事,可是当真。” 唐皇厉声问道。太宗,高宗,中宗皆五旬离世,他已五十,最忌太子继位与玄武之事。天家富贵权柄世间第一,世间的亲情血浓于水,皇家的亲情自古血流成河。 "这个,这个,陛下太子乃先皇子孙,问些先皇的事也是也是……” 高力士面露惊慌之色言道,子虚乌有的事,但他得了惠妃不少财物,也为自己将来前途所虑,一朝天子一朝臣,但若有拥力之功便会不一样了。 "这三个逆子朕当杀了。" 唐皇恨恨言道,心中便有废太子之念,第二日朝堂之上唐皇提出废太子一事,中书令张九龄立即出班反对。 "陛下,太子为国之储君,为社稷之本,今太子无过,又何以废之,前朝君王便因听信一些无根之言,导致祸乱,陛下难道忘了高宗时的太子李弘了吗?" 唐皇闻言不语,心中却骂你这腐儒,只知李弘,却不提昔太宗的玄武门,中宗的神龙政变,以及李重俊,李承乾的失败叛乱,就连自己不也是在第二次政变中逼迫父皇而得以称帝的吗?但这属于天家内延之事,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言明,因为欲望和手中至高无尚的权力,猜忌如生命旺盛的杂草般在唐皇心中疯狂生长。皇帝是孤家,没有兄弟,没有朋友,也无父无子, 亦无妻无母,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影子,孤影孑孑,天家的泼天富贵是滋养在血水里。道德,儒家,宗法,那只是在天家争斗中,胜利一刀,至亲的鲜血从脖腔中喷出那一刻起,这个酸儒又懂什么?新皇继位你依然可做臣子,可自己呢?帝王之事无非是臣可败而君不可败,臣卖于才,君卖于命,看来要废太子,就要将张九龄赶出朝堂了。想到此处,唐皇忽然想起自己对张九龄的不满,民间闹钱荒,九龄不去调查,却命民间私自铸钱,而钱荒的原因便是民间大户私屯货物,导致物价上涨,钱物贬值方不够用,而在民间只有有能力的大户才有能力铸钱,这不是老鼠偷食又给仓库的钥匙吗?好在随后李林甫全国大力打去屯货奸商,稳定货价才稳定了局势。 "陛下,废立之事乃陛下家事,又何问于外人。" 退朝之时,李林甫又拖在后面嘀咕。 "这严挺之好象是张九龄的门生吧,他的循私案你要亲自过问下。" 唐皇忽然言道 "是,臣谨遵陛下旨意。" 李林甫欢快的答道,他知道这一次蛇已被他击中了七寸,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包括眼前这个天子。 |
269开元盛世三十四 唐皇现在非常不喜欢张九龄,这个酸儒老是忤逆他,让他感觉不到唯我独尊的快乐,随着当前的盛世,他的心里全是阳光下自己的影子,自己是自己的天下,李林甫聪明的看到这一点,控制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控制他的心,他要一根没刺的拐杖,而让唐皇切骨的感到张九龄这根拐杖给他带来的疼。在立储废储之事以前二人便斗的你死我活,但表面看上去,李林甫并未参加,是唐皇和他的中书令斗的难解难分。 开元十九年,州都督张审素被人举报贪污,唐皇派监察御史杨汪前去调查。审素为官公正清廉,副手陈苟仁难得私利,愤愤不平,又想审素不死,自己又如何得正,便上奏诬告张审素谎报军功,私吞军饷,唐皇心中存疑便派杨汪前去调查,陈苟仁暗送杨汪一百金,又进一步诬告张审素与下属军官董合礼谋反,杨汪得金,也不实查,便命人将张审素抓捕。并上奏唐皇,张审素谎报军功,私吞军饷东窗事发,欲与下属董合礼合谋反叛朝廷,幸得陈苟仁查觉,报以朝延。却不想奏折尚未发出,所住驿所让董合礼领着七百士卒团团围住。见到陈苟仁,董合礼怒发冲冠,大声斥道 "你这逆贼,都督素来待你不薄,你却窥其位行诬告之事,今日老子的刀便让你明白明白事理,老子要看看你这畜牲的一颗黑心。” 言罢便一刀砍下,将陈苟仁劈做两半,鲜血溅满了一旁杨仁的一身,这时董合礼又将刀指向杨仁言道 "都督冤枉,皆此小人从中做梗,你当以实奏明天子,替都督鸣冤,否则你便得死。” 杨仁一介文官那见过这种阵势,当即吓的屎尿齐流,忙跪地告饶道 "一切尽如将军意,本官当立即上奏天子,替张大人伸冤。" 正言间,忽外面杀声大做,一将领忽冲入屋中迅速将董合礼抓获,原来皇使被围,节度使获悉忙命人领兵五千前来救援,瞬间控制了局面,杨仁忙爬了起来,平身从未遭此大辱,看着一旁被拘的董合礼怒从心起,恶向胆生,操起一根竹棒指着董合礼骂道 "你这逆贼,知道本官是谁吗?是天子派遣的亲差,你威胁本官便是谋反,不但你谋反,张审素也谋反。” 言罢一棍砸下,将董合礼砸的脑浆迸裂。当即上疏唐皇张审素贪脏枉法属实,反叛朝廷属实,其下属董合礼公然起兵谋反,已经伏诛。唐皇大怒,即刻下令将张审食就地问斩,其两子张瑝,张绣因年龄尚小发配岭南。 过了数年,这一日洛阳牡丹花开,已升为殿中侍御史的杨仁骑着高头大马夜里独行赏花,在魏王池附近,一片花林,夜风吹过,满天落花,两个素衣少年从林中冲出,一人以刃击杨仁马,马倒,杨仁跌倒,还来不及起身,一人便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将杨仁头颅砍下,天忽大雨如注,二少年仰天长啸,以告父亲在天之灵,杀父大仇得报,忽然兄弟二人又相拥一起抱头痛哭。没有人愿去报杀父之仇,父亲若是不遭遇大难,为小人所害,该多好呀! "大哥,今父仇得报,你我日后该当如何?" 年幼的张绣言道,他今年十一岁,若是没有这场大难,他正是公子初成,陌上翩翩的静好岁月。 "兄弟,杀人怕不。" 十五岁的张瑝问道,雨水洗刷了脸上仇人的血,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此贼人害死爹爹,我虽不喜杀人,但诛杀此贼,替爹爹报仇,乃人子本份,又何怕哉。” 张绣言道,稚气的声音却有些许男人语气,或许有时候男孩到男人之路,只需一个没有一丝亮光的黑夜。 “爹爹是冤枉的,天子不知道,天下人也不知道,若不替爹爹沉冤昭雪,这仇终报的不彻底。" 张瑝言道,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张绣取出油伞替哥哥挡住雨水,张瑝用嘴咬破中指在布上写道 "拜言陛下,臣父为此贼与陈苟仁所害,今贼已为吾所杀,叩拜陛下为父昭雪。" "兄长,国家有法度,今你我兄弟杀贼为父报仇,若以血书报以天子,必为天子所诛,何不你我兄弟至此归隐,了度余生。" 张绣言道,他虽年幼,却熟悉吏治,知道法不容情。 “你我之命缘于爹爹,今爹爹无辜遭缝此大乱,若不替爹爹洗刷冤屈,你我枉为人子,国家法度,啍,爹爹受冤之时,国家法度何在,二贼若顾及国家法度,爹爹又岂能被二贼所害。” 说罢收起血书,拿了仇人人头,二人打马来到一处客栈,换洗干净,取出父亲灵位,摆下香案,放了杨仁人头,放在灵位之上,兄弟二人叩首三拜,又命店小二叫了酒食,二人饱食一番,随后睡去,待第二日日上三竿,二人又叫来酒肉,狼吞一顿,来到野外,将杨仁人头剁成肉酱,在父亲灵牌前燃尽,随后在父亲灵牌前再拜三首,便打马来到大理寺,呈上血书,大理寺丞王蒙不敢怠慢,将兄弟二人关押,并连夜参见唐皇,呈上血书,唐皇将案件交于二位宰相商议如何判罚。李林甫的意见是杀,张九龄则认为应当释放,朝堂之上二人唇枪舌剑,争论不休 "张审素为人陷害,证剧确凿,张瑝兄弟虽杀杨仁,然少年情怀,为父报仇,以示孝悌,可为天下表率。" 张九龄言道,他一代才子,有浓厚的人文情怀。 "张审素冤屈,可上奏国家司法,由国家法律裁决,怎能暗以刀斧报以私仇,若以孝倡以天下,又置国家法度何在。" 李林甫言道,他虽为贵族,却不识一字,虽以左右迎合,上下钻营图谋宰位,但天生精干,又勤勉于吏事,故虽不合儒家道德,却干实务,颇有才干,人世虽然凄苦,却最是冷酷,遵强辱弱,遵从基于实力的霸道。 但世间若只有无情所至的苦,又何以为人世,它不是虚于飘渺的天堂,也不是建有十八层的地狱,人间没有真正的彼岸花,只有那相思的红豆,火红的玫瑰,让人沉溺难拔罂粟花。 |
270开元盛世三十五 这一次唐皇站在李林甫一边,他认为天下一切事情当由他所统领国家制定的国家制度说了算,天下庶民若因私情皆无视法律,那么必将危及他那以君权神授和军政法所支撑的皇权,天下为公,而这个公便是为他这个皇帝为尊。他那炀帝独夫民贼的尾巴已悄悄露了出来。在黑暗中杀人的张氏兄弟被乱棍打死,其实在那些刚刚脱离茹毛饮血的年代,靠权谋和厮杀铸就的王朝,那有什么法与公,只有两种谓之于公的利益,代表天下劳苦大众利益的公,和代表以皇帝为首的治者的公,两者相融鱼水相欢,则有盛世,两者相斥,水火不容,则成乱世,中国哲学所包的道家将人性之恶看到了极至,道德经阐诉了天相便即真实的人相,天相本质是无情,适者生存,不讲善恶,只言对错成败。道家提倡人的认知与行为与天道合一,何为天道呢?顺应天时孕气而生的人性为人间的天道,也是常常说的天命,而如今的天道也即天下之公已经由开元初时的皇帝的利民之心转向皇帝的利己之心。而张九龄这样的儒家提倡教化,以善与仁来教化苍生,去掉苍生和天道相合的兽性,披上衣服为人,不论事关成败的对与错,不以成败论英雄,而只讲人心善恶的对与错,以人情改变天性,以道德教化人心,在充满无情天道的人世里,施以人性的光辉,儒道之别在逆天和顺天之分,前者重人伦秩序,讲人情,后者重生存原则,讲天道,秦皇重天道,以道法治国,天下大乱,汉武遵儒术,表面上讲人心,重道德,才有后面的汉唐一样的大王朝,毕竟我们没有禽兽般厚厚的毛皮无法抵御这无情天道的寒世,生而为人,我们需要灵魂的慰寄,我们需要道德,而我们的哲学是改变人心的社会哲学,不同与西方遵重人性,人权而研究自然法则,改变物质,通过这来改变人们的生存状态,以好的物质条件和生存状态改变人们觅食逐利所产生的恶念。而只有在强大的物质基础的支撑下,才能施行真正务实的法治,不以一人而天下兴,不以一人而天下亡。 而在落后的农耕文明的开元年间,唐皇开始偏向以无情的法治治国,而他的所谓的法治简单粗暴,以他之念为法,苍生违背他的意愿,不以教化,只以惩治为主,人心在物质和精神两面都得不到满足,天下乱相已在荫芽之中。 而这时唐皇对张九龄更大的不满在张九龄无视他对开疆扩土帝王武功的渴望,张守珪用良好的政治能力治理好了瓜州,唐皇命其为幽州总管。 这时东突厥进犯,张守珪以奇正两路主动出击,大败契丹骑兵,接下来胡人又上演诈降的经典套路。守珪拿着胡人的诈诈降文书笑对属下王悔言道 "胡人多狡诈,今当以间计离之,让其自吞败果。" "不错,总管大人,今契丹可汗王李屈烈实为傀儡,契丹的真正权力掌握在衙官可突干手里,契丹王李屈烈只是个傀儡,而另一个衙官李过析却是与可突干有很深的予盾。" 下属军中管记王悔言道。 "不错,离间之道在与离心,他即投降,你便去纳降,进入敌营以利相诱,随机行事。" 张守珪言道 来到契丹营中,契丹王李屈烈却对王悔避而不见,当夜王悔发现契丹军营逐渐北移,向东突厥方向靠拢,这定是诈降无疑了,两敌合并之时,定会将自己斩杀重新叛乱,哼,胜敌之道在与掌控先手,你有诈降策我有离间计,王悔想道,困局之中唯有智慧和胆略可以破局。王悔夜访契丹军中另一衙官李可析。 "贵使来营不知何事?" 李可析斜眼一瞥,语气傲慢的问道, "来救你。" 王悔笑答 "哈哈,听说你们汉人最是狡诈,惯爱言语欺骗,我们契丹人都是直爽汉子,若是朋友这有酒有肉,要是敌人便是杀。" 李可析言道,并用手中的利刃切开身前桌案上的一块半熟的大块牛肉,用刀尖插着,向口中送去,眼神满是傲慢。 "哈哈,素闻契丹人耿直,果然不虚,快意恩仇,可不知将军与可突干是友还是敌呢?" 王悔笑问道,并走上前去,无惧一旁抽出利刃的契丹待卫,拿起食物上插着的利刃,也切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 "哼,可突干是敌人,是敌人自然是要杀的。" 李可利喝了一口烈酒恨恨的说道,可突干实力比他强,他每日生活在惶恐之中,害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将军不是可突干的下属,实力又不如可突干,自然和他是敌人而不是朋友了,而可突干却把我们当做敌人,是我们,你懂吗?" 王悔言罢从怀中取岀一葫芦,喝了一口,然后将其递给李可利。可利闻到浓浓的酒香,喉舌生津,忙接过仰头猛灌了一口,果然清香可口,远非胡酒可比。 "将军,我们汉人有句话一山不容二虎。” "什么一山不容二虎,不明白,一个山上可以有很多老虎的吗?" 王悔正欲说下去,却被李可析打断,不禁一愣,心中暗骂自己,胡人粗鄙,没有文化,自己却和他掉什么书袋子,对牛弹琴,当下又言道 "这只是打个比方,用你们胡人的话来讲,就是一个屋子不能有两个主人,时间长了,就会打了起来,力气大的就会杀了力气小的,然后他的女人食物金银珠宝,军队都被他拿去了。” "是呀,我的朋友你说的不错,我喜欢我美丽的妻子,可我的人没他多,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李可析晃悠着沉重的脑袋无奈的说道。 "我的朋友,现在的情况你最清楚,可突干被我们打败了,就假投降,准备和突厥人连合对付我们,如果这一次可突干赢了,我的朋友,你的处境可更危险了。” 王悔笑言道,他知道自己快成功了,因为他身后有盛世中的大唐。 "可不是吗?我的朋友,我该怎么办呢?" 胡人痛苦的问道 "哈哈,现在可突干的眼中只有我们,而将军却站在他后面,下面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我相信很快你就是契丹的王了,你会有更多的女人,军队和牛羊的。" 王悔看着两眼放光的胡人说道,此时天色已经吐白,启明星已经冉冉升起,对原生态的男人来说,有时侯,女人和食物和自己的命才是唯一的道义,这一直是男人可知不可说的真实。 |
272开元盛世三十七 第二日朝堂之上,唐皇看了一眼神采奕奕的张九龄,往日眼中帅气无比的嫡仙下凡一样的宰相此时变的说不出的面目可憎,定要将此人赶出朝堂,想到此处,唐皇言道 "今朔方节度使牛仙客勤政爱民,政绩显著,朕欲以之为尚书,众卿家以为何如?" 言罢唐皇再一次看向张九龄,果不出唐皇所料,张九龄出班奏言道 “陛下,臣认为此事万万不可,尚书乃卸任的宰相或德高望重的大臣才能担任,牛仙客本一地方小吏,若为尚书,岂不显我朝无人,贻笑大方。” 唐皇闻言心中怒极,却不怒反笑,看着张九龄言道 "即不为尚书,可加封爵位加采邑如何?” 张九龄再次反驳 "实地封赏乃是朝廷赏赐与国有大功之人,今牛仙客仅充实仓库,完整军备,这是一个守备应尽的职责,怎么能成为封爵的功劳呢?" 唐皇闻言脸色铁青,天下是自己的,国家是自己的,赏赐一个大臣却是如此艰难,究竟谁是天子。 “退朝,退朝。" 唐皇怒气冲冲的叫嚷道。 “那臣等告退了。" 张九龄全不顾唐皇脸色,硬邦邦的回应道。李林甫又拖在后面,他的眼中只有张九龄,却从不和张九龄发生正面冲突,此时见左右无人,只有怒气未消的唐皇,李林甫手持朝笏向唐皇恭敬的奏道 "陛下,牛仙客国家的大才,入朝拜相亦可,又怎么不能当尚书令呢?张九龄只一个不晓变通的读书人,治理天下要道德文章,更要吏治,臣以为牛仙客可当尚书,陛下是天子,何必听一个读书人的固执之言呢?" 不错,不错,李林甫真是与朕贴心呀! "陛下,天子用人当唯才是举,昔汉昭烈拔武侯于草芦,苻坚提王猛与山中,本朝高祖太宗殿下更多是草莽之士,从没听说那位贤明的君王因为制度而放弃贤才的,臣以为牛仙客应当入朝。" 李林甫继续为皇帝加油,唐皇想起昨夜梦中之事,手猛然挥动,落在龙椅之上,张九龄屡次逆朕,是不当朕是天子吗?在李林甫的挑唆之下,唐皇心中压制了数十年魔鬼走了出来,年青天子的公仆之心已去,中年天子的家主之心渐起,环境安逸了,人心终是吃不了苦的。第二日早朝唐皇再一次旧事重提,要封牛仙客爵位和邑地。 "陛下,臣还是那句话,牛仙客的功劳不足以得到爵位和邑地,望陛下明鉴。" “哼,明鉴明鉴,难道朕听你的就是明鉴,明君,不听你的就是糊涂,是昏君吗?" 唐皇忽站起身形,指着张九龄大声喝斥道。九龄大惊,脸色顿时苍白,他不明白天子为何忽然发雷霆之怒,在他的意识中,唐皇是一代明君,用他做中书令当然是为了国家,牛仙客没有朝堂上的根基,又沒在朝堂各部任职的经验,来到朝中除了唯诺保命又能做的了什么呢?他是坦荡君子,天之娇子不懂凡世的尘埃,只看的见明郎的天空,却不去留意那弥漫在天空的灰尘,可怜的人只看的见光明下的人面,却看不清那遮住阳光,印在地上人的影子。 "陛下,您让臣当宰相,不合国家法度的事情臣若不言便是失职。" 张九龄听言方知唐皇不悦忙跪在地上却梗着脖子言道。唐皇闻言大怒,高声叫道 "法度,法度,朕的 话就是法度,朕是天子,你做为臣子屡次忤逆朕这又是那一门的法度了。” "陛下,宰相的职责是执行正确的决策,为君王治理好天下,国家的规则和礼法是由圣人制定的,合乎天道人情,臣子对天子最大的尊重和负责是引领天子克制自身的私欲,做出对国家有利的事情,牛仙客为一边关小吏,做为一方节度使,只是将份内的事情做的很好,却因这封爵得邑,那又置那些有开疆扩土御敌于国门之外的人于何地。牛仙客的功劳尚不足以得到陛下所提的奖赏,臣并不认为指出陛下的过失足忤逆陛下,而迎合陛下错误的决定是正确的事情。” 张九龄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高声答道,神情激昂,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让人感到眩目。 “张九龄,你口口声声牛仙客小吏出身,你又是什么好出身,不也是岭南渔户家出来的吗?" 唐皇怒言道,他已出离愤怒了,恨不得宰了这个渔户家岀来的乡巴佬,但天生的贵族气质让他没有穷人暴发的那种神经质,人若出身富贵,便少了人世百分之九十的痛苦,而那种因为穷而刻骨铭心的痛苦让身上的野性冲出心室,世袭皇族出身的唐皇没有经历过穷人的痛苦,也没有滥用皇权,看人剥皮拾草抽筯削骨的快感,世代的富贵,世代的儒家,他已不是莾撞少年,也不是金玉其外的暴发户,他是真正的贵族。没有突然被杀的张九龄依然梗着脖子反驳道 "陛下,臣虽岭南草民,远不及牛仙客中原出身,但臣入朝多年,掌管诰命,又岂是目不识丁的牛仙客所能比,国家的法度都是依圣人言关系到国家兴衰的,每一条法规的制定都是经过历朝历代实事检验过的,官员的任命和封赏当匹配相应的才能和功劳,人才的运用关系到国运,宰相的职责是协助君王将合适的人安排在合适的职位上,陛下要任命张守珪与牛仙客,非臣刻意阻拦陛下,实则二人的功德及才能还不足以获得陛下的任命,臣心向公,并不以为迎合陛下而得陛下的宠信是个中书令应该做的事,臣告退了。" 言罢站起身来,向唐皇拱了拱手,留下一脸怒容的唐皇转身离去。看着张九龄离去的背影,李林甫又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 "能够治理一方又抵御外敌的人又怎会无才呢?象张九龄这样的只会吟诗研究经典的书呆子又岂能明白那些治国开彊的大道理,陛下是靠自己的能力才做到天子的位置的,是上天的选择,陛下便是上天派来治理万民的圣人,以臣看来,陛下的话便是法度,陛下的智慧是上天赐于的,又何必在意一个书呆子的话呢?" 赤裸裸的奉承和迎合,这要在开元初年早就被锐意进取的唐皇大声斥责赶出朝堂了,现在心中满是自己的唐皇听了满心欢喜,真是知己呀,自己庶子出身,做到天子靠的是自己的能力,自己不是圣人谁是圣人,以往制定法律的君王能及自己吗?自己又何必照他们的意思去做呢?过了几日他传下圣旨,封牛仙客为陇西县公,食实封三百户。昔日的公仆终于翻身做了主人了,一代唐皇终于耐不住凡世的寂寞,从神道上堕落进入魔道。 |
273开元盛世三十八 279开元盛世三十八 唐皇在偷偷的转变,手下臣子面容也在偷偷转变,以前尽敢干政的阉贼高力士变成了可决定大臣生死的阉人宰相,对宰相的喜爱也从坚持国家原则的宰相转为支持皇帝意见的宰相,以天下为公而以私己身和以私己身而以自己的私为公以对天下是明君昏君对天下和自己的态度,前者遵从天道,克己欲成就天下苍生来实现自己私人的自我价值,后者自己的意欲便是天道,自己的私念便是国事,随着唐皇对皇帝这个职业认知的改变,张九龄和李林甫的面目也在悄悄的转变,前者变的面目可憎,后者则是贴心知己。以一人之心而度天下冷暖从来都是王朝的悲哀。 自古的皇帝从来就是任性的孩子,好一点的是赤子之心,圣人如婴儿,而更多的则是顽劣的带有神经病气质的熊孩子,其实或许没有人愿意真正的长大,都想象一个好命的天真孩子一样,无拘无束,真正的自由自在,在自己的天地里任性胡为,无法无天,不受约束的放出本心的恶魔,胡天胡地,去他的道德,去他的法律,看见美食就往嘴里送,看见心仪的宝物便放入自己的口袋,看见喜欢的美女就掏出生殖器去云雨,看见不喜欢厌恶的人便剁上千刀,活出皮套下真实的自己,真正的逍遥。或许我们生而为人的悲哀是我们从来就不想真正的去长大,去遵从人世的规则,做个无法无天的齐天大圣,但这世上有佛祖,有玉帝,有大慈大悲的观音,有唐僧一样的师傅,有八戒沙僧那样的伙伴,有你每日都要上供的五脏庙,对了,还有束缚你让你头痛的金箍和紧箍咒,还有一路与你纠缠关于感观欲望心镜照出的妖魔鬼怪,很多时候别人在你眼中的样子便是你自己的样子,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戴上面具去长大。而只有皇帝或许我们认为只有皇帝才有权力和资格象个孩子一样在自己的天空里野蛮生长,所以很多长大了的大男人都梦想着做皇帝,做一个任性的男孩。所以我们都喜欢大闹天空时的孙悟空,因为他要做玉皇大帝,虽然我们基本上都活成了最后的孙行者,戴着箍子负重而行,无奈的看着我们心镜所映照的周围的人,唐僧,八戒,沙僧和各种妖魔鬼怪。 对自己厌恶的张九龄,唐皇和李林甫开始结成联盟,在张九龄又一次拒绝唐皇为了自己宠爱的武惠妃而提出的废太子以后,唐皇提醒李林甫,可以关心一下严挺之的事。严挺之的事或许我们可以八卦一下,看成一桩风花雪月又俗之又俗的爱情故事。字爬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周大忽悠里的大话西游里为什么会出现至尊宝和紫霞白骨精的爱情故事,因为男人的世界里怎么能够没有爱情,因为这是世俗,写到这里,我喝多了,忽然有些清醒明白或许周大忽悠的真实内心独白是,哎,各位亲们,傻逼们,其实我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什么一代宗师,什么无厘头,那都是你们想的那样,为了能继续忽悠骗银子和名声我只好和你们配和一下了,其实我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吃饭,想体面的活下去,却长的一张坏孩子的脸,演不了大男人,只好演一个在成人世界里嬉皮笑脸,颠三倒事,神通广大的大孩子,就象神通广大的猴子,其实我那里是你们想的那样那么的了不起,我的电影只是一个个坏孩子在成人世界里大闹天宫的样子,在电影里我活成了你们想象中孩子的样子,象个皇帝一样历害,泡马子,打怪,无往不利,直到演到最后,看到紫霞仙子的眼泪,我戴上金箍,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长大了,成了大人的样子了,到后来更是满头白发演不了大男孩了,因为实际上我一直在走属于我的取经路。一直走猴子五百年后的路的我却戴上箍子一遍又一遍演压在五行山以前的猴子,我的心累了,乏了,我的心骗不了自己,在一次次虚假的大闹天宫以后我的脸长成大人的样子。 公元736年,刺史王元琰贪污,东窗事发,被拘捕入狱,危难时刻,妻子马氏却找了严挺之,原来王,马二人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后的马氏更是出落的风情万种,却天意弄人,迎娶之时上错了轿子,马氏进了严挺之府,当夜洞房花烛,严挺之见了花容月貌的马氏喜的是抓耳扰腮,又兼喝了酒,精虫上脑,又是自己送上门的媳妇,当下也不容马氏分辩,严挺之的那话儿勃起,三下两除二强剥了马氏的喜服,与美人儿共赴巫山,春宵一度了,那边王元琰也知了实情,带着尚未圆房的新妇前来严府,却得知严挺之竟不顾新婚礼仪,带着马氏出去游玩去了,王元琰又羞又急,心中深爱着马氏,却知再闹下去与两家面上无光,只恨造化弄人恐今生难与爱人相聚了,又见新妇端庄知礼,长的倒也标致,当下也只好将错就错娶了新妇,后两家也不敢声张,虽错嫁,却也门当户对,几年来倒也相安无事,起初马氏心中忘不了前生的情郎终日以泪洗面,日渐消廋,竟相思成灾,病倒在床上,严挺之心中爱极了马氏,又兼心存愧疚,便一连几日衣不解带,床前殷情侍候,又兼挺之长的一表人才,文采风流,人心终是肉长,女人更是水做的心,虽一时冷做了冰,却最禁不起温度,很快便也认了命,真的一心和挺之做了夫妻,不想挺之母亲却不喜马氏,又兼马氏数年无出,便强令挺之休妻,挺之侍母极孝,当下虽万分不舍却也不敢违抗母命,一纸休书休了马氏,却不想那边王家新妇染病而亡,王元琰心中也忘不了马氏,闻知马氏被休,当下再次礼聘,二次娶了马氏,见了马氏虽经了风雨,却如雨后牡丹,凭添了几分娇艳,马氏重嫁了爱人自也心中欢喜,夫妻二人恩爱有加,竟如没有严挺之这事,而此时爱人蒙难,六神无主的马氏却想起了时但吏部侍郎的前夫严挺之。 |
274开元盛世三十九 对于马氏严挺之是心怀愧疚的,和她的姻缘虽是因为一次错上花轿,却也是天意,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邂逅,对男人来言,爱情遭遇母亲是千年难题,屈从了母亲的严挺之想要弥补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他开始积极为这个贪污犯四处奔走。 官场上从来没有真正的独行客,无论是笑眯眯的李林甫还是铁骨铮铮的张九龄,都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官场上,他们都有自己的小伙伴,张九龄的战友就是严挺之,李林甫的爪牙叫萧炅。南辕北辙遭遇掩耳盗铃,二皮碰到二货,我们的生活从来不乏喜感。 有一次两人的同僚家办喜事,两人都去送礼,两人偏偏还坐在了一起,看着眼前这个萧炅,人模狗样的,严挺之积了一肚子气却找不到排气孔,憋得难受,得放气呀!他灵机一动便让主人家拿来礼记,他装模作样的翻书,摇头晃脑的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闻到美人和黄金味的萧炅把脑袋伸到严挺之怀里,看了一眼礼记,心想你不就欺侮老子不认字吗?老子偏偏认给你看,但满书的字他也确实认不出几个,忽然他觉得有两字他认得了,得意洋洋的高声读出来了,伏猎,咦,怎么叫伏猎,莫非是埋伏起来打猎。是呀,是呀,这打猎就要躲起来打,这畜牲呀有时侯聪明的狠呢,人都赶不上,打猎呀有时就要伏着打,严挺之哈哈大笑的回应道,萧炅真没听懂,不解的回道这世上的畜牲再聪明也没猎人聪明吧,我打猎就不伏着,莫非兄台打猎是伏着打的,一定有趣,下次打猎咱兄弟俩一起打,兄台教我伏猎。看着萧炅一脸的诚恳相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呀,眼见这傻子带着自己被众人取笑,严挺之心中大怒,便忍不住回道,萧公,你说啥呢?我说伏猎呀,咱俩下次一起伏猎呀!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原来那两字念伏腊,是指伏日和腊日两个节日,萧炅和李林甫一样念白字了。受了气的严挺之将这事告诉了张九龄,张大人,朝堂之上的大臣连个字都不认得,那朝廷还办什么科举,有这李林甫弄獐尚书,现在又多了个萧炅这个伏猎侍郎,这不是太儿戏了吗?张九龄一想也是,这李林甫已成了精,他办不了,不过萧炅还差火候,便将萧炅贬到岐州做刺使去了。而这时的张九龄已深刻的体会到李林甫的历害,他想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将严挺之拉入宰相圈,但这需经过李林甫,张九龄便让严挺之去李林甫府上拜访一下,争取得到他的支持,严挺之却不识大体,自己饱读诗书,怎能为五斗米而折腰呢,不去,堂堂正经男儿岂能为了入相而曲节相交弄獐尚书呢?岂不叫人笑话,这话传到李林甫耳中简直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砍掉自己的左膀,又在言语上攻击自己,忍字头上一把刀,看着朝堂之上,在自己的唆使和鼓励下,唐皇与张九龄激烈争吵时因愤怒拧起的眉毛,张守珪牛仙客之事后,唐皇屡次提醒李林甫严挺之之事,李林甫知道刀该出鞘了,白天和黑夜只是更替,却永远不能交融,每个人生而为人只在天赋之于性格与后天环境下做出自以为对的事情,李林甫上奏唐皇,严挺之循私枉法,必需严惩。唐皇反问该如何处置,李林甫答道可问张九龄,唐皇会心一笑,心领神会,做为一个帝王,他忍这个宰相好久了,在他性情的转变中为大唐酿蜜勤劳的蜜蜂已变成一只让人厌恶嗡嗡乱叫的苍蝇。 朝堂之上,唐皇问张九龄 "王元琰贪污已是定案,严挺之为了前妻居然为其开脱,张卿家你认为该如何处置严挺之呀!” 严挺之是自己的助手,这下落入河中必需捞,张九龄不顾河中的漩涡,伸出双手,他上奏道 "陛下,严挺之重情之人,虽已与马氏和离却难忘旧情,一时不明,忘陛下恕其罪。” 唐皇风流之人,听此言想起自己的王皇后,也不免一阵悲痛一时尽做不得声,眼见形势不妙李林甫连忙奏道 “陛下,做为一个朝廷大臣却因男女私情而干涉国家司法,张大人却妄以私情替严挺之开脱臣不知何意?" 言下之意很明白,不但严挺之有私心,张九龄也有私心。唐皇闻言心中大怒,满腔柔情顿时化为万般愤怒,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油然而生,没有人愿意被人当成傻子,何况是唯我独尊的帝王,更何况他早已对张九龄的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感到非常的不满,对他已有除之而快的心思,听了李林甫的话他顺势言道 “虽有情但有私以国家。" 一语双关,即指严挺之私情于前妻马氏,又指张九龄私情于严挺之,朝堂之上大臣之间因私情而袒护,是什么,是结党,大臣之间结党是为什么?是孤立皇帝,是要谋反呀!张九龄瞠目结舌,这下捞人不着,自己却扑通落入水中。第二日唐皇下诏命张九龄为左丞相,李林甫为中书令,牛仙客为工部尚书,大唐的天空变成黑夜,精于行政的李林甫将自己变成唐皇喜欢的样子。现在张九龄终于深刻的体会到李林甫的历害了,可高高在上的嫡仙怎懂人间因为生存的恶,在为唐皇写了一首白羽扇赋以后,他又为自己给李林甫写了一首诗。 海燕何微眇,乘春亦暂来,岂知泥滓贱,只见玉堂开,绣户时双户,华轩日几回,无心与物竟,鹰隼莫相猜。 鹰隼不相猜就不是鹰隼了,这时监察御史周子谅在朝堂之上弹劾工部尚书牛仙客。 "陛下仙客小吏出身,岂能为宰相。" 唐皇不语。 “陛下,民间有言,客入林,不见山,马落坡,帝失环,恐是凶兆,这客恐怕是指牛仙客吧。” 唐皇闻言大怒,他一向对民间一些不利于自己的预言深恶痛绝,听罢起身怒指周子谅大声骂道 "无知腐儒,胡言乱语,左右武士还不与朕打死。" 武士们得令拥上前去啪啪乱棍将周子谅活活打死,看着武士拖着周之谅的尸体,唐皇犹不解恨,重重击打眼前的桌案,李林甫趁击上前奏道 “陛下,周子谅乃左尚书张九龄所荐。” 结党,豪无顾忌的结党,唐皇怒不可竭,传朕旨意,贬张九龄为荆州长史。从此张九龄也同恩师张说一样回首望长安了,只可惜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来了。 |
275开元盛世四十 张九龄被贬出京,后宫里的武惠妃认为除掉太子李瑛扶立自己儿子李瑁为帝国储君的机会到了。先时唐皇已受她蛊惑决定废除太子,却遭宰相张九龄反对,当时唐皇便起了赶九龄出京的念头。而今九龄已离开长安,远赴荆州,废掉太子已无阻力,可李瑛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了二十余年太子,或许对自己冷落其母赵丽妃独宠惠妃心有怨念,虽李瑛有过问先太子玄武门之事,但经他派人仔细密查,太子并无明显谋反的迹象,于是虽九龄得贬,废太子的心却反而淡了下来。 这夜明月当空,帝宫巍峨,灯火通明,太极宫中,檀香弥漫,妖娆美丽的武惠妃在音乐中翩翩起舞,虽已年近不惑,因后宫的悠闲富足的安怡岁月,惠妃花期依在,女人多爱富贵,因为美丽的保持需要大量的金钱维系,傲人的容颜是上天赐于女人最好的礼物,聪明的女人利用它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半明宫纱,高耸的酥胸,硕大圆润的屁股,白腻似雪的肌肤,精致玉琢般的眉脸,风骚无限,仿佛天下勾魂的情物儿全附在这尤物身上,唐皇深陷女人香中。乐舞过罢,醉意朦胧,唐皇陶醉,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扯住了美人,推倒了烛台,撕去了美人的亵衣,露出诱人的玉峰,魄人心魂的草茵,神女和帝王共赴了巫山,一时云雨得毕,二人相拥睡去。 “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睡梦之中,惠妃忽然大声叫唤,惠妃音色俱佳,声音婉转,如莺似鹂,此时却叫的凄惨,让这迷幻的爱夜凭添了几分惊悚。 "爱妃莫慌,爱妃莫慌,朕在,朕在。” 一旁惊醒的唐皇连忙坐起,细看身边的美人儿,香汗淋滴,双胸起伏,美目紧闭,神带惶恐,似陷入梦魇之中,哎,最近不知何故,老是恶梦连连,爱妃定是陷入恶梦之中了,唐皇暗自想道,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前些时还梦见三人将自己挠的白浆腥血的,却一时看不清三人的样子,这时的爱妃却不知在梦中受到怎么的折磨,想着正欲将爱人叫醒。却见爱人已呼吸均匀,沉沉睡去。便让左右准备好高丽参,燕窝粥及莲子汤等滋补药食,随后叫退众人,重又将睡梦中的爱人揽入怀中,渐渐睡去。 次日唐皇清晨醒来,却见武惠妃依然不醒,似仍陷入梦中,双目紧闭,神情焦虑,口中喃喃自语,却听不清说些什么,唐皇轻抚爱人玉面,低声呼唤却依然不醒,立时慌了,忙叫来太医,施针用药,过了半个时辰,惠妃方一声娇喘,慢慢醒来,睁开美目,见了唐皇,惠妃放声大哭,美目带泪,玉体起伏,梨花带雨,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女人的忧伤之中,唐皇又是一陈怜爱,低头轻吻爱人面颊,轻声相慰 "爱妃莫怕,爱妃莫怕,朕在,朕在呢?" “陛下,太子害妾,丽妃害妾,陛下救我。” 惠妃哭喊道。 “不知爱妃所梦何事,怎么与丽妃和太子有关,快快与朕说来。" 唐皇拥着哭泣的爱人疑问道。 “陛下,臣妾与陛下的三个孩儿尽皆夭折,臣妾一直怀疑为人所害,故将瑁儿送于宁王抚养方得成长,今瑁儿已经长大长人,可见臣妾所疑非虚,确有人对臣妾与陛下的三个孩儿下手,嘤嘤嘤,陛下,可怜臣妾那三个苦命的孩儿呀,陛下长子李琮因自小与野兽相搏毁去了容颜,失去了储君之位,而臣妾的三个孩儿相继夭折,太子之位落入丽妃子李瑛手中,陛下可曾想过此中蹊跷。" "爱妃,赵妃已经亡故,爱妃所疑终是虚渺又何言之。" 听了武惠妃的话唐皇叹道,心中却想自己与惠妃的三个孩儿相继夭折及李琮毁容他也曾疑心丽妃,暗中命人细察,丽妃却忽然死了,按照长幼之序依大臣提议自然立了丽妃之子李瑛为太子,就算一切与丽妃有干系可丽妃已经亡故,李瑛也是自己骨血又有什么好细究的呢? "陛下,你可知臣妾昨晚梦见什么了吗?臣妾梦见三人一时如丽妃,杨妃,刘妃三人,不停的咒骂臣妾,一会儿是女人声音怨臣妾抢了她们的宠爱,一会又化成太子,鄂王,光王的模样,指责臣妾怒斥臣妾夺了陛下对他们母亲的宠爱,让他们母亲抑郁而死。" 武惠妃言道,头伏入唐皇怀中,不停泣颤,唐皇软香在怀,心中不禁大骇,三人,三人,是了,朕那日梦中三人侍于朕身后,挠朕骨髓要朕性命的便是这三个妖物,朕看不清面目却让爱妃梦着了这定是天意,这三人终需杀了。 “力士,太子最近有何举动。” 太极宫中,唐皇斥退众人,只留下高力士,现在他只信任高力士。 "陛下,奴才依陛下命派了小太监监察东宫,太子与外庭文武并无关朕,只是常与鄂王,光王一起对陛下独宠惠妃之事颇有抱怨。" 高力士据实禀报,他眼中只有唐皇,在他心中唐皇的安危重过一切,关于自己未来的储君设定好像与他无关。 "哼,朕宠爱谁是朕的事,三个逆子聚在一起埋怨朕是要谋反吗?" 唐皇怒道,正说着,一太监进来言道 "陛下中书令李林甫奉陛下令在宫外听宣。" "宣"。 唐皇言道,他要废太子需和宰相商议,现在的中书令是李林甫。 "李卿家,太子忤逆,朕欲废之,不知卿家何意。" 唐皇问道 “陛下,这是您的家事,我们当大臣的只要服从陛下的决定就是了。” 李林甫答道,不得罪任何人圆滑的把事情办了,充分的满足唐皇日益膨胀的私欲。 "卿家之言深合朕意,力士,这事就交给你,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贬为庶人。” 唐皇面无表情的言道,十五天后太子兄弟三人被父亲赐死在长安城东的驿站里。 |
276开元盛世四十一 哈哈,丽妃你也有今天,是你害死本宫三子,以为这样就可让你儿子李瑛做上储君之位,可惜天道循环,李瑛死了,死了,大唐的天下是我儿李瑁的。太子李瑛及二王死后,武惠妃兴奋的想着,一路走来,靠着唐皇的宠爱和精湛的演技,他除掉了王皇后和太子,机心谋略不亚于姑母一代女皇武则天,可她终是纯碎的女人,阴柔有余却刚强不足。 她并不想象姑母一样做女皇,她爱她的丈夫唐皇李隆基,丈夫至尊的地位和英俊的容颜满足了她少女心对男人终级的幻想,她只想做他名正言顺的后,只想自己的儿子做上太子之位,她不想做男人一样的皇帝,做丈夫名正严顺的正妻,做一个深爱儿子护子情深的母亲。在人间贤妻良母是人间烟火传承的理想的美好,道德的极致,好妻子好母亲武惠妃虽胜利了,柔弱的心却不肯背叛她,胜利的日子里她依然恶梦连连,柔弱的人终溺于入戏太深,疯颠一直是魔的成长过程。朦胧之中她又看到了丽妃,还是那样的眉目装束,却突出了布满血丝的双目,眼窝身陷,洁白的牙齿长成了野兽的狞牙。 “丽妃,你,你何以变成这个模样。" 幻象中武惠妃惊恐的叫道,心中充满了疑问,是什么让这个唐皇面前小鸟依人的倾城佳人变成如此的鬼样子。 "武媚子,本宫这样子可怕吗?你照下镜子,你看看自己不也是这样子吗?" 赵丽妃高声狞笑道。 "胡言,本宫是大唐第一美人怎会是你这鬼样子。” 武惠妃拧紧眉毛厌恶的说道 “武媚子,你看看,这便是你现在的样子。” 丽妃言罢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惠妃的样子映在铜镜上,竟与丽妃一样的装束,一样突出布带血丝的双目,一样锋利的狞牙 "阿。" 随着一声充满恐惧的惨叫,武惠妃瞬吋昏倒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几时,混沌的天地,曾经貌似天仙的惠妃悠悠醒来,神智初复,她花容失色,惊恐的去抚摸自己的面容,没有突出的牙齿,牙齿,牙齿好好的,眼睛眼睛没有突起,没有突起,还好自己不是鬼,不是鬼,惠妃疯狂的开心着,一定是丽妃这x人在作怪,用一面妖镜来唬本宫,定是这x人害了本宫三个孩儿,上天惩罚她才变成这样,美人喃喃自语,这时丽妃已不见了踪影,这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人,这是什么鬼地方,丽妃这x人呢?她喃喃自话着,忽觉怀里有物,忙取出却是面镜子,古色古朴的和丽妃那个一样的款式,却颜色不同,她心中大喜,忙拿来照了,这一世她最自负自己的容颜。却见镜上一人青面獠牙,面目却依稀是自己的模样。阿,随着一声凄沥的惨叫,可怜的女人再次昏死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几时几日,倾了城的美人儿再次醒转过来,睁开双目,还是那天,那地,那镜子还在,滚开,滚开,你这妖物还不与本宫滚开,她拼着元气歇斯低里的大声吼叫着。却见那镜子忽然立了起来,三个人披头散发,一身白衣,耳鼻出血,脸色苍白,眼神呆滞的从镜子里爬了出来,正是太子,鄂王,和光王。 "不是本宫,不是本宫,别找本宫,饶命,饶命呀!" 可怜的女人哭喊着,再一次在惶恐中失去了知觉,只是如行尸一样在不停的走着,走向地狱?或是天堂,夜是那么的黑,那么的长但终有光明的,天亮了,惠妃再次恢复了神识,她再一次看见了镜子,这一次镜子的她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甚至更年轻,更漂亮了,不识人间烟火的容颜,依稀有几分儿媳杨玉环的样子,这就对了,玉环面容象极了自己,能歌善舞也象自己,这回是自己没错了,她再一次欢喜的疯了,却见那镜子忽然变大,里面有了天地,她看见了巍峨的帝宫,她看见了高力士,看见了唐皇,四周一遍喜气的样子,宫娥太监尽欢喜的看着自己,唐皇也是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脚下是匍匐在地的百官,这是封后仪式呀,自己魂牵梦绕的封后呀!却见高力士在镜里向她招手,娘娘,这是娘娘的封后大典,娘娘为何还不进来,什么是本宫的封后大典,本宫终于是皇后了,她又一次喜的疯了,连忙踏了进去,母后,母后儿臣参见母后,惠妃定睛望去,却见一峨冠美貌少年上来拉住了她的手,一身太子的装束,不是李瑛,也不是李瑁,却不知是谁?孩儿李一呀,母后怎不认得孩儿了,那英俊少年笑言道,眉目中依稀有她与唐皇的影子,你,你是一儿,你活着,女人喜道,母后真是奇怪,儿臣肯定活着呀,母后今天真是奇怪,如梦如幻,在宫乐之中,庄严的封后仪式开始了,高力士高声宣读着封后诏书,在宰相李林甫的率领下,众臣齐声祝贺,她身着皇后凤冠含笑接受百官的跪拜,是啦,本宫是做了一场梦,一儿没死,还做了太子,自己今日做了皇后,这里的世界才是属于自己的真实。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离开了。 在梦的尽头,风华绝代的惠妃终是死掉了,唐皇伤心无比,追封她为顺贞皇后。 “陛下,今惠妃已去,望陛下节哀。" 看着萎迷的唐皇,高力士言道。 "哎,力士,你是朕的家奴,今朕的心思你难道不知吗?" 唐皇言道 "陛下可是想起了汉武的太子刘据。” 高力士试探的问道 “哎,瑛儿恐怕是冤枉的,惠妃误朕呀!” 唐皇叹道 "陛下,太子虽有冤屈,却也因行为不俭,国家当有储君,眼下当新立太子。" 高力士言道 “不错,但寿王不能立。" 唐皇言道,李瑛之死和惠妃脱不了关系,寿王是肯定不能立的,唐皇想着,脑海里却出现寿王妃杨玉环的靓丽身影,他在寿王的大喜之日见过这个美丽绝伦的儿媳,因身边有惠妃也一时不在意,而在惠妃的葬礼上他再一次见到儿媳,一身素衣,风华绝代,他再也忘不了。 |
277比翼双飞一 “陛下,奴才认为难决之事,一切按祖制来便是了。" 高力士低声言道,若不为命运摧残,成了阉人,但他却颇有见识,所以虽因运而使身体受到残缺,却因眼界和才识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唐皇答道,忽觉豁然开郎。自己先前因宠爱惠妃,发力过猛欲立李瑁为太子,而这时惠妃逝去,自己也已清醒,三子被杀恐为惠妃所陷,李瑁是不能为太子了,太子只能从余下之子选择了,李瑛过后,忠王李享最是年长。而且对他来言,太子的才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李享的母亲为不受宠爱的杨贵嫔,且杨氏已死,而李享因资质平庸不为大臣青眯。立这样的儿子为太子,无疑可以确保自己不步高祖李渊和父亲李旦的后尘。 对唐皇来言,世间的女人皆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也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他疯狂迷恋美丽的女人,他的精力只用在真爱之上,而让他产生的真爱的异性,不仅要有美丽的灵魂,还要有趣的灵魂,而到目前他唯一的爱情只在死去的武惠妃身上,性食上面,二十余年来,有贵族气质,能歌善舞肤白貌美能读子曰,弹高山流水挺着丰乳肥臀臀跳宫舞的惠妃一直是他的主食,惠妃死了,唐皇忽然感到寂寞了,爱情不是两个肉体在床上来回抽插的欲仙欲死,还要灵魂上的契合,真正的爱情产生灵魂记忆和肉体印痕。他不立寿王为太子,更深的原因是他从儿子那里找到儿子母亲的代替品,他的儿媳杨玉环。他要得到这个女人却又不好勾搭,阉人高力士成了最好的皮条客。 再见的日子依然是那曾经初见的感觉,月光下,一身道姑打扮 的杨玉环出现在唐皇面前,丰润的美人,淡眉杏眼,精致的小翘鼻,虽一身禁服却难掩人间的烟火,眉目含情,虽嗔似笑,空灵,纯真又有一丝俏皮的性子溶于这倾国的容颜,相缘于心,貌出于魂,或许只有这样的一张脸才会不沾一粒红尘里的污垢,只有这样一张妒了万千红颜的天使面容才能不带面具,不怕人世的风霜雨雪,因为美人如花,绝世的花让人时刻感觉到一季的春。美人带春,情满人间,抗以人世的无情。 "朕一时不明道之真人,今日一见太真颜容纯静,性附于颜,动静相适,朕来这世间,从今日起不喜做了这帝王,只喜见了太真,呜呜呜。" 言罢英雄了一世的帝王花甲的年龄哭的象个孩子。真正的爱情是对方在彼此灵魂上的赤坦相见,在唐皇眼中,杨玉环不着一物来到自己面前,天见怜的没被命运摧残本性的纯真,带着男人关于女人容颜性情的一切美好幻想,美丽又脆弱,只有他这样的帝王才有能力和资格供养这份美丽,保护这份带着真实的脆弱,而这万古无情的人世,活着终需带上厚厚的不真实的面具。 "陛下……” 看着眼前这个年已花甲有着无数英雄岁月的老人,杨太真欲言又止,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都有一个嫁给盖世英雄的梦,她十七岁嫁了寿王,做了寿王妃,夫君嫡仙一样的容颜和尊贵的身份,与丈夫相处的日子,做为寿王妃的她也曾憧憬着日后当皇后的辉煌岁月,虽然她觉得英俊的丈夫身上少了一股英雄气,更多是世俗里泯然众人的芸芸众生之一,更象一个受母亲宠爱的小男生,但或许经岁月的磨砺他会成为一代帝王呢,他是天潢贵胄,若他做了皇帝,自己终会象长孙皇后一样做一代贤后的。男人征服女人靠颜值,更靠才华,何况她这样的人间极品尤物,惠妃死去,她看见那曾经的美好变成了碎落在尘土的露珠,看着仍然懵懂无知的丈夫,她知道一切的美好愿望都变成了水中捞月。这一刻她忽然对这个英俊的丈夫产生一丝失望和厌恶。算了吧,做一个王妃也不错,也可以安享人间的富贵。她出生于弘农杨家,父亲杨玄琰是蜀中司户,她幼时便随父亲生活在蜀中,或许长大嫁于蜀中一富贵子弟,做了大娘子,如历史上无数个曾经的红颜,平淡度过一生,但残酷的命运降临在她十岁的年龄,命运之道在于破立之间,这一年父亲杨玄琰的死让她初识人间冷暖,家道破落的她被后母过继给三叔杨玄璬,无子的三叔为一洛阳七品小官,对小玉环关怀备至如同己出,在玉环的成长过程中,也基本上是锦衣玉食,得尝富贵,为了玉环日后能嫁一个好婆家,三叔也同普通的官宦家一样,请来私塾先生和乐师教她读书和乐理。玉环天资聪颖与诗书乐舞一学就会,很快便是杨家有女初长成,洛阳子弟皆盼足,17岁那年,咸宜公主大婚,出身弘农杨氏的玉环有幸前去观礼,遇见了寿王李瑁,王子和灰姑娘的相遇并没有一丝波澜,情投意合的二人很快便在母亲武惠妃的操持下结为夫妻,在童话中王子终会成为皇帝,美丽的灰姑娘会成为世间最美丽的皇后,童话里的女主遭遇到现实,依然得到童话里的结局,只是换了夫君,成了皇帝公公的妻子,这人间总是充满着荒诞和真实。童话里的真实也和现实一样充满兽性和龌龊。开元28年,唐皇喜欢上泡温泉,骊山之行叫上梦寐以求的杨玉环,温泉池中,赤身裸体的唐皇脱去灰姑娘的衣裤,摸着美人羊脂一样滑凝的肌肤,极尽鱼水之欢。美人无奈,迫了权势,忘了夫君,和公公尽情的游龙戏凤,公公虽老终是英雄,公公虽老终是皇帝,自己终是要做皇后的。巫山云雨过后,唐皇以为自己过逝的母后窦太后祈福为由,命儿媳杨玉环出家做了道姑,道号太真,进了宫中,白天穿上道衣,在众人面前为过世的太后祈祷冥福,夜晚脱去道衣与皇帝公公融为一体。 |
278比翼双飞二 “玉环,以后不要叫朕陛下。” 月光之下,看着眼前这个迷人的少妇,唐皇神情有些恍惚,他仿佛又回到当年那个初见武惠妃时的风花岁月。杨玉环闻言不语,睁着美目不解的望着眼前这个花甲老人。 “叫三郎,三郎?叫陛下三郎,哈哈哈。” 杨玉环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忽觉得这么做在天子面前显得无礼又在忙止住笑,却仍禁不住想自己与他相差三十多岁,即做孙女也是可以的,却要叫做三郎,哈哈哈,想着忍不住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天真的笑意。 “玉环,以后就这么叫,以后呀,这天下就只有你能叫朕三郎了。“ 唐皇言道,忽然起刚过世不久的大哥李宪,忍不住心中的悲伤 ,这天下做的久了,他终于有了些人的模样,怀念亲情怀念青春。 “陛下,阿不。” “又错了,叫三郎。" “好,以后就叫陛下三郎了,三郎,玉环进宫已有些时日了,却仍是这身打扮,却不知要扮到几时呀!” 年轻的女人娇嗔道,顺势抱住了眼前这个老人,将头埋入老人的怀里,这是皇帝呀,英明神武天下女子心中的英雄呀,这天下的女子谁不想嫁给他呢?女人痴痴的想着,这些日子她被老人的男人气质迷住了,又让她不禁想起了幼年时期父亲给他带来的快乐和父亲离去给他带来的无尽的忧伤。 “玉环,你这身打扮怕是天上的嫦娥也比不上的,过些时日吧,朕就让你脱了这身衣服,名正言顺的做朕的爱妃” 老人轻抚着年轻的女人无奈的说道,心中不禁生起一股怒意。宁王去世,寿王李琩竟上书要守孝三年,这个逆子是要不认这个父亲呀!朕是天子,天下的一切都是朕的,要他献上妻子又有何错,天子所为岂是这世间寻常凡人能够比的。你母害朕三子,朕不与你计较,你却不知感恩却如此无礼,真是气死朕了,这个逆子,不过朕总不能杀了他吧,只是他要守孝三年,朕便不能再赐他一个寿王妃,这王妃位置空着,朕倒也不好正大光明的迎娶玉环。 ”三郎。” 怀中的美人再一次娇嗔道,婉转悦耳的声音带着无尽哀怨。 “好了,好了,玉环,以后这万里的江山玉环与朕共享,明天朕再带你去华清池,朕呀为你又编了一支新曲,这回朕亲自为你吹奏。” 老人笑道,却不想这一等便是三年,那边痴男孝衣,孤影孑孑,心念娇妻,一壶酒,一只萧,独消情愁和无尽的屈辱,寿王,寿王,若是过的如此却要寿字何用,父皇你真是好狠的心,年轻的皇子悲伤的想着,可是他又能如何呢?抢走玉环的是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是天下的皇帝,是他的君父,懦弱的他又能如何呢?他是一个生在皇家的普通人 ,天幸得了天下最美丽妖娆的女人,他爱她,疯狂的爱着她,但又恨她刻骨的恨她,这个贱人,这个贱人,穿着道士服不顾昔日的夫妻之情每日和父亲行苟且之事,这个贱人为什么不去死呢?这叫天下人如何看我?可是玉环我真的爱你呀!天呀,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玉环。我要去找玉环,找我的玉环,寿王李琩跌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如疯如狂,不,不我不能去找他,太子,光王,鄂王一日之内皆为父王所杀,父皇会杀了我的,一定会杀了我的,我不想死,不想死。母后,母后你好狠的心呀,为何要这么早离开孩儿,若早知如此,孩儿何必去争什么君王之位,孩儿宁愿守着母后守着玉环做一个普通的王爷,他泪眼婆娑,哭痛着想着,或许有的时候懦弱无能的人难以真正的疯狂。 这边的宫中却是羯鼓声声,时值二月初春,宿雨初停,万物复苏,梨园之中百花含苞,柳树吐芽,唐皇亲击羯鼓,一曲春光好响彻安庆宫,此时的杨玉环已脱去道服,穿上宫衣,随着唐皇的奏乐跳着罗旋舞。声如雨舞如云,置于其中,如在幻境,再回望花树,百花盛开,柳树吐枝,在爱情的滋润下万物繁衍生息。唐皇又写了霓裳羽衣曲,三百人共同奏乐,曲音优美,乐理复杂,杨玉环却一听明理,即兴舞来,竟然严丝合缝,没有一丝违合。唐皇善击羯鼓,玉环精弹琵琶和击磬,梨树之下两人时常合奏,一时精妙绝伦天地如只有此二人,那有什么武惠妃,什么李瑁,一切如同烟云泥土,只有彼此眼中的三郎与玉环,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无常,昨日的倾城倾国,难舍难弃,今日的荒郊野冢,白骨枯坟,转眼间,二人的神仙日子过了三年,李琩替宁王守孝期满。这三年寿王府少了寿王妃,宫中多了一个杨太真,只因寿王守孝,唐皇无法为其新定王妃,也就无法正式迎娶杨玉环,宫中三年人都以娘子称呼已脱去道服的玉环,时间或能治愈一切,三年终于过去,唐皇立刻为李瑁娶了豪门韦氏一女为新任的寿王妃,又叫来高力士商议迎娶玉环之事。 “力士呀,这个寿王已有新妃,朕与玉环也当给个名份,这事你认为当如何办呀!” 唐皇言道,这时他已改元天宝,便有吐故纳新之意,现在的他已由一人侍天下而成千古明君变成尽天下财物而侍己一人为百年风流帝王,道德的外衣依然华丽动人,却已爬满了虱子,已破旧的衣服露出宁人恶心的腐肉,在强大的皇权下,他依然谈笑风生,如淋春风,众人却只当不知。 “陛下,奴才记得当年寿王迎娶的杨家之女乃是杨玄璬之女,而这位杨娘子的父亲可是杨玄琰,这分明是两个不同的女子。” 高力士言道,他是奴才,对于他对帝国的忠诚和个人的人格来言他是非常不赞成唐皇这样有违伦常的禽兽行为,但他是一个忠心的奴才,为主子拉皮条和掩过是他的职责和命。 |
279比翼双飞三 “对,对,力士,你说的很对,寿王妃已死,现在的玉环和寿王妃是两个人。” 唐皇笑道,掩耳盗铃又如何,他是天子,做出这样的姿态已表现出对事俗的尊重,当即堂而皇之的册封杨玉环为贵妃。唐皇终于不再寂寞了,对他来言爱不是简单的生殖器的交合,而是诗歌,是击羯打磬,是春江花月夜下的霓裳羽衣舞,他终于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他的大唐,他的盛世,他的美人他的江山。或许在这富贵平淡日子有些传说中的情节。 一日杨玉环宫中游玩遇一梅林,见一妃子在悠美的宫乐下跳着惊鸿舞,玉环细看那妃子,身形婀娜,眉目如画,竟觉容貌与自己不分仲伯,心中隐觉不快,不由暗想宫中有这么一号人物怎不见三郎与我提过,哼,这个三郎,忙问身边侍婢 “这妃子是谁,在梅林跳舞,本宫怎从未见过。” “娘娘,这位是梅妃娘娘。” 侍婢笑答道,她先前侍候惠妃,惠妃逝后,后杨玉环进宫念其孤苦,要来了身边,对其甚是亲近,私下更如姐妹一般。 “即有妃位,却为何本宫不知呢?” 杨玉环问道,虽迫于权势嫁了这个曾叫了父皇的男人,但这男人如今是她的天呀,她是女人,真正的女人,她不喜欢政治,不喜欢战争,她喜欢音乐,喜欢镜子里自己的容颜,喜欢跳舞,喜欢这无悠无虑富足的生活。 “娘娘,梅妃娘娘本也是得宠的,只是惠妃去时,梅妃娘娘刚生的小王子没了,梅妃娘娘忧郁成疾,连陛下也不理了。后来娘娘来了,梅妃便见不到陛下了。” 那婢子笑道,主子得势她自然觉的光采。正说着,却见那妃子已走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均惊诧于对方的风华绝代。 “这位便是贵妃娘娘吧,本宫参见娘娘。” 梅妃恭身笑道 “这位是梅妃姐姐吧,妹妹这厢有礼了。” 杨王环亦恭身回礼 “常闻新来的妹妹珠圆润合,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哈哈哈。” 梅妃笑道,花枝乱颤的,她入宫多年,虽有惠妃却也得了唐皇宠爱,惠妃逝时,她却正值丧子之痛,冷落了唐皇,方有杨玉环进宫。虽品阶低于玉环,却也有本性的傲气,见这丰润美人新近得宠,忍不住出言相讥。 “哈哈哈,姐姐这么苗条,这风大,姐姐可不能在这儿了,若是被风刮跑了,这诺大的京城又去那儿找姐姐去。” 杨玉环也掩面笑道,一样的娇躯乱颤。 那梅妃却不语,走到一梅树根前,用手拂了一支梅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忽吟道 “撒却巫山下楚云,南宫一夜玉春楼,冰肌月貌谁能似,锦绣江天半为君,妹妹真是好相貌,姐姐也是自愧不如呢” 梅妃笑吟道,她要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子比才华。却是讥笑杨玉环以寿王妃身份进宫侍候公公。 “姐姐的诗做的不错呢,却是也讥讽了陛下呢,妹妹这也得了一首,还要请姐姐赐教呢,美艳何曾减却春,梅花雪里减清真,总教借得春风草,不与凡花斗色新。” 杨玉环也是笑吟道,却是讥讽梅妃身形瘦弱失去了唐皇对她的宠爱。 “人言牡丹是国色,春光乍泄闹枝头。冬风吹去百花残,却只寒梅雪里春。” 梅妃再次笑吟,却是嘲讽杨玉环象牡丹花只在顺境时以媚诱惑君王,却经不起艰难的岁月,在有难之时离开了寿王,只有像她这样的女子才能忠贞不渝的跟着爱人。 “梅花落时春风临,凋落成泥碾成粉,已是黄昏孤影时,雪堆遍满四山中。” 杨玉环反唇相击,却是嘲笑梅妃已经失宠,将独自孤老在冷宫。 “哼,华清池里浴红衣,寒波深处洗凝脂,回首昔时望蜀山,杨花树下一肥婢。" 梅妃性格刚毅,听了杨玉环的嘲讽,脱口而出,意指她与唐皇在无名份下交合,且指她不过是个来自蜀中杨门的一的胖丫头,诗词已经露骨,却已得罪了皇帝而不自知。 “罗袖轻舞彩蝶影,初春乍暖生寒烟,江中孤萍根无觅,百花眠处一梅精。” 杨玉环性情温和,心中虽恼,却依然脸上含笑吟出。大度的赞美了梅妃的舞姿,却也根据梅妃的体形取了个梅精的绰号,回到宫中只将梅妃的诗讲与唐皇听,并娇嗔道 ”三郎,臣妾见了梅妃姐姐好生恭敬,她却屡次出言相讥,臣妾对三郎的心三郎是知道,她骂了臣妾,臣妾本就卑贱也就算了可却辱了陛下,呜呜呜。” “好了,好了玉环,这梅妃让朕惯坏了骂了朕也就算了却不能骂朕的玉环,朕即刻下旨命她去上阳东宫。” 唐皇拉着杨玉环的手笑言道。 “她还言中暗指臣妾祸国,拿臣妾与汉宫赵飞燕比,妾只是一女子,嫁了三郎自是专心侍候三郎,却怎是那个妖姬,呜呜呜。” 杨玉环开始面露娇憨之相信口胡诌。 “哈哈,这个朕倒觉得梅妃是真错了,昔赵飞燕在太液池为汉元帝跳舞却被大风吹起,而若是你,风任凭吹去,可吹动否,哈哈哈。” 唐皇大声笑道,并顺势将美人儿揽入怀中。 “三郎,臣妾胖吗?只是微有丰润,三郎你也和梅精一起欺侮臣妾。" 杨玉环娇嗔道,并将头埋入男人怀中,一双玉手轻捶皇帝,又惹的皇帝一阵哈哈大笑。却不想这一闹却让唐皇想起了梅妃,他本风流天子,让人在百花亭设宴只与杨玉环斟饮,当夜却让宦官将梅妃接到寝宫寻欢,杨玉环来到百花享等候唐皇,听了内侍亶报唐皇不来让她自行安寝,玉环又羞又怒,喝了桌上的酒,心中更是凄苦,指着一众阉人笑骂道 “你们是男人吗?哈哈,为什么没胡子,说话的声音难分雌雄。高公公,又是你将梅精送到陛下寝宫的吗?本宫好热,本宫要褪去衣裳。” 言罢便开始褪裳,唬的众太监连忙拉住, “贵妃,这是陛下的旨意,老奴也是无能为力呀。” 高力士忙言道。 “三郎,妾心里苦呀,妾心里只有三郎,三郎心里却有梅精,三郎妾不能没三郎,呜呜呜,高公公,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三郎。” 酒醉的杨玉环跌跌撞撞的向高力士怀里扑去。 |
280比翼双飞四 天明时分,跌跌撞撞的杨玉环闯进太极宫,正与梅妃快活唐皇闻了殿外高力士的高声示警,一听爱妃玉环来了,慌的连忙穿上衣服,急命内侍将梅妃从后门送出 “陛下唐唐一国之君,却为何怕那肥婢。” 梅妃恨言道,甩袖离去。 唐皇苦笑不语,杨玉环是他的明月光,月宫里的嫦娥,而梅妃则是他凡间赏月寂寞之时人间的伴侣。他即得仙侣,人间之色纵是极品,也只是慰寂一下自己凡尘的苟且。 “梅精,梅精,你在那儿。” 殿外的明月光叫着闯了进来,唐皇定睛望去,却见爱妃醉眼迷离,衣裳半落,酥胸半裸,皮肤白皙,体态均匀,媚惑十足却又带着三分仙气,一时尽看的呆了,半晌做声不得。 “三郎,三郎,梅精在那儿,妾要与她一起陪陛下去华清池沐浴。” 茑啼婉转如同仙音,这时唐皇方才言道 “梅妃,梅妃不是在上阳东宫吗?怎会在朕这儿。” “哼,这满桌的酒菜,床下还有女人的鞋,不知昨夜是谁陪三郎侍寝,呜呜呜。" 言罢杨玉环嘤嘤哭泣 “玉环。" 唐皇正欲好言相慰却忽听杨玉环泣言道 “三郎,妾一心侍奉三郎,是三郎让妾在百花亭侍宴以候三郎,三郎却心里念着那梅精,妾的命好苦呀,呜呜鸣。” “那有什么梅精,她在上阳东宫,朕说她在上阳东宫便在上阳东宫。” 唐皇微怒言道,他是帝王,惠妃专宠之时他依然可任性恩宠,这个小妃子也太不懂事。 “三郎,那何不把梅妃姐姐请出上阳宫,妾与梅妃姐姐共同侍候三郎。” 言罢也不待唐皇做声转身离去,给了唐皇一个靓丽的背影。 唐皇勃然大怒,他是君王,岂容一个妃子在他面前如此任性,对一旁的高力士言道 “力士,朕为天子,这肥婢却如此肆意妄为,朕,朕,你说朕要如何处置她。“ 依着帝王的杀伐惯性,本欲言杀,却那里舍得,只是愤怒之言,一时收不住便问向高力士,力士一生一心只在唐皇身上,又如何不知唐皇之意,夫妻之事自是以劝和为上,玉环与花甲之年的唐皇如妻,如女,情里的宗,爱里的祖,自当言以和字,但又需顺了主子那口气,当下便笑言道 “陛下,贵妃娘娘任性了点,陛下对娘娘的心思奴才们都看在眼里,陛下是天子,贵妃娘娘惹怒了陛下,陛下可将其送回杨家,等过些时日,贵妃娘娘知道错了,再由老奴将贵妃娘娘再接回宫中,不知陛下以为何如。” “即出宫去,就不用回来,力士传朕旨意,即令杨氏出宫回归杨府。” 唐皇怒言道。杨玉环回到堂兄朝廷三品大员杨铦府中,杨铦本蜀中小吏,因杨玉环得宠,被唐皇从蜀地迁到长安,做了三品的户部侍郎,同时迁往京城的还有贵妃的三位姐姐,受封秦国夫人,虢国夫人,韩国夫人,此时见贵妃被天子送回府中,杨府众人皆心生惶恐,众人得宠皆因贵妃,只虢国夫人生的花容月貌,体态丰润,性情风流,惯于风月场的,见妹妹回府,泣声不语,扭着腰枝来到玉环身边,拉着妹妹,叫退了众人,细问妹妹缘由,玉环自幼便与这个阿姐交好,知道这个姐姐是惯于男女之事的,当下便将宫中详情说于姐姐听,虢国夫人听了抿嘴笑道 “妹妹,你可真个是叫人怜惜的人儿,竟吃起天子的醋来。” “姐姐,妹子都这样了你还如此任意取笑,他若想着梅精却又何需找我。” 杨玉环推了一下虢国夫人,嗔怪道。 “妹妹,你这样子梨花带雨的,惹人心疼,妹子这相貌天下又有那个女子及得,你是真的心里有了天子,天子心里自是也不能没你,男女呀!若是走了对方心里去,便是跑不得的了,任他是天子走卒,放心,今晚天子便会接你回宫,明日儿我与你另两个姐姐一起进宫替你谢罪,我等若得了天子意,那梅精只一人却那敢再与妹妹为敌。” 虢国夫人亲切的拉着妹子笑道。 “姐姐,天子这回定是与妹妹绝决的,妹妹现在想来也是后悔的,只是一想起他与梅精做那事,妹妹心里便十分的难受。” 杨玉环泣言道,心中却想当年寿王在与自己成亲过后也纳了小妾,自己却并无醋意,今却吃醋与天子,这却不知为何,为何一想他与其它妃子共寝心中便心痛无比。 “你心中有了天子自会难过了,却不知天子心中也有了你呢,妹妹且放心,决不会到明日,天子自会遣高公公前来接妹妹回宫的。” 虢国夫人搂着妹妹笑道。她天性风流,因有了阅历,与情爱之事也看的淡了,男女之事多逢场做戏,满足欲望罢了,若真的有了对方,便是恨不得魂魄儿附在那人儿身上。正说着已到晌午,杨铦忽走了进来喜滋滋的说道 “妹妹,天子遣了高公公来,送了妹妹的衣物用品足足有一百车呢,还送了膳食呢,妹妹还不出去谢恩。” “不去,我又没错,谢恩不就是认错,我不去,送来的物品便先用着。” 杨玉环冷言道 “这,这……” 杨铦支支吾吾言道,神情甚是尴尬,他的一生富贵荣辱皆系在这个堂妹身上,自是不敢忤了她的意,却又怕她由着自己的性子任性胡闹,惹怒了天子,恐为自己遭来祸端。 “大哥,你若想维系这富贵,便依了玉环妹妹,这里面可有兵法呢” 虢国夫人捂嘴笑道,又对杨玉环言道 “妹妹,姐姐未说错吧,天子怎能没妹妹呢?这天下人呀皆不敢忤逆天子唯妹妹敢与天子计较,天子却更忘不了妹妹呢,今日夜里你便回宫,妹妹虽是欲擒故纵但亦当半推半就,毕竟是天子,明日阿姐与大姐、二姐前去面见天子。” 杨玉环犹然半信半疑,呆望着虢国夫人,露出娇憨之态,又惹得虢国夫人一阵娇笑。 这夜二更时分果然高力士引着禁军来到杨府,偷偷的将杨玉环接回宫中。 |
281比翼双飞五 回宫以后,深爱唐皇的贵妃在唐皇面前伏地谢罪,泣言道 “陛下,臣妾任性了,请陛下饶恕臣妾。” 美人含泪如一树梨花,唐皇本就陷在情中难以自拔,自驱了玉环以后仿佛整个后宫竟空了一般,赐衣赐食以示思念不舍之情,最后终是奈不住相思之情及爱欲的折磨,命高力士将爱妃接回,又见她如此知趣,更是大喜,忙一把将女人拉起,揽入怀中,手托美人下额,溺于倾城之颜,贴上美人香腮轻轻一吻,美人低首含羞,脸上兀自挂着泪珠,真如春雨过后的牡丹,笑吟道 “落絮无声春坠泪,行云有影月含羞。” 诗句中赞美此时的玉环含羞带泣的倾国容颜。 玉环一笑也随口呤道 “含羞更问卫公子,月到枕前春梦长。” 意指唐皇是否想念自己,美人如此有情调,唐皇心中大乐,当即又吟道 “枕上片时春梦中,瑶池邂遇三娘子。” 笑言梦中自己入了仙镜,看见了一个自称三娘子的仙女,他在皇室中又叫三郎,而杨玉环在李瑁守孝三年时期宫中皆以娘子相称,故以三娘子指贵妃杨玉环。 杨玉环听了一时也激了诗性,又即吟道 “醉卧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意指自己醉倒在花丛中,很享受当前的富贵荣华,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与这世道和天子的缘份。二人相视一笑,相拥进入芙蓉帐,一番云雨自不必说,自这一番风波,二人关系更是进了一步。第二日,秦国夫人,韩国夫人,虢国夫人进宫祝驾二人和好,唐皇见了三个如花似玉的三个大美人,更是乐的神魂颠倒,当即赏了一百万钱给三位夫人做脂粉钱。特别是虢国夫人,更是姿色尤在杨玉环之上,唐皇见了更是惊为天人,一个本是色里魔,一个自诩情中仙,自是有些瓜田李下的事情,玉环为了固宠,又经了梅妃一事,自也恍若不见。而自此杨家一门宠幸日盛。或许爱情从来就是奢侈品,皇家的爱情更是需要供养,做为外来户要在京城立足傲慢和极致的荣华是最震摄人心的方法。 天宝九年,杨家兄妹郊游,天气晴郎,杨家的队伍连绵数百米,开头的家奴挥舞着长鞭驱赶着拥挤的人群,两边的贩衣走卒纷纷躲避,三个姐妹中最美的虢国夫人身着一袭白色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的一个大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体态丰润,肌肤匀称细腻,不施脂粉却已是西施之色,身骑一匹粉红桃花马,队伍路经唐皇广平公主府,正逢公主出门,也是家奴开道,两支队伍相对而行。 “夫人,前方是广平公主,不如……” “公主,公主又如何,若按礼数,她还要叫我一声姨母呢,天下那有做晚辈的在长辈面前不避让的道理,给我用鞭子狠狠的抽。” “夫人,那可是公主。” “没用的奴才,抽的就是公主,谁将公主抽下去,本夫人赏钱一千。” 那神形如同叱咤风云的巾帼,众家奴得了夫人令,又争赏,更是挥起长鞭击打起来,公主的马受到惊吓,扬起前蹄,将公主掀落下马,众家奴见跌落下马,忙又挥鞭的公主打去,一旁的驸马忙下马阻拦也被狠狠挨了几鞭,又叫众人闪在一旁躲避方才躲过一劫。 第二日公主进宫向唐皇哭泣 “父皇,杨家太过份了,家奴都敢将女儿打伤,呜呜呜。” “广平,有父皇呢,自会与你公道。” 唐皇笑道,在他心里女儿是至亲,杨家有玉环,还有虢国夫人,儿女父母皆因性事,自己因父母性事而来,儿女因自己的性事而来,而现在的玉环和虢国夫人便是他对性需求的极致,如今已入淫魔境的唐皇又怎会因为这个自己连她母亲的样子都记不清的女儿去伤害自己两个最爱的女人,现在他已完全从神座上跌落下来,成为一个被欲望牵引的魔鬼,至尊的权力,举国的财富,绝色的美女,他已控制不住权力手杖,控制不住那个真实的自己,面具已经摘除,赤身裸体,老迈的肌肤松驰,早已是疮隆满身,布满了恶心的蛆。家天下的悲哀,一人兴则天下兴,一人亡则天下亡,那风吹过,一个时代的血腥落幕,万千的白骨和孤坟,王朝真正的恐怖总是在上层喜剧和悲剧以后导致万千无辜者的覆灭,风吹风铃,铃声轻脆,佛音袅袅,超度着虚伪和丑恶。他下令打死了得了一千赏钱的恶奴。一切的权力行为皆事关性,与唐皇鱼水欢了的虢国夫人美艳超过了杨玉环,有的女人总是将美丽与能力划等号,浮华的世界有时也确实荒唐的如此。 虢国夫人感觉很好,美貌和性器征服了皇帝,她是真的倾了国的呀!她进入了梦境,女人征服世界便是让世界陪她一起留血,荒诞又梦幻。 一次睡醒,她要再建一豪宅,或许她想起了唐中宗的安乐公主,安乐向父亲要不来昆明池便挖个定昆池,而她看上了老臣韦嗣立的宅子,皇帝不是爱吸她的奶子吗,皇帝不是爱用那话开垦她的种子地吗,她让皇帝快活了,皇帝为了那份快乐也当让她快乐,女人有时候就是天真的极致到野蛮的终端,过程充满了激情。她象是一名将军,领着一众家奴冲进韦宅,让人将韦氏一门赶了出来。 “这是家父留的宅子,家父留的宅子呀,你们眼里还有皇法,还有天子吗?” 韦嗣立长子哀嚎道,他是个将圣贤书印在脑子的书尸。 “我呸。” 女人一口唾沫喷在书尸脸上 “皇法在老娘肚皮上,老娘不要你这破宅子,奴才们,给老娘砸了这破宅子。” 说罢一众家奴一拥而上,将韦宅移为平地。 “哎,韦公子,你倒也生的有些俊俏,只是气味有些难闻,罢了,本夫人有好生之德,也不让你太难堪,北城边那的荒地也有十几亩吧,你可去那边重建家园,你可与陛下言去,是本夫人的意思。” 虢国夫人咯咯娇笑道,阳光照在一遍狼籍上,她的容貌真是极好的,她从不化妆,天生丽质,弯月眉,一双杏眼,七分的魅态三分的英气,天使和魔鬼融合透着极强的欲,象极了杨玉环,象极了盛唐。 |
282比翼双飞六 288比翼双飞六 在杨家一众妖姬的包围下,唐皇终于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梅妃终于沉默了,上阳宫中梅妃哭了,她想起了班婕妤,想起了赵飞燕,赵合德,想起了许皇后,汉成帝,以及后来王莽篡汉,她本名江彩萍,福建蒲田人氏,被高力士选入宫中,因天姿聪慧,姿容秀丽深受唐皇宠爱,深宫岁月中,她恪守妃子本份,不以色媚惑君王,女人是一本书,而她的书上是四经,列女传,是对长孙皇后和班婕妤的欣赏和肯定,男人啊,这个世界无所不能的男人啊,在淫邪的快感中诞生的男人,从出生那一刻便永远绕不过女人,或许男人灵魂都或多或少有着母亲用鲜血铸刻的印痕,而妻子,以新娘称谓入主夫家的妻子们更是在母亲之后以合体的方式在为其繁衍和共同生息下影响男人,或许对天下男人来言,身边的女人是一面神奇的镜子,镜子里的男人在镜子的天地里活成镜子里的样子,最好的男女,是在肉体的相合同时更有灵魂的契合,她想起史书上班婕妤的话,帝王若与贤臣同行,当有盛世,若与妃子共乘将有乱世,后艳美无双的赵氏二姝入宫,西汉的史书上便有妃子祸国的记载了,忽然她心中一动,或许杨玉环的得宠始于那个同样丰润娇艳的武惠妃,以美色诱主,又和赵飞燕以巫蛊之事诬陷许皇后一样害死唐皇的王皇后,而现在的杨玉环不正是惠妃的延续吗?或许她没有惠妃的权谋和狠毒,但她有更甚于惠妃的美貌,和文艺造诣,她的一切争宠手段来于她女人率真的天性,少女般的天真无邪,却有少妇般的风韵和成熟,原生态的爱情是她唯一的争宠手段,而这婆媳两人的延续又和汉宫赵飞燕姐妹何其相似,而她与王皇后的失势及失宠则代表唐皇后宫坚守妇德,以贤良淑德影响君王,影响政治的传统势力全面失败,他终成了成帝的样子,她懊恼的想着,一切都是那样的相似,那么赵氏姐妹的独宠后宫接下来便是王莽篡汉,那么接下来的大唐江山,想到此处她不禁香汗淋滴,可身陷其中她又能如何,倚在上阳东宫的护拦上她手拖香腮,遥看苍穹,她知道她或许也只是局中的一枚有思想却不得不屈从于命运的棋子而己,一切都已注定,一切却又无可奈何。她又从脑海里细细寻觅失宠班婕妤的结局,从中探寻上天赋于自己最后的结局,想着想着她终还是笑了,或许现在的自己已经是结局了,人的一生不就是一场由生到死看似漫长的过程吗?若有祸乱,若有江山的更替,对后来的篡政者,坚守妇德以死向世人证明她终是大唐的女人恐怕是自己最好的结局。或许还能争一争呢?她忽然想道,或许赢了那肥婢,将唐皇的心拉过来,让唐皇不沉溺于女色,将心思放在朝堂之上也许能挽救危局呢?她欢快的想着,与那肥婢一样只有美貌及诗和才华才能打动唐皇,而与那肥婢不一样的是她将唐皇拉到身边是要当明君一样侍奉唐皇,而不象那肥婢一肚子小家情怀,心中只有自己的丈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娘家。 玉镜尘生,凤奁香散,精梳鬓,细画眉,华衣装,苦寂寞于蕙宫,悲凝思于兰殿,信摽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花心生恨,柳眼弄愁,遥看东门,暖风习习,春鸟瞅瞅,日照东楼,黄昏兮,风吹西阁,回首望,碧云暮日兮,对素月而凝眸,不见温泉,忆拾翠之旧游,长门深闭,嗟青鸾之信修。 忆太液清波,水光荡浮,笙歌赏宴,伴驾君王,奏舞鸾之妙曲,乘画鹢之仙舟,君情连绵,深叙相思,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之无休。 奈何嫉色慵慵,妒气冲冲,夺我之爱幸,斥我于幽宫,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欲求相如之奏赋,奈何不善于人情,我沉吟思赋未尽,晨钟声声,空长叹而掩面,踌躇步于东楼。 旧爱梅精的赋传到唐皇处,唐皇正和新欢肥婢一起用膳。唐皇不语,只眉眼里展现一丝悲容。杨玉环心生怨恨,却也深深佩服梅妃的才华,只是关系到自身的荣辱,女人再单纯,但在情敌面前也会变得复杂和成熟,梅妃若得势,冷宫残月,手脱香腮,心忧含泪写诗弄赋的便是她了,后宫之斗的残酷自古便不比前廷逊色。 “三郎,这梅精可是好文采呢?要不叫来李龟年谱了新曲,再叫来梅精为陛下舞一曲。” 杨玉环掩面笑道,李龟年是宫中首席乐师。 “这,玉环这个胡饼不错,来尝尝。” 唐皇顾左右而言它 “妾不吃,不是肥婢吗?再吃怕是要把陛下吃到梅精那去了,妾粗俗的狠,可写不了赋。” 杨玉环拿起酒杯浅尝一口幽幽怨道 “哈哈哈。” 唐皇大笑,暗想还是这妃子甚是有趣,容貌才情又怎是梅妃所能比,他虽也喜梅妃,但却又觉和梅妃在一起有些距离,而与眼前这个妃子却可无拘无束,不用念及礼法,爱的随心所欲,只想情爱,不用念及朝政与国事。虽不再召梅妃侍寝,却也念及旧情,派人送了一串稀世珍珠给梅妃。不料梅妃拒绝了,又写了一首新诗。 “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湿红绡。长门自是无梳洗,何无珍珠慰寂寥。” 唐皇看了,心中不禁伤感,此时他正在绣云宫与杨玉环一起观看侍儿张云容跳舞,张云容罗袖轻舒,身躯曼转,翩翩起舞,一旁杨玉环知道唐皇又想起了梅妃便笑道。 “写诗嘛,妾也会呀,云朝这霓裳羽衣舞跳的甚好,可不是这些让人烦心的怨诗,三郎可要听否。“ 美人轻声软语,唐皇听了悲情去了一半,心中欢喜当下笑道 “玉环的诗朕还未听过,可速速吟来。” “罗袖动香香不己,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 唐皇听了拍手叫好,当下与玉环一起欣赏张云容跳舞,晚了便由二人拥了拉了芙蓉帐,晚饭过后,三人共赴云雨,在唐皇舒服的呻吟中,而梅妃的一番心思自也是一江春水向东流了。 |
283比翼双飞七 中国的帝王如过江 之鲫,但中国只有一个李白,李白不知从那里来,也不知道一生的才学来自何处,他的诗词难觅古之经典,而自成经典,读李白的诗,他似乎就在你面前,羽扇纶巾,呼着酒气,头望着天,富贵的妆容,落魄的眼神。他似乎是个贵族,娶了武皇时期的宰相许圉师的女儿,他喜欢这个女人,为她安定了十年,妻子为他生下一儿一女,男孩叫伯禽,女儿叫平阳,伯禽是周公儿子的名字,平阳是汉武帝姐姐的名字,他想做官,却又不想参加科举,但通过妻子的关系,他认识了贺知章,玉真公主,一首蜀道难折服了老宰相贺知章,李白好舞剑,喝醉了就在月光下舞剑,一首侠客行随舞吟出,喝了酒便拭去了心灵上被俗世染上的尘,成了真正的仙人,他的诗飘逸,充满了灵性,如同天上来,惊艳了世人,他却终不是俗世的人,可怜的诗人,真正的修身道家,崇尚自然,性喜逍遥,无拘无束,却想做周公,做宰相,和俗世紧紧套在一起,政治是忍,坚忍,残忍的忍,政治是杀人和整人,政治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切只讲遵从客观的道,泯灭自己的人性,这李白统统做不到,他只遵从自己的道,任性自然洒脱,他活在他的诗里,他的明月故乡里,一切的红尘中的事经他的妙笔生花统统变成 他梦中的样子,若是醒来,他稚嫩的外表会被春天的太阳烤得体无完肤,他终是不带面具的,却向往旭日东升的黎明,妻子死后,他安顿好子女,来到京城,通过贺知章,玉真公主的引荐下见了唐皇,李白来到帝国最明亮的地方,却看不到周围人真实的样子,他迷茫了,糊涂了,这光明下的假世界让他脆弱的心痛苦不己,纯真的他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言不由衷,酒,他很庆幸这世间有酒,让他可以在光明下寻一萌阴之处,去率真的不掩示自己的真性而不为人过多的去计较他的真性情对这世俗的伤害而通过光明下掩示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让他回到仙界,或许他还是恋世的呀!人的痛苦大多纠缠于梦想与现实的予与盾和南辕北辙之中,有的时候这种关于梦想和现实的选择甚至关系到生存和死亡,而酒让他可以通过他的诗让他向世人展现自己梦想中的世界,而醒来以后他又天真的认为这些足以传世的诗歌能够得到帝王将相的认可,作为他入仕的敲门砖,他的诗写的震烁古今,人活的稀里糊涂,一个狂字掩饰了他对人生的迷茫和无知,前无古人的诗赋才华让他仙气十足,俗世的肮脏让他不染尘埃的心痛苦不堪,这种恋世的生存态度和他只有天上才有的才华让他时刻处于疯颠状态,酒态下的狂让他能让这种情绪得以渲泄,让醒来的他得以度世,他始终是一个真性赤子,却渴望长大。正如贺知章所言他是天上来的神仙,来到人世渴望成为人世烟火的俗人至尊。 那年的金秋在拜见唐皇之前他遇见了一个隐土,一个染尽风尘的富贵隐士。一壶香茗一壶酒,一盘煮的金黄色的螃蟹,一盘卤水牛肉,一碟炒的淡黄的花生米,二人对月共饮。吃罢,那人又一拍手,在山中别墅前叫来一队舞姬,在乐师的演奏之中翩翩起舞。 “太白兄,某素闻兄名,兄之诗才古之罕有,某本富贵之人,亦曾以科举仕以官家,然奈何某天性耿直,不融于圆滑,恐久之得罪于权贵,幸得某得祖上萌护,颇有钱财,今隐于这山水间,有美食佳酿,又有一众美姬相伴,今闻兄妻刘氏与兄不和,不若与某在此彼邻而居,寂情于山水,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何如。” 隐士笑道,肥胖的身躯颤动着,一副逍遥快乐的样子。 “哈哈,王夫子,太白之学不在于诗也,诗乃太白之末技,不足一提。” 李白抚须笑道,虽已宴罢却扔手把一壶一杯自斟自饮,偶尔看着明月下照射下的自己的影子发呆。 “哦,不知兄之志,弟愿恭身耳闻。” 那人奇道,李白的诗他是深深佩服的,诗里的太白狂的率真,狂的可爱。 “某自幼居于蜀中,本性逍遥,不受拘束,读尽天下书,梦中常得与仙人相聚,又某自幼习剑,自以书剑双绝,常醉酒舞剑,吐以狂语,以泄以心中之不愤,哈哈哈,不想却为世人以诗而颂,某惭愧的狠呀,却不知某之志在于谋于天子,以平生之学济以天下,某本天上仙,大隐于世,某之隐之所是这天下。” 李白醉意中大笑道,以抑贬自己的诗词,扬以自己的志向。 那王姓隐者闻言心中微感不悦,暗想,我敬佩你的才华,你进京路过此处,我尽地主之谊,以食色相请,你却出言相讥,以达则济以天下笑我在这弹丸之地苟延偷生,转念又想此人天真率性,一切言语皆出于心性,与那些世俗之人不同,实乃我辈性情中人,我又为何生气呢?只好情相待,送之进京便可,想到之处便笑道 “太白兄高志,弟自是不如,不知太白兄最近可有佳作,以飨弟耳,弟即命人谱之,作以新曲,交以伶人舞之度这好的光阴不知可否。” 李白闻言笑道,某自出蜀进京曾多逢盗人,皆为某家以剑击退 ,又多见侠义之事与其共御贼人,王夫子再取酒来,听某家狂语,哈哈哈” 王 姓隐者听了自是大喜,忙命人取来佳酿,备上美食,又叫人取来笔墨让人记录,却见那李白取来食了,这时群妓正在将军令的曲调下跳军中之舞,隐隐之中似有刀剑之声,又似有千军万马,沙场厮杀之声。须臾,李太白跌跌撞撞,醉意十足,叫人取了剑来,又拎了一支朱毫大笔,月光之下挥剑而舞,又挥笔饱醮墨汁,在白纸上写道 百战沙场碎铁衣,城南已合数重围,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百骑归。 言罢将笔扔入一旁池中,放声大笑,那人也不以为忤击手直言 “好诗,好诗,不愧为谪仙人呀,某家不才也附之一首。 日落孤漠觅敌踪,风沙漫雪浴征衣,遥望狼烟至北起,击杀浮屠八千里。 这时曲风一转,弹起《聂政刺韩傀曲》。 “哈哈, 聂政侠也,某出蜀一路行来,杀匪携以侠者,心有所感,待某吟来。” 李白挥剑笑道,接着吟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月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里杀一人,千里不留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行,将炙啖朱咳,持斛劝候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炟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哈,哈侠客行,好诗,此诗自天上来也,某也不才随和一首。” 言罢也吟道 “白衣胜似雪,抚琴问知音,醉采东蓠菊,卧睡紫色襟。深谷无闹市,凡尘起仙居,问君何至此,心远径自偏。拂手尘与土,笑看功与名,何解青丝愁,醉眼问杜康,鬼谷有二徒,纵横天下行。身处山中庐,相濡两江湖,智深为人计,德浅命自薄,心有万千结,不若无尘埃,青山有绿溪,水中鱼连连,不入红尘劫,自能曲项歌。林中日月明,百鸟望巢归,欲辩真实义,抬首已忘言。” 吟罢二人相视而笑,这世间有李白,尝尽了人世的坎坷,不惧炙热严寒,终在愁苦的命运含笑而歌,也有无数个隐士,知自身性格难融于人世,而掩示自己珍珠般的才华,泯于世间。 |
284比翼双飞八 李白来到长安,便在紫金宫遇见彼此暮名已久的贺知章。二人见面自然谈起诗来。 “何为诗?“ 八旬的贺知章问道,此时为秘书监。 “诗者乃以智感知,如花种滋润于土生花也,而诗非花,乃花香也。” 李白笑答道 “呃,诗非花而是花香,这个老夫便不懂了,太白可否言之?” 贺知章疑惑的问道。 “万物皆有魂,万物皆非诗,魂也非诗,魂所散发的生命之灵息方为诗。” 李白笑答道 “那花香又何以为诗。” 贺知章又问道。 “花有花魂,各有意境,花香乃花魂所发,乃花之灵息故为诗。” 李白答道。 “不错,万物皆有灵性,诗者乃抒发写诗人以自身心性及才识对万物灵性之光的捕捉。” 贺知章笑言道,他的名作《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平缓的叙事之中抒发了长期不归的游子老年归乡的无奈和心中的喜悦。这苍茫人世,人心之恶如滔滔巨浪,又有几个能做到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呢。当下二人推杯交盏一直喝到午夜方才尽兴,贺知章付账之时方知未带一文,李白也是不带一文,贺知章取出三品官员才能佩戴的金龟付了酒帐二人方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太级宫中,贺知章向唐皇再次推荐李白。 “陛下,臣见到李白了。” “哦,卿家以为此人何如。” 唐皇笑问道 “陛下,读了太白的诗,臣以前写的诗臣已经忘记了,以前臣因喜好而所背前人的诗臣也忘记了,如今脑中只有太白的诗,臣惭愧,今日方见明月之光,臣与太白,萤虫之与皎月也。” 贺知章苦笑道。 “哦?” 正疑问间,唐皇忽见贺知章已摇头晃脑的吟颂起来。 “姑苏台上乌栖时,吴王宫里醉西施,吴歌楚舞欢未毕,青山欲衔半边日,银箭金壶漏水多,起看秋月坠江波,东方渐高奈乐何。” 吟着吟着不禁闭了双目做陶醉状,他本性情中人,又唐皇喜文学,君臣二人经常私下谈论诗词,亦师亦友,故如此做为也不以为无礼,待睁开眼时却已不见了唐皇,只听一旁的高力士笑道 “贺大人,陛下听了大人吟的诗去了后宫了,请大人回府吧,咱家也要去长生殿外侍候了。” 哈哈,又一人入太白之诗彀矣。贺知章心中暗想大笑离去。长生殿里,杨玉环在唐皇吟唱的乌栖曲翩翩起舞。词写的优美,曲谱的动听,舞姿也配合的天衣无缝,尽皆如天作。 “陛下,快招李白进宫,快招李白进宫,让他做另一个李龟年。” 舞罢杨玉环急道,乐工李龟年善歌亦善于作曲,是唐皇后宫的仱官之首,杨玉环不喜政治,只爱歌舞,在她的心中李龟年便如唐皇朝堂里的中书令李林甫。 “好,好,不过这吴王西施不知是否另有所指。” 唐皇忽皱眉道,吴王纳西施入后宫,淫靡之极,更是一副王朝因君王沉溺酒色的末日景象,唐皇心中顿时掠过一丝不悦。 “三郎是圣君,岂是吴王所能比,妾与三郎如天上的比翼鸟,又岂是西施与夫差所能比的。” 杨玉环低声笑道,她不喜欢政治,只喜欢因政治所衍生的富贵生活,却不知家天下中 的政治职责。苍生与她便如子与母,除了生活中的享乐,她从未想过劝唐皇勤于政事,女人嘛,貌美如花便好,却不知她眼前的花团锦簇下面的风刀霜剑。在她看来李白的诗便如她的天姿国色,她的绝伦舞姿,李龟年的戏,公孙大娘的剑舞。 “不错,玉环最近朕谱的曲不好,尽是些旧词,这李白正是天赐的词人呀!哈哈哈,朕即刻招他入宫写诗。” 唐皇当即笑道,在他眼中自己的江山稳如磬石,现在他享受即好,江山交于李林甫治理便好,就目前看来他对李林甫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只需军队自己手上,那条拴住狗的链子和击杀狗的大棒便在自己手中,而与军队,他想起了大腹便便的胡人安禄山,而在他眼中胡人不读诗书,便如他养的憨憨的猎犬与鹰。他的本我已经完全呈现于世,魔已现身,与妖姬琴瑟相合,盛唐的天空夕阳火红如血。他在意识中将天子后面的子字扶掉而不自知,一个昏君的循环,将自己当天,便会无法无天,而命运带给他的将是暗无天日的黑夜和死亡。只是苦了如刍狗一样的芸芸众生,天子无情,无父无母无妻无子,他能做到无父无母无子,却做不到无妻。第二日唐皇在太级宫招见李白,与太白相谈甚欢,二人谈及政治,李白一面口若悬河的侃侃而谈,一面写下和番书,唐皇大喜,一旁亲自调羹伺侯,又见李白呈上的诗集,当下封李白为待诏翰林。自此李白便在长安住下,唐皇招了他几次,却只让他写诗以便自己谱曲取悦心爱的妻子,从不向他询问国事,渐渐李白的心也冷了,知道唐皇只将自己当做写诗的弄臣,心中愤懑不己,便更是忍不住没了拘束,在京城里结交酒界朋友,终日在京城洒肆里呼朋唤友,烂醉如泥。而杨玉环见了李白的诗更是对这谪仙人心生向往。而怨气如柴火般点燃了诗人的才气,再经酒的配酿,只需美人的绝色东风,惊天佳作已经呼之而出。 一日,夫妻二人在庆余宫招见将自己当为政治家的诗人李白,那年正是牡丹花盛开,丈夫李隆基走了出来笑着挽住了从醉梦中醒来的客人李白,幕后的杨玉环仔细打量果是仙风道骨飘逸的样子与神情,乐声响起,一众舞姬上来,在张云容的领舞下跳起了霓裳羽衣曲,这时一丽人走来,李白打眼望去心头顿如雷击一般,暗忖我莫非置身与天界,人间怎会有如此绝色,当下步伐踉跄,险些跌倒,见众人均窃笑不已,似在讥笑自己顿时狂性大发当下大笑道 “臣本酒中仙,此番 踏醉而来,不知陛下召臣来可又是写诗否。” “阿,不错,今牡丹盛开,朕与贵妃赏花得了一曲,却苦于新词,想起了卿家,便招卿家书写新词。” 唐皇心中虽有不悦,却依然笑道,他爱妻子,而李白的诗可以取悦妻子,一弄臣而已,妻子开心够了,烦了打发走便是。想着便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宠奴高力士扶着醉熏熏的大诗人,如同大人看一个天真可爱又有些顽劣的孩子。 |
285比翼双飞九 291比翼双飞九 “陛下,臣,臣醉了,乏了本写不出诗了,但一见了贵妃,这诗便出现在臣的脑子里了。” 李太白醉笑道,醉酒不得志的李白见了倾城的贵妃,便要吟出千古排名第一的才子赞美人的诗。 “哦,那还不快快写来,力士还不快替李白研磨。” 唐皇握着妻子的手急忙说道。 “臣遵陛下旨意。” 李白言道,当下倚着李龟年,高力士研罢墨,扶着醉意十足的李白坐倒在一旁捕着白纸的文案上,却见李白不写,只是高声叫道 “酒,酒,可还有酒否。” 唐皇听了心生厌恶,正欲挥手让高力士将李白带下去。却见一旁的杨贵妃站了起来,用玻璃色的夜光杯盛了一杯刚从西域得来的葡萄酒,走上前去,将酒放于李白面前,笑言道 “李大人,本宫便赐大人一杯美酒,喝了自然会有好诗了。" 酒能带人入魔,疯魔的状态能让人专一,让人真性,睁开望世的惠眼,心中没有杂念。诗人李白的心是脆弱敏感的,他喜欢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喜欢这个千姿百态的盛世大唐,美人倾国倾的是他心中挚爱的大唐呀!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杆。” “好诗,好诗,李龟年快唱,快唱。” 唐皇竟忘了喝彩,只催乐工李龟年速速依曲唱来。绝世才情的碰撞,自是惊天地,杨玉环手持玻璃七宝盏,喝着西凉州上贡的葡萄酒,含笑的领会诗中的情意,唐皇吹起玉笛为李龟年伴奏,每次曲调变奏之时,故意拉长曲调向爱人示好,贵妃两次起身收起绣帕向唐皇谢恩,一时盛况空前,而那李白早已醉的不醒人世了,唐皇让人用七宝床抬着诗人送出宫去。 人在颠峰却已到归期,在长安的日子里,李白喝酒的次数多起来了,每次都是烂醉如泥,他是诗待诏,每次都被从酒馆里让人拉出来,醉眼迷离的去见唐皇,对唐皇的不满,对满朝权贵的不满都通过酒的酝酿和沉淀成了李白斗酒诗百篇的传奇。 “我要走了,离开长安,云游四方去。” 还是来时的那间酒馆,桌上依然是来时的那几道菜,对面依然坐着年已八旬的秘书监贺知章,只是长安的天已近黄昏,看着眼前这个风烛老人,李白淡淡的说道。他知道他的诗充满了他的真性情,里面有高傲和天真铸成的狂,而这世间对于真性,人们由衷的赞美它,但没人真正会喜欢它,因为它是玫瑰上扎人手的刺。 “陛下已下旨了,准你退仕,赏你千金,或许陛下也知你是性情中人,忍不了那些大臣,也做不了那些大臣,让你离开长安。” 贺知章叹道,唐皇曾言李白非庙堂之才,政治家可以成为诗人,比如张说,比如张九龄,他们的诗透着含蓄和收敛,他们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能做到政治家所要的忍字,而却不是每个诗人能成为政治家,比如李白,他是执剑杀人,快意恩仇的侠,却想着被招安,可怜的他身上没有匪气,而自古的侠客是从来不被官家喜欢的,因为侠是不吸食人血和憎恨食人血的。 “我去做隐士。” 李白忽然放下酒杯恨恨的说道,眼睛变的明亮起来,他想起了来长安路上遇见的隐士王夫子。 “哈哈,你若做隐士,那谁去做李白呢?” 一旁一人笑道,李,贺二人忙转眼望去,却见一旁桌上正坐着一人,三十岁年纪,却是一脸的褶子,只一双眼睛显示出真实的年龄,士子打扮,衣服的颜色有些泛白,却是很干净。这时那人已走到李贺二人面前,躬身行礼,笑言道 “在下杜甫杜子美,鄂州襄阳人氏。” “哈哈杜甫,可是写丽人行的那个杜甫么?” 李白起身大笑道,忧伤之情瞬间一扫而光,快乐挤满了眉眼之间,一缕阳光照了进来,李白的面颊光洁,很是奇怪形浪放骸的生活并没让岁月在他身上流下痕迹。 “在下不才正是杜甫,丽人行涂鸦之作,在谪仙人的诗面前不值一提。” 杜甫忙谦笑言道。 “子美谦虚了,一首丽人行便胜过老夫诗百首,老夫才是惭愧的很呢,依老夫看以后的千古诗歌,唯李杜也,一个天赋之鼎盛一个人能之极至。” 须发皆白的贺子章笑言道。当下三人放声大笑,一夜饮罢,尽兴而归,只李白得唐皇放金而还,携手杜甫游览名山,寻仙访道,此时李白已是大唐诗坛扛鼎之人,又见了唐皇做了三年的诗待诏翰林,而杜甫却考进士不中,虽少年时富贵,此时却已落魄,又名声不显,李白却生性豁达不以为忤,二人游至蜀山遇一狂士,鹤发童颜,却不知年龄,不知何处籍贯,却见那人异人装束,全不象中原之人,问他何处而来只言 “我本天地所生一蠢物,不知何时生,也不知何时死,不食不眠亦无欲无求,见过洪荒,看过五帝,遇过三皇,观过秦皇汉武,点过太宗,古今之事皆入我局,世人观我皆如盲人摸象,言之道,言之儒,言之佛。” 二人听了皆感惊奇,忙拱手言道 “尊者可是仙人否?” “世无仙,无佛亦无祖,只有粪便,只有黄金,只有天下万物来时来,去时去。” “那尊者遇我二人不知为何?” 二人齐声问道。 “我又何曾遇你二人,只你二人一人得天极,一人获人至,遇见我罢了。” 那人言道,二人皆有灵性,当下整顿衣冠拱手拜道 “小子得遇尊者实乃此生之幸事,不知尊者有何可指教小子。” “我本混沌之物,不知生亦不知死,何来指教,哭,你还是李白,笑你依然是杜甫,只有风吹过,一切该来的即来,该走的即走。不可说又全可说,今日便知昨日之事,又有何可说,生之时知必死,又何不可说,你二人人之极至于天道,人之下愚而难移方才遇我,大智下不愚不钝者无福,李白你以人情之乐而歌天道之无情,杜甫你以人情之悲而恤天道之无情,苍生皆梦你二人却独醒,难入世人之梦,却又欲为梦者,为你等命之悲因也,万物之灵性皆匿于傀儡之中,你二人为文傀,诗中之王,帝王者为帝傀,百姓者为蚁傀,羊傀,鹿傀,为官者为文傀与武傀,若以性分有鹰傀,虎傀,狼傀,犬傀,众生临世,灵肉为容与器,自成天地宇宙,又生与天地,融与天地,感天知地,得有天性,遂得有天命,万物之道乃究之以平衡,弱肉强食,无善无恶乃是天道,悲之恤之歌之皆无以撼之,诗者乃世之吟者,醒与世,又何以融与世人之梦也。” 言罢即不见影踪,二人遂渐从醉中醒来,原来是二人醉后倚着一块石头睡后得的南柯一梦,便相视一笑,大笑而别,各奔东西。 而此时的唐廷因唐皇沉溺贵妃的美色而不自知,一代权臣李林甫尽显犬狐本色,排除异己,斥德才之人,拨无能之辈,忙的是不亦乐乎。 |
286比翼双飞十 朝堂之上,李林甫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唐皇沉溺与后宫杨玉环的倾国容颜和倾人舞姿里,大唐的军国政事全由他一人说的算,人在高峰最怕的便是跌落,他是有才的,整顿吏治,精简基层,整理和修订法律不完善的地方,使得唐朝法律纷争,案件治理皆有法可依,他吟不出海上升明月的诗,却是个精明的制度制定者和执行者,他不信有情饮水饱,精彩绝伦的诗歌终不能让人吃饱肚子,底层百姓们是愚蠢和麻木的,活着的最终目的只为了有食饱腹,有衣裹体,吃不饱饭的民众便会吃人,人吃不够了便会造反,江山社稷便危险了,上层之恶在贪婪的吸着下层人的骨髄,强奸着下层人的灵魂,却骂他们干什么屈辱的跪着,任人操和干而不知羞耻,然后把没有肉的馒头塞进穷人的嘴巴,维持他们的生命,继续创造财富供其心安理得的挥霍,吃着下层人骨血做成的肉,却大谈强人风景,理想,正义,义务,一拔拔带着肉味的汤向吃不了肉民众迎头泼去,大唐帝国在太宗武后二代明君的治理下,帝国的经济发展到一个穷富不平均的瓶颈,而政坛上高高在上的宋璟张说在吃完前朝以及政局稳定的红利之后却从士子道德的角度斥责下层之恶,为什么不仁不义不孝不忠的去吃人骗人坑人,不按夫子之言去做,君子重德不重利,汝等焉不为君子乎,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的宋璟张说们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制定着针对穷人让穷人道德起来的国策,而与张说们不同,吏官出身的李林甫制定了一系列向穷人倾斜有利于穷人的政策,让穷人和富人在利益上达到一种平衡,让穷人在喝上肉汤的同时或多或少也能吃上一口肉,使国家在经济发展到一定时贫富达到一种均衡,让帝国在盛世之颠上继续维持下去,而为了让这种状态维持下去,他必需在中书令位置上长久的呆在上面,他几乎以一人之力对抗帝国的文士集团以及利于这种集团生生不息的科举制度,而他也清楚的知道因与文士集团的为敌,若是从宰相之位跌落,他是不可能象张说们那样继续富贵容华下的岁月静好。有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象一个身不由己的傀儡,绳索的另一头牵在唐皇手里,东宫的太子李享非他所倡立 ,整个文士集团与自己为敌,自己走到今天除了讨好唐皇,尽力治理好国家,排除异己,在自己死之前站在中书令位置上别无它径,他知道唐皇需要他,他宗室出身,内政方面可以制衡危胁皇权的太子集团,而外政方面,他在整顿吏治的同时,大用胡将,提出以夷治夷的边关政策,先后击败突厥,吐蕃等边境强敌。 自天宝元年始,唐皇老了,精力已大不如从前,已经经不起三年换宰相的政治折腾了,从这时起自唐太宗始的群相制被独相制所打破,唐皇只要摆弄一个叫李林甫的傀儡即可,他便是自己沉溺于后宫的自己在前台的让自己的满意的替身,李林甫感觉自己象皇帝一样,治理天下,他也真的象皇帝一样妻妾成群,他有二十五子,二十五女,与唐皇相比不遁多让,他终于体会到孤家寡人的滋味,那么这满天下的能臣武将里,他能有朋友吗?唐皇让他成了一个干活的皇帝,而这个位置能容得下一个不听话的第二人吗?因为一种价值交换他活成了唐皇所要的嘴脸。他擅于吏治理财,能够支撑唐皇每年庞大的后宫开支,贵妃杨玉环的一件衣服便需三百工人辛苦劳作一个月,一次打赏贵妃三个姐姐的脂粉钱便有几万之巨,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背后是巨大的物质消耗和对民脂民膏时吸食,而重用胡将又能快速的在边境开疆扩土从而满足唐皇与汉武竟比武功的心愿。而且这个人还与危胁他皇权的太子为敌,这样的傀儡他怎能不爱,不利用呢?至于这个傀儡的忠诚,太子不也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柄利刃吗?大唐的阳光下,他一直是快乐聪明的。至于胡将的忠诚他也大可不用担心,最大的三镇节度使安禄山拥兵二十万,而大唐百余年所积累的财富以及李姓皇族在汉人百姓的威望他一胡儿敢反吗?二十万兵力正是一个武将拥兵的临界点,即可以充分显示自己对他的充分信任,也能让他这二十万兵力不足以撼动拥兵百万有充分民众基础的大唐李姓王朝。而这些布置又可让这些边境胡将们成为他手中的一个个任其驱使听话的傀儡。 但这世间没人是甘做傀儡的,首先是李林甫的反抗,可怜的人要拼命的保证唐皇将那根线系在自己身上,在拼命的帮唐皇干活的同时,他开始排挤一切危胁到自己的同僚,权谋手段登峰造极,达到政治整人手段的颠峰。 一次唐皇从杨玉环的曼妙舞姿中清醒过来,他想起了严挺之。 “李卿家,今严挺之安在,此人甚有才学,不逊于九龄,可招之用之。” 什么,李林甫顿时心中暗惊,皇帝还想着张九龄呢?若严挺之得复,张九龄重回朝堂还远吗?绝对不能让严挺之重回朝堂。 “陛下,臣谨遵陛下旨意,即召严挺之还朝。” 李林甫拱手言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唐皇满意的笑了,对这个木偶他是极其满意的。李林甫让人叫来严挺之弟弟严任之对其笑言道 “任之呀,你兄挺之高才,若久于外放不为朝廷所用实乃国家之失呀!今我在朝堂之上向陛下提起挺之,陛下对汝兄也甚是挂念,若是挺之回一趟京城,见见陛下,说不定还有复起的可能呢?” 严任之闻言大喜想了一会儿忧言道 “任之这里替家兄深谢中书令大人了,只是家兄外放,无陛下旨意又怎能私自回京呢?” “你可上书朝廷,言称挺之患有风瘫之疾,挺之当可进京治疗。” 李林甫笑道。 “对,对,多谢中书令大人了,任之这就上书陛下。” 严任之欢喜道,暗想中书令大人真是好人呀,家兄以前是对其多有误会呀。 第二日,李林甫拿了严任之的请旨见了唐皇愁叹道 “唉,陛下要用严挺之,臣正准备调其进京,却不想今日得挺之请旨,患有风瘫欲进京治疗,不若召其进京,给一散职,让其疗病吧。” “唉,那就让其任太子詹事吧,不用进京,去洛阳吧!” 唐皇闻言看着一脸愁容的李林甫叹道。 |
287比翼双飞十一 严挺之过后,李林甫又盯上户部尚书裴宽,裴宽是个天真阳光的人,身上有孔孟的影子,虽长的不好,脖长形廋,因官阶较低,穿着八品绿色官服,人笑称碧鹳雀,年轻时润州当兵之时,当时有人将鹿肉送与他,他极力推辞,那人只将鹿肉放下便转身离去,裴宽无法便将鹿肉埋在后花院,润州刺史韦诜正在游园看到此景便问其何故,他恭声言道 “大人,方才有人送鹿肉给小将,小将不收他却留下鹿肉离去,小将不敢欺天便埋于此。” 韦讳闻言心中大赞,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又细观其像,虽丑五官倒也周正,气质高雅,无一丝奸佞虚伪之气,便笑言道 “说起鹿,我这有一对,不知你可对出下联,梅花鹿过梅花路,梅花迷鹿。” “叫花鸡遇叫花饥,叫花吃鸡。” 裴宽笑对道 “好,好才学,好对子,不知你可曾有婚配。” 韦讳笑问 “小将忙于军务尚未婚配。” 裴宽忙答道。 “是女是媳媳为女。“ 韦讳笑言道,他要择婿。 裴宽闻言心中大喜,韦讳之女才色双绝,闻名润州,多少润州贵门子弟皆上门求而不得,他也曾与甘露寺门前一瞥惊为天人,那时便想,大丈夫来世当娶此等佳人,此番韦讳此联当有嫁女之意,当下对道 “亦儿亦婿婿当儿。 “哈,哈好一个佳婿。” 韦讳放声大笑。回到家中,他即对夫人言道 “女儿已过二八,当引佳婿入门,老夫已为其择有良婿。” 第二日夫妻二人引着众族人前去看新女婿见了裴宽真容,皆轰然大笑,原来是碧鹳雀呀! “这有何可笑,择婿当择才,徒选登徒浪子乎。” 韦讳言道,他的选择没有错,婚后裴宽果然官运享通,很快便任蒲州刺史,蒲州任上遭遇大旱,农民愚昧,听信巫人之言,以童男童女祭祀河神,古老的国度,古老的迷信神密又充满了血腥,裴宽正在刺史府中观察天相,闻讯急忙骑快马赶到,阻止众人,为首一老者忙言道 “大人心善,我等尽知,但若误了时辰求不得雨,惹怒了河神,降不得雨,庄稼没了收成,我等尽要饿死。大人若是怜惜我等便不需管此事了。” “老人家,我幼年遇一神人学了五行遁甲之术,不需河神,我便能求雨,我方已行了法事,今日亥时三刻便能天降大雨,历时三日,足解旱情。” 裴宽忙言道。 “大人此话当真,到时若得不了雨又惹怒了河神又当如何?” 那老者言道。 “若误了时辰惹怒了河神我自会请旨圣上开仓放粮,救剂大家,随后辞去官职以告罪众位乡亲。” 裴宽握着老人的手言道。 “即是如此老朽便信了大人的话,撤了这祭场,望大人神通广大能求到雨救了这蒲州百姓。” 待众人离去,手下对裴宽言道 “大人这一众刁民只需一顿棒子打将过去何需和他们多言。” “哈哈,天下事若皆能打将过去,那我等又何需读书明理呢?” 裴宽言道 “大人,乡民愚昧,讲不得理呢?以前的大人总是一通棍棒打过去。” 那人言道 “唉,是呀,这种愚却又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呀!” 裴宽叹道,天道太过无情,善良和弱小者便如同祭坛上的猪羊,是夜亥时,果然天降大雨,自此蒲州百姓皆视裴宽为神人。 “相公,你何时会求雨之术的,妾却不知呢?” 官邸之中,夫人问道,貌美如花的他看着眼前这个奇貌不扬的丈夫笑问道,数年的夫妻岁月她已从对丈夫的那种屈于父命的无感到情根深种,女人对男人最终的爱都是因为才能和人格的敬佩。 “哈,我那会什么奇门遁甲呀!只是略通天相,知地理,推断出来的。” 裴宽笑道,他就是这样正直神奇又有才学。凭借着出色的才干和人格魅力他一路高升一直做到幽州节度使,进而入京做了户部尚书。 一次现任幽州节度使安禄山遣部将进君见到唐皇提到前任上司裴宽 “陛下,裴大人在幽州为官清廉,幽州城的百姓无论是胡人还是汉人皆思念裴大人。” “是呀,是呀,裴宽确是德才兼备呀!” 唐皇由衷的赞叹道。傀儡师的手似乎在颤抖,线那头的傀儡胆颤不已,这怕是要立裴宽为宰相呀!李林甫悲伤的想着,阴谋总出现在胆怯过后的卑鄙,夜里,李林甫做梦了,梦中的他被一白面长须书生步步紧逼,跌倒在相位之上,一定是裴宽,一定是裴宽,醒来的李林甫疯狂的大喊道,满头的大汗顺着脸颊流下,一定要弄走他,一定要弄走他,傀儡大喊道,结实的红线被他扯动,那一头的唐皇也不由的被傀儡牵引着舞动起来。 他继续延续自己的整人策略,借刀杀人。刑部尚书裴敦复剿海匪成功,他本是河南尹,因剿海匪一事升为刑部尚书,朝堂之上,唐皇让他拟一份功臣名单他要封赏,朝堂上的一众老油条们纷纷示意裴敦复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名单上,官场之上便是花花轿子人抬人,他初来乍到,自是要卖这些老油条的面子,便将一些惹不得的老油条的名字写进犒赏名单。 “裴大人,裴宽将你弹赅了,你却不知吧。” 李林甫找到裴敦复言道。 “不会吧,他还向我塞了几个人呢?” 裴敦复疑惑道 “那是试探你会不会循私,这几个他已先亶告过陛下了。” 李林甫轻言道 “他,他怎会如此可恶。” 裴敦厚怒道 “可先行上奏陛下,占据先机。” 李林甫一脸关怀的言道。 “嗯。” 裴敦厚感激的望着李林甫答道,但转念一想,此事本就自己有错在先,若是上奏反弄巧成拙,与己不利,不若等些时日静观其变再做打算。而正此时一张匿名纸条交在裴宽手中。信的内容是揭发裴敦厚的两名手下借职务之变贪污,裴宽立刻将这二人抓了起来。这一行为立刻对一旁冷眼旁观的裴敦厚造成了极大的震撼,裴宽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呀,裴敦厚恨恨的想着,他决定反击,而一旁冷眼观望的李林甫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一切的算计都是迎合人性的精妙策划。 |
288比翼双飞十二 “陛下, 裴宽这是以诈谋忠,荐两人与裴敦厚,而得裴敦厚受贿之事,若竟如此得证,朝中还有忠臣吗?” 太级宫中,韩国夫人搂着唐皇的脖子娇声言道,她得了裴敦厚的五百金,这比她为朝中皇孙公子做谋可要多的多,很多时侯女人因为金钱而变的妖娆妩媚,唐皇沉溺在温柔乡中,高级的性与至上的权力等价,自杨玉环进宫,唐皇一直沉浸在江山为朕的想法中,色魔浸体而不自知,傲慢与偏见是任性妄为的原罪, 他已入魔,闭眼闭耳,裴宽因为诈谋证剧确凿而被贬为睢阳太守,这是朝会过后你独留我示意我这么做的呀!得了诏令,裴宽悲愤的想道,敲打功臣是历代皇帝惯用的伎俩,自己只是按旨行事尽一个臣子应尽的职责罢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可除了接受他又能如何,对这样已远离贤臣的帝王,再去逆鳞恐怕不是外放那么简单了,为了帝王的尊严,皇帝是不在意他的死活的,帝王的心难以揣测,其实只私透了的恶本念的不带丝伪装的玻璃心罢了。 不知不觉做了李林甫打手的裴敦厚也未在朝堂上呆多久,一个月后唐皇一纸诏令,裴敦厚被任命为岭南五府经略使,裴敦厚心有不甘,再送韩国夫人五百金,果然立竿见影,广东不用去了,而改贬去淄阳当太守。 听话的牛仙客死后,唐皇给李林甫换了一个搭档李适之,唐太宗长子李承乾的孙子,李适之立有边功,在被唐皇招进朝堂任兵部尚书同平章事之后,李林甫觉得李适之越来越让人讨厌,而且有谋求中书令的迹象。你不是喜欢在皇帝面前表现吗?我便让你充分表现一下,看着李适之整日忙碌的身影,李林甫心中冷笑道。鱼吗,给个香饵不就可以上钩了吗?一天,李林甫笑眯眯的对李适之道 "李大人,这华山上有一金矿,倘若开采的话,可就解决国库的存金不足的问题了。" 李适之一听心中大喜,他正为民生问题担忧,唐皇奢侈无度,又频繁对边境用兵,国库的存金早已入不敷出,而近来唐皇有调整国策,改藏富与民为藏富与国,将民间财富收入国库供其挥霍的打算,他担心这样会导致民间饥苦激起民变。宰相之职便是心念苍生,调节阴阳,他是个心系苍生的人,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人最大的缺点便是一双及于表相的眼睛,整天映于李适之眼前的是李林甫一张和蔼可亲的脸,亲切的话语,让人舒适的语气,一副与人为善的表情,在这种映象下李适之变成了李天真,他以为李林甫把他当成好下属或是要成全他,他没有去核实李林甫的话,他完全相信李林甫,他连忙找到唐皇,兴奋的说道 "陛下,华山有金矿,可挖掘充以国库。" "真的吗。" 唐皇一脸的兴奋,他虽是皇帝却同样爱钱呀!钱可以让他的贵妃貌美如花,他忙扭头问一旁的李林甫 "李卿家,是否真有此事。" 李林甫忙躬身道 "陛下,此事臣当初做御史的时侯就知道了,臣不敢提,也不能提呀!" 李林甫言道,一脸的诚恳。 “即是如此好事却为何不提呢?” 唐皇疑惑的问道,同样疑惑的还有一旁的李适之,他隐隐觉得受了李林甫的算计,脸色微变,用带着些许愤怒的表情瞪着眼前这个一脸和善的人,李林甫却没看这个可怜的人,他现在是个心有天子的好中书令,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卑鄙,只是李适之太过愚蠢罢了,他没有读过书,不知道孔子,只知道他李林甫的认知里的对与错,黑与白,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枭雄的哲学。 "陛下,这华山是陛下的本命山,若是冒然挖掘恐对陛下不利呀!" 李林甫答道。天下尽有如此无耻之徒,李适之心中愤恨已极,却又无可奈何。对唐皇言明李林甫的算计,怕是更显自己心胸狭小,刻意诬陷,愚蠢过后的辩解是苍白无力和更加的愚蠢。 "适之呀!以后凡事先与中书令商议,不要再冒然上奏了。” 唐皇转身对李适之冷言道。 接下来李林甫再次算计李适之,他借力打力,让人状告兵部六十余名官员在选武官之时有贪污行为,唐皇命京兆尹和御史台共同审理。审了数日,六十余人皆不做声,因没有贬官又没定罪,只是询问,而若认罪必将害了兵部主事李适之,李适之一向贤明,正当审讯者束手无策之时,吉温出现了,他替李林甫解决了问题,很简单他没动六十名官员一根指头,只让他们看看自己接下来可能得到的遭遇,二名重犯被带到官员们面前,在惨绝人环的将牢房里的刑具用了一遍以后,六十余名官员被吓的魂飞魄散,主动找办案人员要来纸和笔主动招供。 在没用刑的情况下招供了,那么口供肯定是真的了,一件莫须有的案件就此完美定案,而让李林甫高兴的却不仅是对李适之达到的敲山震虎的目的,而是收获了吉温这样的人才。吉温的叔叔是武则天时期有名的酷吏吉顼,年轻时吉温做为人才被推荐到当时还是明君的唐皇李隆基面前,李隆基看了吉温一眼便说道 "此人非忠贤之人,朕不用这样的人。" 吉温的仕途就此蒙上阴影,这世间有很多阳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在李隆基看不到的地方,吉温依然在茁壮成长,一路走来,他心狠手辣,尽显酷吏本色,只要落入他手上的犯人无论是六月飞雪还是天网恢恢一律低首伏罪,他阴郁的笑就象一头恶犬,恶狠狠撞动了知音李林甫的心弦,枕风宿雪多年,历经坎坷以后,他终与可以如他所言"如遇知己,南山白额虎不足缚也。"历史上又一对著名的狼与狈走到一起了,他与叧一名酷吏罗希奭一起组成了罗钳吉网,在长安的大雨绵绵中一路杀将过去,只留下一遍狼籍和尸横遍野。或许一切悲剧的开始都充满喜剧色彩,但在悲剧来临之前,总有人会被抽的皮肉无存,只剩白色的骨头架子,和绝世美人一起成了镜子的两面。 |
289比翼双飞十三 李林甫虽位极人臣却一直很苦恼,他要在中书令位置上一直呆下去,他悲伤的想着,李隆基已年近古稀,若他死了继位的李享一定会将他罢相,因为李享非他所推立,在李隆基驾崩之前他一定要借他之手废掉太子李享,这个可怜的傀儡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大唐天下的主宰,却不知他只是一个让李隆基满意的干活的替身而己,李隆基前半生的奋斗史是斗女人的奋斗史,与父亲一起斗武皇,又与太平公主一起斗韦后,羽冀丰满过后又斗倒了太平公主,在成功登上帝王之路之后他的后半生一头栽进极品女人的妖媚和柔情里,他和她们融合在了一起,其实他是疯狂的爱着他曾经斗过的女人们,这些死去的女人从未真正离开他的灵魂,在他身上留下深深的印痕,肉体虽然消亡,她们的音容相貌以及这些所带来的精神特质已不知不觉的侵入他的灵魂,战胜她们,享用她们,从精神和肉体上彻底的征服她们,是他做为大男人和征服者的本能,他爱上了近于武皇和太平公主的表妹武惠妃,又在惠妃死后找到神形极似于惠妃的杨玉环,不知不觉中,他将他前半生斗过的女人的特质变成他性格的一部分,而这些特质控制着他的一部分灵魂,让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其实或许自女皇始女祸从未在大唐的天空消失,李隆基终活成敌人的样子,在惠妃的蛊惑下他杀死了包括太子在内的三个儿子,惠妃死后,他终于清醒过来,立李享为太子,不久他又一头扎进贵妃杨玉环的柔情里,为了和这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真正的长相厮守,他厌烦了早朝,厌烦了政治,厌烦了以梅妃为首的讲究妇德劝君王勤政不沉溺女色的妃子们,独宠极似于惠妃神形的惠妃照自己样子亲自为儿子挑选的儿媳杨玉环,为了从繁忙的政事里抽身,陪伴爱人,他改变了太宗以来的群相制改为独相制,那么又怎样控制这个独相让他时刻表现出忠诚老老实实的干活呢?君王是最喜自己的臣子和万民们尊从孔儒的忠君思想的,但清醒的君王也知道孔儒的渗入不能靠孔儒本身,而是靠欺与诈为主的权谋,靠身后的百万雄师,只有绝对的软实力和硬实力才能让人去压抑心中的恶魔,去文明,去摆脱兽性,遵从人性,去接受忠孝仁义,去善良,接受被吃的命运,宗教和信仰一直是控人灵魂让其甘为傀儡的最理想最实用的事物,为了让李林甫忠诚,他为这个中书令找了一个天敌,太子李享和自己对太子的支持,为了让太子李享老实,不去想玄武门,不去想着让他做太上皇,他也为太子找到一个敌人,中书令李林甫和自己对李林甫的信任,而有了自我意识的虫子李林甫张舞着他的罗钳吉网疯狂的向太子杀去,所用的办法依然是酷吏手段后的借力打力,李林甫的第一个打击目标是自己的小表舅韦坚,韦坚还有一个身份,太子李享和薛王李业的内弟,李林甫本来和韦坚因亲戚关系是一个战壕的战友,韦坚是个有理想的人,天宝三年,他主管槽运之时,他命人将浐水导到皇家园林东面的望春楼,这个湖用来停泊江淮来的物资,他让陕县县丞崔成甫登场,在李隆基面前表扬时装歌舞秀,身穿绵缎背心,绿绸裤子,半裸一臂,头戴红色头巾,高声唱道,得宝弘农也,弘农得宝也,潭里床车闹,扬州铜器多, 三郎当殿坐,看唱巜得宝歌》。这时一百多个盛装女子在后面和。李隆基龙颜大悦,当即升韦坚为左散骑常侍,天宝三年又升其为御史大夫。 这是要做中书令呀!李林甫心怀嫉妒的想着,不久在他的怒力下,韦坚升为刑部尚书,免去江淮租庸转运使一职,而接替韦坚的人叫杨慎矜,他是隋炀帝杨广的五世孙子,祖父杨政道是杨广次子杨柬的遗腹子,几经劫难随萧后回到长安,在李世民的关心下,杨政道这一脉开始进入仕途,成为大唐的高门贵族,而新任江淮租庸转运使杨慎矜是李林甫的人,一切尽在李林甫的掌控之中,在李林甫坚持不懈的怒力下,韦坚和李适之一起失去了成为中书令的可能,同是天涯沦落人,这两个政坛失意之人很快成为好朋友,这让李林甫很恼火,机会总是留给有心人,天宝四年正月十五日夜,李林甫发现回京述职的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私下见了太子李享和韦坚,杨慎矝很快上奏,韦坚身为皇亲国戚私交边防将领,紧跟着李林甫再次上奏言称太子李享接见了二人,密谋造反从而让太子能够提前登基,李隆基将皇甫惟明和韦坚打入大牢,在罗钳吉网的怒力下,二人很快承认了莫须有的罪行,李隆基重罚了皇甫惟明和韦坚二人,外放二人为缙云太守和播州太守,却放过了太子,李隆基老了,再也经不起丧子之痛了,而留着太子也可以制衡在他眼中能够干活的李林甫,而兵部尚书李适之和韦坚是好朋友,这下李适之终于看清李林甫的狰狞面目了,与虎狼一争知长?不被吃成白骨就不错了,再不退出恐要步韦坚后尘,当下立刻上奏告老还乡,李隆基准奏,免去李适之宰相一职,改为太子少保。完了吗?才刚上路呢!死亡才是你们的终点。看着李适之落幕的身影,李林甫笑着想着。 "陛下,太子是忠于陛下的,家兄是否谋反太子最清楚,陛下可以询问太子。” 少匠韦兰替哥哥辩解道,一旁的李林甫又笑了,笑的很开心,有什么比看到对手拿刀抹自己脖子更开心的事情呢?果然李隆基龙颜大怒,自己的儿子竟然与大臣勾结,要玄武门吗?他准备处置太子李享,李享立刻上奏请求与太子妃和离,彻底摆脱与韦氏的关系,看着远处窃笑不已的李林甫,李隆基批准了太子的请求,天子之怒尽皆出在韦坚一家身上。 |
290比翼双飞十四 天宝五年韦坚再次被贬,由缙云太守贬为江夏别驾,韦兰被贬往岭南。 "陛下,韦坚在朝之时与李适之交往甚密,二人有结党之谦。” 朝堂之上政客李林甫再次上奏,李隆基怕的不仅是这二人结党,更怕是大臣与太子联合在一起,他不想成为太子政变的牺牲品,更不想天家的父子相残成为可能,当即下诏将韦坚永久流放临封郡,李适之贬为宜春太守。前前后后因为韦坚之事被处理的人达数十人之多。先前被处理的裴宽再次受贬为安陆别驾。韦坚的妹妹薛王妃与被贬为夷陵别驾的儿子李琄一起前往夷陵。 一时之间京城上下人心惶惶,唯恐与太子李享有所干系,祸及己身,在众人眼中太子周边危机四伏,但危机也是一种机会,在利益的诱惑下从不缺少火中取粟者,京城名士柳勣有钱,帅气,一身名士的傲气,冲动且自负,有钱便能交友四方,冲动骄傲便不把卑鄙当卑鄙,他不喜欢老丈人杜有邻,杜有邻也极度的厌恶他,因为在杜有邻眼里,柳勣性狂,放荡不羁没有半分晚辈的样子,那种酒色显于表相轻浮放浪的形态让杜有邻对这个女婿厌烦不已,同时他也是个骄傲的人,因当他还有一个女儿嫁入太子府为太子良娣,柳勣狂,有邻厌,怨气两相交帜成了刻骨的仇,很多时侯发狂的男人和无知的妇人是一脉相承的,都是通过诽谤和无中生有的造谣来宣泄心中的仇恨,很快长安上层的香酩阁楼和下层的市井勾栏间便到处充斥着太子丈人杜有邻与太子刻意结交,诽谤皇帝,李隆基闻讯大怒,立命李林甫前去彻查。此时的李林甫真是感谢上苍对自己太好,历害的人通常善于把握稍纵即失的机会,何况这种大陷饼砸在头上呢?吉温还不快上,给我狠狠的咬,人生最幸运的是性格与事业的完美匹配,吉温天性冷血狠毒,冷的血,成了一个从不流泪的人,他找来柳勣,温言道 “我已查明,你的罪并不大,只是诽谤太子和皇帝,陛下有旨只诛杀你与杜有邻,亲属可保。" 什么,柳勣瞬间昏死在吉温面前,他虽狂,虽蠢却也害怕死亡,有些人便是这样在可怜可恨之前总以为最坏的结局不过一死,可当死亡真正来临之前,才知道现实的无情和残酷。柳勣的昏倒正是吉温想要看到的,这说明这个高昂着头颅的人是个软骨头,只有这样的人在生死面前瞬间豪不犹豫的撕去道德的外衣,露出狰狞丑陋卑鄙的嘴脸。 “你还有机会可以活命。” 在被冷水浇醒以后,柳勣听到吉温冷冷的话语,这是来自春天重生的话呀,柳勣将死的灵魂迅速醒来,忙爬到吉温面前,匍匐在他脚下放声大哭道 “大人,大人,只要能保住小人的狗命,杀父奸母在所不惜。” “哈哈,这个倒不需,我听说你与杜有邻与韦坚常有来往,这韦坚与李适之裴宽可皆是好友呀!" 吉温看着自己洁白的手淡淡的言道,他虽对人残忍但爱极了自己,一直用富贵保养着自己。 “这个,小人不怎么明白。” 柳勣仰着满脸泪痕的脸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冷血的人,他与这三人并无交集,隐约觉得自己棋子的命运,和用过之后被弃的恐慌。此刻的他后悔不已,若能压住自己对丈人的仇恨何以自此,但他终挣托不了心中那个以惜己为名的恶魔。 "你要活命,就要写下供词,你认识他们,知道他们与杜有邻一起密谋发动政变,推翻朝廷,谋害陛下。” 看着眼前这个懦弱的人,吉温恶狠狠的言道。 “这,这,这牵系过大,恐怕事后小人也难得幸免。” 柳勣哭道,生死面前他终于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智。 “哈哈,你倒聪明的很,不过只要你供出他们三人,写下供词,你便是有功之人,待李大人亶明圣上,一定会赫免你诽谤朝廷之罪,说不定还会加官进爵呢。” 吉温笑道。 “我招,我全招,烦大人给小人纸笔。” 柳勣无奈言道,洪流之下,他已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待柳勣招供已完,吉温凶相毕怒,一腿将柳勣踢翻在地,又叫人拉来杜有邻,将翁婿二人捆在一起冷言道 “今奉圣上旨意,柳勣,杜有邻二人诽谤朝廷,阴谋造反,当以死罪。" 言罢手一挥众官兵一拥而上将柳杜二人乱棍打死。李林甫将供词呈与李隆基。 “那就全杀了吧。” 看着柳勣的供词里的大臣名字,李隆基淡淡的言道,为了与杨玉环在长生殿长相厮守,他已越来越离不开眼前这个大权独揽的宰相了,只需留下太子李享与其制衡一切尽可无忧,其余皆蝼蚁。 李适之死了,韦坚死了,皇甫惟明也死了,裴宽跪在罗希奭面前大声哭泣方免于一死,或许裴宽真的为民做官吧,虽朝堂之上排除异己,但大唐在李林甫的治理下欣欣向荣,盛世的样子,对于臣服于自己的良吏,李林甫还是乐意放过一马的,这或许也是他在相位十八年,虽嚣张跋扈,却是唐王朝最鼎盛的十八年。他是隐藏的帝王,怎能不打江山,诛仇敌成为孤家。 不久李隆基又发出旨令命李林甫广选人才,只要有一技之长的人皆可进京面圣,李林甫笑言道 "陛下,您与士子们见面的情形是要写入史书的,这些人多来于市井乡间,言辞粗鄙,可污了陛下龙耳为后人耻笑。以臣看可由臣来举办一次考试,选中者可得见陛下。” 李隆基以为善,结果不出天下人所料,专业之人却考诗,赋,论,所以虽人数众多尽无一人能够得到录用。李隆基不解招来李林甫问道 "何以无一人可见朕,莫非世无人才吗?" “陛下圣明,今天下大定,民众丰衣足食,边境又屡传捷报,当是野无遗贤了。" 李林甫率百官大声贺道,一切存在即为真理,只要李林甫不死,这盛世会继续下去,可是李林甫能够不死吗? |
291比翼双飞十五 文臣过后,李林甫将目光盯在边关的武将,晩年的李隆基喜好军功,所以边关立功的将领皆可进京为官,佼佼者甚至可以入阁为相,比如张说,李林甫忽然一拍大腿自言道 “我怎么忘了他。” 谁?四省节度使王忠嗣。世间若有完美无缺的伟男子,王忠嗣便是。 初始的岁月,王忠嗣的父亲王海宾因同僚嫉妒战死在沙场,王忠嗣那时八岁,李隆基念其孤苦无依,将其接入宫中与以后的太子忠王李享相依为伴,少年思父,终日哭泣不已,唐皇嗟吁不已,抚着少年的额头激励道 "忠嗣莫哭,你父亲是我大唐的英雄,你年纪尚幼,可以以汉冠军候霍去病自勉之。” “陛下,谁是霍去病,很历害吗?” 小忠嗣扬着满是泪痕的稚嫩的小脸问道。 “霍去病十八岁领兵出征,屡破匈奴,封狼居胥,后世名将的典范,也是自古君王梦中都想得到的将领呀!” 唐皇言道,神情激昂,悠然神往古之明君名将的风采。 “那陛下有自己的霍去病吗?” 小忠嗣问道 “现在没有,但将来一定会有的。” 唐皇言道。 “陛下,忠嗣将来就是陛下的霍去病,为陛下平吐蕃灭突厥,为阿爹报仇。” 小忠嗣高昂着小脸眼神坚毅的说道。从此少年的天空满是在刀光剑影中的锤炼,彻夜苦读古代良将战例,从中揣摩兵法。 成年之后王忠嗣任代州别驾,十八岁的忠嗣常引兵出寨,寻找敌踪,冷风残月,大漠孤烟,宛如当年的霍去病。一日忠嗣引一队百余骑兵巡边,正遇一个吐藩千人队。 “将军,敌寇凶猛,应快退入城中。” 手下军曹劝道。 “胡奴虽众在某家看来如草石一般,何惧之有。你等且勒马替某家观阵,看某家如何杀尽胡奴。” 言罢不再多言,鞭马扬刀向敌营冲去,胡人忙乱弩相射,忠嗣挥刀飞舞,击落飞箭,马疾,刀快,月影之下,马踏飞沙,杀入吐蕃千人队中,挥刀一路砍杀,他天生神力,动作敏捷,又聪慧过人,寻常的招式在他手上施出便是威力无穷,挥刀一遍血光,五六个吐蕃胡人的头颅随刀而落,力劈华山,一名胡将瞬间被劈成二截,他的刀乃昆仑山百年玄铁所铸,削铁如泥,杀的兴起,待敌稍退,取出腰间酒葫,对月而饮,放声大笑,横刀立马浑身如血葫芦一般再次向胡人冲杀过去,人已微醉,去了畏惧心更是杀神附体,刀起刀落,不究招数,只讲速度,刀利,往往胡人躲闪不及转瞬之间便被他连人带马砍翻在地,一时胡人尽惧,连忙退去,他从背上取出铁弓,瞄准胡人一箭射去,如流星般,箭穿一胡人后心劲尤强劲带着胡人继续前行又将前面的胡人穿心而过。历经此役,王忠嗣声名大振。 但不久他被唐皇招入长安,问唐皇何故,唐皇只言 “朕知你英勇,报仇心切,但朕不想你久留代州伤己性命,朕现在不要你去做霍去病,朕要的是活着的王忠嗣。" 唐皇将一把锋利的利刃蔵在自己身边,过了几年,唐皇将王忠嗣安排在河东节度使萧嵩帐下,随着萧嵩东征西讨,王忠嗣增长了见识,一次巡边,王忠嗣领着五百骑兵发现吐蕃王正在阅兵,斥候来报约有五千余人,众人急劝忠嗣后退,回归大营 “堂堂大唐男儿,岂有遇敌而退的道理。” “将军,胡人十倍于我,何以为敌?” “胡酋阅兵,没有防备,正是袭击最好的时机,我意已决,勿要多言,久之恐丧失良机,随某家来。” 言罢一勒坐骑,率众向敌人疾冲下去,吐蕃人猝不及防,还未组起阵型已经大乱,经过数年的历练,王忠嗣武艺更是超强,犹如当年太宗李世民和尉迟恭二人合体,刀锋锐力,弓马娴熟,吐蕃从未遇如此战神般的人物,这一次他不再只顾自己杀敌,手下士卒有难他必赶来救援,将领能力出众,又顾惜手下士卒, 士卒自然也不顾生死为其郊命,在王忠嗣的带领下,唐军士气大振,跟在自己的将军身后奋力博杀。世上有一种最珍贵的情叫战友情,王忠嗣真正把士兵放在心底,每一个士兵都是他的兄弟手足,他将战士们从战场上带了出来,以胜利者的姿态。这一战得马牛万匹,斩敌三千。 人生没有挫折便少有辉煌,挫折可以改变我们的主观认知,志向高远的人更清楚的认识自己和认识世界真实的样子,这次战斗过后,王忠嗣升为左威卫大将军,但很快他被贬了,为东阳府左果毅,被远离战场,遭到鱼儿离开水的痛苦,原来那次边境大捷王忠嗣太出名了,功绩显著,风头压过了顶头上司王昱,王昱找到结拜大哥皇甫惟明,发出怨恨之声 “大哥,王忠嗣目无军纪,恃勇斗狠,若人人如他这样,违抗上级指示,私自出兵,以后军队有何军纪可言。” 其实这次带兵巡边王忠嗣曾主动向王昱请缨,王昱没有同意,但即将离职的节度使萧嵩同意了,而萧嵩离去顶替他的正是王昱的结拜大哥皇甫惟明。 “那就上奏陛下弹赅他目无法记,私自出兵。” 皇甫惟明言道,王忠嗣是皇帝心腹,且英勇善战,集勇将和智将于一身,若照此势发展下去很可能取代他为河东节度,而更大的可能是取代他在军界的位置,成为大唐军界的首选。 朝堂之上李隆基问萧嵩 “河东的事卿家应该清楚,王忠嗣是否真的违抗军纪,私自出兵。” “回陛下,王将军这次巡边请示过王昱,但他没答应,是老臣以节度使的身份答应的。” 萧嵩答道,这时他因功入朝做了侍中。 “哦,不知卿家为何答应呢?” 李隆基皱眉问道,他曾叮嘱过萧嵩照顾好王忠嗣,忠嗣心怀家仇,好勇斗狠,他不想早早失去爱将,让他落得他父亲那样的结局。 “陛下,小鹰终是要长大的,不让它飞翔,又如何在日后翱翔天空呢?臣这次让他出兵便是要看看这只大唐的雄鹰日后能飞多高多远。” 萧嵩答道 “哦,卿家以为朕这只鹰能飞多远呢?” 唐皇笑问道,这时侯的他心情舒畅,因为这只鹰是他养大的。 “陛下的大唐的天空有多远,他便能飞多远。” 萧嵩捊须笑道,他是个耿直的人,王忠嗣在他心中也正如他所言。 “哈哈,卿家所言极是,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朕即刻下旨处罚皇甫惟明,王昱二人。” 李隆基言道,他是君王,自是最恨人欺君。 “陛下臣认为确实该处罚,但处罚的应该是王忠嗣而非皇甫惟明和王昱二人。” 萧嵩正色言道。此时的晚霞落下,黑色的夜已经来临,完整的一天的另一半开始了,光明下有丑恶,黑暗里有璀璨,或许天道只讲对与错,无论日月的交替。或许夜晩,不会因为阳光的灿烂而看不到满天的繁星,或许晴郎的夜里,我们更能知道宇宙的浩瀚无垠。 |
292比翼双飞十六 “哦,忠嗣有功,不赏反罚这是为何?” 唐皇疑问道 “陛下,皇甫惟明王昱虽有欺君之嫌,然今边关正是用人之际,若处之一时难有可用之人,且二人熟识边关军事,功绩卓著,虽有过错,然瑕不掩瑜,陛下可借此事将王忠嗣贬往它处,一则以波折磨其傲气,二则亦可免其继续为皇甫惟明王昱所害。” “嗯,玉不琢难成器,卿家言之有理,传朕诏令,王忠嗣虽破敌有功,但违抗军令罪不可恕,贬为东阳府左果毅。” 唐皇言道。 被闲置的岁月,王忠嗣郁闷不已,年幼之时父亲的战死让他不再童真,终日沉溺在对父亲的思念和悲痛之中,从那以后他终日勤学武艺和研习兵法,幸得唐皇怜惜将他收容,让他重得父爱,至此生活重回平坦,战场上屡立战功,心也愈发骄傲,此次受贬闲置让他苦闷至极,在英雄的黎明,他看到的却是没有尽头的黑夜。或许他永远不明白战争是流血的政治,而他只看到流血而看不到政治,这或许是历代名将共同的悲哀吧!战场上的一切无情都是因为有情,冷冷的客观行事缘于对这片生于斯养于斯的土地及众多手足战友最深沉的爱。冰冷面孔,不苟言笑的神情外表里面流淌着炙热的血,或许也是历代名将的共性吧,他们永远不懂那些冷到骨子里的政客,王忠嗣们从来不是政客,是孤独的飞翔在祖先之国的热血战鹰。 流血的政治仍在进行,战鹰们依然是皇帝的宠儿,很快王忠嗣再次回到军中,在河西军节度使杜希望手下任左威卫郎将。 首战,王忠嗣率部攻打新城,新城是吐蕃所建,是吐蕃攻击唐帝国的最近的粮仓和武器堆积地,打下新城,吐蕃便无力久战,此城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唐军数次攻打皆难攻克,如天堑般横亘在唐军面前。唐军依然采取常规的攻城之法,架云梯,推攻城车,无奈城上吐蕃守军众志诚城,滚木擂石,火箭热汤如雨水般向攻城的唐军倾泻下来,一时唐军死伤无数。王忠嗣看的是心痛不已,怒不可竭,恨不得立刻冲上新城食胡虏肉,喝胡虏血,他是天生的将军,火热的身躯有一颗冷静的心,思索片刻他径直走进节度使杜希望大营言道 “大人,如此攻法,将士们伤亡严重,不是克敌之法,小将健议可假意撤兵十里,却伏兵于临近西城的东西二山,由小将夜里子时,领一百虎贲精锐趁吐蕃兵不防,潜入东城,攻上城楼,打开城门,东西二军攻城,城即克矣。” 杜希望从玄宗那里要来王忠嗣便是为了此时,知道王忠嗣志勇双全,计虽险,但以王忠嗣之能足以成事,当下欣然同意,传令下去一切依计行。 这夜子时,王忠嗣领着一百精兵密潜入离东城数十米处隐蔵在岩石后面。 “大人,我等近来累日攻城,吐蕃人已疲乏至极,现在已近子时,城中士卒尽皆睡去,东门有一人为望哨,每半个时辰有一队士兵巡城。” 听了军中斥候来报,王忠嗣微微一笑叫人取来自己的铁弓言道 “某家这弓拉开需一百五十斤的力气,待某家射杀吐蕃望哨,你等再随某家速速攻城。” 言罢也不多言,选定位置,稳住心神,张弓搭箭,箭似流星,直中城头吐蕃兵咽喉。众人雀跃,跟着自己的将军来到东城城下,这一百人是王忠嗣从数万唐军中精选而来,当下抛开爬城索,一众人等身手敏捷,瞬间便登上城楼,王忠嗣在城楼之上射出响箭,城下伏兵四起,守城藩兵瞬时皆都醒来,拿起兵械与唐军厮杀在一起,忠嗣等人虽然英勇,无奈吐蕃兵人数众多,且反应异常迅捷,一时之间且战且退向城门退去,城下唐军也遭吐蕃人猛烈还击,一时唐军难以攻上城楼,危急时侯忠嗣虎吼一声,领着众人杀退守城吐蕃兵,双膀用力使出千斤力推开城门,再一回头却见十余名兄弟为了护住他尽让贼兵射死,百名手足除他一人尽皆殉国,当下悲愤不已,虎目含泪,飞舞大刀领着门外唐军向吐蕃人杀去,新城终被唐军攻下。 新城失守,吐蕃大急,吐蕃王领十万大军攻击唐军,欲夺回新城,新城城头之上见到乌鸦一片的吐蕃军队,唐军将领们都心怀惧意均言道 “大人,敌势凶猛,当速弃城突围,来日再夺此城。” “新城继已归唐,岂容再复敌手,你等只需城上掠城,看某家领本部三千破敌。” 言罢领兵出城,一马当先,杀入吐蕃营中,直接向敌营中心杀去,来来往往,反反复复,数进数出,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古之名将无人出其所右,吐蕃的阵容瞬间被冲乱,城中唐军立刻杀出,大败胡奴。 数次战功,次年王忠嗣升为河东节度使,再一年调任为朔方节度使成为封疆大吏。在大帅位置上,王忠嗣因为上天赋于的才能,灵魂发生蜕变,杀心过后心生菩提。坐在大将军的位置上王忠嗣忽然明白将军的职责非善战而是善止战。 “众生皆是命,生于天地,何以因战事而相伤,兵法言聚三军以险地,将军之事也,某家认为这只用于国家危难之时,天下太平时将军当以止战抚众为任。天下苍生,朝耕暮织,万般辛苦,方致大唐昌盛,将军不当以耗损国力的代价成就自己的名声。” 他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他心中从来只有父亲,只有唐皇,只有自己,用尽文武艺,竟卖帝王家,斩万千敌首讨君王的欢颜,以成就自己的一世的荣华和死后的声名。而现在他心中真正有了国家,有了在这片土地上辛苦劳作的芸芸众生,而这个国家不是君王的家,而是天下大唐子民共同的家,士皆有命,而命授于天,何以以战事而夺。他开始改变自己的风格,用智慧和机谋让自己强大,以术谋道,什么道?平和尊重生命天下大公的道,风吹叶落,大唐这年的秋已尽了,在遥远的京城长安,李隆基眼中的这年的秋依然是生机盎然,因为在他心中这个风吹秋叶的秋天的大唐是属于他的,天下苍生此时只是他这个天的奴仆和太庙祭祀桌上的猪羊。 |
293比翼双飞十七 为了减少手下士卒的伤亡,王忠嗣派大量的斥候潜入吐蕃人中,准确细致的了解吐蕃一却情形,他命人将自己的铁弓收了起来对士卒们言道 “我用这铁弓杀敌无数,今我当收起,不再用它了。” “将军射技无双,有此良弓何以不用?” 众将疑问道 “我有你等,胜此弓远矣。” 每次出征前他亲自将 王忠嗣言道,他爱惜士卒,每次出兵必在熟悉的了解敌情以后,派以奇兵,虚实结合,屡破强敌。 每次出征他必亲发士卒弓箭,弓箭上刻着每个人的名字,他对手下将士们言道 “弓箭兵刃是将士们在战场上最可靠的依赖,今在弓箭上刻上将士们的名字,若将士们归来,存弓箭者重赏,失弓箭重罚。” 凭借严明的军纪,正确的策略,王忠嗣开疆百里,得到土地,王忠嗣在险要之地建立城堡,旧城给以修复。功绩通常与荣誉匹配,在皇甫惟明因被李林甫陷害后,王忠嗣又兼任河西陇西两地节度使。 在他治下,四地百姓安居乐业,又派出良吏整治经济,又上请天子,边疆开市,单方面提高马价,致使良驹宝马均入唐营。 四地节度使,统兵二十余万,军界第一人,太子李享的少年玩伴,唐皇实质上的养子,这世上有不争斗的人吗?这世上有不物极必反的例子吗?太阳落山,光明将逝,因为黑夜即将来临,这无情的天并不会你的善良正直而停止你走向灭亡的步伐,因为这是个属于魔鬼的年代,天使飞翔在属于魔鬼的天空必将折去翅膀,跌落在阴冷大雨滂沱的黑暗里,成为人间地狱里魔鬼的祭品。世间的事,万物,时间过去这万物留下的印痕,发生过的事或许从没善与恶,因为这世间或许除了我们眼中的世界从没什么活物,只有来到这世间的第一声啼哭眼中朦胧的光明的世界和死亡来临那永久的黑暗。死亡终是每个活着的最终结局,而天空依然随着时间的流淌持续着永远的阴睛阳缺。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或许活着的我们终会是孤独的,这世间从来就看不到懂自己的活物。 不管后来正直的人们愿不愿意,正直善良的好人王忠嗣在人生颠峰上开始了自己的毁灭之旅,正直的跌落之路因为正直。 天宝六年,李隆基下旨夺回石堡。对这一旨意,王忠嗣是不赞成的,石堡本为唐军所建,后龙朔年间为吐蕃占领,开元十七年,信安王李祎领兵数万,趁吐蕃不备将其攻克,随后唐军开疆千里。后复为吐蕃所夺,大唐再复失疆,这对欲开疆扩土的李隆基极为震怒,国力强盛,开疆扩土是他走向千古一帝的必经之路,所以石堡一直是他心中之痛,而今王忠嗣为四地节度使,熟用兵法,屡次大败吐蕃军队,那么拿下石堡当顺理成章了。王忠嗣上奏道 “陛下,石堡易守难攻,不亡万名士兵的性命必难以攻克,陛下若要开疆可绕过石堡即可,但臣认为今为盛世,当更休息养民,今战事频繁,民生已渐艰难,今陛下派重兵驻守边疆,而国内渐空,若有野心之徒不守为臣之本,以边境之兵反叛朝廷,朝廷何以抵之,先幽州节度使安禄山以筑城为由向臣借兵,臣疑其有诈派人前往兴隆城,却豪无筑城迹象,以臣所见安禄山居心不良,日后必反,今臣权势鼎盛,恐为人所忌,臣请辞去朔方,河西两地节度使。” 李隆基见奏心中大怒,安禄山要反?你忤逆朕意怕要反的是你吧,他是帝王,唯我独尊的帝王,如当年的炀帝,苍生皆蝼蚁,皆他的奴仆,只需灵魂听话的奴隶。他抑制心中不快批准了王忠嗣辞去两地节度使的奏请。 这一切都被一旁观望的李林甫看在眼里,瞬时一条毒计在心中生成。他找来左武卫将军董延光让他上奏李隆基愿去攻打石堡。 “石堡易守难攻,王忠嗣素来擅战,犹以不可为,下官又何能得胜。” 董延光对李林甫言道。 “你可奏请天子,让王忠嗣派兵助你,胜了功劳归你,而天子必会对王忠嗣心生不满,败了错可全归于王忠嗣。” 李林甫面无表情的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是窃笑不已,王忠嗣爱惜士卒,董廷光得不到帮助必败无疑,只需将罪责尽数推向王忠嗣,那么天子必将怪罪王忠嗣,而到时自己再上奏天子,王忠嗣的忠只是忠于太子,手握重兵,忤逆天子,亲近太子,这不是当年玄武门之变的尉迟恭和侯君集吗? 有能力的不论好坏皆能将所知者施之以行,成为自己和别人天定的命运。一切皆如李林甫所料,对董廷光的奏请,李隆基大喜,急派董廷光出征,并命王忠嗣派兵一万前往相助。 “他来便来,你等勿要理会与他。” 在得到消息,王忠嗣对手下众将言道。他不想自己的士兵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土堡丧失自己的生命,他知道每一次战斗过后冷冰冰的死亡数据背后是一张张曾经活生生的脸,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个活下来荣华的将军背后是多少鲜血和白骨的成就。 “大人,配合董廷光攻打石堡是天子的旨意,若如此作为,惹怒了天子,恐与大人不利。” 大将李光弼言道 “做为将军,守护国家安危,消除战乱是将军的职责,为此丧失生命某家在所不惜,但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石堡而让万名将士丢失性命某家做不到,天子若要责罚,大不了某家去做羽林军,做禁军,替天子站岗。” 王忠嗣笑言道,君子坦荡荡,也许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他或许从不言孔孟,却做到真正的善。对于书上所言的善,所言的道德,世上的人多只说不做,因为真的做下来很多人会因为不去厚黑,头上的帽子越来越小,会违背心中的欲念去疯,去患得患失,甚至失去生命,这苍茫的人世,活到最后的都是一张张苍老成熟的脸,赤子之心的君子多醉死疼死在污垢的泥泞里,被风沙掩埋看不清真实的样子,有的时候你有多清醒心便有多疼。但若能穿越千年,入到将军的梦里,我会问将军,将军可悔否,若是遵从君命,牺牲万名将士的生命,攻下石堡,将军继续将军的荣华,得皇帝信任,会有以后祸害华夏百年的安史之乱吗?在安史之乱死去的千万苍生会因为将军的一念之仁而丧失生命吗?历史会是以后屈辱的样子吗?盛唐或许能够延续几年,或许便没了靖康耻,没了鸦片战争,没了南京大屠杀,或许历史会温柔很多,这些就是将军的一善之念而得的果吗?将军即已知安禄山日后必反为何不为了天下苍生在这人间地狱厚着脸皮活下去。或许将军听了只会自顾饮了我斟的一杯一杯的浊酒,满脸泪痕苦笑不已,或许我也只能无语,因为我知道一切的劫难终还是会有的,以前写在史书上,以后也会写在以后的史书里面,因为无论是善是恶,皆会因那时的风那时的雨滋润下生出对与错的果,这时,一阵风吹过,将军的影像被吹的无影无踪,苍穹之下我再也看不到将军了,或许将军眼中知晓未来的我也是如此,再也看不到我了。这时我耳边传来李白的歌声,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得醒。古来圣贤多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
294比翼双飞十八 所有人的判断都是对的,石堡一役以董廷光所领的唐军失利而告终,正如李林甫所想,王忠嗣所料,朝堂之上,悲愤的董廷光上奏李隆基 “陛下,臣虽有破敌开疆之志,然手下士卒皆以王忠嗣为马首,臣乃奉旨领兵,然兵士们俱言只知王大人的军令,不知天子的诏令,此次失利臣有罪,然臣亦望陛下明察。” “陛下,王大人忠勇体国,拥兵二十万,麾下猛将如云,数年来屡破吐蕃,突厥,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乃我大唐第一战神,河西军中只闻将军令不语天子意常有的事。” 济州别驾魏林言道 “陛下,臣认为王忠嗣违背圣意,阳奉阴为,导致石堡失利,有伤国体,当以重罚。” 董廷光继续上奏道。龙椅之上,李隆基闭着双目,沉默不语,王忠嗣是自己养在宫中,培养提拔起来的帝国战鹰,对他的忠心自己还是放心的。前日他收到王忠嗣的上奏。言称石堡以北尽荒凉漠地,不易耕种,且气侯异常,不宜人居,得之无用,反而还要派兵驻守,浪费国家钱粮,徒耗国力。从后宫中的管弦丝足中脱离出来,他顿时清醒过来,或许自己这真的错了,但他是天子,错的只能是王忠嗣。他不言语,心却在游离,酒色的浸迷,他心中只有自己的影子。心中的魔已附体,只往昔的一丝残识让他犹豫着对王忠嗣冒犯的处罚于否。 朝堂之上有一个懂他的李林甫。自私有才的李林甫,让他一头栽进魔道,他或许还没明白眼前这个傀儡已因为他的依赖以及这种依赖所仰仗的才干对他进行了反噬。他没有说话,只站在属于他的首辅之位看了一眼魏林。 “陛下,臣听闻王忠嗣曾言自幼与太子一起养于东宫,愿意尊奉太子。” 魏林上奏道 是了,太子自幼与王忠嗣交好,我老了,他们自是急着做君臣了,他自幼生于长于宫中,见惯了宫中的父子相残,他也因为对这残酷的恐怖,受了武惠妃的蛊惑一日杀了三子。他老了不想再折腾了,太子不能废,但太子也不可信,拥兵二十万的帝国战神忠于自幼的玩伴太子,这是合乎逻辑的,却是决不容许的。他当下一纸召书,将王忠嗣打入大牢。着大理寺,刑部,御史台联合审判。在李林甫的关心下,三部共审判处王忠嗣死刑。 危难时刻,接替王忠嗣陇右节度使哥舒翰进京了,他此行的目的是在群小之中拯救王忠嗣,靠什么?不靠金银,不着机谋,靠坦荡而懂男儿泪的赤子之心。 “陛下,臣以身家性命向陛下担保,王大人决无反叛陛下之心,王大人所做的是为陛下守护边彊,臣粗鄙之人不知如何为王大人辩解,但臣愿用自己的官爵为王大人赎罪。” 哥舒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李隆基不语,起身离去,哥舒翰膝行而跟随。 “陛下,王大人冒犯陛下实因怜惜将士们,陛下,您要扩疆,做秦皇汉武那样的帝王,更要怜惜边关的将士们呀,若王大人因怜惜将士们为陛下所杀,恐伤了边关将士们的心呀!” 李隆基依然不语,留着王忠嗣,他有可能做贞观时的尉迟恭和张亮。 “陛下,臣愿为陛下一月之内拿下石堡,开疆千里,望陛下成全。” 哥舒翰忽言道 "这个,朕准奏,一月之内拿下石堡,否则朕要你的脑袋。” 李隆基言道,过了一会儿,心忽然软了,他本没真想杀王忠嗣,只想借机夺回他的兵权,对他来言没有比太子心腹拥兵二十万更危险的事了。但只要边军走到他开疆扩土的路上,他便可顺理成章饶恕王忠嗣,毕竟从明面上来言王忠嗣的获罪,是因为怜惜将士。当下便饶王忠嗣死罪,贬为汉阳太守,一年以后再为汉东郡太守。 天宝八年,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奉李隆基之命攻打石堡。石堡三面环山,守有天险,六万唐军强势仰攻,堡中吐蕃兵居高临下滚木雷石如雨点般泻下来,攻城的唐军成排成排的倒下。哥舒翰不想走王忠嗣的老路,若不在一月之间拿下石堡,李隆基便要他的头颅,从山顶的石堡城头到山下唐军的营地,密密麻麻躺着唐军士卒的尸体,经过三天三夜的战斗,石堡终于被唐军攻下来了,一战下来唐军损失一万将士,俘获吐蕃士兵四百,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唐军乘胜追击拓土百余里。 天宝八年一代名将王忠嗣暴卒,年仅四十四岁。 “陛下,臣认为边关主将当不为汉人,当以胡人为各方节度使。” 王忠嗣死后,朝堂之上李林甫上奏道,他准备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边关将领为胡人,胡人粗鄙,除了沙场争雄,少有治国之才,若九大节度使尽是胡人,便不能进入朝堂为相,威胁到他的相位。这是私人原因,而在公从李隆基改为将府兵制改为募兵制后,出身高门的汉人将领皆愿留在长安享受高官厚禄,而边关苦寒之地,却是寒门胡人曾经的故乡,胡人也愿意留在边关郊命。他接着对李隆基言道 “陛下,汉人将领多出于高门大族,战场艰辛,文人多无力于此,反胡人生于边关长于边关更愿意在边关为国家郊命。而且胡人出身寒门难以结党。只需陛下诚心相待,胡将必会忠心于陛下。” “不错,朕也是这样认为的。” 李隆基听了欣然应允,在他看来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幽州节度使安禄山每次进京尽显憨直之态,如小儿般逗着他开心不已,胡人不读经书,不知汉人权谋兵法,又多出身寒门,没有强大的根基,纵使不忠意图谋反与寻死无异。大唐的深宫之中他又与爱人杨玉环在一起了,长生殿外,望着天上的明月,二人焚香祷告上苍,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他在爱情里人间烟火里回到了人间,让他有了人的样子,水般清澈的爱情让他想不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他已没了初涉人世的敬畏之心。 |
296比翼双飞二十 杨钊心志高远,他要成为大唐的中书令,前行路上横亘着玄宗时期第一权相李林甫,天宝七年,因为出色的理财能力和杨家四姐妹无人撼动的后宫地位,李隆基封杨钊为给事中和御史中丞,正三品官衔,这时的中书令李林甫才意识到或许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中年人才是自己的掘墓人,夜里,独自一人,他真的哭了,或许这一刻他相信了宿命,回顾自己大半生的奋斗史,没落的宗室,又目不识丁,不信悲惨的命运,逆天与命相搏,与天斗,与地争,与当世最出色的人杰一较短长,他真的恍惚中认为自己成功了,从斗倒张说后,他已屹立在朝堂十八载,在这十八年,出于恐惧和不屈,他终日惶惶,悲悲戚戚的扫视着帝国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满腹经纶的文人,还是战功卓绝的武人皆成了他迈向高峰,稳稳站在那儿的脚下的尘与土,可如今,满头白发的他发现最终他也将成为别人登上颠峰的台阶,眼前这个不学无术,文武皆废的流氓竟然是他穷尽一生才智也难以战胜的对手,前几日朝堂上,杨钊率先出手,上奏指控刑部尚书,京兆尹萧炅贪污,李隆基命人查实,贬萧炅为汝阴太守,紧接着御史大夫宋浑也因贪污流放潮阳,这不是自己常用的的整人伎俩吗?多么熟悉的味道呀,不同的是引颈待宰的是自己,萧炅,宋浑一直是自己处理政事和对付政敌的左膀右臂,这二人的受贬是做给自己看的呀!而后面的幕后操手除了杨钊还有自己曾经得力的爪牙吉温,自己曾经的爪牙废了自己的左膀右臂,而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上奏向李隆基求情,那不是结党又是什么呢?自己除了明哲保身又能做什么,天子最不喜的便是结党,宋璟,姚崇,张说都是前车之鉴,自己终还是要输给了爱着杨钊的虢国夫人和被天子所爱的杨玉环。 天宝九年,朝中御史大夫的位置空了下来,在杨二姐行动之前,朝堂之上李林甫保荐另一个御史中丞王珙为新任御史大夫,这是正式向我宣战呀,站在朝堂另一边的杨钊恨恨的想道,他与王珙也是对头,二人同是财政大臣,皆善于利用手中的权利搜刮民脂民膏,从民间敛财供李隆基挥霍。李林甫,你也威风够了,这一次我会打败你,因为我已不是当初那个人见人欺的杨钊了。他要向敌人展现自己在大唐政坛上强大的实力,首先他要为舅舅张易之,张宗昌二人正名,在大唐的史书上这二人是不可饶恕的罪人,他要替他们正名,替他们翻案,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不正是一个权臣应该拥有的能力吗? 在他的示意下,张家后人上书李隆基为张易之兄弟平反。众臣哗然,神龙政变中宗在张柬之的帮助下以诛杀国贼张昌宗张易之为由推翻一代已近耄耋之年的一代女皇武则天。这次替二人平反不是否认神龙政变吗?众人心中虽有疑愤却皆不言语,神龙政变已过去四十余年,这次平反一事明显是其外甥当朝红人杨钊所使,众人皆是官场沸锅里翻滚的油条,知道朝堂之上即将进入杨钊时代,自然没人去上奏反对。 “陛下,初李武皇嗣相争,先天后踌躇难决,正是张易之泣言相劝,立推庐陵王,方有中宗,二人自是与江山社稷有功,又怎会是乱朝祸国之人呢?” 见众人不言语,杨钊上前启奏。 “卿家言之有理,当时朕也在朝堂之上,张氏兄弟只先天后一弄臣矣,李武皇嗣之争张家兄弟却是有功,传朕旨意,恢复二人官爵,张氏族人可入朝为官。” 李隆基笑言道,往事早已随风而逝,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对于张易之便如自己身边的玉环,为帝王自是懂得帝王,如今经了沧海的他懂了自己的祖母武曌了。那么做个顺水人情成全杨钊又有何不可呢? “陛下圣明,陛下臣还有一次请求陛下。” 言罢表情严肃跪下 “哦,卿家还有何事,可速速奏来。” 李隆基看着杨钊笑问道 “陛下,陛下对臣恩同再造,臣这个名字不好,望陛下赐名。” 杨钊叩首道,满脸眼泪,看上去心中激动极了。 “好,好,即是如此朕便赐你一名,国忠如何。” 李隆基言道,看着杨钊的样子心中也颇为感动。 “臣谢陛下,臣以后就叫杨国忠了。” 杨国忠闻言大喜,这是天子对自己的肯定和期许呀,至此历史上有了臭名昭著的杨国忠,马嵬坡上被马踏成泥的杨国忠,只可惜了倾城倾国的贵妃杨玉环,替那个风流的二姐背了罪名,送了命。 或许政客多有婊子和演员的特质,皮厚心狠又善于伪装,而在这种氛围下又多有屠夫和疯子。王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王焊,依仗着哥哥的权势无法无天。王烘善于敛财,而这时的李隆基已完全沉溺于酒色,王烘敛的财全被李隆基收入裹中,供自己享受挥霍,这样的王烘李隆基怎么会不喜欢呢?给予权利是他对臣子最好的信任和赏赐,他一下给他给了王烘二十个官职,并专门为他建了一个使院供他一人办公。一次王烘的儿子王爽去驸马王颖家做客,一言不合王爽便一脚踢翻王颖,并破口大骂 “你这不长眼的蠢物,再言一句,便打死你。” 王颖听了忙爬起来,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并叫了公主,奉茶谢罪,这样才让王爽息了怒气,便让驸马起来,摆上山珍海味,让驸马公主一旁侍侯。事后其他言人对王颖言道 “你乃当朝驸马,妻子是天子女永穆公主,王爽只大臣一子,你让公主侍茶于他,怕为天子知乎。” “唉,若为天子知恐只责罚几句罢了,若得罪了王爽,我恐死无葬生之地了。” 众人听罢皆摇头叹息,知他所言不虚,都心中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有这样的哥哥,王焊彻底疯了,他想谋反,杀丞相,造反做天子,为什么不让哥哥做丞相,自己做天子呢,阳光灿烂下,疯子咧着嘴狂叫道。 |
297比翼双飞二十一 一天,吃饱了没事干的王焊找来一术士,王焊跷着二郎腿问道 “老杂毛,听说你挺灵验的,你倒跟老爷我说说老爷我能不能为王呀!” 那道士听了顿时魂飞天外,盛世布道,再弄些钱物安生立命,若因为眼前这个疯子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说可以吧传到天子耳中,自己将来小命不保,若说不可以看这疯子的狠劲自己立刻小命不保。 “施主,这个属于天机,恕小道道行浅薄,不晓天机,小道观中有事,小道告辞,小道告辞。” 言罢草草施了一礼,脚下发软跌跌撞撞的离开王府。身后传来王焊放肆的笑声。 “站住。” 忽然身后传来王烘威严的声音。 “你方才与这道士说些什么?" 王烘问道 “哈哈,大哥,这道士说我有天命。” 王焊大笑道 “胡闹,胡闹,还不与我退下。” 王烘听了心中大急忙大叫道,他虽自大却也知皇家的威严。更知道涉嫌反叛的下场,一朝起可炫烂夺目,富贵荣华,一朝起黯然无光,荒坟孤冢。 “你,不许退下,左右来呀!与我拿下。” 见弟弟退了,王烘指着正欲逃跑的道士大声喝道,家丁们听了命令一拥而上将那道士擒住。 “施主,哦不大人呀,不关小道的事,小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大人饶命呀,大人饶命呀!” 道土哭道,只恨自己道术不精,算不出自己的劫难,可是一切皆是天命,就算算出又能如何呢。 “你身为道士,不守道义,满口妄言,乱政朝事,左右还不与我打死。” 众家丁听了主人话自不多言,纷纷挥起老拳将将道士活活打死。 不想其中一家丁正和一个叫韦会的王候子弟的府中女婢相好,云雨过后将在王烘在府中杀死道士一事说了出来,那女婢听了又说与家中府丁,不想传入韦家主母耳中,女人一时没忍住说给了相公韦会听,韦会大怒在自己府中破口大骂 “这天下可是李家天下,欺我兄长,无视天家,今又草菅人命,简直岂有此理。” 原来他母亲是唐中宗女儿安定公主,前些日在驸马府受王爽污辱的驸马王颖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 “相公勿要如此言语,恐隔墙有耳。” 妻子忙劝道 “在自己府中怕甚,来呀,与我将那与那恶奴私通的贱婢与我打死。” 韦会大声喝道,可怜那婢女因一时嘴快被活活打死,不想一韦府家丁却暗恋那婢女,又素来不受韦会所喜,时常打骂相加,又常被克扣月钱,今见心中所爱之人被打死,便怀恨在心,连夜进入王府将韦会的话告诉王烘,第二日早上王烘便派人将韦会抓了起来,活活打死在狱中。 野蛮的世间那有王法,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和吃人,但却有无情的天道,欲望之火得不到控制终会将自己焚为灰烬。 见哥哥如此庇护自己,王焊越发无法无天,心动不如行动,当真与一个叫刑縡的纨绔子弟相议谋起反来,不料被人密告于李隆基,二人的计划是用几十名通过酒色相交的万骑将士杀入宫中杀死万骑军将军,并控制万骑军,趁乱杀死杨国忠,李林甫,逼迫皇帝让自己哥哥王烘为中书令,自己做侍中,掌控朝堂。但因刑縡更是狂妄乱言,又无一个好兄长,李隆基只知刑縡谋反,便叫来王烘与杨国忠一起前往刑府捉拿刑縡,捉拿过程之中,王烘留了一个心眼,他知弟弟常和刑縡厮混在一起,便瞒着杨国忠将正在刑府与刑縡共议反事的弟弟王焊叫了出来,随后与杨国忠一起领人冲了进去,正遇得了风声向外突围的刑縡,见了王烘刑縡方才醒悟过来,原来领兵前来捉拿自己却先行支走弟弟,一时心中恨极便当着杨国忠面对手下兵士言道 “勿伤王大夫性命。” 王烘和杨国忠听了当即目瞪口呆,杨国忠心中暗自叫苦,不好,原以为可轻松领了平叛之功,却不想王烘竟与叛军有所关联,这不是里应外合吗?看来我命休矣,当下指着王烘言道 “王大人,勿伤我,我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王烘听了知其误会,却也知此人奸诈狠毒不下于他,当下心一横正欲趁乱将其杀死,死后只归于叛军,不想此时高力士领着四百飞龙军杀到,将正欲逃跑的刑縡一刀砍了脑袋。 死里逃生的杨国忠连夜进入宫中,哭着对李隆基言道 “陛下,王烘与叛军勾结,事败露,欲杀臣,幸得高公公赶到臣方得幸免。” “国忠呀!此事朕已清楚,只刑縡谋反,与王家兄弟无关,卿家这次平叛有功,朕自会有赏,先回府去吧。” 李隆基言道,王烘是他一条得力的狗,养了多年,如若要杀,自是有些舍不得。 “陛下……” “行了退下罢。” 见杨国忠尤不罢休,李隆基不耐烦的言道。这时却听耳边传来一熟悉的女子声音 “陛下,王烘可是罪大恶极在家中便密谋造反,谋害陛下,后被人知晓,更是私下杀人草菅人命。” 李隆基看时却正是熟人自己的美丽姘头杨家二姐。 “阿,虢国夫人,还有这等事。” 李隆基问道 “陛下,王焊在家招来术士问自己可为天子乎,术士不答欲逃却为王烘杀人灭口,此事却为安定公主之子韦会知晓,韦会欲将王家谋反之事亶于陛下,却事泄为王烘知晓,派人将韦会杀死,望陛下明察,陛下若是不信可叫来韦会之妻王氏一问便可知。” 虢国夫人言道,为了情郎她广交宫中贵妇人,那王氏欲替夫鸣冤,婆婆安定公主已死,她又胆小怕事,不敢报于官府只好与虢国夫人言论。虢国夫人知王烘深受李隆基宠信,一时恐搬不倒他,那妇人虽生性风流,此时却也忍的住,这日听了情郎的事便也连夜进宫相助情郎,果然两下对照,李隆基怒不可遏,连夜命人将王烘,王焊兄弟二人抓入大牢,又命杨国忠前去审问,第二日便定了死罪,斩了王焊,又一杯毒酒毒死了王烘,随后李隆基下旨,封杨国忠为御史大夫,并接管了王烘的一切财务官职,总管大唐财务。 看了看身上的三品紫色官府,朝堂之上意气丰发的杨国忠笑吟吟的看着对面站着的面无表情的李林甫。 |
298比翼双飞二十二 “陛下,王烘的御史大夫乃李林甫所荐,臣认为李林甫与王烘有结党之嫌,望陛下明鉴。” 朝堂之上杨国忠豪无顾忌的弹劾李林甫,因为他知道一直渴望除自己以外,天下无相的李林甫终于成了真正的孤家。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中取得的自私的胜利和靠赤裸裸利益组成的团体终会败给自己的贪婪和世事的无常。随着杨国忠得势,李林甫的得力打手吉温和听话的副相全都投靠杨国忠。 “陛下,突厥王阿史那布思与李林甫交好,满朝皆知,今阿史那布思已经反出边境,重立突厥汗国,阿史那布思本禁于长安,却不知为何如此轻易反出长安?” 侍中陈希烈紧接着上奏道。他是李林甫一手提拔的副相,以老实听话活于李林甫控制的朝堂,今杨国忠得势立刻下倒向新任的三品御史大夫,或许这世上本就没真正愿意听话的老实人,或许政治争斗中有一种老实人却是老道实际,知道不听话便会死去。皇朝的政治斗争只要做实结党和谋反一般是必死无疑,但十八年了,对做了十八年自己影子的李林甫,李隆基还是有感情的,因为他就是自己的样子呀!或许人与人无论男或女皆有爱情,而爱是因为缘,他与李林甫携手共同执掌了大唐十八年,若没有爱,性戾如虎一样的君王又怎能容他十八年。在杨国忠,陈希烈,吉温的重拳打击下,李林甫并没有被赐死,甚至被流放或贬官。但在如此重击之下,他的悲戚戚达到了极致,更有一种大难将至无可奈何的恐惧,他受伤的灵魂在风雨中飘摇,或许这一刻他脑海中映出的是唐皇后宫中翩翩起舞的贵妃杨玉环,她是真的不爱和不懂政治呀!但她是与李隆基共食人间烟火的女儿或孙女,不合人伦纲常的妻子,是李隆基对女性之爱的全部,他李林甫得立于朝堂十八载,除了他善于揣摩唐皇心性,做了唐皇朝堂上的影子,更因为唐皇的心思全在这个倾国倾城的女人身上,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成就了他李林甫十八年的宰相岁月。杨国忠初入朝堂,李林甫并未把他当做敌手,而且刻意拢络,与他携手共同整治李适之,韦坚,皇甫惟明,在李林甫眼中杨国忠是营苟小人,更无文才武略,只靠与杨氏姐妹的苟合而以安身,又怎是他李林甫的敌手,但现在看来,他终于要输了,十八年的宰相岁月和七十年的人生岁月都将走向终点。他终究输于对政治懵懂无知的杨玉环,输给她的倾城国色,输给她的迷人舞姿,身为君王的男人啊,活着或许终要一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人和他共同享用他的江山,美人与江山,男人天平的两端。 叛乱政变过后的李林甫,劫后余生决定奋力一击,彻底干掉杨国忠,以免在自己死后自己亲爱的家人遭到杨国忠的屠杀,想起自己的儿子,女儿他脸上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这一刻他是多么有爱呀!却似乎忘了这些年大唐朝堂上的血雨腥风皆拜他所赐,他象一名嗜血的屠夫,一路杀来,多少人因他而过着地狱一样的悲惨岁月,只因他对自己和家人深沉的爱,或许这就是江湖,日出总有日落,末路终是每个人路的尽头。 这个无才无德的蠢才居大唐高位,大唐危矣,躺在床上,李林甫悲愤的想着,可是自己才智卓绝却输给了这个蠢物,真是可笑,这人也太过狂妄,不通文事却领御史大夫一职,不精武事却为剑南节度使,对了,想到此处李林甫忽然从自己黯黑的命运里看到一丝亮光,蠢物怎么死的,当然是因蠢而死呀!想到此处李林甫哈哈大笑,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写了奏折,叫了轿子直奔朝堂战场。 "陛下,今南诏王国屡犯蜀境,当派剑南节度使前往蜀中御敌。” 太极宫中,李林甫上奏道,原来杨国忠得势以后,上奏李隆基任命恩人鲜于仲通为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本就风月之事那懂军政之事,一顿酒裏饭带的胡乱操作,惹怒了南诏国王,无端引发了战事,鲜于仲通领兵八万前去征伐,大军深入南诏,被南诏军切断后路与供养,又利用熟悉的地形,大设伏兵和陷井,唐军大败,鲜于仲通领着二万残兵逃回蜀中。为了救鲜于仲通,免他受到唐皇责罚,有情有义的杨国忠上书唐皇自领剑南节度使。今南诏国再次侵蜀,自然当由剑南节度使杨国忠领兵出征,军事蠢才杨国忠自会大败,到时杨国忠兵败身亡自会真的全了唐皇赐名之意,真正成了国忠了。 "卿家言之有理。” 李隆基言道,当即下召命杨国忠前往蜀中领兵出征。 长生殿里,杨国忠在李隆基面前伏地而泣。 “陛下,为国出征臣子的职责所在,然前些时因王烘之事参赅李林甫,恐为其所恨,谋害于臣,陛下王烘兄弟参予谋反证据确凿,李林甫与王烘结党也证剧确凿,臣与李林甫并无仇隙,臣参李林甫也是为陛下,为大唐呀!今领兵出征臣义不容辞,然恐奸人在后谋害于臣呀!陛下,此一别恐大唐的朝堂之上再无国忠了。” 说罢放声大哭,他不懂军事,更兼李林甫在后,前有强敌后有奸相,此次出征恐九死一生在劫难逃了。斗争如棋一子错满盘皆输,绵衣玉食,如花美眷和荒郊野冢,白骨孤坟只一线之隔。 “陛下,妾兄国忠一心为国,朝政之事,妾本不敢言语,然妾兄与妾相聚不久却要分离,妾却是心有不舍,呜呜呜。” 一旁的贵妃杨玉环泣言道。她本无心政治,但宫中寂寞,唐皇虽对她宠爱有加,但已近古稀,身上已有难闻的尸味,她已过三十正值虎狼之年,国忠体壮貌俊,常与虢国夫人进宫,打笑之间,时日久了她与出了五服的堂兄有了些露水姻缘,情郎要此次出征,凶多吉少,她自是不忍忙出言相求。 见爱侣求情,李隆基果然心有不忍,却也不忍违背老奴才李林甫的奏请。王烘叛乱,涉及李林甫他已有疏远李林甫之意,当即言道 “卿家且去平乱,过些时日朕另派良将替卿,卿家再回长安,朕便任卿家为中书令。” 杨国忠闻言大喜,忙叩头谢恩,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快要来了。 |
299比翼双飞二十三 本想借刀杀人除掉杨国忠,却因那个不懂政治的风月佳人因姘头的生死无意中的搅局,成了代替自己的许诺。站在大唐朝堂十八年后,李林甫终于倒下了。 线断了,那个掌控自己十八年的线断了,主人有了一个叫杨国忠的新的玩偶了,病床上他一脸病容悲愤的想着,虽有对主人一时的反噬,但他的生命,他的血肉灵魂与那线融合在一起,这十八年,他早已习惯每天生命的活力由这些傀儡之线源源不绝的进入肉体,成了他的灵魂,而现在这根线彻底断了,他自然病了,儿子们请了良医,却是没病,只是病入膏荒离世之态,只好请了巫师以死马当活马医。 “无病,只离魂耳,可请当今天子一探,方能得愈。” 巫医贴着权相的耳朵低声言道。是呀,对于一个失了线的傀儡有什么比主人的不弃更好的办法呢? 李隆基怕沾了他的晦气,却也怜惜十八年木偶的兢兢业业,来到清华池,离李林甫家不远处,站在高处,挥舞手帕和李林甫隔空相望。 看来自己的死期将至呀,李林甫凄苦的想着,老泪纵横,哭的不能自己,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即将落幕。出于对自己缔造盛世的眷恋和不舍,一丝魂魄仍在人间,这时他生命的终结者来了 “你,你不是前日方才入蜀吗?怎会回的如此之快。” 看着一脸笑容生机盎然的杨国忠一脸枯容的李林甫惊言道。 “本要待些时日,听说大人要死了,陛下怕朝堂之上没了中书令,便急诏我回来了,特来相府,探望丞相来的。” 杨国忠一脸喜容笑道。 “我将离世,大唐的事便交于你了,只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 病床之上,李林甫老泪纵横,一脸真诚的言道,或许这是他这辈真正的豪不掩饰的心语吧。 这老物莫不装病逛我吧,看着眼前这个行将入木的老者,杨国忠却是一脸的惶恐,曾己何时,这个老者在他面前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这座山曾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大人静心养病,大人所托国忠愧不敢当,大唐的朝堂之上不能没有大人呀!” 活着的或者自认为当活着很久的杨国忠小心谨慎的言道。 这夜,一代权相终于闭眼撒手人世。十八年的权相生涯,封建王朝最颠峰时期的真实缔造者。却被士人冠以奸相的面目,或许因为他在这个魔世来临的时代暗合天道吧,天道倡魔,我即成魔,天道宣佛,我即是佛,而天道却是不仁,或许这才是李林甫的真面目吧,唐皇已是魔君附体,他将自己装扮成魔的样子,施展自己的治事之才,继续着唐朝的盛世。而那个操纵傀儡的天子呢?或许不知道他早已被这个傀儡反筮,融合在一起,或许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将自己的精魄铸入这个傀儡之中。这个傀儡走了,他离了魂,也成了一个掌控不了自己命运的木偶。悲剧对这世人心的震撼或许缘于它曾经的辉煌,这个可怜的傀儡死后,杨国忠再次弹赅。 “陛下,李林甫涉及谋反,证据确凿,若不治罪,恐百官不服,天下苍生不服。” 这一次李隆基同意了他的奏请,将李林甫从豪墓中挖了出来,放入薄棺,以百姓之礼埋葬,家人全部流放岭南。 天宝十一年二月二十七,李隆基下诏封杨国忠为魏国公,陈希烈为许国公。朝堂之上,封杨国忠为中书令,并兼任各个经济衙门将近四十多个官衔,集全国政权与财权于一身。 唐朝的政治依然延续李林甫时代的惯例,一切政事皆交于首席宰相中书令,李隆基自己依然在华清池泡温泉,唱歌跳舞,长生殿里祭神乞求长生。李隆基要与爱人杨玉环一起长生不老共享江山。长生殿里李隆基与杨玉怀一起祷告上苍,愿生生世世结为夫妻,浪漫缘于对美的真挚天真的追求和热爱。李隆基多情又多才,擅击鼓,精于戏曲和谱曲,杨玉环天生的舞蹈家,二人终日在歌舞艺术海洋中畅游。两人的爱情始于容颜,延续于共同的爱好。他们不是共同治理江山的皇帝和妃子,而是以天下之财力满足自己私人爱好的恩爱夫妻。 李隆基爱歌舞已经入魔,李隆基爱杨玉环已经入魔,老魔沉溺于一代妖姬声色在后宫,文武小丑嘻闹在前庭。可怜的蝼蚁万民又一次因皇帝的私欲而迎来一场大难,杨国忠或许从来就不会当中书令,政治政策上任性胡为,李林甫的治世之能他没有,却东施郊颦般的学李林甫的政治斗争手段。 天道无情,人世的悲剧皆在于情,帝王的江山社稷的兴多在于遵寻无情天道的对天下苍生深沉的爱,而亡则多因无视天道而豪无节制的纵容自己的欲望。帝王无私情,帝王无私爱,方能大公大治于天下。 成了首席宰相,杨国忠首先对唐朝官僚基础的选官制度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怎么改?选官吗不就和女人选夫婿一样吗?看着怀中美貌丰润的虢国夫人,杨国忠开心的想着,当年他当混混之时最恨唐朝的选官制度,因为如果按照这个选官制度他杨国忠再转世为人十八次也难做官,首先如果你没一个好爹,好家世,你得考中进士,才有进入选官的资格,然后你要参加笔试,过了笔试又会给你几个复杂的案例让你做出分析和判断,以考察你遇事从的裁决能力,然后会有专门的官员调查你的资历,并通过交谈来考察你的言行和举止,最后你还要和主考官面对面交谈,看你适合做什么样的官,名单下来以后还要送到中书省进行唱名,反复证明你对所任命的官职没有异议,最后还要将名单送到门下省进行审核,审核没有问题再交于皇帝报批,一套程序下来,从春季到夏季,往往需要小半年。因为选官是关系到民生的大计,大量的人才选拔不是仅靠一两个伯乐所能胜任的,而且伯乐也不是普通人所能胜任的,你得有天生开阔的视野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见识和阅历,那么一切就得靠一套繁杂的制度,以保证真正有才能的人出现在合适的位置。 “你们男人真是无趣,我倒认为选官如女人选丈夫一样呢,得看相貌,再看有没有金钱,长的好看的可做御史尚书,丑的吗便打发了出京做县丞去吧!哈哈。” 伏在杨国忠怀里听了一旁官吏对选官制度的详细介绍虢国夫人发出银玲般的娇笑声。有时侯或许男人因女人而精彩,又因女人而坠落。 |
300比翼双飞二十四 中书令府,杨国忠携门下省长官侍中陈希烈,给事中官员大堂正襟端坐开始天宝年间的一次官员选拔,主角却是杨国忠和他身后一扇帘子后面的妹妹们。几名心腹小吏展开杨国忠事后拟好的官员选拔名单高声唱名。随着唱名的深入,气氛开始活泼欢快起来,婢女家丁来往穿梭不绝。 “大人,这是一万钱,我家张公子的,刚才大人给我家公子的官名我家公子没有听清,能否再念一片,好像是户部郎中。” “大人,我家夫人看上王公子了,大人可以安排一下。” “哈哈,姐姐,这个官儿真是俊呢,象不象你那个心肝儿段郎呢,还不要了去,与你那段公子也好找个伴呢?” “妹妹,你瞧那个官儿,丑成那样,这要入了朝还不把皇帝吓着,若是天天对这么个人却叫人不要活了。” “姐姐,那人可是这科的状元,姐姐不最喜才子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才子呢,与姐姐倾城的貌倒也匹配,姐姐还不告诉中书令大人,要了去,白天陪姐姐吟诗做赋,晚上便往姐姐床前一站,怕是鬼也吓跑了,姐姐以后定能睡的安稳,哈哈哈。” “我把你这不识羞的小妮子,你那命里不是要做贵妃吗?我们家已有了一个贵妃,断不能让这小妮子进宫,免得这张不识骚的嘴吓了皇帝,这吐蕃突厥不是整日里向我大唐求亲吗?快快将这小妮子打扮了去,让皇帝封了公主送了番邦去,可不成了贵妃吗?哈哈哈。” “咦,姐姐,你瞧那官儿,满头大汗的,怕是连被任命什么官儿也忘了吧。” “那小吏念的那么快谁又记得,不过这官儿好是面熟,我好象在那儿见过。” “是了,我瞧这官儿长的倒也周正,定是与姐姐见过的,这次来相府定是来找姐姐的,这见不到姐姐,可不急的满头的汗吗?” "我把你这不知羞的小妮子,姐妹们还不将她抓了去,看我如何撕了她的嘴。” 众人忙笑着嘻闹着打做一团。 正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后堂也是一片春意。一天下来选官结束,因为中书省,尚书省首座皆在堂上,选官结果便也通过门下省了。把一个关系到民生的国家大事当做儿戏一般。 杨国忠最爱虢国夫人,相府和虢国夫人府仅一墙之隔,杨国忠当政以后,二人便公然厮混在一起,虢国夫人性子风流,也如了千古贪色女子的性子,贪财,为了遂爱人心愿,杨国忠贪了国库三千万绢帛,堆在院里,并让两个须发皆白的二个三品侍郎前去整理,杨国忠搂着美丽妖娆的虢国夫人对着二人呼来唤去 “妹妹,你看哥哥这二个紫衣小吏做的如何呀!” 指着二个不停来往奔跑的三品侍郎,杨国忠大笑道,惹得怀里的虢国夫人娇笑不已。 “唉,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朝廷里有如此首相,恐怕大唐的祸乱也不远了。” 因为荒唐的选官,落选的进士们和官场精英们纷纷摇头叹道。 “今进士们皆投入杨府门下,张兄进士出身,却为何不去?” 一个叫张彖的进士没当上官,有人劝他去走杨国忠的门路。 “你等皆以相国府为泰山,只我见之为冰山。” 张彖言道。 长安大街之上,杨国忠更是与虢国夫人并驾而骑,任凭来往路人评头论足,二人如此轻浮放荡,相府家事自然流入市井酒肆之间。 “这相国如此作为,相国夫人不管吗?” “你非本地人吧,定是不知我们这位相国夫人却是娼妓出身,一次相国逢天子命去查江南税务,一年有余,回来以后相国夫人却已有孕在身。” “堂堂相国,遇着此事定是要上奏天子休妻了。” “哎,要不说何以他为相国呢,宰相度量岂是我辈所能比的了,相国夫人只说思相国过度,梦中与相国相合得有身孕,相国拍手称善。” “世上竟有此事,却出自大唐相府,哎,有如此宰相,天子便是不管了。” “这有啥可叹的,听说咱那大唐贵妃还是寿王妃转世呢?我大唐国继隋朝杨氏,这杨李二家倒是颇有缘份呢。” 五杨加上杨国忠,每年都要随唐皇与杨贵妃前往华清池泡温泉,一路之上着五色服,一路之上浩浩荡荡,招摇过世,孔子做儒,儒家尚礼,礼以人性掩盖人身上的兽性,可这世间于人情极不公,于天道却又是极公的,刑不上大夫,礼却又似乎不加君王,绝对的权力让皇帝可以赤裸裸的展现人性的恶,杨国忠独揽大唐朝纲,如一只大闹天宫成功了的猴子,自是沐猴而冠,用宽大的官服遮住尾巴和红红的屁股。 或许杨国忠心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是张易之的亲生儿子,那个风华绝代侍候女皇的男宠在偶尔回家之时,母亲怕儿子绝了后,安排了一个侍妾和他发生了关系,那女孩生了一子便是杨国忠,后神龙政变五张被诛,张易之的妹妹便带着杨国忠去了蜀中,而现在靠杨玉环得势的他与五杨一起象极了当年武皇后期的五张。当年有人在张府门前写一两丝能得几时络,张昌仪答道一日足矣。而现在的杨国忠跟这个舅舅或者是叔叔异曲同工。大唐朝堂之上他坏事做尽,胡做非为,有人对他言道 “花终会谢,贵妃终会成太妃,公与太子不睦,公今依于贵妃,却不知这富贵能延几时。” 杨国忠听了坦然一笑 “我本寒家,今因贵妃而得独立于朝堂,大善方能掩大恶,然我的能力却难挽大恶,何不及时行乐。” 他让儿子杨喧参加科举,杨喧富贵公子,胡乱涂鸦一番,写上大名便交了卷,考官达奚珣无奈,本想杨公子考个中等便可立个头名,却不想相国公子的卷子名落孙山犹还不如,却又如何给以头名,完全超过了道德范围内落虚做假的极限。可他怕杨国忠呀,书生只会用道德愚弄善良的百姓,却最怕舞着大刀把孔孟之书当做厕纸的无知无畏的流氓,更多时侯流氓不读书,不性伪,合无情的天道,不着一物,不受束缚,更豁的出去。理未到,剑已穿过你的喉。 |
301比翼双飞二十五 上朝的路上,考官达奚珣让儿子达奚扶拦住目空一切的杨国忠,一脸欢喜的笑道 “大人,家父让我告诉大人,令郎理应末名,但已在进士榜单了。” 末名而进进士榜自有科举从未有过,只因杨国忠权势滔天,达奚珣不敢得罪,便让杨珣中了进士,本以为杨国忠应当大喜谢过,却未想杨国忠闻言大怒,挥起左手,随着啪的一轻脆的响声,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达奚扶脸上,犹不解恨,更是一口唾沫吐在达奚扶的脸上更是大骂道 “你这竖子腐儒,我儿焉能没有富贵,就算一字不写,也当给以头名,却以个破落进士献媚于本相,不怕死吗?” 言罢骑马而去。达奚又羞又怕,只得回去见了父亲言道 “杨国忠权熏朝野,恐诬陷于父亲,不若以他之意,给杨珣头名吧。” “国有如此相国如鼠入粟仓,狼入房舍呀,国家大难将至,你我父子他日恐为其所害呀!” 达奚珣叹道。 “父亲,杨国忠势大,若不依他,你我父子恐先为其所害呀!” 达奚扶无奈劝道,天子昏庸,忠奸不分,自己父子只有明哲保生。榜单出来,杨珣高中头名。 杨国忠是个流氓,流氓善争利,性无情,天宝十三年,阴雨绵绵,南诏国叛乱,庄稼因雨颗粒无收,天灾与人祸相应成辉,杨国忠下宰相令,中原招兵赴蜀征伐南诏,二十万中原男丁因在南方水土不服,尽数命丧,自李隆基军事改革以来,中原汉人已多年不闻兵戈,无情的流氓如无情的天,心硬,专横,霸道,却又让蚁民们无可奈何。因为这个时候他们的运气坏极了,昏庸的君王,利益熏心的奸臣,一切都是无情的天道,李隆基老了,虽掩耳盗铃一样自欺欺人住在长生殿,但他没有欺骗自己的心,知道自己老了,死期将至,伴随着随风而逝的岁月,在逐渐苍老的容颜里,他的心也已经老了。他的灵魂时刻在因害怕死亡而恐惧和颤抖,其实除了他自己,他又何曾真正爱过谁,年轻时,中年时,他和寻常人一样,在起起伏伏的岁月里有一种死亡还很遥远的错觉,为了自己的位置和民生,他做出雄主明君的样子,爱民,驾驭大臣,他的能力有他壮年身体提供的精力和脑力,他能掌控这个年代最优秀的人杰,将绳线系在姚崇,张说,宋璟,这些有着自己灵魂的有独力人格的人,而现在他老了,伴随着对死亡的恐惧和逐渐衰退的精力,他选择了麻木自己,选择了不关心政治,只喜歌舞享受的真正的女人美丽的杨玉环,选择了自私冷血和天下人为敌的政客李林甫和无能无知无畏的流氓杨国忠,这些棋子更适合年老的自己呀!天下人都厌恶的宰相,不是更适合现在的自己吗?他在淫中麻木自己,在人间极致的享乐之中麻木自己,这样的他感觉更安全,快乐让他忘记痛苦,在夕阳的日子里,最绚丽的人间烟火让他忘记永远的黑暗,杨玉环在那,杨国忠在那,梅妃也在那,象姚崇,张说,宋璟,李林甫一样的大才和能吏也在那儿,一切都象妓女和棋子一样供他选择,他选择了用情和欲让他忘记人终需要死的杨玉环和杨国忠,风月宝镜里的美人,一次一次快乐中的遗精让他忘记镜子背面代表死亡的骷髅。 “力士呀,这大雨没停下来的样子,不知道老百姓们过的怎样了。” 长生殿里,他望着好久不见太阳的天空,一脸忧虑的对着高力士说道 “陛下,今权假宰相,阴阳失调,民生凄苦,臣不敢言呀!” 高力士一脸悲痛的说道。李隆基默然,他并不想从麻木中完全醒来,去清醒,去品尝那种死期将至的痛苦。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的说道 “朕老了,朝堂的事交给宰相,边关的事交于良将,天下安定,朕已无所求了。” 他老了,害怕死亡不想折腾了,为了自己生命里最后的苟延残喘,仅此而己。 “陛下,今南诏兵败,中原不识兵久矣,边将骄横狡诈,欺瞒陛下,若边境有变,陛下将之奈何,怎会无忧呢?” 高力士上谏道,虽然因命运悲惨,他是个身体无根的人,但因为天生基因里的阳光和良知,他却又是个灵魂有根的人,心里有君王,有天下苍生。还是良久的沉默,一个老小孩,沉溺在天真和自己营造的幻像中,他不想从梦中醒来,只在快乐中自欺。 这一夜他梦见了萧衍,那个风华绝代的南帝,看见了那个遗臭万的候景。年轻时争名逐利,角夺天下,登基后的励精图志,中年以后在后方运畴为幄,指挥北伐,老年时的利令智昏,盲信候景。逐鹿群雄,指挥北伐,侯景之乱一幅幅宏大的历史画卷展现在他的梦里。只是一个偏居一禹的王,岂能和我这个统治南北的帝王能比的,他骄傲的想着。他忽然看到一个诺大的宫殿,四周残瓦破壁,蛛丝乱挂,一轮冷月照下,一遍凄凉景像,一个廋骨伶仃的八旬老者躺在床塌上,身上披着一件僧衣,难道这便是曾叱咤风云,杀生无数救生无数的一代佛帝梁武帝,这,这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一个包着一层人皮的骷髅,这个男人也和他一样呀!曾拥有万里的江山和绝代佳人,怎会落得如此境地,哼,他这般凄惨全因驾驭不了侯景这个胡人,胡人生性狡诈顽劣,又岂是寻常人能够驾驭的了的,一个半壁江山的江南老儿又怎懂得北方胡人的狼性,而自己是伟大的天可汗的子孙,天下狼王之主,想到这里他不禁心中一阵豪气,自王忠嗣死后,边关九大区的节度使尽是胡将,安禄山,安思顺,哥舒翰,李光弼,无论是那个放在胡地皆有狼王之才,绝不亚于候景,而自己却驾驭着他们为大唐开疆扩土,怕是当年的汉武帝也是不能及的吧。哎,不知我可否长生,永远的活下去,但做为帝王,铸造盛世,海纳百川,掌控天下豪杰,开僵扩土,以狼制狼我却是无人能及的,哼,或许安禄山生在梁武帝时便成了反复无常,背叛武帝的候景,而若候景生在我的大唐盛世便是老实听话臣服于我的安禄山了,梦中的他是那么的真实和自傲,这时夜已深,月儿悄悄躲进云里,梦里的李隆基这次真的安静的睡去,嘴角挂着一丝难为人察觉的笑意。 |
302比翼双飞二十六 李隆基老了,却仍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己,虽已年近古稀,他依然在追逐自己最真实迫切的梦,开疆扩土,梦里他是多么羡慕汉武帝呀,有卫青,有霍去病,甚至还拥有李广和那个悲冠千古,壮绝千古的李陵,羡慕是因为他不能拥有,古稀之年的李隆基眼里满满是自己青少年时的影子,那富足恐慌的岁月,记忆里人们讳莫如深的玄武门,太宗和他的尉迟恭,血染的大唐天空,枪尖上挑着太子和齐王的人头,做了太上皇的开国帝王李渊,一瘸一拐的李承乾和侯君集,高宗一朝郁郁不得志的程之节,死去的太子李忠,天后时期的太子李贤,名将程务挺,造反的徐敬业,神龙政变,以及后来自己发动的唐隆政变,先天政变全是太子或宗室子弟与汉籍文臣武将相里应外合成功了的吗?人们牢记历史上悲惨的事情便是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世界有多残酷,人就会有多无情和疯狂,强人的原则,把所有的痛苦和悲剧留给敌人和潜在的敌人,或许这个时侯年少时对祖母武曌怨恨不已的李隆基懂了这个心狠手辣的祖母,他最终活成了自己曾经厌恶的样子,和祖母一样他杀儿子,杀大将,一日杀三子,杀死名将皇甫淮明,逼死自己一手养大的王忠嗣,杀死自己最倚重的奴才王毛仲,他老了,不想折腾了,但他却不想成为玄武门政变后的李渊,神龙政变后的武皇,唐隆政变以后的父亲李旦,辉煌岁月后的老态尽显下的苟活。灿烂坎坷的人生岁月杀了数不尽的英雄和美人,逼迫了自己的父亲,做了天下最不孝的事,他种了无数的恶因,却疯狂的想要避免恶果,不想英雄落幕,不想美人垂泪,他要拥着天下最美的美人做这世间最伟大的英雄。他是迷信敏感的,怕遭报应做了无数的恶事,他有时在想,或许一路杀下去,杀汉籍文臣武将,杀突厥,吐蕃,他将活下去,或许能长生,成为千古最伟大的帝王。任何一个王朝,皆由武来,由武稳,军队和武将是帝王手中的双刃剑,可杀敌也可杀自己,他要一路杀下去,就要有一把锋利却永远不会反噬的剑。李林甫真的懂了他,为他铸造了这把剑,这个在宰相位置上呆了十八年的中书令成了他最完美的傀儡,在他的操纵下,帮他杀了三子,杀了王忠嗣,杀了皇甫惟明,李适之,韦坚,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宫廷政变杀死在萌芽之中,并将边关尽数交给与太子没有关联,朝堂之中豪无根基的哥舒翰,李光弼,安思顺,安禄山,成了李隆基手中一柄柄锋利无比永不反杀自己的剑,然后这个志向高远的帝王给这个傀儡刻上一个嫉贤妒能,心胸狭窄的戳。最后以为一切事了让这个可怜的人在被抛弃的感觉中悲戚戚的死去,失去天子的信任,与未来天子不共戴天,失了线的木偶,他能不死吗?他差点成功了,差点成功了,做尽了帝王应该做的坏事,却幻想把应得的报应附在这个可怜的木偶身上,这一刻他的所做所为象极了无情的天道。可他终不是天,终是天所掌控的一枚棋子,上天给个这个老贵族送来贵族的天敌流氓杨国忠,弄死了他最好的傀儡,自己却没有做一个帝王傀儡的才能,摧毁了他和他的帝国,最后让这个傀儡师也成了一个不能拥有自己灵魂的傀儡。 杨国忠弄死李林甫以后,战胜的斗鸡很快找到下一个重量级对手,范阳节度使安禄山,李隆基手上一把最锋利的剑。李隆基很信任安禄山,因为这个胡人符合他对武将所有的要求,勇敢,善战,杂胡的低贱身份,又与太子豪无关联,在帝国的北疆,因为安禄山的存在,突厥,契丹难有作为,帝国可无后顾之优的开拓西疆,而因安禄山的卑贱胡人身份,帝都的高门们不屑与其为伍,这让李隆基很高兴,贵族们越厌恶安禄山,他越感到安全和更信任安禄山,狗与狗在主子面前互咬,他还用担心狗反咬主人或狗与狗联合在一起咬主人。安全感的缺与得是人奋斗和安逸选择的根本原因。在李隆基看来这世间有什么比狗咬狗让他更有安全感呢?这个自大骄傲的人却忘了狗也有感觉,也是因为缺少安全感而相互争斗,不知道当这个糟糕的感觉达到极至,对主人再忠诚的狗也会疯,会丧失理智的咬向自己的主人。 张说说过安禄山会反,王忠嗣也说过安禄山会反,李隆基不信,并不是因为信任安禄山,而是不信张说和王忠嗣的话,道理很简单,安禄山存在的作用除了为帝国开疆以外,还在于在他年老之际对整个汉人文武集团的制衡之上,防备汉籍文臣武将和太子相勾结威胁到他的皇权。而文臣之首张说和武将之首王忠嗣站在安禄山的对立面说安禄山会反他又不傻,怎么会相信呢?只是他想不到杨国忠的执着,疯狂,为了成为大唐天空下唯一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一次一次的疯狂的向安禄山咬去。却想不到这样会逼反安禄山,因为他认为他一次又一次对安禄山的加官进爵,一次又一次将他招到京城对他进行安抚。足以抵消他心中的不安全感,安心为他领兵,为他开疆,为他抗衡整个汉籍文武集团以达到一种政治平衡,在他眼中安禄山只是一个纯朴的胡人苦孩子,得了这些无上的恩赐自会对他感恩戴德极尽忠臣,却不知道再纯朴的孩子遇见极品美女也会迅速渴望能成为大男人,而当这个男孩看见守护这些美女的帝国禁军们全部是不堪一击的纨绔子弟,这个狼族出身的男孩又怎会不动心呢?纯朴和野蛮只隔着初识极品尤物的性的冲动。是呀,做了皇帝我就可以把杨玉环和她的姐姐们以及后宫数不尽的美女姐姐们扔在床上睡觉了,这很容易呀,皇帝的兵不如我的兵,这一路走来,中原守备空虚,不堪一击,造反很可能成功的呀!老大将为他杀人的小弟带进自己的家,让野兽见识人间的荣华,见识最好的美女,以为会让纯朴的孩子对自己忠诚,却不知孩子渴望着长大,成为男人,并发现老大的家门松松垮垮,极易摧毁,象极了狗的狼张开了狞牙。或许愚蠢都是因为极致的聪明。而这一次的开始都是从杨国忠对安禄山的第一次弹劾开始。 |
303比翼双飞二十七 “陛下,臣认为安禄山必反。” 朝堂之上,杨国忠大声言道,他要奋斗,为了成为天下第一臣子的理想去奋斗,生命不息奋斗不己,他从来是一个战士,用苍蝇的方式。李隆基不语,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杨国忠。这是朕为你找的敌人,反朕怎么可能呢?想要杀你倒是可能的,李隆基愉快的想着,天下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陛下,臣决不是凭空污陷,臣认为安禄山反状有三,一私养壮士,安禄山数次征伐,只要抓到英勇晓战的俘虏,尽皆不杀,养在军中。二招纳中原谋士,陛下忘了苻坚和王猛,拓跋涛和崔浩了吗?三安禄山聚集大批商人,大肆挣取金钱,并在全国大量购马,陛下养士,聚财,蓄马,不反却是为何?” 杨国忠继续分析道,他虽无能于政事及军事,却也有权谋机变之才,若是没些祸害人的真本事,就算是杨玉环的亲兄长却也难走到今日了。 “国忠呀,卿家说的这些都是为了对付突厥和契丹的,且事先安禄山已奏请过朕,朕也应允了。” 李隆基言道,在他看来杨国忠言安禄山反皆非为国,只是臣子之间的相互争斗吧,二人一文一武,自己即用又防,利用二人的怨气相互制衡,杨国忠言安禄山反他自是不信,但若安禄山言杨国忠反他也自是不信,在他看来,这两人只是他的两个人偶而己,人偶又何言反呢? 在李隆基那受挫,杨国忠自是心有不甘,在他心中安禄山粗鄙不堪,只一样比自己强,有兵权和地盘。在大唐朝堂之上,他的目光落在陇右节度使突厥人哥舒翰身上。哥舒翰是个英雄,隶属突厥哥舒部,年轻时父亲哥舒道元官至安西都护,在父亲的庇护下,生活的逍遥快乐,又性情豪迈,仗剑天涯,如李白侠客行里的侠客,一马,一壶酒,一把老枪,终日在沙漠上行侠仗义,浪子与正义相伴,这样快活的日子在四十岁这年终结了,这一年他父亲死了,按祖制他要守孝三年,而这三年他是在长安度过的。在这里他遇见了韩信当年遇到的问题,落魄之时被小人欺侮,一个长安县尉欺侮了他。或许相由心声,那县尉长的一副奸人模样,三角眼,一脸的褶子,初哥舒翰来时,颇有祖业,他也多从哥舒翰那里得到金钱,时日久了,好喝酒赌钱结交朋友的哥舒翰渐渐没钱落魄了。却是性子不改,仍好行侠仗义,正义从来不是童话,也需遵守弱肉强食的规则。一次他在街上遇见一个漂亮的姑娘遭到一群京城恶少的欺侮,哥舒翰施展拳脚救了那姑娘,爱情总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他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姑娘。 “我叫哥舒翰,年已四十,至今未娶,想娶姑娘为妻不知可否。” 他是突厥人,不受经书束缚,爱便要说出来。 “奴家乃长安县尉之女,壮士若有意可上门以媒求之,奴家深谢壮士救命之恩,奴家告辞。” 那女子言罢,脸带红晕,行了一礼便带着丫环转身离开。哥舒翰心中大喜,多年的浪子有了回家的念头,便穷尽全身所有,带了礼物来到县尉府求亲,心中想着昔日初来京时曾见过这位县尉,相谈甚欢,自己还以金钱相赠,那县尉也甚是亲切,应是故人,且这些年自己行侠江湖,在长安也有了些名声,又是都护之子,自是配得上一县尉之女了。不想到了县尉家见了县尉说明了来意,那县尉却讥笑道 “你初来长安,因是都护之子,又懂些规矩,我自与你好生交往,如今你却好不知趣,区区一个胡奴也妄想娶我女儿,若将你这奴才打了出去,你救了我女,自是有些怨气,这有一千钱,是你初来城吋给我的,便还与你,自后两不相来。” 哥舒翰闻言大怒,他虽仗义却也是欺人惯了,何时为他人所侮,当下怒道 “我哥舒翰虽是胡籍,却也大唐都护之子,堂堂大唐的七尺男儿,却遭你这匹夫羞辱,今某家打死你这老物,夺了你女儿,看你又有何言。” 他虽侠义,却也蛮横惯了,当下不再言语,大跨几步,冲到那县尉身前,挥起右手,一记老拳便向那县尉打去,劲力十足,拳带生风,十余年塞外苦寒之地熬出的筯骨自是远胜于常人,那县尉瞬间面带惧色,以为哥舒翰有求于己,自当显卑微之态,却不想如此粗鲁,几言之下便报以老拳,全不似汉人,自己体形单薄又怎抵得过这壮汉一拳,正在此时,忽听一女子高声叫道 “壮士且慢,奴家有话要讲。” 正是那美貌女子,哥舒翰心中大惊,顿时醒了,却因一时怒极,收不住势,虽尽力收力,却也有六七分之力打在这县尉身上,那县尉薄弱之身,怎经的起他打,连吓带痛,虽不至死,却也昏了过去。哥舒翰见了心爱之人,这时也有些悔了,忙抱拳言道 “娘子,某家依着娘子之意前来向你父提亲,却不想你父着意羞辱,一时气愤不过便动了,哥舒翰粗鲁之人,愿娘子恕罪。” “壮士,事已至此,奴家也不当隐瞒壮士,他并非奴家生父,奴家幼时穷贫,父母在奴家之后又得一子,熬不住穷困便将奴家卖于县尉家,初时他家夫人在时他对奴家倒也和善,认奴家为养女,后夫人逝去,他却不去续弦,只与奴家纠缠,奴家一时拗他不过便也从了,只那一日正逢夫人祭日,奴家念及夫人生前待奴家如同己出,便祭祷夫人,求其谅解奴家,奴家一弱女子,定是难逃老爷之手,奴家便也承了一死之志,却不想路上遭到恶霸凌辱,幸得壮士相救,壮士不嫌奴家薄柳之姿,相悦于奴家,奴家也是不甚欢喜,便存了个念想,想着壮士于老爷要了奴家,奴家随壮士吃糠咽菜也是心愿,却不想老爷如此辱没了壮士,壮士清白之身何苦为了奴家这一脏了身子之人惹上官司,枉送了性命。” 那女子跪地哭诉道,一双柳叶弯眉,含水杏目,又一身白衣,身形婀娜,却如浮萍无根漂荡这尘世的洪流之中,或许再美的花朵即使盛时也熬不过这世间的严寒。 |
304比翼双飞二十八 听了那女子所言,哥舒翰言道 “娘子勿忧,便跟了某家,谅这厮也不敢为难娘子。” 他胡人出身,性子豪爽,与贞节并不看重。 “壮士,老爷虽只县尉却也是官家,醒来自不与壮士甘休,且奴家与之有卖身契约,他若不允,奴家如何跟相公去。” 那女子言罢低声泣哭,这世间为何如炼狱,因为活着太多的圆箍,太多的紧箍咒,你无论怎么走,终会活成痛不欲生的样子。我们似乎总站在悬崖边,愚昧的,不自知,浑浑噩噩的活着,清醒的,痛苦极了,却有笑看险峰上风光的和胆颤心惊苟活的以及纵身一跃的。 “这又何妨,待某家叫醒这厮,给了银钱要了契约,便娶了娘子可否。” 哥舒翰笑言道,他是心里阳光的人,一切随心,不以懦家的正道为光明。 “胡奴,你休想,只要我一口气在,便不能让你如愿,你殴打本官,又欲诱骗本官女儿,本官岂与你甘休,今便去了官府与你计较。” 正在此时,那县尉却忽然醒来,厉声喝道。 “哈哈,我哥舒翰七尺汉子,岂能由你几番羞辱,今日某家便打杀了你,掳了你女儿去,你又奈某家如何?” 哥舒翰高声笑道,几年的任性岁月,他早已一身的匪气,以能力来遵从自己心中所想的人间规则。 “胡奴,这里是长安,天子王法之地,今日便由你打杀,看你出得了城不。” 那无赖高声叫道。在他心中,汉家之地岂容胡人放肆,更深层的原因他舍不得养女这块美肉儿,好色之性激起了他与身俱来的贼性。而这时早已有县府家丁叫了巡城的士兵,将县尉家团团围住,那县尉见得了势,更是气焰嚣张,指挥着士卒将哥舒翰围住。 “胡奴,你走吧,爹爹,恕女儿一时糊涂,错信了胡奴,但他总是与女儿有恩,请爹爹放过他,女儿以后自当放生侍候爹爹。” 那女子忽然跪倒在县尉脚下,泣声请求道,残酷的现实下,弱者除了乞求与违心又能做什么呢? “哼,我养你多年,你却向着这厮,你以后好好跟着我,自也不亏待了你,但这厮冒犯于我,我自不会放过他,众位将士还不将他打杀,我自有重赏。” 那县尉言罢一把踢开女子,此时众士卒已与哥舒翰斗在一起,哥舒翰武艺高强,又天生神力,身形灵活,一翻拳击掌劈只数回合便将十余名士卒打倒在地,见了一旁瘫软在地上的县尉,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利刃便向那屡次羞辱自己的县尉刺去,正在此时却忽听身后一声惨叫,忙转身望去却见一把短刃刺在那女子腹中,女子双手沾血,原来是引刃自杀,哥舒翰心中大撼,忙弃了县尉奔了过去抱起了爱人。 “娘子,你,你这是何苦。” 哥舒翰泣声道,虎目含泪,有时候爱便是爱了,纵使一瞬之间也是永恒。 “相公,奴家能叫你一声,一声相公吗?” 女人气若游丝,声如蝇蚊,哥舒翰却听得真真切切,忙含泪点头。却听那女子继续言道 “相公,非常人,他日必飞黄腾达,莫,莫为了奴家误了前程,这人虽可恶,终是养了奴家,相公便放了他,奴家苦命之人,只有一死方能了却此事,或许这便是奴家的命,相…公…尊重……” 女人终还是死了,死在哥舒翰的怀里,或许她知道这样卑微无奈的活着是对她活着的生命理念的侮辱和嘲讽。 心爱的女人死了,哥舒翰万念俱灰,长安街上少了一个浪子,长安酒肆里多了一酒鬼,或许只有沉溺在酒乡才能忘忧,有时他想或许没有那日的街头相遇,心爱的娘子便不会死,他犹记得初时相见的欢喜,那时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悲伤,这个世界最残酷和让人欣慰的是日子总要继续,王者和庸者不同是对随风往事的沉思,一个在风中哭泣,沉溺在失败的黑暗难以自拨,一个却在风中与往事干杯,用自己的温度和智慧给黑暗以光明,找到属于自己的太阳。 若我不放荡,不任性,不想着逍遥,获取功名,娘子便不会死,男人若没有征服的世界,又怎会有如花的美眷,一切让自己痛苦的根源在于自己的无能。 痛苦过后,英雄由竖子破茧成蝶,他来到河西,成为一名将军,二十年的浪子生涯过后,他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 来到河西,做了王忠嗣手下的将领,吐蕃前来进犯,分做三队,从山上居高临下向唐军冲去,哥舒翰引兵向山上的吐蕃士兵冲去。 “将军敌势凶猛,当扎下营寨闭敌,待敌疲再行攻击。” 一副将言道。 “哈哈,某家自有法让贼兵势衰,你且领兵掠阵,看某家如何破敌。” 哥舒翰大笑道。他知道这是他光耀人世,留名后世的机会。言罢拿起自己的长枪,双膀较力,“啪”的一声将长枪折断,催动战马,家奴左车徒步跟随,哥舒翰用枪击敌,左车用弓箭击敌。哥舒翰用枪将敌人挑至半空,左车腾空而起,挥起匕首,空中割下敌人首纪。数年之间,他一直在边境杀人,终于杀出了名声,成了名将,因功晋升为陇右节度副使,天宝六年,王忠嗣被贬,李隆基命哥舒翰为陇右节度使。 经过二年休整,哥舒翰领兵收复石堡,后再战黄河九曲,十余年领着唐军坚持不懈的砍人,吐蕃士兵被砍怕了,对绝对的强者,又关系到生死没有不怕的。沒有什么兵法,或许在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计谋只是一种取巧。一阵冲杀,吐蕃兵望风而逃,黄河九曲很快得以收复。 优秀的哥舒翰很快因为优秀受到安禄山的嫉妒,强者的世界或许从没忍让。 “大人,安禄山恨着咱们呢?” “怕甚么,他恨咱们咱们也恨他。” 听了下属的话,哥舒翰笑道,这一刻他想到了正与安禄山斗的不亦乐乎的大唐中书令杨国忠。 |
305比翼双飞二十九 军事是政治的延续,登上中书令位置的杨国忠延续前任李林甫的心胸,排挤有功的边将。 首当其冲自然是安 禄山。 为了让安禄山这把剑只刺杀和威摄敌人和臣子,已近古稀之年的李隆基煞费苦心。 “陛下,安禄山会反吗?” 深宫之中杨玉环问道,堂哥杨国忠终日吵着安禄山必反,她也有些忧虑,她见过安禄山,善跳胡旋舞,而她也极喜胡旋舞,二人曾在大殿上转的象个陀螺一样为唐皇跳舞,安禄山长相滑稽,言辞有趣,粗俗之间透着痴傻,让人时常忍俊不已。 “玉环,你说呢?” 李隆基笑着反问道,他善击羯鼓,在他的鼓声之中安禄山挺着一个大肚子大跳胡舞。 “臣妾倒认为臣子反与不反皆在君王,有陛下这样贤明的君王,他怎会反呢?且这么一个蠢货只因有趣受陛下宠信,自会引起大臣们不满,唉,这倒与臣妾有些像,为陛下逗乐,让陛下开心得了陛下些宠爱,惹得别人不满,陛下认为臣妾会不忠于陛下吗?” 杨玉环娇嗔道,她只喜音乐,好享受安逸的生活。十余年的富贵容华,不受民生所累,不晓低层之恶,美丽的牡丹花一直生活在温室里,天真浪漫,虽而立之年,却因优质的物质生活仍保持着闺中女儿的初心,因不谙事世,常显娇憨之态,惹得唐皇不甚怜惜,深喜这个没有心机的妃子。 “哈哈,这胡儿又憨又傻,不过这个憨字倒和玉环有着相通之处呢?” 李隆基大笑道,古稀之年的他最开的事情便是和这个因无忧无虑的生活保持着花期的倾城美女。让年迈的他感受到青春,极度的安全和舒适,这在以前的武惠妃身上是完全没有的。 “陛下,这么个丑物却和妾比,陛下,臣妾有那么丑吗?” 杨玉环撅嘴嗔道,又不由得露出她女儿家的娇憨之态惹的李隆基大笑不已。 “哈哈,玉环是朕见过最美丽的妃子,怎会丑呢?” 李隆基大笑道,他和安禄山君臣相处时,安禄山长相滑稽,言语诙谐,也是这般的有趣,让他开心不已,人总在哈哈大笑中对让他开心不已的人不自主的拉近距离,增加亲近和好感。只不过和这个全无心机的妃子不同安禄山所显现的憨傻却透着高深的政治心机,而这种所显示出来的心机让李隆基很满意,一则这样的心机显示出他与太子,朝中大臣没有往来,二则为帝国驻守东北,领兵二十万,难不成真交给一个傻子,这样的政治智慧和政治倾象让他很满意。 一次安禄山进京参见李隆基,太子李亨也在场,安禄山只对李隆基行君臣之礼,却对一旁的太子视而不见 “禄山呀,这位是太子,你也当参拜呀!” 李隆基指着太子笑言道。 “陛下,我们胡人粗俗,没听说过太子,阿,陛下,这个太子是做甚么的,臣不知。” 安禄山一脸的迷茫和不解,惹得李隆基大笑不已。三镇节度使,他怎会不知太子为何物,装糊涂罢了,或许做人和兵法一样虚虚实实,兵法多以诈术,而我们总以做人实在为道德,或许是把术与道弄混淆了,术如剑,实无善恶,道如执剑之念,也无善恶,只有符合天道的对与错。李隆基即使老的再糊涂又怎会不知他在装糊涂,向自己表明心迹罢了,看破不说破,知道安禄山向自己表明他与太子绝无瓜葛,只郊忠他李隆基,而他最忌惮的便是边将与太子有所关联,即使一手养大的心腹爱将王忠嗣也不行。 安禄山的肚子很大,骑在马上要专门为他那肥腻的肚子配上一幅马鞍,自己不能脱裤子,需要他人相助方能褪去,一次李隆基拍着他的肚子笑问道 “卿家,你这肚子装的是什么?却是大成如此模样。” “陛下,臣这肚子只装着对陛下的忠心。” 安禄山跪拜道,他是一代枭雄,颇有枭雄的机变之才。见到贵妃杨玉环,安禄山才知道这世间有如此美女。但在森严的后宫,他不敢越雷池半步,只是想想和用火辣辣的眼神偷偷看看那个倾城倾国的女人,这是帝王才能拥有的女人呀,我若为帝王,不,不,不怎么能有这种念头,天子待自己尊宠,自己却因垂青一个女人的美色想着反,那还是人吗?想着出神,天家女人的惊天美貌让他心猿意马,他虽有天生的狡诈,但那致命的美色诱惑让他露出了粗俗率真。浑浑噩噩之间他径直向杨玉环走过去。 “安卿家,你这是做甚。” 李隆基问道,言语中露出不悦。臣子当着自己的面走向妃子,这是重未有过的事情。 “阿,陛下,臣这是向贵妃行礼。” 安禄山从梦中惊醒忙言道,并躬身向贵妃行礼。 “朕在这儿,却为何先向朕的爱妃行礼呢?” 李隆基不解道。 “启奏陛下,臣乃胡人,胡人向来先拜母亲,后拜父亲。” 安禄山慌忙言道,他甚是机敏,虽面相憨厚,却是暗藏心机。又不显于面。一番言语,化大难于无形。至此安禄山便刻意取悦贵妃,以尽孝道,杨玉环喜欢食荔枝,他让人拉了一车献上,又听宫中人言,贵妃虽生的极美,却身怀暗疾,故常用花瓣在华清池洗花粉浴,更是为除去异味一日三洗,安禄山立刻献上大量的上等西域香品和药物,竟误打误撞治好了杨玉环身上常年挥之不去的狐臭,甚至体内含香,李隆基龙颜大悦,赏赐安禄山大量珠宝财物,自此因杨玉环的缘故,更加宠幸安禄山,当做家人,但逢宫中聚会,必邀安禄山参加,安禄山见了以虢国夫人为首的美人贵妇,更是惊为天人,又见李隆基命虢国夫人三姐妹结为兄弟,依造胡风可以理所当然的进行宠幸,安禄山更是艳羡不已。 “大人若是称帝,天下女子尽可为大人妻。” 回到范阳,安禄山的谋士高尚言道。 |
306比翼双飞三十 “我若范阳起兵,先生以为胜算几何呢?” 安禄山倾身问道 ,数次进入长安,他已被帝王的富贵容华所吸引,他苦寒出身,四十岁之前泯然众人,四十岁以后一飞冲天,胡家寒门出身,善战,精通异族语言,有一颗吸引人的赤子之心,张说推行的征兵制,李隆基和李林甫一个忌汉家高门出身的边将与太子勾联,一个忌汉家名将登堂拜相,这两个人的时代选择了安禄山。 “若是李林甫未亡,主公虽惶恐却尚可保命,更何谈起兵,而杨国忠猪狗也,主公当有三分胜算,天子乃欺世盗名之徒,主公又增七分,臣认为,主公若范阳起兵,当有十分把握,上天要抛弃唐,主公当世人杰,应顺天命,起兵反唐,建秦皇汉高一样的伟业。” 高尚言道,他进士出身,因性子激进,不容于唐朝官场,自小有屠龙之志,以萧何,诸葛亮自比。 “杨国忠蠢如猪狗,重私利,背大义,因此人这三分胜算自是当然,然天子清除女祸,开创千古盛世,虽近有荒淫,却也担的起明君,怎是欺世盗名之人,你之言太过谬矣。” 安禄山不以为然的言道,他天性精明,善识人用人,明辩事非,有一颗赤子的真性,去长安之前,他并没有反意,一个纯朴的孩子,举手投足都透露着天真和真诚,若不如此,怎得李隆基如此信任,而进了长安,见识了倾城的美人,盛世的繁华,空虚不堪一击的中原武备,他便想反了。他胡人出身,不读孔孟,只以天道的弱肉强食来决定自己的忠于不忠,很简单的一个人,你强大,我便是你的臣子,奴仆,你弱小,他便要杀你,欺侮你。 “天子得国于女流之手,积唐三世之威控天下豪杰于朝堂方得以成就盛世,然武功仅现于唐隆政变,先天政变,与楚汉争雄,三国x兵,隋末逐鹿相较岂不如儿戏。而文治却依赖于姚崇,宋璟,李林甫,主公可从中见天子的治事和武功。岂不是欺世盗名之人。” 高尚捊须言道。 “天子有识人之才,得天下俊才,掌控大局,明君的气度,你之论断太过偏颇,某家不认为这样。” 安禄山言道,他虽长相粗鲁,却心细如发。 “天子好戏,常假人之手而治天下,但有识人之明,以名臣盛世之蛊揽尽天下豪杰,以天子的权威傀尽天下英雄,天子不治国,废群相为独相,丞相为他治国,天子不征战,有主公,哥舒翰,王忠嗣这样的战神为他征战。天子本是汉高祖一样的帝王,虽不善战,却善将将,虽不治国,却能收获萧何,诸葛亮这样的大贤治国,纵然沉溺于酒色管弦丝足之间,却也不失为一明君,然安逸久矣,又呈长胜之态,便生骄纵,骄生狂,狂掩智,失智则昏,故内宠于杨家四女,溺美色声乐于无度,外专权杨国忠,已失初识人之名,与昔晋武帝不遑多让,故臣认为主公起兵当再有七分胜算。” 高尚言道,自认才比张良,自己为乱世之才,若为唐臣,泯于众人,若起兵谋反,当如是凌烟阁里的功臣,即然时不与我,那便自己造时势。 “主公,起兵的事,我不言错,也不言对,只有几点利敝供主公斟酌。” 另一个谋士严庄说道。与高尚一样,庶族出生的严庄难做大唐的高官,那么就重建王朝,做新王朝的中书令。 “先生请讲,禄山洗耳恭听。” 安禄山言道,严庄聪敏果决,计谋百出,是他真正倚重的首席谋士。 “天子虽然昏庸,然唐经略天下久矣,今逢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民心在唐,此一不可反,唐中原兵力不足,然若起兵,李光弼,哥舒翰,郭子仪皆当世名将,若此等边将回师,唐军有六十万,主公以为可抵否,此为二不可起兵也。” “你这是何意,这不能反,那不能反,某家要你等何用。” 安禄山打断他的话,大声喝道,很多时候,他是个很没耐性的人,顺己者昌,逆己者亡。 “主公莫急,臣这还有三可反。” “快讲,快讲,莫要如此啰嗦。” 安禄山打断首席谋士的话急不可耐的说:道。 “正如高大人所言,天子昏庸,用人不贤,这是一可反,沉溺酒色,不修私德,用人不明,这是二可反,与太子不睦,若是开战,必父子生隙,且因将军故朝廷必将怀疑藩将,将帅生隙,这是三可反。” 严庄说道,他熟读经史,知道懂道。 “那某家起事是成或不成呢?” 安禄山急问道。 “尽人事循天道或可成。” 严庄说道,心中却想,唐积五世之威,天下归心,今虽天子沉于酒色,宠幸奸佞,但百足之虫死而不疆,若反必败,但你若不反我又何以扬名天下成唐朝的大臣呢?两敌国交战,向来君不可降,臣可降,唐末诸雄,王世充,窦建德,李密,萧诜,降唐皆被杀,而徐勣,岑文本皆成唐朝名臣,徐勣更是进入凌烟阁,成了二十四功臣之一,若你我不能一见钟情,那就相爱相杀吧,或许只有成为敌人,让你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让你刻上我的名字,放在心里。正言间,忽天子圣旨到,众人连忙摆好香案,跪地接旨,却是李隆基命安禄山入朝的诏书。 “天子此时招某家进京却是何故?” 安禄山疑问道,此时除天子外,天下尽言他反,这时进京恐生变故,鸿门宴总在君臣猜忌中发生。 “主公,臣已得京城内线密报,召主公进京乃是杨国忠参奏主公所为。” 高尚言道,他在京城布满眼线,朝廷的一举一动皆在其掌控之中,原来杨国忠屡次进言,李隆基皆不置可否。杨国忠便言天下皆言安禄山将反,唯陛下不信,陛下此时招安禄山进京,若是无反之心他必来,若是不来必有反意,天下尽言安禄山要反,李隆基原本坚定的心也有所动摇,便准其所奏,下旨召安禄山进朝。李隆基,杨国忠,安禄山这当世三个最有权势的男人在勾心斗角之中踏上灭亡的快车,无它,德不配位罢了。 |
307比翼双飞三十一 “杨国忠,这无耻的匹夫,终有一日某家要将其碎尸万段。” 安禄山大怒道。 “主公,这是天赐良机呀!” 严庄却笑道,他是个高明的谋士,所见自与常人自是不同。 “这是杨贼居心不良,要借天子之手诳某家进京,却何以天赐良机。” 安禄山不解的问道。 “去便是不反,不去便是反,主公若是去了呢?自是证明不反,只需天子以为主公不反,主公便可安心蓄势起兵了。” 严庄正言道。 “先生,杨贼害我,恐怕不会如此简单,若进京为杨贼所害,却当如何?” 安禄山疑问道。 “长安我已遍布势力,当可确保主公安危,主公是三部节度使,朝廷东北的屏障,只需主公向天子言明为奸相所害,天子又何以自毁,且天子已老,只忧太子与边将相勾,篡夺皇位,而主公多与太子相争,在天子心中主公自为心腹,当之左膀右臂,我算来主公进京,不仅为奸相相构,恐太子也将言主公将反,主公,天子会因太子而自毁膀臂乎?” 严庄据理分析道。 “不错,只需天子不言主公反,主公便是执剑入朝也言为忠臣。” 一旁的高尚言道。 “即是如此,某家便去,你等便在范阳训练士卒,待某家回来便备起兵。” 安禄山言道,他虽杂胡出身,却如天赐机运,一路走来,颇有贵人相助,无论是上司张守珪,前相李林甫,天子李隆基皆有意无意中助其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募兵制取代府兵制,汉人不喜边寨苦寒,所以大唐边疆充斥着大量的胡人兵将,宰相李林甫担心汉人边将因功入阁危胁自己的相位,天子担心汉将与太子相连危及自己的天子之位。权力颠峰之上,虽一揽众山小,却是高处不胜寒。一切的惶惶私心合了冥冥天意。 天宝六年,安禄山奉诏进京,李隆基正在华清池沐浴,闻得安禄山进京,心中大喜,对一旁的高力士言道 “险为国忠所误,安卿家果是忠于朕的。” 看着开心的如孩子一般的天子,高力士心中暗叹道“唉,岁月终是匆匆天子终是老了,安禄山终会是要反的,天子终将逝去,太子终会登基,天下又将大乱,可怜是大唐的万里江山和千万黎民,而我也老了,太子登基我又将如何,天穹之下我又将何去何从,他侍候天子已近五十载,深知此时天子的性格,只想在内廷安享美色,边关开疆扩土,外廷维持稳定,老了倦政了,往日的辉煌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只想在暮年在浑浑噩噩中亨受醇酒美人。夕阳西下,享受黄昏的静好。”想到此处,口中却道 “陛下圣明,老奴也以为当是如此,不过老奴却以为安将军即为宰相所疑,将军入朝,当招宰相谨见。” 他也认为安禄山拥兵范阳,胡儿性鄙,不懂礼法,见中华繁荣,羡中华江山绵绣,美人多姿,如狼入羊窝,焉也不反之理,但只要边将不为汉臣,不与太子往来,那么一切朝臣对其的指责便是嫉贤妒能,清除忌己,只要不危及自己的帝位,一切的朝臣之争皆通于帝王权谋中的平衡之术。 李隆基随即准奏, “陛下,臣冤枉呀,臣在边关,为陛下击退突厥,奚和契丹,九姓部落,却遭丞相所忌,臣命不久矣。” 见了李隆基,安禄山伏地泣言道,言罢放声大哭。 “安卿家即已进京,足见忠心,是朕错怪了卿家。” 李隆基忙笑言道,他喜欢安禄山,由衷的喜欢,一个天真的孩子,为自己开疆扩土,却为杨国忠所忌。 “陛下,安禄山在京城广布眼线,布间于朝廷上下,若不是谋反,所为何来。” 杨国忠忙言道,安禄山戎马边寨,颇有战功,若不如此怎得李隆基宠爱,又怎能成为自己的心腹之患,这次安禄山竟敢进京,心中大诧,忙命人细访,才知安禄山在京城布满眼线,懊恨不已,当下便在皇帝面前和盘托出。 “陛下,臣为边将,终日在苦寒之地与外胡苦战,将士们为陛下开疆扩土不辞辛苦,而朝臣们在京城里无时不以为臣有不臣之心,这天下,臣的忠心只有陛下明白,但陛下国事繁忙,又怎能时时对臣庇护,臣在京城布满眼线,只为了解朝廷局势,无错则勉,有错则改,望陛下明鉴。” 安禄山忙应答道。 “罢了,罢了,安卿家你为朕所做的事朕自是知晓,纵天下人疑你只需朕不疑你便是,你只管为朕在边境开疆御敌便是了。” 李隆基忙言道,他斗了一辈子也乏了,自己心腹文武争锋相对,他感到安全。只要文武相斗,便是政治上的平衡之道,但若二虎相争,难免有伤他便出言喝止。君王之术,岂是杨,安两个鹰犬所知。一个只需为自己在边境杀人开疆,一个只要在朝堂上为自己敛财供自己享乐便行了。 “陛下,今幽州边境不稳,突厥屡次进犯,战马多有损伤,陛下,大漠作战,焉能无马,臣请为御马总监,陇右牧马使。” 安禄山顺着李隆基的心思言道,他要造反,战马是越多越好,天子要倚仗自己开疆,自己正好可借此唐尔皇之的索马。 “陛下,臣以为此事万万不可,若是……” “安卿家之意,朕明白,朕准卿家所请。” 李隆基见杨国忠又想言安禄山谋反,心中已是厌烦不已,他要做千古一帝,幽州边关战事频发,他也知确有此事,常年积战,马匹确是大规模损失,见了他憨憨的样子,想自己见疑于他,却仍不望为自己抵御外敌,不禁颇有内疚,便立刻打断了杨国忠的话言道。 “陛下,边关常年风沙积雪,好多大好的大唐男儿永远埋在了那里,很多次,臣遭受敌围,险些见不到陛下了。” 安禄山言罢放声大哭。惹得李隆基不禁伤感,也放声大哭,一旁的杨国忠不胜尴尬,心中虽恨天子屡次包庇安禄山,也是无奈,这时也只得陪着天子放声大哭,三个勾心斗角的大男人一时竟然鬼哭狼嚎的哭成一团。 |
308比翼双飞三十二 "望陛下莫拘于旧规,给臣以委任,以予将士嘉赏。” 安禄山哽咽道,眼中含着泪花,一脸的悲痛之情。 “卿家所言甚合情理,朕准奏。” 李隆基哭的是老泪纵横,随声答道。 “陛下不可,奖赏将士是国家朝廷的事,若是如此,边关将士们只知安禄山却不知陛下呀!” 杨国忠闻言大惊,来不及擦拭眼中的热泪,连忙拱手说道,这下倒不是因政敌之争而指诬对方,是真怕对方要反了。 “有何不可,安卿家是大唐的忠臣,朕相信安卿家,你勿要多言,有安卿家驻守东北,朕寝食得安。” 李隆基言道,他要以重赏拢络安禄山,让他对自己心存感激,在他心中,安禄山这头北方的狼已经被自己驯成一只忠诚听话的狗。给狗几根骨头他自会感激涕零,却不知这条狗来到京城闻到了肉味和他身上腐尸的味道。 “谢陛下隆恩。” 安禄山心中大喜,忙伏地言道,心中一动,忽然放声大哭,李隆基不解,忙问道 “卿家这是何意?” “陛下,臣寒胡出身,自幼臣只知有母不知有父,臣得天幸,为陛下在东北立了些微末的功劳,陛下不以为臣粗俗,以东北之事托臣,臣卑微之人,难言壮士之语,唯有与奚和契丹不共戴天,只要臣在一日,奚和契丹便别想踏入东北半部,臣今哭是因陛下让臣想起了父亲,臣虽胡人,却莫非人哉,臣也是孩子的父亲,也是父亲之子,父亲虽抛弃了臣,但臣的生命来自父亲,若是望本,却与猪狗何如?” 安禄山哭言道,沉浸在无限的忧伤之中。不得不说他是个优秀的演员,因为这一刻他是真的悲痛,这一刻的伤痛连他自己都相信了,这时的天空乌云密布,殿上起了风,太监和宫女们点上焟烛,烛光被风吹着摇摆不定,斜照在安禄山身上,似乎看不到他的影子。 天真从来看不到烛光下的真实,天真的人是看不见人世间的黑暗的,已年过古稀的李隆基也动情了,老小孩的天真让他完全忘记了残酷无情的天道,他是人,遵从生老病死的循环,他被他这个年龄的情感控制着,曾几何时,做为一代英明的帝王,他有一双惠眼,能看清所有漂亮皮囊下的魑魅魍魉,一切聪明的灵魂都被他以功名利禄制成了傀儡,但他是孤独的呀,他也难奈寂寞,需要人陪,上智和下愚不移,但若这种愚透着不沾凡尘的憨傻天真,却似乎更能让这两种人成为主仆,若是这个憨傻之人有一幅好皮相,如杨玉环,如黄日华演译的郭靖,那么这世间便有上上之智的黄蓉和李隆基去爱他们。而这时的安禄山便是人们脑海中刘皇叔的张飞,宋提辖的李X,一把忠心耿耿杀人的利刃。 “好,好,朕相信你,天下人都不信你,朕信你,朕给你五百个将军,二千个中郎将的任命给你,从今以后你便将朕当做父亲。” 李隆基不顾一旁呆傻掉了的杨国忠,动情的言道,感情一旦泛滥必将成灾,李隆基却全然不顾,或许在他这天真尽头的真实是他极端自负和自私掌控下一个执政天下入了魔道的帝王。 “以后陛下便是臣的父皇,贵妃便是臣的母后了。” 胡人欢快的说道,想起美艳绝伦的贵妃,他忽然开心起来。他喜欢杨玉环这样的极品女人,但那是皇帝的女人,他不敢有非分之想,杨国忠,王忠嗣,哥舒翰,甚至包括安思顺皆言他有谋反之心,每次进京他都忐忑不安,一心想着全身而退。 “陛下,贵妃娘娘请见。” 二人正说着,忽然一宫女来报。 “阿,是朕的爱妃来了,还不快宣。” 李隆基笑道,随着年龄的老去,他越发迷恋这个年轻体内含香的女人,提起心爱妃子身上的香味也和眼前这个胡人大有关系,想到此处不禁嘴角上翘,大为赞许的看着眼前这个三百来斤的胡人。这时贵妃杨玉环已入得殿来,身形丰盈,体态万千,盛世美人,见了李隆基,又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安禄山,笑道 “陛下,臣妾这次来是特来谢谢安都督的,臣妾用了安都督的药体疾已经好了,只是这香料却是不及中原。” 说到此处不禁娥眉微皱,闪现出一丝不悦,女人最爱惜的是自己的容颜,有时候一张美若天仙的脸和迷人的女体抵的过学富五车和样样精通的十八般武艺。原来她体含异味,难以消除,为掩体味,一日要用花粉沐浴三次,很是苦恼,不想安禄山因饱受朝臣猜忌,知贵妃是皇帝心头肉,便刻意巴结,送上大量西域名贵药物和香料,不料尽治好了贵妃身上的恶疾,只是这香料有些过敏,导致肌肤有些印痕,特别是胸口处露出让人观之不雅,贵妃好美,便用诃子挡住。 “启亶贵妃娘娘,这西域香料虽有些伤肤,但只要坚持使用,必会症状消除,且肌肤味道如同塞上酥。” 安禄山连忙说道,他刻意巴结,送药之时早已对郊果有所了解,甚至亲自在自己宠妾身上试过。一旁的杨玉环听了不禁瞠目结舌,心中暗恼,这丑陋的胡儿,真是粗俗,若不是陛下意在开彊,我岂能在此任他言语羞辱,她却不知安禄山一心巴结,又不懂汉家礼数,这次倒不是真的羞辱,在她眼中安禄山仅一丑陋的胡奴,人呀都是这样,地位低于自己的人言辞稍有不妥便是冒犯,又兼这人貌憨面傻,肚大过膝,便更加让人恼怒,女人多感性,常通过男人的外貌决定自己的态度,若这话出自李隆基之口却又是另一番风味了,这时忽听李隆基言道 “卿家之言朕甚是赞成。” “陛下,你……” 杨玉环听了两个色鬼的言论十分娇羞,只因安禄山跪在眼前,不好嗔怪。这欲言又止之态惹得李隆基哈哈大笑,安禄山也跟着傻笑几声,只一旁的杨国忠神情甚是尴尬,安禄山傻笑几声又忽觉不妥,忙低着头,这时却忽然想起什么,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裴翠瓶子,从瓶里倒出一粒丹药来,笑道 “陛下,贵妃娘娘,这是金蟾雪莲丹,是由西域雪山上一种以食雪莲为生的蟾蜍入药配以山泉水所制,可消百病,臣这次胜了契丹人,这是从他们那里缴获的战利品,这里有十粒,可外敷内服,娘娘可以一试。” |
310比翼双飞三十四 “陛下,若是潼关也守不住呢,叛军将长屈直入,进入长安,到时恐陛下危矣,大唐的江山社稷危矣呀!今安禄山恐尚在筹反之中,请陛下立下旨意,命郭子仪,李光弼即刻进入范阳,接替安禄山,若是禄山即反当立擒之,再调禄山进京为相,大难将消矣。” 高力士言道。他虽是太监,却忠勇体国深受李隆基的信任,只是现在的李隆基已不复昔日之智了。 “力士,你这奴才也太过危言耸听了,朕以为安禄山必不会反,大唐建国已有百年,只有外将与太子及宗室诸王相勾而反,今安禄山与太子并无关联,为朕驻守边疆十余年岂会反焉,力士,自秦蒙恬始,历朝可有边将造反的吗?” 李隆基笑问道。 “这个倒没有,自陈胜吴广至本朝始历朝的政变无非两种,吃不饱饭的农民和有资格坐上帝位的宗室。” 高力士答道,他本官家子弟,早期因命运不济做了太监,风波过后,逆流而上,顺应时势,终将悲惨岁月活成了灿烂辉煌。李隆基风流帝王,古今皆通,做为相伴数十载的奴才,他也颇知经史。 “今海内富足,万民安居,民心在唐,诸王朕以荣华困之,外将又多以豪无贵族根基的胡将为主,故你之所言的两难俱消,朕内廷有你,北门禁军有陈玄礼,边境有安禄山,哥舒翰,朕心安矣。” 李隆基笑言道,他自懂事起,便生活在宫廷政变之中,耳边传说的玄武门,天后武则天的女主称帝,中宗李显的神龙政变,自己的唐隆政变,先天政变,皆是汉家的文臣武将与宗室相联发动成功的,做为一个帝王的他只担心文臣武将结党,以及外将与宗室勾结,所以他杀三子,杀皇甫惟明,杀真正的养子王忠嗣,却相信安禄山这个并无养子之实的假养子,因为这个胡儿与太子有隙,与朝中以宰相杨国忠和哥舒翰为首的文臣武将水火不容,唯一所仰仗的唯有自己,而且自己老了,更当防备宗室与内外廷相联,以免重蹈高祖,太宗及天后三代强主的复辙,而安禄山便是他与汉家高门大臣和宗室相互平衡的一个棋子,只要双方相互忌惮,这两方面都不敢反,而自己又怎么会做听信一方干掉另一方的傻事呢?他并不是对安禄山的人品放心,而是对自己掌控时局的能力放心。而基于这种心态,一方越是说另一方会反,他反而更相信另一方的忠诚,你们斗吧,朕在一旁鼓励和支持你们。 随着时局的恶化,太子李享坐不住了,父亲在玩火,在安禄山和杨国忠之间搞平衡,而对他来言这两方都要除掉,但对他更忌惮的是有兵有将有地盘的安禄山,他是父亲防范自己所留下来的毒,政治的艰险就在于一切的人性原生恶的不仁,政治的技巧便在于各种毒之间的相互抗衡,而这种平衡若打破,另一方便会成为足以至命的毒,而他对平衡的两方都深恶痛绝,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决定先解决掉安禄山。他找到父亲,他知道父亲真心将皇位传于他,但那是在父亲死了以后,活着的父亲时刻防备于他,有别于安禄山,父亲认为他这个亲生儿子更容易背叛他,父子是天下男人之间最亲密的关系,但在天家里,豪无疑问这种关系也是最危险的。 “父皇,儿臣以为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心怀野心,必将谋反,以往边将不反全因朝廷将兵力放在中原,边将没有足够的实力威胁朝延,而至天宝年间,父皇意在开疆,朝廷重兵皆在边将手里,随着实力的增强,边将足以对朝廷用兵,且节度使集兵权与政权一身,节度使所辖俨然是一个诸侯国,父皇,儿臣观安禄山入朝如当年刘项进咸阳,大有取尔代入之志呀!” 武德殿上,太子奏道。 “李享,你说安禄山要反可有证据,为什么朕给节度使那么大的权利?朕现在就告诉你,大唐北有奚和突厥,西有吐蕃,若节度使没有足够的财政行使权,军事任命权又何以一地之力与国相争,朕观安禄山实忠心于朕,定不会反,你回东宫去吧!” 李隆基皱眉言道,他越老便越不喜欢看到太子。他舍不得他的江山,他的美人,而太子是他的继承者,看到太子他便会想到他也会死,一生的极品富贵,让贪恋人世的他充满对死亡的恐惧和厌恶。 “父皇,以往边将皆选德才兼备的人,并皆怀入阁拜相之志,且不长期任用,今朝延更改兵制,一方节度使可拥兵数万,而安禄山集三镇节于一身,拥兵二十万,且多以胡人为主,父皇人常言非我其类,其心必诛,胡汉相争至秦始已过五百年,胡人禽兽之类,不习孔孟,焉知忠孝,今三镇尽是胡兵胡将,父皇岂能以汉礼度之。” 李亨继续言道,看到的却是李隆基越来越严肃的眼神。 “李亨,本朝自太宗皇帝始便用胡兵胡将,朕老实告诉你,胡人凶悍善战远非汉人所能比,朕要开疆便需用最勇敢的士兵,当初所降胡将皆仰暮太宗皇帝神武,海内皆称之为天可汗,万众胡人跟相归应,何谈反意,而今朕坐拥江山五十载,开创盛世,朕自认功绩不在太宗皇帝之下,有朕在,安禄山岂能有反意。” 李隆基言道,他年迈的身躯和灵魂装满了自傲,他根本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安禄山会反,在他心中只担心眼前这个自己的性爱产物,有正统的成为新皇的身份。 “父皇……” “李亨,够了,朕的话说的还不明白吗?有朕在安禄山就不会反,你如此执意针对安禄山难道仅因为他当初拜朕而不拜你吗?休要啰嗦,回你的太子东宫去吧!” 李隆基历声言道。人若有执念便会成魔。李亨听了知道父亲根本就不相信他,多说无意,反会落巧成拙枉自送了自己的性命。 |
311比翼双飞三十五 杨国忠一直在李隆基面前说安禄山要谋反,有理有据,但李隆基始终不相信,因为他知道杨国忠有私心,有私心的人说的话那就不可信了。 夜是向世人显示欲望的时侯,大唐相府,烛光欢快的跳跃着,床上白花花的两个身体一阵急促的喘息过后,相拥在一起。 “相爷,你还是那么的历害,真是威风不减当年呀,比皇帝那个老淫翁可是强多了,哈哈哈。” 女人扭着丰满的身体娇笑道,正是虢国夫人,有倾城之色,不读烈女传,更不读女诫,真性活着,在皇家这所千年妓院里如鱼得水,天子与相国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她从他们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力和财富,或许越强大越自由,以为自己成了仙,没有一丝人的味道,却生活在人间。 “却不知如何让安禄山反呢?” 赤身裸体的宰相大人拧着眉毛凝神想着,一定要除掉安禄山,成为大唐唯一的权臣。 “你这人,真是无趣,他在范阳做他的将军,你在京城做你的宰相,井水莫犯河水,他若真反了,谁对付他去,你吗?剑南节度使杨国忠吗?” 虢国夫人饥讽道,她不懂这种男人之间的相互陷害却叫做政治的东西。 “却又怎管的了这些,只需他反了,我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征伐的事自会由皇帝操心。” 杨国忠淡淡的说道。 “哈哈皇帝,你是说那个老淫翁吧,身上味道甚是难闻,若他不是皇帝,我却怎会让他近身,只可怜我那如花似玉的玉环妹妹却要夜夜陪着他呢。” 虢国夫人言道,忽然想起什么,女人猛的坐起身子一脸的惊恐,抓着一旁的男人叫道 “若是安禄山真反了,那老淫翁抵不住,攻下长安,你我恐死无葬身之地,你,你快些想个法子叫安禄山莫反。” 女人叫道,带着浓重的哭音,女人的本能让她忽然觉得皇帝和眼前这个相国不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哈哈,只管叫他反来,一月之内终会叫他人头送上京来。” 杨国忠搂住惊慌失措的美人笑道。他是一个赌徒,一路下赌来,赢了美人,赢了大唐的中书令,他知道一路走来,他靠的是运气而非实力,他的行为从没有逻辑,随性而为,一切皆靠天意,赢了富贵荣华,输了埋尸乱葬岗,赢得起也输的起。 “好,有阿哥这句话,妹子也放心了,不知妹子有什么可帮阿哥的。” 虢国夫人说道,可怜的女人,当年拿出了全部私钱助爱人谋得官职,却是人财两空,爱人输光了钱,逃之夭夭,而今日又全心帮助爱人,又会得到什么呢?或许女人的悲哀在于难离男权社会里的男人,陪男人上九天邀月,陪男人下深海捉鳖,却被留在孤独的月宫看男人射日,抛弃在深海看男人带着鳖扬帆而去。因为有能力的男人从不缺年轻美丽的女人,沧桑岁月将成熟和财富给了年华老去的男人,将绝经,更年期形成的丑给了已永失青春美貌的女人。青春一起走过辉煌的老男人和老女人或许永远是一朵花儿开,一朵花儿败。 “阿妹可言于陛下,安禄山必反,好让陛下尽快斩了这厮。” 杨国忠恶狠狠的说道。他知道男人在给他快乐的女人面前心最软。 “这倒是难了,这老淫翁却不知这次是中了那门子邪气,死活不相信安禄山会反,前日里太子还被骂了一顿。” 虢国夫人扯着嗓子言道,骨子里她并不想安禄山谋反,她不相信那个老迈胡涂的李隆基和眼前这个靠自己一步登天的小白脸会是那个长的像狗熊一样战神般存在的安禄山的对手。 “阿哥,不知这朝廷上的武将谁能抵的过安禄山而且对朝廷忠心的?” 虢国夫人忽然问道,她要找个像样的男人对付安禄山,聪明的女人们往往不懂肮脏的政治,却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英雄,能够保护自己。 “哥舒翰。” 杨国忠笑道,笑的很开心,坐直了身子,用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汗,他知道这一次他的目的达到了。 过了几日,李隆基下诏封哥舒翰为西平郡王,与安禄山一样有五百将军和二千中郎将的任命权,女人还不放心,于是哥舒翰又多了几个高级将军的任命权。 天宝十四年长安大雨绵绵,一连六十余天不见晴,这是侍中不称职呀!听着雨声,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他认为这是上天在向他示警,很快陈希烈被罢相,爱屋及乌,李隆基想要任命由安禄山推荐的吉温为侍中。 “陛下,吉温酷吏出身,为人苛刻,怎么能做侍中呢?” 杨国忠连忙上奏道。 “即是这样韦见素怎样。” 李隆基不坚持,他的心已完全被杨家两个人间绝色所占据。 “陛下英明,臣谨遵陛下诏令。” 杨国忠没有停,他很快让人举报河东太守韦陟贪污,韦陵官声很好,若这么发展下去可能被李隆基调进朝堂,威胁自己的相权,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他查明吉温收取了韦陟的贿赂,想要营救韦陟,然后他在等第二条鱼,果然安禄山上奏 “陛下,一却都是杨国忠无中生有,陷害忠良,臣请细查。” “陛下,韦陟与吉温贪污证据确凿,陛下臣参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与吉温结党,外藩大将私自结交朝廷大臣,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杨国忠针锋相对,他要借机敲掉安禄山插在朝堂上的钉子,听这话时李隆基正在手打拍子,他是个天生的艺术家,此时正在为所做的新曲打着拍子呢。 “贬韦陟为桂陵县尉,吉温为澧阳长史,退朝。” 李隆基急不可耐的说道,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呀! 吉温还在梦中,可惜是噩梦,天宝十四年,他再次被人举报贪污,并私占他人马匹,继续贬,这一次被贬为端州高要县尉。高要地处岭南,环境恶劣,被贬的官员通常是九死一生,这一次吉温是彻底完蛋,他冤吗?比起把国库搬到相国府的杨国忠来说,比窦娥还冤,可比他手下处死的无数冤魂呢?这个年代的天是阴暗无光的,恶魔滋生的岁月,黑白颠倒,草菅人命的盛世余辉,当你自认为自己可以践踏人间一切法则的时候,你也会成为别人玩弄权术的牺牲品。吉温没去高要,因为他知道那里不是他的终点,死亡才是,他去了扬州,住进了豪华的寓所,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叫了十余名妖艳美丽的妓女终日欢娱,将最后的精华一柱柱注入女人们的体内,然后在极乐中登上极乐,美人?骷髅?杨国忠笑了,看着身边妖娆的虢国夫人笑了,在与安禄山的争斗中他终于赢了一局。李隆基也笑了,看着伴着新曲舞姿曼妙的杨玉环也笑了。安禄山看着身后的百战雄师也笑了,他准备在不久的将来带着他们一起进长安,或许我也有我的杨玉环呢。 |
312比翼双飞三十六 从京城回来,安禄山立招严庄,高尚前来商议。 “主公,万事已备,可私下招回大公子,准备起事了。” 高尚说道,这半年他一直在筹备钱粮,全国大肆购买马匹,对外只宣称要更好的对付奚和契丹。他是不得志的汉人,一将功成那管后面的万骨枯,恶魔一样的人。 “天子待某家恩同再造,对某家信任有加,奖赏无度,亲如父子,某家若反岂不如禽兽乎。” 安禄山皱眉道,这次长安之行他已看明白了,天子对他无比信任,他已位极人臣,想想背叛如此信任自己的人,有时侯他的心也会痛。 “天子若信任主公,当立斩奸相杨国忠,此贼忌主公得宠于天子,整日在朝堂之上奏主公反,且主公因天子故已间隙于太子,若天子崩,太子继位,岂能容的下主公。” 严庄急言道,他知安禄山虽胡人,却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吉温为杨国忠所害,他屡次出手相救,吉温死后,他叹息不己,并赠吉温子大量钱财,军旅数十年,他爱兵如子,从不亏欠将士饷银,殉国将士皆发以可观的抚恤金,若不如此又怎能常打胜仗,屡败奚和契丹。 “再等等吧,若天子见疑于某家某家便立时起兵,太子孺口小儿,天子驾崩,朝堂不稳某家正好起兵。” 安禄山摇晃着硕大的脑袋言道。他忘不了李隆基对他豪无节制的奖赏,以及临行披在自己身上的长袍。他知道那时他流下的眼泪是真的,人都出于妇人之肚,怎会全无不忍之心。 “即是如此,主公可上奏天子,以三十二名番将代替三十二名汉将,天子若允当不疑主公,自当如主公言待天子崩再谋以大事。” 严庄言道,心中却想,这个奏请传到长安,正好给杨国忠以安禄山谋反的口实,杨国忠会如何?无非是以丞相为饵招安禄山进京,以三镇副使为正使接收三地,瓦解安禄山的势力。到时他会立劝安禄山杀三镇副使,即时起兵。若天子仍旧信任安禄山,以胡易汉,那么私下筹备起兵也更容易些,况且杨国忠会放过安禄山吗?而安禄山不反,这世上的人又怎会知道他庄严呢?聪明人和愚蠢人的区别是前者能让自己赢到最后,后者只能赢一时并被前者所渔。 “好,就如先生所言,某家立刻上奏天子,以蕃将易汉将,看天子如何?” 天子完全相信他,天宝十四年,当安禄山的副将何千里带着安禄山以蕃易汉的奏请来到长安,李隆基立刻准奏。 “陛下,臣认为可招安禄山入朝为相,以三地副使为正使,即可重用安禄山,也可彻底消除他造反的隐患。” 朝堂之上,杨国忠改变策略,决定以宰相为饵招安禄山入朝,一劳永逸的瓦解他的势力。 “朕前番拟旨欲招安禄山入朝为相,你以禄山目不识丁为由百般阻拦,今却又让朕下旨命其为相,你当朕是三岁小儿吗?” 李隆基怒道。 “陛下,前番是臣愚钝,望陛下见谅,然臣认为当务之急应立招安禄山进京担任宰相,边将战功卓著,进京为相这是有先例的,纵使安禄山抗旨,平卢,河东二地已为新任节度使所控,仅范阳谋反,也易于朝廷平叛。” 杨国忠立刻言道,历史已来到转折之口,向左唐朝的太平盛世或许将延续下去,历史将沿着另一条轨迹随着时间运行下去,向右大难降临,魔道盛行,天地不仁,万物凋零。 “那大唐的东北呢?若奚和契丹控制东北建国以胁大唐又当如何?” 李隆基反问道。 “陛下,若安禄山起兵,中原起烟火,又有何人去抵奚和契丹呢?待禄山入朝,可另选良将抵御奚和契丹。陛下,无有内乱方能安外呀!” 副相韦见素言道,出于公心他也认为安禄山将反。 现在的李隆基心中十分的难过,因为隐约中,他也有些怀疑安禄山有可能反,难道这次真是他错了吗?从唐隆正变开始走到今日,他错过了吗?没有,从来没有错过。他是比肩秦皇汉武的明君,怎么会错呢?他否决杨国忠的意见是因为他担心架空安禄山,他会抗旨起兵,这时他忽然意识到安禄山有造反的实力。他害怕,他气愤,但他不能也不愿承错误的是自己。 这时内侍来报他派往范阳慰劳安禄山的使者辅谬琳回来了。 “陛下,臣按例送上陛下赏赐安都督的奇珍异果,臣私下命人细访,范阳城内并无任何造反之象,臣敢断言安都督忠心不二,绝无反志。” 辅谬琳伏首言道。 “如何,朕说过,只要朕在,安禄山便绝无反叛可,朕待他犹如亲子,他何以背叛朕,众位爱卿不必杞人忧天了。” 李隆基大笑道,多日的忧愤和紧张似乎在这一刻得到渲泄。 “陛下,范阳乃安禄山之势力,他若反也必在暗中准备钱粮,调派人马,怎能轻易让人知晓,陛下安禄山权势过大,拥兵二十万,据称私设精兵八千,今又请旨以蕃易汉,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陛下,臣请陛下立刻下旨招安禄山进京,以丞相任之,以三地副使为正使,瓦解其兵权,长安方安,天下方安呀!” 侍中韦见素继续上奏道。不同于杨国忠为了排除异己,他是为国为民,真的认为安禄山要反。 “斗,斗,整日只知道斗,朕已言明安禄山赤胆忠心,绝对不会反,朕派去的使臣也说他不会反,你等又何以如此冥顽不灵,朕已古稀之年了,你们为何不将相相和,让朕过几天太平日子。” 李隆基脸色铁青,高声怒道。 “陛下,臣亦已年近七十,臣一生谨言慎行,陛下可见臣与谁争过斗过,臣不明白安禄山反相已现,我等与其势同水火,又何以将相失和,且天下人惧已看出,却唯有陛下不信呢?” 韦见素反驳道。 “罢了,罢了,朕乏了,退朝退朝,整日都与朕讲安禄山要反,即使不反也让你等给逼反了,以后朝堂之上谁再言安禄山反者也不需同朕讲,去范阳与安禄山讲去。”( |
313比翼双飞三十七 “陛下如此信任安禄山,今三镇尽是胡人,若突生反意,朝延一时应付不及,月余可下洛阳,若再下潼关,长安必将危矣,杨大人乃朝廷首辅,社稷乾坤系于大人,大人可当有对策。” 下了朝堂,侍中韦见素急忙找到杨国忠言道,他得杨国忠所荐成为侍中,知杨国忠荐他全因比老实听话,一切皆萧规曹随,唯他马首是瞻,但这一次他坚决站在杨国忠一边倒不是因为听话,是真认为安禄山要反了。 “只需陛下认为安禄山谋反即可?” 杨国忠笑道,近来他睡的很踏实,不象以前那样忧心忡忡了,因为现在更多人的看法和他一样,安禄山必反,这证明他是对的,在他的意识中,安禄山是不能与自己共存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让李隆基认为安禄山造反,一纸诏书便能解决所有问题。生于太平世,做了太平宰相,他对战争的概念很模糊,就算太规模的战争难以避免,不是还有战神哥舒翰吗?只要他杨国忠专宠于大唐朝堂,那管大浪涛天,只要他拥有世间最富贵的生活,最美丽的女人,日日山珍海味,夜夜娇娥喘喘,那管人间尸横遍野,野冢荒坟,他这个宰相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私欲而当的。 “陛下对安禄山极度宠幸,又何以让陛下以为他反。” 韦见素叹道,心中已濒临绝望,天子连安禄山以胡换汉这种近乎荒唐的条件都答应了,真不知还能做什么能让天子认为安禄山要谋反的。 “你我只需做一件事,安禄山必然会反。” 杨国忠笑道。 “不知是为何事还请大人明示。” 韦见素急问道。 “奏明圣上辅缪琳收了安禄山的贿赂。” 杨国忠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他在算计,却不知愚蠢的算计如刀终会割在自己身上。天道循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个,哎呀,大人高明,大人高明。” 韦见素瞬时一扫愁容,笑容满面的答道。因为每年李隆基为示恩宠,只要好东西,都会遣使臣给安禄山送上一份,安禄山以示感谢也要回赠李隆基丰盛的礼物,而对天子的使臣安禄山也会备上一份礼物,李隆基不知道,大臣们都知道,那么这是贿赂吗?你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道德,法律随时都能被见不得人的利益所强奸,或许这就是政治。 在杨国忠的操纵下,长安的李隆基和身处范阳的安禄山开始相互猜忌,不得不说,有时侯在做坏事的时候,杨国忠的办事郊率是相当高的,很快辅太监的贿赂案作实,那么辅太监说安禄山忠诚的话便要打上引号。将信将疑的李隆基决定再派一个使者,这一次不送水果,而是派个歌舞团前去河北道慰问,因为安禄山此时正做河北道监察使。如果按照事情正常的发展,在没有正式起兵之前,安禄山依然会盛情款待李隆基的使臣,那么起兵之时,唐军必会措不及防,最好是李隆基尚在梦中,范阳兵锋已指向长安。这好象是三国演艺里关二爷的绝学,对方来将通名声音未罢,头颅已被砍下,二爷的刀快马快,听说成功率极高,在我看来这是因为二爷运气好,没遇到杨国忠,拼命喊一声,注意,关羽的刀来了。而此时的李隆基和安禄山都很幸运,他们都听到了杨国忠的喊声。通过辅太监的贿赂案,李隆基开始怀疑安禄山要反,而安禄山知道天子已经开始怀疑他是因为他从留在长安的儿子安庆宗那里得知杨国忠带人抄了自己在长安天子为自己建造的豪宅,并且在严刑逼供后杀死了自己的门客。此时的安禄山是出离的愤怒,自己因为李隆基对自己的父子情深而准备在李隆基驾崩以后对他真正的儿子动手,而现在自己的家被抄了,最亲密之人的背叛更让人痛苦和愤怒,而此时李隆基的慰问团来了,心灵受到伤害的安禄山对李隆基派来的使臣先是避见二十天,然后叫到自己的大帅府,点了兵将,站立两旁,自己全副武装冷冷的看着歌舞团团长裴士淹。 “你等回去吧,告诉圣人,某家对宫舞宫乐无有兴趣,却很喜欢战士们冲锋陷阵的身姿和武器碰撞的声音。” 不敢言语的裴士淹狼狈的回到长安,受伤的心更需要发泄,真相加上幻想的翅膀,就是一部精彩的可以被当做历史的小说,比如三国演义。 “陛下,安禄山在校武场接见了臣,让臣看了堆积如山的粮草,锋利的武器,穿着铠甲的士兵,其中有一万胡人组成的铁浮屠,安禄山让臣转告陛下,他不喜欢宫中乐曲,而喜欢战场上厮杀的声音。” “陛下,安禄山反相已露,陛下至今日始当信臣言。” 一旁的杨国忠喜形于色的言道,那神情颇有拔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若是安禄山造反,今却当如何?当出兵否。” 李隆基垂头丧气的问道,看来安禄山真是要反了,是自己看走眼了,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阿,这个……” 杨国忠顿时语塞。他怕言称出兵,李隆基眼前殿上无将,李隆基顺水推舟又将他送上战场,在战场上自己又怎能是对手。 “陛下,老奴以为大唐百年未有兵祸,若起战事必将生灵涂炭,且战一开,即使胜利也将动摇大唐国本,老奴认为可分两步走。” 一旁的高力士言道,他是李隆基最信任的男人,可以带兵,也可以参予政事。 “力士快说,有何妙策。” 李隆基急问道。 “陛下,眼前安禄山长子安庆宗正在京城,经陛下赐婚,与荣义郡主大婚在即,儿子大婚,做父亲的怎可不来?陛下可以此招他进京。” 高力士言道 “公公此策不妥,安禄山一心造反,这次断断不会来的了。” 杨国忠立刻反驳道。 “若是不来,陛下当急调一部分边军入京,重兵分守潼关,洛阳,随后下旨,调安禄山进京为相,命三地副使为正使接任安禄山一职,安禄山未反便使其内外交困,难必消矣。” |
314比翼双飞三十九 公元755年十一月,安禄山将手下的将军们召集在一起,拿出一道敕书来,淡淡的言道 “朝廷出了奸佞,天子命某家出兵征讨,诸君宜随某家前往。” 自唐改府兵制为募兵制,军人成为领薪金的职业,将士们便跟随着他们的大将军同甘共苦,浴血奋战,人多是感情动物,十余载的朝夕相处,同生共死,天子的样子渐渐模糊,大将军的影象越来越清淅,对他们来言大将军令便是圣命,包括攻打天子。这个命令一出,盛世大唐从此将只活在人们的梦里,而在安禄山的将军们耳中只是都督的一条军令罢了,历史总在平淡中华丽转身。 “不知谁为奸佞,望大都督明示。” 众将问道。 “奸相杨国忠。” 安禄山恨恨的说道。 “众位兄弟,我随大都督数次去过长安,想必众位将军中也有去过长安的,沿途所见中原富庶,京城达官显贵个个家缠万贯,妻妾成群,而我们却要在边关日晒雨淋,饥餐宿雪,去过中原的将军们都知道中原的王侯将相们个个不勤武事,却守着天下最富庶的土地,兄弟们这公平吗?” 谋士高尚接着说道。 “大都督,我们皆是胡人,汉人们皆狡诈之徒,争名夺利象狐狸一样狡猾,打仗冲锋猪羊一般蠢笨和懦弱,为什么他们在长安,洛阳享富,而我们却要在雄武城和奚和契丹,突厥人以命相博,难道是因为汉人天生高贵,我们胡人生来低贱吗?” 另一个来自汉家的谋士严庄说道。他是个豁达的人,没有民族贵贱之分,即然汉人能统治胡人,那么胡人也可以管理汉人呀,虽然于国家来言他没错,但于民族他和高尚一起是个确凿无疑的汉奸,中国一般有两种屠夫,善杀人,善伏尸百万成堆成堆的杀,一种成功了的,没制造乱世却生于乱世,救苍生于水火,建立了王朝,扫平了乱世,我们称之为英雄,正统下管理国家,制定规章制度,执行规章制度,美名为皇帝,将军,丞相,写在青史上,万代留传,如秦皇汉高,唐宗宋祖,汉三杰,武侯,房玄龄,魏征,一种因个人私利,无端引起战事,单纯为了帝王梦至太平世于鬼域,更有甚者不惜背叛国家和民族,只为了后世人口书相传那个耻辱的名字,美其名曰遗臭万年,我们称之为汉奸和独夫民贼,如安禄山,洪秀全,范文程,汪精卫。 扯着脖子的看客们一旦受了蛊惑便成了别人杀人的手和脚,没了头脑,如丧尸般吃人。 “都督待我们如父母,如何行事,只听都督便是。” 众将官纷纷表态。过了几日,人马集结,三军誓师,安禄山挺着大肚子,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儿郎们,某家不说废话,某家带你们去长安,财物你们随便抢,漂亮的娘们儿你们随便睡,要是杀进皇宫,你们只要把杨玉环和虢国夫人给某家留着,其余什么娘娘,公主,夫人你们随便睡,哈哈哈。” “哈哈哈,我们听大都督的,跟大都督一起去长安,抢钱,抢女人,睡公主,睡娘娘。” 兵士们纷纷笑道,这时他们爱极了他们的都督,真真懂他们的爽郎汉子,他们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这种透着骨子里野蛮人的真让他们的将军瞒过了他们的皇帝,到现在仍不相信安禄山会谋反。在李隆基眼里天真加粗俗,一个寒胡的身份,加上一副透着心的憨憨的外表,便是可爱和忠诚。 “将士们,莫听都督的,我们出兵是因为奸相杨国忠上欺天子,下压百姓,天子为其所控,百姓们被他和他手下的官吏们压榨的苦不堪言,我们这次是奉了天子的诏令,清君侧,除奸佞,救万千苍生于水火。” 谋士高尚忙言道。他读过书。知道文明的起源是火,吃人也需正义,文明的吃。漆黑的夜,点上火把,给夜以光明,赤裸裸的吃人前,糊上道德。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有光明,但也有光明下的杀人放火。 “对,对,听高夫子的,大家心里明白就是,有功赏,有错罚。某家的脾气大家是知道的,只需跟着某家的某家绝不亏待他,以身殉国的,你们的爹娘便是某家的爹娘,某家替你们孝顺,你们的儿女便是某家的儿女,某家替你们养着,但若背叛某家的,就别怪某家心狠手辣,一家老小全部处斩。” 安禄山接着说道。当下命人加餐肉食,每人领两个月的饷银,叛军们在安禄山的带领下正其乐融融之际,一儒身打扮的中年文士走上前堂,众人看去,却是帅府客卿文古,当代大儒,本是大将军王忠嗣府的军中参事,颇有文韬武略,正是在他的感染下,王忠嗣由一名勇将变成一名智勇双全的大将。忠嗣死后,安禄山暮其名,前去相请,却屡请不从,安禄山大怒,虏其母逼其就犯,文古甚孝,没法进了安禄山府做了一名客卿,却一心侍母,不出一策,安禄山也不介意,数月前母亲病逝,安禄山也和他一起披麻带孝哭了一回。此时安禄山起兵之前的誓师,他却走上前来,安禄山见了大喜忙道 “先生此来,莫有良策教某家。” “我来大都督处五度春秋,侍母之余,潜学儒道经典,却从中悟出不少武学的道理,今日功成之际,确有一策以助大都督。” “哦,先生请讲。” 安禄山先是不悦,听了后面心中方才一喜,知他神仙一般的人物,可比张良武侯,远非高,严二人可比,若得他一策远胜高严二人十策,忙应道。却听那文古高声言道。 “大都督起于孤势,屡得造化,方有今日,见于京师,方之芳华之美,盛世之荣,暗欺汉人文弱,私起檀越之心,然唐积太宗,天后及本朝三世之威,虽天子私德,却未失道,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疆,且民心在唐,天下万民,上至王侯士大夫,下至贩夫走卒都视都督为叛臣贼子,这是政失,由政及军,天下万民皆可为唐军,都督本为唐将,手下人马亦本为唐军,为都督所惑恐迷于一时,久之战事若挫,必内祸于萧墙,到时大都督即坐于帝宫,天下也只大都督一人,天下人皆欲除大都督于后快。而战事即开,初唐军不备,或天子乱心,都督或下京师,然久之,唐边军入关,夺都督三镇,断都督归路,又关中祸乱,陇中无粮,而此时天下粮仓在江南,官军只需守住江淮一线,挡住都督南下,都督大军恐会因无粮而自乱,即使都督击败官军南下,北方唐军复起,从后击之,南北夹击都督自认能敌否,这是战失,到时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属于都督,都督能胜否。” |
315比翼双飞四十 听罢文古的话,安禄山迷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文士,头上青筯毕现,却是不怒反笑道 “先生看看这满营的将士,都是随某家十余年的兄弟,只要某家咳嗽一声,片刻之间,先生恐怕就要和这地上的泥沙做伴了,某家倒是很佩服先生的胆量呢!” “都督自己都要死了,却忧于我的生死,我孤身一人,死亦只我一人,而都督恐要累及天下千万人的性命,不过我要是都督也是要反。” 文古笑道。 “先生入某家军中数年,不言一策,今日前来恐是以项上人头为某家祭旗的,在你死之前,你到说说某家为何要反。” 安禄山冷笑道。 “哈哈,都督,你卖弄机巧,得宠于天子,杨国忠视都督如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都督,河东怕已不属于都督的吧,朝廷已经出手,接下来是那呢?当然是平卢和范阳,然后都督会被招入京,没有三镇节度使的官职和二十万儿郎,都督在京城,恐怕是人为刀斧我为鱼肉了。” 文古笑道,一袭白衣,随着风吹,英姿飒爽,恍如仙人一般。 “你,你……” 安禄山听了脸色铁青,这一番言语正说到他心里,心中暗想,这,这反也不是不反也不是,我却奈何呢? “对都督来言,却可不既死,天地无情,降妖魔祸害人间,只可惜天子身旁有一杨国忠,阻止朝廷调回边镇精兵,让都督有所忌惮,唐失去一次避免祸乱的机会了。” 文古叹道,忽然纵身跃起,从腰间取出一剑,施展身形向安禄山刺去,安禄山一时不防,又身高体胖,行动不便,众人皆惊,一时措手不及,眼看安禄山就要命丧剑下,大唐的一场泼天大难或将消矣,只听噗的一声,剑尖已刺中安禄山,却是再难入分亳,耳边却听那胡人大笑道 “哈哈,某家身着千年精丝所织的宝甲,你这剑却如何伤得某家,某家乃是有天命之人,岂能为你这酸儒所害。” 文古心中一惊,本想凭借一身领悟的绝学杀掉安禄山,替苍生消了这一场来日大难,不想安禄山生性多疑,着刀枪不入的宝衣护体竟一击不中,这时四面士兵已经冲了上来,心知不能力敌,忙稳定心神,运气于胸,放声长啸,近前的兵士纷纷为音所扰,一时难以躲闲,头昏眼花,纷纷倒地,再去寻安禄山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时却听高尚的声音 “刺客有妖术,勿要近身,以箭射之。” 倾刻之间,万箭齐发,却见那人施展内力,身上长袍如气球般鼓起,羽箭近身纷纷跌落,舞起长剑护住头脸,并高高纵起,施展绝世轻功,从叛军头顶上一一踩过,用刀剑在上面如石铁一般难伤分毫,转瞬之间已行了数十里,叛军纵马来追,却那里见了踪影,而安禄山经此一战,受了惊吓,虽保了性命,却眼睛为剑气所伤,一时视力大伤,气恨不已,知是异人,也无可奈何,只教众人休整数日,鸣炮起兵,剑指长安。 大唐长安,华清宫中,曾经的一代圣君李隆基正与千娇百媚的贵妃杨玉环泡温泉,得到安禄山起兵的消息,他正闻着贵妃身上的香气,握着贵妃的纤纤玉手在自己的膝盖上打拍子,他在沉溺于音乐的时侯总忘了自己是个皇帝,对于一个优秀的音乐家来言,安禄山造反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事情。 “造反,不会吧,定是他仇人恶意诽谤,勿要理它,来,玉环,朕觉得刚才那个节奏急了些,缓些似乎更好。” “陛下,陛下,安禄山真的反了,十五万大军已达灵渡渡口了,不日将渡过黄河,兵指洛阳了。” 当高力士伏在地上大声泣言时,李隆基才暮然抬起头,停下打拍子的手,将怀中的美人儿轻轻扶起来,在美人儿边轻轻耳语道 “玉环,你且回宫,朕晚些时侯再去看你。” “遵陛下命,妾回宫恭候陛下。" 女人细声应道,嘴角抽动,带着一丝愁容,又怕男人看见,忙扭了头,转身离去,战争,又是战争,为什么爱到浓时恼人的战争总要不合时宜的扰乱平静的生活。虞姬,潘玉儿,冯小怜,或是杨玉环,是宿命还是轮回?战争在考验男人的时侯同样在无情的考验着女人,战火分不清性别,再美丽的花若经不起那地狱般的浴火焚烧,终也会化做泥,化做灰,飞撒在空中,长眠在土里,或仙或妖相传于后世,只有那铿锵的玫瑰,浴火的凤凰才能在残酷的生存环境中继续书写美丽的神话,或许秦宫里放声大笑的芈月,战场上奔跑的吕雉,在朝堂上叱咤的武曌,战车上指挥千军的萧燕燕,凤椅上运筹帷幄的刘娥,或许她们的美丽也曾惊艳了时空,但在历史的天空里,留于后世的却是站在临近天的最高处,挥挥衣袖,万千男儿在她们面前伏膝而跪,风鸣九天,以龙做配。历史从来势力,只尊重真正的强者,无论你美的倾城或倾国,红颜薄命,却不要误了万千红颜,只是因为你是弱者,经不起风,你的实力抗不住你的美丽,成了流水里的落花。 大唐武德殿上,韦见素低着头,愁眉不展,哎,没有制止安禄山反叛是宰相的失职呀,这场战打下来又是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战争让人疯狂,战争让人兴奋,但那只是少数人,对芸芸众生,战争是母亲的白发,哭干的眼泪,战士们没有明天的前路,天下苍生的血泪和枯坟。 我们的殿堂上从不缺小丑,苍蝇从来不顾及人们的感受,自以为是的哼着歌颂自己的赞歌。苍蝇愚蠢是因为不知道等候它的会有让世界宁静下来的苍蝇拍,朝堂上杨国忠面露喜色,一副众人皆睡的表情,大声言道 “陛下,臣未说错吧,安禄山中山狼也,猖狂的狠,但陛下莫要忧心,天下仅安禄山一人反矣,他手下将士必无一人随他反,臣敢断言,不出十日,安禄山的项上人头必会送到长安。” 日落黄昏,有的人将进入永夜,却兴奋的以为那是黎明,唱着,跳着,殿堂上的小丑终归是小丑,终将消失在冰冷的夜里,把耻辱永远留在自己的姓名里。 |
316比翼双飞四十一 有些人一生中有一些错是不能犯的,或许这就是人生的残酷,自己的舞台,扮演自己,念对了台词,却演错了剧情,有些人一生走不出自己这座山,做对了自己,却走错了人生。杨国忠的话李隆基可以不信,因为杨国忠不懂军事,挂个剑南节度使也是挂羊头卖狗肉。战争的事情当然还是要问久经沙场的宿将。正巧这个时侯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入朝,李隆基如溺水之人看见了木头,连忙下旨召见。 “封卿家,安贼叛朕朕始料未及,不知卿家可有破敌之策?” 李隆基迫不及待的问道。对于安禄山的背叛他是极度的失落和愤怒,高高在上的他有一种强烈的被人愚弄的感觉,他终不是个脸皮厚的人,在巨大的挫折面前难以做到心静如水,这种不安和懊悔让他始终被一种愤怒的情绪控制着,他要急于挽回局面,受伤的他变得急躁和敏感。 “陛下,长安百姓久未见战争,故而心怯,然事情总会有转机,臣请旨去洛阳,打开府库,招募兵马,率军渡过黄河,与安贼一决雌雄,数日之内必将安贼的首纪献于陛下。” 封常清恭首言道,他久居边关,虽官居节度使,却不知边关苦寒之地和关中富庶之地不同的百姓,一个习惯了刀头舔血,一个见惯了风花雪月。 “卿家为先锋,去洛阳,朕封卿家为平卢,范阳两地节度使。” 派走了封常清,李隆基迅速布阵,调朔方节度使安思顺为户部尚书,安思顺之弟安元贞为太仆卿,朔方右厢兵马使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右羽林大将军王承业为太原尹,增设河南节度使,卫尉卿张介然为首任河南节度使,荣王李琬为元帅,高仙芝为副帅,领兵五万出征,驻扎陕郡增援封常清。 应该说没有杨国忠胡为一气,李隆基的决定还是很靠谱的,封常清蒲州猗氏人,年少之时,父母皆丧,与外祖父王蒙在洛阳相依为命,一日洛阳街头,封常之出门游玩,却见一槐梧大汉抓住一瘦弱少年破口大骂 “兀那小泼皮,任恁 偷人钱物,今日定拿了你去见官府,为这一地除去一害。” 那少年不甘示弱也回嘴骂道 “大汉,那只眼睛见了小爷偷钱,分明是你好赌钱坏了手气输给了小爷,见小爷生的弱小,便贪小爷钱财。” 言罢反嘴一咬,正咬着那壮汉手背,却见瞬间鲜血淋滴,那壮汉疼的如杀猪般狂叫不已,却仍忍了痛紧抓那少年不放,随即挥起醋钵一样的拳头照那少年脸面打去,那少年初时躲了几拳,却终是年少力竭,被那汉子着实打了数拳,一时鼻血直流,便越发激了性子,朝那汉子受伤的手背再次咬去,只听嘶的一声却是咬下一块肉来,那汉子虽庝的大叫不已,却仍抓住那少年不放,右手仍不停的朝少年后背猛击,那少年虽遭重创,却仍有一股狠劲,虽嘴角含血,却仍不吭一声,只脸色已是煞白,此时四周已围满了人,皆引脖张望,见那少年势微,却无人敢上前相帮,正在此时忽一廋小身影从人群中闪出,手执一刃,朝那壮汉左臂刺去,那汉子猝不及防,眼见将要刺到,忙松了抓那少年的手,却是慢了,手上已滑过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心中恼怒,却见那人身形瘦弱,十二三岁年龄,扫帚眉,三角眼,冲天鼻,真正是面目可憎,便存了欺心,虎吼一声,挥拳向那孩子打去,那孩子便是封常清,先前在一旁站立多时,见那少年恐要被打死,便忍不住出手相助,他虽生的弱小,却自小跟了外祖父习了几年武,身手很是敏捷,见了汉子挥拳打来,也不慌张,矮住身形,躲过来拳,却欺身上去,将手上匕首轻轻在那壮汉身上划了一下,高声叫道 “你死了。” 那壮汉愈发气恼,转过身形,又是一拳向封常清后脑打去,那孩子低头躲过,闪在一旁,那壮汉一时收不势,身子向前冲去,封常清又将利刃在他后心划了一下,再一次高声叫道 “你又死了。” 看客们见着有趣,顿时哄堂大笑。 场上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十来回合,那汉子身上衣物已划了十几道口子,很是狼狈,兀自发狠不肯退让,身上的划痕却是越来越多,正斗间,那孩子忽跳了出来用手中利刃指着那壮汉言道 “勿要再斗,我与你无怨无仇,只因这位小哥将要让你打死,方才出手相救,你二人之事我也不甚明白,可去官府说个清楚,我告辞了。” 言罢拱身行礼,正欲转身离开,忽感左腿一绊,身子前倾,向那壮汉冲去,那汉子一时躲闪不及,封常清手中的利刃不偏不倚正插入那汉子的心口,那汉子瞬间丧命,而封常清也因一时惊慌失措,弄断了脚骨,一时起不了身,坐在那壮汉的尸体旁,心知是那躺在地上的少年用脚所使,当下怒不可竭,转头去寻那少年却早已沒了踪影,那群看客们见出了人命,怕惹祸上身也一哄散了。 王蒙知了过程,便来到官府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那官员却敬王蒙是条汉子,判了个误杀,充军安西,并念封常清孤苦无依,准其同行。 少年时的封常清便这样与外祖父王蒙生活在边塞,王蒙被发配在胡城南门当任守军,王蒙颇读诗书,常在城门楼上教封常清读书。边塞凄苦,却最是熬人筋骨,封常清腿骨扭伤,成了跛子,便最喜骑马,闲时王蒙便带着他在塞外奔驰,告诉他大男人的故事,大男人应该学的本事,从外祖父那里他学习了孙吴兵法,知道了霍去病,对封狼居胥悠然神往。 “常清,跟公公来到边塞苦吗?” 大漠孤烟,祖孙二人策马扬鞭。 “只要跟大人在一起,常清去那儿都不苦,况且大人来此,全是因常清……” 少年低头,手握着马鞭,想起那日仍愤愤不已。他想不通,自己并没错,却为何连累外祖父至此。有时他却想,若是杀人放火,能得富贵,救人帮人,却惨遭横祸,他会怎么选,圣人不是教人向善吗,那为什么做对了自己,却命运坎坷。 “哈哈,失之东隅,得之桑榆,福焉,祸焉犹未可知,常清呀!记住,人终是要死的,一切只求无愧于心罢了。” 边塞寒霜,回荡着男人爽郎的笑声和铿锵有力的声音。 |
317比翼双飞四十二 或许英雄的成长之路,从来没有岁月静好,伟大命运的初始似乎都是由魔鬼操纵,在封常清二十岁的时侯,外祖父告别了人世,封常清在悲痛之余,发现当前自己要解决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就是要吃饭,或许每个男人年轻的时侯都有对英雄的崇拜,封常清心中的英雄是当时大唐安西都知兵马使的高丽人高仙芝。因为他认为他们是一样的人,知兵法,能御军,却都因太爱自己而丢失了情商,自恋的人往往会成为聪明的草包,自以为是的做力不能及的事情,两个自负的英雄相惜,却不善和魔鬼打交道。 时代成就英雄,李隆基的开疆政策成就了高仙芝, 唐开元年间,唐国力强大,包括吐蕃在内的西域诸国都以每年纳贡的形式表示臣服,但天下没有人心甘情愿的成为弱者,尊严重来不是因为你的存在,而是依靠你的实力,弱肉强食充斥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有时侯国与国之间的搏弈是依据实力的合纵和连横。吐蕃要摆脱唐朝对自己的控制,唯一的办法是联合和吞并周边的众多西域小国,一改以往征伐触怒唐朝的办法,这一次它采取了温和的方法,和亲,美丽多情的吐蕃公主成为同样野心勃勃的小勃律国国王的王后,有了强大的吐蕃的支持,本为唐属藩国小勃律国迅速改变门庭,蝴蝶在煽动翅膀,月亮的脸偷偷的在转变,很快西域二十国迅速弃唐投向吐蕃。而穿过大小勃耶律国便是唐安西四镇,对于李隆基来言强者的逻辑人不犯我也犯人,那么人若犯我……开元六年,李隆基命安西四镇都知兵马使高仙芝领兵二万征伐小勃律国,而正在这时侯,衣裳褴褛的封常清来了,要求当高仙芝的文书,或许很多相爱都是从相杀开始,在相见之时,封常清自己写了一封推荐信,字体俊秀,柔美之中不乏刚劲,高仙芝一看不错,一般来言人如其字,当即召来一见,一见之下,却是不如不见,这十几年来,封常清虽然长高了,书也读多了,腹有诗书气自华,无奈先天条件太差,三角眼还对眼,冲天鼻,扫帚眉,还有早年因做好人好事瘸掉的一只腿,高仙芝很失望,当场回绝了封常清。 “将军姿容绝伦,甚通兵道,当识壮士,何同于常人。” 看着花样一般的美男高仙芝封常清说道。 “阿,壮士,某家这文书已满,某家实感歉意,这有一百钱送于壮士,还请壮士另谋高就。” 高仙芝笑言道,他虽高句丽出身,又出自将门,却天生的儒雅之气,父亲恐他难有军人粗旷之气,却不想正是这种文气让他晋升于智将一类,有父亲的勇冠三军,也有父亲没有的计算沙场。 “这样吧,在下先在将军府住下,听闻大将军将要出征小勃律国,在下已将报捷文书写下,放入大将军处,待大将军得胜归来,拆开来看,若有一处不合,任凭大将军处置,不知大将军以为可否?” 封常清笑言道,当下从怀中取出一封了封印的文书交于高仙芝。高仙芝将信将疑,心想此番岀征将跨过高达四千余米的葱岭,地形复杂,自己派人勘察,准备粮草军需,行军路线皆在秘密进行,且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就算他本人已定下策略,却也不敢妄自拖大,写下过程,作为上呈捷报,此人莫非诳我,骗以吃喝,转念又想,这世间能人辈出,若真如他所言,岂不是当世大才,我却不可失了,就算为其所骗也只失几升米罢了,当下便命人将文书收了,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说道 “即是如此,我且信着,你自在我府住着,一切待遇皆按正式文书来算,希望某家回来,你还能保住你的脑袋。” 一月之后,高仙芝领大军步骑二万出征小勃律国。此时正值农历四月,葱岭气候恶劣,春夏相交,气候温暖,高仙芝率部穿过唐属西域,其间进行了两次休整,两个月后抵达葱岭,也就是现在海拨五六千米的帕米尔高原,他从当地征来数十名向导,专走底处的山谷隘口,并沿途征用大量有经验且习惯高原反应的土人搬运军需,在二个月艰难的行军过后,高仙芝终于率部翻越葱岭,随后分兵三路,百天过后集于连云堡,连云堡地势奇险,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堡中有敌兵八九千,又山中有栅,有敌兵八九千,这夜河水汹涌,高仙芝开始自己神的足迹,这个英俊的将军命人搭建祭台,自己身穿道服,披发裸足,手执长剑,口中念念有辞,子夜时分,高道士传下军令,每人带足三日干粮,黎明时分渡河攻城。各军看着暴涨的河水目瞪口呆,这个高丽奴莫非是疯了,骗神骗鬼连自己人都骗,不料第二天凌晨,奔腾一夜的河水真的退了,人不湿骑,马不湿鞍,轻轻松松便过河去了。高仙芝大喜,对一旁的太监边令诚吹嘘道 “某家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有某家在连云港的贼人人头恐怕难保。” 边公公正在犯高原反应,晕乎乎的,眯着眼睛没理他。 全军过河以后,高仙芝领兵杀到连云堡,堡内吐蕃兵大惊失色,忙依据地势居高临下,箭石如雨,高仙芝令旗一挥,大将李嗣业领着三千陌刀手冲了上去,只见李嗣业选一守军视觉盲点的险峰之处,甩出登城索,登上险峰,居高临下,如飞鸟般从山峰处跳进连云堡,一边丢下攀城索,一边手持陌刀,没有花样的招式,就是快,吐蕃兵连刀都没看清,却已飞到了空中,在生命最后一刻,还未来的及闭上的眼睛看到自己没有头颅的身子。这那里是人,分明是一把在空中不停飞舞的利刃,这时下面的安西军纷纷抓着攀城索登上城楼,战斗很激烈,但基本上是吐蕃溃败之势,很快连与连云堡遥相呼应的八千吐蕃兵一并干掉,战斗持续了四个小时,以唐军全胜而告终。 |
318比翼双飞四十三 拿下连云堡以后,高仙芝准备攻打勃律王城,边公公认为身在敌境,孤军深入,非兵法之事,当慎之。高仙芝便让他领三千老卒镇守连云堡。自领一万余人攻打小勃律王城,而横在他们面前的只有海拔四千六百米的坦驹岭了。坦驹岭上有两条冰川,长度都在十千米以上,冰川起伏,冰塔林立,冰崖似墙,裂缝如网,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入万丈深渊,或者掉入冰缝之中,而越过坦驹岭,还要走四十多里几乎垂直的大滑坡,才能到达阿弩越城。 在攀登坦驹岭之前,高仙芝领着军师和禁卫军来到山口,放眼望去,云海莽莽,雅辛谷地若隐若现,透过云层,脚底垂直峭峻四十余里,高仙芝叫来随行勃律向导问道 “此径垂直而下,且冰路光滑,何以行军,可有路否。” 那向导言道 “可以数千山羊之腿在天寒之时浇以牲血,比铁钉钉固更加牢靠,再以长绳,系于军士腰间,鱼贯而行,当可通之。” 高仙芝闻言大喜,便于连云堡准备数千牛羊之腿,命归降的吐蕃士兵将数千活羊赶上山口,又从中选出常走此处的士兵,以长绳系身,沿途以羊血浇灌将羊腿固定在下山之路上 ,随后命他们装扮成阿弩越人从山下赶来相迎,果然当战战惊惊的士兵们来到山口肝胆俱裂之时,二十余名阿弩越人爬了上来大声叫道 “今奉领主之命前来相迎,天军何惧。” 还未等士兵们回过神来,高仙芝便下令下山,众人只好身系长索,小心翼翼的沿着羊腿之路下山,四十余里冰川之路,整个部队走了三日三夜,损失百人,余者皆顺利越岭。 最让高仙芝感到意外的是当部队行军三日到达阿弩越城之时,城中酋长派遣百人送上食物迎接唐军入城。在休整数日过后,高仙芝领着一万士兵向小勃律王城进发,为了避兔厮杀,高仙芝采用了假途灭虢之计,来到小勃律王城言称借道攻打大勃律,小勃律人中计,打开城门,迎唐军进城,唐军趁势捉住小勃律王和王后,小勃律和吐蕃之间横亘着赫赫有名的古弱水,这里的弱并不是指水流微弱,而是指水的浮力,传说中的弱水平和流沙一样,号称鹅毛漂不起,芦花定低沉,浮力低便无法摆渡,娑夷河唯一的渡河方式便是连接河两岸的一座藤桥,这时斥候来报,吐蕃二万援军即将杀到,高仙芝当即下令命人砍去藤桥,藤桥刚刚砍断,大队吐蕃士兵便即赶到,因藤桥难建,非一月之功,吐蕃人在河对岸转来转去,是无可奈何,只得悻乃悻收兵。 天宝六年,高仙芝押着小勃律王和王后班师经赤佛道凯旋回长安,至此小勃律国重新成为大唐属国,大食诸胡七十二国纷纷来降,高仙芝扬威西域,号称山地战之王,这时他打开封常清的报捷文书不禁目瞪口呆,在那里分兵,在那里设伏,怎么翻山越岭,怎样下冰川,怎样假途灭虢,全都写的一清二楚,甚至杀敌多少,自损多少也全都相符,竟如亲临,真乃神人呀高仙芝不禁大服,他是个心胸宽阔的人,从此便真心实意的将封常清留在身边,并且不断的提拔他。人一生的精彩在于人生的起起伏伏,象极了仪器里的生命线,跌荡起伏的人生迫使人的灵魂跳出有生命气息的舞步。天下只要是人,就没有人没有私心,真正一生陪伴自己的只有光亮处自己的黑乎乎的影子,人一生中一切的行为或许都是为了满足自己性格里的一种需要。 回到安西,身处人生颠峰的高仙芝遭到上司夫蒙灵察的痛骂。 “高丽奴,想死吗?你当安西兵马使是谁提拔的?” “是节度使大人。” “你当初仅仅是个参将,你有如今却是因为谁。" “是节度使大人。” “那么你这高丽奴,为何私自向天子报捷而不通过本帅,是想要本帅的位置吗?” "大人对末将有再造之恩,末将不敢。” "哼,你这高丽奴,按你的过错应当处斩,但念你新近立功,本帅便不处罚你了,但也没有奖赏。” 至此,心胸宽阔的高仙芝开始患得患失起来,或许人性本就复杂,从来就没有单纯的天使和魔鬼,从自己的人性出发,没有人不当自己是圣人,本就有着私心的高仙芝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因为他想做上曾经的恩人的位置,所以胜利之后他直返长安向天子献俘,可是天子除了赏赐钱物并未有提拔之意,而如 司已经对他的意图有所查觉,那么在以后让自己丢掉性命是可能的。他找到监军边令诚,这个他心中的死太监,他将他请到府上喝酒,他将皇上赏赐的所有财物送到监军府,酒醉之中,他哭着喊着对太监说道 “你我奉天子命共同讨贼,今为大都督所恶,恐命不久矣。” 太监没有说话,收了财物第二天进京复职去了,回来以后带来天子的圣旨,晋升高仙芝为安西节度使,兼御史中丞,调夫蒙灵查进京,高仙芝的目的达到了,送走了让他从心里厌恶的死太监,他开始把眼光盯在石城,一座西域小城,因善种植和经商,石国富甲一方,当一个人通过阴谋尝到甜头以后,他便会尝试用更大的阴谋得到更大的利益,他派人指责石国国王不尽藩城之礼,强盗杀人之前的强盗逻辑,石国一向与唐交好,年年上贡,岁岁进朝,是大唐在西域的小弟,石国国王心中惶恐,遣使求和,高仙芝假装答应,却趁其不备出动大军冲进石国,砍杀了一夜,将石国变城一座无人的鬼城,第二日凌晨,大唐英雄们拖着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凯凯而回,失了道德赤身裸体的他们用抢来的财物换来最华丽的衣服装饰自己,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屠城过程中高仙芝漏了一个人,而个人将带着天命前来整治他对这个世界造成的伤害。天道循环,或许华夏以后的耻辱便是由此刻始,靖康耻的南宋,火烧园明园,南京大屠杀都有这一夜的影子,正是这些贪婪的性格让安史之乱中的天子对他的人品有所怀疑,而将他斩杀,放弃了正确的军略,导致安史之乱成为一个大的灾难,而从那以风光无限的汉人王朝失去了海纳百川,万邦来朝的气度,或许当一个只看重财物为自己带来的怒马鲜衣而轻视道德浸于算计之时,一却天算便已经开始了。 |
319比翼双飞四十四 接下来发生的事似乎又是一个落入俗套的王子复仇记的故事,在国破家亡那一刻始,石国王子逃脱了,自百年前西突厥灭国于大唐,其周边九姓部落皆藩属于唐,其中就包括石国,身怀国仇家恨的石国王子游说西域诸国,诸国在黑衣大食的统领下集结十五万大军向石国的第二个据点垣罗斯杀去,高仙芝闻讯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统领三万唐军在垣罗斯附近向阿拉伯联军杀去,三万唐军分做三队,五千陌刀手在杀神李嗣业的带领下冲向集结十万大军的西域联军,一万晓勇的骑步兵跟随陌刀队身后,轻骑兵用横刀和马槊将敌人刺落下马,五千弓弩手朝天漫射,双方在密集的空间里展开异常激烈的厮杀,战马嘶鸣,空气中瞬间弥漫着血的腥味,唐军人数虽少,但武器装备精良,战场上弥漫着悲壮之气,死神在吟唱,天使在哭泣,战士的头颅在最后一次仰望天空中落在苍茫的大地上,四周都是双方残缺的肢体,是谁将这坚强又脆弱的生命带到这里,在死神的注视之下地狱之门缓缓打开,生命在疯狂燃烧,母亲在远方哭泣,武器方面唐军占尽优势,而阿拉伯军队却有最好的战马,一边拥有绝对的速度,一边拥有致命的杀器,质量和数量的碰撞,战争的前四天双方势均立敌,第五天的黄昏,唐军中异族部队葛逻禄忽然哗变,从唐军步骑结合部发动突然攻击,包围了唐步兵,使唐朝步骑兵失去联系。 战场最可恨的是叛徒,可以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站在你身后,让你在诧异中失去生命。唐军瞬时阵脚大乱,阿拉伯人立刻抓住战机向唐军发动猛烈的攻击。并将唐军正副主将高仙芝和李嗣业团团围住。 “可集余部再战。” 高仙芝大声说道,他认为只要将散落的唐军集结在一起,可再与阿拉伯人一战。 “大将军,贼人众多,败势已定,久之恐全军为之覆灭,今末将开道,大将军随末将一起冲杀出去,他整了整身上的明光铠,拿起陌刀,带着剩下的二千陌刀队向密密麻麻的阿拉伯阵营冲杀过去,阿拉伯阵营冲出一身高二米,身材魁梧的巨人挡在杀神面前。 "好大一颗头颅,可惜要长眠在这莽荒之地了。” 李嗣业冷冷的言道,巨人抡起百来斤的铁棒向李嗣业的头顶狠狠砸了下来。 “来的好。” 李嗣业高声大叫,也不弄巧,举起手中的二十斤陌刀向那铁棍迎去。这,这不是以卵击石吗,阿拉伯士兵纷纷想道,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巨人硕大的身影伴随着惨烈的叫声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铁棒落在不远去,巨人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紧闭双目,想是昏了过去,在成千上万敌人的注视下,李嗣业慢慢的走上前去,从怀中抽出利刃,蹲了下来,抓住巨人的发鬃,轻轻挥手一刀,将巨人的头颅割下,向阿拉伯人营中扔去。 “可有谁再来与某家一战。” 阿拉伯人见状纷纷退让,真主呀,安拉呀,这是真神才拥有的力量呀。 血色的黄昏,夕阳西下,月儿初上,此处的人间却如炼狱一般,耳边传来远方山寺的钟声,杀呀!剩下数千唐军向剩下八万的阿拉伯人冲杀过去,挥舞的陌刀,饮血的横刀,近前的阿拉伯人纷纷后退,唯恐沾上死神的气息,嗜血的失败虽败犹荣,有一种失败让胜利者胆寒,最后三千唐军杀开一条血路从战场上活了下来。 此战过后,由于在西域错误的行为,李隆基将高仙芝招入京中为密云郡公,但是唐在西域的征伐并没有结束,此时因数年战功已升至安西兵马使的封常清为副安西四镇节度使开始唐军在西域新的征程。天宝十一年,封常清和副将殷秀实领兵三万再次穿越海拔四千米的葱岭,进攻大勃律国,起初的战况十分顺利,在茂密的丛林中,大勃律士兵纷纷撤退,封常清催动大军向大勃律王城进,一旁的殷秀实看出敌人的诡计。 “大将军,敌人撤退有条不蚉,且并不慌战,我看其中有诈,应当慎之。” “诱敌之计,安能瞒我,再向前进兵十里,天黑之前扎营,埋锅造饭。” 夜深之时,唐营停止了喧嚣,一切如这静静的夜,忽然四周杀声四起,数不清的大勃律士兵向唐营冲去,当领军将领霍吉轮杀入唐营,却是空无一人,不好,中计,在霍吉轮惊慌失措的大喊之中,勃律人急忙回师,这时一支响箭划破夜空,将霍吉轮的帅旗射落,无数支火箭向大营射来,瞬时火光冲天,四周立刻响起了震天的鼓声,四面八方跃出无数个陌刀手,冷酷无情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将士们,西边王城方向没有唐军,我们从西边冲出去。” 镇静下来的霍吉轮发现唐军的破碇,领着数千残部向西边王城方向突围而去,经过半夜奔波,后方唐军的厮杀之声越来越远,终于到达王城,霍吉轮连忙勒住马头,叫开王城,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忽然听闻后方传来厮杀之声,忙借着城中的火光向后望去,却见身后除了百来个勃律人,尽皆身着勃律军服东方面孔的唐军,想来突围之时,唐军趁乱混了进来,黑夜之中被唐军迫得急只顾向前急急逃命,又那里能看的清。而这时城外杀声震天,二万唐军已尾随杀到,城门混战之中,一唐军手起刀落,砍下霍吉轮的脑袋,藩军一时群龙无首,乱成一团,王城中的藩军虽不知城门之中发生何事,却已开始拉起吊桥,却被唐军弓弩手接连两箭射死在城楼之上,而这时城外唐军先头部队已经杀入城中。 凌晨,旭日东升,大唐皇旗插在大勃律王城之上。这一战是封常清人生的颠峰时刻,因为这场胜利,他进京受封,在那里遇见了高仙芝,遭遇到安禄山的叛乱。 |
320比翼双飞四十五 命运之轮在飞快的转动,在西域扬名的大唐双璧共同相聚在中原,封常清来到洛阳,大开府库招兵买马,却不知边塞的鼓是用来杀人,而这里的鼓是用来传花,洛阳已距当年李世民,王世充,窦建德三雄争霸的虎牢大战百余年了,百余年的和平让如今的百姓不知战争为何物,从天宝十四年十一月九日起兵,二十四天后,安禄山杀到黄河岸边,看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水,安禄山下令收集方圆百里百姓的船,网,衣物,编织成网,用长绳系于两岸,以绳网做桥,踏过长桥来到河南,十五万叛军杀向陈留,十二月一日到达陈留,次日陈留郡守举城投降。新任节度使张介然及一万将士尽数被斩杀。往西便是荥阳郡,战鼓一响,号角一吹,城上的士兵如瀑布般往下坠落,叛军不费吹灰之力攻下荥阳,再往前便是武牢,武牢驻守的是封常清六万长安子弟兵,战争伊始,新近组成的唐军节节后退,六万临时凑成的唐军昨日还不知何为军,何为战争,今日却上了战场,与身经百战边军为敌,结果可想而知,一边执弓之手尚在哆嗦,一边已在嘻笑中发箭十余发。一边战战惊惊的举起手中已有锈色的武器,一边已在狂笑中抽出陌刀,轻松的收割唐军的生命,更有甚者轻狂的将自己和跨下的战马蒙上黑纱,挥舞着横刀叫喊着向唐军杀去,安禄山更命人在战场边摆下宴席,命人谱以军乐,欣赏己军对敌人豪无悬念的杀戳。久经战阵封常清无计可施,领兵退至蔡园,重整残兵再战,又被叛军以绝对的实力一路碾杀过去,满地尽是唐军的尸体,退守洛阳上东门再战,又如小孩遇大人,被打的抱头鼠窜,鬼哭狼嚎。 “兄弟们,拿下洛阳,某家也尝尝做天子的滋味,城中的女人,财物任由兄弟们拿取。” 安禄山大笑道。他终是个该杀的胡人,野兽吃人从来是生吃,做皇帝也只羡慕皇帝香艳无比的生活,从没想到皇帝也是文明的缔造者和制度的制定者和维护者,天下苍生在他眼里便如盘中猪羊之肉,拿来撕了,放入口中咀嚼。 “万岁,万岁,陛下万岁。” 叛军们大声欢呼,儒家用文化将天下财富尽纳入士大夫之手,兵家以武力将天下财富揽入自己手中。文贼的极端和武贼的极至。和平时期讲究口感,各种制度的建立如各种养殖之法烹饪之法将百姓们养好,以慢火熬煮,缓缓的吸食民脂民膏。而乱世的强盗们则是将苍生大块剁砸,生吞活吃。 又是曾经熟悉的场面,在叛军的攻击下,唐军成批成批的从城楼上跌落下来,吓死的尽然比战死的还要多,古今战争的奇葩之战。第二日,东都洛阳城破。城破之后,屠夫们将厨子兼吃客们抓了起来,东京留守李憕和御史中丞卢奕慷慨赴死。我们将厨子吃客们的这种行为称之为忠义和气节。 与此同时,封常清退守陕郡与老上司高仙芝的五万杂牌士兵。 “贼势凶猛,兵锋难当,陕郡城矮地平难以坚守,若贼绕过我们,攻打潼关,长安便危矣。” 清醒过来的封常清对高仙芝言道。 “不错,陕郡有兵无险,潼关有险无兵,某家与你所见略同,撒,撒。” 高仙芝言道。 五六万唐军匆忙退入潼关,而这时郭子仪和李光弼已进攻安禄山老巢范阳。高仙芝与封常清守住了潼关。盛世大唐遭遇叛贼,安禄山将人民从和平之中带入乱世,又是一路杀将过来,堆积如山的尸体,妇女们被剥的精光,露着性器任由叛军们奸淫,在叛军们暴行之下,民心自然向唐,温水而煮自然好过沸水烫死,在饱受叛军们的掠夺和杀戳之后,本就已被杨国忠弄的有种苛政猛如虎的民众在初始的等待以后迅速投入唐军阵营,在书法家颜真卿的带领下,河北已落入叛军之手的二十五郡,十六郡又重新归唐,断崖式的溃败得到控制。 恶劣的形势让已在洛阳称帝的安禄山暴跳如雷。皮鞭如雨点般向严庄,高尚身上抽去。 "朕本不欲反,全系你二贼不得志,欲借朕之手成你等功名。” 华夏人多是人精,这种精在于害人之术的高明。重自身而轻家国,只要自己青天见日那管身后恶浪涛天,国破家亡。 潼关城中,太监边令城跳动着残缺的身体指着都督府大声骂道 “千杀的高丽奴,若不是咱家,你这奴才早已死在安西了。” 按照他以前在军中的惯例,做为监军,他要求掌控军饷和粮草的分配权,自己好从中掠取钱财,而这一次高仙芝断然拒绝。而不懂军事的他认为现在当出潼关一举灭掉安禄山,而不是龟缩在此。 若这世间真有及时的正义,真有善,有的人当千刀万刮,有的人当安详的在富贵中老去,但这世间的正义总是来的很迟。总要经过黑夜里风雨中留下的千疮百孔方能见到光明下的雨后彩虹,总要在一片狼籍过后才有正义的虎啸龙吟,没得到好处的边令诚开始了自己的报复。他要借皇帝之手弄死高仙芝和封常清,他就是当年长安城中绊了封常清一脚导致他杀人的小贼,他早已认出形容丑陋的封常清,所以这个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去的人必需杀掉。至于二人死后,谁去抵抗安禄山,则不在他的考虑之内。只恨苍天无眼,没有显出神迹,弄死这个其实比秦桧更坏的奸人。按现在的战局发展,只要潼关守住,随着范阳供给线已被郭子仪,李光弼切断,叛军已经进退两难,安史之乱即将平息。盛唐或许会在短晢的停摆过后重新起航,若安史之乱迅速平息,胡汉将进一步相融,唐人将继续向中亚开疆。恢宏的大唐真正的海纳百川,气象万千。或许就没有后来的胡汉相争靖康耻,或许没了蒙元,没了满清,没了甲午海战,没了南京大屠杀,华夏会有许多耻辱吗?一个小人的无耻行为,让原本或许能一步步蚕食中西亚的强大华夏走向另一个极端,从此汉人不再尚武,文人当政,闭关误国,从此汉唐名将开疆扩土的英姿只能在梦中,或许没有这个该千刀凌迟的边令诚,后世便没了误国的秦桧,或许没了岳武穆悲壮后世的满江红,以后的华夏将出现更多卫青,霍去病,李靖,苏定方。 |
321比翼双飞四十六 安禄山称帝的消息传到长安,老皇帝泣泪不语,他真想摇摇头,将一切的烦心事甩了出去,欺骗,明目张胆的欺骗,安禄山不是拍着肚子一副憨厚的样子对他说那圆滚滚的肚子里装着都是对他的一片忠心吗?久经战阵的封常清不是拍着胸脯对他保证数日之内将会呈上安禄山的首纪吗?还有高仙芝,这个可恨的高丽奴,私贪了石国一国的财富又将石国国王和王后献给自己从自己这里换得高官厚禄却以为自己不知道,做为一个帝王自己杀人从不手软,自韦后始数不清的美人,文臣武将皆死于自己之手,可自己老了,仁慈了,信任安禄山,将三镇重兵将给他他却反了,信任封常清和高仙芝,将整个长安和洛阳的兵皆交于他俩,可洛阳丢了,安禄山在洛阳称帝,自称燕帝,不是数日之内让自己看到安禄山的首纪吗?一败,再败,龟缩潼关,当年祖母时期,徐敬业也曾举一镇之兵造反,那可是被迅速平息的呀!封常清,高仙芝这是要干什么?若是安禄山不历害却为何一败再败,若安禄山历害,他们若抵挡不住会不会带着自己那十万大军投靠安禄山?极有可能,啍,极有可能,恐怕到时却是封常清拍着胸脯对安禄山称三五日拿下自己的脑袋,忠诚,现在他还能相信人的忠诚吗?封常清已连续三次请求见自己都让他叫人挡了回去,他不想再看见这个面容丑陋的人,他决定御驾亲征,他已连下三道圣旨,征调朔方,河西,陇右三地边军进京,这是高力士先前的意见,撒掉安思顺的朔方节度使一职,调任回京,以郭子仪为新任朔方节度使,调三镇边军入中原,当时他没有答应,因为他一直不认为安禄山会反,而且若调离这三镇边军,三镇军防便形同虚设,吐蕃一定会成为皇朝的大患。可现在外有安贼,内有封高二个恐有贼心之人,自己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听到李隆基准备御驾亲征,留太子监国的消息,自私且愚蠢的杨国忠大惊失色,不能让老皇帝亲征,他素与太子不和,若失去了皇帝的庇佑,他和妹妹们必将死于太子之手。 “陛下,莫非忘了荣王李琬了吗?” 杨国忠拉着美丽的妹妹杨玉环哭诉在唐皇面前,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口中含着一个土块的绝色佳人梨花带雨的脸庞,李隆基打消了亲征的念头,为了防备太子,他让荣王挂名出征,一月过后荣王暴毙,虽没有证据,但极有可能为太子所害,那么若让太子监国,在自己的后方,想到此处李隆基不寒而栗。 “陛下,若封常清,高仙芝二人不力,可招哥舒翰镇守潼关,哥舒翰与安贼不共戴天,必会对陛下忠诚。” 杨国忠看出皇帝的顾虑,知道皇帝御驾亲征是已不相信高,封二人,却找不到合适的将领,连忙说道,他太过聪明,聪明的马上就要身首分离,骨肉成泥,与土相伴。 “可哥舒翰已然中风,何以当此大任。” 李隆基问道,若不是哥舒翰纵欲过度,他又怎会任用品行不佳的高仙芝为主帅。 “陛下,今安贼虽得洛阳,但郭子仪已兵进范阳,只需守住潼关,久之,贼势必消,只需潼关守将忠心可保,难必平矣,哥舒翰与安贼素成水火之势,当是前方主帅的最佳人选。” 杨国忠言道。正言间忽内侍来报潼关监军边令城求见,用太监做监军是从李隆基始。 “传他进来。” 看了一眼杨国忠李隆基言道,一旁的杨玉环很是知趣,吐掉了口中的土块向皇帝行了一礼退了下去。她现在话少了很多,舞也懒得跳了,军政之事她不懂,也懒得懂,也许她是幸运的,武惠妃死后,她正好出现在皇帝的面前填补了皇帝的感情空白,成了皇帝性色的主食,若没有她,皇帝终会找到王玉环,高玉环的,但上天让她成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的杨贵妃,但她又是不幸的,从来不干涉政治,却害了唐朝政治,三千宠爱于一生,从此君王不早朝。或许政治从来容不下纯碎极致的爱情,但她真的不懂呀,她只是历史长河中一朵非常美丽的浪花,依附在历史长河里的巨浪里,她夹在巨浪里,以随遇而安的心随波逐流。 这时,公公边令城走了进来,他一路上揣摩着天子的心思,寻思着怎样才能一击而中,借天子之手干掉高仙芝和封常清。 “陛下,今安贼已现疲态,贼人后方不稳,粮草供应不济,军心动摇,正是一战克敌之机,然封常清夸大贼情,动摇军心,高仙芝更是擅自丢弃陕郡百里的土地,并私自倒卖军粮,和占有陛下赏给部队的财物。” 边令城言道, “二贼素来包有祸心,杀,与朕统统杀了。” 李隆基狠狠言道,本想御驾亲征,去前线了解虚实,却经杨国忠提醒,防备太子,而今只有留在长安的帝宫,而他那颗已为安禄山伤害的受伤的心以及信任之人的背叛所带来的愤怒让他丧失了仅存的一丝理智,已经不堪重负的心让他意然绝然的封掉了封高二将的路,同时也让自己丧失了最后的胜机。起初他虽恨二人误国,却并未起杀心,若是御驾亲征或许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宽赦二将,领二将携三镇精兵彻底击败安禄山,然而李世民玄武门所种的蛊毒再次发作,天家从来便无父子兄弟,太子绝对不能信任,又经奸臣的搅局,心爱女人的哭泣,本就猜忌的心经不起任何的推波助澜,受伤愤怒的狮子已找不到正确的路。 坐在深宫的他看不清远方为他拼杀的将士的脸,搂着怀里的爱妃,他永远不想知道若是错杀忠将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局面,你若不信天下人天下人又何以视你为君,以后又有谁会以一颗忠心替这个有杀忠之心的老糊涂卖命,这个昏招一出,所有欲在前线拼杀的将士都会回头提防这个老昏君。厚德载物,已失了君德的他又如何能平息这场由他丑陋愚蠢的心所带来的叛乱。 |
322比翼双飞四十七 “封常清,咱家奉陛下圣旨,前来斩你。” 潼关城上,太监边令城拿着李隆基的圣旨得意洋洋的说道。天空中传来落单大雁的哀鸣,小人从不信因果。 “我辜负圣恩,丧城辱国,自当领死,但请公公念昔日之情将我的遗表呈于陛下。” 边立诚知他早已认出自己,想想幼年之事,心中不禁一软,便让人取来遗表,细眼看去却见上面写着 “臣所将之兵皆乌合之众,素未训习,率市之众当渔阳虎狼之师,尚犹杀敌于塞路,血流遍野,我欲挺身死于刃下,死节军前,却恐长逆胡气势,灭王师之威,今告别陛下之时,臣命归天之日以告陛下,一期陛下斩臣于市井之下而以诫诸将,二期以陛下问臣逆胡之势而告诫诸军,三期陛下知臣失城丧地,狂言误国,臣死不足惜,然望陛下莫轻此贼,无忘臣言逆胡败亡之日,臣平生之愿足矣。仰天引鸠,向日封章,即为尸谏之臣,死为圣朝之鬼。” 言罢引毒酒自尽身亡,有时我们民族的苦难多因年迈却仍居于上位的老朽,和断子绝孙的妖人,我们只能浊酒一杯,隔空遥敬,长夜漫漫,英雄无悔。 贼人边令诚继续做恶,这个太监在封常清死后又对一旁的高仙芝言道 “圣上还有一道圣旨是给高大夫的,高大夫你还不快快接旨。” 高仙芝大惊失色,心知不妙,忙跪地接旨。 “高仙芝未经朕命,私弃陕郡,盗卖军粮及朕赏诸军之物,按罪当诛。” “臣,臣领旨谢恩。” 高仙芝浑身颤抖,满腔悲愤的继续说道 “我高仙芝顶天立地,说我失地辱国我认了,但说我盗卖军粮及陛下的赏赐那是天大的冤枉。” 言罢他走出营房,对营外的将士们言道 "弟兄们,是我将你们招募进来的,是为了守卫家园,为国郊命的,今圣上说我盗卖你们的军粮和赏赐,如果我罪有应得,你们就说声该杀,若不是便说声冤枉。” 话音未落三军齐喊,声音震荡山岗。 “冤枉。” “兄弟们,做为你们的将军,得你们这二字,我高仙芝便是死也应该值了,朝廷一定会立刻派一位新的将军前来,望你等跟随新将军杀敌立功,早日平叛成功。” 言罢又看了看一旁死去的封常清的尸体叹息道 "封二,你贫困之时前来投我,是我让你做了我的判官,你又接替我做了安西节度使,今日我却看着你死,却更未想今日我还要和你死在一起。” 说完慷慨赴死,大唐悲歌,我们民族之殇,家天下的制度给民族造成的悲剧,天下因一人而兴亦可因一人而亡。 李隆基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是自这一刻起他已失去了天下。接下来,他听了杨国忠的话,启用了中风但军政两方面都很过硬的哥舒翰。并将从朔方,陇西等三镇招回的八万边军全部交给哥舒翰,汇合高仙芝,封常清的队伍共计二十万人。 而此时的哥舒翰已经因为年迈纵欲,沦为愚蠢之辈。战争开始,因为潼关地势极为险峻,易守难攻,叛军连续攻了三次都未攻下,此时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和河东节度使李光弼已攻入河北,收复常山,赵郡等重镇,特别是常山,是安禄山从老巢范阳进京的必经之路。而今潼关不下,归路被断已较前些时后方受到侵扰更加危险。看着巍峨险峻的潼关,安禄山无计可施,只好指着高尚严庄破口大骂 “都是尔等腐儒误朕,今西边是潼关,哥舒翰这老匹夫坚守不出,北边常山已失,归路已断,南边得到的郡县多已失守,难入江淮半步,东边是山东,再过去便是东渡海外,尔等倒是说说朕该当如何?” “陛下,臣有一计,不日可下潼关。” 高尚言道 "有何妙计,快说快说。” 安禄山闻言大喜,急忙问道。 "撤去陕郡大部人马,只留四千人,引诱唐军来攻。” 高尚摇着小羽毛扇笑言道,此时正是十一月寒冬季节,高尚风度翩翩,轻摇小扇驱赶寒气。 安禄山听了愣了半晌,忽然放声大笑,随后捶桌骂道 “这种蠢计却敢妄言妙计,一则哥舒翰这老匹夫未必中计,兵出潼关,二则既使老匹夫出关,二十万人马,却留下十万守关亦已足亦。” “陛下,这很简单,在这之前陛下可写 ,一封给安思顺的信。” “哎!朕这位堂兄是不会跟随朕的。" 不等高尚说完,安禄山插言叹道。 “不需他归降,只要这封信落入哥舒翰之手即可。” “哥舒翰一向与朕兄不和,如此恐命将不保。” 听了高尚所言安禄山说道。 “正要如此,而这是杀给杨国忠看的,陛下可再命人写下信件,四处言称起兵只因杨国忠所迫,只需诛杀杨国忠,立刻退兵,哥舒翰嚣张跋扈,凭战功胁迫天子杀人,且天下人皆恨杨国忠,欲除之而后快,那么这些言论传到奸相耳中必会起诛杀哥舒翰之心。” 高尚继续笑言道。 “不错,中书令大人所言确是妙计,我若是奸相,此时正是哥舒翰受宠之时,自必不敢明目相害,天下人都知潼关易守难攻,但只要逼迫哥舒翰出了潼关,山路崎岖,大部队行军往往拥挤不堪,只要战事一开,必会自乱阵脚,随即命一轻骑行其身后,前后夹击,唐军必败,此时的潼关必是座空城,夺之如探裹取物。" 严庄苦脸道,他虽为侍中,却为安禄山不喜,常常挨其鞭刑,苦不堪言。 “却如何令其为空城。” 安禄山挺着大胆子和蔼的看向严庄问道。和酒后的暴跳如雷辱骂抽打判弱两人,或许他是人畜双重性格,或许他只是将下属当作可以任意打骂或亲昵的宠物。却忘了无论你自以为多高贵,多聪明,把自己当作高高在上的日月星辰,但总有人自认为与你生而平等,总有人在阴暗处用怨毒的眼看着你,等着让你永远谢幕,你以畜牲待我,我便报你于刀斧下的鱼肉。历史最精彩与黑暗之一便是恶魔与恶魔的对决。 “哥舒翰出兵,必为人所迫,知那四千人乃是疑兵,应该会倾巢而出,还有一点,哥舒翰老了中风了,和长安那个伪帝一样老了,而且胆怯了,我们应当相信他,那个伪帝能帮我们杀掉封常清,高仙芝,哥舒翰便会将一座空的潼关送给我们。” 高尚继续分析道,或许糊涂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害怕怯弱下,为他的敌人设想,成为敌人的好朋友。人生之中有一种让人无可奈何的精彩绝伦,朋友之间可以在你豪无防备的情况下背叛你,在残忍的笑容之下在背后狠狠捅你一刀,但生活也从来不止有悲剧也有喜剧和荒诞剧,有时在你一筹莫展之时,你的敌人会糊里糊涂的象真正朋友一样帮助你,如虎口脱险里那个对眼机枪手。而现在的哥舒翰虽没有对眼,但他老了且中了风。他将会把喜剧留给安禄山,而把悲剧留给自己和李隆基。或许我们可以残忍但带着真诚1的想一想,当你老了,糊涂了,精力不济的时侯,就不要坐在可以决定千万人生死命运的位置上,为了你一人的生死祸害天下苍生。 |
323比翼双飞四十八 长安城中,杨国忠的心在颤抖,不安和恐惧的情绪让他时刻坐立不安,狂妄加畏惧遇到卑劣的人品就是恶魔的豪无畏惧的疯狂和没有底线的营营苟苟。 在边令城,杨国忠,甚至包括哥舒翰这类小人给我们民族造成伤害之时,阳光实际上已经穿过乌云,照在帝国的土地上。天道无情人间却是有情。 在安禄山反叛之时,河北颜杲卿,颜真卿并没有走上同他们上司一样的路,安禄山范阳起兵之时,颜杲卿颇知时务,他和长吏袁覆谦一起拜见了安禄山。 “郡守归顺,某家自是不会亏待郡守,郡守可回常山,为某家守城。” 安禄山言罢慷慨的赏赐颜炅卿三品紫袍和金鱼符。 回到常山的路上,颜杲卿指着身上的紫袍对袁覆谦言道 “宁为圣朝布衣亦不为逆胡之三品尚书。” “不错,烈马也知不侍二主,更何况你我久沐于圣朝,我等世受皇恩,当身为圣朝之人死为圣朝之鬼。” 袁覆谦回道,言罢二人相视而笑。二人回到常山郡,立即招兵买马,这时候他收到弟弟时任平原郡守颜真卿的来信,详细叙述了他是如何应对安禄山的反叛的。 在安禄山反叛之前,身为平原郡守的颜真卿便已洞察到安禄山有谋反之心,以城墙雨后破损之名深挖壕沟,修筑城墙,招募壮士,准备备战,安禄山范阳起兵以后,命人来到平原郡,令颜真卿领七千平原守军驻守黄河渡口,以便叛军渡过黄河。颜真卿没有理会,只让人带上自己言明安禄山已反的密报由小路赶往长安,老皇帝接到密报长叹道 “朕以为河北道二十四郡无一义士,今方知有颜真卿,朕从未见其面,他却如壮士。” 颜真卿更壮士的事情在后面,他派亲信前往河北诸郡,张贴征伐安禄山的檄文。并且招兵集粮,很快便招集一万人马,在这一万人面前,颜真卿平静的讲了下面一段话 “兄弟们,本来以前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农田里干活,回到家里和父亲,母亲,妻子儿女们在一起,日子虽然平淡,但很安怡,可现在这样的日子短时间内恐怕回不来了,我颜真卿生下来就是大唐的子民,当年隋末乱世我也只从年老的人口中听了一些,那时百姓们苦不堪言,食难裹腹,衣不遮体,隋天子失德失道,是本朝高祖太宗上顺天意,下顺民心,拔乱反正,剿灭乱世,还苍生以太平,今已百年,中原不见刀戈久矣,天子派我颜真卿和诸位同僚来治理河北,上有青天,下有黄土,大家凭良心讲讲我们和隋末的贪官污吏们一样吗?我可以在我颜氏祖先的祠堂面前问心无愧的说我颜真卿上对的起朝堂上的天子,下对得起平原郡的百姓,我想信诸位郡守长吏也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可为什么却让我们遭受到和隋末一样的战乱呢?” “都是因为天杀的安禄山。” "对,对就是这胡贼不叫我们太平。" 正在大家七嘴八舌之际,忽然一人走了上来,穿着安禄山使臣的衣服,看了看众人,嘴角带着一丝不屑,大声说道 “唐天子老迈昏庸,失以德行,今我王师已克洛阳,我主已在洛阳登基为大燕天子,若叛者皆按乱民处置。” “什么,洛阳被攻下了,安禄山称帝了?朝廷军队为何如此不济?这却如何是好?” “我们河北皆是精兵,朝廷的兵却又如何是对手,说不定马上就要攻下长安了。” 众人再一次七嘴八舌,人心浮动,队伍已显出松散。 “众位请看,这有三颗人头,分别是洛阳郡守李憕,长吏卢奕,司马蒋清的,谁反抗大燕,这就是下场。” 那人再次言道,他叫段子光,是安禄山派来的使臣。 “什么?” 众人顿时慌了,惊恐于叛军的强大,此时距范阳起兵只有月余。 “不错,这是三位大人之首,三位大人为国殉难,乃我辈之楷模,别说洛阳,即便长安被攻破了,这天下仍是李唐的天下,我是受天子委派来治理平原郡的,只要我活着,我的平原郡就是大唐的平原郡,如果那天城为贼人所破,我当如这三位大人一样,以命报郊天子,来呀,将这贼人的使节与我斩了。” 颜真卿言道,话音刚落,一众军士已冲了上来,不等段子兴言语,早已一刀将其腰斩。 “众位弟兄,贼人一路过去,奸杀掳掠,就和强盗一样,这象是治理天下的队伍吗?今贼势虽然凶猛,然只需河北二十四道重归圣朝,河北的二十万大军断贼归路,贼的前面有潼关,有圣朝的长安,有天子,还有各路的勤王大军,贼必首尾难顾,寝食不安,贼灭之日指日可待。众位弟兄,我们今日之义战,为圣朝,为天子,也为我们自己,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家园,为我们的家人和父老乡亲们。” 颜真卿言道,可怜的正义的男人,却不知正道从来沧桑,这世间在国难之时,有救国的,也有发国难才满足自己私欲的。悲惨的世界,从来是虎狼当道,蛇鼠横行,披着人皮的动物世界,若不是戴着各种约束欲望的紧箍让你难得那种合以本性的放纵和自由,这世间又有几个做的了人的,只有像那个著名的猴子一样,戴上箍子,约束自己,施展神通,走过人生的八十一难,去了西天,才得了人的正果。 “大人,您说的很对,胡人如禽兽一般,一路杀人放火,不把百姓当人看,如此行径,便是胡人得了天下,天下苍生也是要反他的,今日我等便以颜大人为河北反正的盟主。” 众郡守纷纷言道。 “三位大人乃我圣朝之烈士,当以盛葬。” 颜真卿命人将段子兴的尸身拿去喂了狗,将李憕三人的头颅收敛,用草做了身子,放入棺材,卢奕的脸上有血迹,他怕用手擦伤了烈士的脸,用嘴将其脸上的血迹舔去。(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
324比翼双飞四十九 与此同时颜杲卿也在行动,和颜真卿联合在一起切断安禄山的退路。以常山为点,扩散到四方。 井径关,太行山八径之一,是出入太行山的重要通道。卡住井径关便能拦住大唐太行关以西的部队。这样唐军若要平叛,就只能绕道而行。 井径关的守将叫李钦凑,安禄山起兵之时让他领兵驻守井径关。颜真卿写信让颜杲卿务必想办法拿下井径关,打开西边唐军进入河北平叛的通道。 这很简单,不是有安禄山赏的三品官服吗?颜杲卿以上司的身份给李钦溪写了一封宴请邀请信。 李钦溪带着部将来了,象个正常男人一样吃了,喝了,看了美女跳舞,醉了,倒在酒桌之上,颜杲卿立刻对他施行了斩首行动。随后迅速派人接管井径关。而这时安禄山的使节何千年奉安禄山之命回洛阳办事,事情办完要经过常山回洛阳,颜杲卿将他扣留了,换上俘虏的身份,准备送往长安交李隆基处理,不出意外的话李隆基会在他身上渲泄自己对安禄山的愤怒。何千年做过安禄山的部将,与文官使臣不同的是他懂军事,为了挽回自己的性命,他从军事角度告诉颜杲卿当前正确的做法。 “太守所募兵士虽多却是乌合知众,而过了饶阳便是常山了,我被你扣留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洛阳,安禄山一定会派张献诚前来攻打常山,太守认为这些兵可以抵挡的住吗?” 何千年言道。颜杲卿闻言不语,他知道何千年说的是对的,自己虽忠唐,但手下这些兵的确不是张献城手下一万狼兵的对手,自己近来也正忧心此事,却听何千年继续说道 “当下为太守计,太守当深挖壕垒,不与叛军交锋,待朔方唐边军出兵,随后太守再行出兵,传檄赵魏之地,方可切断安禄山后路,这样安禄山便为唐所擒了。” “你所言极是,然朔方兵出尚有时日,今当立解饶阳之围,却不知如何解之。” 颜杲卿皱眉说道。 “太守可让人撒布消息,言称河东节度使李光弼已兵出井径关,随后派人告诉张献诚,李光弼兵锋锐利,自己手下皆乡野农兵,没有坚固的铠甲和锋利的兵器,张献诚恐腹背受敌,必领兵离去,饶阳之围必解。” 何千年言道,颜杲卿闻言大喜,知道兵法多用虚实奇正的诈术,弱不与强争锋,以妙法破强为弱,至强弱之势相易,何千年所言深合用兵之道,自己兵弱当取守势,用谣言给张献诚造成唐出兵井阱关,自己兵弱难敌,唐兵恐直扑饶阳,导致他腹背受敌的印像。强弱之势颠倒,饶阳之围必解。当下便放了何千年,以暮僚对待,自己依计行事。 张献诚果然中计,自己进退两难,又不想死,便弃了手下士兵自己跑了,一万狼兵顿做鸟兽散。 颜杲卿趁热打铁,再次张贴告示于河北诸郡。 “唐军已兵出井阱关,朝发夕至,若不趁早归顺,当以叛贼论处。” 形势强弱易转,每个人都会聪明的做出的决定,在颜杲卿的怒力下河北二十四郡十七郡重新归唐,总兵力达到二十万。 接下来的事证明安禄山能走到今日绝非浪得虚名,古今大恶大奸之辈皆是有才的,针对后方的不稳,他先是派了两个密使,一个前往范阳,因为他已得到风声,颜杲卿已派人策反范阳太守贾循,贾循没有叛变,却也没有杀颜杲卿的使臣,说明他在犹豫,犹豫就说明他有可能降唐,安禄山杀伐果决,命使者将贾循谥死在密室里,派忠己之人守范阳,另一个人乔装改扮混进了常山城,找到了内丘县丞张通幽,交给了 和一百金。而此前张通幽曾披头散发,一身素衣,哭着向颜杲卿表明自己忠唐的立场。 有时侯,忠贞的气节抵不过一百金,却多了层迷惑人的外衣。 颜杲卿派儿子颜泉明为使臣前往长安呈上奏疏和俘虏。而出发之日,一身素服的张通幽忽然放声大哭。颜杲卿吃了一惊,张通幽素有气节,白衣孝士他是知道的,却如何一哭,忙问其由。 “张县丞,所哭为何?” “回太守大人,下官有一兄长名叫张通儒,现在在安禄山帐下郊命,按大唐律当有通敌之罪,下官欲回长安,向天子表明心迹,以消除我张家灭门之罪。” 言罢更是哭的不能自己。魔鬼打扮成天使,颜杲卿难以辩别,又为他孝心所感,当下便让他跟随使团一同去长安。 使团来到太原,张通幽私自去见了太原尹王承业,他没听从安禄山的话,做说客去说服王承业背叛大唐,他投靠了王承业,并献上一份厚礼,扣押颜泉明,献俘依旧,却是以王承业的名字。李钦凑是王承业杀的,何千年是王承业抓的,饶阳之围是王承业解的。 结果是王承业被封为羽林大将军,同行献俘一百人包括张通幽皆加官进爵。而好人颜杲卿却迎来了泼天大难,史思明率领的一万叛军将常山团团围住。若此时王承业来救,前后夹击,常山之围或可解除,但经过张通幽的搅局,王承业巴不得借叛军之手除掉颜杲卿,战争根本没有悬念。一万久经战阵的叛军在史思明的带领下很快攻破四门,占领常山。一万守军被史思明尽数坑杀,只留下郡守颜杲卿和长吏袁履谦二人,被押送往洛阳向贼王安禄山献俘。看着眼前这个险些端掉自己老巢的书生,安禄山破口大骂。 “呸,你这腐儒,本一范阳的户曹官,是朕提拔你做了判官,又做常山郡守,朕自对的起你,你却如此对朕,可知忠义否?” 颜杲卿瞪目回骂道 “安禄山,你这羯狗,称的那门子朕,讲的那门子忠义,你虽是胡人,却也当有父母生养,为人者当有羞耻之心,你本营州一放羊的奴隶,是天子将你提为三镇节度使,天子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却要谋反,我家世代唐臣,做的是朝廷的官,吃的是朝廷的奉禄,与你这逆胡又有何干,我只求速死,你这个臊羯狗。” 听了颜杲卿的咒骂安禄山勃然大怒,却不理他,只对一旁的袁覆谦言道 “袁长吏,你与这乡下粗汉不同,曾居京师为官,当知唐天子老迈昏庸,杨国忠残害忠良,非朕不忠,实为奸人所迫,事非得己,朕念你颇有治才,可归降于朕,做朕的三品尚书可否。” 却听袁覆谦冷笑骂道 “安禄山,天子昏庸是因为受你蒙骗,未看出你这羯狗的狼子野心,杨国忠陷害忠良,你这挨千刀的逆胡又是那一门子忠良,羯狗,勿要多言,速速杀之。” “朕为狗,朕为狗,今日朕便如屠狗般杀你二人,来呀,将这两个匹夫象狗一样挂在树上,凌迟碎刮,凌迟碎刮。” 安禄山暴跳着咆哮道。颜杲卿和袁覆谦二人被挂在树上凌迟处死,行刑过程中,二人向天而歌慷慨赴死。 此去阎殿十万里,回首笑看人间花,蘸墨挥豪黄河水,醉卧影舞昆仑山,我以我首祭轩辕,星河灿烂太平花。魂若归兮当复归,再守汉关破虏还。 |
325比翼双飞五十 公元756年二月初,唐河东节度使李光弼领步骑兵一万五千人,弓箭手三千人东出井阱关,正式拉开了唐正规军对抗叛军的序幕。兵锋直指常山郡。 常山郡虽已失守,颜杲卿却是虽死犹生,虽然夜很黑,很冷,能掩饰无边的罪恶,但正义是杀不完的。人终不是鬼畜贴上画皮,历经苍桑,光明终会来到。闻听政府军到来,常山郡三千民兵起义,打开城门,将安禄山派的新任郡守安思顺押送出城。 战争的胜负关健在于知己知彼。 “你想活吗?” 李光弼注视着安思顺问道。 “这世上恐怕很少有人不想活。” 安思顺答道,他知道他活命的机会来了,他做不了颜杲卿。 “你告诉我该如何击败史思明,我饶你一条命。” 李光弼言道,他突厥人,性情直率,军人作派,谈话直奔主题。 “可以,将军兵力一万有余,而史思明步骑加起来有三万,昨日我已向饶阳史思明求援,饶阳离此地仅二百余里,估计明日凌晨五千骑兵会先到,接下来便是一万五千铁骑赶到,稍后还有五千步卒相继赶到,将军兵少,又逢强敌,当守于城内,而骑兵不善攻城,将军可依托地利破之。” 安思顺将破敌之策合盘托出。 “你言之有理,我也不失言,我不杀你,但也不能放你,就留在军中效力。” 当下李光弼命全军戒严,严阵以待准备迎敌。第二天清晨叛军五千轻骑率先赶到,李光弼命五千步卒出东门迎敌,东门拉开,却让五千叛军骑马堵在门口,人太多,步兵走不出,骑兵冲不进,但很快叛军的骑兵开始冲起来了,冲的很快,身上插着箭,向自己的阵地冲去,城门上唐军箭如雨下,叛军五千轻骑退的挺快,但是还没走远,李光弼早有准备,命一千神弓弩手分成四队,进行点射,一箭两个,两箭一双,这样下去不到一顿饭时间,史思明要不被射死,就会成了光杆司令,史思明引兵退到大道以北,李光弼命五千步兵布阵大道以南,史思明命骑兵冲击,李光弼命五千步兵成方阵形,枪头朝外,枪尾朝里,步兵阵又藏三千神射手,当史思明的骑兵冲上前时,乱箭齐飞,叛军骑兵瞬间成了刺猬,史思明无奈,只好撤兵,等待五千步兵支援。 “大人,五千兄弟已尽数战死。” 史思明正等待间,忽斥侯来报。 “这怎么可能,唐军何以知某家五千步卒正往常山赶来。” 史思明大惊言道,为了不让唐军斥候发现步兵的行踪,他特地选择了一条极为隐蔽的小道,不曾想这么快为唐军知晓。却不知再隐密的路线也瞒不过群众雪亮的眼睛,很快亲向政府的唐军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唐军,连行军速度都测量清楚了,日行一百七十公里,目前在一个叫奉壁的地方休整,李光弼派二千步兵,二千骑马迅速前往奉璧,叛军正在埋锅造饭,二千唐骑兵一阵冲杀,步兵跟随,五千叛军全军覆没。 史思明大吃一惊,连忙撤兵,在一系列遭遇战中失利的史思明终于清醒过来了,对方对自己的清况了如指掌,自己造反又不得人心,对方可以做到后发先至。那就打你的七寸吧,他派了大量的斥候乔装成百姓,混于唐军运粮队伍之中,发现了唐军的粮道,劫粮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是古今兵家最喜欢干的事,抽别人的薪火暖自家的肚皮灶还可让敌人基本上丧失武力值,这不就是吸星大法的现实改良版吗,李世民基本上就是靠这一招夺取了天下,那么做为他晚辈的史思明自然要学一学,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打仗吗,就是比谁心黑,谁损人利己,战争就是一门把别人全弄死自己才能活下来的残酷的事情,史思明迅速派兵劫了唐军的粮道,常山郡连人带马顿时笼罩在饥饿的恐慌之中。 李光弼没有被眼前的困难吓倒,派出五百辆马车前往附近的石邑城运粮,史思明大喜,粮草吗?自然是多多益善,立派三千兵前去劫粮,没想到刚一接近敌人的马车,又是熟悉的声音,死亡的声音,唐军弓弩齐飞,五百马车又成了下不了嘴的刺猬。叛军们只好无可奈何的看着唐军大摇大摆的将五百粮草运进城。通过这一回合的交锋,李光弼也清醒过来了,他明白眼前这个敌人绝非等闲之辈,他是来消灭敌人,让自己的兄弟们活下去的,不是来和你史思明玩军事游戏的。他决定一次性解决所有问题,我们经常在街头看两混混打架,弄不赢就说你等着,我喊我哥们来,弄不死你,战争就是量变到质变的群殴,基本原理还是有共通之处的,双方将军士兵段位差不多,人多那方赢的概率自然要大些,李光弼立刻写信给郭子仪,请求增援。 不久郭子仪就来了,带来十万大军,这一下唐军加起来十几万了,李光弼一下由贫农变地主了,那么对还是贫农的史思明自然是豪不客气了,还守什么?上门揍他去,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就杀向史思明的驻军之处九门城,双方开战,双方乒乒乓乓,也不讲什么兵法,也不讲什么战术了,就是一顿王八拳,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脚,浑乱之中,唐军一中郎将随手一箭,中大奖了,射死了叛军大将李立节,这一下把叛军打出了心里阴影,叛军节节败退,史思明控制不住形势,只好落荒而逃,逃到了赵郡。 战争就是打不死你就是我死,将军的德就是保住自己士兵的性命,那么最根本的办法就是彻底消灭敌人。 六天过后,郭子仪和李光弼来到了赵郡,只用了一天,赵郡告破, 可惜狡猾的史思明又跑了,跑到了博陵,接着打,李光弼要彻底解决史思明,李光弼是只雄鹰,可史思明也不是小鸡呀,尽管一路打来,毛被啄了不少,但毕竟还是只秃鹫,毛少了,战斗力还在,李光弼攻了十几天未克,又遇到老问题,缺粮,人越多,这种问题就越是问题,李光弼无奈,只好退兵恒阳,就地筹粮去了。 |
326比翼双飞五十一 在短暂的休整过后,李光弼和郭子仪重新上路,收拾史思明,这一次哥俩合计了一下,得给史思明下一个套,你不是喜欢劫粮吗?我就让你劫,命令后军走慢点,将士们神情显的疲惫一点,数万大军从恒阳到常山,后部给养部队松松垮垮,史思明嗅觉那是相当敏悦,不亚于现在的神犬小七,很快便闻到了稻米香,迅速集节残部几万人马尾随而至,但是三天过去了,一点机会都没有,史思明看见唐军的运粮车后面忽然出现成群结队的弓箭手,而粮车两边又是一队一队的长枪手,妈的,折腾了半天,以为是个送分题,搞了半天是个送命题,肉倒是挺鲜美,可全是刺呀!那就撤吧,等着就是你撤,唐军立刻后军变前军,在沙河,唐军追上叛军,又是一顿胖揍,叫你反,打不死你丫的。 看小弟被打的如此之惨,做大哥的安禄山坐不住了,从洛阳增派援军,这下史思明也阔绰了,手下有五万人马,这时唐军正前往恒阳,那就在恒阳决战吧,可是攻了半天,史思明才发现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唐军躲在城墙里只是放箭,龟缩防守,那就撤呗,可是叛军刚一撤退,唐军便出城追击,你退,我就打你,你回头,我就跑,反正就是斗你玩,那就不撤了,安营扎寨,你在城里面休息,我在城外困觉,互相安好,白天再行切磋,你想的美,唐军开启实战练兵模式,白天是弓箭手练箭,项目是城下的移动靶,晚上是骑兵夜袭,你没防备逢人就砍,你有防备撤腿就跑,让你困不着。 流氓,彻头彻尾的流氓。史思明看着手下疲惫的将士们,真想相互抱着痛哭一场,咦!营外传来震天的鼓声,是唐军要出城决战了,兄弟们,这黑白不分的日子终于到头了,给我冲,在史思明的带领下,叛军们个个顶着熊猫眼和精神抖擞的唐军厮杀在一起,战争的策略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用尽阴谋阳谋,让对方由强变弱,方法不重要,郊果最重要,在一系列近乎儿戏的神操作之下,唐军的目的达到了,一方沉沉欲睡,一方精力充沛,这战还怎么打?没法打,前戏一个月,正戏只一天,一战下来叛军弃首四万,被活捉一千,叛军主将史思明丢盔弃甲,连战靴都跑不见了,但他终归是名将,可以被打败,却是打不死,史思明赤着脚一深一浅的回到大营,收集残兵,逃往博陵。不出所料,阴魂不散的李光弼又来了,将博陵重重围住。 这时唐河北的继颜真卿,颜杲卿以后,再一次形势大好,河北诸郡又出现振奋人心的情形,各地纷纷杀掉安禄山派来的郡守,再一次归唐。洛阳和范阳的供血线再一次断裂,而摆在安禄山面前的只有两路,回师范阳,和攻打潼关,在痛骂高尚,严庄后又从二人那得了智取潼关的妙计过后,安禄山尤不放心,现在后方吃紧,若万一夺不了潼关,再丢了范阳,岂不得不尝失,可若回师范阳,洛阳必定丢失,真是难呀!这时大将田乾真从潼关前线回洛阳奏事,安禄山便问道 “田卿家,今常山失守,后方战局不利,潼关难下,首尾难顾,不知卿家以为该当如何?” 田乾真躬身答道 “陛下,伪帝已是老迈昏庸,猜忌多疑,相信奸佞谗言,杀掉良将封常清,高仙芝,任命已老迈无用的哥舒瀚,这是上天要将长安和天下交给陛下呀!却何言回师范阳,只要陛下写一封劝安思顺归降的信,让他落入哥舒翰手里,随后四处散发诛杀杨国忠便撤离潼关回师范阳的言论,臣敢断言杨国忠必会心生除掉哥舒翰之心,然后撒掉陕郡之兵,只留少余诱敌,杨国忠必会让伪帝逼迫哥舒翰出兵潼关,夺陕郡下洛阳,借陛下之手除掉哥舒翰,哥舒翰老迈之人,必会倾尽全军,到时再出一军,绕至后路,切断哥舒翰回潼关之路,唐军虽众,却多乌合之众,又伪帝昏庸,误杀封,高二位良将,只需稍挫,必会全军覆灭,再下潼关,取长安,杀伪帝,李光弼,郭子仪虽勇,到时也如无主之孤魂,陛下一统山河,指日可待了。” 安禄山闻言大喜笑道 “卿家之策倒和高尚他们一样呢。” “陛下,自古皆是因人施策,试问陛下,若伪帝不失德,不昏庸,上天又何以将天下托附给陛下,以一人侍天下则天下人以为皇,乃开元伪帝之兴,以天下侍一人则天下人必亡之,就是天宝伪帝之败了,陛下放心,伪帝,奸相必不负陛下之期也。” 田乾真笑言道。正言间,忽高尚来报 “陛下,据斥侯来报,安思顺安大人已被伪帝诛杀了。” “什么?何以至此?” 安禄山大吃一惊,艰难的站起身形,挺着大肚问道。 “是哥舒翰,私造陛下书信,诬告安大人谋反,伪帝便将安大人给杀了。” 高尚言道,话音未落,忽见安禄山已泪涕直流,放声大哭,扯着喉咙嚎丧道 “大哥,是朕害了你呀,这该杀的李隆基,该杀的哥舒翰,害死了朕的大哥,朕一定要杀了尔等,替朕的大哥报仇,呜呜呜。” 哭了一阵,眯着眼睛看向众人,见高尚等皆愣在那里不做言语,便拭了眼泪,说道 “一切依计行事,朕乏了,你等退下。” 待二人退下,便让人摆了酒菜,叫了宫中美人,奏上乐曲,酒菜入肚,淫性大发,扯了一个形体丰润,有几分神似杨玉环的妃嫔,抱在怀里,醉眼迷离,忽然放声大笑 “贵妃娘娘,你果然是人间绝色,哈哈,安思顺这厮死的好,死的好呀!哈哈哈,贵妃娘娘,朕马上就要进长安了,清华池,以后陪你的就是朕了,哈哈哈。” 说罢,便撕去了女人衣物共赴巫山了。 |
327比翼双飞五十二 现在驻守在潼关之上的哥舒翰是十分的惬意,领兵二十万,守住潼关天险应该是绰绰有余,而郭子仪,李光弼已守住常山,不久若再下范阳,安禄山供给线将被彻底切断,那么解决安禄山将指日可待,自己只要不出关,守住潼关,平叛的首功将豪无意外的落在自己头上,实力很重要,机遇同样很重要,自己身居要位是不是应该干些什么呢?封太监借李隆基之手报私仇干掉封常清和高仙芝提醒了他,自己不也有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吗?安氏兄弟,是不是也可借李隆基之手除掉呢?安禄山在城外造反他没办法,但安思顺可是在长安城做户部尚书呀!想想安氏兄弟哥舒翰便心中有气,当年天子为调解自己和安氏兄弟的予盾,特意让高力士做了和事佬,宴请自己和安禄山,自己本已同意和解,听安禄山言称他父胡,母突厥,自己父突厥,母胡人,为什么不能相互亲近呢?便顺口说了一句,狐狸离开山洞,对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嗥叫,是一种忘本的行为,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人呢?这个杂胡狗沒文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以为是自己骂他象个狐狸一样忘恩负义,便推翻酒桌,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突厥狗,当时自己还纳闷,言辞中并无冒犯之处,却何以如此动怒,说他不懂文化却是精通七国语言,统领三镇,怎会不懂,现在想来却是这逆胡早已心存反意,自己无意中说中他的心事,天子待他如此厚爱,却要谋反,岂不是忘恩负意吗?难怪恼羞成怒,真是其心可诛呀,当时若不是高力士拦着自己,自己是一定要将这逆胡的肚子揍平的,太监能报私怨,杀封,高二人,说明诬人清白这招在皇帝那里有用,想到此处哥舒翰另半边还没抽风的脸阴恻恻的笑了。 很快他收到了一封自己写的安禄山给安思顺的信,随后写了一封奏折,搜肠刮肚替安思顺找了七条死罪,连同送信人一并交给了皇帝,果然不出他所料,面对如此拙劣的表演,天子选择了相信,下旨将安思顺斩杀,因为天子指望他领兵平叛呢。正在他洋洋得意之时,部将王思礼找到了他,带来了他的平叛方略,很简单就是杀一个人,谁?当朝宰相杨国忠。 “大都督,逆胡起兵皆由杨国忠始,若大都督上书天子,诛杀杨国忠,贼出师无名,其势必衰,当易平之。” 哥舒翰听了不语,诛杀杨国忠他不是没想过,与公杀杨国忠是对的,杨国忠在宰相位置上贪脏枉法,弄的天下苍生怨声载道,所以安禄山起兵虽不得民心,但诛杀杨国忠这条倒是深合天下民意的,若朝廷杀了杨国忠,政府这边更是民心所向,安禄山再接着造反,在明面上就是一个笑话了,可是于私,杨国忠可是和他同为一个战壕的队友,自己的西平郡王之位还是拜他所赐呢,若此时他哥舒翰上书天子诛杀杨国忠,那在天下人眼里自己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正天人交战之计,却听王思礼接着说道 “若大都督不肯,不如给我三十个骑兵,去长安将他劫持,于潼关之上将其杀了。” 这个更不行了,哥舒翰心中暗想,已文杀了安思顺,若再武杀杨国忠,就算皇帝现在倚仗自己平叛晢时不予追究,那平叛过后呢?况且杀了杨国忠,以杨玉环为首的杨家姐妹自不与自己甘休,到那时天子看自己可就不是哥舒翰而是安禄山了,想到此处便言道 “若是如此,谋反的便是我哥舒翰,而非安禄山了。” 我们民族从不缺乏打着为人着想之名祸国殃民者,我们的民族性格里似乎有一种天生不见人好的基因,一个史书上没有留下名字的小人物拜访了杨国忠。 “中书令大人,今朝廷重兵皆在哥舒翰手中,若哥舒翰要杀大人,天子又能如何呢?” 杨国忠沉默不语,心中却深以为然,安思顺的死给他敲响了警钟,原来哥舒翰也非良善之辈呀!安禄山和哥舒翰这两个胡奴为什么历害,还不是因为手上有兵吗?看来要保住性命还是要有属于他杨国忠的武装,第二日上朝见了李隆基,他连忙上奏道 “陛下,潼关虽然兵力强盛,然潼关以后,朝延兵力空虚,若潼关稍有闪失,则后果不堪设想,不若从宫中禁军抽出三千,守卫长安。” 李隆基点头言道 “卿家所言极是,朕准奏。” 杨国忠领旨谢恩,下得朝来,连忙去了兵部,调了三千精兵,由自己的亲信李福德统领,随后又募兵一万,由亲信杜乾运统领,驻军灞上。 “大都督,杨国忠做恶多端,今安禄山叛乱多拜其所赐,天下人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今大都督重兵在手,对天子言如利剑悬空,指向安禄山或指向天子皆由人言,若大都督此次平叛成功,与天子,与大唐皆有再造之功,大都督已是西平郡王,官居一品,天子还有什么可赏的呢,自古不赏之功唯有韩信,淮阴侯的下场大都督是知道的,就算天子信任都督,又安知杨国忠不从中挑拔,在天子面前以大都督为安禄山呢?” 这又是一个历史上的无名氏所言,说的有理有据,很有道理,全是替哥舒翰着想,却不想大唐,不想苍生,而华夏从古到今这样的聪明人数不胜数。世间的事或许最怕两种人,愚蠢的无私者和聪明的自私人。前者养毒蛇,救受伤的狼,后者则是毒蛇和狼。 哥舒翰不敢怠慢,连忙上奏李隆基,要求灞上和潼关队伍皆由自己指挥,李隆基也同意了,哥舒翰立刻调杜乾运进潼关,以莫须有之罪将他杀了,消息传到长安,杨国忠感到脖子发凉,看来只有出绝招了,逼哥舒翰出关和安禄山对决,输了潼关便是哥舒翰的麦城。 |
328比翼双飞五十三 “陛下,大喜,大喜呀!陛下,据探马来报陕郡只有贼将崔乾祐的四千老弱残兵,当可一击而溃,继而收复洛阳。” 朝堂之上杨国忠激动的喊着,眼中含着热泪。 “是呀,爱卿,是呀,爱卿,朕知道了,朕知道了呀!” 李隆基激动的说道 “请陛下立刻下诏命哥舒翰出兵,收复大唐的陕郡,大唐的洛阳。” 杨国忠继续煽情道。而这时满朝文武皆不敢言,大家都知道现在的形势只有守方对唐有利,安禄山后线被切,前有潼关难克。易在速战,潼关到陕郡路途崎岖狭长,行军不易,更何况唐军人数虽众却多是新募新兵,怎是范阳老兵可比,一击即溃,若是败了,将领和兵士们皆怕落得和高仙芝,封常清一样的下场,非逃即降,但此时的李隆基早非当年那个从谏如流的圣明天子了,现在坐在龙庭之上的是个老迈昏庸,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昏暴之君,谁敢触怒一个受伤的老帝王。更何况现在当朝首辅杨国忠更热衷于借天子之手逼迫哥舒翰出兵潼关,这明显是借刀杀人之策,二人近来的勾心斗角众人岂能不知,哥舒翰不奉诏便是昨日的高仙芝,封常清,奉诏就是走麦城的关羽。沉默吧!为了暂时活着沉默吧,以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不是死亡,就是爆发。李亨,高力士,陈玄礼相互看看,心照不宣。哀莫大于心死,众人皆劝过天子,奈何不听,那就只好等你彻底烂掉,用新的代替好了,但外面的将军们还是忠于老皇帝的。远在常山的李光弼,郭子仪便联名上奏 “恳请陛下允许我二人兵发范阳,直捣贼穴,俘叛贼之妻儿,以做挟持,哥舒翰,一老卒矣,非有昔日之勇,守则尚可,攻则必败,望陛下令其坚守,切莫逞勇出关。” 而这时得了李隆基下旨进攻的哥舒翰也上奏道 “陛下,安禄山久经战阵,岂能无备于陕郡,这明显是诱敌之策,陛下贼人远道而来,利在速战,今我等只需守住险要之地,贼人必难进分豪,且贼人一路烧杀掳掠,不得民心,今常山已复,贼尾难顾,无草无粮,久之贼必内讧,到时便不战自败了,望陛下,稍待时日,安禄山的首纪自会送于陛下的。” “国忠呀,朕的将军们都怯弱了,你以为何如?” 接到三位将军的奏章,李隆基看着杨国忠长叹道。杨国忠却是心中大喜,如此看来只要出兵,哥舒翰必死,老匹夫妄想杀我,真是痴心枉想,我必置老匹夫于当死之地,想罢拱手言道 “陛下,今贼已露惫态,正是出兵最佳之时,哥舒翰迟疑不进,恐错过良机呀!” 小人总是营营苟苟,他又怎不知若此时潼关易守不易攻,守则足矣,攻则必败,潼关一失,长安必为安禄山所破,他早已命剑南战区做好接驾的准备,这个奸贼二钱骨肉,死不足惜,只可惜天下芸芸众生又要经历苦难,可惜我华夏尚武之风。至此汉人成崇文畏武之风,胡汉交锋,多成落败之势。 此言正合李隆基心意,做了近五十年的帝王,晚年尽得此大挫,一生骄傲的他急于挽回他做帝王的颜面。在杨国忠的恶意唆使下,催哥舒翰进兵的宦官项背相望。 哎,战吧,抗旨不遵的下场恐怕就跟高仙芝,封常清一样,哥舒翰老泪纵横,无奈的想道。 第二日,哥舒翰领兵十八万出潼关应战。行军两日不见敌人踪影,第三日凌晨在灵宝西原与叛军将领崔乾佑的部队相遇。哥舒翰勒马观望,只见此地南面是崤山的悬崖峭壁,北面是黄河的滔滔江水,依山傍水是一条七十公里狭长山路。 “传元帅令,王思礼领兵五万为前锋,十万人随后接应,另三万随某家渡过黄河,擂鼓助威。” 看了地形,哥舒翰发出元帅令。五万唐军在王思礼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向陕郡进发。 “大都督,此地山路狭长,两边绝境,若敌人布以伏兵,再绕以南山断我军归路,我军必将危矣。” “大都督,唯今之计当选一队精兵前去诱敌,屯兵二侧为伏兵,另分两路,一路回守潼关,一路伏以南山,防敌攻我后路。” “大都督,此地狭长,不适大军做战,却不可贪攻冒进,若中伏落败,必呈溃败之势,二十万儿郎皆为叛军所擒,潼关若失,长安危矣,大唐危矣。” 很奇怪,对众将的建议哥舒翰却是置若罔闻,胜利了一辈子的他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醇酒和美人是他的最爱,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人生得意需尽欢是他的生活信条,人若对自己太过溺爱,多情必被上天无情对待,被酒色淘空了的哥舒翰已经形容憔悴,廋骨伶仃,象个骷髅。伟大的人需要强大的大地赋于的体魄和健康的上天给的灵魂来支撑他的不平常,不顺天,不敬地必为天地不容。 唐军在哥舒翰的沉默之中开始了自己的死亡之旅。很多时侯我们悲剧在于自己陷于大时代的洪流之中,左右了自己的行为,却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或许世人皆有原罪,都要在这人间地狱里受业火焚烧。 恶魔在狞笑,菩提在颂经,地狱之门缓缓打开,迎接将要到来的亡灵,魔鬼的快乐开始了,王思礼率军前行在羊肠古道上,眼前看到的是松松垮垮的叛军,当智慧里充满了傲慢,灵魂之眼必会失去了清澈。一万无精打采敌军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着,不象打仗,倒象是赶集,失去了智慧的人最容易被假相迷惑,唐军将士们追了上去,和叛军战在一起,一万叛军惊慌失措,纷纷溃散。黄河对岸的哥舒翰兴奋起来,安禄山老夫与你斗了一辈子,人称你为战神,其实也不过如此,当下命人擂鼓助阵,奔流咆哮的黄河,西下的太阳,归去的倦鸟,一个时代即将在如雷的鼓声中以无数生命的逝去中落幕。 |
329比翼双飞五十四 正在王思礼部进军之时,忽听山顶一声哨响,涌出大批叛军士兵,大量滚木擂石向山下拥挤在羊肠小道的唐军士乒头上砸来,一时之间唐军无处躲僻,被砸的哭爹喊娘,屎尿齐飞,瞬间惨不忍睹。对岸的哥舒翰急忙命人布以旗语,命令部队将运粮用的毡篷马车做掩护快速冲过去,毡篷马车体积庞大,可挡叛军的石块擂木,官兵们躲在车后,眼看就要杀开一条血路,不料叛军忽然推出数十辆草车,点燃草车,燃起滚滚浓烟,熏的官兵们睁不开眼,如瞎了一般,偶然兵戈相碰,以为是叛军,便捉对厮杀起来。一阵慌乱过后,官兵终于镇静下来,敌人一定藏在浓烟后面,官兵们纷纷张弓搭箭,待浓烟消散过后,却不见叛军,自己的人倒损失不少,正在惊魂未定之际,忽然大量叛军从身后杀来,正是从南山方向绕了过来,官军本就新兵居多,那曾见过这种情形,一时之间阵脚大乱,相互挤压,有落入黄河之中的,有逃进山谷躲藏的,手中的箭又已射完,没有中近距离攻击武器,又多被叛军杀死。 “天子无德,宠幸奸佞杨国忠,祸害天下百姓,陷害忠良,尔等若败可知高仙芝,封常清两位将军,与其死路一条,不若投降大燕,归降将士皆为大燕将士,一视同人。” 站在高处崔乾佑命手下士兵纷纷喊道。对死亡的恐怖情绪达到顶点,没有信仰和追求的战士对死亡的畏惧甚于有之者,有的时候他人良好的德行是对自己利益的最好保障,皇帝听信太监边宁诚的一面之辞,对高仙芝和封常清的无端猜忌导致和杀害导致士兵们对昏庸的皇帝失望至极。 “兄弟们,大都督的本意是领着我们守住潼关,我们死去的高仙芝,封常清两位大将军也是认为当前最好的策略是守住潼关,三位大将军皆是能征善战的常胜将军,他们的策略是不会错的,奸相杨国忠不懂军事,国难之际猜忌将军们,怂恿天子胡乱干涉军事,方使我等落入此等境地,就算侥幸逃生,奸相杨国忠会放过我们吗?” 这时已投降叛军的蕃将火拔归仁亦站在高处对惊恐万分的唐军说道。 “是呀,快跑呀,这种无道的昏君保他做甚。” “是呀,快跑呀,天子只信杨国忠,杨国忠可不是什么好人呀,快跑呀!” “贼兵们一路烧杀掠夺良民百姓,也不是甚么好人,兄弟们我们跑吧,能躲一时是一时。” 在叫喊声中,五万精兵纷纷向回跑,后面的十万大军也跟着向回跑,紧接着黄河对岸的三万大军也土崩瓦解,不战而溃,十几万大军拼命的一窝蜂的向潼关方向逃跑,为了守住潼关,抵住叛军,哥舒翰命人在潼关城下修了三道两丈宽,一丈深的壕沟,唐军纷拥而至,连人带马纷纷坠入壕沟,很快便将壕沟填满,后面的人踏着前面人的尸体越过了壕沟。最后仅八千士兵进入潼关,崔乾佑领着叛军紧随而至,搭上云梯,推出撞城车,士兵们的士气已成一边倒,一边士气高涨,胜利在望,进潼关,进长安,抢钱抢女人,一边士气低落,守住守不住皆有被后方奸人祸害至至的可能,人心散了,队伍便不成队伍了,很快曾经固若精汤的潼关被叛军们攻破。 而这时的哥舒翰也渡过黄河,见潼关失守,便领着一百骑兵来到潼关西面的一个驿站里,贴出告示,招募失散的士兵,准备重新夺回潼关。这时却见部将火拨归仁领着一百穿着唐军服饰的骑兵进了驿站。 “将军,叛军将至,请将军上马。” 哥舒翰闻言大惊,连忙翻身上马,这时火拔归仁和手下骑兵们纷纷下马跪了下来。火拔归仁泣声言道 “大将军,您领兵二十万出关,结果全军覆没,又有何面目见天子,大将军未见封常清,高仙芝二位将军吗?为天子,为大唐,浴血奋战,结果呢?为奸人所害,大将军若回长安,正是死路一条。不若引兵向东,投靠安禄山,方有活路。” 言罢脱去身上唐军服饰,露出叛军军衣。什么,这是要挟持我投降安禄山呀!哥舒翰心中大惊,连忙准备翻身下马。忽感脚下一紧,却早已让火拔归仁用绳索将脚捆在马肚之上,忙取出长枪,调转枪头向自己咽喉刺去,却早已让兵士们抢过长枪挟持着,投降安禄山去了。 两个曾不共戴天的仇人再一次在洛阳相见,不同的是一个做了自封的帝王,一个却成了阶下囚,一个瞎了眼,一个中了风,两个被欲望操纵的男人,两个被李隆基害了的男人,人皆是带有原罪,若条件成熟,大多数人都会屈从于自己与身俱来的恶性,而每个恶果成功的释放都带着一种淫邪的快感,兽性让我们在相互毁灭争斗中学会生存和发展,人性让我们学会控制欲望之火,让它给以光明而不至于焚身毁灭,兽性是我们生存斗争实现自我价值的原始能力,将兽性控制在人性的道德范畴以内或许就叫正道,而不加以道德约束,任它野蛮生长,或许便进入了魔道,走火入魔,自食其果,老了的李隆基改一人侍天下为天下侍一人,随了自己的欲望,用了能够充分满足自己欲望充满了兽性的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甚至哥舒翰,晚年兽性的李隆基喜欢为自己争夺利益满足自己的禽兽,他们其实是魔鬼李隆基的分身,这就是为什么晚年的李隆基不喜欢怜惜将士充满人性光辉的王忠嗣们,进入了魔道的李隆基对自己的几个分身宠信到了极致,其实也是对自己兽性,欲望放任到了极致,后来被这几个分身依依反噬,曾经以为带来光明的以兽性得来的欲望之火豪无节制的熊熊燃烧,毁灭了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盛世大唐。 |
330比翼双飞五十五 六月九日,长安城的唐皇李隆基翅首东望,却不见熟悉的潼关烟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涌上心头,莫非是潼关丢了?长夜漫漫,李隆基已无心睡眠,看着一旁已沉沉入睡的杨玉环老皇帝一夜的长吁短叹,这个美丽的妃子或许还不知道潼关的丢失对他的大唐皇朝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到今天,他糊涂了,嘴辱上下颤抖着,明天,他不知明天将还会有什么命运等着他,这一年来,他做出的每一个认为正确的决定都产生让他不想看到的局面,安禄山的谋反,洛阳,潼关的失守。如今的他除了后悔,完全意识不到自己错在那里,他只感觉到强大的失落感,自己没有错,只是或许是上天拋弃了我呀!可他接下来又该如何呢?他不敢想,一系列的打击让他怯弱了,这时一旁那个三十八岁依然倾着城的女人醒了,其实她又何曾想睡去,自二十二岁入宫侍侯李隆基,除了替杨国忠求情免去被战争笼罩着的蜀地,她从未干涉过一件政事,她尽着的她以为的妃子的职责,风花雪月,伴歌而舞,她却不知她就是和盛世大唐匹配的女人,如今盛世不再,她也将如即将逝去的浪花,追随盛世而去,这些天她是焦虑不安的,她隐约感到她倾的大唐帝国,倾的长安皇城在风雨飘摇之中,若国丢了,城失了,她又倾谁的国,谁的城呢?她终究是一个娇怯怯的女人,终是抗不住那无尽的忧愁,她想逃,重新找一座城,一个国,睡去的梦中,她回到了她魂牵梦萦的南国,她从小生长的蜀地,那里才是她的根呀,若父亲不死,她便不会投靠洛阳的叔父。或会嫁一蜀中贵门子弟,和千万个美丽的寻常女子幸福的过着泯然众人的一生。这时她醒了,看着一旁愁眉苦脸难以入眠的君王,她忽然言道 “陛下,接下来如何何不明日早朝问问宰相们呢?” 问宰相就是问身兼剑南节度使的杨国忠,而自从安禄山叛乱开始,杨国忠就在悄悄的经营蜀地,皇帝听了,笑了笑,将妃子揽入怀中,眼前唯一让他能消除国事给他的痛苦,让他快乐的就是眼前这个美丽妃子了。 第二日早朝,杨国忠对着群臣痛哭流涕的说道 “这十几年来,不断有人报告陛下,安禄山要谋反,可陛下就是不信,落到如今这个局面可不宰相的过错。” “事已至此,却又怎去追究责任,臣认为当招募城中敢死之士及朝官各带家臣拼死决战。” 说话的监察御使,著名的边塞诗人高适,宰相杨国忠却不理他,只对李隆基言道 “陛下,城中善战之士皆没于潼关,又无名将压阵,又何以守城,若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臣认为当弃长安,去蜀中,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巴蜀之地自古便是可与扬州相娉美的天府之地,易守难攻,且有三万大军,蜀地富绕,足以支持流亡政府的开支,更重要的是那是他的势力范围,他素与太子不和,到时他可以势胁恃皇帝废掉太子,立一由他掌控的傀儡太子,只要他杨国忠不死,杨门一族昌盛,他怎会顾及李家死活,做了权臣,携天子号令天下,或许他还能做皇帝,建造属于他自己的王朝,安禄山能做皇帝,他杨国忠又有何不可。 天宝十五年六月十二日,整个长安城弥漫着不安的情绪。这日早朝来的官员只有往日的十之一二,二十万大军尽墨,潼关丢失,长安城危在旦夕,城外有已做燕帝安禄山的二十万大军,谁又愿意侍侯这个已没有势力的皇帝呢? 面对空旷的朝堂,李隆基开始他最后的坐朝听政。 “朕要御驾亲征,讨伐逆贼安禄山。”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均感好笑,却不知皇帝的真实意图。只听李隆基继续说道 京兆尹魏方进为御史兼置顿使。京兆少尹崔光远升任京兆尹,为京城留守。宦官将军边令城掌管宫中所有事务。 这是明面上的布置,而暗中的布置则是命龙武大将军陈玄礼集结禁卫六军,加以赏赐,随时准备待命。 天宝十五年六月十三日,天还朦朦亮,在蒙蒙细雨中,李隆基带着杨贵妃姐妹和正副宰相以及他们的家属和居住在宫中的皇子皇孙在数千禁军的保护下顺着禁苑的西门踏上了前往蜀地的路途。 皇帝逃亡的消息迅速在长安长传散开来,唐长安政府暂时宣告灭亡。城中的达官显贵大多选择和他们的皇帝一样的路,四散逃亡,曾经繁华无比的长安城瞬间成了一座空城。城里的人往外跑,城外的人却往城里跑,有钱的人命比钱重要,没钱的人钱比命重要,城外的穷人往城里跑,抢金银珠宝,没有军队的刀戈便没有王法。有的人骑着驴子来到了太极宫,武德殿。 西京留守崔光远出动守城部队,杀了十几名这样的趁火打劫者,局势才稳定下来。崔光远和边令城接下来的行为完美解释了兽性法则里的强者为尊,往昔骂安禄山为叛臣贼子的话犹然在耳,崔光远已派儿子在洛阳迎接安禄山,那个忠勇无比,在李隆基面前痛述高仙芝,封常清不臣的边令臣已将宫中的钥匙封好,派人交给了安禄山,至此长安不战而降,已归安禄山。忠奸不分,信任边令城,杀封,高二人,自毁长城,色令智昏这时侯用在李隆基身上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要想做真正的皇帝,一统江湖,以一人之命号令天下,你的综合素质必需强大到无以伦比,还需要天下苍生在你的治理下顺人理,合天道,从而让你得以天命,从中得到万民的敬仰,帝王的威严,而现在的李隆基,丢了东西二都逃跑了的李隆基已没了帝王的骨与肉,只有依然活着的帝王的皮相,天子之怒,伏尸百万,那是你强大之时,而现在呢?天子所受到屈辱,李隆基会告诉你,宋徽宗会告诉你,一个千辛万苦建立起来强大帝国的灭亡或许有时侯只要一个卓越的艺术家和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足矣,欲火充分满足了兽性,灭了人情,那等待你的或许就是上天对你的抛弃,这时我的脑海里忽然莫名出现了霸王和他那首留传千古的绝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利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我何,江山,美人在你德不配位时都将离你而去,你死不足兮,只可怜曾属于你的绵绣的万里山河和千娇百媚的美人,如今山河已经破碎,李隆基,杨玉环,你们等好了吗? |
331比翼双飞五十六 逃亡的队伍行了一夜,李隆基开始了自己的屈辱史,在动身之前,他已命人让沿途官员接驾,到了望贤宫,往日富丽堂皇的宫殿现在如同死域,不但官员们逃跑了,连他派去的宦官王洛卿居然跟官员们一起逃跑了,这是准备改朝换代呀,京城虽丢了,可天下大半依然在朕的手上呀,李隆基愤怒的想着,灵魂受到打击的同时肉体也在受到伤害,最现实的问题是逃了一路,早饭还没着落呢?没办法,曾经混于市井的杨国忠只好亲自跑到市集里买了几个胡饼献于皇帝,皇帝吃了,皇子皇孙还饿着呢,这时周围的百姓们聚拢过来,李隆基便问他们 “卿家们可有饭否,不择精粗,只需有尽快拿来,给孩子们拿来。” 百姓们头一次听到皇帝的声音,见到皇帝的面容自是激动不己,纷纷献上食物,平时绵衣玉食的皇子皇孙们已顾不上体面了,个个忙不跌的用手将粗糠淡饭塞进口中,瞬间便将平时从不吃的食物吃个精光,却大多还未吃饱。看到此情形,百姓们和皇帝都留下了眼泪,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这时走了上来,他叫郭从鄞,因为这一场祸乱而在史书上留下了名字,他向李隆基进言道 “陛下,安禄山包含祸心久矣,可惜陛下却受其蒙敝,但凡有人告禄山谋反者,陛下必加以诛之,使其奸行得逞,而先前陛下朝堂之上尽是忠良之士,臣犹记得昔日宋璟为相,几次向陛下进忠直之言,天下乃大定,如今满朝大臣皆是阿谀奉承之辈,不敢直言,故而宫墙以外的事情陛下不知,我等荒野草民却早知终会有此一天,然宫延森严,岂容我等小民见到陛下,若不是安贼叛乱,陛下至此,我又怎能见到陛下,一睹天颜呢?” 李隆基闻言叹道 “哎,是朕老了糊涂了,错信了奸佞。” 接下来一行人继续赶路,在子夜时分来到了金城,与咸阳不同,金城留给他们的是一座空城,官员和百姓均已逃跑,所幸城中富户们逃的匆忙,储室里尚有许多肉食美味,大家连忙拿来吃了。此时夜已经深了,玄宗一路疲乏不已,便寻了富户们的雅室沉沉睡去,杨家姐妹也依偎在一旁,这时另一间雅室里几个人却在密谋 “太子殿下,咱家认为我们皆可入蜀,唯太子不可。” 是高力士的声音,他知道要复兴大唐已不能靠已被杨国忠掌控的老皇帝,只有依靠太子。 “不错,本宫自与杨国忠不合,本就受父皇猜忌,今国逢此乱,若入蜀必为国忠所害,不知公公有何所见?” 太子李享言道,他做了二十年的傀儡,其实李隆基走到今日也是为了防他所至,太宗李世民给后世留下的阴影太深了,可以说若没有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便不会有安史之乱一样的边将叛乱。 “太子殿下,所见只是其一,今两京虽失,然北方仍有李光弼,郭子仪的十余万精兵,安禄山虽已称帝,然叛军一路烧杀掳掠,不得民心,只需太子留下,振臂一呼,天下忠唐之士如长夜望明,两京必复,天下必复。” 高力士言道。 “不错,若入蜀,太子殿下必受制于杨国忠,而北方无主,则半数天下恐入安禄山之手,而太子入蜀,陛下受惑于国忠,若欺以陛下,以阴谋害以太子,另立宗室,仿高欢,曹操之事,天下便已不再是唐的了。” 建宁王李琰言道,他是李享的儿子,自幼习文练武,颇有幍略。 “啍,太子先莫论归属,若是国贼杨国忠仍在,借贵妃美色惑于陛下,太子又岂能不入蜀中。” 龙武将军陈玄礼言道。 “这,这,陈玄礼你这是何意?” 太子闻言一惊,不由得退了几步,这几句话切重要害,但若杀了杨国忠则务必杀尽杨氏一门,而父皇又怎能任他如此,但若不如此他又如何彻底摆脱父皇,结束二十年的傀儡生涯。但若杀杨国忠必忤逆父皇,是为不孝。 “太子殿下。” 一身戎装的陈玄礼叫一声太子以后曲膝跪了下来 “殿下,天下人都知今日之难虽为安禄山所害,然安禄山之反全系杨国忠所逼,潼关二十万大军之败全系此贼怂恿陛下命哥舒翰出兵,天下人对此贼恨之入骨。” 李享连忙一把扶起陈玄礼言道 “国忠的祸害本宫岂能不知,只是父皇一心袒护,为人子者又当奈何,今将士们妻儿皆在京师,必为叛贼所祸,将士们心怀怨恨本宫也知,将军忠心本宫亦之,但请将军护父皇及皇室平安,本宫之愿也。” “太子殿下仁孝,末将自知,末将自当追随陛下,护陛下的周全。” 陈玄礼言道,说罢拱手行了一礼告辞去了。 这时却听高力士言道 “若咱家猜的不错,到了马嵬坡必有大事,离了马嵬坡殿下最好侍机脱离陛下,咱家看陛下已非昔日之陛下了,必执意去蜀,到时自会有人提议去扶风,此地可向北,亦可向南,如何做为太子殿下当自知,就不用咱家细言了,咱家离开久了,恐陛下生疑当回去了。” 言罢高力士手握拂尘起身告辞,太子忙起身相送并言道。 “今父皇到蜀中,一路艰难,为了大唐的基业本宫就不去蜀中了,一路父皇的安危便有劳公公了。” “哎,这个咱家自然知道,侍侯陛下一辈子了,深受皇恩,若不是陛下一意宠信奸相,咱家又岂能在此,一切都是为了大唐,为了陛下,无论如何北方的基业不能丢。” 言罢高力士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这时的杨玉环却是彻夜难眠,她又看到十七岁时的夫君寿王,寿王老了,头上增了不少白发,但眉宇之间却依稀是往日那个英俊无比的寿王,若没那日……一朝选在君王侧,三宫粉黛无颜色,可是她能替自己的命运做主吗?要是命运能为自己左右,她或许宁愿一生躲在寿王府,不见任何人,只与寿王在一起,平凡的活一世。看了一旁沉睡的君王,她轻轻的起了身,拿了铜镜,看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又想起李白的诗,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多美的诗呀!又想若是遇不见皇帝,怕也得不了李白这首诗,跳不了天下闻名的霓裳羽衣舞,天下人也断不知自己的美貌了,这世间的事终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是跟了皇帝也是不错的,即然一切都是命,那便随命好了,女人看了看不远处睡梦中的天子笑着想道。 |
331比翼双飞五十七 金城的一夜很快过去,第二日伴着朝阳,队伍又重新启尘,到了中午,队伍来到了兴平县的马嵬坡,歇息之时一年纪尚幼的士兵忽然哭了起来,一旁年长的兵士被搅得心烦,便大声喝斥道 “做死吗?哭甚么哭,像个婆姨,再哭俺一刀劈了你。” “你劈了俺俺也要哭,俺想俺娘,俺娘还在长安呢,听说安禄山的士兵无恶不作,俺娘怕是凶多吉少,俺这一走俺娘怕还不知道,若是知道了还不晓得多伤心了,俺这一走也不晓得啥时才能回来,呜呜呜。” 那年轻禁军言罢继续大哭。那年长兵士听了不禁哀叹一声,将刀狠狠插在一旁松软的泥土上,带着一脸的哭相言道 “俺的小爷爷,求你别哭行不,俺爹娘死的早,但俺老婆娃儿都在长安,这下子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再见面。” 这一下子禁军们皆纷纷大声抱怨起来。 “是呀,爹娘婆姨娃儿都在长安,听说安禄山的叛军个个都是杀人的魔王,我们这是要去那儿?” “听陈统领说要去杨国忠的老家蜀地。” “什么,这怎么行,蜀地离长安山高水远的,去了怕是回不来了。” “他奶奶的,俺最恨这杨国忠了,听陈统领讲安禄山本不想反,全是这杨国忠逼的,若是安禄山不反,俺们怎么会在这里呢。” “蜀地是杨国忠的地盘,他早就算计好了,长安丢了他就带着皇帝和贵妃去蜀地,这奸人拖家带口的,只可惜俺爹俺娘俺媳妇儿还有娃儿都在长安。” “他奶奶的哥舒翰将军守潼关守的好好的,陈统领说本来陛下要哥舒翰出潼关,哥舒翰,李光弼,郭子仪三位将军皆上书陛下力阵不可,陛下犹豫不决,问杨国忠,又是这天杀的杨国忠不顾将军们的良言,主张出潼关,二十万大军呀,一战尽都没了,俺哥就是在这战里生死未卜,估计凶多吉少了。” “兄弟们,杨国忠是剑南节度使,去蜀地便是他的主意,那里是他的块盘,若杀了杨国忠便可不去蜀地了。” 说道这里大家兴奋了,仿佛看到了回家的路,可是杨国忠是当朝宰相,没天子令又怎能杀他,但若杀了他便可不去蜀地,或许还能回长安呢,想起长安的亲人,众人激动不已,纷纷举起了手中的刀枪,这时忽传来马的嘶鸣声,大家举目望去却见二十几个吐蕃人正叫喊着和一个官员在说些什么,众人细看顿时喜怒交加,这个官员不是别人,正是杨国忠,原来这二十几个吐蕃使臣奉命出使唐朝,不想正碰着安禄山叛乱,只得跟着李隆基逃难,却是难吃一顿饱食,此时正在向杨国忠要吃的。 “宰相大人,我们是奉我们可汗之命来出使贵国,可是贵国却出了叛乱,我们真是倒霉,现在我们饿了,宰相大人应该拿出食物来给我们。” “贵使们再忍忍,等到了蜀地,由本相请客,让你们吃尽蜀中美食,再拿出华美的川绵送于贵使们。” 杨国忠一脸堆笑漙洐道,却不想这是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他碰见了无常。 “兄弟们,杨国忠私通外国使节,这是叛国呀!” “杨国忠和吐蕃人一起谋反,兄弟们杀了他。” 话音未落,这时已有一名士兵张弓搭箭射向杨国忠,射在杨国忠的马鞍上,杨国忠见势不妙,忙翻身下马,逃到了驿站西门,想找皇帝,这时又一士兵一箭射来,正中杨国忠左眼,杨国忠疼的大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早有一名禁军冲了上来,手起刀落,将奸相脑袋削落,禁军们还不解气,纷纷冲了上来,将他大卸八块,又将他肉一块块割下吃了,用枪挑着他的脑袋,悬挂在驿站的门外。 听到外面的嘈杂之声,御史大夫魏方进出来看是何事,却正见杨国忠的首纪,一时弄不清状况,依然保持着昔日的官威指着拿刀的士兵怒喝道 “尔等兵曹安敢杀宰相。” 话音刚落,禁军士兵上去就是一刀,将魏方进的人头砍了下来,这时第三个人走了出来,是宰相韦见素,一士兵走上就是一棍,将韦见素打的头破血流。幸得韦见素一向为人忠贞,有认识他的兵士们知道他是好人,便大声制止欲上前行凶的士兵 “勿伤韦相公。” 接下来禁军冲进杨家人居所,杀了杨国忠的儿子杨暄,韩国夫人和秦国夫人,接下来禁军们围住驿站中皇帝李隆基的住所,禁军们情绪已经失控,驿站外杀声震天,惊动了正在休息的李隆基,忙派左右前去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左右回来报道 “宰相杨国忠谋反,已被禁军们杀了。” 什么,李隆基闻言大惊,杨国忠此时怎会谋反,这是兵变,禁军们造反了,糊涂的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是他任性胡为不分忠奸的代价,王忠嗣,高仙芝,封常清全是忠心体国的汉子,杰出的军人,他不分清红皂白的或杀或贬,他总以为可以仗着前半生的辉煌为所欲为,懒了懈政了,一切都是简单粗暴,因太监无根不能人道,便不能成为曹操高欢一样的权臣,可却不知对大多数太监来言连男人都不是却怎指望他做大男人,大丈夫该做的事。无根的边令城无中生有的借这个蠢货之手杀了帝国的长城,封,高二将,又愚蠢的任命已经中风精力不济的哥舒翰,却完全不懂兵法,任性的命令哥舒翰出城做战,导致唐军二十万将士战死,这个自高自大的蠢货开启了唐朝重用宦官的先例,这个蠢货得到的耻辱无以复加,做为天子,丢了京城,丢了庙堂,最后做为一个男人连最基本的保护自己的女人都做不到,这个蠢货更是汉民族的千古罪人,炀帝虽昏却留下了大运河和影响后世的科举制,而这个只是赢了几个女人,遇见几个贤明宰相的欺世盗名的庸人让汉民族从此停止了向中亚的开彊,从此胡汉由交融变成了死敌,并开启了节度使制,造成了唐后一百五十年难以灭绝的藩镇之祸,更让后来的汉人统治者军人的忌惮下重文轻武,自此汉人失去了秦时明月汉时光,旌旗半卷出长安的豪迈,从此汉家不再有霍去病,李靖,封狼居胥,一人灭西域数国的英雄,有的是屈辱的无以复加的靖康耻,涯山海战,南京大屠杀,有的是卖国的秦桧,受屈的狄青,风波亨含冤而死的武魂岳武穆,这个宠信无根之人的皇帝让整个汉家丧失男儿的赢家纠纠气质,只留下那一缕缕渗着腥红色的悲壮。从此的封建王朝再没了犯我汉家虽远必诛的豪迈之气,再没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回的赢家心态的诗,而有了辛弃疾和岳武穆悲壮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和满江亭,有时候或许给我们民族造成大伤害的恰恰不是那些愚笨之人,而是那些长着聪明面孔,权倾天下,富可敌国,桃花无数的继承祖业父业的纨绔子弟,我或许有些武断的向以下三人奉献上我微不足道的涶沬,李隆基,安史之乱,汉家男儿阳痿千年的罪魁祸首,乾隆,闭关锁国,好大喜功,清末甲午海战,火烧园明园,马关条约此帝功不可没,张学良,拥兵数十万,却将父业拱手让给日寇,至日寇入关,侵我华夏八年。虽然见识有些片面,小子无知请人原谅,但只希望以后华夏为真正心有人民的人来治,只有通过制度让最合适的人站在合适的位置,我们的人民才会少些苦难,中华家才能永远昌盛,不受外人欺侮。 |
333比翼双飞五十八 听闻宰相被杀,李隆基拄着拐杖走出驿战。慰问包围驿战的士兵们,李隆基言道 “杨国忠欺瞒朕久矣,朕欲除他,只因安贼叛乱,朕难得其空,你等杀他正合朕意,今囯忠已亡,尔等退下吧。” 不曾想,这一次士兵们却对他的话 置若罔闻,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李隆基心中大惊,这,这是想要杀自己呀,他立刻想起了太子李享,这次兵变一定和他有关。这世间现实的很,自己强大时处处提防太子,今逢战乱,一系列的失败让他威信大跌。那么儿子借禁军除掉自己也是极有可能。可如今的他又能如何呢?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负出代价,无奈之下他让高力士出面,询问禁军有何要求,陈玄礼代表禁军言道 “陛下,贼本尚在。” 李隆基不解,杨国忠已死,却又有谁是贼?却听那陈玄礼接着说道 “陛下,国忠谋反,贵妃不宜供奉,愿陛下割恩正法。” 什么?李隆基身子晃了晃,嘴唇不停的颤抖,他拄着拐杖慢慢的回到驿站之中,坐了下来,垂着头,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是皇帝吗?皇帝不是可以为所欲为吗?律法制度不是皆由他口言吗?难道京城丢了就不是皇帝了吗?难道现在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了吗?他不明白自己的天空一直阳光明媚,是怎样变的乌云密布的,却不知这世间或许从没善恶,只有对和错,他做错了,便是恶有恶报,做对了,就是盛世天子,旷世明君,一切乱相皆由心,他老了,没了年轻时的定力和精力,象个天真的孩子。而孩子是保护不了别人的。或许无上的皇权加老天真便会造成一个时代的悲剧。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是伟男子吗?他不是大丈夫吗?天下第一男人吗?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了呢?这时韦见素之子韦谔见此情形急了,上前言道 “陛下,眼下形势危急,成败就在一瞬之间,望陛下早决。” 说罢磕头泣血。 “贵妃在深宫之中,从不过问政事,却又怎知杨国忠会反呢?” 李隆基看着跪着的韦谔,呆呆的说道,他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去,这时一旁的高力士言道 “陛下,贵妃纵然没有罪,但将士们杀了杨国忠,如果留贵妃在陛下身边,将士们怎会心安,将士们心不安,陛下又怎能安呢?” 人本就带着原罪而来,做为皇帝,你可以杀人,可以对对手做恶,但前提是你的所做所为是合乎让事物昌盛的天道,让天下苍生安居乐业,否则纵使你贵为大权在握的帝王,让事物败亡的天道同样适合你,当你自以为强大而愚蠢的认为可以漠视践踏人间的规则的时侯,那么便是恶有恶报的时侯了。 其实或许若不是一层一层厚厚的衣裳和妆容,这世上也许从没有圣人。 高力士的话点醒了李隆基,他从来不是圣人,常杀人的他其实也是怕死,敬畏死亡的,万般无奈之下,他让高力士将贵妃领到佛堂,他要和贵妃决别。 “妃子呀,今逢大难,国忠无德,祸及妃子,愿妃子来世善地受生。” 看着美丽的贵妃,李隆基悲痛的说道。可这世间如同炼狱,拘情拘性,弱肉强食之地,有真正的善吗? “妾愿大家好作,妾诚负国恩,死无所恨。” 杨玉环轻轻的说道,很奇怪近来一直心中慌乱的她现在却异常的平静。她一直是个被命运摆布的女人,她知道只有她的死才能挽救给她十六年幸福光阴的三郎。最坏的结局反让她心如止水,因为她又看到寿王了,那个和以往一样英俊的寿王,或许欠寿王的这一次可以用命去还了,可怜女人,风华绝代,生于情,长于情,死于情。 佛堂之上,贵妃长发披肩,一身素衣,高力士将一袭白绫系在她的脖子,逐渐拉紧,眼前的世界慢慢变的模糊,一个时代随着倾城佳人落下的最后一滴眼泪而宣告落幕。或许是德不配位,你担得起多大的富贵,便得担的起多大的苦难,在天道面前,众生平等。 难过的李隆基让人将贵妃的尸体抬到庭院的院子中央,陈玄礼等人辩认过后,方才脱去盔甲,跪地向李隆基请罪 “陛下,杨国忠祸国殃民,以致生灵涂炭,至陛下弃都,为了江山社稷,臣等不得己矫旨杀他,臣等罪该万死。” 杀人过后一切又走向正义。惊愧未定的李隆基含笑言道。 “此贼欺朕,朕心自知,只因近来诸事繁多,无睱顾及,本欲入蜀过后,再行杀之,诸位替朕完成心愿,朕欲重赏,又何罪之有。” 众人闻听高呼万岁,遂皆大欢喜。这时有一将士言道 “陛下,去蜀之议本杨国忠所提,今杨国忠已死,其将吏皆在蜀中,不可往。” 李隆基闻言不语,虽然杨国忠死了,但他还是倾向于去蜀中,他老了,最爱的妃子死了,他现在只想安怡的活着,蜀地易守难攻,民生富足,天府之国,物资丰富,对他来言去蜀地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现在做为一个皇帝,他第一次感到怕,他不敢坚持去蜀地,怕触怒他的手下,手起刀落要了他的性命,正想着耳中却听士卒们七嘴八舌,各抒己见 “去河西,或去陇右皆可,只要不去蜀便行。" “为何去河西,陇右,不是说好了回长安吗?父母妻儿皆在长安呢?” “对,回长安,回长安。” “对,去长安和安禄山拼了,保陛下再登基为帝。” 这时因为李隆基已失去帝王的威严,众人没了约束,改七说八说为胡说,弄得李隆基皱眉不已,可看着禁军手中的刀枪却不敢说话,形势进入了疆持,可此时叛军已进入长安,少时追兵将至,再不做决择恐为叛军所获,危急时刻,韦谔出来言道 “回长安当有御备,今兵少,回去无异自寻死路,不若去此地西边的扶风,此地四通八达,往北可去朔方,河东,往南可去蜀中,今当速速摆脱追兵,到时再决,诸位以为何如。” “好,韦大人所言在理,就去扶风。” 众人听了都没异议,便收拾行装,准备向河东进发。 这时折腾了半夜,天已大亮,一行人马正准备上路,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众人大惊,忙举目望去,前方不远去走来了一群人。 |
334比翼双飞五十九 戏开始了,首先群众演员上场,一群父老走了上来,仿佛已经知道先前李隆基和众人商议的结果,拦住李隆基的马头,带着哭腔又饱含深情的言道 “陛下,这里是您祖先打下的基业,这里的宫殿是陛下居住的地方,陵寝是您死后安葬的地方,您现在要抛弃这里,抛弃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呢?” 李隆基闻言不语,他嘴角抽动着,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好一会儿,他还是勒马向西行去,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台词 “天子拦不住,我们找太子去。” “对,对找太子去。” 百姓们很快又找到太子。 “殿下,既然陛下不肯留下,那么就请殿下带领着我们,收复京城,若殿下和陛下都入蜀地,谁管我们中原的百姓呢?” 这时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已由初时拦李隆基的几十人增加至一千余人,太子李享留着眼泪摇了摇头言道 “这怎么行呢,父亲长跋去蜀,做儿子的怎能不追随左右呢?况且就算如你们所言,我也要和我的父亲见上一面,禀明父亲,再由父亲定夺。” 历史上的经典桥段再次出现,按照我小子心态的理解对白的实际内容应该是这样的 “太子,陛下老了,不管我等,不如太子登基为帝,领着我们收复两京,遥奉陛下为太上皇。” “哎呀,这怎么行,这不是至我于不孝之地吗?不行,绝对不行。” 说罢便要调转马头去见这二十余年来一直防着他的父亲。接下来的戏当然是有了转折,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拦着走不了了,他的两个儿子广平王李俶,建宁王李倓和太监李辅国一把抓住了他的马头,说道 “殿下,您的先祖开创大唐的基业是何其的艰难,若随意扔弃才是对祖先最大的不孝,今逆贼反叛,两京丢失,江山恐失半壁,殿下若随陛下入蜀,北方人心尽失,逆贼若烧毁蜀中栈道,朝廷便只能居于蜀中,中原的大好河山便尽属于叛军,这难道是陛下和殿下愿意看到的事情吗?唯今之计,殿下当留下来,顺应民心,招回西北的边军,并调集河北的李光弼和郭子仪两位将军,在殿下的带领下讨伐逆贼,收复两京,然后将宫殿打扫干净,迎接您的父亲回宫,才是太子您最大的孝顺呀!” 李亨勒马不前,其实真实的他根本就不想跟随父亲入蜀,那天夜宿金城,儿子李俶对他说的话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父亲,以儿臣看若父亲入蜀只有两种结局,一北方民心尽失,半壁江山落入贼手,就算父亲继位,安贼南侵,南方之众能否抵得住北方的狼兵,父亲恐为亡国之君,这叛乱是天子引起的,但亡国的过错恐要落在父亲头上了,二天子入蜀,或派人去北方收复失地,但以天子之性,绝对不是派父亲,若此人失利,那么北人势盛,从淮北进入江南,天下便不再为唐所有了。若此人扫除逆贼,收复天下,那么在军中如日中天,天下兵马皆只知此人而不知父亲,敢问父亲,这太子之位您坐的稳吗?父亲莫非忘了当年的玄武门中的太子李健成吗?且此人得派以伐北必为一皇子,父亲能保证此人不想做太宗皇帝吗?就算此人没有太宗皇帝的神武,平叛皆由他人而为,可他的手下随他征伐平叛能甘心不做朝臣而做一府的幕僚吗?到时父亲恐难为太子了,儿子再为父亲分析留在北方平叛的情形,今安贼虽得两京,然叛军一路烧杀淫掠,如盗匪一样,那里有一点王者之师的样子,故虽天子失德,但大唐却未失道,叛军起于盛世,百姓们从安居乐业到流离失所,心中一定深恨逆贼,而渴望圣朝,到时只要父亲顺从民心,振臂一呼,平贼只在旦夕之间。” 而其中心照不宣的话便是可以提前称帝,摆脱父亲的控制,将江山和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上。 这时百姓们拥了上来,太子李亨被堵的寸步难行,果如李俶所言,虽稍有做作但民心在唐,李亨便让人去请示李隆基。 “陛下,民众盛情,太子难行。” 李隆基闻言沉默不语,做为一个资深的政治家他又怎不知这出长安以后所发生的一切皆是太子所为,杀掉杨国忠,又累及自己的爱妃,后又派人杀虢国夫人母子及杨国忠的妻子和儿子,灭尽杨氏一门,即消解了朝廷上下的恨意又削弱了自己的实力,让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为自己不入蜀消除了第一层障碍,又借用自己尚未丢失的民心来抵消背父自立的不孝,可现在的他呢?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知道儿子的狼子野心又如何,他再也不敢象以前那样怒斥之了,儿子完全可以向挑动禁军杀杨国忠和贵妃一样杀掉自己,然后杀掉乱军,以成其孝道,哎,只怪自己晚节不保才有这些大难,想到此处他不禁长叹一声 “这都是天意呀!” 同时直接满足儿子的意愿,给儿子颁发奥斯卡金奖,皇帝之位,李享坚决拒绝了。 至此李亨向左走,李隆基向右走。李隆基一行来到岐山,刚稳下来的军心又开始动摇了,因为有谣言叛军快要追上来了,失潼关,失长安,马嵬坡,李隆基的威信已下降很多,低层之恶最接近动物的本性,若无更恶的武力和强权压制,根本就不能成为人的样子。 “都是这老昏君,让俺在这儿,我那婆姨不晓得背着俺偷人没。” “你还有婆姨,俺还没娶婆姨呢,都怪这老昏君,轻信安禄山,弄成今天这样,害得俺们跟着受罪。他倒是三宫六院,那么多婆姨,左一个,右一个,俺到现在连婆娘是么什味都不晓得。” 还有人更私下里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到那里当兵不是当兵,听人讲安禄山的兵一路抢,抢了不少金银珠宝呢,洛阳,潼关那边好多投降安禄山的兵都吃香的喝辣的,安禄山要当皇帝,只会找皇帝和大臣们的麻烦,我们当兵的只要投降一样当我们的兵。” 乱世的兵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游走在救世和祸世的两边,而这一次土兵愤怒的情绪所导致的结局是如同昨日那迷离的夜一样平静又不失危险中度过,还是象马嵬坡之变一样抑制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发动一场弑君的政变呢?有时侯我们发现这世间最伟大的演员不是从事演员的本身,而是在千钧一发之计,彻底忘记真实的自己,变成另一个让人动容的自己的真实,从而改变对你的成见,去痛苦流涕的真正信任你,从心里彻底消除对你的怀疑。而李隆基接下来的表现说明他做到了,这时上天向他伸出了一棵稻草,蜀地运往长安的三千匹蜀绣,能不能救命,或去见他在长生殿立下誓言,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要做连理枝,生生世世要在一起的恋人杨玉环就要看他自己了,很多时侯绝世才华的展现和带着精湛演技的伟大的演出往往是在生死的瞬间。 |
336比翼双飞六十一 天宝十五年七月,历史又到了劝人称帝的时侯了。 “殿下,今陛下避难蜀中,宗室神器,应有归属,这是上天之意,殿下当不可违背。” 杜渐鸿言道 “父皇尚在,若擅自称帝,恐为不孝,遭天下人耻。” 李享谦言道。却听杜渐鸿继续言道 “殿下,古之孝有二,侍父母膝下,以惶恐之态侍以左右,但凡父母之命莫敢不从,是为小孝。而积千古功德,创不世之伟业,复社稷,定江山才是殿下当尽的大孝。” 杜渐鸿继续说道。 “本宫德行浅薄,父皇尚在,怎敢擅越,杜大人勿要多言。” 李亨继续推辞道 “殿下,眼下将士们多为关中之士,追随殿下,却无不想跟随陛下一起挥戈南指,平叛中原,收复两京,与家中父母团聚,若殿下不为帝王,恐寒了将士之心,彼时众叛亲离,江山社稷难复,又何言为孝。” 裴冕接着言道。 “父皇尚在蜀中,天下之事自有父皇定夺,本宫身为人子怎敢擅越。” 李亨继续推辞。 “殿下,陛下入蜀,已弃江北,天下尽之,又何以望之,且陛下已过古稀之年,智衰精疲天下大事又何能指以陛下,况陛下错信安禄山,杨国忠,方至天下大乱,百姓失所流离,衣食难继,翘望西蜀,颇多怨语,唯殿下登基方能让天下归心,再造社稷。” 裴冕继续劝道。 “哎,你等之意本宫岂有不知,只是这样天下都以为本宫不孝,私谋父皇之位,你等将本宫置热炉而炙,本宫心中难安呀!" 孝顺的李享含泪说道。 “殿下,我等追随殿下一为恢复国家,二也为封妻萌子,求一场富贵,今言情已尽,望殿下莫要推辞,登基为帝吧。" 杜渐鸿抿了抿嘴辱继续言道。就这样来回推辞了五次,李亨终于半推半就,象个小姑娘一样扭扭捏捏的答应下来。当下众人呈上早已准备好的龙袍帝冕,天宝十五年七月十三日,李享在灵武南楼称帝。遥尊李隆基为上皇天帝。 消息传到蜀中,李隆基当即丢了手中正 在拟诏的御笔望天苦笑,果是天道循环,当年父亲被自己逼迫当了太上皇,今天自己却又被儿子任命为太上皇了,真是报应不爽。但失了杨玉环的他终于恢复了明智,大好的冮山被自己弄的满目苍夷,若此时父子相争,天下恐真要让安禄山夺了去。哎朕终是大唐的皇帝,大唐安朕方安呀!若大唐没了还争什么皇帝呢?想到此处,李隆基喜道 “我儿正当如此,我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当即将自己新任命的三个宰相派往灵武,并送上传国玉宝送于李享,并颂发巜皇太子继皇位诏》承认李享的合法地位。自己的命令改为诰,表疏为太上皇,四海军国之事都听命于新皇帝,他自己只要一个知情权,等到收复两京,这个知情权也不要,只在宫中养老,他便再也不问政事了。并收回先前对永王李磷的兵权,一切全由新任皇帝李享调度。 而在这之前,刚入蜀中的一段的日子里,李隆基还是踌躇满志的,他命太子李享当朔方,河东,河北,平卢四任节度使,为了制衡太子,命永王李磷出任山南东道,岭南,黔中,江南西道四地节度使。 这一年李隆基已是七十古稀之年,皇子也多已近入不惑的年龄,但从小生养深宫浸泡在极品富贵的皇子们依然保持了少年时的天真,少年人性格没有定型,不是离经叛道就是天真的愚不可及,李享和李璘本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弟,李璘幼时丧母,同样丧母比李璘年长几岁的李享便将李璘接到自己寑宫照顾,晚上更是象个父亲一样将小李璘搂进怀中安睡。让无情的天家有了一丝人间的温情和烟火。 此时中原已尽归安禄山,但整个南方未经叛军侵扰,战争并不是单纯的双方士兵之间的比拼,更是交战双方军需物资之间的比拼,而富甲天下的江淮更是唐军北方平叛的坚实后盾,李隆基将矛给了李享,而将盾给了永王李璘,让兄弟二人产生了予盾,驴插上了翅膀也想着象雄鹰一样飞翔在天空,有钱有粮有兵的皇子李璘认为自己也可以做皇帝,人有了实力就可以收起保身的善良,露出野兽的狞牙,和大哥李享一样,他手下也有一批以他为奇货可居者,这世间从来就不缺少赌徒。 首先是他的儿子襄阳王李玚,利益让人疯狂,成为皇太子甚至未来皇帝的诱惑让他有种当年太宗皇帝太原起兵时的意气风发。 “父亲与太子皆是宗室,太子四地,父亲亦四地,且钱粮充足,父亲为什么不能做太子呢?” 然后有识之士给他出谋划策 “今北方大乱,狼烟四起,王有四道兵权,控彊千里,若顺势占领金陵,那将是可以比拟东晋王朝的伟业呀。” 然后他又去鼓舞他的年老天真的父亲, “陛下将江南四道给了父亲,就是将半壁江山给了父亲,今当以江南之力招募虎狼之兵,挥戈北望,与太子争锋,再平安贼之乱,复二都,坐拥太级,武德二宫,恢昔时高祖,太宗的荣光。” 听了儿子话的李璘开始招兵买马,招来了名满天下的诗人李白,李白的仙气酒气顿时让他醉了 “我得太白,何愁大事不成。” “太白先生,我今募兵北望,不知成算几何?” 酒宴上,永王问道 “今北方大乱,二帝巡游不归,永王为帝王子嗣,收拾残局,又有何不可呢?” 李白喝光杯中酒笑言道 “阿,仙人高见了,不知此情此景,仙人有何高作呀!” 看着眼前的一众随着舞乐翩翩起舞的舞姬,众人纷纷言道。 “哈哈我得王命,从蜀中赶来,坐于舟间,得一诗,今便吟来,请各位赏评。” 李白大笑道,又连饮了数杯酒吟道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
337比翼双飞六十二 李亨得知永王的野心,下旨命他速速乘舟由江陵去蜀中,侍候太上皇,要做皇帝的李璘自然不听,李亨派兵在丹阳讨伐李璘,此时待在蜀中的李隆基已下诏传位给太子李享,并撤消以前对李璘的一切任命,令他速去灵武,听命于皇帝李亨,这一下李璘与李亨为敌就不是皇子之间的争斗,而是臣属对皇帝的叛乱了,而跟他一起起兵的将领们就不是和皇子一起创业,成了和安禄山一样的乱臣贼子了,奇货变成烂货,还有可能带着一起烂掉,风向有变,全方位逆转,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战还未开打,永王这边的将领就走了不少,更重要的是永王父子二人就是一对酒裹饭袋,在与皇帝李享的战斗还未打响之前,李享的队伍为壮声威纷纷点上火把,李璘的队伍不甘示弱,也点上火把,李玚学太宗李世民的虎牢关大战窦建德,拉着父亲和大诗人李白登高远眺,李白更是诗性大发 “二帝巡游俱未回,五陵松柏使人哀,诸候不救河南地,更喜贤王远地来。” 诗吟声未落,却忽见下面自己营中火光冲天,不好,定是敌人打进城中,李璘心中大惊,连忙勒转马头,带着同样惊慌失措的儿子向山下狂奔,各自领了妻儿连夜逃离了丹阳郡,待到天明才知是自己看错了,连忙又领着妻儿回到丹阳郡,但这一来一去,草包形象显现无疑,将士们更是弃之不及,数万大军一夜之间仅剩数千,很快丹阳郡破,唐军攻上城池,永王领残兵退出丹阳,皇帝追兵紧随而至,李玚引兵出战,被一箭射落马下,死于乱军之中,皇太子之梦就此破灭,李璘领着残兵准备南下,江西采访使皇甫诜派兵追捕,将其拿下,太过聪明的他命人将李璘斩首。李享以其私杀王爷之名将其做成一块牌访,就地免职,永不录用。 天才诗人李白被抓捕入狱,多人替其求情,才免了死罪,却被李享下旨,流放至夜郎,后李享大赫天下,李白得免受辱,李白来到宣城,终日浸于酒中,他的仕途之路已彻底完结,他终只是诗人李白,写了天上神仙才能写的诗。醉梦之中,他安然死去,可怜的男孩,一个身体逐渐老迈,灵魂却永远不老的长不大的男孩。 在这浑浊的人世,他却将世界看成清澈的海,一切清清白白,他用天纵之才,将眼中的黑白世界写成梦里的五彩斑斓,写出了灵魂的芬芳,人们梦中灵魂深处的桃花源,或许临死之前,他忽然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爬上小舟,月色之下,诗人忽然精神起来,他要结束谪仙人的生涯回到来时的仙界,重新成为一个仙人了,朦胧之中,他看见水中的月亮了,恍惚之中他看见美丽嫦娥,嫦娥长的啥样子呀,他要写诗去赞美,他仔细的看,仔细的看,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醉梦之中,他看清楚了,是贵妃杨玉环的样子呀,那个盛唐年代的风华绝代。月夜之下,他跳水扑月,永远和他的盛世大唐,他和心中最爱的人在一起了。 回到现实,李亨的平叛之路在继续,在这浑浊的人世,他活的明明白白,已皇袍加身的他将被他封了太上皇的父亲送上来的传国玉玺和传位诏书放在一间大殿里,早晚参拜,如同参拜自己在蜀中的父亲。以孝显忠。道义上站住了根,具体到平叛靠的当然是实力,而能够展现实力的无疑只有人才。 要平叛,李亨首先想到的李光弼和郭子仪,八月一日,李亨召命郭子仪为兵部尚书,灵武长史,兼丞相,李光弼为户部尚书,太原留守,兼丞相。冲锋陷阵要有杰出的武将,但在后方掌控平叛全局需要张良,诸葛亮一样的谋臣,山野之人李泌进入李享的视野。 这一年李泌正值三十而立之年,素喜一身白衣,一双卧蚕眉,单凤眼,皮肤白皙,身高七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六世祖是北周八柱国之一的李弼,曾祖一辈出了一个隋末瓦岗领袖李密。很多时侯人的才能由性情来,这世间似乎很公平,天降大才,有利欲熏天,为了一已私利误国误民,将万千民众带入地狱,祸害一个时代,将天劫带入人世间,也有真才实学,以救苍生为已任的,或许人性很复杂,但古今大善和大恶者径渭分明,天上派到人间的神,一如普堤,一如阿修罗,一个普渡众生,一个颠复红尘。无情的天道降严冬灭绝万物,便有暖春回地孕育希望,李泌是来拯救苍生的,他的才情从小就威扬长安。或许他是因人间劫难而生,上天似乎真的很公平,有带人入劫的就有带人渡劫的,乱世,道士李泌出山拯救苍生。他学的是黄老之术,黄老之道在于知行合一,知天道,行人事,道法自然,即是客观,拼弃住个人好恶,窥视天机,知行和一便是道术合一,或许在某一方面儒道有着相通之处。两教共通便有了知道。 首先李泌否决了李享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人选问题。李享年长的皇子有两位,一个是广平王李俶,一个是建宁王李倓,一个沉稳内敛,一个才情外露,马嵬坡之变,幕后真实的推手是李亨,而给李亨提供建议的则是李倓,有一丝太原起兵时的李世民的影子。在李享看来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职物应该是军中颇有威信的李倓的。 芸芸众生中的知道之人,虽也是棋子,却有窥透棋局走向的能力,让自己的认知合天道,做到天人合一。道士李泌从李享封建宁王为元帅想到了玄武门,与天行棋,看到了天路的凶险,让人间躲过天劫者为大善,只可惜这黑夜一般的人世,黑夜里黑色的眼睛,有人看到的是照亮众生的光明之路,而有的人只看的到光明背后自己黑色的影子。 |
338天涯苦旅一 “陛下,建宁王却是大才,如果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一定会平息叛乱,但建宁王不是嫡长子,若平叛成功,掌控天下兵马,那么广平王不是要做吴太伯吗?” 李泌言道。他出山第一件事便是要解决未来的储君之争。 “广平王是朕的嫡长子,何需大元帅来提高身份。” 李享答道,他要的是能够平叛的儿子,至于以后的储位之争在他看来是兄弟二人的事,和他无关。 “陛下,广平王还不是太子,如今天下大乱,当然以军功为主,若建宁王平定了天下,就算他不做太子,他手下的文臣武将也要做尉迟恭,秦叔宝,房玄龄一样的大臣,陛下难道忘了本朝的高祖和太宗了吗。” 此时的李泌以为李亨是明君,听从他的意见,彻底解决军队叛乱,消除割据,为这个明君选择了一个易于控制的皇子。可惜他只记得玄武门,却忘了贞观之治。对了一个时代,却误了整个皇朝,一听自己有可能做太上皇,李享立刻应允了李泌的请求。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李泌后悔不已,一次,李享对李泌言道 “今贼势汹涌,先生可教我平叛之策?” 闻听此言李泌看李亨,暗想这是昔时汉昭烈问诸葛武侯的话呀。他笑答道 “今贼虽表面昌盛,实际已呈衰败之势。一贼兵胡人甚多,汉人仅严庄几人,胡汉有隙,久之必有变故,二贼人攻陷两京,却烧杀掠夺,将金银珠宝和美女送往范阳,这是强盗的心态,何以建立一个王朝。三贼人虽众,却只史思明,安守忠,田乾真,安忠志,阿史那承庆等几个人,且分居洛阳和范阳两地。有这三点便可命李光弼从太原出井阱关,郭子仪自冯翊出河东,那么史思明,安守忠不敢离开范阳,常山,田乾真,安忠志不敢离开长安,以两支部队牵制叛军四员大将,再命郭子仪不打华阴,让叛军长安和洛阳两路畅通,然后集结各地大部队,和郭子仪,李光弼两位将军发动攻击,叛军救头,我便攻其尾,救尾我便打其头,声东击西,围而不打,让敌人疲于千里,我军就地打援,不攻城,不掠地,只灭敌人,然后待明年春天,命建宁王李倓出任范阳节度使,沿边塞向北进军,李光弼向南进军,前后成掎角之势,攻下敌巢范阳,叛军失了后路,再全面进攻,收复两京岂不如探裏取物一般。” 李享听了欣然应充,言道 “先生高策,朕料此计一行叛贼必亡。” 李泌虽聪明,却终是棋子,天变一出,人力便显得太过渺小。因为接下来安禄山出了变故。 自那日范阳起兵让异士文古伤了双目,又兼身形肥胖,安禄山逐渐失明了,初进长安的日子,安禄山是快乐的,他象个孩子一样对新抢的玩具爱不释手,在进入长安之前,他在潼关呆了十天,其实他怕见李隆基,若不是杨国忠步步紧逼,欲置自己于死地,在李隆基活着的时侯,他是断不会反的。他知道李隆基对他是真的好,大唐对他真的好,把他从一个卑微的奴隶提到三镇节度使的位置,他对李隆基有对父亲一样的感情,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忤逆了的熊孩子,背叛了父亲,却有着一丝对父亲的愧疚和不安,他等在潼关,让李隆基一行从容的离开,他想起了那个倾城倾国的绝色佳人,若自己不起兵,绝不会香消玉损,他不是英雄,连枭雄都不是,他只是个有了强大破坏能力的坏孩子。他只是羡慕皇帝,被长安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手下众将进入长安,疯狂掠夺财物和美女,躺在金银珠宝上疯狂的和长安美丽高雅的贵妇们欢好,内心丑陋的男人最喜的事情是让天使一样美丽的女人臣服于己,低下高昂的头和白天鹅一样的脖颈,接受屈辱,而安禄山却在找感觉,皇帝李隆基的感觉,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他看李隆基看的歌舞,看宫女们跳梅妃的惊鸿舞和杨玉环的霓裳羽衣曲,他让宫廷乐师奏李隆基谱的曲,李隆基填的词,久了,他因不懂乏的呵欠连天。这老儿怪不得丢了江山,天天窝在宫中玩这些无趣的玩意儿,他不屑的想着。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兴奋极了,拍了拍手让严庄过来,耳语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数十匹马被牵进来了,伴随着音乐的节拍用蹄子跳舞,并用马嘴衔着酒杯向他跪拜,安禄山开心的手舞足蹈。 “朕要看大象,看大象向朕跪拜。” 安禄山兴奋的大叫道。他以前做为节度使来长安,最让他震撼的就是马儿和大象的表演了,驯象师牵着大象来了可接下来的事情让安禄山十分的扫兴,任凭驯象师怎样的叫唤,就是不拜。这真是象眼不识泰山呀,这象鼻子一削不就是头猪吗,哼,往年拜李隆基这畜牲倒是拜的欢,朕要剁了你的鼻子,看你象不象猪,他残忍的想着,又觉得十分的有趣,便叫了左右,剁了那象的鼻子,看着不象猪,是头沒鼻子疼的直叫的大象,安禄山又叫左右把那象大卸八块。 在有单纯的善的同时,老百姓有着单纯的恶,只要没了王法,那压在恶魔上的佛陀便被甩的无影无踪,李隆基仓惶逃离京城,官员们想着如何逃命,长安处于无政府状态,消息灵通的百姓冲进皇宫和国库,将其洗劫一空,如今带刀的恶魔安禄山来了,百姓们找回丢弃的佛陀,变得善良起来,大恶人安禄山开始欺侮他们,命令士兵在长安城挨家挨户的搜查,但凡宫中财物一律收剿,并顺手将良民的财物洗劫一空,良民们愤怒了,想起李隆基的好,开始思念大唐了,长安街面开始留传太子李享要带兵收复长安的传言。替天行道的侠客们开始神出诡没的屠杀叛军。 |
339天涯苦旅二 在获得短暂的喜悦过后,安禄山陷入无尽的烦恼之中,灵魂依附肉体有了自我意识方为人,虽然民心不稳,唐军又无时无刻不在伺机反扑,但若有一个好身体,且手下有史思明,高尚,严庄为首的一般能干的文臣武将,或许他在有生之年最少可以做到和唐划江而治两分天下,但眼下糟糕的是他的身体已坏到无以复加,本就肚大过膝,现在双目又逐渐失明,强烈的不安全感笼罩在他心上,焦虑和伤痛让他的性情变的十分的暴躁,他发泄自己愤怒的方法简单而粗暴,就是打人,身边的人,无论轻疏,稍有不适,张口便骂,抬手就打,这其中包括了中书侍郎严庄,而且由于政治能力比较强,在安禄山脑中出现的频率也比较高,和安禄山见面的机会也比较多,挨打的次数也多,而且随着安禄山的身体每况愈下,挨打的频率更是逐渐增多,且安禄山本就武将出身,打人又是为了发泄心中难以压制的怒气,从不假与人手,几纪重拳和巴掌下去,书生严庄每次有种濒死的感觉,强烈的恐惧激起强烈的生存欲,他要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呀,而不是这样象一条每日被主人踢的死去活来的狗。 为了活下去,严庄开始想办法,顶着一双熊猫眼的严庄冥思苦想难得良策,因为他发现只有杀掉安禄山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哎呀!罪过罪过,身为臣子怎能弑君呢?他忙在心中念道,可是又转念一想自己真是个愚不可及的书呆子,李隆基对安禄山如此信任他都能反,将老皇帝弄的老年杀妻,如丧家之犬一样逃到蜀中,自己又装什么忠臣良将,贞节烈女,这世道,不想被别人吃,就要吃掉吃自己的人,无毒不丈夫,对,只有想办法杀了安禄山,自己才有活路,严庄想道,可又要怎样杀掉这个瞎子皇帝而不让人怀疑呢?一个是怎么杀,一个是如何善后,杀当然不能自己杀了,杀了过后这个国家还要继续,想到这里,严庄脑海里浮现出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整日愁眉不展的大皇子安庆绪,一个是和他一样被安禄山揍的鼻青脸仲的近侍太监李猪儿。 “大皇子,你是长子,陛下却迟迟不肯立太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严庄找到安庆绪直接问道,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性情懦弱,而且非常怕死。 “我母早逝,段氏得宠于父皇,哎,先生,这是我的不幸呀!" 安庆恩闻言泣道,原来安庆绪是安禄山结发妻子康氏所生,安禄山宠信段氏,称帝以后更是立段氏为后,爱乌及乌,自是喜欢段氏所生子安庆恩。在段氏强劲的抌头风下,安庆绪有意立安庆恩为太子,只因眼前战事频繁,大事未定,便将此事搁置下来,安庆绪得知此事,终日惶恐不安,他怕被父亲莫名的处死,毕竟这种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大皇子,若是陛下立安庆恩为太子,大皇子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严庄严肃的说道 “但请先生救我。” 安庆绪忽然扑倒在地,跪在严庄面前。懦弱的人最是无骨,不做男人事。 “现在有件大事不得不做,不能错失良机。” 严庄上前走了一部,一把抓住男孩的衣领狠狠的说道。 “先生是说……不,不,为人子者岂能做如此禽兽之事,先生可否还有良策。” 安庆绪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哆哆嗦嗦的说道,但不是因为孝顺,而是害怕父亲,心中不敢。 “圣人尚逆上,若不杀之你我恐皆为其所屠,你若不允,我即告圣人你欲谋反,你认为圣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严庄继续恶狠狠的说道。 “别,别,父皇自是听先生的,先生不管做什么,我都听先生的。” 安庆绪手脚发软,任由严庄捏着瘫倒下来,严庄狠狠一放,他便立刻瘫了下来。严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忽笑道 “大皇子,我知你孝顺舍不得陛下,毕竟他是你的父皇,但你要知道他要不死你就永远做不了皇帝,而且还时刻有性命之忧,杀了他你马上就是皇帝。” “好,好,就依先生,杀了他,杀了他,只要我做了皇帝一切都听先生的,可是若无父皇召见你我皆见不得父皇,又将其如何杀之。” 安庆绪忽然站直了身形,拉着严庄的手急切的说道。 “李猪儿,今大皇子已允,你还不出来吗?” 严庄对着屋中一角叫道,瞬间闪出一人,一身太监打扮,衣服收拾的极为整洁,只是脸上浮肿,双眼乌黑,和严庄的一对熊猫眼倒是相映成趣。出来这人正是安禄山的宠侍突厥人李猪儿,十几岁便服侍安禄山,聪明伶俐,很得安禄山喜爱,细眉凤目,蚕鼻朱唇,生的雌雄莫辩,身形却很是伟岸,即妖且魅,脂粉堆里宠儿,芙蓉帐里的常客,安禄山喜其才干,又素爱仿郊李隆基,便一夜赏了他十余名美女,春风了一夜,正沉溺在仙境之中,却见安禄山走了进来,也不言语,从一众美女白花花的身体上走过,在李猪儿及众美女的惊叫声中伸出大手,一把抓住李猪儿依然翘起的那话,从怀中拿出一锋利小刃,只是一刀,便将李猪儿那话切了去,李猪儿顿时痛的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几时,才慢慢醒来,却是有宫中太医上了药,被人服了来参见皇帝,安禄山命人拿了一个大包袱,在他面前展开,露出十几颗女人的人头和他的阳物,除了那日夜里陪和他一度春宵的十来个美女外,还有他青梅竹马的妻子崔氏,他一见之下眼前顿时一黑,下面伤口再次炸裂,又昏了过去。再次醒来,脑袋昏昏沉沉一片空白,心中想极了妻子,恨极了恶魔,却是无可奈何,忽觉眼前金光闪闪,打眼细看,却是堆了一屋子的金砖,眼前站着一人正是安禄山,恶魔露出天使一样的笑容。 |
340天涯苦旅三 “过去的李猪儿已经死了,这十几个女人便是他的陪葬,现在的你便是朕的高力士,这些黄金便是朕赏你的,只要你以后好好对侍候朕,朕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杀了人的皇帝安禄山坐在屋子正中间,笑吟吟的看着眼前这个奴才,等着他的答谢,这世界有时侯便是这样,扭曲,恐怖过后是无尽的凄凉和合理的荒唐。 “奴才谢陛下隆恩,陛下待奴才,待奴才恩重如山,奴才必尽力服侍陛下。”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李猪儿叩头谢恩,他已成了一名太监,身处红尘之中却已不再与红尘里那一抹最魅的风景有染。从此他身处繁华身边却空无一人,服侍安禄山是痛苦的,最困难的是为安禄山系腰带,别的内侍将安禄山的肚子尽力抬起,李猪儿要迅速蹲下,用头顶住安禄山的肚子,迅速为其系上腰带,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否则他便会被安禄山的肚子压在下面,然后重重的被安禄山赏赐二大嘴巴子。日子一天一天这样的过去,每次夜里,等安禄山抱着白花花的女人睡去,他便一个人来到自己那间屋里,他在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他就睡在上面,醒来之时眼里常常含着泪水,梦里的自己还是过去的自己,他永远也忘不了的过去。随着安禄山的病情加重,独居的安禄山性情更是暴虐,李猪儿挨打的次数多起来了,安贼,安贼,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他每天心中无数次念叼着这句话,他祈祷这一刻能梦想成真,当和他一样被安禄山揍的鼻青脸肿的严庄找到他,言称要杀了安禄山,扶大皇子登基,他立刻点头应允,有时侯懦夫成为勇士只要一个机会。 这日夜色冷冷的,四周露着正月的寒气,四处白雪一片,世间野蛮或都始于红色终于红色,严庄和安庆绪持刀站立在宫外,耳边传来安禄山震天的鼾声,李猪儿提着刀进入安禄山寝宫,黑白颠倒的世界,没人愿意卷入是非,禽兽的逻辑常人不懂,看着凶神恶煞一样的李猪儿,值班内侍们将自己当成了雕像,在安禄山眼中,他们和死人面前的纸人没甚么区别,凡尘中激起的一点火星子便能将他们烧毁,哎,平凡的人由规矩和人间律法管着,那么皇帝又由谁管着呢?权利让皇帝可以象个孩子一样任性胡为,大多的天子都将自己当做天,让自己无法无天,这凄惨的人世,一代一代披着人皮的动物在争斗和繁衍,带着人姓动物名的李猪儿挥舞手中的刀狠狠的向安禄山隆起的肚子砍去,一刀,两刀……他不想数,快乐的事情数时间干什么?安禄山从梦中疼醒大叫一声去摸枕头下的刀,没有,知道安禄山睡觉枕边放着一把刀,李猪儿提前将它拿走了 “定是家贼要杀朕。” 安禄山大叫道,并怒力去辩识凶手,可惜他永远辩识不了了,因为他被李猪儿切成了几段,破坏规则的他被他的破坏要了性命。 “先生,现在该当如何?我何时方能登基?” 看着被剁成几段的父亲安庆绪急忙说道,此时的安庆绪不但没有丝豪的伤心,反而心中有一丝的快感,另外还有几分担忧,怕此事东窗事发,为自己遭来祸端。又心中又急切想得到杀死父亲的利益,无能又卑劣的人,做了恶,自会很快因无能尝食自己所种的恶果。 “先把他埋了。” 看着眼前这个人严庄冷冷的继续说道 “他身染重疾,死是早晚的事,没人会怀疑我们的,明日我便传他旨意,封你为太子,再过几日便宣布皇帝驾崩,你便是这大燕的皇帝了。” 安庆绪闻言心中大喜,忙和严庄开始善后工作,搬开安禄山的床,命人挖地数尺,将安禄山的一段段尸身扔在里面。掩埋完毕,又将大床推到原处,三人皆兴奋异常,均想这人经给自己的苦难日子终于到头了。这时李猪儿又对内侍们问道 “这里方才发生了什么?” 内侍们齐声答道 “什么都没发生,陛下睡了,和往常一样。” 众人侍候安禄山多时,皆遭安禄山鞭打,心中恨极,早已被打散了忠心,若不是怕事情败露,被外人知晓,怕是早已在安禄山的寝宫里摆上宴席,举杯相庆了。 第二天,严庄便对外宣称安禄山病情加重,封安庆绪为太子。过了几日,安庆绪在洛阳登基,尊安禄山为太上皇。然后无比哀伤的对外宣称太上皇驾崩。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旧时的模样,安庆绪虽值盛年,却是不学无术,昏庸无能,让严庄想起了蜀后帝刘阿斗,严庄心中郁闷,只好让安庆绪待在深宫之中,自己总揽朝政,先时还担心安庆绪心中不快,不想却正中安庆绪下怀,终日在宫中饮酒作乐,在美女肚皮上英勇驰骋,他封严庄为御史大夫,冯翊王,总领军政之事,又大封诸将,讨诸将欢心,二人本以为此事瞒天过海,皆大欢喜,可惜安庆绪做的了阿斗,严庄却做不了诸葛武侯,家天下惯性的悲哀,强大的父亲被无用的儿子替代,曾经的辉煌迅速进入落幕。 此时战争仍在继续。数百里之外,太原城唐与燕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攻防战。战争是由叛军第二号狼王史思明发起的,李享灵武登基,郭子仪领五万精兵前住朔方勤王,太原仅剩李光弼手下的五千民兵。狼王史思明自是不会放过这个良机,连忙提大军十万,联合蔡希德气势汹汹的向太原城杀来。 面对即将到来的史思明大军,李光弼没有按照常规修补城墙,而是命人在城外深挖壕沟,又下令造了十万块土砖,静待史思明。 |
341天涯苦旅四 太原攻城战斗打响,叛军们疯狂的向太原城头发起攻击,城墙年老失修,很快便被叛军打出缺口,这时李光弼准备的砖块起了很大的作用,叛军们惊奇的发现城头上唐军出现了一批泥瓦匠,唐军将准备好的砖头砌在城墙缺口上,再攻再砌,折腾了半天,人累个半死,太原的城墙依然是新的。 看着城头上砌墙的唐军士兵,史思明微微一笑,大手一挥,下达元帅令命自己的部队撤军,太原城城墙风吹百年,且城墙不高,只要自己太行山以东的攻城器械运到,太原城必破,可惜这一点他知道,建筑队长李光弼也知道,在砌墙的同时,他早已派了伏兵埋伏在半路将叛军的三千工程兵一网打尽。 名将对决就是神仙打架,你来我往,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史思明决定再一次攻城,在攻城之前他从士兵中选出一支精锐部队,命令到,我攻打城北时,吸引守军,你们便去城南,我打城东,你们便去城西,只要一有机会你们便攻城。 新一轮攻城开始了,叛军们失望的发现无论攻打那个门迎接他们的都有滚烫的油水,和数不尽的弓弩。从早到晚唐军都防备森严,无论叛军的机动部队走到那都没有一丝攻破城墙的机会。 “攻,给我攻,架云梯,堆土山,兵士们一百人为一队,一小时换一次班,给我日夜不停的骂,我就不信攻不下太原城。” 史思明骑在马上大声叫道,很快土堆被高高的堆起,更多的云梯被架在太原城墙上,城楼上的李光弼微微一笑,等着就是你这样,他是一个合格的建筑队长,在砌墙的同时他还有一个挖土队,而且郊率极高,叛军们忽然发现脚下的土地成批成批的往下陷落,不但建好好土堆垮了,云梯掉进地道,连骂阵的士兵也一批一批的拉进地道,被砍下首纪,挂在城墙之上。 野蛮人,真是野蛮人,史思明愤怒的想着,这时他忽然听到轰隆隆一声声巨响,转头一看,太原城头竖立着一架架发石机,一块块巨大的石头顺着一条条抛物线砸在自己的阵营上在砸死了数百名士兵以后,叛军纷纷后退,躲到远离石头的射程。那就不攻了,继续围困,看你挺的过几时,史思明恨恨的想到,接下来一个月里叛军便在太原城外安营扎寨,看样子是准备常住了。 这个时候不可思议的是老狐狸李光弼投降了,估计他貌似没粮了。 更不可思议的是同样是狐狸本色的史思明竟然同意了,估计相信敌人没粮了。 投降开始了,李光弼的一名副将领着几千人前来投降,看着太原城开的城门,史思明开心的笑了,开心的同时狐狸史思明心中犯起一遍疑云,按照约定,为什么李光弼本人没来,可能是诈降,史思明当即命一副将领兵一千前去受降,自己领着大队人马尾随其后。 “儿郎们,一旦有变立刻进城。” 史思明紧张的望着四周言道。正张望着,他耳边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响,史思明下意识的往后一闪,忙定睛观看,哇,好大一个坑呀!坑里插着密密麻麻的刀枪,史思明接受投降的一千人全部落入坑中,插在下面的刀枪阵中,尽数死去。此时的史思明也不愧名将风范,并不慌张,当即准备领大兵绕过坑道,攻抢大开的太原城门,正绕道间,李光弼领兵杀了过来,由于惊魂未定,叛军又脚下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脚下一松,让人扯进地道,所以在这种情形下这仗没法打。叛军又留下一千名尸体败而撤走了。 就这样李光弼和史思明二人一个在城上,一个在城下,近在咫尺,却相望天涯,一个进不去,一个出不来,按照他们的主观愿望,是要死耗下去,无奈老天没这个意思,安禄山突然死了,这让史思明很有想法,和某些黑社会里的情形一样。大哥死了,他的位置一般是二哥和大哥留下的小仔子之争,照老大的死法史思明估计应是安庆绪所为,因为安庆绪的母亲尚在,但皇后是安庆恩的母亲段氏,那么安庆恩便是嫡子,按礼法,按受宠程度来言,若安禄山正常死亡,继位的都应该是安庆恩,而现在洛阳城中坐在皇帝位的却是安庆绪,这说明安禄山极有可能是安庆绪杀的,这就意味着安庆绪这个皇帝做的名不正言不顺,更主要的原因安禄山死了,李享心无畏惧,必会攻打长安,洛阳,收复两京,而自己屯兵范阳便是安庆绪,李享以外的第三股势力。 确如史思明所料,安禄山的意外死亡让李亨看到短期内收复两京的可能。公元757年二月十日,李亨来到凤翔郡,他要在此地以大唐皇帝的身份集结力量攻打长安,收复两京,十天以后陇右,河西,西域的部队来到凤翔,江南各地的赋税也均已来到。看着从长安络绎不绝赶来的百姓,李亨兴奋不已,民心在唐,又兵强马壮,更重要的是贼王安禄山已死,叛军土气低靡,攻打长安,洛阳的难度降低,可以说在初期他采取了李泌彭原对策的不攻城不夺地,只在各线侵扰叛军,消灭叛军的有生力量,直接导致安禄山对战事的忧虑和无可奈何,让其无法静心养病,病痛的折磨和日益不妙的战局让他难以压制心中的郁闷,思维错乱,无故虐待亲信,造成最后惨遭横祸的结局。而这时他所面对的就是是先打两京,还是打范阳的问题了,若贼王安禄山死之前他是倾向于打范阳的,端其老穴,断其供给,下范阳,困两京重复大唐,但是现在贼王安禄山死了,其麾下首席大将史思明又兵屯范阳,现在攻打两京的成算就大大增加,看来眼下当务之急就是下两京,做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帝了,三月初春,正午的阳光正是明媚,李享对着自己的影子自说自话。 |
342天涯苦旅五 这段时间李泌也很高兴,自己的计策施行了一半,安禄山就死了,可见叛军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不堪,照当前的形势来看,叛军群龙失首,平叛或许用不到两年了。 这世间最大的无奈阳光明媚下的你按心愿兴奋的走着,忽然不知从何时来了一阵风,带着沙,将你吹的东倒西歪,让你永远失去了曾经的路,将沧桑深深的刻在你的脸上,埋进深深的皱纹里。 我们朝代开始都有观沧海的曹操,到后来三代,四代就更多的是坐井观天的宋微宗,长于深宫,受教于妇人,祸害苍生,周尔复始,雷同的剧情,不同的演员。 现在形势大好,李泌对李亨言道 “陛下,今当征安西,西域之兵向北,绕以沙漠,直击范阳。” 李亨弹了弹身上的龙袍笑道 “今诸军集结,粮草赋税已至,当直下长安,洛阳,却为何要行路千里而取范阳呢?” 李泌回道 “陛下,若下洛阳,长安,必会得胜,然如此以来将战事频繁,难止境了。” “先生何出此言呢?” 李亨不解的问道 “陛下,我军多胡人,耐寒而怕暑,今趁敌人疲惫,下两京,叛军虽败,却可退往范阳,彼时正值酷暑,若是东征,将士们必定思归,班师将不可避免,而叛军回到范阳,休养生息,它日必卷土重来,到那时征战就没有止境了,不如现在便端掉叛军巢穴,从根本上铲除叛军,方为上策。” 听了这样的良策,李亨却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 “朕还想将太上皇迎回长安,早晚请安呢?” 李泌沉默了,对眼前这个人他有一种重新识的陌生,这那里是以前在他面前口口声声为苍生为社稷的李亨, “范阳是叛军的薪火,两京只是汤沸,去其薪火,叛军失了根本,收复两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若先复两京,薪火尚在,恐成复原之势,望陛下三思。” 李泌紧走几步劝道,他满脸通红,希望能尽情全力挽回坠落的大唐。却听李亨也动情的言道 “先生之言朕岂不知,但先生应该知道大唐的薪火在长安,在洛阳,两京复,大唐天下复,朕方为天下帝王。” 道理讲的官冕堂皇,其实还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急着进京当你名正言顺的皇帝,怕时间久了宗室里出现第二个李璘,国家当务之急是要彻底平叛,消灭叛军,从根本上消除藩镇之祸。李泌恨恨的想道,其实他是个入世之人,心怀大志,以才学治事救苍生,山人的外表只是躲开帝王和帝王身边人的猜忌和妒忌罢了。他想告诉李享,大唐真正的薪火在民心而不在城郭,但范阳是叛军们有野心的根本,今民心在唐,两京复与不复在百姓心里天下依然是大唐的,但就帝国的根本平叛很重要,彻底消灭祸乱之源更重要,不在这良好的情形之下灭范阳,趁机消灭藩镇之制,大唐就算活着也只能是留着半条命苟活,但他不想说了,因为他知道李享只想做坐在长安武德殿上的皇帝。 决定进攻方向以后,李亨开始布局,他命郭子仪为天下兵马副元帅,总领收复两京之事,郭子仪领命从河东郡来到凤翔郡,在三原,郭子仪的十万大军遭到叛军叛军李归仁部五千骑兵的阻拦,郭子仪猝不及防,仓惶应战,双方成均衡之势,过了良久郭子仪才发现叛军的人并不多,只有五千骑兵,且没有后援部队,心中一块石头方才落了地,他在叛军必退之路白渠留运桥布一伏兵,只等李归仁部撤退,果不出其所料,见在郭子仪十万大军面前讨不到便宜,李归仁便领兵后退,在渠留运桥处遭唐军伏击,李归仁五千骑在郭子仪十万大军的前后夹击之下全军覆没。李归仁循水而逃。 趁着得胜之势,郭子仪领兵来到渭桥,和王思礼部会师。与叛军之将安守忠,李归仁对峙。这时安守忠忽然退兵了,郭子仪马上做出判断,叛军仓促而退定是内部有变,若不追击更待何时,他连忙领兵突进,途中遭遇叛军九千骑兵所布的一字长蛇阵。 “将军莫要追击,当分派两军护以左右,后军为前军,佯装后退以诱敌人。” 副将王守礼言道 “叛军势微,当击以中部,切其双翼,宁其首尾难顾方为上策。” 郭子仪言道,这时暖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象神一样,玄幻飘渺。言罢领兵向敌营冲去,安守忠立刻变阵,骑兵分两路穿插唐军两路,李归仁又领三千骑兵从伏地杀出,袭击唐军后路。唐军瞬间四面受敌,又人数众多拥挤在一起,自相挤踩,死伤无数,粮草军需丢失无数。郭子仪损兵折将,败回武功,并将败情报于皇帝李享。一时之间灵武郡军民上下皆弥漫着失望的情绪。 “陛下,只是小败而己,依臣看并不防收复两京之事,贼人获胜必定心高气盛,与我军城下野战,妄图毕功于一役,陛下若要速胜,可以李嗣业领五千安西骑兵打首阵,必将挫敌锐气,陛下再借些回纥兵,由臣带着做为机动,伺机而发,必会大获全胜。” 朔方郡副节度使仆固怀恩在危机时刻向李亨进言道。李亨认为可行,急命人向回纥汗国再借兵,回纥国王同意再借兵,但需长安之地归唐,财物女人归回纥,方能再借兵四千,李享连忙应允,现在的他只要尽快拿下长安,一切在所不惜,在他看来只要土地在,百姓终会是有的。畜牲虽披了人皮却终是畜牲,又怎能将天下苍生当人看呢? 悲惨的人世,披着人皮的虎兽虫蚁,在无情的天道下,在名和利的蛊毒之下相互宿命般的厮咬,真不知道我们来到这人世是为了什么,苦难伴我们一生,曾经的很傻很天真,以为要讲人的道理,只到被咬的偏体璘伤,才知道对狗要勇敢的咬回去,对狐狸要机智的骗回去,博虎击狼,全不似人的样子,才能成为人上之人,成为无敌的大英雄,没有错的圣人。 |
343天涯苦旅六 大战开始,天地不仁,又是一场人间劫难,落后的生产力匹配落后政治制度,将天下苍生的命运和国运系于一人身上,个人终会老,终会死,而民族不老,江山不老,人若对自己有情,便会无情天下,人若对自己无情,方能有情于苍生,风雨过后,总有花落,只这人间终会随着四季周尔复始,天地不合,人世不朽。 李嗣业领着五千安西骑兵后长安城缓缓逼近,他面前是安禄山的一口吞掉潼关二十万唐军铁血战队八千曳落河。 “弟兄们,曳落河威震天下,莫不能当,依某家看,放眼天下,能与之相抗的只有我们这些安西老卒了,此战不胜,不但大唐江山难复,天下苍生不知还要背负苦难到何时,人言我李嗣业一生杀人无数,罪责深重,会祸及寿元,然某家从来是为国家杀人,某家只知道 对面的都是贼,杀苍生无数,某家每杀一人,便救十个或许几十个几百个大唐的百姓,这是功德,不是罪,这里是寺庙,我们要杀贼,不动金钢之怒,那见菩提心肠,若杀人者死后要入地狱,这个地狱某家去了,众位可跟某家否?” 两军阵前,李嗣业勒马提刀向天高声说道,五千安西将士齐声叫道 “为国杀贼,死而无憾,誓死追随将军。” 李嗣业率军向敌营迫近,此时叛军也向唐军扑来,不是八千曳落河,是包括曳落河在内的十万叛军,乌压压一片向唐军杀来,李嗣业见机应变,决定回收一下稳住再打,不想叛军见状更是加快了行军速度,向唐辎重部队杀来,辎重部队一阵慌乱,连忙向后方逃去,瞬间带动了前军,此时叛军的骑兵战队已经杀到,李嗣业挥刀一举,官军万箭齐发,叛军先前部队一批批倒下,但是丝豪未动摇叛军的士气和勇气,酒,女人,金钱,男人世俗的全部,除了天生的野兽,没有谁生下来就愿意刀头舔血,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和生存,两军交锋,叛军马快,兵器快,人多,瞬间唐军前营人仰马翻,尸体倒地声,伴着惨叫的人头切割声,死神附在魔鬼身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见此状,李嗣业脱去上衣,赤膊冲到阵前,对身后的五千陌刀队言道 “今天是国家危难之际,只有用身体挡贼了,不然将全军覆没,” 言罢不再多言,提刀杀向曳落河十余名战将先锋队,挥刀,力量和速度的极致,叛军几乎见不到人,只一把陌刀在无情的上下飞舞,瞬间十余名晓勇善战的叛军大将和马皆化为凌乱的肉块,重重的落在在地上,五千陌刀队组成刀阵,整整齐齐向十万叛军杀去,陌刀飞舞,叛军魂魄齐飞,刀鸣声声,如死神之声,战争比的就是谁能将更大的恐惧注入敌人体内,安西军一出,瞬间让狼兵们胆寒,魔鬼的血流多了一样会害怕,陌刀军身后的唐各军纷纷士气大阵,不畏生死的向叛军杀去。可叹佛门净土宗的祖庭香积寺此时已烟尘滚滚,天昏云乱,尸骸累积,血腥弥漫。 此时唐中军帐郭子仪得斥候报,叛军有一机动部队已绕过两军营阵向唐营东侧杀来,妄图从唐营侧翼杀进,冲击唐后军,与叛军前后夹击,郭子仪得迅立刻命仆固怀恩领四千回纥兵前去迎敌,回纥兵手持锋利弯刀,跨下皆千里良驹,刀快,马快,叛军伏兵倾刻之间全军覆没,主将安神通稍一分神,人头被仆固怀恩斩落,无头的尸身跌落马下,等不来缓军,叛军前军只得死战不退,中军缓缓向长安城移去,这时叛军们发现李嗣业和他的陌刀队不见了,莫非打不赢想要跑?叛军连忙停止撤退,中军向前逼近,唐军顿时吃紧,正在这时叛军后阵忽然杀声大起,回头一看,却是李嗣业的陌刀队和仆固怀恩的弯刀队绕到叛军后方,前后夹击,平衡彻底被打破,叛军腹背受敌,只能如猪狗一样由唐军来收割自己的生命。 残阳似血,冷月如钩,天空同时出现日月,六万叛军横尸沟壕之中,余者鬼哭狼嚎的向长安城退去。 李俶下令全军在城外安营扎寨。 “太子殿下,贼人已废,明日必将弃城而逃,可给末将二百精兵,伏于逃亡之地,定会抓住安守忠和李归仁。” 仆固怀恩找到太子李俶言道。 “今日大战,将军也乏了,早点休息,明日再与计较。” 李俶言道。他不想节外生枝,只要拿下长安,便是自己日后顺利登基的重要砝码。 “太子殿下,常言道除贼务尽,今贼人本势盛,却为我军所挫,这是天赐的良机呀,怎么能白白失去呢?安守忠,李归仁都是叛军的勇将,若不趁机除之,恐日后叛军起东山之复,到时再次成为祸患,恐怕会悔之不及,兵贵神速,一瞬之变尚能左右局势,怎么可以等到明天呢?” 仆固怀恩说的有理有据,无奈李俶执意不肯,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这天夜里,怀恩三番五次的奏请,李俶都没答应,这时传来消息,安守忠,李归仁已弃城而逃,李俶闻讯大喜,忙领大军进入长安。 这世间从没有免费的晚餐,有时侯国与国之间从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你强大时,身上的肌肉让他胆寒,你弱小时身上的肉让他垂涎,在唐军收复长安的第一天,回纥亲王露出自己真实的面孔 “广平王殿下,我们已经帮助您拿下长安了,按照我们战前的协意,长安的土地,男人归你们,财物,女人,孩子归我们,殿下应该不会忘了吧。” 李俶想了一会儿,跳下马来向这个结拜的回纥亲王行了一礼说道 “若此时抢劫,洛阳百姓定会与叛军一起守城,不若拿下洛阳,以洛阳百姓飨于亲王不知可否。” 回纥亲王立刻跳下马来抱着李俶的大腿言道 “兄长说的有道理,我们一定帮助兄长拿下洛阳。” 或许有时候在牧者心中,披着人皮的百姓和圈里的猪羊,笼子里的鸡鸭本就没有区别。强盗来了,以朋友的名义,招待朋友的饭桌上便是百姓的肉。 |
344天涯苦旅七 公元757年九月二十八日,李俶领兵进入长安,此时距李隆基逃出长安已经一年三个月了,一场局部的叛乱,因为李隆基心中的畏惧和胆怯导致一系列愚蠢至极的操作,形成一场大规模的叛乱。 凤翔的李亨闻讯大喜,他首先想到远在蜀中的父亲,大唐光复在即,必需把他迎回长安,控制在自己的身边,让其做真正的太上皇,想了一会儿他立刻写了一份奏表 “父皇,儿臣承蒙祖先庇佑,已复长安,望父皇回京,儿臣回东宫早晚服侍父皇。” 正在这时李泌从军中回到灵武,李亨笑言道 “今收复长安,朕已奏请太上皇回宫为帝,朕继续回东宫为太子。” “陛下若如此,太上皇恐永留蜀中了。” 李泌皱眉言道 “这却是为何?” 李享疑问道 “太上皇弃京赴蜀,陛下得位,今长安得复,上皇留蜀恐陛下疑其自立,赴京更疑陛下不诚,上皇必托辞留蜀,然惶惶不可终日。” 李泌言道。 "这却如何是好?” 李享急问道,对他来言,父亲若是不回,留在蜀中,跟洛阳的安庆绪一样没有区别,甚至情形更加的严重。 “另写一封,以群臣的名义。” 李泌言道。 “那就请先生另拟一份奏请,一定要请回上皇,以全朕之孝意” 李享泣言道,声音颤抖,身形不停的夸张的来回晃动。李泌见了心中叹息,若这些心智用在百姓身上,江山社稷身上,百姓或许会少受些苦,自古的皇帝坐在皇帝位上只迷恋皇帝手中的权,享受皇帝带来的福,又有几个真正做到皇帝最该做的事,稳社稷,福万民的。这时内侍已拿来纸笔,李泌略一思索写道 “自马嵬请留方别于太上皇,因天下危急,灵武劝进于太子,今日方才成功,陛下早晚思念太上皇,愿太上皇早日回京,以全陛下孝义。” 一旁李亨看了,竟留下泪来,言道 “朕真心望太上皇回京,交于权力,却没想到自己以前的过失。” 心中却是颇喜,一块石头落地,果然不久蜀中送来李隆基的第一封奏书 “请划朕于剑南道,留于蜀地,永不复回。” 李亨见了心中大怒,更起了暗派刺客入蜀杀父之心。不久却又传来李隆基的第二封诏书 “吾儿孝顺,不忍拂意,月内当归。” 李亨见了方才转怒为喜。笑对李泌言道 “果是先生看的通透,让父皇明白朕的孝意,太上皇回京,朕心方安,可一心收复洛阳了。” “只要天家和睦,方是社稷之福。” 李泌也笑言道,心中却想你父子相疑,只有承认你为天子的坦荡,不见疑于他,让他心生惶恐,又以孝道相挟,他又怎敢不回做你的笼中之鸟。 这时因长安惨败,叛军逃到陕郡,严庄更是领大军十五万赶到陕郡,筑成防线,欲与唐军再决雌雄,只是这时安禄山已死,唐军又收复了长安,八千曳落河尽没于香积寺一战,叛军的士气低落,早已不复安禄山在时了。 很多时侯,士气决定着战争的胜负,公元757年十月十五日,李俶领着二十万唐军抵达曲沃。歇息二日,郭子仪命三军开拔,与叛军在新店相遇。战斗初始,因叛军靠山扎营,唐军呈仰攻之势。叛军从上到下万马齐冲,唐军一时不抵,瞬间队形松动,呈一片混乱之势,危急时刻,三千回纥士兵和李嗣业的陌刀队分从两侧杀出,有时侯,战争就是走位,士气的比拼,三方冲击,叛军顿时惊慌失措,死神将至,战士失去了胆量,又兼唐军前后夹击,十五万叛军顿呈分崩离析之势,很快陕郡告破。 严庄领着残兵回到洛阳,将前线战败的消息告诉安庆绪,这天夜里,安庆绪领着文武百官逃出洛阳。临行之前将捕获的唐将哥舒翰,程千里二人尽数杀死,转头却不见了大丞相严庄,却是在夜色之中一路向南投降唐军。对这个叛乱的元凶,李享不计前嫌,以大农卿任之。 这夜的下半夜,李俶率领唐军进入洛阳,魔鬼并没走,只是换了另一些有着恶魔灵魂的尸身,从这一刻起,连续三天三夜,回纥兵烧杀抢掠,洛阳的女人和孩子尽数被象牲口一样装入袋中,这悲惨的世界,或许只有刀斧劈肉的声音,那里有什么善和恶。 胜利过后,李泌走了,因为他看清李亨的虚伪和懦弱,李亨继承父亲的作派,宠信女人和宦官,他爱的女人叫张良娣,喜欢的太监叫李辅国,在天宝年间东宫太子李亨黑暗的日子里,两人忠心耿耿的陪在李亨身边,在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里,李亨只有和这两人在一起才有真正家的感觉,安全并能遮风僻雨。每次受了伤的李亨象个孩子一样回到三人共同的家,在这个家里太子和皇帝李亨是最弱小和需要保护的那个,每次出宫,他都要背上重重的壳,将自己严严实实盖住,看着象个大人的样子,每次受尽父亲,李林甫,杨国忠,杨氏姐妹伤害以后,他回到家里,褪去受伤的壳,象个可怜的蠕虫一样依偎枣 在女人和太监怀里,在他孩子般的心灵里,天底下只有这两个人是爱他关心他的好人,对他二人,生性多疑的他可以放下所有的戒备,而现在两京平定了,这二人开始不满李泌和他二人共享皇帝李亨的权力,现在狡兔已死,他们要在皇帝李亨面前告诉他李泌当世大才,一流的走狗,恐伤主,当除之,李泌懂了李亨,也明白自己在李亨心中的位置,他可以和带壳的李亨并肩而战,却不能见到他真实的模样,而只要在李亨心中的这二人想,便一定可以借李亨之手杀掉自己,他是可以看到留下来自己的悲惨命运,红尘中他似乎看穿了荣华,看透了名和利,其实不是他不想留而是不能留,因为他看到李亨的真实,一个躲在壳里胆小的虫子。与龙为舞共上九天,而与虫在一起呢,怕是会成为承载他粪便的一抷黄土吧! |
345天涯苦旅八 公元757年十月二十三日,李亨重返长安,看着身边的张良娣和一旁的李辅国,李亨开心的笑了,对他们三人来言,天终于亮了,在一旁二人的注视下,他骑在马上频频向长安城两边欢呼的人群挥手示意,他骄傲的想起了自己那曾经不可一世的父亲,你不是生怕在你活着的时侯我抢了你的皇帝之位吗?整日担心我发动玄武门之变做太宗吗?现在我也要在你身上也罩上一层厚厚的壳,为了活命,如当初的自己。 在他回长安的时侯,李隆基也不得不离开蜀地,前往长安,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做儿子笼中的鸟,如同当年自己的父皇李旦。为了苟且的活着,他决定接受这份屈辱。来到风翔郡,他开始了自己的囚徒生涯,在儿子派来名曰保护自己的三千全副武装的禁军面前,他颇知趣的交出自己六百人的禁军。这是儿子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如今大唐的天空下的皇帝是李亨。 十月二十三号,李隆基在三千禁军的押送下来到咸阳宫,李亨一行来到望贤宫接驾。演出开始了,李亨脱去龙袍,穿上紫袍,以太子的身份迎接自己的父皇,远远看着二楼上面自己的父亲,李亨一路小跑来到楼下,先是手舞足蹈一番,这是拜舞,李隆基连忙来到楼下,扶起儿子,父子二人抱头痛哭,李隆基忽然惊醒,从儿子随从那里拿来黄袍,披在儿子身上。 “不,父皇,儿子还是做太子的好,儿子恭请父皇再坐朝堂。” 李亨泪眼婆娑的言道。 “今天数,人心皆归你,只要朕能安渡晚年,便是你真正的孝了。” 李隆基言道。听了这话,李亨才勉强穿上黄袍,接下来进入正殿,李隆基不进。 “这是天子的殿堂,朕已是太上皇。” “父皇不进,儿臣也不进。” 在李亨的一再请求下,李隆基方才进了正殿,父慈子孝里透着陌生人的客气, 第二天离开咸阳,前往长安,李隆基骑上马,李亨拉住疆绳为父亲牵马,父慈子孝的掩示下试探父亲是否懂太上皇的礼数,走了几步,李隆基不肯走了,李亨方才骑上马带前为父亲引路。 “朕为天子五十载,从未觉得尊贵,今做了天子的父亲,才是真正的尊贵呀。” 李隆基言道,脸皮厚,情商高。心却在滴血,他一生骄傲,却知劫后余生全靠儿子眼色,他已不再是叱咤风云的皇帝,而是风烛残年的太上皇。 经过一个月的行程,李隆基终于在时隔一年半之后,再次进了长安,住进了安庆宫,夜已很深,他睡不着呀,褪去身上的壳,他托着垂老的身躯陷入对杨玉环无尽的思念之中,经叛军的洗劫,安庆宫早已不是往日的样子,却到处是杨玉环的影子,他受不了,思念爱人,他作了《雨霖铃》人生的悲苦在走过千山万水,经过潮起潮落,仍忘不了红尘中的那一抹春色。孤坐枕边,看朝阳东起,他长叹一声,再次披上厚厚的壳,这一日,他走上宣武殿,亲手将传国玉玺交给了李亨。又是一阵痛不欲生的推辞,李亨方才接受。 平叛还在进行,虽然拿下了两京,叛军的巢穴范阳依然在史思明手中,我们民族的切肤之痛,江山和百姓的生死往往掌握在白痴和傻子手中。白痴弃了李泌之策,让战乱依然在进行,这时安庆绪已逃往邺城,毕竟是挂了大燕皇帝的头衔,很快六万叛军聚集在邺城,傻子心安了,终日沉溺酒色,叛军能稳定局势,大将蔡希德功不可没,但他没给蠢物当狗的本事,不低眉顺眼,本分做人,却和首席文官张通儒斗个你死我活,自古武将战场杀人,文臣朝堂上害人,万事不怕的人终死在不怕之上,安庆绪喝酒,醉眼看美人,耳边传来张通儒的声音。 “陛下,蔡希德与唐军相勾,欲里应外和,加害陛下。” 一听此话,安庆绪瞬间酒醒,瞪着眼睛问道 “此事可真。” “真,真,千真万确。” 张通儒连忙答道 “杀,杀了吧。” 安庆绪说道,再一次拿起酒杯。狗趴在龙虎之位上,除了乱叫乱咬,他又能做什么呢?蔡希德一死,叛军更是势微。 李亨开始运筹帷幄,在他的意识中,打仗和打架没什么区别,拼尽全力罢了,他派出手下最能打的九个节度使,起兵二十万,向邺城杀去,为什么不打范阳的史思明,因为他不是大燕皇帝,谁要和自己穿同样的衣服他就打谁。 九大节度使并没定由谁统一指挥,战功卓著的郭子仪,李光弼也不行,虽然与大唐他二人有再造之恩,但现在的李亨谁也不信,毕竟这几十万人马是自己全部的家当,儿子也不能信,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便不同,这世间有很多漩涡,只有你身陷其中,才能从旋转中重新认识世界,做出旁观者难以理解之事,而不让自己在漩涡中下坠。叱咤一世的安禄山让儿子所杀,更让他对儿子的猜忌找到了事实依据,现在安稳下来,当了皇帝,他眼中不再只有叛军和蜀中的父亲,而有了曾经无比信任的李光弼,郭子仪和儿子李俶,李倓,现在他做稳了皇位,军权不能给他们。否则会出现第二个安禄山和安庆绪,那表面上让谁监管呢?太监鱼朝恩,又一个死太监,太监不懂军事,没有后代,无情无义到心里变态,不正是皇帝们最好的分身吗? 现在坐在皇帝位上的李亨终于明白了,和所有的位置一样,皇位也是个圆圈,他进来了就难以出去也不能出去的圈,旁人只看到皇帝的后宫三千,扑倒天下一众美娇娃,看到了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却总看不到曹操,高欢,玄武门,只有当你爬到这个位置这些面孔和场景才会逐渐清晰,而从根本上来言,李亨明白自己是个无用的人,因为他虽为皇帝,军事和谋略抵不上其中的任何一个人。那么无用之人又怎样掌控天下呢?变态一样的猜忌,和神经一样的动作,像鬼一样的太监分身。 |
346天涯苦旅九 公元758年十月初,朔方节度使郭子仪领兵渡过黄河,攻打安庆绪控制下的获嘉城,很快城破,斩首四千,生擒五百,守将仓惶逃往卫州。郭子仪乘胜追击,率兵攻打卫州,卫州是邺城的门户,卫州一失,邺城难保,安庆绪连忙集结七万人马到卫城城下。 两军相争,安庆绪亲自领兵攻打郭子仪,郭子仪打了一阵,难以抵抗叛军,领兵向大本营撤去,安庆绪大喜,领兵追击,当接近唐军军营之际,忽然营楼之上万箭齐发,叛军顿时死伤无数,再回军卫州,却让唐军假扮救援叛军诈开了城门,得了卫州,卫州失守,安庆绪无法,只好领兵退回邺城。 郭子仪迅速领兵来到邺城,与此同时,王思礼,李光弼,李嗣业也领兵杀到,危难时刻安庆绪想到了史思明。 自安禄山死后,攻打太原的史思明便领着十几万人马回到范阳,安庆绪洛阳失陷,他便在范阳收纳失利的叛军,而从明面上来讲,他是隶属于安庆绪,但他想自立,吞并安庆绪的势力和唐争夺天下,因为无论是安庆绪,还是李亨,在谋略上都不如他,对于安庆绪这条死狗他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已经在长安登基为新任唐皇的李亨会起兵打他,现在叛军新败,正士气低落,而更让他不安的是手下将官多数想要归降大唐,因为叛乱的罪魁之一严庄在唐位居高官,再也不用象他们一样在刀口上讨生活了。 “安庆绪虽然败了,但他仍然是大燕的皇帝,但此子太过无能,我不能听命于他,更不能将范阳交给他,可公然与其为敌,我也做不到,眼下真不知该当如何?” 史思明对诸将言道,他要亲唐之人自己跳出来。果然跟随他多年的判官耿仁智看到了机会。他心向唐朝,听了史思明之言,他私下找到史思明,言道 “今大人进退两难,我有一言进于大人,若冒犯大人,我愿一死。” 史思明装做吃惊道 “你何出此言。” 耿仁智进前一步言道 “大人,您本和郭子仪,李光弼一样,是大唐的将军,天下太平,为天子开疆扩土,可以以卫青,霍去病的名声留传青史,却迫于安氏凶暴,跟其造反,今大唐中兴,天子仁德,大人若归降大唐,必然转危为安,安享富贵。” 史思明闻言竟有些心动,暗想,造反毕竟是九死一生,大唐兵多将广,又得天下民心,若是归降,或许真是一条明路呢,正想着,一旁的裨将乌承玼接着∵ “今安庆绪不过是草叶上的露珠,朝夕不保,今大唐再造,大人若是归顺,天下太平,得到富贵是易如反掌的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史思明听了忽然想到自己和唐交锋多年,和李光弼,郭子仪等人积怨颇多,若降,在天子眼中自己和李光弼,郭子仪不可同日而语,况且自己和严庄不同,严庄是卖弄刀笔,而自己却是领兵之人,若是归降,一则受唐将排挤,二则若是降唐,李亨定会让自己攻打邺城,然后逐渐消除自己的兵权,自己成了无泽之鱼,就成了别人刀斧下的鱼肉,看来天下人皆能降唐,唯有自己不能,当前之计只有继续吸收邺城来的军队,迷惑大唐,暗中招兵买马,而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要重振士气,让手下和大唐不共戴天,想到此处,他笑言道 “二位所见深合我意,我即刻上书天子,请降于大唐。” 这个时候,安庆绪派来范阳征兵阿史那承信和安守忠领五千骑兵来到范阳,史思明领兵出城迎接,他对二人言道 “二位大人前来,范阳全军将士不甚欢喜,你我皆是陛下臣属,范阳是陛下的城池,我只是替其看守罢了,二位一路奔波,多有辛苦,我已摆下宴席,请二位大人和手下将士们就席,再共去邺城,接陛下回范阳。” 二人本是粗鲁武将,只会阵前厮杀,又那会有政治手段,又听了酒肉,顿时欢喜,那有疑心,便入了一席,一顿胡吃海喝,片刻之间双双醉倒。待悠悠醒来,却双双被束了手脚,进了范阳大牢,而手下五千骑兵纷纷去了武器,愿意留下的留下,给以重赏分配各营,要走回乡务农的,发放盘缠。 然后立刻上书李亨,愿意举所部十三郡,八万人马降唐。李亨得报果然大喜,忙不迭的给史思明加官进爵,封其为归义王,范阳节度使,并命其率所部人马攻打安庆绪。 一切看着是那么美好,但只是看着,在降唐的几个月里,史思明并没闲着,大肆的征兵买马,很快招兵五万,河南节度使张镐看出玄机,连忙给李亨上了一道奏疏 “史思明为人狡诈,乘天下大乱,窃取高位,虽有人面,却是兽心,恳请陛下切莫轻信于他。” 对张镐的话,李亨不信,这个张镐,史思明投降,天下已基本平定,却为何再次横生祸端呢?而这时他派往范阳的使臣已经回来。 “陛下,今天下已定,史思明只愿安享富贵,不愿再和天子为敌了。” 史思明招兵买马,瞎子都看的出来,但使臣得了史思明的财物,自是替史思明说话。这吋河东节度使李光弼的奏折也到了 “陛下,史思明狐狼之心,狡诈多智,今在范阳招募兵马,不臣之心昭然入目,若不提防,恐重蹈安贼之事,不可不防呀。” 张镐的话李亨可以不听,但平叛重臣李光弼的话可就要考虑考虑了。李亨开始对史思明产生了怀疑。 史思明能和安禄山一起谋反,手下十余万人马,又占据范阳,有兵有粮,怎么能信的过呢,可不能走到父亲的老路。这一次一定要吸取教训,除掉史思明,他有足够的文臣名将,不需要史思明,他要的是范阳,是天下太平,他要先下手为强,而给他出主义的是名将李光弼。 |
347天涯苦旅十 信都郡太守乌承恩和史思明是很好的朋友,史思明年轻时便在平卢军使乌知义手下郊力,乌知义对他很好,史思明是个念旧'的人,对乌知义两个儿子如兄长对阿弟-照顾,安禄山叛乱时,两个弟弟投靠史思明,史思明欢喜之余委以重任,安庆绪洛阳败亡之后,两个乌家弟弟劝史思明降唐,史思明看着两个弟弟一口答应,他知道乌承恩很喜欢自己的一个侍女,便在降唐之计将这侍女送给乌承恩,而将另一个侍女送给乌承玼。 准确的来讲这两个侍女是史思明训练的女间谍。 这个时侯李亨在李光弼的指点之下将剿灭史思明的人选订在乌承恩身上,为了让乌承恩背叛大哥史思明,李亨开出的酬劳是事成之后封其为范阳副节度使,让其和阿史那承庆一起铲除史思明,事后对阿史那承庆谋反之事既往不咎。 乌承恩欣然应允,带着美人儿从自己辖区来到范阳公干,侍机而动。男人多好酒,好色,乌承恩也不例外,这夜在范阳驿所,月儿当空,他怀抱美人儿,醉眼迷离,望着天上的月儿笑言道 “侍剑,心肝儿,这天上的嫦娥虽美,在我心中却抵不过我的心肝儿呢。” “大人,那嫦娥可是天仙,奴家一凡间女子怎能比得,大人喝醉了,消遣奴家呢。” 侍剑娇嗔道,美目顾盼,别有一翻风味,惹得乌承恩一阵淫笑 “哈哈,在我看来,剑儿身上的大,圆,白怕是嫦娥也不能及的。” “呜呜呜……” 侍剑闻言从男人怀里离开,嘤嘤哭泣起来。 “剑儿,这良辰美酒,你哭个甚。” 乌承恩醉言道。 “呜呜呜,大人,奴家虽卑微做奴之人,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史将军将奴家给了大人,奴家自会好生侍侯大人,却怎任凭大人如此羞辱,在大人眼中怕是和风尘女子一般无二,奴家今便死了,也不受这气。” 说着便作势欲往梁柱上撞去。唬得那淫虫儿忙将美人儿抱住,笑言道 “妹子,妹子,是阿哥不对,阿哥酒喝多了,胡乱言语的,妹子如此刚烈,阿哥好生敬重呢!阿哥这就休了家中老妻,让妹子做了正室,将来阿哥给妹子弄个诰命来,也不枉妹子这好人品,好相貌。” “那大燕皇帝今在邺城如那秋后的黄虫,能有几天,这大燕的诰命奴家可不稀罕。” 侍剑闻言啐道 那淫虫儿抹了抹脸上的唾沫,笑道 “妹子的唾沫儿都是香的。” “哎,你这人没个正形,奴家困了,大人请回吧,明天还要回去呢。” “妹子,阿哥这回给妹子挣的可是大唐的诰命,堂正着呢,来,给阿哥把酒满上。” 那淫虫儿接过妇人递过的酒又一连猛灌十余杯,看那妇人越发的美艳动人,便一把抓住妇人,撕扯衣物,欲待云雨 “大人,你可是做大燕的官儿,却如何给奴家挣个大唐的诰命呢?” 那妇人一边挣托,一边大声问道。 “心肝儿,好人儿,快给了我吧,大唐皇帝命我杀了史思明,便封我做范阳节度使,美人儿,美人儿便是节度使夫人。” 听了淫虫的话儿,那妇人贴了淫虫儿的脸儿亲了淫虫儿一口,任那淫虫脱去自己的外衣,待那货儿欲进一步动作,却一把抓住那货儿的手问道 “今在范阳,却不知大人如何杀史将军呢?” 那货儿此时酒虫儿,色虫儿布满了全身,胯下那话儿高高翘起,恨不能在那妇人那儿狠狠戳个百十下,又让妇人这么吊着更是色瘾难耐,忙言道 “我已重金买通了史思明身边的侍卫,明天离开之际,史思明必来与我送行,到时杀,杀之,夫人,美人儿,好妹子快给我吧。” 夜已深,月亮偷偷躲进云里,随着一阵喘息之声,一却归于宁静,过了一会儿,星空之下,一个影子匆匆从驿站走出,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日,乌承恩醒来,不见了侍剑,一想昨夜之事,便知事已泄露,忙出了驿站,骑了马,打马加鞭向城外驶去。 “兄弟,你这是要去那儿呀!大哥给你的诰命夫人不要了吗?你走的匆忙,大哥给你带来了。” 快到城门之时,一队人马将其拦住,一人挥鞭笑言道,乌承恩忙勒住马头打眼看去正是史思明。队伍中还有一青衣美艳女子,正是侍剑 “大将军,信都郡有紧急公务,走的匆忙,来不及向将军辞行,愿将军恕罪。” 乌承恩忙言道,额头已是布满汗水。 “公务?怕是想着怎么要我的脑袋吧,侍剑,这便是你的好相公。” 史思明言道 “侍剑,我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我?” 乌承恩满脸通红,指着侍剑言道 “大人,我平生只敬重大英雄,你却不是,大将军让我做甚么我便做甚么,你背叛大将军,你便是侍剑的敌人。” 侍剑言道。或许色是人间第一利器,越美丽的女人越是锋利。 史思明决定在这件事上做足文章,他将将士,百姓招集起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名册扔到一旁跪着的浑身瑟瑟发抖的乌承恩言道 “这些都是天子给你的吧!” 乌承恩早已吓的瘫软在地上,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我与你少时交好,自认待你不薄,你却为何害我?” 史思明指着乌承恩怒问道 “不,不大将军,不是我要害将军,是,是李光弼要谋害大将军。” 乌承恩哭道。看着眼前这个人,史思明用厌恶的神情看了看,然后他挥挥手让武士将他带下去,再回首望向众人时已是满脸泪痕,跪在地上面向西方痛哭起来 “陛下,臣领十三万将士归降朝廷,有什么对不起陛下的,陛下竟要杀臣。” 正在这时朝廷处罚投敌官员的文书传到范阳,史思明拿来看了,却是陈希烈等前朝降燕大臣一并处斩,史思明拿着文书又对众将言道 “陈希烈他们是朝廷的大臣,是太上皇拋弃他们去了蜀中,他们迫不得已才为安禄山郊命,朝廷竟然将他们处死,又怎会善待我们这些一开始就为安禄山郊命的人呢?” |
348天涯苦旅十一 史思明说完,诸将皆愤懑不已,虽已降唐,但因手下没少沾唐军的血,怕唐皇秋后算帐,眼下人证物证俱在,看来朝廷是不会放过自己这些人的,要求活路,除了再次反叛怕是别无办法了。 “大将军,即是如此,也是无法,若再次起兵,却终需有个缘由,免得落的个师出无名。” 众将纷纷言道。 是呀,得有个由头呀,史思明暗自想道,却想,自己一生劲敌唯有李光弼。这次也是李光弼设计自己,那就李光弼好了,想到此处便言道 “这次若不是李光弼容不得我等,从中挑唆,我等又怎会如此,这次起兵就以诛杀李光弼为由吧。” 史思明大声言道。 “对,对诛杀李光弼,我等就听将军的,就请将军立刻上奏天子。” 众将纷纷言道 “大将军,若是天子不允又当如何呢?” 判官耿仁智忽然言道。 “上书天子,天子若是不允,某家就领兵去太原诛杀李光弼。” 史思明言道 “大将军这不是再次谋反吗?大将军,我愿去往长安面见天子,细陈其间误会……” "不用了,某家心意已决,朝中奸佞当道,某家宁做安王也不做王忠嗣。” 史思明打断耿仁智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大将军,可上奏天子诛杀李光弼,却是万万不可言兵太原,让天子误会……” “朝中有杨国忠,李林甫一样的奸人,又怎容的下忠臣,耿仁智,你跟了某家三十年,今某家与朝廷为敌,你是跟某家还是跟朝廷。” 史思明再次打断耿仁智的话历声喝道。 “大将军,人活世上总得讲忠义二字,如此反而再复,复而再反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虽不才,但也读得几页圣人书,知晓廉耻二字,这次就不跟随大将军了。” 耿仁智坦然言道 “耿判官,今日可是你负某家非某家负你,难道你不怕死吗?” 史思明瞪着耿仁智大声言道,他虽反叛大唐,却终非无情之人,若是此时耿仁智退后一步,他定会饶了耿仁智,这时却听耿仁智大声言道 “大将军,人终有一死,能为忠义而死,死得其所,今日若再跟大将军谋反,也只将死期延后几年而已,还不如速死。” 这一言正中史思明心思,他本性情暴烈,御下极严,此时如何能忍得,当下暴跳如雷,不顾众人拦阻拿了皮鞭狠命抽了耿仁智数十下,又拿过金锤,一锤将耿仁智砸的脑浆迸裂。而乌承玼却跑了,史思明送的女侍爱上王承玼了,在两人交欢之时,将史思明之意全盘托出,并乘着夜色跟着爱人逃出范阳境界,前往长安,或许有时侯女人之于男人便是天使或魔鬼,爱与被爱有时决于生或死。 这世间,人处江湖之中难由自己,史思明知道从跟随安禄山造反的第一天始,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 虽性情暴虐,但就军政来言他却是个天才。接到安庆绪的请援文书却不去救邺城,在他看来邺城已近六十万唐军,几近大唐大半人马,自己若领兵前去无异于以卵击石。那就等一等吧,史思明拿过地图,眼光注视在魏州方向,对着诸将言道 “那就先拿下魏洲,再行计较。” “大将军,若唐军拿下邺城,大燕基业就只剩范阳诸郡了,对付朝廷恐怕就只有守势了。” 大将李归仁问道。 “李亨,虽为帝王,却实为蠢材也,朝廷近六十万大军,九方节度使,却是各自为政,任一太监节制,一人有一颗心,九人便有九颗心,况还有鱼承恩这种无心无肝之人,某家只需拿下魏州,威逼邺城,唐军后背受敌,必不敢再攻邺城,邺城不受攻打,必会久持,而久持则唐军必疲,到时某家便出兵邺城,拿下邺城,王者之业便近一半矣。” 史思明抚掌笑道 “大将军,魏州有大将李处崟,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且颇晓军略,魏州恐短时难下,而邺城有李光弼,若他领兵回救魏州,到时我军将腹背受敌,恐形势危矣。” 李归仁言道,他虽败于郭子仪,却也颇有见识,洛阳败亡,知道安庆绪鼠蚁之辈不足成事,而投奔范阳史思明。却听那史思明笑道 “哈哈,李处崟虽勇,却只是副将,李光弼虽智却只十方节度使之一,在某家看来,能与某家为敌者李光弼也,而在李处崟马下某家过不了十合,然今唐军魏州,邺城主事者崔光远,鱼朝恩,此二人鼠辈也。” 世人常以狠毒狡诈的蛇狐之辈驾驭虎狼,却多受其害。有时侯好的见识确如一盏明灯,指人走向光明前路,而坏的看法却 也似一盏灯,却让人进入更深的黑暗,一念生,一念灭。 自古坐拥天智者虽也为天地棋局中一子,却可仰望苍穹,看清棋路,走出天路。 史思明领兵来到魏州城下,李处崟引兵出战,初时史思明不抵,随后叛军蜂涌而至,李处崟兵少,忙领兵退回魏州城,史思明来到城下却不攻打,命人敲锣打鼓做出进城状,并命人在城下大声叫喊 “李处崟,不是你领我们来到这里吗?” 这话迅速传到河南节度使崔光远耳中,崔光远顿时心中大疑,当年安禄山叛乱,下潼关,迫长安,李隆基逃出京城,留他为京兆尹,为保命他举城投降安禄山,仍为京兆尹,后安禄山所部同罗部叛逃,他误以为叛军撤退,他立刻下令包围叛军在京城的府邸,后来方知逃亡的只是同罗部,大部叛军仍驻守在长安,这不是阴差阳错的公然与叛军为敌吗?他摸摸厚厚的脸皮,错有错着的投奔灵武的唐皇李亨,碾转成了河南节度使。死太监边令诚也东施郊颦,投奔灵武,不想潼关之事李亨一清二楚,当下脸一沉,命人将边令城用钝刀切成两段。 一生为叛乱者所害的崔光远现在早已是杯弓蛇影,看谁都象是背叛者,自私的对人对他人冷酷无情,当即下令将李处崟推出腰斩,却不想试此城安危全系李光崟身上,若是反叛,史思明又怎会在城下明言,利令智昏的人让寓言上的故事变成人世上的真实。 |
349天涯苦旅十二 面对叛军的十三万大军围城,崔光远弃城而逃,古今自私者多丧失人心,悲惨的时代,畜牲横行,却以王者自居,魏州城破,十三万叛军杀入城中,放纵心中的欲望,杀尽城中男丁,将人头堆砌在一起,将城中年轻女子聚在一起,集体奸淫,大富之家的金银珠宝被抢劫一空。看着洗劫一空的城市,史思明决定称王。 公元759年,史思明在魏州自称大圣燕王,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老对手,河东节度使李光弼坐不住了,他对太监鱼朝恩言道 “史思明守在魏州,是等我军疲惫,向我方出其不意发动攻击,我军当立刻分兵攻打魏州,让史思明无法救援魏州,邺城失了外援,必军心涣散,不日必克。” 太监鱼朝恩眨着双三角小眼看了李光弼一眼阴恻侧的说道 “李大将军,陛下只让你围城,并未另有旨意,咱家是听你的还是听陛下的呢?” 看着眼前这个阉人,李光弼心中充满无奈。他与安禄山一样都是胡人,安禄山曾经是李隆基手上的一把利剑,而在李亨心里,自己何尝不也是一把剑呢?安禄山谋反,天子再用胡人边将一定会且用且防,怕这从今以后,朝廷和藩镇节度使之间,安禄山便是一面难以逾越的墙了。 “当然是听陛下,但请公公上奏陛下末将之意,若不分兵抗击,待我军疲惫,史思明必从后攻击,到时我军腹背受敌,必成危势。 李光弼言道。那阉货听闻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李光弼怒言道 “李光弼,当前咱家是陛下任命的观军容宣慰处置使,咱家认为当遵陛下旨意拿下邺城,眼下不宜分兵,你若执意妄为,咱家自与陛下说去。” 李光弼一脸怒容,无言退下,阉人却仍怒视李光弼的背影直至其离开。他不懂军事,却善阴谋整人,一个纯碎的阴人。 数十万唐军将安庆绪团团围困在邺城,这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四周生机勃勃,河北大地,时而春雨绵绵,时而春风万里,阳光普照,而邺城城内却是地狱一样的景象,唐军截住河道,使河水倒灌进城,河水哗啦啦的进入邺城,整个城池在明媚的阳光下变成一片汪洋,城中早已断粮,百姓们易子而食,士兵们则将城中的老弱病残,妇女儿童尽数杀了,放在汤水中煮食,虽已困苦自此,叛军上层仍不改吃客本色,在酒桌赫然出现各种人肉,每次酒足饭饱之后,地上扔满了还带着残肉的森森白骨。 城中如此,城外唐军却是不急,九地节度使更是各自为政,自扫门前霜雪。即不攻城,也没人向李亨报告。每个人都有一张血盆大口,一身肥硕的肉,都能吃人,也都怕被人吃。北庭节度使李嗣业在邺城依然延续自己勇猛的作风,陌刀在手,所向披麾,一时风光无两,李亨因其香积寺一战立有奇功,便屡次以金银布绸之物给予嘉奖,李嗣业感恩天子,在众人火辣辣的眼神下一马当先向叛军冲去,不料在一次交锋之中,被流矢射中,小小箭伤,征战一生的李嗣业自不放在心上,回到营中,休养数日,眼看就要痊愈,不料这时营中鼓声大作,李嗣业以为叛军前来劫营,连忙披甲带刀走出营中查看,却不料箭疮崩裂,李嗣业大叫一声,昏倒在地,过了许久,军医才到,却因留血过多,不治身亡,或许人心中都藏着一个恶魔,阳刚的外表里面藏着一个阴气森森的灵魂 害死了爱出风头的李嗣业,节度使们开始抱怨,若是有一个统一的领导何致如此,九头鸟或许扺不过一头的凤凰。 这时侯史思明出兵了,以方圆五十里为半径,扎下营寨,将六十万唐军围住,人数不够,用鼓,每营发三百面大鼓,日夜不停的敲。战争就是损人利己,史思明每营派五百骑兵伴随着鼓声向唐营冲杀,如唐军反击就立刻回撤,这还没有结束,史思明命手下晓勇的战士扮做唐军的样子四处打劫唐军的粮车,每次唐军运粮车过,就有扮做唐军的叛军走了上来,本来就曾经都是唐军,假扮起来自是雌雄莫辩。时间长了,运粮部队被侵扰怕了,便远远的走过,假装运粮,实际上唐军的粮食越来越少。 六十万唐军饿的头眼发昏,九大节度各自领兵向叛军杀去,史思明领兵撤退,只命后军与唐军前部交锋,且战且退,并专门往路段狭小,草木旺盛的地方退,唐军追的深了,便在路两边放火,唐军撤退,叛军就紧追不舍,唐军将计就计,一路扔下金银,马匹将叛军引向开阔地带,五万叛军和六十万唐军厮杀在一起,若按常理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但自去年冬月起,唐军已在邺城城下围困了四个月,又被史思明施以诡计,折磨了一个多月,断水断粮,疲惫不堪,叛军却是以逸待劳之师,这下交锋双方呈势均之态。这时意外发生了,淮西节度使鲁炅被流矢击中,跌下马来,由部下扶起,却不是向前冲锋,而是带着本部人马撤退,这一下带动了其它部队,先是郭子仪,后是李光弼,这时侯忽然天相大变,狂风卷起草木沙石,天地之间漆黑一片,天明瞬间变黑夜。双方近在咫尺,却难以分辩。 两军皆大惊,六十万唐军向南跑,五万叛军向北跑,唐军跑出了一百里,叛军跑出了八十里,本是半斤八俩之局,却让一个细节打破了平衡,史思明在逃命之时,派了一个侦察小队返回邺城,查看形势。在得知唐军已全部败走的消息,史思明带兵回到邺城,以胜利者的姿态。而这时龟缩在邺城的蠢物安庆绪乐的合不拢嘴,打仗不行,搬东西总该行了吧,在两军逃亡之计,他大开城门,领兵冲了出来,将唐军留下六七万石粮食搬进城中,然后紧闭城门。在安庆绪心中,就在城中做一富家翁,史思明吗,在城外做保镖好了,有时侯世界就是这么奇妙,累了,疲了,你可以坐下来,等风。 |
349天涯苦旅十二 面对叛军的十三万大军围城,崔光远弃城而逃,古今自私者多丧失人心,悲惨的时代,畜牲横行,却以王者自居,魏州城破,十三万叛军杀入城中,放纵心中的欲望,杀尽城中男丁,将人头堆砌在一起,将城中年轻女子聚在一起,集体奸淫,大富之家的金银珠宝被抢劫一空。看着洗劫一空的城市,史思明决定称王。 公元759年,史思明在魏州自称大圣燕王,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老对手,河东节度使李光弼坐不住了,他对太监鱼朝恩言道 “史思明守在魏州,是等我军疲惫,向我方出其不意发动攻击,我军当立刻分兵攻打魏州,让史思明无法救援魏州,邺城失了外援,必军心涣散,不日必克。” 太监鱼朝恩眨着双三角小眼看了李光弼一眼阴恻侧的说道 “李大将军,陛下只让你围城,并未另有旨意,咱家是听你的还是听陛下的呢?” 看着眼前这个阉人,李光弼心中充满无奈。他与安禄山一样都是胡人,安禄山曾经是李隆基手上的一把利剑,而在李亨心里,自己何尝不也是一把剑呢?安禄山谋反,天子再用胡人边将一定会且用且防,怕这从今以后,朝廷和藩镇节度使之间,安禄山便是一面难以逾越的墙了。 “当然是听陛下,但请公公上奏陛下末将之意,若不分兵抗击,待我军疲惫,史思明必从后攻击,到时我军腹背受敌,必成危势。 李光弼言道。那阉货听闻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李光弼怒言道 “李光弼,当前咱家是陛下任命的观军容宣慰处置使,咱家认为当遵陛下旨意拿下邺城,眼下不宜分兵,你若执意妄为,咱家自与陛下说去。” 李光弼一脸怒容,无言退下,阉人却仍怒视李光弼的背影直至其离开。他不懂军事,却善阴谋整人,一个纯碎的阴人。 数十万唐军将安庆绪团团围困在邺城,这时正值初春,万物复苏,四周生机勃勃,河北大地,时而春雨绵绵,时而春风万里,阳光普照,而邺城城内却是地狱一样的景象,唐军截住河道,使河水倒灌进城,河水哗啦啦的进入邺城,整个城池在明媚的阳光下变成一片汪洋,城中早已断粮,百姓们易子而食,士兵们则将城中的老弱病残,妇女儿童尽数杀了,放在汤水中煮食,虽已困苦自此,叛军上层仍不改吃客本色,在酒桌赫然出现各种人肉,每次酒足饭饱之后,地上扔满了还带着残肉的森森白骨。 城中如此,城外唐军却是不急,九地节度使更是各自为政,自扫门前霜雪。即不攻城,也没人向李亨报告。每个人都有一张血盆大口,一身肥硕的肉,都能吃人,也都怕被人吃。北庭节度使李嗣业在邺城依然延续自己勇猛的作风,陌刀在手,所向披麾,一时风光无两,李亨因其香积寺一战立有奇功,便屡次以金银布绸之物给予嘉奖,李嗣业感恩天子,在众人火辣辣的眼神下一马当先向叛军冲去,不料在一次交锋之中,被流矢射中,小小箭伤,征战一生的李嗣业自不放在心上,回到营中,休养数日,眼看就要痊愈,不料这时营中鼓声大作,李嗣业以为叛军前来劫营,连忙披甲带刀走出营中查看,却不料箭疮崩裂,李嗣业大叫一声,昏倒在地,过了许久,军医才到,却因留血过多,不治身亡,或许人心中都藏着一个恶魔,阳刚的外表里面藏着一个阴气森森的灵魂 害死了爱出风头的李嗣业,节度使们开始抱怨,若是有一个统一的领导何致如此,九头鸟或许扺不过一头的凤凰。 这时侯史思明出兵了,以方圆五十里为半径,扎下营寨,将六十万唐军围住,人数不够,用鼓,每营发三百面大鼓,日夜不停的敲。战争就是损人利己,史思明每营派五百骑兵伴随着鼓声向唐营冲杀,如唐军反击就立刻回撤,这还没有结束,史思明命手下晓勇的战士扮做唐军的样子四处打劫唐军的粮车,每次唐军运粮车过,就有扮做唐军的叛军走了上来,本来就曾经都是唐军,假扮起来自是雌雄莫辩。时间长了,运粮部队被侵扰怕了,便远远的走过,假装运粮,实际上唐军的粮食越来越少。 六十万唐军饿的头眼发昏,九大节度各自领兵向叛军杀去,史思明领兵撤退,只命后军与唐军前部交锋,且战且退,并专门往路段狭小,草木旺盛的地方退,唐军追的深了,便在路两边放火,唐军撤退,叛军就紧追不舍,唐军将计就计,一路扔下金银,马匹将叛军引向开阔地带,五万叛军和六十万唐军厮杀在一起,若按常理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但自去年冬月起,唐军已在邺城城下围困了四个月,又被史思明施以诡计,折磨了一个多月,断水断粮,疲惫不堪,叛军却是以逸待劳之师,这下交锋双方呈势均之态。这时意外发生了,淮西节度使鲁炅被流矢击中,跌下马来,由部下扶起,却不是向前冲锋,而是带着本部人马撤退,这一下带动了其它部队,先是郭子仪,后是李光弼,这时侯忽然天相大变,狂风卷起草木沙石,天地之间漆黑一片,天明瞬间变黑夜。双方近在咫尺,却难以分辩。 两军皆大惊,六十万唐军向南跑,五万叛军向北跑,唐军跑出了一百里,叛军跑出了八十里,本是半斤八俩之局,却让一个细节打破了平衡,史思明在逃命之时,派了一个侦察小队返回邺城,查看形势。在得知唐军已全部败走的消息,史思明带兵回到邺城,以胜利者的姿态。而这时龟缩在邺城的蠢物安庆绪乐的合不拢嘴,打仗不行,搬东西总该行了吧,在两军逃亡之计,他大开城门,领兵冲了出来,将唐军留下六七万石粮食搬进城中,然后紧闭城门。在安庆绪心中,就在城中做一富家翁,史思明吗,在城外做保镖好了,有时侯世界就是这么奇妙,累了,疲了,你可以坐下来,等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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